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啪”的一声，一把羽扇拦住了舒栋伸向方千秋头部的手。
“大哥，你也太鲁莽了！”
白鹄利一面责怪着舒栋，一面向方千秋道歉道。
“哈哈哈，我的命都是舒大哥给的！这也不算什么，既然舒大哥好奇心这么重，我还是满足了他吧！”
方千秋刚要摘下他那顶破毡帽，“嗖”的一声，一只响箭从支开的窗扇的缝隙里射进来，直扑方千秋的面部。方千秋用手一绰，将箭接在了手中，随后打开窗子，跳到了楼下。
白鹄利和舒栋互相对望了一眼，也随之从窗子跳了下去。
经“大老虎”刘三儿的一阵折腾，“东来顺”酒楼的附近，已经没有了那么多来去的人群。
可是等到方千秋，白鹄利和舒栋跳下楼的时候，也没有发现那个射箭的人。挑担的人，依旧在市井中叫卖；踏青的人，也依旧在风光中流连忘返。
白鹄利却在这时望了舒栋一眼：
“大哥，我们就此和方兄别过吧。”
白鹄利和舒栋，与方千秋互相抱拳，道声“告辞，珍重！”，便分道扬镳了。
此时正值清明时分，天空突然下起了小雨。白鹄利和舒栋发现，人群中有嬉笑怒骂踏青游园的，也有悲悲切切哀哀祭祖的，只是他们却不晓得，为何在这同一节令，众人表达感情的方式又不尽相同。
“二弟，你为何主张和方千秋道别，而不是在一起逗留时日？”
“大哥啊，你没看出来吗？倘若不是你救了他方千秋一命，他才懒得和咱们打交道呢！你却还要掀人家的旧毡帽，呵呵呵呵……”
“二弟，你修行了近千年，难道还不晓得这放箭之人是谁？不晓得那高虞侯到底有什么勾当？不晓得那方千秋有些什么异样？”舒栋一改昔时的粗鲁，一本正经的问道。
“大哥啊，我说你怎么糊涂了呢？我修行了近千年又如何呢？我也没长千里眼和顺风耳，怎就会先知先觉？为何我叫你为大哥？你不把我带进那个山洞里，我能修成人形？我们除了暂时的长生之外，除了会些小法术外，与那些行走的人们又有何不同？话又说回来，倘若你不是在山洞里陪我也好，偷练也罢，你还有机会和我一起下山来？你早化作大漠上空展翅高飞的雄鹰肚子里的一顿美餐了！你怎么不晓得那个射箭的人是谁，更何况是高虞侯，方千秋？却跑过来问我？”
舒栋被白鹄利问得哑口无言，索性不再作声了，只是在那里“吧嗒吧嗒”地抽他的铜烟嘴儿。
二人漫无边际地走着，不知不觉便走到了一处角门边。这里红墙碧瓦，定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后花园。
由于围墙过于高大，二人看不清里面的情形，只看见树木参天，翠绿欲滴。忽听得围墙里面传来女孩子“嗤嗤”的笑声，这笑声，虽然不是很大，但也能听出来她是在掩着嘴笑的。
白鹄利和舒栋都并不太在意这愉悦的笑声。他们来到这汴梁城，本不是要有什么目的，只不过是化为人形，想来感受这人世间的种种罢了。
舒栋突然抬起头来，望着离花园围墙不高的上空，举起铜烟杆指着道：
“二弟，你看天上飞的是什么，好像是老鹰。我最怕它忽然扑下来用爪子将我捧起，然后用尖尖的喙啄我，把我撕得粉碎。你可知道，我是一只老鼠，最怕的就是老鹰了。咱们还是快些走吧！”
白鹄利仰头观看，哑然失笑道：
“大哥不用怕，它确实是一只老鹰，不过是假的，叫纸鸢，它不会扑下来抓你这只大老鼠的。你没看见它是由线牵着的嘛，线的另一端牵在人的手里，围墙太高，你看不见那个人。”
白鹄利刚说完这话，却见天上的那只纸老鹰突然失去了控制，直接朝二人扑下来。白鹄利从自己的狐狸本性来讲，虽然对老鹰有些惧怕，但还是不太严重，更何况他明知那是一只纸鸢。
而舒栋却不同，他从骨子里头对老鹰是非常畏惧的，虽然他因为白鹄利的法术已使自己幻化为人形，但他其实确确实实是一只成了精的大老鼠。
舒栋看那纸老鹰直扑向他二人，吓得本能地飞跑起来。“啪嚓”一声，那只纸老鹰恰好落在了白鹄利的脸上。纸老鹰的后面，连着线，延伸到高大围墙的里面。
“掉了！掉了！纸鸢不是那样放的，你还不晓得放纸鸢的技巧呢！教你又不听！你看，掉下去了吧？”
围墙里传来一个女孩的说话声，口气中满是埋怨。白鹄利听得出来，这个女孩儿，就是掩着嘴“嗤嗤”笑的那个女孩子。
“小姐，我这不是第一次放纸鸢吗？！已经很不错了，刚才它毕竟也飞上了天空，虽然不是很高。我还是很知足的。”
从说话的口气上来判断，这应该是一个丫鬟——原来这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正在和丫鬟放风筝——白鹄利暗想道。
“吱”地一声响，围墙的角门被打开了。从门缝出里嵌出一个小女孩的脑袋，十二三岁的模样，看见扑在白鹄利脸上的纸老鹰，“扑哧”地笑了，转而回过头去，叫道：
“小姐！小姐！找到了！找到了！纸鸢找到了！”说着，这个小女孩从角门里跳出来，指着白鹄利嘎嘎大笑起来。
小丫鬟跑到白鹄利的面前一伸手道：
“把纸鸢还给我们吧！”
白鹄利从盖在脸上的纸老鹰翅膀的缝隙里，看到出来的是一个小丫鬟，蹦蹦跳跳的，十分开心的样子，便有意要捉弄她一番。他蹲下来道：
“你自己过来取吧。”
小丫鬟个子虽不太高，但因为是白鹄利蹲下来的缘故，所以也不用翘脚，径直朝白鹄利的脸上将手一伸，想把那纸鸢从白鹄利的脸上取下来。
谁知不管她如何用力，这纸老鹰仿佛就粘在了白鹄利的脸上一般，无论如何都是取不下来。这小丫鬟知道白鹄利是有意捉弄她，也是童心未泯，急得“哇哇”大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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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你也太鲁莽了！”
白鹄利一面责怪着舒栋，一面向方千秋道歉道。
“哈哈哈，我的命都是舒大哥给的！这也不算什么，既然舒大哥好奇心这么重，我还是满足了他吧！”
方千秋刚要摘下他那顶破毡帽，“嗖”的一声，一只响箭从支开的窗扇的缝隙里射进来，直扑方千秋的面部。方千秋用手一绰，将箭接在了手中，随后打开窗子，跳到了楼下。
白鹄利和舒栋互相对望了一眼，也随之从窗子跳了下去。
经“大老虎”刘三儿的一阵折腾，“东来顺”酒楼的附近，已经没有了那么多来去的人群。
可是等到方千秋，白鹄利和舒栋跳下楼的时候，也没有发现那个射箭的人。挑担的人，依旧在市井中叫卖；踏青的人，也依旧在风光中流连忘返。
白鹄利却在这时望了舒栋一眼：
“大哥，我们就此和方兄别过吧。”
白鹄利和舒栋，与方千秋互相抱拳，道声“告辞，珍重！”，便分道扬镳了。
此时正值清明时分，天空突然下起了小雨。白鹄利和舒栋发现，人群中有嬉笑怒骂踏青游园的，也有悲悲切切哀哀祭祖的，只是他们却不晓得，为何在这同一节令，众人表达感情的方式又不尽相同。
“二弟，你为何主张和方千秋道别，而不是在一起逗留时日？”
“大哥啊，你没看出来吗？倘若不是你救了他方千秋一命，他才懒得和咱们打交道呢！你却还要掀人家的旧毡帽，呵呵呵呵……”
“二弟，你修行了近千年，难道还不晓得这放箭之人是谁？不晓得那高虞侯到底有什么勾当？不晓得那方千秋有些什么异样？”舒栋一改昔时的粗鲁，一本正经的问道。
“大哥啊，我说你怎么糊涂了呢？我修行了近千年又如何呢？我也没长千里眼和顺风耳，怎就会先知先觉？为何我叫你为大哥？你不把我带进那个山洞里，我能修成人形？我们除了暂时的长生之外，除了会些小法术外，与那些行走的人们又有何不同？话又说回来，倘若你不是在山洞里陪我也好，偷练也罢，你还有机会和我一起下山来？你早化作大漠上空展翅高飞的雄鹰肚子里的一顿美餐了！你怎么不晓得那个射箭的人是谁，更何况是高虞侯，方千秋？却跑过来问我？”
舒栋被白鹄利问得哑口无言，索性不再作声了，只是在那里“吧嗒吧嗒”地抽他的铜烟嘴儿。
二人漫无边际地走着，不知不觉便走到了一处角门边。这里红墙碧瓦，定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后花园。
由于围墙过于高大，二人看不清里面的情形，只看见树木参天，翠绿欲滴。忽听得围墙里面传来女孩子“嗤嗤”的笑声，这笑声，虽然不是很大，但也能听出来她是在掩着嘴笑的。
白鹄利和舒栋都并不太在意这愉悦的笑声。他们来到这汴梁城，本不是要有什么目的，只不过是化为人形，想来感受这人世间的种种罢了。
舒栋突然抬起头来，望着离花园围墙不高的上空，举起铜烟杆指着道：
“二弟，你看天上飞的是什么，好像是老鹰。我最怕它忽然扑下来用爪子将我捧起，然后用尖尖的喙啄我，把我撕得粉碎。你可知道，我是一只老鼠，最怕的就是老鹰了。咱们还是快些走吧！”
白鹄利仰头观看，哑然失笑道：
“大哥不用怕，它确实是一只老鹰，不过是假的，叫纸鸢，它不会扑下来抓你这只大老鼠的。你没看见它是由线牵着的嘛，线的另一端牵在人的手里，围墙太高，你看不见那个人。”
白鹄利刚说完这话，却见天上的那只纸老鹰突然失去了控制，直接朝二人扑下来。白鹄利从自己的狐狸本性来讲，虽然对老鹰有些惧怕，但还是不太严重，更何况他明知那是一只纸鸢。
而舒栋却不同，他从骨子里头对老鹰是非常畏惧的，虽然他因为白鹄利的法术已使自己幻化为人形，但他其实确确实实是一只成了精的大老鼠。
舒栋看那纸老鹰直扑向他二人，吓得本能地飞跑起来。“啪嚓”一声，那只纸老鹰恰好落在了白鹄利的脸上。纸老鹰的后面，连着线，延伸到高大围墙的里面。
“掉了！掉了！纸鸢不是那样放的，你还不晓得放纸鸢的技巧呢！教你又不听！你看，掉下去了吧？”
围墙里传来一个女孩的说话声，口气中满是埋怨。白鹄利听得出来，这个女孩儿，就是掩着嘴“嗤嗤”笑的那个女孩子。
“小姐，我这不是第一次放纸鸢吗？！已经很不错了，刚才它毕竟也飞上了天空，虽然不是很高。我还是很知足的。”
从说话的口气上来判断，这应该是一个丫鬟——原来这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正在和丫鬟放风筝——白鹄利暗想道。
“吱”地一声响，围墙的角门被打开了。从门缝出里嵌出一个小女孩的脑袋，十二三岁的模样，看见扑在白鹄利脸上的纸老鹰，“扑哧”地笑了，转而回过头去，叫道：
“小姐！小姐！找到了！找到了！纸鸢找到了！”说着，这个小女孩从角门里跳出来，指着白鹄利嘎嘎大笑起来。
小丫鬟跑到白鹄利的面前一伸手道：
“把纸鸢还给我们吧！”
白鹄利从盖在脸上的纸老鹰翅膀的缝隙里，看到出来的是一个小丫鬟，蹦蹦跳跳的，十分开心的样子，便有意要捉弄她一番。他蹲下来道：
“你自己过来取吧。”
小丫鬟个子虽不太高，但因为是白鹄利蹲下来的缘故，所以也不用翘脚，径直朝白鹄利的脸上将手一伸，想把那纸鸢从白鹄利的脸上取下来。
谁知不管她如何用力，这纸老鹰仿佛就粘在了白鹄利的脸上一般，无论如何都是取不下来。这小丫鬟知道白鹄利是有意捉弄她，也是童心未泯，急得“哇哇”大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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