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师叔遇害
和王金铭、施从云等人喝的这酒着实不少。骑在马上的秦啸天有些天旋地转，浑身大汗淋漓，胸膛像着了火一般，烧得自己直喊口渴。护送他的卫队士兵随身携带了几壶水都让他给喝光了，但他还是喊着口渴、再口渴，似乎是胸口里的那团火越烧越旺，要将自己焚化了似的。卫队士兵没办法，只好数次停了下来，派出几个人跑到附近的村庄去打水。秦啸天顾不上什么军纪的约束。他胡乱地解开了上衣的全部纽扣，最后竟然在秋风瑟瑟的晚上光着膀子。卫兵们几次给他披上军装，都被他扔掉了。走出不远，秦啸天被冷风一吹，浑身一紧，大醉了。他伏在马上，被两个卫兵左右搀扶着往前走，他甚至不知道是怎样进了新民城、怎样回到司令部，又是被什么人给弄到了床上。
燕卫听说秦啸天醉了，急忙赶到了秦啸天的寝室。燕卫一见秦啸天这个状态，又去整了些酸梅汤给秦啸天灌了下去，并一直陪在他的身边。
躺在床上的秦啸天不断地喊着梦琪的名字。燕卫知道，这是秦啸天在担心梦琪的安全。他又抽出时间跑了一趟梦琪的公馆，替秦啸天布置了公馆警卫任务。梦琪也是急着问秦啸天到底上什么地方去了。燕卫吞吞吐吐地没敢说，怕她着急。弄得梦琪一直抹泪。其实，这布置警卫已经多余，因为那几个蒙面大盗早已经跑到了奉天，投淮军去了。
秦啸天完全酒醒之后，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他睁开了臃肿的双眼打量着周围。燕卫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秦啸天这才知道，是燕卫照顾了他一夜。他轻手轻脚地起了床，把一件上衣披在了燕卫身上，便出了门。
这是一个好天气，昨日的满天乌云不见了。太阳还没冒头，周围的一切发出了透人心脾的清凉。秦啸天来到了司令部后面的操场上，围着操场跑了十几圈，然后又打了好几趟拳，出了一身的大汗；头不是很疼了，身体自然轻松了许多。走出了操场，他又来到了司令部的刘一清总参谋官那里，想问问张绍增的行程。
刘一清，湖北武昌人，三十多岁，身材瘦小，日本陆军士官学校毕业，也是新派陆军人物，与王金铭、施从云关系不菲，也是他们这个警卫营的直接领导。秦啸天那次在王金铭的房顶上，听刘瀛凡说他也是革命党。刘总参谋官以为秦啸天是在担心张绍增的安全，笑着告诉他：奉天城里警备森严，出不了事的，让他放心，张统制最迟后天就能赶回来。在张绍增赶回来之前，他可以尽量地休息。
从刘一清总参谋官那里出来之后，已经到了吃早饭时间。秦啸天来到了军官食堂，打了两份饭，端着回到了自己的寝室。一推寝室的门，燕卫惊醒了。秦啸天把饭菜放到了桌子上，有些歉意地说：“你熬了一夜，身体吃不消的。吃点饭，回去睡觉吧。”
燕卫揉了揉那熬红的双眼，说：“不用。只要大哥没事，我就放心了。昨晚你折腾得很厉害，吐了一地，把我吓坏了。你肚子里已经没有食儿了，咱们一块吃吧。”
“好吧。”秦啸天坐了下来，没扒拉几口饭，又问，“送我回来的七十九标士兵们呢？”
燕卫说：“我给了他们两块银元，把他们打发回去了。”
“多亏了你照顾。”秦啸天心里泛起一阵暖意，“既然你不愿意回去睡觉，等吃完饭，我们就去靶场打靶。你不是早就想去了么？”
“太好了。我当了侍卫，挂上了手枪，但还从没开过一枪呢。”燕卫说。
二人吃完了早饭，燕卫在一旁收拾桌子。秦啸天从墙上挂着的枪套里抽下了两支枪，说：“这两支手枪是德国毛瑟兵工厂生产的匣子枪，是最新式的大镜面儿。张统制特地送给了我。它每个*装二十发子弹，每把能值一百多大洋呢。”
燕卫吃惊地说：“一百多大洋？乖乖，够贵的。”
秦啸天说：“贵贱无所谓，重要的是这种手枪是国内最好的了。今天我们就用它去打靶。反正我们走了以后也用不着这东西了。”
燕卫说：“我还以为您不舍得用这两把手枪呢。所以在昨天夜里，我趁您睡觉的时候，把这两把手枪拆了装、装了拆的，擦了好几遍。这可比我的好用多了。”
“我哪有那么小气。自己的兄弟想用，随时拿去。”说着，秦啸天将匣子枪递了过去。
燕卫接过了匣子枪，爱惜地摸着说：“那些老兵们说，好枪法是子弹堆出来的。”
秦啸天笑道：“今天，子弹让你用个够！”
“咱们什么时候去打靶？”
“现在。”
“那我去备马。”燕卫迅速跑了出去。
靶场在城北十几里地的地方。靶场这块地方选的不错。它的前面是一座起伏不大的小山丘；靶场的两旁是丛林，中间是一块广阔的平地，整个地势呈簸箕型。选择这样场地的目的显而易见——是为了防止流弹伤及行人。这样设计的靶场几乎和第七十九标的一样。秦啸天和燕卫纵马来到了靶场。负责管理靶场的一位哨长一见警卫营的管带和侍卫队长前来练枪，自然是小心谨慎地伺候。他殷勤地领着秦啸天二人来到了射击地点，并专门为他俩派出几名士兵来更换靶标。
站在射击点，两个人甩开匣子枪，尽情地射击，似乎是这样就能发泄心中的不快。一个个标靶被打得稀巴烂。两个小时，打了足有几百发子弹，枪管都有些发红了，更换靶标的士兵们也给累的够呛。秦啸天和燕卫也有些倦了。
“我们找个地方休息一会儿吧。”秦啸天说。
“真过瘾。我们休息一会儿，接着打。”
“你的瘾头还真不小呢。只是我的耳朵都快给震聋了。”
燕卫道：“好好练一练吧。正如大哥您所说的，我们走了以后或许接触不到手枪了。”
“我们可以带上它防身啊。”
“能带上这个？这简直是太好了！”
他俩来到了树林边，在几个树墩上坐了下来休息。秦啸天一直打不起精神来，大概还在想着靳遂良的事。燕卫心里也猜出来几分，他不好捅破这层窗户纸，只是任凭秦啸天在那里发呆。
过了好一会儿，燕卫打破了沉默：“大哥，那三个蒙面大盗真的是李云清和靳遂良他们？”
“你怎么知道的？”秦啸天反问。
“昨晚，你睡了过去，说了很多醉话。你还说了很多革命党的事情呢。我怕传出去，一直在你身边守着。”
“是我说了醉话？看样子，这酒还是不喝为好。” 秦啸天又嘱咐说,“这件事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就行，千万不要传出去。”
“那当然。我只是跟大哥说说而已。”
“靳遂良违背了师训，跟李云清一起走到邪路上去了。总有一天，他们会得到报应的。”秦啸天说。
“他跟大哥您合不来，爱去哪就去哪吧。咱们就要走了，眼不见心不烦。”燕卫给秦啸天解着心宽。
“说走倒是容易。可是我放心不下师兄弟们。”
“那咱就一起走。”
“我也不是没想过。那靳遂良已经走了，按说能带上我大师兄他俩。可是，我师父不让啊。”
“这样安排也不错。让何大哥和潘老弟先在军营里发展。等我们完成任务，再回来找他们。也许，我们还留了一个落脚之地呢。”
“恐怕只能这样了。”
正说着，一匹马带着一串尘土朝这里跑来。待马匹驰进了射击场的大门，燕卫这才看清骑在马上的是他们警卫营的士兵。
“大哥，是咱警卫营的士兵，估计是有急事找我们。”燕卫说。
秦啸天抬起头来，望着马匹跑来的方向。马匹驶到近前，士兵跳下马来，急促地对秦啸天说道：“管带大人，咱司令部门口来了个女学生。她说有非常紧急的事情要见您。”
秦啸天问：“女学生？她叫什么？”
士兵道：“她说叫慕青，是您的妹妹。”
是慕青？秦啸天心里琢磨，她有什么急事？莫非——。他急着问：“慕青没说发生了什么事？”
士兵回答说：“她没讲，只是一个劲地掉眼泪。”
一定是发生了什么非同寻常的事情！秦啸天急忙站起，跑向了白马，燕卫紧紧地跟在了后面。
一路狂奔之后，几个人到了司令部门口。只见慕青牵了一匹马站在大门旁边，双眼早已哭得红肿了。秦啸天跳下马来焦急地问：“慕青，出啥事了？是不是梦琪？”
慕青摇了摇头，说：“不是她。是师父出事了。”
“是师叔？他老人家怎么了？”秦啸天连问。
“你去了就知道了，再晚可就来不及了。”
“我们快走！”
秦啸天、梦琪，以及刚刚赶到的燕卫三人一起奔向了南屏山。
南屏山上，满天星所住的木屋前一片凌乱。他所珍爱的茶具和一些药材散落的遍地都是。秦啸天飞身下马，匆匆地跑进了木屋。只见满天星侧躺在木榻上昏睡。他的后背钉着一支短箭，伤口周围已经淤青发黑。听到脚步声的满天星睁开了双眼。他回过头来艰难地问：“是啸天来了么？”
秦啸天上前一步，说：“师叔，是我。这到底是咋回事？”
“……一时大意，受伤了。”
“是谁干的？”
“……是我那孽徒干的。”
“是他干的？！这岂不是欺师灭祖，要遭雷劈的！先别说了，我们赶紧去城里的教会医院。”
满天星凄惨地一笑：“来不及了。这毒药是我配制的，没有解药。这类剧毒，毒随气走，一经运动，毒发作得更快。”
“那怎么办？师叔。”
“毒已经深入骨髓，时间不多了。我有些话要对你和慕青说。”
燕卫知趣地走了出去。
满天星道：“昨天，我那孽徒带了两个人回来，逼我索要那块碧玉，说是他们要去漠北寻宝。我自然没有答应他们，并将我那孽徒轰了出去。没想到这些人竟然和我动了手。这三个人自然不在话下。可谁知道我那孽徒竟趁我不注意时在背后对我使了毒箭……当我醒来的时候，碧玉已经被他们抢走了。”
秦啸天脑袋“轰”地一下，急问：“好阴险！您的徒弟是谁？他在哪儿？”
慕青在一旁道：“他叫李云清，在你们新军当队官。”
“啊？！”秦啸天脱口而出，“原来李云清是您的徒弟！那两个跟随他而来的人一定是靳遂良和麻永福！！”
满天星道：“你们认识？”
秦啸天恨恨地说：“何止是认识？！”
“他们其中的另一个人也像你一样，使用梅花螳螂拳。”满天星说。
“那人——”师叔出了一个孽徒，师父也出了一个孽障。秦啸天没有说下去，怕师叔听见了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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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卫听说秦啸天醉了，急忙赶到了秦啸天的寝室。燕卫一见秦啸天这个状态，又去整了些酸梅汤给秦啸天灌了下去，并一直陪在他的身边。
躺在床上的秦啸天不断地喊着梦琪的名字。燕卫知道，这是秦啸天在担心梦琪的安全。他又抽出时间跑了一趟梦琪的公馆，替秦啸天布置了公馆警卫任务。梦琪也是急着问秦啸天到底上什么地方去了。燕卫吞吞吐吐地没敢说，怕她着急。弄得梦琪一直抹泪。其实，这布置警卫已经多余，因为那几个蒙面大盗早已经跑到了奉天，投淮军去了。
秦啸天完全酒醒之后，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他睁开了臃肿的双眼打量着周围。燕卫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秦啸天这才知道，是燕卫照顾了他一夜。他轻手轻脚地起了床，把一件上衣披在了燕卫身上，便出了门。
这是一个好天气，昨日的满天乌云不见了。太阳还没冒头，周围的一切发出了透人心脾的清凉。秦啸天来到了司令部后面的操场上，围着操场跑了十几圈，然后又打了好几趟拳，出了一身的大汗；头不是很疼了，身体自然轻松了许多。走出了操场，他又来到了司令部的刘一清总参谋官那里，想问问张绍增的行程。
刘一清，湖北武昌人，三十多岁，身材瘦小，日本陆军士官学校毕业，也是新派陆军人物，与王金铭、施从云关系不菲，也是他们这个警卫营的直接领导。秦啸天那次在王金铭的房顶上，听刘瀛凡说他也是革命党。刘总参谋官以为秦啸天是在担心张绍增的安全，笑着告诉他：奉天城里警备森严，出不了事的，让他放心，张统制最迟后天就能赶回来。在张绍增赶回来之前，他可以尽量地休息。
从刘一清总参谋官那里出来之后，已经到了吃早饭时间。秦啸天来到了军官食堂，打了两份饭，端着回到了自己的寝室。一推寝室的门，燕卫惊醒了。秦啸天把饭菜放到了桌子上，有些歉意地说：“你熬了一夜，身体吃不消的。吃点饭，回去睡觉吧。”
燕卫揉了揉那熬红的双眼，说：“不用。只要大哥没事，我就放心了。昨晚你折腾得很厉害，吐了一地，把我吓坏了。你肚子里已经没有食儿了，咱们一块吃吧。”
“好吧。”秦啸天坐了下来，没扒拉几口饭，又问，“送我回来的七十九标士兵们呢？”
燕卫说：“我给了他们两块银元，把他们打发回去了。”
“多亏了你照顾。”秦啸天心里泛起一阵暖意，“既然你不愿意回去睡觉，等吃完饭，我们就去靶场打靶。你不是早就想去了么？”
“太好了。我当了侍卫，挂上了手枪，但还从没开过一枪呢。”燕卫说。
二人吃完了早饭，燕卫在一旁收拾桌子。秦啸天从墙上挂着的枪套里抽下了两支枪，说：“这两支手枪是德国毛瑟兵工厂生产的匣子枪，是最新式的大镜面儿。张统制特地送给了我。它每个*装二十发子弹，每把能值一百多大洋呢。”
燕卫吃惊地说：“一百多大洋？乖乖，够贵的。”
秦啸天说：“贵贱无所谓，重要的是这种手枪是国内最好的了。今天我们就用它去打靶。反正我们走了以后也用不着这东西了。”
燕卫说：“我还以为您不舍得用这两把手枪呢。所以在昨天夜里，我趁您睡觉的时候，把这两把手枪拆了装、装了拆的，擦了好几遍。这可比我的好用多了。”
“我哪有那么小气。自己的兄弟想用，随时拿去。”说着，秦啸天将匣子枪递了过去。
燕卫接过了匣子枪，爱惜地摸着说：“那些老兵们说，好枪法是子弹堆出来的。”
秦啸天笑道：“今天，子弹让你用个够！”
“咱们什么时候去打靶？”
“现在。”
“那我去备马。”燕卫迅速跑了出去。
靶场在城北十几里地的地方。靶场这块地方选的不错。它的前面是一座起伏不大的小山丘；靶场的两旁是丛林，中间是一块广阔的平地，整个地势呈簸箕型。选择这样场地的目的显而易见——是为了防止流弹伤及行人。这样设计的靶场几乎和第七十九标的一样。秦啸天和燕卫纵马来到了靶场。负责管理靶场的一位哨长一见警卫营的管带和侍卫队长前来练枪，自然是小心谨慎地伺候。他殷勤地领着秦啸天二人来到了射击地点，并专门为他俩派出几名士兵来更换靶标。
站在射击点，两个人甩开匣子枪，尽情地射击，似乎是这样就能发泄心中的不快。一个个标靶被打得稀巴烂。两个小时，打了足有几百发子弹，枪管都有些发红了，更换靶标的士兵们也给累的够呛。秦啸天和燕卫也有些倦了。
“我们找个地方休息一会儿吧。”秦啸天说。
“真过瘾。我们休息一会儿，接着打。”
“你的瘾头还真不小呢。只是我的耳朵都快给震聋了。”
燕卫道：“好好练一练吧。正如大哥您所说的，我们走了以后或许接触不到手枪了。”
“我们可以带上它防身啊。”
“能带上这个？这简直是太好了！”
他俩来到了树林边，在几个树墩上坐了下来休息。秦啸天一直打不起精神来，大概还在想着靳遂良的事。燕卫心里也猜出来几分，他不好捅破这层窗户纸，只是任凭秦啸天在那里发呆。
过了好一会儿，燕卫打破了沉默：“大哥，那三个蒙面大盗真的是李云清和靳遂良他们？”
“你怎么知道的？”秦啸天反问。
“昨晚，你睡了过去，说了很多醉话。你还说了很多革命党的事情呢。我怕传出去，一直在你身边守着。”
“是我说了醉话？看样子，这酒还是不喝为好。” 秦啸天又嘱咐说,“这件事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就行，千万不要传出去。”
“那当然。我只是跟大哥说说而已。”
“靳遂良违背了师训，跟李云清一起走到邪路上去了。总有一天，他们会得到报应的。”秦啸天说。
“他跟大哥您合不来，爱去哪就去哪吧。咱们就要走了，眼不见心不烦。”燕卫给秦啸天解着心宽。
“说走倒是容易。可是我放心不下师兄弟们。”
“那咱就一起走。”
“我也不是没想过。那靳遂良已经走了，按说能带上我大师兄他俩。可是，我师父不让啊。”
“这样安排也不错。让何大哥和潘老弟先在军营里发展。等我们完成任务，再回来找他们。也许，我们还留了一个落脚之地呢。”
“恐怕只能这样了。”
正说着，一匹马带着一串尘土朝这里跑来。待马匹驰进了射击场的大门，燕卫这才看清骑在马上的是他们警卫营的士兵。
“大哥，是咱警卫营的士兵，估计是有急事找我们。”燕卫说。
秦啸天抬起头来，望着马匹跑来的方向。马匹驶到近前，士兵跳下马来，急促地对秦啸天说道：“管带大人，咱司令部门口来了个女学生。她说有非常紧急的事情要见您。”
秦啸天问：“女学生？她叫什么？”
士兵道：“她说叫慕青，是您的妹妹。”
是慕青？秦啸天心里琢磨，她有什么急事？莫非——。他急着问：“慕青没说发生了什么事？”
士兵回答说：“她没讲，只是一个劲地掉眼泪。”
一定是发生了什么非同寻常的事情！秦啸天急忙站起，跑向了白马，燕卫紧紧地跟在了后面。
一路狂奔之后，几个人到了司令部门口。只见慕青牵了一匹马站在大门旁边，双眼早已哭得红肿了。秦啸天跳下马来焦急地问：“慕青，出啥事了？是不是梦琪？”
慕青摇了摇头，说：“不是她。是师父出事了。”
“是师叔？他老人家怎么了？”秦啸天连问。
“你去了就知道了，再晚可就来不及了。”
“我们快走！”
秦啸天、梦琪，以及刚刚赶到的燕卫三人一起奔向了南屏山。
南屏山上，满天星所住的木屋前一片凌乱。他所珍爱的茶具和一些药材散落的遍地都是。秦啸天飞身下马，匆匆地跑进了木屋。只见满天星侧躺在木榻上昏睡。他的后背钉着一支短箭，伤口周围已经淤青发黑。听到脚步声的满天星睁开了双眼。他回过头来艰难地问：“是啸天来了么？”
秦啸天上前一步，说：“师叔，是我。这到底是咋回事？”
“……一时大意，受伤了。”
“是谁干的？”
“……是我那孽徒干的。”
“是他干的？！这岂不是欺师灭祖，要遭雷劈的！先别说了，我们赶紧去城里的教会医院。”
满天星凄惨地一笑：“来不及了。这毒药是我配制的，没有解药。这类剧毒，毒随气走，一经运动，毒发作得更快。”
“那怎么办？师叔。”
“毒已经深入骨髓，时间不多了。我有些话要对你和慕青说。”
燕卫知趣地走了出去。
满天星道：“昨天，我那孽徒带了两个人回来，逼我索要那块碧玉，说是他们要去漠北寻宝。我自然没有答应他们，并将我那孽徒轰了出去。没想到这些人竟然和我动了手。这三个人自然不在话下。可谁知道我那孽徒竟趁我不注意时在背后对我使了毒箭……当我醒来的时候，碧玉已经被他们抢走了。”
秦啸天脑袋“轰”地一下，急问：“好阴险！您的徒弟是谁？他在哪儿？”
慕青在一旁道：“他叫李云清，在你们新军当队官。”
“啊？！”秦啸天脱口而出，“原来李云清是您的徒弟！那两个跟随他而来的人一定是靳遂良和麻永福！！”
满天星道：“你们认识？”
秦啸天恨恨地说：“何止是认识？！”
“他们其中的另一个人也像你一样，使用梅花螳螂拳。”满天星说。
“那人——”师叔出了一个孽徒，师父也出了一个孽障。秦啸天没有说下去，怕师叔听见了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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