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倭人事件
听到张绍增的吩咐，秦啸天有些失落地应了一声，然后走了出去。
在一旁的刘一清气得一拍桌子，骂了一句粗话：“在我们的国土上，日本人竟然调戏国人，还要追究秦啸天的责任。这他妈的叫什么事儿！”
张绍增望着秦啸天的背影道：“他是条汉子，竟然敢打那些狂妄的日本人。我们想办法替他遮掩就是了。”
刘一清说：“小日本闹事，恐怕不是那么容易摆平的。我们还真得想一些应对之策了。”
张绍增说：“你的主意多，那就有劳老弟你了。一定要保护好秦啸天。”
“我就说了一句说话，你便把皮球踢给了我？”刘一清笑了笑，“敬舆兄，这个问题可是棘手得很呐。东三省总督都插手了。”
“我相信，又名老弟你一定会想出对付日本人的法子！”
天擦黑的时候，奉天通往新民府的最后一趟列车驶进了站内。警卫们依旧把车站的两头封锁了起来，等待奉天来的大官下车。老百姓们心里暗骂，这一天两次不让人走，真是可恶至极！
列车停稳，从车上下来几名护兵。护兵们摆好台梯之后，搀扶着一位军官走下了列车。只见这个军官二十出头的年纪，皮肤白皙，神态扭捏，一身得体的新式军装罩在身上，但军装制式与新军的不同，大概是东三省总督府的。这人下了火车之后，轻狂地巡视了一下周围。张绍增走上前去敬了一个军礼，说：“施主官驾到，张某有失远迎，请恕罪。”
施主官话一开口便带着女人气：“张统制亲自相迎，这可折煞本官了。哎哟，这一下午火车坐的，简直累死了。”说完，他往前一迈步，大家才看出他是个瘸子。这个人叫施尔常，是原东三省总督徐世昌的亲外甥，担任东三省总督行辕执法处主官。虽说他不像正儿八经的军人，但他可是风月场上的老手。在北京读书时，他与袁世凯的大公子袁克定臭味相投便称知己。二人一瘸一拐，被风月场上称为“哼哈二将”。听说，他们二人同时相中了八大胡同的万人迷，因而争风吃醋起来。施尔常搞不过袁克定，他一气之下，来到了东北，在他舅舅原来的手下任职。
由于时间已晚，张绍增请这位新宠吃完了晚饭，并把他安排到新民城里最大的新式旅馆休息的时候，施尔常突然来了精神，他要夜审秦啸天。张绍增只得命令陆军核查公所的武队长把秦啸天带了过来。
没过多久，秦啸天被武队长带来了。秦啸天极为厌恶这种娘娘腔的军人。在一通毫不客气的顶撞之后，施尔常被气得脸色铁青。他用兰花指指着秦啸天大骂：“毫无军队纪律性而言，像你这样给长官们丢脸的军人早就应该枪毙！枪毙！！”
秦啸天顶了一嘴：“施主官。假若那两个被日本人欺辱的女子是您的妻子或是您的母亲、妹妹呢？”
“强词夺理。给我关、关了禁闭，等明天继续处理！”施尔常恼羞成怒地命令着。
武浩然和宪兵队的官兵们敬重秦啸天，谁也没有为难他，只是把他带到了旅馆隔壁的一个房间里。那里有一张软床，算是暂时关了禁闭。秦啸天倒也不客气。他无所畏惧地躺在了床上，转眼间便呼呼睡着了。
秦啸天被关了禁闭的消息像风一样传遍了第二十镇。得知缘由的官兵们义愤填膺。第二天一大早，施尔常便来到了司令部，随之召开了军法审判会。他竟要将秦啸天带走，交给日本人处理。
交给日本人处理，无疑是判了秦啸天的死刑，这还了得？！
在山东同乡会的组织下，大批官兵聚集在大门外，都在瞪着举行军法审判的那几间屋子。而远在新民府至奉天沿线的官兵也陆续赶到这里。人越聚越多，张绍增派人劝了多次也无济于事。警卫营的弟兄们索性连岗都不站了，任凭司令部的大门四开，来人随便出入。
张绍增指着窗外，对施尔常说：“施主官，你看看这军心。若是把秦啸天带走，转而交给日本人的话，一定会燃起事端，甚至会激起兵变的。到时候你我难脱干系。秦啸天痛打那些企图奸淫我们中国妇女的日本人，于情于理都站得住脚。施大人您看可不可以通融一下，放秦啸天一马？日后……”
施尔常也怕激起兵变，他只好退了一步，说：“好吧，张统制，先给您一个面子。我先拖上两天，然后往总督行辕打个电话，等待总督大人批示。当下，我就先把秦啸天原地羁押了吧。”
“也好。你得把这军心的情况也一并报告给总督大人。”张绍增说。
“我肯定会说的。这个秦啸天是个什么来头？我一抓他，这么多人跑到这里来示威？”
“他是我们这里的剿匪英雄，还当过军官们的武术教官。官兵们都以他为楷模的。”
“原来是这样……”
当施尔常打开房门走出来的时候，所有军官都涌到了他的面前，吓得施尔常不得不缩回房间里去。张绍增只好带他再次走了出来。穿过人群前往旅馆的时候，所有官兵都在怒视着施尔常，仿佛他就是那些闹事的日本人的代表。施尔常被吓得更瘸了。他灰溜溜地爬上了马车，赶紧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秦啸天的结拜弟兄和燕卫等人更着急。如果真的把秦啸天押往奉天的话，可就遭了。而且，秦啸天可是一个人把这件事兜起来的，谁也没有连累。大家都在通过各种途径活动着，冯玉祥甚至考虑了武装劫车。就在大家乱哄哄忙做一团的时候，燕卫脑瓜一转，急忙跑到了梦琪公馆。
正在房间里织毛衣的梦琪一见燕卫进来，特别高兴：“你来得正好，我正愁没有人比量呢。你的身材也差不多，你站好了，我比一下。”说着，梦琪将织了一个轮廓的毛衣披在他身上比试起来。
燕卫吞吞吐吐地将秦啸天被羁押的消息告诉了梦琪。梦琪一听差点晕了过去，就连那件织了一个轮廓的毛衣也失手掉到了地上。
燕卫捡起了那件毛衣递了过去，劝着：“大小姐，您先别着急。我大哥虽说是为你而打了日本人，但没什么太大不了的。只要大小姐去找施主官说说，他看在你哥哥的份上一定会给你面子的。”
梦琪扔下了手中的毛衣，忙说：“那还不快走？”
燕卫在前面带路，梦琪急忙来到了施尔常居住的那家旅馆。卫兵进去通报了之后，施尔常同意见面。因为所有年轻女子想要见他的面他都会欣然同意的。当梦琪推门走进他的办公房间时，施尔常像得了魔怔一般缓缓站了起来。眼前的这位女子如此清纯，清纯的简直像一汪湖水，像一片深秋的蓝天。他在京城、在奉天哪见过如此清秀的女子？她可比京城的万人迷强了百倍。他痴痴呆呆地望着，口水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身边有人咳嗽了一声，算是提醒了他一下，施尔常这才缓过神来。他指着眼前的椅子忙说：“快坐，快坐。”
一旁的武队长看到他那副德行，怕他对梦琪图谋不轨，急忙介绍：“这位小姐叫王梦琪，是总督府行辕中军王怀庆统领的亲妹妹。”
施尔常说：“哎呀，失敬，失敬。我与王统领同在总督行辕，常来常往的，关系好得很呢。没想到王统领却有这么个漂亮的妹妹。”
梦琪听到他说认识哥哥，心便稍宽一些：“施主官，实不相瞒，我来您这儿是有事相求的。”
施尔常故作豪爽地说：“什么事，请讲。只要是王大小姐提出的，我差不多都能办到！”
“是关于秦啸天的事情。”
施尔常问：“秦啸天的事情？你们是亲戚？”
梦琪支支吾吾地好一会儿，才说：“我们是朋友。”
施尔常笑呵呵的脸沉了下来，他猜出了这个“朋友”的含义，心里酸哄哄一片。他对武队长说：“你先避一避，我和梦琪小姐有要事要谈。”
武队长出去之后，施尔常又说：“这个事情非常棘手。是身在辽东的日本关东都督大岛义昌和满洲铁路株式会社总裁中村是公亲自要的人，谁也挡不住的。”
梦琪急得直掉眼泪：“那怎么办？你不是说和我哥哥关系不错的吗？请你无论如何帮这个忙。”
施尔常假惺惺地说：“我最看不得女士们流眼泪了。但有什么办法呢？”他一边说，一边用眼角瞟着梦琪。
“要不让我哥哥跟您说说？”
“事情如此重大，可能我和王统领都办不到。我想，只有我舅舅徐世昌能办的了了。可是？”
“可是什么？”
“他老人家可不是平白无故就给人办事的。”
“如果需要银子，我去弄。只要不把秦啸天送到日本人手里，让我们干什么都行！”梦琪说。
“嗯，”施尔常点了点头，“要放掉这个秦啸天，很难。容我仔细想想。梦琪小姐，你是不是先下去等着我运作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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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旁的刘一清气得一拍桌子，骂了一句粗话：“在我们的国土上，日本人竟然调戏国人，还要追究秦啸天的责任。这他妈的叫什么事儿！”
张绍增望着秦啸天的背影道：“他是条汉子，竟然敢打那些狂妄的日本人。我们想办法替他遮掩就是了。”
刘一清说：“小日本闹事，恐怕不是那么容易摆平的。我们还真得想一些应对之策了。”
张绍增说：“你的主意多，那就有劳老弟你了。一定要保护好秦啸天。”
“我就说了一句说话，你便把皮球踢给了我？”刘一清笑了笑，“敬舆兄，这个问题可是棘手得很呐。东三省总督都插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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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停稳，从车上下来几名护兵。护兵们摆好台梯之后，搀扶着一位军官走下了列车。只见这个军官二十出头的年纪，皮肤白皙，神态扭捏，一身得体的新式军装罩在身上，但军装制式与新军的不同，大概是东三省总督府的。这人下了火车之后，轻狂地巡视了一下周围。张绍增走上前去敬了一个军礼，说：“施主官驾到，张某有失远迎，请恕罪。”
施主官话一开口便带着女人气：“张统制亲自相迎，这可折煞本官了。哎哟，这一下午火车坐的，简直累死了。”说完，他往前一迈步，大家才看出他是个瘸子。这个人叫施尔常，是原东三省总督徐世昌的亲外甥，担任东三省总督行辕执法处主官。虽说他不像正儿八经的军人，但他可是风月场上的老手。在北京读书时，他与袁世凯的大公子袁克定臭味相投便称知己。二人一瘸一拐，被风月场上称为“哼哈二将”。听说，他们二人同时相中了八大胡同的万人迷，因而争风吃醋起来。施尔常搞不过袁克定，他一气之下，来到了东北，在他舅舅原来的手下任职。
由于时间已晚，张绍增请这位新宠吃完了晚饭，并把他安排到新民城里最大的新式旅馆休息的时候，施尔常突然来了精神，他要夜审秦啸天。张绍增只得命令陆军核查公所的武队长把秦啸天带了过来。
没过多久，秦啸天被武队长带来了。秦啸天极为厌恶这种娘娘腔的军人。在一通毫不客气的顶撞之后，施尔常被气得脸色铁青。他用兰花指指着秦啸天大骂：“毫无军队纪律性而言，像你这样给长官们丢脸的军人早就应该枪毙！枪毙！！”
秦啸天顶了一嘴：“施主官。假若那两个被日本人欺辱的女子是您的妻子或是您的母亲、妹妹呢？”
“强词夺理。给我关、关了禁闭，等明天继续处理！”施尔常恼羞成怒地命令着。
武浩然和宪兵队的官兵们敬重秦啸天，谁也没有为难他，只是把他带到了旅馆隔壁的一个房间里。那里有一张软床，算是暂时关了禁闭。秦啸天倒也不客气。他无所畏惧地躺在了床上，转眼间便呼呼睡着了。
秦啸天被关了禁闭的消息像风一样传遍了第二十镇。得知缘由的官兵们义愤填膺。第二天一大早，施尔常便来到了司令部，随之召开了军法审判会。他竟要将秦啸天带走，交给日本人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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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山东同乡会的组织下，大批官兵聚集在大门外，都在瞪着举行军法审判的那几间屋子。而远在新民府至奉天沿线的官兵也陆续赶到这里。人越聚越多，张绍增派人劝了多次也无济于事。警卫营的弟兄们索性连岗都不站了，任凭司令部的大门四开，来人随便出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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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这样……”
当施尔常打开房门走出来的时候，所有军官都涌到了他的面前，吓得施尔常不得不缩回房间里去。张绍增只好带他再次走了出来。穿过人群前往旅馆的时候，所有官兵都在怒视着施尔常，仿佛他就是那些闹事的日本人的代表。施尔常被吓得更瘸了。他灰溜溜地爬上了马车，赶紧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秦啸天的结拜弟兄和燕卫等人更着急。如果真的把秦啸天押往奉天的话，可就遭了。而且，秦啸天可是一个人把这件事兜起来的，谁也没有连累。大家都在通过各种途径活动着，冯玉祥甚至考虑了武装劫车。就在大家乱哄哄忙做一团的时候，燕卫脑瓜一转，急忙跑到了梦琪公馆。
正在房间里织毛衣的梦琪一见燕卫进来，特别高兴：“你来得正好，我正愁没有人比量呢。你的身材也差不多，你站好了，我比一下。”说着，梦琪将织了一个轮廓的毛衣披在他身上比试起来。
燕卫吞吞吐吐地将秦啸天被羁押的消息告诉了梦琪。梦琪一听差点晕了过去，就连那件织了一个轮廓的毛衣也失手掉到了地上。
燕卫捡起了那件毛衣递了过去，劝着：“大小姐，您先别着急。我大哥虽说是为你而打了日本人，但没什么太大不了的。只要大小姐去找施主官说说，他看在你哥哥的份上一定会给你面子的。”
梦琪扔下了手中的毛衣，忙说：“那还不快走？”
燕卫在前面带路，梦琪急忙来到了施尔常居住的那家旅馆。卫兵进去通报了之后，施尔常同意见面。因为所有年轻女子想要见他的面他都会欣然同意的。当梦琪推门走进他的办公房间时，施尔常像得了魔怔一般缓缓站了起来。眼前的这位女子如此清纯，清纯的简直像一汪湖水，像一片深秋的蓝天。他在京城、在奉天哪见过如此清秀的女子？她可比京城的万人迷强了百倍。他痴痴呆呆地望着，口水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身边有人咳嗽了一声，算是提醒了他一下，施尔常这才缓过神来。他指着眼前的椅子忙说：“快坐，快坐。”
一旁的武队长看到他那副德行，怕他对梦琪图谋不轨，急忙介绍：“这位小姐叫王梦琪，是总督府行辕中军王怀庆统领的亲妹妹。”
施尔常说：“哎呀，失敬，失敬。我与王统领同在总督行辕，常来常往的，关系好得很呢。没想到王统领却有这么个漂亮的妹妹。”
梦琪听到他说认识哥哥，心便稍宽一些：“施主官，实不相瞒，我来您这儿是有事相求的。”
施尔常故作豪爽地说：“什么事，请讲。只要是王大小姐提出的，我差不多都能办到！”
“是关于秦啸天的事情。”
施尔常问：“秦啸天的事情？你们是亲戚？”
梦琪支支吾吾地好一会儿，才说：“我们是朋友。”
施尔常笑呵呵的脸沉了下来，他猜出了这个“朋友”的含义，心里酸哄哄一片。他对武队长说：“你先避一避，我和梦琪小姐有要事要谈。”
武队长出去之后，施尔常又说：“这个事情非常棘手。是身在辽东的日本关东都督大岛义昌和满洲铁路株式会社总裁中村是公亲自要的人，谁也挡不住的。”
梦琪急得直掉眼泪：“那怎么办？你不是说和我哥哥关系不错的吗？请你无论如何帮这个忙。”
施尔常假惺惺地说：“我最看不得女士们流眼泪了。但有什么办法呢？”他一边说，一边用眼角瞟着梦琪。
“要不让我哥哥跟您说说？”
“事情如此重大，可能我和王统领都办不到。我想，只有我舅舅徐世昌能办的了了。可是？”
“可是什么？”
“他老人家可不是平白无故就给人办事的。”
“如果需要银子，我去弄。只要不把秦啸天送到日本人手里，让我们干什么都行！”梦琪说。
“嗯，”施尔常点了点头，“要放掉这个秦啸天，很难。容我仔细想想。梦琪小姐，你是不是先下去等着我运作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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