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门中论道
三座拱门之下，钟凡站于其中一座前，沉思片刻，不由得嘴角上扬，而后踏入其中，一时间周遭一切竟顷刻分崩离析，化作尘埃飘散空中，只剩这一座拱门停留于此，供钟凡看着这残破之相。
大幽之西，刀谷之中，已灰袍老者眺望远方，神色凝重，一道虚影缓缓现身，出现在其身后。
“长老，少主已至落刀峡。”
老者闻言微微点头，紧接一声长叹，缓步离去。
众渺之门中，钟凡眼前已是一片荒漠，在这荒漠之中，空无一物。钟凡手持含光剑，用麻布包裹着，又不知从哪里拾来一件粗布衣服，好在与这荒漠同色，倒是能掩藏其中。一阵微风突起，吹动着沙丘作响，稀稀疏疏。
一声鹰鸣响起，高空之上盘旋不止，钟凡行走不止，已不知过了多久，日复一日，却也始终未曾走出这荒漠之中，只见片片黄沙皑皑，铺天盖地。一阵铃声突然响起，钟凡定睛看去，只见远处一匹瘦骆驼此时正缓步走着，身上驮着一人，被粗布包裹掩饰，坐于两峰之间。钟凡见状赶忙快步上前，摘下头巾，面色枯黄。
骆驼之下，钟凡缓步靠近，朝着那骆驼趾上的人问道：“阁下这是要去往何处？”
骆驼之上的人包裹严实，头巾围着面庞，只露出一道狭长的细缝，从中看向钟凡，停顿片刻，方才说道：“我从无处中来，去往无处中去。”
“那我当往何处去？”
骆驼趾上的人，闻言瞥了一眼，脚下骆驼却是不停，只是淡淡说道：“若一切唯心，间何处住，去来依何法，云何见地中，如鸟虚空中，依心风而去。”语罢，只见那骆驼脚下竟飘起黄沙，渐渐上升，便在一处狂风之中消散不见。
钟凡驻足良久，看向黄沙散去，犹如心头惊雷击中，掀起惊涛骇浪。高空之上，雄鹰盘旋而下，带着一声鹰啼，扑射而来。钟凡手持长剑刚欲阻挡，却见飞鹰一击即退，在含光剑身之上留下一道抓痕。钟凡看向剑身，眉头紧锁，而后纵身疾行朝着飞鹰奔去。
荒漠之中，一匹骆驼时隐时现，雄鹰盘旋于天际之中。一座绿洲不知何时缓缓出现在钟凡身前，芳草青青落英缤纷，钟凡缓步走去，抬脚踩在草低之上，只见触感轻柔，竟与真实无异。钟凡放下含光剑置于一旁，缓步走去，一道身影此时正盘坐在池塘旁边，一株古树粗大而茂盛。只见男人盘坐树下，身旁一个小童正往水囊中灌水，钟凡移步上前，朝着那道身影作揖施礼，却见其不予理睬，突闻一声鹰叫，盘旋而下，竟缓缓停在古树之上。
钟凡刚欲说些什么，只见此时小童正拿着装满的水囊朝其跑来，与他装了个满怀。钟凡俯身将小童扶起，而后伸手将水囊拾起，却已霎洒了大半。
“这位施主可是为了问道而来？”
钟凡此时正看着水囊，只听一到古朴的声音突然传来，钟凡定睛看去，只见此时古树下那道身影缓缓摘下身上的帽衫，露出面容，长发盘起，白须过肩，一副山中闲钓老人的模样，甚是亲和。说罢，只见老者伸手招来小童，小童见状慌忙拿过钟凡手中的水囊，而后朝向老者跑去。
钟凡闻声说道：“还望前辈解惑。”
老者闻言似是来了兴致，随即问道：“哦？那你有何惑呢？”说罢老者接过那小童递来的水囊，朝其说道：“水满则溢，如此刚好。”说罢老者又继续看向钟凡，似是要等待他的回答。
钟凡有些迟疑，只是不明其意，而后说道：“此惑，关于我自己，请问天障之外是为何物？”
老者闻言不禁停顿一会，而后说道：“所为天障，不过是一道虚无缥缈的围墙，你又何故如此这般执着呢？”
“晚辈有一执念，还望求解。”
老者闻言不由得摇头长叹，而后说道：“此道，我不得解。”
钟凡又道：“晚辈可知何道？”
“那是一条杀戮之道，恕我不能教你。”
“所为道途由我而走，纵使是杀戮之道，那也是我的道。”
“你若修此道，党委天地不容，故我不可传于你此道，也无法教你。”
钟凡神色决然，老者则是拿出一杆长杆，抛向塘中，静静盘坐。钟凡站与其身后，一时有些停顿，而后说道：“晚辈愿独自承担。”语罢，只见老者手中鱼竿突然一顿，似是有鱼上钩，来回拉扯，却是空无一物。
“此法，我教不得你，但却有另一玄法，需你自行去悟。”说罢，只见老者神情突然严肃起来，原本和蔼的面庞此时竟透露出一阵肃杀之气，引动全身。钟凡望向老者，一瞬之间，不知为何这周遭天地竟于此时化作一片赤红，尽数朝向钟凡涌来。
钟凡身形猛然后退半步，含光剑纵身袭来，落入钟凡手中。钟凡手持长剑，此时方才与那漫天猩红相抗衡起来。一瞬之间，猩红退散，钟凡身子一个踉跄，险些跌倒，额头之上细密的汗珠流落不止，双手颤抖，就连含光剑身此时也有着轻微的剑鸣声响起。正当钟凡放松之时，四周仿佛陷入到一种寂静之中，安静地如同静止一般，听不到半分响声。
钟凡手持长剑，此时这周遭天地好似变得缓慢下来，剑身轻举，竟异常缓慢，却又留下一道道残影。肃杀之气再度袭来，直直冲向钟凡识海之中，一股鲜红色的腥雾自钟凡体内缓缓流淌出来，竟将其长发都染得猩红，纷纷扬扬，将此地形如地府一般。
一声钟鸣兀自响起，钟凡猛然回身，长发退却，又复少年模样，只是略有些散乱。老者抬手一挥，一道水流应势朝向钟凡掀去，飞溅在他的身上，方才使其彻底清醒。待钟凡停顿片刻，老者这才缓缓说道：“此法，乃是掌管杀生之术，你学艺杂而不精，是为污浊，若想将其融会贯通，需谨记水满则溢，万事不可尽得。”
钟凡闻言猛然俯身行礼说道：“弟子定当谨记在心，还请问师尊名讳？”
老者悠然一笑，而后说道：“区区姓名，不足挂齿，你所寻之道，我教不来，也无人能教，当世无敌之道，还需你自己去探索，此法交于你，乃无名诀，所行杀伐法，你心志犹佳，又修有魂术，万不可过多杀伐，否则必扰道心。”
“弟子明白。”
老者微微点头，随后只听一声鹰啼，钟凡猛然回神，却惊觉此时自己竟仍在沙漠之中，方才绿洲之像，竟皆是虚妄。驼铃声响起，只见方才出现的粗布身影竟再次出现，朝向钟凡问道：“前路已至尽头，不知可愿回头。”
钟凡微微摇头，看向沙漠一遍，仍旧是无边无垠，而后缓缓说道：“若是无路，那便破开一条路来。”
“若是如此，那边随我走吧。”说罢，只见其架起骆驼，便朝着远处行去，钟凡跟在骆驼身后，随着铃响跟去。不知为何，钟凡突然看向远方，一道白衣身影竟出现在荒漠一边，手持一柄白色长剑，看着此处，似是要说些什么，随后却又缓步离去，一席长发飘散空中。
断峰之上，一白眉老者此时正盘坐于此，突然头顶水团似是出现异动，赶忙改变手中印结，独自坐在一旁喃喃自语的说道：“这次不会又来一个吧。”
不至片刻，突然只见一道身影缓缓浮现，而后出现在断峰之上，神志不清，应是昏迷许久。老者看向这倒地不起的人影，也不由得长叹一声，而后将一道玉简捏碎。
开阳峰中，邢飞守在桌前，见钟凡醒来，不由得朝其揶揄说道：“我们这开阳峰开来风水是真的好，每次都是第一个出来的。”说罢，邢飞看向钟凡，眼中满是好奇，想来应是同众渺之门有关。
钟凡缓缓起身，此时尚能回忆起门中所发生的事情，不由得问向邢飞：“当日听闻邢师兄第一个出来，如今自己进去，没成想倒是一样半路出来。”
邢飞闻言转身朝向钟凡，眼中满是好奇的问道：“你是如何被踢出来的啊？”
钟凡道：“那人解不了我的道，所以便叫我出来了。”说罢，邢飞闻言顿时哑口无言，原本还想着嗤笑一会的邢飞，此时正看着钟凡，一时之间竟说不出话来，倒是钟凡见邢飞一阵惊异，而后缓缓问道：“那你当年是如何被踢出来的呢？”
邢飞闻言收起方才的架势，又复正色，而后说道：“当日说起来也是气人，我去寻道他非要与我争论，接过争不过我，便将我赶了出来，还挨了好一顿皮肉之苦，你说这气不气人，为何你就这样安然无恙的出来了呢，早知如此还不如我再去一趟呢。”
钟凡笑道：“我看你倒是开心得很，从此这众渺之门中便不再就你一个人半路出来了。”
邢飞闻言笑道：“这道无妨，不过我看你此行一点事都没有，想必应是有什么收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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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幽之西，刀谷之中，已灰袍老者眺望远方，神色凝重，一道虚影缓缓现身，出现在其身后。
“长老，少主已至落刀峡。”
老者闻言微微点头，紧接一声长叹，缓步离去。
众渺之门中，钟凡眼前已是一片荒漠，在这荒漠之中，空无一物。钟凡手持含光剑，用麻布包裹着，又不知从哪里拾来一件粗布衣服，好在与这荒漠同色，倒是能掩藏其中。一阵微风突起，吹动着沙丘作响，稀稀疏疏。
一声鹰鸣响起，高空之上盘旋不止，钟凡行走不止，已不知过了多久，日复一日，却也始终未曾走出这荒漠之中，只见片片黄沙皑皑，铺天盖地。一阵铃声突然响起，钟凡定睛看去，只见远处一匹瘦骆驼此时正缓步走着，身上驮着一人，被粗布包裹掩饰，坐于两峰之间。钟凡见状赶忙快步上前，摘下头巾，面色枯黄。
骆驼之下，钟凡缓步靠近，朝着那骆驼趾上的人问道：“阁下这是要去往何处？”
骆驼之上的人包裹严实，头巾围着面庞，只露出一道狭长的细缝，从中看向钟凡，停顿片刻，方才说道：“我从无处中来，去往无处中去。”
“那我当往何处去？”
骆驼趾上的人，闻言瞥了一眼，脚下骆驼却是不停，只是淡淡说道：“若一切唯心，间何处住，去来依何法，云何见地中，如鸟虚空中，依心风而去。”语罢，只见那骆驼脚下竟飘起黄沙，渐渐上升，便在一处狂风之中消散不见。
钟凡驻足良久，看向黄沙散去，犹如心头惊雷击中，掀起惊涛骇浪。高空之上，雄鹰盘旋而下，带着一声鹰啼，扑射而来。钟凡手持长剑刚欲阻挡，却见飞鹰一击即退，在含光剑身之上留下一道抓痕。钟凡看向剑身，眉头紧锁，而后纵身疾行朝着飞鹰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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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凡刚欲说些什么，只见此时小童正拿着装满的水囊朝其跑来，与他装了个满怀。钟凡俯身将小童扶起，而后伸手将水囊拾起，却已霎洒了大半。
“这位施主可是为了问道而来？”
钟凡此时正看着水囊，只听一到古朴的声音突然传来，钟凡定睛看去，只见此时古树下那道身影缓缓摘下身上的帽衫，露出面容，长发盘起，白须过肩，一副山中闲钓老人的模样，甚是亲和。说罢，只见老者伸手招来小童，小童见状慌忙拿过钟凡手中的水囊，而后朝向老者跑去。
钟凡闻声说道：“还望前辈解惑。”
老者闻言似是来了兴致，随即问道：“哦？那你有何惑呢？”说罢老者接过那小童递来的水囊，朝其说道：“水满则溢，如此刚好。”说罢老者又继续看向钟凡，似是要等待他的回答。
钟凡有些迟疑，只是不明其意，而后说道：“此惑，关于我自己，请问天障之外是为何物？”
老者闻言不禁停顿一会，而后说道：“所为天障，不过是一道虚无缥缈的围墙，你又何故如此这般执着呢？”
“晚辈有一执念，还望求解。”
老者闻言不由得摇头长叹，而后说道：“此道，我不得解。”
钟凡又道：“晚辈可知何道？”
“那是一条杀戮之道，恕我不能教你。”
“所为道途由我而走，纵使是杀戮之道，那也是我的道。”
“你若修此道，党委天地不容，故我不可传于你此道，也无法教你。”
钟凡神色决然，老者则是拿出一杆长杆，抛向塘中，静静盘坐。钟凡站与其身后，一时有些停顿，而后说道：“晚辈愿独自承担。”语罢，只见老者手中鱼竿突然一顿，似是有鱼上钩，来回拉扯，却是空无一物。
“此法，我教不得你，但却有另一玄法，需你自行去悟。”说罢，只见老者神情突然严肃起来，原本和蔼的面庞此时竟透露出一阵肃杀之气，引动全身。钟凡望向老者，一瞬之间，不知为何这周遭天地竟于此时化作一片赤红，尽数朝向钟凡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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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钟鸣兀自响起，钟凡猛然回身，长发退却，又复少年模样，只是略有些散乱。老者抬手一挥，一道水流应势朝向钟凡掀去，飞溅在他的身上，方才使其彻底清醒。待钟凡停顿片刻，老者这才缓缓说道：“此法，乃是掌管杀生之术，你学艺杂而不精，是为污浊，若想将其融会贯通，需谨记水满则溢，万事不可尽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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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悠然一笑，而后说道：“区区姓名，不足挂齿，你所寻之道，我教不来，也无人能教，当世无敌之道，还需你自己去探索，此法交于你，乃无名诀，所行杀伐法，你心志犹佳，又修有魂术，万不可过多杀伐，否则必扰道心。”
“弟子明白。”
老者微微点头，随后只听一声鹰啼，钟凡猛然回神，却惊觉此时自己竟仍在沙漠之中，方才绿洲之像，竟皆是虚妄。驼铃声响起，只见方才出现的粗布身影竟再次出现，朝向钟凡问道：“前路已至尽头，不知可愿回头。”
钟凡微微摇头，看向沙漠一遍，仍旧是无边无垠，而后缓缓说道：“若是无路，那便破开一条路来。”
“若是如此，那边随我走吧。”说罢，只见其架起骆驼，便朝着远处行去，钟凡跟在骆驼身后，随着铃响跟去。不知为何，钟凡突然看向远方，一道白衣身影竟出现在荒漠一边，手持一柄白色长剑，看着此处，似是要说些什么，随后却又缓步离去，一席长发飘散空中。
断峰之上，一白眉老者此时正盘坐于此，突然头顶水团似是出现异动，赶忙改变手中印结，独自坐在一旁喃喃自语的说道：“这次不会又来一个吧。”
不至片刻，突然只见一道身影缓缓浮现，而后出现在断峰之上，神志不清，应是昏迷许久。老者看向这倒地不起的人影，也不由得长叹一声，而后将一道玉简捏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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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凡缓缓起身，此时尚能回忆起门中所发生的事情，不由得问向邢飞：“当日听闻邢师兄第一个出来，如今自己进去，没成想倒是一样半路出来。”
邢飞闻言转身朝向钟凡，眼中满是好奇的问道：“你是如何被踢出来的啊？”
钟凡道：“那人解不了我的道，所以便叫我出来了。”说罢，邢飞闻言顿时哑口无言，原本还想着嗤笑一会的邢飞，此时正看着钟凡，一时之间竟说不出话来，倒是钟凡见邢飞一阵惊异，而后缓缓问道：“那你当年是如何被踢出来的呢？”
邢飞闻言收起方才的架势，又复正色，而后说道：“当日说起来也是气人，我去寻道他非要与我争论，接过争不过我，便将我赶了出来，还挨了好一顿皮肉之苦，你说这气不气人，为何你就这样安然无恙的出来了呢，早知如此还不如我再去一趟呢。”
钟凡笑道：“我看你倒是开心得很，从此这众渺之门中便不再就你一个人半路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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