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8章 合作
“快活林”与千目殿之间，因为一批珍贵物资起了龌龊，据说事情闹的极大，千目殿的管事狐老，与“快活林”的主人，先后都插手此事，当场便爆发争斗，双方不欢而散。
事后，千目殿便扬言出去，必定要让“快活林”因为这件事，付出足够的代价。后者毫不示弱，宣称“快活林”不惧任何挑衅，一旦遭受任何外界侵犯，都将十倍奉还！
事涉巨鹿城中，两方巨头级势力，一时间传的沸沸扬扬有鼻子有眼，吸引来无数眼球。
当然，并非所有人都相信这件事，但经过一番调查后，事情似乎真的就是这样，并未找到任何破绽。
于是，因为狐老、黑田刚的主动曝光，秦宇的存在感被极度稀释，成为一文不名的路人甲。
这自然是千目殿与“快活林”联手合作的功劳，要将秦宇的痕迹完全抹去，完全不被人察觉到，绝对是一件无比困难的事情。
秦宇并不知道发生的这一切，当然即便他知道了，也只会为两人周密的布置点赞。因为廖师的存在，现在他一点都不希望，吸引来更多注意。
做个小透明挺好。
可实际上，秦宇心里清楚，经过这件事情以后，他想继续保持之前的清静，是绝对不可能了。
只是有一点，他无论如何都想不通，千目殿跟“快活林”的魔族，是真的疯了吗？
大力升天丸这种东西，居然都当成宝贝，在秦宇看来这简直就是，活的太腻歪了。
可不管秦宇想得通还是想不通，这显然都是唯一的解释……这两拨人之所以找上门来，表现的如此谦卑恭敬，根本原因就在他卖出去的那些魔药上！
廖师因此仰天大笑，很是嘲弄了一番秦宇的眼光，说以他低级的品味，根本不能感受到，她炼制出来的魔药，是何等的惊艳绝伦。
总之，冬虫不可夏语，咱俩不在一个频道。
就你这水平、能力，注定只能老老实实的，当我这个未来深渊第一炼魔师的副手。
秦宇嗤之以鼻，心想我稀罕！
不过很快，事情就出现了，超乎意料的翻转，因为狐老、黑天刚在次日联袂前来拜访。
尽管这两个老魔头，话说的云山雾绕，可秦宇还是慢慢的，品味出了他们话里的意思：我们想合作！
而且，似乎他们认定了，秦宇就是炼制出，那些魔药的人。
廖师脸上的得意、自矜，瞬间彻底僵住，秦宇似乎听到了，她一颗心支零破碎的声音。
接下来整个交谈过程，廖师就变成了一个，冷冰冰的寒气制造机，脸上阴沉的像是要下雨。
狐老、黑天刚两个，城府多深的老魔，都忍不住的看了她好几眼，想来非常不解，她这变脸似的情绪起伏，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过，见秦宇一副视而不见的模样，两个老魔头聪明的没有表露出来，反而在心里将廖师的重要程度，更向上调了两个层级。
明摆着的事啊，主人见客的时候，一个普通的小婢女，都敢毫不遮掩的摆脸色，而且还不被呵斥，那身份能普通？
当然，更更更重要的是，廖师生的足够美丽……没错就是美丽，或许是因为审美不同的原因，秦宇看来只算普通的样貌，在两个老魔头眼中，却是顶尖的美人。
当然，狐老、黑天刚第一眼看到廖师的时候，已经被吓了一跳，心想深渊行走的确无敌，居然拿王族女子做婢女。
这种残暴的事情，简直闻所未闻！
但很快，他们就发现廖师身上，没有任何强大气息，显然不可能是真正的王族。
很大可能，是因为流火阁下的原因，为她炼制了某种，可以掩盖种族痕迹的魔药。
类似的魔药，在深渊中并非没有，且深受高等深渊种族中的女性所钟爱，价值昂贵无比。
这又从侧面印证了，他们对廖师的猜测，流火阁下在一个婢女身上，不惜动用这种魔药，那婢女能只是，一个简单的婢女吗？
“感谢流火先生的认可，希望以后合作愉快，当然为表示我们两方的诚意，无论您有任何需要，都可以提出来，我们会竭尽全力为您解决。”狐老一脸诚挚微笑，眼底激荡涌动。
成功了！
而且整个过程，比他想象中的，都要顺利许多。
若是换个时候，轻易得来的胜利，必然会让狐老，自心底生出一丝惊疑。
这是一个在深渊里，活的足够漫长，且拥有了一定地位的老魔头，所必备的谨慎。
可今日之事，在狐老看来涉及到的，是一位活了不知多少岁月，已经开始厌弃生命，不得不自我放逐，尝试再度激发出生命热情的深渊行走阁下。
这种老到极致内心高度扭曲，甚至想杀死自己的存在，无论做出任何事情，都非常的正常。
黑天刚同上。
所以，隐秘离开这座小院后，两个身居高位的老魔头对视一眼，皆察觉到了彼此心底的激动。
与一位深渊行走达成合作……这点，纵然是以两人的身份，也是之前万万不敢想象的事情。
但毫无疑问，他们已经成功了，接下来只要操作得当，必然可以从中收获到无尽造化。
黑天刚舔了舔嘴角，沉稳从容的面庞，如今微微涨红，放在腿上的手指轻轻颤抖。
对面，狐老深吸口气，暂时按下心绪，目光落到他身上，眉头轻轻皱起，想了一下，他道：“老狗，虽然我能理解，你现在激动的心情，可那件事情的难度，你我都非常清楚。严格来说，那要比炼制出，激发魔族血脉的改命魔药，都要更加困难。你这些年，已经尝试过很多次，所以我劝你，最好不要轻易开口。”
黑天刚闭上眼，几息后睁开，可他终归不能，完全平息内心的情绪波动，眼底还有一丝挣扎，“臭狐狸，你说的我都明白，可正因为这些年，已经尝试了太多次，所以我很确定，这或许就是我最后的机会。”
略微停顿，他缓缓吐出口气，“无尽深渊虽大，可顶尖的炼魔师们，却是凤毛麟角，若错过流火阁下，我不可能还能遇到第二位。所以，无论如何，我都要尝试一次……若是被拒绝，我也就能彻底死心，熄灭所有念头，就在这巨鹿城里终老。”
狐老沉默许久，轻轻叹了口气，“那你最好准备一份，足够丰厚的礼物，如果需要我帮忙，尽管开口就是……毕竟，你落得如今下场，其中也有我的原因。”
黑天刚微笑，“不需要。对于今日，我已等待了无数年，该做的准备早就做好了。”他看了一眼狐老，“你对我，不必怀有愧疚，当年的事情，本就没有对错，你我只是立场不同罢了。”
车内陷入安静，沉默中进入“快活林”，狐老在一处隐秘之地下车，换乘之后没有任何停顿，径直向另一个方向离去。
黑天刚负手而立，黑芒恭敬站在旁边，眼底充满好奇。他并不知道，主上今日去了哪里，也不明白狐老为何，会跟主上走到一起。
要知道，他进入“快活林”至今，主上与千目殿之间，虽然没有正面产生冲突，但关系也不算好。
至于主上跟狐老的关系……他不清楚，事实上也不想知道，因为保持该有的糊涂，才是一个下属最好的选择。
“黑芒，我将闭关一些时间，‘快活林’中大小事务，暂时交由你打理。”说完，黑天刚一步迈出，魔气涌动过后，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黑芒躬身行礼，“是，主上。”
……
廖师死死盯着秦宇，而这个动作她已经保持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让人担心她再这么下去，眼珠会因为太用力，被生生的从眼眶里挤出来。
秦宇原本不想理她，当然内心深处，也未尝没有看她笑话的心思，可说实话被人瞪得时间太久了，的确会很不舒服，哪怕直勾勾看着你的，是个还算养眼的女人。
“是他们自己认定，魔药是我炼的，跟我没什么关系对吧？”秦宇揉着眉心开口。
“哼！”廖师冷笑一声，半点不为所动。
秦宇无奈，“你要知道，你现在虽然可以，自由的出现在深渊魔族面前，那是因为你佩戴着虚伪之佩。出名对你来说，根本没什么用，只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这些累赘交给我，才是最好的选择，你说对不对？”
“哼！”
“你到底要怎么样？”
“我炼的魔药，所有都是我炼的，可现在他们都认为是你，这是对我最大的伤害！你知不知道，我深渊第一炼魔师的理想，才刚刚扬帆起航，就被你彻底的践踏了！”
秦宇黑着脸，“那要不要，我把他们找回来，告诉他们，炼出魔药的‘深渊第一’阁下是你？廖师，你不要情绪化，深渊对你我来说，只是生命中的一段旅程罢了。我们终归要回到生灵世界，当你我离开后，这里所发生的一切，都将毫无意义。”
吸口气，秦宇语气稍稍缓和，“为了一些，根本没有意义的名气，是不是太不值得了。”
廖师咬了咬嘴唇，“我不管……”她低头想了一会，眼神突然一亮，“你刚说过的，迟早会离开深渊，所以发生在这里的一切，对你都毫无意义对不对？”
秦宇点头。
“那好！我要你答应，在离开深渊之前，要公开宣布炼制出这些魔药的，是我廖师大小姐，我才是深渊最强炼魔师，你只是我的副手，在炼制魔药的过程里，就起了一小丢丢的作用！”
秦宇道：“好。”
“你答应了？”
“嗯。”
“不许反悔！”
“有必要？”
“你要保证！”
“好，我保证！”
终于算是摆平了……
看着廖师离开的背影，秦宇忍不住苦笑，心想女人这种生物，有时候实在是难以理解。
他是真的搞不明白，廖师为什么对这件事如此在意。
想不通的事情，就不要浪费时间精力，以后应该知道的话，答案自然就会蹦出来。
严格来说，与千目殿、“快活林”达成合作后，在巨鹿城中的安全，基本就不需要担心了。
虽然不知道，这两方势力联手，究竟能产生多大的能量，但能够合作的双方，必然是站在一个层面的选手。
也就是说，千目殿的实力，必然不弱于“快活林”，而“快活林”则占据着巨鹿城，近乎五分之一的地域。
简单的类推法，用膝盖想也知道，这种局面之下，就算城主府要对付秦宇，都未必能成功。
唯一需要顾忌的，就是廖师说的，随着时间流逝，她散发出的味道会越来越强。
虚伪之佩是不错，但能够用到什么时候还不好说，看来他应该着手，收集一些能够用来，进一步遮掩她气息的东西了。
……
兽潮爆发至今，已经是第七天。
鬼知道，巨鹿城前的无尽天堑中，已经掉落了多少魔兽的尸体，但它们依旧漫山遍野无穷无尽，给魔族们的感觉，像是越杀越多。
尽管占据天险，又有坚城作为依仗，可在这六天中，魔族死伤数量依旧极其恐怖。
普通魔族只是知道，这一次兽潮爆发，似乎格外凶猛，可居中调控一切资源，组织对抗兽潮的城主府，却明确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短短七天时间，巨鹿城的魔族死伤，就已经追平了以往，兽潮爆发时的死伤总和。
而根据惯例，兽潮一旦爆发，至少将持续一个月以上，且随着时间流逝，兽潮会变得越来越强，二十天左右才会达到巅峰。
且不说万一城池被兽潮攻破，即便真的可以坚守下来，根据推演最终的魔族死伤，也将达到极其惊人的数目。
而且，颇为古怪的一点在于，并非所有城池，遭遇的兽潮冲击都变得如此恐怖。
相反，根据收到的消息，临近巨鹿城的另外两座大型城池，此番承受的兽潮冲击，甚至比往年减弱许多。
这是非常罕见的事情，但深渊存在无尽岁月，兽潮爆发了无数次，并非没有类似的例子。
引起某一处，兽潮强度异常提升，大都是因为这处城池里，存在着某种对魔兽，有极大诱惑的东西。
深渊古籍记载中，数万年前尚未坠毁的墨渊之城，是强大一时的墨族，在最辉煌时期铸造的产物，拥有强大无比的防御能力，号称纵是深渊王者出手，都无法攻入其中。
但在一次兽潮中，被生生摧毁，彻底坠入无尽深渊，城池中数千万魔族无一存活。
事后调查，墨渊之城以三颗魔龙之心为驱动，为整座城池提供源源不绝的魔力供应。
因为魔龙之心的气息，没能够完全遮掩住，因而引动兽潮异变，恐怖程度暴涨百倍！
城主府怀疑，巨鹿城这次的遭遇，便极可能是因为，城中出现了类似的，对魔兽有着强烈诱惑的东西。
当然，这暂时只是怀疑，兽潮爆发的原因，本身都还没有查清楚，谁又能真正确定，这些发狂魔兽究竟怎么想的。
可不论，兽潮强化的原因究竟是什么，巨鹿城如今面临的凶险局面，都是不争的事实。
所以，城主府认为，必须要将这些事情，与城中其他势力通传。只有联合全部力量，才有可能抵挡住，这次兽潮的冲击。
否则，一旦巨鹿城被攻破，他们这些统治阶层，即便可以逃出生天，也将承受实际上的最大损失。
来自城主府的通信，很快传递出去，可第一个回应，就让城主大人皱紧了眉头。
黑天刚闭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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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并非所有人都相信这件事，但经过一番调查后，事情似乎真的就是这样，并未找到任何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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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自然是千目殿与“快活林”联手合作的功劳，要将秦宇的痕迹完全抹去，完全不被人察觉到，绝对是一件无比困难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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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实际上，秦宇心里清楚，经过这件事情以后，他想继续保持之前的清静，是绝对不可能了。
只是有一点，他无论如何都想不通，千目殿跟“快活林”的魔族，是真的疯了吗？
大力升天丸这种东西，居然都当成宝贝，在秦宇看来这简直就是，活的太腻歪了。
可不管秦宇想得通还是想不通，这显然都是唯一的解释……这两拨人之所以找上门来，表现的如此谦卑恭敬，根本原因就在他卖出去的那些魔药上！
廖师因此仰天大笑，很是嘲弄了一番秦宇的眼光，说以他低级的品味，根本不能感受到，她炼制出来的魔药，是何等的惊艳绝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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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这两个老魔头，话说的云山雾绕，可秦宇还是慢慢的，品味出了他们话里的意思：我们想合作！
而且，似乎他们认定了，秦宇就是炼制出，那些魔药的人。
廖师脸上的得意、自矜，瞬间彻底僵住，秦宇似乎听到了，她一颗心支零破碎的声音。
接下来整个交谈过程，廖师就变成了一个，冷冰冰的寒气制造机，脸上阴沉的像是要下雨。
狐老、黑天刚两个，城府多深的老魔，都忍不住的看了她好几眼，想来非常不解，她这变脸似的情绪起伏，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过，见秦宇一副视而不见的模样，两个老魔头聪明的没有表露出来，反而在心里将廖师的重要程度，更向上调了两个层级。
明摆着的事啊，主人见客的时候，一个普通的小婢女，都敢毫不遮掩的摆脸色，而且还不被呵斥，那身份能普通？
当然，更更更重要的是，廖师生的足够美丽……没错就是美丽，或许是因为审美不同的原因，秦宇看来只算普通的样貌，在两个老魔头眼中，却是顶尖的美人。
当然，狐老、黑天刚第一眼看到廖师的时候，已经被吓了一跳，心想深渊行走的确无敌，居然拿王族女子做婢女。
这种残暴的事情，简直闻所未闻！
但很快，他们就发现廖师身上，没有任何强大气息，显然不可能是真正的王族。
很大可能，是因为流火阁下的原因，为她炼制了某种，可以掩盖种族痕迹的魔药。
类似的魔药，在深渊中并非没有，且深受高等深渊种族中的女性所钟爱，价值昂贵无比。
这又从侧面印证了，他们对廖师的猜测，流火阁下在一个婢女身上，不惜动用这种魔药，那婢女能只是，一个简单的婢女吗？
“感谢流火先生的认可，希望以后合作愉快，当然为表示我们两方的诚意，无论您有任何需要，都可以提出来，我们会竭尽全力为您解决。”狐老一脸诚挚微笑，眼底激荡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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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在深渊里，活的足够漫长，且拥有了一定地位的老魔头，所必备的谨慎。
可今日之事，在狐老看来涉及到的，是一位活了不知多少岁月，已经开始厌弃生命，不得不自我放逐，尝试再度激发出生命热情的深渊行走阁下。
这种老到极致内心高度扭曲，甚至想杀死自己的存在，无论做出任何事情，都非常的正常。
黑天刚同上。
所以，隐秘离开这座小院后，两个身居高位的老魔头对视一眼，皆察觉到了彼此心底的激动。
与一位深渊行走达成合作……这点，纵然是以两人的身份，也是之前万万不敢想象的事情。
但毫无疑问，他们已经成功了，接下来只要操作得当，必然可以从中收获到无尽造化。
黑天刚舔了舔嘴角，沉稳从容的面庞，如今微微涨红，放在腿上的手指轻轻颤抖。
对面，狐老深吸口气，暂时按下心绪，目光落到他身上，眉头轻轻皱起，想了一下，他道：“老狗，虽然我能理解，你现在激动的心情，可那件事情的难度，你我都非常清楚。严格来说，那要比炼制出，激发魔族血脉的改命魔药，都要更加困难。你这些年，已经尝试过很多次，所以我劝你，最好不要轻易开口。”
黑天刚闭上眼，几息后睁开，可他终归不能，完全平息内心的情绪波动，眼底还有一丝挣扎，“臭狐狸，你说的我都明白，可正因为这些年，已经尝试了太多次，所以我很确定，这或许就是我最后的机会。”
略微停顿，他缓缓吐出口气，“无尽深渊虽大，可顶尖的炼魔师们，却是凤毛麟角，若错过流火阁下，我不可能还能遇到第二位。所以，无论如何，我都要尝试一次……若是被拒绝，我也就能彻底死心，熄灭所有念头，就在这巨鹿城里终老。”
狐老沉默许久，轻轻叹了口气，“那你最好准备一份，足够丰厚的礼物，如果需要我帮忙，尽管开口就是……毕竟，你落得如今下场，其中也有我的原因。”
黑天刚微笑，“不需要。对于今日，我已等待了无数年，该做的准备早就做好了。”他看了一眼狐老，“你对我，不必怀有愧疚，当年的事情，本就没有对错，你我只是立场不同罢了。”
车内陷入安静，沉默中进入“快活林”，狐老在一处隐秘之地下车，换乘之后没有任何停顿，径直向另一个方向离去。
黑天刚负手而立，黑芒恭敬站在旁边，眼底充满好奇。他并不知道，主上今日去了哪里，也不明白狐老为何，会跟主上走到一起。
要知道，他进入“快活林”至今，主上与千目殿之间，虽然没有正面产生冲突，但关系也不算好。
至于主上跟狐老的关系……他不清楚，事实上也不想知道，因为保持该有的糊涂，才是一个下属最好的选择。
“黑芒，我将闭关一些时间，‘快活林’中大小事务，暂时交由你打理。”说完，黑天刚一步迈出，魔气涌动过后，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黑芒躬身行礼，“是，主上。”
……
廖师死死盯着秦宇，而这个动作她已经保持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让人担心她再这么下去，眼珠会因为太用力，被生生的从眼眶里挤出来。
秦宇原本不想理她，当然内心深处，也未尝没有看她笑话的心思，可说实话被人瞪得时间太久了，的确会很不舒服，哪怕直勾勾看着你的，是个还算养眼的女人。
“是他们自己认定，魔药是我炼的，跟我没什么关系对吧？”秦宇揉着眉心开口。
“哼！”廖师冷笑一声，半点不为所动。
秦宇无奈，“你要知道，你现在虽然可以，自由的出现在深渊魔族面前，那是因为你佩戴着虚伪之佩。出名对你来说，根本没什么用，只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这些累赘交给我，才是最好的选择，你说对不对？”
“哼！”
“你到底要怎么样？”
“我炼的魔药，所有都是我炼的，可现在他们都认为是你，这是对我最大的伤害！你知不知道，我深渊第一炼魔师的理想，才刚刚扬帆起航，就被你彻底的践踏了！”
秦宇黑着脸，“那要不要，我把他们找回来，告诉他们，炼出魔药的‘深渊第一’阁下是你？廖师，你不要情绪化，深渊对你我来说，只是生命中的一段旅程罢了。我们终归要回到生灵世界，当你我离开后，这里所发生的一切，都将毫无意义。”
吸口气，秦宇语气稍稍缓和，“为了一些，根本没有意义的名气，是不是太不值得了。”
廖师咬了咬嘴唇，“我不管……”她低头想了一会，眼神突然一亮，“你刚说过的，迟早会离开深渊，所以发生在这里的一切，对你都毫无意义对不对？”
秦宇点头。
“那好！我要你答应，在离开深渊之前，要公开宣布炼制出这些魔药的，是我廖师大小姐，我才是深渊最强炼魔师，你只是我的副手，在炼制魔药的过程里，就起了一小丢丢的作用！”
秦宇道：“好。”
“你答应了？”
“嗯。”
“不许反悔！”
“有必要？”
“你要保证！”
“好，我保证！”
终于算是摆平了……
看着廖师离开的背影，秦宇忍不住苦笑，心想女人这种生物，有时候实在是难以理解。
他是真的搞不明白，廖师为什么对这件事如此在意。
想不通的事情，就不要浪费时间精力，以后应该知道的话，答案自然就会蹦出来。
严格来说，与千目殿、“快活林”达成合作后，在巨鹿城中的安全，基本就不需要担心了。
虽然不知道，这两方势力联手，究竟能产生多大的能量，但能够合作的双方，必然是站在一个层面的选手。
也就是说，千目殿的实力，必然不弱于“快活林”，而“快活林”则占据着巨鹿城，近乎五分之一的地域。
简单的类推法，用膝盖想也知道，这种局面之下，就算城主府要对付秦宇，都未必能成功。
唯一需要顾忌的，就是廖师说的，随着时间流逝，她散发出的味道会越来越强。
虚伪之佩是不错，但能够用到什么时候还不好说，看来他应该着手，收集一些能够用来，进一步遮掩她气息的东西了。
……
兽潮爆发至今，已经是第七天。
鬼知道，巨鹿城前的无尽天堑中，已经掉落了多少魔兽的尸体，但它们依旧漫山遍野无穷无尽，给魔族们的感觉，像是越杀越多。
尽管占据天险，又有坚城作为依仗，可在这六天中，魔族死伤数量依旧极其恐怖。
普通魔族只是知道，这一次兽潮爆发，似乎格外凶猛，可居中调控一切资源，组织对抗兽潮的城主府，却明确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短短七天时间，巨鹿城的魔族死伤，就已经追平了以往，兽潮爆发时的死伤总和。
而根据惯例，兽潮一旦爆发，至少将持续一个月以上，且随着时间流逝，兽潮会变得越来越强，二十天左右才会达到巅峰。
且不说万一城池被兽潮攻破，即便真的可以坚守下来，根据推演最终的魔族死伤，也将达到极其惊人的数目。
而且，颇为古怪的一点在于，并非所有城池，遭遇的兽潮冲击都变得如此恐怖。
相反，根据收到的消息，临近巨鹿城的另外两座大型城池，此番承受的兽潮冲击，甚至比往年减弱许多。
这是非常罕见的事情，但深渊存在无尽岁月，兽潮爆发了无数次，并非没有类似的例子。
引起某一处，兽潮强度异常提升，大都是因为这处城池里，存在着某种对魔兽，有极大诱惑的东西。
深渊古籍记载中，数万年前尚未坠毁的墨渊之城，是强大一时的墨族，在最辉煌时期铸造的产物，拥有强大无比的防御能力，号称纵是深渊王者出手，都无法攻入其中。
但在一次兽潮中，被生生摧毁，彻底坠入无尽深渊，城池中数千万魔族无一存活。
事后调查，墨渊之城以三颗魔龙之心为驱动，为整座城池提供源源不绝的魔力供应。
因为魔龙之心的气息，没能够完全遮掩住，因而引动兽潮异变，恐怖程度暴涨百倍！
城主府怀疑，巨鹿城这次的遭遇，便极可能是因为，城中出现了类似的，对魔兽有着强烈诱惑的东西。
当然，这暂时只是怀疑，兽潮爆发的原因，本身都还没有查清楚，谁又能真正确定，这些发狂魔兽究竟怎么想的。
可不论，兽潮强化的原因究竟是什么，巨鹿城如今面临的凶险局面，都是不争的事实。
所以，城主府认为，必须要将这些事情，与城中其他势力通传。只有联合全部力量，才有可能抵挡住，这次兽潮的冲击。
否则，一旦巨鹿城被攻破，他们这些统治阶层，即便可以逃出生天，也将承受实际上的最大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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