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第九十六章
商璇看着芷灵，觉得她一点儿都不可爱。
这大将军府里都养了一群什么怪物，一个小丫头在情感这么脆弱的情况下还能理性思考，这根本就不是个正常人吧！
不过商璇丝毫没有被拆穿的尴尬，她站起身来，拍掉身上的草屑，拖长了声调说：
“我的目的嘛，很简单啊，就是……”
芷灵全神贯注的盯着商璇，完全没有发现隔壁的凝香已经悄然走到了她的旁边，隔着栅栏一个使力就把她困在了木头上，没等她挣扎，就将一把粉末灌进了她的嘴里。
芷灵被这冷不防的一下给呛得咳嗽起来，她迅速挣开凝香的束缚，弯着腰使劲呕，想把那不知是什么的粉末呕出来，可奈何凝香刚才对的准，一大把粉末大半都直接进到了肚子里，想吐也吐不出来。
芷灵侧着头看商璇，厉声道：
“你们认识，你果然是三皇子的人！”
商璇背着手笑眯眯地说：
“刚才的话还没说完呢，我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让你把这些迷药都吃进去啊。”
芷灵还想说什么，可是这迷药药效强劲，她眼前已经开始模模糊糊的，很快就连面前人的脸都看不清了。
朦胧中，只有一个声音若有似无地传了过来。
“你累了，我帮你造了个梦，让你歇一歇。”
听完这话，芷灵便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已经不知过了多久，芷灵低头看看自己的装束，仍是平日里常穿的宫女服，她撩起袖子一看，那些被打的伤痕也不见了。
芷灵心中奇怪，自言自语道：
“我是什么时候从内务司出来的，我怎么不记得了？”
这时候身边有几个人匆忙跑过，一边跑还一边大声说：
“太子妃早产了，快去叫季太医，快去快去！”
芷灵的手脚立马僵住了，脸色也一下变得苍白。
早产……这是……娘娘早产的那天吗？
芷灵不敢多想，她赶紧随着众人往东宫的方向跑去，等到了东宫，才发现皇上皇后和太子早已等在那里了。
芷灵立马要跪地行礼，可是腿脚却不由着她似的，直接将她带进了内殿，而所有人好像都看不见她一样。
内殿之中，四五个接生嬷嬷将床团团围住，时不时地跟跪在外面的太医报告太子妃的情况。
而芷灵此时的目光，全部在梅暖一人身上。
梅暖躺在床上，冷汗已经将枕头打湿，头发湿漉漉地全贴在了脸上。她皱着眉头，咬牙忍着剧痛，将嘴唇都咬出了血来。
早产那日芷灵是没在内殿伺候的，如今她见过了梅暖生产时的样子，眼泪竟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她家小姐从小跟着将军练武，身体康健，受伤流血的时候连眉头都不皱一下，看她现在的样子，该是有多疼啊！
这时，两个接生嬷嬷低低的叹息声在一旁传来。
“以娘娘的身体条件，若是小皇孙足月了，断不会受这样大的苦。”
“是啊，现在大人孩子都有危险，也不知能不能平安。”
“就算平安，娘娘这身子也免不了得落下病了，想再像以前一样怕是做梦喽。”
“小皇孙也是啊，先天不足，能不能安稳长大还另说着呢。”
芷灵浑身无力地瘫倒在地。
先天不足……先天不足……
恍神间，芷灵眼前又换了一个场景，仍旧是东宫之中，梅暖坐在床上抱着孩子，面容憔悴地跟小公主说着话。
“母亲现在身体不好，只能抱你一会儿，你乖乖的啊。”
芷灵胡乱抹了一把脸上的泪，跪着要往梅暖身边去，可是面前好像有一堵墙挡着，她怎么也过不去，就连她放声大喊，梅暖也听不到。
“娘娘！我是芷灵，我是芷灵啊！”
梅暖仍低头看着怀中的孩子，温柔地说着话。
“你生来就比别的孩子小一些，所以要好好吃饭才能长大，知道了吗？母亲没有保护好你，让你刚出生就受了罪，真是对不起。等你长大了，母亲教你练武，把身体练得棒棒的，到时候让芷灵姨娘带你出去玩。你还没见过芷灵姨娘呢吧，她长得很美，心地很善良，是陪着母亲一起长大的，比亲姐妹还亲。她见着你一定很开心，她会很喜欢你，也会好好保护着你长大的。”
芷灵静静地听着，她目光呆滞地看着梅暖，慢慢地跪在地上磕起头来。
“对不起，对不起……”
她就一直重复着这一句话，直到把额头磕出了血来，她才瘫倒在一边，蜷缩着身子大哭起来。
凝香皱着眉看仍在梦中的芷灵，对商璇说：
“二小姐，她不会就此疯了吧？”
商璇仔细研究了半天，开口道：
“她心思深沉，现在是因为吃了迷药，我又引导她看到了些场景，使她内心愧疚才会情绪短暂崩溃，药劲儿过了就好，不会疯的。”
凝香点点头，这才问道：
“二小姐怎么会进宫来？”
商璇没好气地看她一眼。
“还不是为了你那两个不省心的主子？”
凝香感受到商璇的怨气，识相地闭了嘴。
许久不见，二小姐的脾气还是一如往常啊。
这时候从远处传来了脚步声，应当是过了半个时辰，侍卫进来找商璇了。
商璇对凝香说：
“这药效大约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后她就会清醒过来，我用这方法也是在赌她还有一丝良知，没办法确定她会做出些什么事。不管怎样，你自己小心些。”
凝香点点头。
“我知道了。”
说完便像这几天一样，冷着脸靠着墙坐下，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这时侍卫已经走到了商璇跟前，他看看缩在角落里的芷灵，皱着眉头问道：
“她这是怎么了？”
商璇语带悲伤地说：
“芷灵姐姐思念娘娘过甚，情绪激动了。”
她还抬袖擦了擦自己的眼角。
“也不知芷灵姐姐何时才能挣脱这牢笼。”
侍卫仔细看看，确定门上的锁链没有开过的痕迹，芷灵也只是在哭，没有其他异常，这才对商璇说：
“行了行了，哭哭啼啼的烦死人，赶紧走吧，再不走就过了时辰了。”
商璇点点头，将出门时还转过头，对芷灵说：
“芷灵姐姐，你要好好的，娘娘可时时念着你呢。”
仿佛听不得别人说起梅暖，芷灵闭着眼睛发抖，眼泪流得更多了。
商璇低着头往外走，不知今日这一场算计，能不能达到自己想要的目的。
楚墨临给了季行知七天时间治她的病，在这七天中她一定要做点什么，即便不能彻底扭转局势，也要让楚墨宸不那么被动，一直被人牵着鼻子走。
现在事情僵持着，芷灵为了不牵扯出太子，即使被打死也不可能认罪。但是这件事到最后，总得有一个人出来扛下所有的事情才能算完。所以商璇只能赌上芷灵从小和梅暖一起长大的情谊，赌她的愧疚之心，让她能够自我了断。
看芷灵方才的表现，她对梅暖确实是真心的，那这事情，就有八分把握了。
出了内务司，商璇便快步往她和凌钰瑄分开的那棵大树走去。快走近时她还特意四处打量一番，并没有看见她的跟屁虫小宫女。
这凌钰瑄是用了什么办法，把这粘人的小姑娘打发走了？
来不及多想，商璇走到树下就看见了一件新衣服，她赶紧脱下宫女服将衣服换好，这时突然有一人从天而降，吓得她连着后退两三步。
待看清来人是凌钰瑄时，她已经到了嘴边的骂人话硬生生咽了回去。
没办法，谁让这是帮了忙的恩人呢。
“太子殿下这般神出鬼没，真是令人措手不及呢。”
凌钰瑄接过她换下的宫女服，轻轻往上一抛便不见了踪影，也不知挂在了哪根树枝上。
“我在树枝上不小心睡着了，吓着商姑娘真是不好意思了。”
商璇丝毫没看出来他哪里觉得不好意思了。
“无妨无妨，我胆子大。不知我那小宫女哪去了？她送了衣服过来就走了吗？”
凌钰瑄摇摇头。
“当然不是，是我让她走的。”
商璇满是怀疑地看着他。
“她会那么听话？”
凌钰瑄开口道：
“我跟她说我要和你在树上做点不可告人的事，这事情小姑娘可不适合看，若她非看不可，我把她带上来也行。”
接下来就不用说了，商璇想也能想到春桃羞愤暴走的样子。
“这回才真的是半点名声都没有了。”
凌钰瑄看商璇回来后明显放松了的神情，开口问道：
“事情办好了？”
商璇抄着手，若有所思地说：
“好不好，最晚明日就能有定夺了。”
然后她面向凌钰瑄，深鞠一躬道：
“这次还要多谢太子相助。”
凌钰瑄抬手将她扶起来。
“我也是他们两人的朋友，一点小忙不必道谢。倒是商姑娘你，敢孤身一人闯龙潭虎穴，很令人钦佩。”
商璇淡然一笑。
“前半生活得身不由己，做了许多不想做的事情，后半生就做点好事，权当给自己求个心安吧。”
话音未落，她眼角瞥见从远处走来的春桃，立马双手缠上凌钰瑄的手臂，眼中一片潋滟花色。
“太子殿下又在逗人家开心了。”
凌钰瑄从善如流地抚上她的脸颊。
“此生只当为你一人。”
春桃一边往前走，一边低着头猛戳自己的双眼。
怎么还不瞎，怎么还不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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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商璇丝毫没有被拆穿的尴尬，她站起身来，拍掉身上的草屑，拖长了声调说：
“我的目的嘛，很简单啊，就是……”
芷灵全神贯注的盯着商璇，完全没有发现隔壁的凝香已经悄然走到了她的旁边，隔着栅栏一个使力就把她困在了木头上，没等她挣扎，就将一把粉末灌进了她的嘴里。
芷灵被这冷不防的一下给呛得咳嗽起来，她迅速挣开凝香的束缚，弯着腰使劲呕，想把那不知是什么的粉末呕出来，可奈何凝香刚才对的准，一大把粉末大半都直接进到了肚子里，想吐也吐不出来。
芷灵侧着头看商璇，厉声道：
“你们认识，你果然是三皇子的人！”
商璇背着手笑眯眯地说：
“刚才的话还没说完呢，我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让你把这些迷药都吃进去啊。”
芷灵还想说什么，可是这迷药药效强劲，她眼前已经开始模模糊糊的，很快就连面前人的脸都看不清了。
朦胧中，只有一个声音若有似无地传了过来。
“你累了，我帮你造了个梦，让你歇一歇。”
听完这话，芷灵便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已经不知过了多久，芷灵低头看看自己的装束，仍是平日里常穿的宫女服，她撩起袖子一看，那些被打的伤痕也不见了。
芷灵心中奇怪，自言自语道：
“我是什么时候从内务司出来的，我怎么不记得了？”
这时候身边有几个人匆忙跑过，一边跑还一边大声说：
“太子妃早产了，快去叫季太医，快去快去！”
芷灵的手脚立马僵住了，脸色也一下变得苍白。
早产……这是……娘娘早产的那天吗？
芷灵不敢多想，她赶紧随着众人往东宫的方向跑去，等到了东宫，才发现皇上皇后和太子早已等在那里了。
芷灵立马要跪地行礼，可是腿脚却不由着她似的，直接将她带进了内殿，而所有人好像都看不见她一样。
内殿之中，四五个接生嬷嬷将床团团围住，时不时地跟跪在外面的太医报告太子妃的情况。
而芷灵此时的目光，全部在梅暖一人身上。
梅暖躺在床上，冷汗已经将枕头打湿，头发湿漉漉地全贴在了脸上。她皱着眉头，咬牙忍着剧痛，将嘴唇都咬出了血来。
早产那日芷灵是没在内殿伺候的，如今她见过了梅暖生产时的样子，眼泪竟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她家小姐从小跟着将军练武，身体康健，受伤流血的时候连眉头都不皱一下，看她现在的样子，该是有多疼啊！
这时，两个接生嬷嬷低低的叹息声在一旁传来。
“以娘娘的身体条件，若是小皇孙足月了，断不会受这样大的苦。”
“是啊，现在大人孩子都有危险，也不知能不能平安。”
“就算平安，娘娘这身子也免不了得落下病了，想再像以前一样怕是做梦喽。”
“小皇孙也是啊，先天不足，能不能安稳长大还另说着呢。”
芷灵浑身无力地瘫倒在地。
先天不足……先天不足……
恍神间，芷灵眼前又换了一个场景，仍旧是东宫之中，梅暖坐在床上抱着孩子，面容憔悴地跟小公主说着话。
“母亲现在身体不好，只能抱你一会儿，你乖乖的啊。”
芷灵胡乱抹了一把脸上的泪，跪着要往梅暖身边去，可是面前好像有一堵墙挡着，她怎么也过不去，就连她放声大喊，梅暖也听不到。
“娘娘！我是芷灵，我是芷灵啊！”
梅暖仍低头看着怀中的孩子，温柔地说着话。
“你生来就比别的孩子小一些，所以要好好吃饭才能长大，知道了吗？母亲没有保护好你，让你刚出生就受了罪，真是对不起。等你长大了，母亲教你练武，把身体练得棒棒的，到时候让芷灵姨娘带你出去玩。你还没见过芷灵姨娘呢吧，她长得很美，心地很善良，是陪着母亲一起长大的，比亲姐妹还亲。她见着你一定很开心，她会很喜欢你，也会好好保护着你长大的。”
芷灵静静地听着，她目光呆滞地看着梅暖，慢慢地跪在地上磕起头来。
“对不起，对不起……”
她就一直重复着这一句话，直到把额头磕出了血来，她才瘫倒在一边，蜷缩着身子大哭起来。
凝香皱着眉看仍在梦中的芷灵，对商璇说：
“二小姐，她不会就此疯了吧？”
商璇仔细研究了半天，开口道：
“她心思深沉，现在是因为吃了迷药，我又引导她看到了些场景，使她内心愧疚才会情绪短暂崩溃，药劲儿过了就好，不会疯的。”
凝香点点头，这才问道：
“二小姐怎么会进宫来？”
商璇没好气地看她一眼。
“还不是为了你那两个不省心的主子？”
凝香感受到商璇的怨气，识相地闭了嘴。
许久不见，二小姐的脾气还是一如往常啊。
这时候从远处传来了脚步声，应当是过了半个时辰，侍卫进来找商璇了。
商璇对凝香说：
“这药效大约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后她就会清醒过来，我用这方法也是在赌她还有一丝良知，没办法确定她会做出些什么事。不管怎样，你自己小心些。”
凝香点点头。
“我知道了。”
说完便像这几天一样，冷着脸靠着墙坐下，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这时侍卫已经走到了商璇跟前，他看看缩在角落里的芷灵，皱着眉头问道：
“她这是怎么了？”
商璇语带悲伤地说：
“芷灵姐姐思念娘娘过甚，情绪激动了。”
她还抬袖擦了擦自己的眼角。
“也不知芷灵姐姐何时才能挣脱这牢笼。”
侍卫仔细看看，确定门上的锁链没有开过的痕迹，芷灵也只是在哭，没有其他异常，这才对商璇说：
“行了行了，哭哭啼啼的烦死人，赶紧走吧，再不走就过了时辰了。”
商璇点点头，将出门时还转过头，对芷灵说：
“芷灵姐姐，你要好好的，娘娘可时时念着你呢。”
仿佛听不得别人说起梅暖，芷灵闭着眼睛发抖，眼泪流得更多了。
商璇低着头往外走，不知今日这一场算计，能不能达到自己想要的目的。
楚墨临给了季行知七天时间治她的病，在这七天中她一定要做点什么，即便不能彻底扭转局势，也要让楚墨宸不那么被动，一直被人牵着鼻子走。
现在事情僵持着，芷灵为了不牵扯出太子，即使被打死也不可能认罪。但是这件事到最后，总得有一个人出来扛下所有的事情才能算完。所以商璇只能赌上芷灵从小和梅暖一起长大的情谊，赌她的愧疚之心，让她能够自我了断。
看芷灵方才的表现，她对梅暖确实是真心的，那这事情，就有八分把握了。
出了内务司，商璇便快步往她和凌钰瑄分开的那棵大树走去。快走近时她还特意四处打量一番，并没有看见她的跟屁虫小宫女。
这凌钰瑄是用了什么办法，把这粘人的小姑娘打发走了？
来不及多想，商璇走到树下就看见了一件新衣服，她赶紧脱下宫女服将衣服换好，这时突然有一人从天而降，吓得她连着后退两三步。
待看清来人是凌钰瑄时，她已经到了嘴边的骂人话硬生生咽了回去。
没办法，谁让这是帮了忙的恩人呢。
“太子殿下这般神出鬼没，真是令人措手不及呢。”
凌钰瑄接过她换下的宫女服，轻轻往上一抛便不见了踪影，也不知挂在了哪根树枝上。
“我在树枝上不小心睡着了，吓着商姑娘真是不好意思了。”
商璇丝毫没看出来他哪里觉得不好意思了。
“无妨无妨，我胆子大。不知我那小宫女哪去了？她送了衣服过来就走了吗？”
凌钰瑄摇摇头。
“当然不是，是我让她走的。”
商璇满是怀疑地看着他。
“她会那么听话？”
凌钰瑄开口道：
“我跟她说我要和你在树上做点不可告人的事，这事情小姑娘可不适合看，若她非看不可，我把她带上来也行。”
接下来就不用说了，商璇想也能想到春桃羞愤暴走的样子。
“这回才真的是半点名声都没有了。”
凌钰瑄看商璇回来后明显放松了的神情，开口问道：
“事情办好了？”
商璇抄着手，若有所思地说：
“好不好，最晚明日就能有定夺了。”
然后她面向凌钰瑄，深鞠一躬道：
“这次还要多谢太子相助。”
凌钰瑄抬手将她扶起来。
“我也是他们两人的朋友，一点小忙不必道谢。倒是商姑娘你，敢孤身一人闯龙潭虎穴，很令人钦佩。”
商璇淡然一笑。
“前半生活得身不由己，做了许多不想做的事情，后半生就做点好事，权当给自己求个心安吧。”
话音未落，她眼角瞥见从远处走来的春桃，立马双手缠上凌钰瑄的手臂，眼中一片潋滟花色。
“太子殿下又在逗人家开心了。”
凌钰瑄从善如流地抚上她的脸颊。
“此生只当为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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