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乌蒙山之主
一棵高耸入云的杉树，树顶上一根枝头，“千里目...有没有动静？”一个相貌敦厚，身材矮胖的男人揪了揪旁边垂落下的衣袖。
“别骚扰我！胖子...若有发现不用问也会告知你们的！”一个四肢纤细，身形瘦长，长着马脸的男人，背有些驼，站在胖子旁边，瞪着一双发着橙光的大眼，张望四周。“还有，你可不可以挪个地，不要和我在同一根枝头上。”
胖子“嗖”一下跳到另一根树梢，盘坐下来“已经快两天了，一点动静也没有，最糟糕的是...像我这种不是感知型的术者，也被这种强大力量带来的压迫感弄得浑身不自在，那家伙应该还在发怒吧...这么大杀气，这么长时间却连个影子也没有...”
“阿环，你现在着急也没用吧，那家伙已经毁掉四条村庄、两座小城池，消耗如此大的能量，现在应该是藏在某个界域酣睡吧...所以即便能感受到气息，也不能轻易找到踪迹的...它可是乌蒙山的‘山神’啊，这种级别的存在，即便是小睡也是要有个几天，不足为奇。”一个眉清目秀，书生摸样的人说道。
“不是有千里目在吗？他的‘瞳术’不是可以看到异界吗？”阿环举起右手，用小指头抠起鼻孔。
“喂！它可是山神啊！而且乌蒙山被划分到‘甲二’等的灵山，作为这里的主人，力量应该足以做到随心所欲进出各种界域的程度吧...我的视线虽然可以到达异界，但能观察到的范围毕竟有限，异界的界域可不止一两块啊，我还得逐块逐块翻...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找到的...”千里目抱怨道。
“说来，山神暴走的事，不多见啊...”阿环把黏在小指头的污秽物弹走“根据天目众的档案记载，三百年前的云台山出现过一次，那时候...一只力量强大的怪物入侵了那里山神的居所，结果...原来的山神战败被吃得尸骨无存，而那怪物成了新的山神...”阿环抬起头望着漫天星斗，继续说道“山神的暴走，几乎是因为遇到旗鼓相当的对手抢夺地盘才发生的，这种事我们天目众不会干预，但这次的事件十分诡异...对吧...子流”
“正因为诡异，我们才要接下这烫手山芋...”子流举起双手枕住后脑勺，靠在树干上，“我们从凡胎肉体到达到如今的修为，中间吃过多少苦头...与那些父母位列仙班，又或者与生俱来就具有强大力量的家伙相比，我们的拼命和努力是显得那么的愚蠢可笑...但是，总有一天，我们也会羽化登仙，只要上了那个台阶，达到无量寿的境界，总会熬到和他们平起平坐的时候。”子流说着，也抬起头，望着无垠的星空“山神如此高等的存在竟也是弱肉强食，可以被更强者取而代之，何况还是血肉之躯的我们...如果能完成这次连总帅也不敢轻易触碰的任务，让这乌蒙山的山神归位，就可以获得领取仙桃和灵丹的资格...有了这些...咱们羽化的时间就会大为缩短，力量也会迅速提升。”
“话虽如此，归位山神这事...现实会如我们计划般顺利吗...？”千里目问道。
“无论怎样，这次我都想搏一搏...你不是想临阵退缩吧？”子流说。
“当然不是，我的天劫之日将到，如果有仙桃和灵丹，渡劫会顺利很多，而且我负责的只是侦察，若那怪物真的要动手，我逃走活命的机会会很大，所以对于我来说值得赌这么一把，当然啦，要是成功了，分得的桃子和丹药会比你们少，这是之前咱们说好的。”千里目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你可不可以不要那么直接...”阿环一脸不屑。
“好了好了，不要为这些小事纠缠了...我们三个都没尝过那桃子和丹药的滋味呢，听说这次分下来的还有瑶池的琼浆呢，无路如何，都要把握好这次机会...”
“罗子流！陈环！注意了！那家伙就在正西五十里的方位，灵界的第五层界域，它已经开始破开第三层了，像是要出来的样子，你们快去准备！”子流的话还没说完，千里目突然急匆匆地把他的话打断。
“好家伙，终于出来了...”陈环脸上露出的微笑中，似乎夹杂着紧张和恐惧，手在微微颤抖。
“别紧张，阿环...准备吧...”罗子流安慰道，但他的话音也隐约带着不安。
千里目从袖中取出一张红纸，放在手上一吹，那纸像蝴蝶般扇着翅膀，往正西方向飞去，“我已经在那里作了记号，祝你们好运...”
“嗖”一声，两人在原地消失了。
“哎...还真是拼命啊...”千里目叹了口气，当空高挂的满月下，那棵巨高无比杉树的枝头，只剩下他一个人站着的身影。“咦...”突然，定睛一看，好像发现什么...
五十里外，林子的一块空地，空中红蝶变回纸张，飘落，贴在地上，罗子流落在一棵树的枝头，右手一挥，十二颗刻着符文、指头大小的种子向四周飞散，刻痕上还散发出淡淡的白光。种子以红纸为中心，直径一里，围了个圆。他双手迅速结起九字箴言手印，种子在地上皆渐渐发芽、生长，变成十二根粗三尺高一丈的木桩。
而陈环则蹲在子流旁边的树枝上，右手在左手手心画出符印，用剑指一点，手心悬空五寸的地方出现一颗光点，光点逐渐变大，化成一只埙。
突然...地上红纸几乎裂成两半，着火，烧成灰烬。灰烬的正上方，凭空出现一道两丈长的裂缝，渗着丝丝闪电，缝隙口内透着奇异的浑浊的光，两只巨大的乌黑的爪子从里面伸出，扶在裂缝两侧，把裂口越掰越大...接着，两爪中间，探出一颗脑袋：长着雪白的毛发、赤色的长长的鼻梁，灰黑色的脸的两侧，各有六道蓝色的弧纹，下上两颚各探出两颗獠牙，瞪着两只正圆形的、眼球大面积是眼白只有一小点黑色瞳孔的眼睛。
裂缝中，钻出的是一只三丈多高，体态修长的白猿，只见它双足直立，双臂微垂，甩着一条几乎等同身长的尾巴，月光下，那身飘逸的白毛似乎还隐约散发着淡淡银光。
裂缝渐渐闭合，消失。
面对此番景象，二人目瞪口呆，“世上竟有如此美丽而高贵的生物存在...”陈环不由得发出赞叹之声。
二人从树上跳下，单膝跪倒在白猿面前，“拜见乌蒙山之主...我们是朱雀楼天目众鬼羊番的罗子流和陈环，此次前来是要恭请....”
没等话说完，那白猿抬起左臂，竖起食指，黑色爪子的尖上，生出一团紫色的光球，一挥，方才两人跪着的位置，瞬间出了一个大坑。
“娘啊...我生平第一次见到如此强大的攻击力...若闪避得晚一些，被稍微擦一下也会丢掉小命呀...”陈环跳落到一棵树的枝头，出了一身冷汗...
“这就是山神的力量...”子流默默说道，白猿再次从爪尖生出一颗紫色光球，这次光球缓缓分裂成两个，绕着手指打转。
“果然不听劝啊...没办法...只能来硬的了...”子流说着，双手一合，只见方才布下的那十二根大木桩顶上各射出一道乳白色的光柱，光柱汇聚到一点，那片土地像是被盖上了一只直径一里、半透明的锥形大罩子。白猿见状，迅速用爪子把两颗光球弹了出去，光球撞到罩壁上，便散开成了一粒粒紫色的碎焰火掉落。
白猿见状，歪了一下脑袋，盯着二人，举高右臂，张开手掌，掌心上瞬间悬空冒出一颗比之前大上十数倍的紫光球，球上还时不时闪着电光。
“阿环！快！”
四周突然被一阵怪异的曲声缭绕，陈环吹起了手中的埙。
白猿右手忽然一握，大紫光球碎作万千落英飘落，它无力地垂下方才高举的右臂，摇晃着巨大的身躯，噗通一声坐到地上，神情恍惚，像是一个醉倒的瘦汉，渐渐地...渐渐地...伴随着曲声，缓缓闭上眼睛，四脚朝天摊在地上。
罗子流再次迅速结出九字手印，双掌一合，白猿旁边的土地上长出无数藤蔓，把它从头到脚捆得严严实实。
“‘眠龙曲’果真奏效！山神大人您就好好再睡上一觉吧，我俩把您运回洞府！”子流脸上露出异常欣喜的神色，“阿环，继续吹！不要停...”话还没说完，突然，一束深紫色的细细的光柱射穿了罩壁，从二人视线里一闪而过...
陈环绕头一看，自己左边整个胳膊消失了...鲜血从断截处喷出，“啊！啊！...”他撕心裂肺高声地惨叫着，从树上掉落下来。
罗子流一时缓不过神...那时候...他脑子一片空白，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只见那捆着白猿的藤蔓，渗出一丝丝紫色的电光，“咔....咔...”几阵撕裂的声响，藤蔓束缚被里面强大的力量炸裂、粉碎，白猿一跃而出。之前柔顺的白毛，飘竖起来，纤瘦的体型顿时看上去变得粗大上数圈，小小的黑色瞳孔化成血红色，獠牙处，冒着白烟...山神发怒了。
“你...！你这只畜生！”罗子流怒吼着结出手印，地上藤蔓迅速地翻滚着向白猿延伸过来。
白猿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长臂一挥，紫电一闪，四方藤蔓化作灰烬。它再次抬起右臂，伸出食指，爪尖处闪现一颗紫色的光珠，虽然体积比之前的光球小了很多，但颜色深了不少，呈紫黑色，那只怪物，它似乎非常清楚，这种状况，把力量凝聚浓缩到一点释放，比大范围发散式的攻击更容易击碎屏障，而且，术者在施放类似结界或屏障法术时，不能灵活地运动，如果施术时身体活动过于激烈，则屏障的防御能力会大为下降，正因如此，它的手指，正对准罗子流脑袋的方向。
光珠瞬间化作一束光柱，射向罗子流。
罗子流慌忙结印合掌，那罩壁似乎得到加固，光柱没有射穿。
白猿眼忽然一瞪，身子一抖，似乎是要把力量加强，果真如此，光柱由紫黑色变成黑色，这时，罩壁出现一条裂痕。
罗子流往下看着倒在血泊中的陈环，嘴唇已被牙齿紧紧地咬出了血，涌出的泪水把视线变得模糊...“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阿环...是我害了你...是我的馊主意...我的野心害了你...你一定要撑住！我会...我会...怎么办呢...？接下来要怎么做...？”几滴滚下的泪水落到陈环身上“我...我...不能解开手印，否则那畜生会出来...会...但是现在不及时处理伤口你会没命的...啊，对了，千里目...哎...千里目那家伙，应该早就逃掉了吧...”子流叹了口气，露出一丝无奈的笑容，挡着光柱的罩壁，又出现两道裂痕。
“不行了...力量快用光了...”罗子流用他那两只无力的透着绝望的眼睛，看着那正怒火中烧的的怪物，“这就是力量的差距啊...”他冷笑一声“一边看着同伴慢慢死去，一边等待着自己的死亡...哼，真叫人讽刺...”壁上的裂痕越来越多。
罗子流缓缓低头，汗水伴着泪珠如雨花般落下，他眼睛布满血丝，脸上肌肉扭曲着...咬牙切齿狠狠地喊道“我会坚持和你这混账东西拼到最后一刻！然后带着尊严死去！但是，今日的那份屈辱，那份仇恨，我会印刻在魂魄之中，无论历经多少次轮回，这笔账我总有一天会要你算清！”壁上的裂痕越来越密集...子流一声长叹，缓缓闭上双眼。
“咏唱那段咒文要花上不不少时间呢...能及时赶上，实在是太好了...”温柔的声音传到罗子流耳边，他睁开双眼，一个衣着简朴，飘扬着金黄色长发的背影站在前面。
少女双手举起一根形状怪异的纯白色的长木杖，微启朱唇，念道“annihilation （湮灭）！”
这时，罩壁破裂，黑色光柱喷涌而出。
在同一时刻，长木杖喷出一颗极为巨大的白色光球，把这束黑光吞噬殆尽，把罗子流结出的大罩子迅速侵蚀，朝着白猿的方向袭来。
白猿见状，慌忙举起双臂，交叉置于在头前，生出一面紫光屏障挡在前方。
瞬间，光球毫不犹豫把触碰到的一切全部淹没。
“轰！”一声巨响，浓烟滚滚，方才白光球飞过的地方，留下一道长长的深沟，方圆数里被夷为平地。
白猿拖着巨大的身躯，从飞滚的烟尘中晃着走了出来，之前一身散发银光的白毛被烧焦了数片，瞳孔依然是血红色，两只黑爪涌出紫色电光，似乎是受了伤，而且看样子从依然怒气未消。“区区人类居然有如此强大的力量，你到底何方神圣...”白猿说话了，声音巨大、平静、沙哑，带着神秘的磁性。
“我叫凯瑟琳·格兰菲尔，一个平凡的魔法师，来自异域的术者。”凯瑟琳左手握杖，右手放置于胸前，右脚往后划一步，深深地鞠了一躬，“方才情况危机，才出此下策，望请恕罪...”
“哈哈哈哈哈！”白猿突然眯起双眼，仰头张嘴大笑起来，那笑声诡异得让人毛骨悚然“恕罪！我是被人类赶出自己洞府的，现又被人类所伤，你们人类本事大得很呐！哈哈哈哈！”
“什么！人类？”罗子流正在树下帮陈环疗伤，听那白猿所言，吃了一惊。千里目竟也在，他正往陈环的伤口处贴上止血的符咒。
“‘the lord’一般是不会轻易离开自己的领地到外界四处破坏的，除非遇到强大的入侵者...您刚才说‘人类’...您确定真的是人类吗？”凯瑟琳问道。
“那的确是人类的气息...”白猿低下头，对凯瑟琳说“但是与普通人类或者术者的气息又有一些奇怪的差别，我也说不准...那时，一颗巨大的橄榄突然从顶上落入我洞府，扎入我平日休卧之处，当我触碰到它时，那玩意竟然能吸收我体内灵力...然后，橄榄里面走出我所说的那个人类，他用一件奇怪的法器向我射出一道异光，把我送到洞府外面，而且，之后我居然无法进入洞府...一气之下，我四处糟蹋乌蒙山灵域，还不解恨，于是到了人界四处破坏。”
“绝对不可能！听你所言，那人类瞬间释放出能够把你转移的力量，还有能力封锁界域间的入口，一个血肉之躯的人类绝不可能拥有此等力量，至少在我们中土不存在！”罗子流转头盯着白猿说道，眼中充满愤恨。
“‘德罗’是啥意思？凯瑟琳你刚才不是一招就伤到那只怪物吗？如此威力，难道你不是人类！？”尉迟鉴忽然从林中走了出来，插嘴道。
“不是‘德罗’是‘the lord’，是我故土的语言，‘领主’的意思，这里指统治一片区域的最高等的存在，你喊它怪物实在是大不敬！还有，对天起誓，我是个堂堂正正的人类！话说回来...若人类要想使出与领主匹敌的力量，必须要得到比它‘更高等级存在’的帮助，其途径就是咏唱咒文。咏唱时间的长短视乎术者自身资质或者是否与借取力量的源头订立契约。方才我使用的是annihilation，译成汉语大概是‘湮灭’之意...借用的是万物始源‘深渊’的力量...咏唱那段咒文所用时间长达半个时辰，而且那还只是其中一小段。如果和领主单打独斗，花这么长的时间咏唱是不可能的，撑不到一刻，就被炸得灰飞烟灭了吧...”，凯瑟琳抬起头，对白猿说“能够瞬间把凝聚如此强大力量的您转移，人类的确不大可能做到...”
这时，白猿身体逐渐缩小，之前三丈的巨大身躯变成一尺半左右，两颚上的獠牙也渐渐褪去“灵力消耗太多，维持那个状态实在有些吃力，姑且变成这样吧...”
“好可爱！”尉迟鉴冲了上去，一把抱起那只毛茸茸的小猴，高高举起“怎么可以这么可爱！~刚才还长得那么凶狠！”
“喂喂！你不可以如此无礼！这么高等的存在不能拿来当宠物的！”凯瑟琳一杖敲到尉迟鉴头上。
“可爱...如何可爱？...这只怪物最近沾上了上千人的鲜血，还差点把陈环......不要开玩笑了！”罗子流没有说出口，恶狠狠的眼神瞪着尉迟鉴手中的小白猿，陈环的伤势已经稳定住了。
突然...
一声轰隆巨响，数道巨大的闪电落到十数理外的乌蒙山韭菜坪，山顶上空，撕出一条长长的裂口，一只银色的光滑的椭圆形庞然大物，缓缓从裂口内探出，漂浮在空中。
不远处，又撕裂开出一另一道裂口，那只椭圆形不明飞行物突然“嗖”的一声快速飞了进去，然后，两条裂口缓缓闭合。
附录：
1.埙：中国最古老的闭口吹奏乐器，远古时期被用于诱捕猎物。
2.眠龙曲：能让龙族进入沉睡状态的曲子，通常只有天界“拾鳞团”的成员才通晓的曲谱，拾鳞团在采集龙鳞的时候，会演奏该曲，能让龙沉睡，方便采集从身上掉落的龙鳞。此外，眠龙曲也对灵界的生物有一定影响，但效果因“人”而异，从乌蒙山山神的案例看来，似乎对灵长类的影响十分有限...
3.拾鳞团：中土天界官方认证，职能是到龙族聚居的区域采集龙鳞的组织，组织成员大多是世袭。
4.龙鳞：龙族身上的鳞片，分为灵麟和落麟两种，灵鳞是指直接从龙身上剥下的鳞片，落鳞是指龙长出的新鳞时，褪落下来的老鳞片，两者都作为天界和凡尘的修道者通行的交易货币，一灵鳞兑一千落鳞，鳞片也是作为炼制丹药和强化法器的材料，由于被大量使用，所以通货一直吃紧，正因为如此，天界并不明令让拾鳞团外的其他“人”或者组织采集龙鳞，由于龙族过于强大，连等级较高的神、仙、魔或者其他灵物都不敢轻易靠近，所以一般不存在过度捕杀的行为，不要说过度，有能力杀龙的物种屈指可数。当然，除了拾鳞团外，也是有少数能者可以踏入到龙族领地采集龙鳞，并且能全身而退平安回来的
5.天目众：全名是‘四方天目众’，以‘四灵’为方位，东、西、南、北四方各设有一众，分别称为：青龙阙白虎阁朱雀楼玄武台，每一众设总帅一人，副帅一人；一众设有七番，各番以对应的二十八宿命名；每一番设七人。
天目众是由掌控中原地区三界内万物秩序的天界所设立，作为天界在凡间的耳目而存在的组织，成员皆是凡间的修道者和炼气士中的佼佼者。
6.annihilation（湮灭）：全长52341字（词），尤罗巴大陆最古老的咒语之一，其来历不明，传说是使用一种不知名的文字攥写，最早获得和研究这段咒文的是一群居住在阿瓦隆（avalon）‘高等精灵’，原始的版本已经不知所踪，没有留下副本，现存有精灵语的译本，此译本至今存放于‘阿瓦隆’，关于咒文的存在，外界知之者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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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骚扰我！胖子...若有发现不用问也会告知你们的！”一个四肢纤细，身形瘦长，长着马脸的男人，背有些驼，站在胖子旁边，瞪着一双发着橙光的大眼，张望四周。“还有，你可不可以挪个地，不要和我在同一根枝头上。”
胖子“嗖”一下跳到另一根树梢，盘坐下来“已经快两天了，一点动静也没有，最糟糕的是...像我这种不是感知型的术者，也被这种强大力量带来的压迫感弄得浑身不自在，那家伙应该还在发怒吧...这么大杀气，这么长时间却连个影子也没有...”
“阿环，你现在着急也没用吧，那家伙已经毁掉四条村庄、两座小城池，消耗如此大的能量，现在应该是藏在某个界域酣睡吧...所以即便能感受到气息，也不能轻易找到踪迹的...它可是乌蒙山的‘山神’啊，这种级别的存在，即便是小睡也是要有个几天，不足为奇。”一个眉清目秀，书生摸样的人说道。
“不是有千里目在吗？他的‘瞳术’不是可以看到异界吗？”阿环举起右手，用小指头抠起鼻孔。
“喂！它可是山神啊！而且乌蒙山被划分到‘甲二’等的灵山，作为这里的主人，力量应该足以做到随心所欲进出各种界域的程度吧...我的视线虽然可以到达异界，但能观察到的范围毕竟有限，异界的界域可不止一两块啊，我还得逐块逐块翻...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找到的...”千里目抱怨道。
“说来，山神暴走的事，不多见啊...”阿环把黏在小指头的污秽物弹走“根据天目众的档案记载，三百年前的云台山出现过一次，那时候...一只力量强大的怪物入侵了那里山神的居所，结果...原来的山神战败被吃得尸骨无存，而那怪物成了新的山神...”阿环抬起头望着漫天星斗，继续说道“山神的暴走，几乎是因为遇到旗鼓相当的对手抢夺地盘才发生的，这种事我们天目众不会干预，但这次的事件十分诡异...对吧...子流”
“正因为诡异，我们才要接下这烫手山芋...”子流举起双手枕住后脑勺，靠在树干上，“我们从凡胎肉体到达到如今的修为，中间吃过多少苦头...与那些父母位列仙班，又或者与生俱来就具有强大力量的家伙相比，我们的拼命和努力是显得那么的愚蠢可笑...但是，总有一天，我们也会羽化登仙，只要上了那个台阶，达到无量寿的境界，总会熬到和他们平起平坐的时候。”子流说着，也抬起头，望着无垠的星空“山神如此高等的存在竟也是弱肉强食，可以被更强者取而代之，何况还是血肉之躯的我们...如果能完成这次连总帅也不敢轻易触碰的任务，让这乌蒙山的山神归位，就可以获得领取仙桃和灵丹的资格...有了这些...咱们羽化的时间就会大为缩短，力量也会迅速提升。”
“话虽如此，归位山神这事...现实会如我们计划般顺利吗...？”千里目问道。
“无论怎样，这次我都想搏一搏...你不是想临阵退缩吧？”子流说。
“当然不是，我的天劫之日将到，如果有仙桃和灵丹，渡劫会顺利很多，而且我负责的只是侦察，若那怪物真的要动手，我逃走活命的机会会很大，所以对于我来说值得赌这么一把，当然啦，要是成功了，分得的桃子和丹药会比你们少，这是之前咱们说好的。”千里目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你可不可以不要那么直接...”阿环一脸不屑。
“好了好了，不要为这些小事纠缠了...我们三个都没尝过那桃子和丹药的滋味呢，听说这次分下来的还有瑶池的琼浆呢，无路如何，都要把握好这次机会...”
“罗子流！陈环！注意了！那家伙就在正西五十里的方位，灵界的第五层界域，它已经开始破开第三层了，像是要出来的样子，你们快去准备！”子流的话还没说完，千里目突然急匆匆地把他的话打断。
“好家伙，终于出来了...”陈环脸上露出的微笑中，似乎夹杂着紧张和恐惧，手在微微颤抖。
“别紧张，阿环...准备吧...”罗子流安慰道，但他的话音也隐约带着不安。
千里目从袖中取出一张红纸，放在手上一吹，那纸像蝴蝶般扇着翅膀，往正西方向飞去，“我已经在那里作了记号，祝你们好运...”
“嗖”一声，两人在原地消失了。
“哎...还真是拼命啊...”千里目叹了口气，当空高挂的满月下，那棵巨高无比杉树的枝头，只剩下他一个人站着的身影。“咦...”突然，定睛一看，好像发现什么...
五十里外，林子的一块空地，空中红蝶变回纸张，飘落，贴在地上，罗子流落在一棵树的枝头，右手一挥，十二颗刻着符文、指头大小的种子向四周飞散，刻痕上还散发出淡淡的白光。种子以红纸为中心，直径一里，围了个圆。他双手迅速结起九字箴言手印，种子在地上皆渐渐发芽、生长，变成十二根粗三尺高一丈的木桩。
而陈环则蹲在子流旁边的树枝上，右手在左手手心画出符印，用剑指一点，手心悬空五寸的地方出现一颗光点，光点逐渐变大，化成一只埙。
突然...地上红纸几乎裂成两半，着火，烧成灰烬。灰烬的正上方，凭空出现一道两丈长的裂缝，渗着丝丝闪电，缝隙口内透着奇异的浑浊的光，两只巨大的乌黑的爪子从里面伸出，扶在裂缝两侧，把裂口越掰越大...接着，两爪中间，探出一颗脑袋：长着雪白的毛发、赤色的长长的鼻梁，灰黑色的脸的两侧，各有六道蓝色的弧纹，下上两颚各探出两颗獠牙，瞪着两只正圆形的、眼球大面积是眼白只有一小点黑色瞳孔的眼睛。
裂缝中，钻出的是一只三丈多高，体态修长的白猿，只见它双足直立，双臂微垂，甩着一条几乎等同身长的尾巴，月光下，那身飘逸的白毛似乎还隐约散发着淡淡银光。
裂缝渐渐闭合，消失。
面对此番景象，二人目瞪口呆，“世上竟有如此美丽而高贵的生物存在...”陈环不由得发出赞叹之声。
二人从树上跳下，单膝跪倒在白猿面前，“拜见乌蒙山之主...我们是朱雀楼天目众鬼羊番的罗子流和陈环，此次前来是要恭请....”
没等话说完，那白猿抬起左臂，竖起食指，黑色爪子的尖上，生出一团紫色的光球，一挥，方才两人跪着的位置，瞬间出了一个大坑。
“娘啊...我生平第一次见到如此强大的攻击力...若闪避得晚一些，被稍微擦一下也会丢掉小命呀...”陈环跳落到一棵树的枝头，出了一身冷汗...
“这就是山神的力量...”子流默默说道，白猿再次从爪尖生出一颗紫色光球，这次光球缓缓分裂成两个，绕着手指打转。
“果然不听劝啊...没办法...只能来硬的了...”子流说着，双手一合，只见方才布下的那十二根大木桩顶上各射出一道乳白色的光柱，光柱汇聚到一点，那片土地像是被盖上了一只直径一里、半透明的锥形大罩子。白猿见状，迅速用爪子把两颗光球弹了出去，光球撞到罩壁上，便散开成了一粒粒紫色的碎焰火掉落。
白猿见状，歪了一下脑袋，盯着二人，举高右臂，张开手掌，掌心上瞬间悬空冒出一颗比之前大上十数倍的紫光球，球上还时不时闪着电光。
“阿环！快！”
四周突然被一阵怪异的曲声缭绕，陈环吹起了手中的埙。
白猿右手忽然一握，大紫光球碎作万千落英飘落，它无力地垂下方才高举的右臂，摇晃着巨大的身躯，噗通一声坐到地上，神情恍惚，像是一个醉倒的瘦汉，渐渐地...渐渐地...伴随着曲声，缓缓闭上眼睛，四脚朝天摊在地上。
罗子流再次迅速结出九字手印，双掌一合，白猿旁边的土地上长出无数藤蔓，把它从头到脚捆得严严实实。
“‘眠龙曲’果真奏效！山神大人您就好好再睡上一觉吧，我俩把您运回洞府！”子流脸上露出异常欣喜的神色，“阿环，继续吹！不要停...”话还没说完，突然，一束深紫色的细细的光柱射穿了罩壁，从二人视线里一闪而过...
陈环绕头一看，自己左边整个胳膊消失了...鲜血从断截处喷出，“啊！啊！...”他撕心裂肺高声地惨叫着，从树上掉落下来。
罗子流一时缓不过神...那时候...他脑子一片空白，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只见那捆着白猿的藤蔓，渗出一丝丝紫色的电光，“咔....咔...”几阵撕裂的声响，藤蔓束缚被里面强大的力量炸裂、粉碎，白猿一跃而出。之前柔顺的白毛，飘竖起来，纤瘦的体型顿时看上去变得粗大上数圈，小小的黑色瞳孔化成血红色，獠牙处，冒着白烟...山神发怒了。
“你...！你这只畜生！”罗子流怒吼着结出手印，地上藤蔓迅速地翻滚着向白猿延伸过来。
白猿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长臂一挥，紫电一闪，四方藤蔓化作灰烬。它再次抬起右臂，伸出食指，爪尖处闪现一颗紫色的光珠，虽然体积比之前的光球小了很多，但颜色深了不少，呈紫黑色，那只怪物，它似乎非常清楚，这种状况，把力量凝聚浓缩到一点释放，比大范围发散式的攻击更容易击碎屏障，而且，术者在施放类似结界或屏障法术时，不能灵活地运动，如果施术时身体活动过于激烈，则屏障的防御能力会大为下降，正因如此，它的手指，正对准罗子流脑袋的方向。
光珠瞬间化作一束光柱，射向罗子流。
罗子流慌忙结印合掌，那罩壁似乎得到加固，光柱没有射穿。
白猿眼忽然一瞪，身子一抖，似乎是要把力量加强，果真如此，光柱由紫黑色变成黑色，这时，罩壁出现一条裂痕。
罗子流往下看着倒在血泊中的陈环，嘴唇已被牙齿紧紧地咬出了血，涌出的泪水把视线变得模糊...“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阿环...是我害了你...是我的馊主意...我的野心害了你...你一定要撑住！我会...我会...怎么办呢...？接下来要怎么做...？”几滴滚下的泪水落到陈环身上“我...我...不能解开手印，否则那畜生会出来...会...但是现在不及时处理伤口你会没命的...啊，对了，千里目...哎...千里目那家伙，应该早就逃掉了吧...”子流叹了口气，露出一丝无奈的笑容，挡着光柱的罩壁，又出现两道裂痕。
“不行了...力量快用光了...”罗子流用他那两只无力的透着绝望的眼睛，看着那正怒火中烧的的怪物，“这就是力量的差距啊...”他冷笑一声“一边看着同伴慢慢死去，一边等待着自己的死亡...哼，真叫人讽刺...”壁上的裂痕越来越多。
罗子流缓缓低头，汗水伴着泪珠如雨花般落下，他眼睛布满血丝，脸上肌肉扭曲着...咬牙切齿狠狠地喊道“我会坚持和你这混账东西拼到最后一刻！然后带着尊严死去！但是，今日的那份屈辱，那份仇恨，我会印刻在魂魄之中，无论历经多少次轮回，这笔账我总有一天会要你算清！”壁上的裂痕越来越密集...子流一声长叹，缓缓闭上双眼。
“咏唱那段咒文要花上不不少时间呢...能及时赶上，实在是太好了...”温柔的声音传到罗子流耳边，他睁开双眼，一个衣着简朴，飘扬着金黄色长发的背影站在前面。
少女双手举起一根形状怪异的纯白色的长木杖，微启朱唇，念道“annihilation （湮灭）！”
这时，罩壁破裂，黑色光柱喷涌而出。
在同一时刻，长木杖喷出一颗极为巨大的白色光球，把这束黑光吞噬殆尽，把罗子流结出的大罩子迅速侵蚀，朝着白猿的方向袭来。
白猿见状，慌忙举起双臂，交叉置于在头前，生出一面紫光屏障挡在前方。
瞬间，光球毫不犹豫把触碰到的一切全部淹没。
“轰！”一声巨响，浓烟滚滚，方才白光球飞过的地方，留下一道长长的深沟，方圆数里被夷为平地。
白猿拖着巨大的身躯，从飞滚的烟尘中晃着走了出来，之前一身散发银光的白毛被烧焦了数片，瞳孔依然是血红色，两只黑爪涌出紫色电光，似乎是受了伤，而且看样子从依然怒气未消。“区区人类居然有如此强大的力量，你到底何方神圣...”白猿说话了，声音巨大、平静、沙哑，带着神秘的磁性。
“我叫凯瑟琳·格兰菲尔，一个平凡的魔法师，来自异域的术者。”凯瑟琳左手握杖，右手放置于胸前，右脚往后划一步，深深地鞠了一躬，“方才情况危机，才出此下策，望请恕罪...”
“哈哈哈哈哈！”白猿突然眯起双眼，仰头张嘴大笑起来，那笑声诡异得让人毛骨悚然“恕罪！我是被人类赶出自己洞府的，现又被人类所伤，你们人类本事大得很呐！哈哈哈哈！”
“什么！人类？”罗子流正在树下帮陈环疗伤，听那白猿所言，吃了一惊。千里目竟也在，他正往陈环的伤口处贴上止血的符咒。
“‘the lord’一般是不会轻易离开自己的领地到外界四处破坏的，除非遇到强大的入侵者...您刚才说‘人类’...您确定真的是人类吗？”凯瑟琳问道。
“那的确是人类的气息...”白猿低下头，对凯瑟琳说“但是与普通人类或者术者的气息又有一些奇怪的差别，我也说不准...那时，一颗巨大的橄榄突然从顶上落入我洞府，扎入我平日休卧之处，当我触碰到它时，那玩意竟然能吸收我体内灵力...然后，橄榄里面走出我所说的那个人类，他用一件奇怪的法器向我射出一道异光，把我送到洞府外面，而且，之后我居然无法进入洞府...一气之下，我四处糟蹋乌蒙山灵域，还不解恨，于是到了人界四处破坏。”
“绝对不可能！听你所言，那人类瞬间释放出能够把你转移的力量，还有能力封锁界域间的入口，一个血肉之躯的人类绝不可能拥有此等力量，至少在我们中土不存在！”罗子流转头盯着白猿说道，眼中充满愤恨。
“‘德罗’是啥意思？凯瑟琳你刚才不是一招就伤到那只怪物吗？如此威力，难道你不是人类！？”尉迟鉴忽然从林中走了出来，插嘴道。
“不是‘德罗’是‘the lord’，是我故土的语言，‘领主’的意思，这里指统治一片区域的最高等的存在，你喊它怪物实在是大不敬！还有，对天起誓，我是个堂堂正正的人类！话说回来...若人类要想使出与领主匹敌的力量，必须要得到比它‘更高等级存在’的帮助，其途径就是咏唱咒文。咏唱时间的长短视乎术者自身资质或者是否与借取力量的源头订立契约。方才我使用的是annihilation，译成汉语大概是‘湮灭’之意...借用的是万物始源‘深渊’的力量...咏唱那段咒文所用时间长达半个时辰，而且那还只是其中一小段。如果和领主单打独斗，花这么长的时间咏唱是不可能的，撑不到一刻，就被炸得灰飞烟灭了吧...”，凯瑟琳抬起头，对白猿说“能够瞬间把凝聚如此强大力量的您转移，人类的确不大可能做到...”
这时，白猿身体逐渐缩小，之前三丈的巨大身躯变成一尺半左右，两颚上的獠牙也渐渐褪去“灵力消耗太多，维持那个状态实在有些吃力，姑且变成这样吧...”
“好可爱！”尉迟鉴冲了上去，一把抱起那只毛茸茸的小猴，高高举起“怎么可以这么可爱！~刚才还长得那么凶狠！”
“喂喂！你不可以如此无礼！这么高等的存在不能拿来当宠物的！”凯瑟琳一杖敲到尉迟鉴头上。
“可爱...如何可爱？...这只怪物最近沾上了上千人的鲜血，还差点把陈环......不要开玩笑了！”罗子流没有说出口，恶狠狠的眼神瞪着尉迟鉴手中的小白猿，陈环的伤势已经稳定住了。
突然...
一声轰隆巨响，数道巨大的闪电落到十数理外的乌蒙山韭菜坪，山顶上空，撕出一条长长的裂口，一只银色的光滑的椭圆形庞然大物，缓缓从裂口内探出，漂浮在空中。
不远处，又撕裂开出一另一道裂口，那只椭圆形不明飞行物突然“嗖”的一声快速飞了进去，然后，两条裂口缓缓闭合。
附录：
1.埙：中国最古老的闭口吹奏乐器，远古时期被用于诱捕猎物。
2.眠龙曲：能让龙族进入沉睡状态的曲子，通常只有天界“拾鳞团”的成员才通晓的曲谱，拾鳞团在采集龙鳞的时候，会演奏该曲，能让龙沉睡，方便采集从身上掉落的龙鳞。此外，眠龙曲也对灵界的生物有一定影响，但效果因“人”而异，从乌蒙山山神的案例看来，似乎对灵长类的影响十分有限...
3.拾鳞团：中土天界官方认证，职能是到龙族聚居的区域采集龙鳞的组织，组织成员大多是世袭。
4.龙鳞：龙族身上的鳞片，分为灵麟和落麟两种，灵鳞是指直接从龙身上剥下的鳞片，落鳞是指龙长出的新鳞时，褪落下来的老鳞片，两者都作为天界和凡尘的修道者通行的交易货币，一灵鳞兑一千落鳞，鳞片也是作为炼制丹药和强化法器的材料，由于被大量使用，所以通货一直吃紧，正因为如此，天界并不明令让拾鳞团外的其他“人”或者组织采集龙鳞，由于龙族过于强大，连等级较高的神、仙、魔或者其他灵物都不敢轻易靠近，所以一般不存在过度捕杀的行为，不要说过度，有能力杀龙的物种屈指可数。当然，除了拾鳞团外，也是有少数能者可以踏入到龙族领地采集龙鳞，并且能全身而退平安回来的
5.天目众：全名是‘四方天目众’，以‘四灵’为方位，东、西、南、北四方各设有一众，分别称为：青龙阙白虎阁朱雀楼玄武台，每一众设总帅一人，副帅一人；一众设有七番，各番以对应的二十八宿命名；每一番设七人。
天目众是由掌控中原地区三界内万物秩序的天界所设立，作为天界在凡间的耳目而存在的组织，成员皆是凡间的修道者和炼气士中的佼佼者。
6.annihilation（湮灭）：全长52341字（词），尤罗巴大陆最古老的咒语之一，其来历不明，传说是使用一种不知名的文字攥写，最早获得和研究这段咒文的是一群居住在阿瓦隆（avalon）‘高等精灵’，原始的版本已经不知所踪，没有留下副本，现存有精灵语的译本，此译本至今存放于‘阿瓦隆’，关于咒文的存在，外界知之者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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