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长安赵府（二）
此时赵府后院，更是热闹不已。
“我的儿，娘这就来陪你了！”二姨娘柳氏正在她的柳园里闹着要上吊，一众丫鬟拦都拦不住。
赵富贵刚踏进柳园就看到二姨娘柳氏寻死觅活的样子，心情十分不爽，“这都成何体统？”
柳氏忽然听到赵富贵的声音，闹得更欢了，“我儿命苦啊！儿啊，黄泉路上莫怕，为娘这就来陪你了！”
“莺儿，你这又是何苦？”赵富贵被提到了伤心事，语气不觉软了下去，走上前去将柳氏从凳子上抱了下来。
柳氏见状，整个人柔若无骨地躺在赵富贵的怀里，任由他将自己抱到了床上放下。
“老爷，妾身有愧啊！您就让妾身随着长安去了吧，妾身无颜面对您，无颜面对婆婆，更无颜面对赵家历代祖宗。”柳氏痛心疾首地说着。
赵富贵闻言，看着柳氏憔悴不已的面庞，心中一疼，“莫要说那胡话，莺儿素来都是体贴入微的好妻子。长安的死不关你的事，都是那千刀万剐的贼人。”
“老爷…您可要为咱们长安报仇啊，要不能让他就这样白白冤死了。”柳氏话锋一转，“倒是老爷您这短短两日白头都长出来了。”
柳氏伸手摸着赵富贵的白发，一脸的心疼。
“莺儿你且放心，长安是我唯一的儿子，我断不可能让他死的不明不白。”赵富贵握住柳氏的手，“以后可不要再这样了，你要走了，安儿和我可怎么办？”
柳氏虽说已经快要四十岁了，但其保养得当，身材皮肤跟小姑娘似的，一眼瞧去还以为二十七八呢。
“老爷……”柳氏话还未说出口，眼泪先一步流了下来，“您也要照顾好自己啊，您可是妾身和安儿的天，有您在，妾身就什么都不怕了。”
赵富贵看着柳氏娇弱的样子心都快融化了，“你们都是怎么照顾姨娘的？”他眉头一皱，厉声道。
房里的丫鬟吓得“噗通”就跪了下去。
“老爷您有所不知，这两日姨娘滴水未进，说自己对不起老爷您，连晚上睡觉都睡不安稳。”柳园的大丫鬟翠萍开口答道。
赵富贵闻言转头看向柳氏，“二十年了，你这性子倒是一点儿都没变，还跟当初一样。”
赵富贵不禁想到二人年轻时的点点滴滴，那时的莺儿就是这个样子，一切以自己为重。
“罢了，翠萍你去厨房端碗米粥来。”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这赵富贵更是如此，不然也不可能娶了十房。
不一会儿翠萍就端来了米粥，赵富贵见状要去，亲自动手给柳氏喂着，“来，张口，小心烫…”
柳氏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流了出来，合着泪水将那碗米粥喝了下去。到底是共处二十年的枕边人，柳氏可并没有因为赵富贵此时的举动而感动不已。
她心里清楚的很，赵富贵是个薄情寡义的人，不然也不会对赵婧怡母女那个样子，更不会嘴里口口声声说着爱她一辈子，转头就娶了一个又一个的小妾，甚至那老九和老十都能当他女儿了。
柳氏今日的举动说到底不过是一场精彩到没有破绽的表演罢了，她能掌管着这偌大的赵府中匮，又岂是被那一两句甜言蜜语就给糊弄了的人？
自从宋长安意外身死后，她就开始着手今日的事。她虽说没有了儿子，但她还有一个安儿啊，安儿眼看着马上就要及笄，来年就能出嫁了。她可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出差错，毕竟若是她继续掌管的后院财政，那安儿的嫁妆就多了，这嫁妆可关乎着女子的一辈子，她可不能让她捧在心尖尖上的安儿因为嫁妆被以后得夫家看不起。
翠萍十分有眼力见地将房里的丫鬟都领了出去，将门关了，自己则守在门外。
相较于柳园里的温情，赵府后院的其他姨娘处就冷清的多了。
“姨娘，老爷去了柳园就再也没出来。”一丫鬟说。
“哼，这儿子才死就忍不住了？”一女声恨恨地说。
“姨娘，这话可不能乱说。”
“有什么不能说的？难不成这赵府是她柳氏一人的了？”
“姨娘……”
“好了好了，我晓得。今儿若有点儿风声传出去，就别怪本姨娘手下不留情了！”
……
另一处。
“连老天爷都看不过去了啊！该她柳氏，看她今后还如何嚣张得起来！”一个女声幸灾乐祸地说着。
“姐姐，这话你就在这儿与我说说罢了，万不可在外面胡咧咧，毕竟这安小姐还在呢。”另一女声给提醒着。
“姐姐又不是老九和老十那年轻不懂事的丫头，这些都是懂得。只是实在是觉得心中好不宽敞，这柳氏平日里仗着自己生了个儿子处处耀虎扬威，将我们姐妹不放在眼里。如今连老天爷都看不过去了，死得好，死得好啊！”那女声忍不住笑了起来。
先前安慰的女子没再说话，透过窗子看向外面的天空，当真是老天爷都看不过去了吗？她眼里浓浓的恨意。
半晌才呐呐道，“这赵府要变天了啊！”
……
前厅里的宋邵阳在赵富贵走了不久后就提出了告辞，赵婧安虽舍不得，但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也不好开口挽留，只好不情不愿地将宋邵阳送出了赵府。
宋邵阳面无表情地撇了一眼“赵府”这两个烫金的大字，眼里全是不屑而后才离去了。
将军府。
“奶奶。”宋邵阳回了将军府径直就去了老夫人杨氏住的慈晖园里的小佛堂。
正跪在蒲团上掐着佛珠念经的老夫人杨氏听到宋邵阳的声音慢慢睁开眼，开口道：“来了？”
“嗯。”宋邵阳回应道，“赵府是要变天了。”
“是该变天了！不光是赵府，这龙渊国都该变天了啊！”老夫人缓缓说着。
宋邵阳闻言疑惑不解，却没有开口去问。要说在这将军府真正做主的人，其实并不是宋雷霆，而是宋邵阳眼前这个头发花白的老夫人。
“那宋氏你可见了？”
“回奶奶的话，并无。”宋邵阳恭敬地说，“倒是听赵富贵说，宋氏此次受到了极大的刺激，更是卧床不起。”
“哦。”半晌，杨氏好似想到什么，缓缓开口说：“听闻那赵家二小姐心悦你，这身份是有些低了，但说到底是个最得宠的，这你可懂？”
宋邵阳苦涩地点点头，并不说话。
“罢了，若你实在不欢喜，以后就多纳几个小妾。阳儿，你身为将军府的嫡公子，打一出身就已经与将军府的利益合二为一。这是你的责任也是你的束缚！”杨氏说到底还是心疼这个孙子。
宋邵阳乖巧地点头说道：“奶奶，孙儿知道该怎么做了。”
“唉，别怪你爹，他对你那么严格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说完杨氏重新闭上眼，“你先下去歇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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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儿，娘这就来陪你了！”二姨娘柳氏正在她的柳园里闹着要上吊，一众丫鬟拦都拦不住。
赵富贵刚踏进柳园就看到二姨娘柳氏寻死觅活的样子，心情十分不爽，“这都成何体统？”
柳氏忽然听到赵富贵的声音，闹得更欢了，“我儿命苦啊！儿啊，黄泉路上莫怕，为娘这就来陪你了！”
“莺儿，你这又是何苦？”赵富贵被提到了伤心事，语气不觉软了下去，走上前去将柳氏从凳子上抱了下来。
柳氏见状，整个人柔若无骨地躺在赵富贵的怀里，任由他将自己抱到了床上放下。
“老爷，妾身有愧啊！您就让妾身随着长安去了吧，妾身无颜面对您，无颜面对婆婆，更无颜面对赵家历代祖宗。”柳氏痛心疾首地说着。
赵富贵闻言，看着柳氏憔悴不已的面庞，心中一疼，“莫要说那胡话，莺儿素来都是体贴入微的好妻子。长安的死不关你的事，都是那千刀万剐的贼人。”
“老爷…您可要为咱们长安报仇啊，要不能让他就这样白白冤死了。”柳氏话锋一转，“倒是老爷您这短短两日白头都长出来了。”
柳氏伸手摸着赵富贵的白发，一脸的心疼。
“莺儿你且放心，长安是我唯一的儿子，我断不可能让他死的不明不白。”赵富贵握住柳氏的手，“以后可不要再这样了，你要走了，安儿和我可怎么办？”
柳氏虽说已经快要四十岁了，但其保养得当，身材皮肤跟小姑娘似的，一眼瞧去还以为二十七八呢。
“老爷……”柳氏话还未说出口，眼泪先一步流了下来，“您也要照顾好自己啊，您可是妾身和安儿的天，有您在，妾身就什么都不怕了。”
赵富贵看着柳氏娇弱的样子心都快融化了，“你们都是怎么照顾姨娘的？”他眉头一皱，厉声道。
房里的丫鬟吓得“噗通”就跪了下去。
“老爷您有所不知，这两日姨娘滴水未进，说自己对不起老爷您，连晚上睡觉都睡不安稳。”柳园的大丫鬟翠萍开口答道。
赵富贵闻言转头看向柳氏，“二十年了，你这性子倒是一点儿都没变，还跟当初一样。”
赵富贵不禁想到二人年轻时的点点滴滴，那时的莺儿就是这个样子，一切以自己为重。
“罢了，翠萍你去厨房端碗米粥来。”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这赵富贵更是如此，不然也不可能娶了十房。
不一会儿翠萍就端来了米粥，赵富贵见状要去，亲自动手给柳氏喂着，“来，张口，小心烫…”
柳氏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流了出来，合着泪水将那碗米粥喝了下去。到底是共处二十年的枕边人，柳氏可并没有因为赵富贵此时的举动而感动不已。
她心里清楚的很，赵富贵是个薄情寡义的人，不然也不会对赵婧怡母女那个样子，更不会嘴里口口声声说着爱她一辈子，转头就娶了一个又一个的小妾，甚至那老九和老十都能当他女儿了。
柳氏今日的举动说到底不过是一场精彩到没有破绽的表演罢了，她能掌管着这偌大的赵府中匮，又岂是被那一两句甜言蜜语就给糊弄了的人？
自从宋长安意外身死后，她就开始着手今日的事。她虽说没有了儿子，但她还有一个安儿啊，安儿眼看着马上就要及笄，来年就能出嫁了。她可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出差错，毕竟若是她继续掌管的后院财政，那安儿的嫁妆就多了，这嫁妆可关乎着女子的一辈子，她可不能让她捧在心尖尖上的安儿因为嫁妆被以后得夫家看不起。
翠萍十分有眼力见地将房里的丫鬟都领了出去，将门关了，自己则守在门外。
相较于柳园里的温情，赵府后院的其他姨娘处就冷清的多了。
“姨娘，老爷去了柳园就再也没出来。”一丫鬟说。
“哼，这儿子才死就忍不住了？”一女声恨恨地说。
“姨娘，这话可不能乱说。”
“有什么不能说的？难不成这赵府是她柳氏一人的了？”
“姨娘……”
“好了好了，我晓得。今儿若有点儿风声传出去，就别怪本姨娘手下不留情了！”
……
另一处。
“连老天爷都看不过去了啊！该她柳氏，看她今后还如何嚣张得起来！”一个女声幸灾乐祸地说着。
“姐姐，这话你就在这儿与我说说罢了，万不可在外面胡咧咧，毕竟这安小姐还在呢。”另一女声给提醒着。
“姐姐又不是老九和老十那年轻不懂事的丫头，这些都是懂得。只是实在是觉得心中好不宽敞，这柳氏平日里仗着自己生了个儿子处处耀虎扬威，将我们姐妹不放在眼里。如今连老天爷都看不过去了，死得好，死得好啊！”那女声忍不住笑了起来。
先前安慰的女子没再说话，透过窗子看向外面的天空，当真是老天爷都看不过去了吗？她眼里浓浓的恨意。
半晌才呐呐道，“这赵府要变天了啊！”
……
前厅里的宋邵阳在赵富贵走了不久后就提出了告辞，赵婧安虽舍不得，但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也不好开口挽留，只好不情不愿地将宋邵阳送出了赵府。
宋邵阳面无表情地撇了一眼“赵府”这两个烫金的大字，眼里全是不屑而后才离去了。
将军府。
“奶奶。”宋邵阳回了将军府径直就去了老夫人杨氏住的慈晖园里的小佛堂。
正跪在蒲团上掐着佛珠念经的老夫人杨氏听到宋邵阳的声音慢慢睁开眼，开口道：“来了？”
“嗯。”宋邵阳回应道，“赵府是要变天了。”
“是该变天了！不光是赵府，这龙渊国都该变天了啊！”老夫人缓缓说着。
宋邵阳闻言疑惑不解，却没有开口去问。要说在这将军府真正做主的人，其实并不是宋雷霆，而是宋邵阳眼前这个头发花白的老夫人。
“那宋氏你可见了？”
“回奶奶的话，并无。”宋邵阳恭敬地说，“倒是听赵富贵说，宋氏此次受到了极大的刺激，更是卧床不起。”
“哦。”半晌，杨氏好似想到什么，缓缓开口说：“听闻那赵家二小姐心悦你，这身份是有些低了，但说到底是个最得宠的，这你可懂？”
宋邵阳苦涩地点点头，并不说话。
“罢了，若你实在不欢喜，以后就多纳几个小妾。阳儿，你身为将军府的嫡公子，打一出身就已经与将军府的利益合二为一。这是你的责任也是你的束缚！”杨氏说到底还是心疼这个孙子。
宋邵阳乖巧地点头说道：“奶奶，孙儿知道该怎么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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