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三三，红颜女情投意不合，少年郎心想事难成
霍飘红领着少卿继续往上走，来到牛头岭最巅峰的一个大平台，此时月色正好，可以清楚地看到平台上放置着一些石锁、哑铃等锻炼器械，而周围则设置了一些石桌石凳。霍飘红告诉他，这就是他们连云寨头领平素练功的地方，大家都习惯把这里叫做“练功台”。
少卿放眼望去，这练功台面积比聚议厅略，南面便是通往山下的缓坡石阶，东面也是一些树木茂密的缓坡，而西北两面则是悬崖绝壁。
霍飘红示意少卿在一张石桌前坐下来，二人面对着面，少卿心中兀自有一种一出来的紧张和激动。只听霍飘红轻轻道：“嗨，我也不知该怎样称呼你好，倒是觉得‘徐子’叫来最为顺口，就这样叫你行么？”
少卿赶紧应道：“行啊，只要姑娘高兴，怎么称呼都行，老实，我自己也觉得还是你的‘徐子’听来最为顺耳，你若是也跟他们一样也叫我少侠啊甚么的，我倒是觉得怪别扭的。”
霍飘红笑道：“只要你不介意就好，那我以后就这么称呼你了。”
少卿道：“行啊，听霍姑娘曾到‘南居’来找过我，不知可是为了何事？”
霍飘红想了想道：“那是想去找你问问，那藏宝图的事进展得怎么样了。”
“直到现在，毫无一点进展，姑娘此刻约我出来，也只是为了要问这个问题吗？”
“既然没有进展就算了，我此刻想和你谈的，可不是为了这个。”
“那又是为何？”
“怎么呢，大约是我对你这个人比较好奇吧，想向你作一些了解，同时也交换一些问题的看法。当然，这要看你自己的意愿，若有你不愿意的，我也不强求。”
少卿心中暗喜，欣然道：“姑娘但问无妨，当不当，子自有分寸。其实子对姑娘同样也充满了好奇，能增进彼此了解，那是再好不过了。”
少卿虽然高兴万分，但还没有昏了头，忘了自己身上有些秘密是决不能轻易向一个自己并不了解的人吐露的。
“我且问你，你当真准备跟着李定国他们一条道走到黑么？”霍飘红在这句话时，无论语气、神态都是极其温柔的，然而，这个问题却是直抵他的底线，无论如何他都是必须要坚守的，也是无论是谁都无法撼动的，于是毫不犹豫道：“也许姑娘认为那是黑道，而子却恰好认为那才是正道，正因为此，子才决定一直走下去，直到死而后已。”
“难道你就没想过还有其他更好的路可走吗？替一个自身难保的落魄皇帝卖命，能有甚么出息？”
“子不知道还有甚么更好的路，能不能请姑娘明示？”
霍飘红犹豫片刻道：“算了，还是不了，我想你这么聪明的人，应该知道我的意思。”
“姑娘的意思，可是指投靠清人？”
“这是你的，我可没过。”
少卿知道对方大约害怕犯了自己的禁忌，因此话才如此谨慎。不过他已感觉到，尽管对方正在触犯他的底线，然而她对自己的感情却是真挚的，如果抛开立场不算，甚至可以这是一份难得的关怀，这让他一时不知道该怎样应付才好。
短暂的沉默后，他终于反攻为守道：“我也想问问姑娘，你是不是真的觉得投靠清人是一条不错的路子？”
霍飘红顿了一顿，仿佛下了决心似地道：“既然我们难得有机会这么坐下来交心，那么我就一切实话实，至于你要怎么看我，我也没办法。”
“我的看法对对你很重要吗？”
“可以这么吧，只是不知你在不在乎我的看法？”
“当然，那还消，姑娘请讲！”
“老实，目前我确实觉得投靠清人是最好的一条路，无论对你对我都是这样，特别是对于你这样有本事有才能的人，唯有投身明主，才不失为一展身手而建功立业的好选择，所谓成则为王，败则为寇，明和清，谁将为王谁将为寇，这不是明摆着的吗？真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此刻霍飘红已毫不隐讳地亮明了自己的观点，少卿估计这观点也和他自己的信念一般地根深蒂固，禁不住在心中泛起一阵悲哀。不过他还是没有放弃服她的希望，于是道：“姑娘心中难道只有建功立业，没有是非曲直吗？”
霍飘红冷笑一声道：“甚么是非曲直、民族大义之类的高调，在我眼里全是扯蛋，一个人只有成功才是实实在在的东西，若是不能成功，讲再多的大道理都是浮云。你看人家洪承畴洪大人，原来的调子不是也唱得很高么，可是在面临生与死的紧要关头，他老人家终于还是转过弯来了，现在还不是位及人臣，封妻荫子，活得人五人六的，谁又能他人生不是成功的呢？也许在你心中他可能是个大坏蛋，可是在清人眼里，他又未尝不是个大功臣，大好人呢？”
听着霍飘红的那一声冷笑和这一番论调，少卿心中先是一阵发凉，随即又禁不住升起一股淡淡的怒意，于是不无讥讽地回应道：“真是想不到啊，洪承畴这样千夫所指的大叛徒，大国贼竟然也成了姑娘的偶像，实在是太令人意外了。不定在清人眼中，他也只不过是一条有能耐的狗而已，看来我原来倒是高看姑娘了！”
霍飘红好像不为所动，继续道：“你用不住感到意外，也用不住高看我，我原本就是这样看问题的，一直都是这样，我要不是看到你走错路觉得可惜，我才懒得跟你这些。我看人家马如龙就比你聪明，也比你识时务，将来也一定比你有出息。”
一到马如龙，少卿心中又情不自禁地泛起一股酸意。不过他觉得这正是转换话题的好契机，因为他感到再和霍飘红争论下去不会有甚么好结果，而最终很可能是彻底的反目，他可万万不愿和她走到这一步。他觉得只要还没有和她决裂，他以后有的是机会争取她，影响她甚至感化她的，因此他必须要转换一下话题以缓和目前的气氛，于是道：“马如龙怎么了？他又怎么比我聪明了？”
“他虽然上山不久，可脑子比其他山寨头领都好使，一得到洪承畴招降的消息，立马就来找我商量，我知道我爹在这件事上非常顽固，以前在中原一带混时，清廷就曾招降过我们，可我爹就是不从，于是我们决定先和下面几个头领商量，等达成一致意见后再去服我爹，可没想到沈三叔和我爹一样也是个老顽固，一听后立刻就告诉了我爹，结果在他二人的强硬阻止下，此事就这么不了了之。”
少卿本想一句“你应该为你爹感到骄傲才对”，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生怕出来后又是一场没完没了的争执，于是继续着刚才的话题道：“你刚才到是马如龙先得到洪承畴招降你们的消息，他是怎么得到的？”
“是他一次带人到山下青坪镇收保护费，在街上发现了张贴的洪承畴招安告示，立马就带回来给我看了。”
“那告示上些甚么？”
“也没甚么新鲜玩意，不过是威逼利诱，诸如接受招安，待遇丰厚，决不亏待，不接受将玉石俱焚、寸草不生等之类的陈词滥调。”
少卿沉吟道：“据我所知，目前洪承畴正出任湖广、广东、广西、云南、贵州五省经略，现在应该在长沙坐镇，他的告示怎么出现在这青坪镇了？”
“这谁知道，反正当下他正在利用各种手段瓦解明朝，耳目爪牙遍布全国，在这一带出现他的告示又有啥稀奇的？”
“这样也有道理，你刚才还道马如龙来你们连云寨时间不长，他怎么就做到山寨大头领了？想是这人本事不吧？”
“是这么回事，他是秃豹郑彪引荐上山入伙的，来的时间不长，可立的功劳不，功夫谋略都不在山寨众头领之下，每一次带队出山几乎都是满载而归，前不久不知是谁组织了一支地方武装，前来骚扰连云寨，是他带领一帮弟兄出战，将对方杀得大败而逃，还缴获了不少马匹和器械，山寨众人无不钦服，于是我爹便升他做了大头领，坐第六把交椅。”
“哦，是这么回事，那郑头领又是怎么认识他的呢？”
“一次郑彪到灵川办事，突然遭到一伙来历不明的人的袭击，眼看将遭不测，是马如龙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将那一伙人杀散，救了郑彪，后来郑彪请他喝酒，得知他在灵川经营一家镖局，因兵荒马乱的，生意甚是惨淡，眼看快要混不下去了，于是便拉他加入了连云寨。”
“这么来，这人倒确实是个怀才不遇的人才了，是他嫌你们连云寨庙池浅，安不下他这条真龙，所以要急于投靠清人了？”
“也不能这么吧，只能是适逢其会而已。其实我也觉得这对连云寨来也是一个机会，奈何我爹。。。。。。哎，不了。。。。。。哦，对了，马如龙还和我谈起过你。”
“是吗？他怎么我的？”
“他他虽然和你只有过一面之缘，但却感觉你是个难得的人才，他也和我一样，觉得你替朱由榔和李定国他们卖命甚是可惜，还你若是能在清人那边干，绝对前途无量，飞黄腾达是迟早的事，他还让我若是有机会时能劝劝你来着。”
“劝我干什么？劝我也投向清廷？”
“他倒没有你一定要投清，是你纵然淡泊功名，浮云富贵，也完全可以置身事外，寄情山水，做个逍遥之士，却偏偏要把自己吊死在永历这棵烂树上，实在是可惜可叹。”
少卿冷哼一声道：“我徐少卿做事，还用不住谁来教导，我也不为谁来卖命，只为自己的良心和信念卖命，感谢你们对我的高看，以后不劳你们费心了，我徐某人知道自己在做甚么！”
少卿在这番话时，语气是非常不友善的。霍飘红叹息一声道：“我不管你怎样看我，反正我对你所的一切都是出自真心，你要把好心当成驴肝肺，我也没办法。”
少卿心中明白，霍飘红的话虽然完全和他的信念背道而驰，但那一份用心却是真诚的，因为在她看来，似乎只有投清才是一条光明大道，她确实是诚心诚意要把这条“光明大道”指给他的，心中一时真是百感交集。刚开始时，他还想能不能趁此机会好好劝劝她，让她放弃投清的念头，现在看来，这几乎是完全不可能的了，至少在目前情况下是这样，不过他还是寄希望于她的父亲，希望他能成功阻止她投清，否则他们有可能真的会成为敌人了。
由于他此刻已不想和霍飘红产生任何争论，所以他又换了副平静的的口吻问道：“听你来，你和那马如龙的关系还算不错吧？”
霍飘红斟酌片刻道：“怎么呢？至少他很尊重我，也很珍惜我，而我对他也没有恶感。”
“甚至还有几分钦佩？”
“也可以这么吧！”
“你是，他很珍惜你？这么，他对姑娘你……”
霍飘红很显然不愿再继续这个话题，立刻摆了摆手道：“你甚么都不用再了，我对他只能是还不够了解，而对你却是无话可了。”
少卿自感无言以对，一时间彼此都默默无言。片刻的尴尬沉默后，霍飘红抬头看了看道：“你看，月影都移向西边去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少卿已觉得自己无话可了，于是便站起身来道：“是该回去了，我们走吧！”于是二人一前一后默默地走下了练功台。
临分手时，少卿突然感到有些难过，便柔声道：“姑娘保重，希望我们还能见面。”
霍飘红淡淡道：“也许吧，你也保重，再见！”完便自顾回宿处去了。
少卿很快也根据那盏亮着的灯笼找到了自己的宿处，那一晚，他彻底失眠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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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卿赶紧应道：“行啊，只要姑娘高兴，怎么称呼都行，老实，我自己也觉得还是你的‘徐子’听来最为顺耳，你若是也跟他们一样也叫我少侠啊甚么的，我倒是觉得怪别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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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又是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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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不知道还有甚么更好的路，能不能请姑娘明示？”
霍飘红犹豫片刻道：“算了，还是不了，我想你这么聪明的人，应该知道我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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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飘红顿了一顿，仿佛下了决心似地道：“既然我们难得有机会这么坐下来交心，那么我就一切实话实，至于你要怎么看我，我也没办法。”
“我的看法对对你很重要吗？”
“可以这么吧，只是不知你在不在乎我的看法？”
“当然，那还消，姑娘请讲！”
“老实，目前我确实觉得投靠清人是最好的一条路，无论对你对我都是这样，特别是对于你这样有本事有才能的人，唯有投身明主，才不失为一展身手而建功立业的好选择，所谓成则为王，败则为寇，明和清，谁将为王谁将为寇，这不是明摆着的吗？真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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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飘红冷笑一声道：“甚么是非曲直、民族大义之类的高调，在我眼里全是扯蛋，一个人只有成功才是实实在在的东西，若是不能成功，讲再多的大道理都是浮云。你看人家洪承畴洪大人，原来的调子不是也唱得很高么，可是在面临生与死的紧要关头，他老人家终于还是转过弯来了，现在还不是位及人臣，封妻荫子，活得人五人六的，谁又能他人生不是成功的呢？也许在你心中他可能是个大坏蛋，可是在清人眼里，他又未尝不是个大功臣，大好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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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到马如龙，少卿心中又情不自禁地泛起一股酸意。不过他觉得这正是转换话题的好契机，因为他感到再和霍飘红争论下去不会有甚么好结果，而最终很可能是彻底的反目，他可万万不愿和她走到这一步。他觉得只要还没有和她决裂，他以后有的是机会争取她，影响她甚至感化她的，因此他必须要转换一下话题以缓和目前的气氛，于是道：“马如龙怎么了？他又怎么比我聪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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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卿沉吟道：“据我所知，目前洪承畴正出任湖广、广东、广西、云南、贵州五省经略，现在应该在长沙坐镇，他的告示怎么出现在这青坪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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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也有道理，你刚才还道马如龙来你们连云寨时间不长，他怎么就做到山寨大头领了？想是这人本事不吧？”
“是这么回事，他是秃豹郑彪引荐上山入伙的，来的时间不长，可立的功劳不，功夫谋略都不在山寨众头领之下，每一次带队出山几乎都是满载而归，前不久不知是谁组织了一支地方武装，前来骚扰连云寨，是他带领一帮弟兄出战，将对方杀得大败而逃，还缴获了不少马匹和器械，山寨众人无不钦服，于是我爹便升他做了大头领，坐第六把交椅。”
“哦，是这么回事，那郑头领又是怎么认识他的呢？”
“一次郑彪到灵川办事，突然遭到一伙来历不明的人的袭击，眼看将遭不测，是马如龙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将那一伙人杀散，救了郑彪，后来郑彪请他喝酒，得知他在灵川经营一家镖局，因兵荒马乱的，生意甚是惨淡，眼看快要混不下去了，于是便拉他加入了连云寨。”
“这么来，这人倒确实是个怀才不遇的人才了，是他嫌你们连云寨庙池浅，安不下他这条真龙，所以要急于投靠清人了？”
“也不能这么吧，只能是适逢其会而已。其实我也觉得这对连云寨来也是一个机会，奈何我爹。。。。。。哎，不了。。。。。。哦，对了，马如龙还和我谈起过你。”
“是吗？他怎么我的？”
“他他虽然和你只有过一面之缘，但却感觉你是个难得的人才，他也和我一样，觉得你替朱由榔和李定国他们卖命甚是可惜，还你若是能在清人那边干，绝对前途无量，飞黄腾达是迟早的事，他还让我若是有机会时能劝劝你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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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倒没有你一定要投清，是你纵然淡泊功名，浮云富贵，也完全可以置身事外，寄情山水，做个逍遥之士，却偏偏要把自己吊死在永历这棵烂树上，实在是可惜可叹。”
少卿冷哼一声道：“我徐少卿做事，还用不住谁来教导，我也不为谁来卖命，只为自己的良心和信念卖命，感谢你们对我的高看，以后不劳你们费心了，我徐某人知道自己在做甚么！”
少卿在这番话时，语气是非常不友善的。霍飘红叹息一声道：“我不管你怎样看我，反正我对你所的一切都是出自真心，你要把好心当成驴肝肺，我也没办法。”
少卿心中明白，霍飘红的话虽然完全和他的信念背道而驰，但那一份用心却是真诚的，因为在她看来，似乎只有投清才是一条光明大道，她确实是诚心诚意要把这条“光明大道”指给他的，心中一时真是百感交集。刚开始时，他还想能不能趁此机会好好劝劝她，让她放弃投清的念头，现在看来，这几乎是完全不可能的了，至少在目前情况下是这样，不过他还是寄希望于她的父亲，希望他能成功阻止她投清，否则他们有可能真的会成为敌人了。
由于他此刻已不想和霍飘红产生任何争论，所以他又换了副平静的的口吻问道：“听你来，你和那马如龙的关系还算不错吧？”
霍飘红斟酌片刻道：“怎么呢？至少他很尊重我，也很珍惜我，而我对他也没有恶感。”
“甚至还有几分钦佩？”
“也可以这么吧！”
“你是，他很珍惜你？这么，他对姑娘你……”
霍飘红很显然不愿再继续这个话题，立刻摆了摆手道：“你甚么都不用再了，我对他只能是还不够了解，而对你却是无话可了。”
少卿自感无言以对，一时间彼此都默默无言。片刻的尴尬沉默后，霍飘红抬头看了看道：“你看，月影都移向西边去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少卿已觉得自己无话可了，于是便站起身来道：“是该回去了，我们走吧！”于是二人一前一后默默地走下了练功台。
临分手时，少卿突然感到有些难过，便柔声道：“姑娘保重，希望我们还能见面。”
霍飘红淡淡道：“也许吧，你也保重，再见！”完便自顾回宿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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