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深山寻踪 （一）
秦啸天和高二虎从金老财大院出来，各营的司号兵都已经开始吹熄灯号了。高二虎便问：“秦队长，按照您的意思，咱们是不是即刻进山？”
“是的。但我们还要认真准备一下，然后连夜进山。”
“进山还要准备什么东西嘛。你我一人一匹马不就得了？”
秦啸天苦笑了笑:“这是去探查土匪踪迹，至少我们也得换换衣服吧？”
“换衣服？我们可没带啊。”
秦啸天心想：这个愣头青！跟着我，简直像个尾巴。他仔细想了想。这王怀庆硬给自己配上了一个助手，但这个高二虎能耐如何，自己还不知道。看样子像个累赘。到时候带着一个累赘进山，会引火烧身。还是带上何大可、潘子凡他们做帮手稳妥些。可转眼一想，不行。仅找何大可、潘子凡，而不带靳遂良，好像他们兄弟之间有了裂痕；如果带上他的话，靳遂良又处处找别扭。这项任务肯定不好完成。想来想去，秦啸天决定先回到了大院里侍卫队的住处。侍卫们都已经进入梦乡。秦啸天没有惊醒自己的部下们。他悄悄找到燕卫并把他叫了出来。至少，对于行走江湖来说，燕卫还是比师兄弟们，甚至比自己的经验还要丰富的。
燕卫听了秦啸天的想法后以为秦啸天要一个人进入山林探查匪踪。他便说除了猎户之外，人们进山都要结伴而行。否则的话，会露馅的一类的话。
秦啸天说：“我可不是一个人进山林的。王统领给我配了一个助手。”说着，他指着高二虎说，“你们认识一下，这位就是王统领的卫队长高青山。”
燕卫一拱拳：“见过高队长。”
高队长道：“不必客气，你称呼我高二虎，或者二虎就行了。”
“好吧。”燕卫转过身来又对秦啸天道，“恕小弟直言。王大帅给你配了一个高队长。但高队长打仗或许还行，估计进山里搞侦查这事的经验就不如我了。我看，不如我跟你们去。因为你们需要化妆、需要处理各种应急的事情。而且土匪之间的黑话我也十分清楚。”
“哈哈哈……”秦啸天笑了一通，“我找你来就是想要你跟我一起去的。”
燕卫一听乐了：“那大哥你咋不早说？害得我兜了半天圈子。”
秦啸天道：“我在山里生活过，我们都扮成猎户进山较为稳妥。你想办法去弄些行头来。”
燕卫想了想说：“这个村子不大，又是深夜，要弄到三套猎户的行头不甚容易。再说，土匪有他们自己的那一套，我看还是按照江湖上的那一套来对付他们才是。”
“你的意思是扮猎户不行？”
“这方圆百里，只有靠山屯一个村子，猎户也不多。若是碰上了土匪不好解释。你们等着，我现在就去弄些道具。”
“弄道具？”
燕卫道：“就像玩杂耍演戏。嗨！这是江湖上的一套，和土匪有些瓜葛。你们不懂。你们听我的就是了。”
按照燕卫的意思，秦啸天三人各自动手，先是找了三套平民衣服，又挑了三匹老马，再找几只箱子，准备挂在马身上，打扮成了跑江湖耍把式卖艺的班子。在挂箱子之前，燕卫又在金老财的院子里找了些木板和锯子，把一个木箱底部做了一个隐秘的夹层。然后把三人的武器放了进去。接着，燕卫又从他那形影不离的口袋里找出了几条辫子。
“你拿着这个干啥？”秦啸天奇怪地问。
“大哥，这您就不知道了。咱是新军，都是剪了辫子的。可老百姓哪有剪的？我们光着脑袋去深山里碰到土匪还不漏露了馅？”
秦啸天夸道：“对对对。还是你燕卫行走过江湖，考虑的周全。”
高二虎接口道：“还好，我们巡防营的辫子没剪，用不着了。”
燕卫瞧了瞧高二虎，问道：“你以前是干啥的？”
“啥也没干过。我很小就跟着王统领。先做他的勤务兵，后来当了……”
“我没问你这个。”燕卫说道，“你跟我大哥不一样。你在山里没呆过，没有经验。若是遇到土匪，你应付不来。我看，你只能装哑巴，当作我们跟班出力的。好么？”
高二虎也想利用这次机会建功立业。他一听燕卫要他装作跟班的，有些不乐意。但秦啸天是这次侦查行动的头儿，他只好答应了。
一切准备就绪，三人悄悄溜出屯子，连夜向山林走去。
丛林里黑漆漆一片。只有树木稀疏的地方，那皎洁的月光才从树梢上勉强地泻下来，像洒了一地打碎的玻璃，让几人依稀辨清了方向。这景物，颇似老松山，秦啸天熟悉极了；但高二虎有些害怕，怕这丛林里隐藏着豺狼虎豹一类的吃人野兽。他手握着短刀，紧张地走在秦啸天和燕卫之间。走了很久，山林里也渐渐地变得崎岖不平。起风了，松涛阵阵，像海浪般咆哮，更是增添了难以言表的恐惧感。秦啸天搜索着小径，同时还仔细观察着那些粗大的树木。因为在山里时，人们怕迷路，总是在大木上标注标识的。果然，秦啸天用那从山中练就的夜眼，发现了人为的一些蛛丝马迹。他们顺着这些踪迹走着，那些在树上砍出来的标记越来越清晰，也越来越有规律，几乎每隔几株大树就有一个。几人摸着这些标记走了半夜，大概有三十多里。这时，天已经放亮了，秦啸天找了一个很大的树窝子，说：“我们就在这里睡一会吧，这树窝子很深，土匪看不到。”
高二虎问：“既然天都放亮了，土匪踪迹不就看得更清楚了么？我看我们还是顺着走下去吧。”
秦啸天道：“黎明时分，猎物最为警惕。我想，土匪们也是一样。再说，我们又不是铁打的，咱要养足精神，还有许多事等着我们去做呢。”
“就是。大家早就困了。在山里转，不是着急的事。”燕卫跟着说。
“那好吧。”高二虎将马匹隐藏在了旁边的灌木丛中之后，挨着秦啸天躺了下来。一夜没睡，都有些顶不住了。很快，三人就睡着了。
太阳已经升到了三竿高，照的秦啸天脸上火辣辣的。他揉了揉双眼，站了起来，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这一觉，大概睡了一个多时辰。秦啸天推醒了燕卫和高二虎：“快起来吧，我们填饱肚子，继续前进。”
燕卫从马身上挂着的口袋里掏出了干粮、牛肉干和水壶，几个人坐在树窝子里吃了起来。吃的这牛肉干很是讲究，是将生牛肉用佐料喂好之后凉半干，再煮再晾出来的。市面价钱很高。燕卫出发之前，偷偷溜到金老财的仓房里找道具时发现了它。然后，他把这足有一口袋的牛肉干一股脑地给端了窝。按燕卫的话说吃这个耐饿。几个人正吃着干粮，突然，一阵马蹄声由远而近。三人从树窝子里冒出头来警惕地望着声音传来的方向。马蹄声近了。秦啸天立即吩咐燕卫掩饰好马匹。这时，那匹马呼啸而过。
秦啸天觉得骑在马上的这个人怎么如此眼熟？高二虎却认了出来：“这个人是靠山屯金老财的管家。金老财宴请王统领时，他在一旁伺候着。”
啊？秦啸天也想了起来。这人竟然是靠山屯的地主金老财的大管家！他来山林里干什么？难道是又为了弄野味？这么远，不可能。这里面一定有蹊跷！
“走，我们跟上他。”秦啸天小声说。几个人立即收拾行装跟了上去。
金老财的管家骑着马走出不远，几个土匪便从隐身处跳了出来。秦啸天心里一紧：乖乖，再往前摸一会儿，就碰到土匪了。好悬！
一个土匪喊道：“蘑菇，溜哪路的？什么价？”
金老财管家勒住了马，然后拱了拱拳，回答道：“靠山屯鸡毛店来的，找乱冈山大当家的放笼。”
果然是乱冈山的土匪！秦啸天听到他们的说话后，小声问燕卫：“他们说的什么意思？”
燕卫悄悄答道：“这是土匪的黑话。土匪问：‘你是什么人？到哪里去？’金老财管家说：‘我是靠山屯的，找乱冈山大当家的报信。’”
“原来他们是一伙的。这该死的金老财！我说怎么找不到土匪的老巢呢，原来都是他搞的鬼！”秦啸天心里暗暗骂道。
高二虎也说：“在宴会上，我就瞧出来，他不是个好东西！”
“嘘——小声点儿！”燕卫说。
那边，一个土匪头目从后面走了上来，随即认出了他：“原来是金老财的大管家啊。今天带什么好东西来孝敬大当家的了？”
管家没好气地说：“他们住在我的大院里，我能带什么东西出来？”
“没带礼物，大当家的可就不高兴了吧？”
“带别的太显眼。金大财主原打算让我给大当家的带点上等的牛肉干，可半夜去拿，却全都没了。估计是让新军的馋鬼们给偷了。就这，我还是等他们睡熟了之后才绕出来的。快带我去，我有急事要找大当家的。说完了事，我还得赶紧赶回去呢。”
这当口，燕卫狡黠地对秦啸天小声道：“这小子敢说我们是馋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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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但我们还要认真准备一下，然后连夜进山。”
“进山还要准备什么东西嘛。你我一人一匹马不就得了？”
秦啸天苦笑了笑:“这是去探查土匪踪迹，至少我们也得换换衣服吧？”
“换衣服？我们可没带啊。”
秦啸天心想：这个愣头青！跟着我，简直像个尾巴。他仔细想了想。这王怀庆硬给自己配上了一个助手，但这个高二虎能耐如何，自己还不知道。看样子像个累赘。到时候带着一个累赘进山，会引火烧身。还是带上何大可、潘子凡他们做帮手稳妥些。可转眼一想，不行。仅找何大可、潘子凡，而不带靳遂良，好像他们兄弟之间有了裂痕；如果带上他的话，靳遂良又处处找别扭。这项任务肯定不好完成。想来想去，秦啸天决定先回到了大院里侍卫队的住处。侍卫们都已经进入梦乡。秦啸天没有惊醒自己的部下们。他悄悄找到燕卫并把他叫了出来。至少，对于行走江湖来说，燕卫还是比师兄弟们，甚至比自己的经验还要丰富的。
燕卫听了秦啸天的想法后以为秦啸天要一个人进入山林探查匪踪。他便说除了猎户之外，人们进山都要结伴而行。否则的话，会露馅的一类的话。
秦啸天说：“我可不是一个人进山林的。王统领给我配了一个助手。”说着，他指着高二虎说，“你们认识一下，这位就是王统领的卫队长高青山。”
燕卫一拱拳：“见过高队长。”
高队长道：“不必客气，你称呼我高二虎，或者二虎就行了。”
“好吧。”燕卫转过身来又对秦啸天道，“恕小弟直言。王大帅给你配了一个高队长。但高队长打仗或许还行，估计进山里搞侦查这事的经验就不如我了。我看，不如我跟你们去。因为你们需要化妆、需要处理各种应急的事情。而且土匪之间的黑话我也十分清楚。”
“哈哈哈……”秦啸天笑了一通，“我找你来就是想要你跟我一起去的。”
燕卫一听乐了：“那大哥你咋不早说？害得我兜了半天圈子。”
秦啸天道：“我在山里生活过，我们都扮成猎户进山较为稳妥。你想办法去弄些行头来。”
燕卫想了想说：“这个村子不大，又是深夜，要弄到三套猎户的行头不甚容易。再说，土匪有他们自己的那一套，我看还是按照江湖上的那一套来对付他们才是。”
“你的意思是扮猎户不行？”
“这方圆百里，只有靠山屯一个村子，猎户也不多。若是碰上了土匪不好解释。你们等着，我现在就去弄些道具。”
“弄道具？”
燕卫道：“就像玩杂耍演戏。嗨！这是江湖上的一套，和土匪有些瓜葛。你们不懂。你们听我的就是了。”
按照燕卫的意思，秦啸天三人各自动手，先是找了三套平民衣服，又挑了三匹老马，再找几只箱子，准备挂在马身上，打扮成了跑江湖耍把式卖艺的班子。在挂箱子之前，燕卫又在金老财的院子里找了些木板和锯子，把一个木箱底部做了一个隐秘的夹层。然后把三人的武器放了进去。接着，燕卫又从他那形影不离的口袋里找出了几条辫子。
“你拿着这个干啥？”秦啸天奇怪地问。
“大哥，这您就不知道了。咱是新军，都是剪了辫子的。可老百姓哪有剪的？我们光着脑袋去深山里碰到土匪还不漏露了馅？”
秦啸天夸道：“对对对。还是你燕卫行走过江湖，考虑的周全。”
高二虎接口道：“还好，我们巡防营的辫子没剪，用不着了。”
燕卫瞧了瞧高二虎，问道：“你以前是干啥的？”
“啥也没干过。我很小就跟着王统领。先做他的勤务兵，后来当了……”
“我没问你这个。”燕卫说道，“你跟我大哥不一样。你在山里没呆过，没有经验。若是遇到土匪，你应付不来。我看，你只能装哑巴，当作我们跟班出力的。好么？”
高二虎也想利用这次机会建功立业。他一听燕卫要他装作跟班的，有些不乐意。但秦啸天是这次侦查行动的头儿，他只好答应了。
一切准备就绪，三人悄悄溜出屯子，连夜向山林走去。
丛林里黑漆漆一片。只有树木稀疏的地方，那皎洁的月光才从树梢上勉强地泻下来，像洒了一地打碎的玻璃，让几人依稀辨清了方向。这景物，颇似老松山，秦啸天熟悉极了；但高二虎有些害怕，怕这丛林里隐藏着豺狼虎豹一类的吃人野兽。他手握着短刀，紧张地走在秦啸天和燕卫之间。走了很久，山林里也渐渐地变得崎岖不平。起风了，松涛阵阵，像海浪般咆哮，更是增添了难以言表的恐惧感。秦啸天搜索着小径，同时还仔细观察着那些粗大的树木。因为在山里时，人们怕迷路，总是在大木上标注标识的。果然，秦啸天用那从山中练就的夜眼，发现了人为的一些蛛丝马迹。他们顺着这些踪迹走着，那些在树上砍出来的标记越来越清晰，也越来越有规律，几乎每隔几株大树就有一个。几人摸着这些标记走了半夜，大概有三十多里。这时，天已经放亮了，秦啸天找了一个很大的树窝子，说：“我们就在这里睡一会吧，这树窝子很深，土匪看不到。”
高二虎问：“既然天都放亮了，土匪踪迹不就看得更清楚了么？我看我们还是顺着走下去吧。”
秦啸天道：“黎明时分，猎物最为警惕。我想，土匪们也是一样。再说，我们又不是铁打的，咱要养足精神，还有许多事等着我们去做呢。”
“就是。大家早就困了。在山里转，不是着急的事。”燕卫跟着说。
“那好吧。”高二虎将马匹隐藏在了旁边的灌木丛中之后，挨着秦啸天躺了下来。一夜没睡，都有些顶不住了。很快，三人就睡着了。
太阳已经升到了三竿高，照的秦啸天脸上火辣辣的。他揉了揉双眼，站了起来，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这一觉，大概睡了一个多时辰。秦啸天推醒了燕卫和高二虎：“快起来吧，我们填饱肚子，继续前进。”
燕卫从马身上挂着的口袋里掏出了干粮、牛肉干和水壶，几个人坐在树窝子里吃了起来。吃的这牛肉干很是讲究，是将生牛肉用佐料喂好之后凉半干，再煮再晾出来的。市面价钱很高。燕卫出发之前，偷偷溜到金老财的仓房里找道具时发现了它。然后，他把这足有一口袋的牛肉干一股脑地给端了窝。按燕卫的话说吃这个耐饿。几个人正吃着干粮，突然，一阵马蹄声由远而近。三人从树窝子里冒出头来警惕地望着声音传来的方向。马蹄声近了。秦啸天立即吩咐燕卫掩饰好马匹。这时，那匹马呼啸而过。
秦啸天觉得骑在马上的这个人怎么如此眼熟？高二虎却认了出来：“这个人是靠山屯金老财的管家。金老财宴请王统领时，他在一旁伺候着。”
啊？秦啸天也想了起来。这人竟然是靠山屯的地主金老财的大管家！他来山林里干什么？难道是又为了弄野味？这么远，不可能。这里面一定有蹊跷！
“走，我们跟上他。”秦啸天小声说。几个人立即收拾行装跟了上去。
金老财的管家骑着马走出不远，几个土匪便从隐身处跳了出来。秦啸天心里一紧：乖乖，再往前摸一会儿，就碰到土匪了。好悬！
一个土匪喊道：“蘑菇，溜哪路的？什么价？”
金老财管家勒住了马，然后拱了拱拳，回答道：“靠山屯鸡毛店来的，找乱冈山大当家的放笼。”
果然是乱冈山的土匪！秦啸天听到他们的说话后，小声问燕卫：“他们说的什么意思？”
燕卫悄悄答道：“这是土匪的黑话。土匪问：‘你是什么人？到哪里去？’金老财管家说：‘我是靠山屯的，找乱冈山大当家的报信。’”
“原来他们是一伙的。这该死的金老财！我说怎么找不到土匪的老巢呢，原来都是他搞的鬼！”秦啸天心里暗暗骂道。
高二虎也说：“在宴会上，我就瞧出来，他不是个好东西！”
“嘘——小声点儿！”燕卫说。
那边，一个土匪头目从后面走了上来，随即认出了他：“原来是金老财的大管家啊。今天带什么好东西来孝敬大当家的了？”
管家没好气地说：“他们住在我的大院里，我能带什么东西出来？”
“没带礼物，大当家的可就不高兴了吧？”
“带别的太显眼。金大财主原打算让我给大当家的带点上等的牛肉干，可半夜去拿，却全都没了。估计是让新军的馋鬼们给偷了。就这，我还是等他们睡熟了之后才绕出来的。快带我去，我有急事要找大当家的。说完了事，我还得赶紧赶回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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