第209章：理门二大掌门
第二天一大早，秦啸天和慕容姐妹走出他们所住的旅馆时，大前门前面的大栅栏街上早已人满为患。秦啸天三个人费了好大力气才走出了这条大街。洋车的便捷，让秦啸天尝到了甜头。他又找了两辆洋车。秦啸天问车夫：“铁狮子胡同你们找得到么？”
车夫颇为自豪地大声答道：“咱拉洋车的哪个地方找不到？北京有六千多条胡同，咱都行！”
“真不错，现在又有了活地图了。我们去铁狮子胡同！”秦啸天说。
两个车夫拉着这三位顾客，向铁狮子胡同奔去。铁狮子胡同在地安门东大街，离正阳门不算远。很快，铁狮子胡同就到了。
滦州兵谏的时候，秦啸天曾代表第二十镇前来位于铁狮子胡同的军咨府找载涛送过奏章。时隔多日，自然是模糊了。这条所谓的“胡同”，却挤着一家又一家的皇亲府、贝子府、亲王府、大清国海军部、陆军部、军咨府等等。大清国已随着历史的大潮渐渐远去。按说，这条胡同应该趋于平静了。但这里依然是热闹非凡——中华民国北京政府又驻扎在原来大清国的海军部、陆军部里；袁世凯的官邸也设在这里。所以，整条街上都有军警在维持秩序。秦啸天三人只好沿街寻找着，但进进出出政府的达官显贵实在是太多了。照此下去，没个十天半个月的，哪能打听出王怀庆他们的下落？
突然，秦啸天想起了脖子上挂的那个理门二大掌门的徽标。北京城“内九外七皇城四”，方圆几百里，大得很，为什么不找理门弟子替他去打听？再说了，俞福柏也曾建议过这件事。想到这儿，秦啸天带着慕容姐妹出了铁狮子胡同。
乘坐了两次洋车，让秦啸天也有了一些经验。胡同口，几个拉洋车的在等活儿；这些人都是本地人，属于北京通，大概没有他们不知道的地方。秦啸天走上前去，问一个拉洋车的：“师傅，我要到京城的理门会所，怎么走？”
那个拉洋车的急忙站起身来，问道：“北京城的理门有东西南北四个堂口、十二个会所。您要去哪个？”
看来问的没错。秦啸天说：“是去理门总舵所在的堂口或是会所。”
拉洋车的没有动弹，却抱拳行礼：“您是在理儿的？”
秦啸天一看，这人的左手抱着右手，行的是个“抱合同”礼（抱合同，是理门公所信众之间的见面礼。行礼时，双手弯曲，右手在里、左手在外，合抱行拳的一种行礼方式。）。这“抱合同”之礼，丁开山教过他。他知道，眼前的这位一定是个理门弟子。
秦啸天也举手抱拳，回道：“不错。”
“原来是同道兄弟。”拉洋车的高兴了，“总舵在西城的一个堂口，离这里不远。上车吧，我送你们去！”
秦啸天三人蹬上了两辆洋车。拉洋车的撒开健步，向西面跑去。工夫不大，北京理门总舵所在地的那个堂口到了。秦啸天三人下车之后，拉洋车的说什么也不要钱，还说是理门兄弟四海一家。看来，北京总舵所做的工作还是卓有成效的，理门弟子的人心也很齐。
目送拉洋车的离去，秦啸天这才转过头去，望着这个理门堂口。路上，拉洋车的介绍过，这个堂口是理门西方总舵所在地。这个西方总舵负责除了天津和冀东以外的直隶、山西、察哈尔、内蒙古、外蒙古等地的理门事务。它的总舵主叫周奇清。
也许是因为西方总舵所在地，这个会所的建筑十分气派，仅门脸就有五间开阔，都比得上州府衙门了。这个时候，善男信女们频繁地进进出出，像是在准备什么重大的活动。
秦啸天定了定神，踏上了台阶。一个看似守门人的人倒背着手站在门前。秦啸天上前对这个人行了一个“抱合同”礼，那人立即腾出手来还了一个。秦啸天对这个人说：“兄台，我找周总舵主，他在么？”
看门人眼里带着一丝傲慢，说道：“想见我们总舵主？你是哪里的弟子？”
秦啸天身后的慕容雪有些看不惯了，她没等秦啸天回答，便说：“你们西方总舵就是这样迎接理门二大掌门的？”
看门人吓了一跳：“你说你是我们理门二大掌门的？”他边说边上下打量着秦啸天，他不相信这个年轻人会是他们“德高望重”的理门二大掌柜。
“正是在下。”秦啸天回答着。
看门人哈哈一笑，话语里带着一丝讽刺：“我活了这么大，还没见过理门二大掌门的呢！你用什么来证明你是理门二大掌门的呢？”
秦啸天只好将脖子上挂的那块银葫芦徽标解了下来，递给了看门人。看门人接过来一看，身子立即矮了半截，因为这个信物是别人不敢伪造的。他满脸笑容地说道：“哎呀，原来真是二大掌门的到了，恕小的无理。二大掌门的，您快请进！”
看门人边说边将银葫芦双手递了过去。秦啸天接过银葫芦，淡淡地一笑，转身对着慕容姐妹道：“看来这个小葫芦好使得很呢！”
而慕容姐妹鼻子里地喷出了“哼”的一声：“你不拿出来这个，他们好生无礼呢！”
秦啸天又说：“这不是第一次用它么，不知道它还这么好使啊。”
几人随着那位看门人走进了大门。
第一个院子大概是理门弟子们用餐的地方。一阵阵砧板声、拉风箱声和饭菜的香味从房子里努力地挤了出来，估计有不少人在屋子内做菜。第二个院子便是佛堂了。远远望去，佛堂内已经摆好了将军瓷质地的观世音像，瓷像足有真人般大小；瓷像两边挂了两个巨大的葫芦；瓷像前，放置了一个丈六金身铜油灯和一个大铜香炉。这里所有的物件都被善男信女们擦得锃光瓦亮。一个五十多岁模样的瘦弱*在佛像那里指挥着众人干活。看门人跑了上去，说道：“总舵主，咱们理门二大掌门的来了！”
“原来这个人就是理门西方总舵主周奇清！”秦啸天暗自思忖着。
周奇清急忙回过头来，问看门人：“你是说咱二大掌门的来了？他老人家在哪儿？”也许是周奇清的声音大了一些，那些干活的善男信女们都停下手来，所有的人都想见一见他们德高望重的二大掌门的。
看门人急忙向身后一指：“就是这位！”
周奇清顺着看门人的手指望去，一个表面上温文尔雅，骨子里却透出一种难以掩饰的刚烈血性的年轻人站在那里，这人岂是一个“帅”字了得？
周奇清以及所有的善男信女都张大了嘴，仿佛被孙悟空用定身法定住了一般。好久，周奇清才合拢上嘴。他有些疑惑地问看门人：“你确定没有弄错？”
看门人小声答道：“周总舵主，我看他年纪轻轻，刚开始我也不信。可他手里有二大掌门的信物呢。”
周奇清把惊愕的目光移向了秦啸天。他双手一掐，来了个“子午诀”（子午诀，是理门公所信众之间较为隐暗的见面礼，女信众之间亦行此礼。行礼时，左手大拇指按在食指第一节横纹处，右手亦是如此，而后举手行礼的一种方式）。秦啸天也依照规矩，回了个“合十礼”。周奇清这才相信了对方确实是个理门中人，而不是什么江湖骗子。但对方如此年轻，怎会是理门二大掌门的呢？
周奇清对秦啸天道：“恕老夫眼拙，我可以看看你手上的信物么？”
“当然可以了。”秦啸天又从脖子上摘下了那个银葫芦递了过去。周奇清接过来一看，登时身子一颤。没错，这正是理门二大掌门的信物。理门规定，掌门人有三个。三大掌门人手中的葫芦分别为金、银、铜三种，分别代表着大掌门、二掌门和三掌门的。这个银葫芦，周奇清在五年前见过，当时他梦寐以求地想得到它呢。但大掌门丁开山说什么也不立二大掌门。可现如今，这块信物却在这个小伙子手里。到底是怎么回事？周奇清抱着这种态度，试探性地问了好几个丁开山的事情，这个小伙子对答如流。这让周奇清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秦啸天不清楚周奇清的想法。他有些生气了：“周总舵主，丁大掌门已经传檄各个分舵，特别是你们西方分舵。丁大掌门要我来看一看你们的活动情况。难道你们就这样对待大掌门的指令？”
周奇清马上赔上了笑脸：“您别误会。我们的确是接到了丁大掌门的手令。可我们理门三个大掌门的都是各个分舵主熬到头发白了的时候才能当上的。您如此年轻，让我们始料不及。对了，您贵姓？”
“姓秦，名啸天！”
周奇清嘴里发出了“嘶”地一声：“秦啸天？难道是滦州起义队伍里的那个大侠？”
“谈不上大侠。但我参加了滦州起义。看来我的小名还有很多人知道啊。”秦啸天笑着说。
一个参加过铁血会起义的理门弟子挤出了人群，他拱拳道：“我说咋看着这么眼熟呢，原来是秦师长！”
秦啸天急忙拱手还礼一个礼。
“原来还是个师长……”周奇清感叹了一声之后，问那个弟子，“你们认识？”
“咋不认识呢？我在丁大掌门的队伍里，见到过秦师长！咱哪里知道，秦师长原来是咱的二大掌门呢！”
周奇清急忙站了起来，对秦啸天说：“请二大掌门的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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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夫颇为自豪地大声答道：“咱拉洋车的哪个地方找不到？北京有六千多条胡同，咱都行！”
“真不错，现在又有了活地图了。我们去铁狮子胡同！”秦啸天说。
两个车夫拉着这三位顾客，向铁狮子胡同奔去。铁狮子胡同在地安门东大街，离正阳门不算远。很快，铁狮子胡同就到了。
滦州兵谏的时候，秦啸天曾代表第二十镇前来位于铁狮子胡同的军咨府找载涛送过奏章。时隔多日，自然是模糊了。这条所谓的“胡同”，却挤着一家又一家的皇亲府、贝子府、亲王府、大清国海军部、陆军部、军咨府等等。大清国已随着历史的大潮渐渐远去。按说，这条胡同应该趋于平静了。但这里依然是热闹非凡——中华民国北京政府又驻扎在原来大清国的海军部、陆军部里；袁世凯的官邸也设在这里。所以，整条街上都有军警在维持秩序。秦啸天三人只好沿街寻找着，但进进出出政府的达官显贵实在是太多了。照此下去，没个十天半个月的，哪能打听出王怀庆他们的下落？
突然，秦啸天想起了脖子上挂的那个理门二大掌门的徽标。北京城“内九外七皇城四”，方圆几百里，大得很，为什么不找理门弟子替他去打听？再说了，俞福柏也曾建议过这件事。想到这儿，秦啸天带着慕容姐妹出了铁狮子胡同。
乘坐了两次洋车，让秦啸天也有了一些经验。胡同口，几个拉洋车的在等活儿；这些人都是本地人，属于北京通，大概没有他们不知道的地方。秦啸天走上前去，问一个拉洋车的：“师傅，我要到京城的理门会所，怎么走？”
那个拉洋车的急忙站起身来，问道：“北京城的理门有东西南北四个堂口、十二个会所。您要去哪个？”
看来问的没错。秦啸天说：“是去理门总舵所在的堂口或是会所。”
拉洋车的没有动弹，却抱拳行礼：“您是在理儿的？”
秦啸天一看，这人的左手抱着右手，行的是个“抱合同”礼（抱合同，是理门公所信众之间的见面礼。行礼时，双手弯曲，右手在里、左手在外，合抱行拳的一种行礼方式。）。这“抱合同”之礼，丁开山教过他。他知道，眼前的这位一定是个理门弟子。
秦啸天也举手抱拳，回道：“不错。”
“原来是同道兄弟。”拉洋车的高兴了，“总舵在西城的一个堂口，离这里不远。上车吧，我送你们去！”
秦啸天三人蹬上了两辆洋车。拉洋车的撒开健步，向西面跑去。工夫不大，北京理门总舵所在地的那个堂口到了。秦啸天三人下车之后，拉洋车的说什么也不要钱，还说是理门兄弟四海一家。看来，北京总舵所做的工作还是卓有成效的，理门弟子的人心也很齐。
目送拉洋车的离去，秦啸天这才转过头去，望着这个理门堂口。路上，拉洋车的介绍过，这个堂口是理门西方总舵所在地。这个西方总舵负责除了天津和冀东以外的直隶、山西、察哈尔、内蒙古、外蒙古等地的理门事务。它的总舵主叫周奇清。
也许是因为西方总舵所在地，这个会所的建筑十分气派，仅门脸就有五间开阔，都比得上州府衙门了。这个时候，善男信女们频繁地进进出出，像是在准备什么重大的活动。
秦啸天定了定神，踏上了台阶。一个看似守门人的人倒背着手站在门前。秦啸天上前对这个人行了一个“抱合同”礼，那人立即腾出手来还了一个。秦啸天对这个人说：“兄台，我找周总舵主，他在么？”
看门人眼里带着一丝傲慢，说道：“想见我们总舵主？你是哪里的弟子？”
秦啸天身后的慕容雪有些看不惯了，她没等秦啸天回答，便说：“你们西方总舵就是这样迎接理门二大掌门的？”
看门人吓了一跳：“你说你是我们理门二大掌门的？”他边说边上下打量着秦啸天，他不相信这个年轻人会是他们“德高望重”的理门二大掌柜。
“正是在下。”秦啸天回答着。
看门人哈哈一笑，话语里带着一丝讽刺：“我活了这么大，还没见过理门二大掌门的呢！你用什么来证明你是理门二大掌门的呢？”
秦啸天只好将脖子上挂的那块银葫芦徽标解了下来，递给了看门人。看门人接过来一看，身子立即矮了半截，因为这个信物是别人不敢伪造的。他满脸笑容地说道：“哎呀，原来真是二大掌门的到了，恕小的无理。二大掌门的，您快请进！”
看门人边说边将银葫芦双手递了过去。秦啸天接过银葫芦，淡淡地一笑，转身对着慕容姐妹道：“看来这个小葫芦好使得很呢！”
而慕容姐妹鼻子里地喷出了“哼”的一声：“你不拿出来这个，他们好生无礼呢！”
秦啸天又说：“这不是第一次用它么，不知道它还这么好使啊。”
几人随着那位看门人走进了大门。
第一个院子大概是理门弟子们用餐的地方。一阵阵砧板声、拉风箱声和饭菜的香味从房子里努力地挤了出来，估计有不少人在屋子内做菜。第二个院子便是佛堂了。远远望去，佛堂内已经摆好了将军瓷质地的观世音像，瓷像足有真人般大小；瓷像两边挂了两个巨大的葫芦；瓷像前，放置了一个丈六金身铜油灯和一个大铜香炉。这里所有的物件都被善男信女们擦得锃光瓦亮。一个五十多岁模样的瘦弱*在佛像那里指挥着众人干活。看门人跑了上去，说道：“总舵主，咱们理门二大掌门的来了！”
“原来这个人就是理门西方总舵主周奇清！”秦啸天暗自思忖着。
周奇清急忙回过头来，问看门人：“你是说咱二大掌门的来了？他老人家在哪儿？”也许是周奇清的声音大了一些，那些干活的善男信女们都停下手来，所有的人都想见一见他们德高望重的二大掌门的。
看门人急忙向身后一指：“就是这位！”
周奇清顺着看门人的手指望去，一个表面上温文尔雅，骨子里却透出一种难以掩饰的刚烈血性的年轻人站在那里，这人岂是一个“帅”字了得？
周奇清以及所有的善男信女都张大了嘴，仿佛被孙悟空用定身法定住了一般。好久，周奇清才合拢上嘴。他有些疑惑地问看门人：“你确定没有弄错？”
看门人小声答道：“周总舵主，我看他年纪轻轻，刚开始我也不信。可他手里有二大掌门的信物呢。”
周奇清把惊愕的目光移向了秦啸天。他双手一掐，来了个“子午诀”（子午诀，是理门公所信众之间较为隐暗的见面礼，女信众之间亦行此礼。行礼时，左手大拇指按在食指第一节横纹处，右手亦是如此，而后举手行礼的一种方式）。秦啸天也依照规矩，回了个“合十礼”。周奇清这才相信了对方确实是个理门中人，而不是什么江湖骗子。但对方如此年轻，怎会是理门二大掌门的呢？
周奇清对秦啸天道：“恕老夫眼拙，我可以看看你手上的信物么？”
“当然可以了。”秦啸天又从脖子上摘下了那个银葫芦递了过去。周奇清接过来一看，登时身子一颤。没错，这正是理门二大掌门的信物。理门规定，掌门人有三个。三大掌门人手中的葫芦分别为金、银、铜三种，分别代表着大掌门、二掌门和三掌门的。这个银葫芦，周奇清在五年前见过，当时他梦寐以求地想得到它呢。但大掌门丁开山说什么也不立二大掌门。可现如今，这块信物却在这个小伙子手里。到底是怎么回事？周奇清抱着这种态度，试探性地问了好几个丁开山的事情，这个小伙子对答如流。这让周奇清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秦啸天不清楚周奇清的想法。他有些生气了：“周总舵主，丁大掌门已经传檄各个分舵，特别是你们西方分舵。丁大掌门要我来看一看你们的活动情况。难道你们就这样对待大掌门的指令？”
周奇清马上赔上了笑脸：“您别误会。我们的确是接到了丁大掌门的手令。可我们理门三个大掌门的都是各个分舵主熬到头发白了的时候才能当上的。您如此年轻，让我们始料不及。对了，您贵姓？”
“姓秦，名啸天！”
周奇清嘴里发出了“嘶”地一声：“秦啸天？难道是滦州起义队伍里的那个大侠？”
“谈不上大侠。但我参加了滦州起义。看来我的小名还有很多人知道啊。”秦啸天笑着说。
一个参加过铁血会起义的理门弟子挤出了人群，他拱拳道：“我说咋看着这么眼熟呢，原来是秦师长！”
秦啸天急忙拱手还礼一个礼。
“原来还是个师长……”周奇清感叹了一声之后，问那个弟子，“你们认识？”
“咋不认识呢？我在丁大掌门的队伍里，见到过秦师长！咱哪里知道，秦师长原来是咱的二大掌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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