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胜利即失败（下）
“滚出我的世界！”
布莱恩的怒吼宛若凛冬中的极寒呼啸，直叫人心寒胆战。
那边慌忙逃窜的安德烈等人听到了布莱恩的声音，也忍不住脚下一软，一股无名惧意仿佛抓住了他们的双脚。
“这……就是巫妖的力量吗？”安德烈失神，思绪仿佛飘回到许多年前自己面对兰贝屠杀自己家族之时。死亡与无力，破败与绝望。
“继父与熊猫先知也无法比拟……哪怕是那魔头兰贝也不可能是巫妖的对手！”安德烈在一瞬间就得出了思考结果，他回头看向原地战栗发抖的众人，“快跑啊！愣着干什么！趁这些虫子被那个骷髅吸引，快逃回大部落！”
他的话好似警钟一般瞬间让众人清醒过来，大家相视一眼，将那股惧意压下，手脚并用地窜向火光之地。
安德烈临走前回眸，看着那在雪地众多怪虫包围的巫妖，沉默片刻后便继续逃走，不再理会。
布莱恩的怒吼反而激怒了群龙无首的奥扎金虫们。
这一刻，它们失去了与虫母的联系，也失去了奥扎金蠕虫的智慧。现在驱动他们的，只有最基本的欲望。吃，与繁衍。
怪虫们围聚在布莱恩脚下，试图用黑色的物质触及布莱恩。布莱恩不为所动，他在脚下构造一个普通的死亡魔法护罩，抵挡住了这些无力的试探。
这些怪虫在黑夜中，每个都有着四阶巅峰的实力。就算是布莱恩，也无法以一人之力对抗这漫山遍野的四阶巅峰。
布莱恩背后的恐惧触须张开，肆无忌惮地吸取着恐惧情绪，为布莱恩补充魔力。
“凌冽寒风中的仆人啊，听从我的召唤，苏醒吧，为我而战吧！”
巫妖最纯粹的亡灵复苏在这一刻施展出来，宛若盛世之花般绝美绽放。死灰色的魔力光束交织成花瓣，围绕着巫妖不断旋转，死亡的低语也随之扩散。
从深厚的雪地底下，沉睡许久的亡者们贪婪地破土而出，用残缺的肢体束缚住了怪虫们。
究竟是怪虫的数量更多，还是亡灵的数量更多，谁也说不清楚。
一眼望去，天地间除了深沉的暗幕，只有白灰之尸与暗沉之虫。这二者仿佛堆砌这个世界的基石一般，充斥了整个视野。
亡灵们哀嚎着谁也不懂的妄语，似无餍的食客般伸长畸变的手臂，一寸又一寸地攀上怪虫的身躯。
怪虫们忙于清理爬满全身的亡者，不断地扭动抽搐着。
布莱恩大声道：“奥扎金一族，这是这个世界上个文明最后给你们的馈赠！这是你们嘲笑的原始世界的先代余力！接受来自本巫妖的清理吧！”
这些亡灵，身前或是帝王、或是将军、或是谋士。
或是魔导师、或是帝国骑士。
或是绝顶的剑客、或是无谋的勇士。
或是算无遗策的智者，或是大字不识的村夫。
或是一介匹夫，或是一个传说。
是英雄，是历史，是荣耀，是巅峰。
这些都不重要。在巫妖手下，他们化作了新世界最初的一把利剑，为这个世界贡献了最后的力量！
时间流逝，巫妖高立不动。
布莱恩展开骨翼，在半空中看到了一批又一批的亡灵们争先恐后地攻击奥扎金虫们。每一秒，都会有成千上万的亡灵永远化为灰烬，但也会有数十只奥扎金怪虫无力倒下。
蚁多咬死象。
在神阶之下，这是绝对的真理。
无法化用规则的凡类，自身的消耗迟早会达到一个极限。在绝对的数量面前，哪怕是绝对的力量也有枯竭的一天！而巫妖，正是贯彻这个道理的艺术家！他们杀戮；他们制造；他们疯狂；他们扭曲。但同样的，他们高贵；他们睿智；他们高瞻远瞩。
巫妖，战争与死亡的艺术大师！
在他的操纵下，海量的亡灵似乎永不断绝般向奥扎金虫们发动自杀袭击。这将是一场最残酷的消耗战，而布莱恩的底蕴就是这个主世界上个时代无数人的尸体！
这是一场无声的厮杀，亡灵们不发一语，怪虫们也沉默无声。双方只是如同机械一般将自己的生命缓缓送向最后的屠宰场。
在庞大的数量面前，个体的消逝显得无足轻重。这场胶着之战也根本预见不到胜利曙光。
是的，这样下去，亡灵会枯竭，而奥扎金怪虫才会笑到最后。
这将是一场巫妖毫无悬念的败北。
但这只是布莱恩不插手的结果。
看着了遍布旷野的奥扎金虫与亡灵们，布莱恩大致扫视了一下，发出了让人心悸的冷笑。
“差不多了，该来一场杀虫行动了……”
这片区域几乎所有的奥扎金虫们都聚集在这片战场，火光中孤零零的大部落反而由于各种原因得以苟存。安德烈远远地就看见布莱恩的双手缓缓高举，苍白的骨骼在夜空中格外瞩目。
“那个巫妖……他要干什么？”安德烈忍不住发问。
只见浓郁的龙魔法汇聚在布莱恩手中，自战斗爆发来一直被暗中酝酿的魔力于此刻展露峥嵘。
在没有前往奥扎金世界之前，布莱恩就尝试过用龙魔法制造短暂的光亮。上一次，布莱恩制造的光亮可以点亮偌大的区域，可这一次，布莱恩需要更强更广阔的光！
依靠龙魔法的强攻击性，使元素相互碰撞，产生一瞬间的光与热。
这本来是爆炸术的内核，此刻却被布莱恩拿来制造光亮。巫妖对魔力的控制力可见一斑。
安德烈心中一颤，他仿佛猜到了布莱恩的下一步动作，他想起了萨诺斯交给他的史书上的记载。
“——在混沌的世界中，空无一物。”
布莱恩双手高举，魔力再也无法抑制。
“——神觉此枯燥，寻意改变。”
巫妖眼中的蓝色光芒大炽，在一瞬间如脱缰野马般化作蓝色妖火狂涌而出，让布莱恩双目充斥着熊熊燃烧的蓝色火焰！
“——神便说。”
魔力炸裂，化作白昼一般的强光，仿佛点亮了整个夜空，一瞬间恍若白昼。
“——要有光！”
在剧烈的强光下，不但奥扎金虫们惨叫着现出丑陋原型，许多直视布莱恩的零阶存在也被猛烈的光剥夺了视力。在虚伪的白昼中，亡灵们分布在奥扎金虫四处，依旧是那副愚昧的死人模样。
“——又觉此世间空旷。”
布莱恩发出一声让人魂飞魄散的猖狂魔笑，精密又复杂的法术悄然运转。
尸爆术。
一个简单的……
烟花法术。
“——天地大爆炸，从此便有了上与下，左与右。”
所有的亡灵们还在茫然地追随主人的命令，忽然发现自己在发光发热。
原来，亡灵也有温度的吗？
下一刻，万尸炸裂！死亡魔力如炸弹，于战场恣意爆炸！本就处于虚弱状态的奥扎金虫们被这一场浩荡的爆炸席卷，在更强的光与热中灰飞烟灭！
安德烈在大部落中，看着漫天飞舞的残肢，看着遍布四处的爆炸，内心早已被深深震撼。
这是一场美妙的烟火演出。
布莱恩感受到生命的流逝，发出了满足的呻吟声。
“美妙绝伦！美妙绝伦！更多的死亡！更多的痛苦！更多的绝望！”布莱恩仿佛在这场盛宴中得到了升华，他高举着魔网权杖和巫妖之祸，发出了赞叹。这一刻，他就是巫妖，巫妖就是他，再也不分布莱恩与巫妖。这一刻，他永远抛弃了人性，投身自己最本源的残忍地域。
这一刻。
”我就是神！“布莱恩看着足下瑟瑟发抖的大部落人类，与痛苦中死去的奥扎金虫，发出了厚重嘹亮的宣告。
……
等安德烈再次恢复意识时，天空已经放白，太阳从东方缓缓升起。那半空中再也没有巫妖，雪地上只有数不尽的残尸，静静等待着风雪的掩盖。
他捂住头，问道：”怎么回事？我什么时候失去意识了？“
”太阳王，您醒了！“一个大部落平民道，”昨晚巫魔最后看向了我们这边，您就突然晕倒了。“
”看向我们这边？那结果怎么样了？巫妖胜利了吗？那他又去哪了？“他摇摇头，这才看清虫族猎人居然也在场。
”巫妖，胜利，离开。“虫族猎人代替平民回答道，”此地，成虫，死绝。你需，清理，幼虫。“
”你的意思是巫妖杀死了我们这片区域所有的成虫吗？我还需要带大家把幼虫清理掉？”安德烈揉了揉太阳穴，只觉头疼欲裂。
虫族猎人点头。
”那巫妖呢？他还做了什么吗？他就这样离开了吗？“安德烈不解道。
虫族猎人依然点头。
安德烈站起身来，不顾头疼，举目四顾，却见到大部落众人劫后余生的笑颜。每个人脸上疲态难掩，但都可以从中读出对未来的美好希望。燃尽的火堆四处摆放，仍有轻烟不断，似乎告诉了安德烈这一切不是幻梦。
”我们……胜利了？“安德烈也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太阳王，我们，胜利了！“不少人站起来，用钦佩之声回应这个年轻的领导者。
”我们，胜利了？“安德烈又问了一遍。
”我们胜利了！“
”我们，真的胜利了？“安德烈再次发问。
”货真价实！“
安德烈闻言终于喜极而泣。
这段时间，内心积压的所有压力终于释放。他再也不用紧绷着神经，提防着随处冒出来的虫子，也不用在夜晚小心着那些异变无形的怪物。他像个孩子一样哭出了声。所有的担忧，所有的失望，所有的绝望在此刻烟消云散。
大部落所有人都静静看着安德烈，眼中的火热与尊敬无以复加。
安德烈一抹眼泪，猛地高举手，哽咽大喊道：”我们胜利了！“
”我们胜利了！“万众一心，振聋发聩。
”我们胜利了！“
“赢了！”
“太阳王至高！”
虫族猎人却只是冷静地看着安德烈。就在后者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时，虫族猎人却感觉到了，死亡的气息在安德烈体内蔓延。不是那种被劣化的不死族的死亡力量，而是来自那位巫妖的纯正魔力。这股死亡力量正在安德烈大脑内不断蔓延，似乎正要发生某种异变……
安德烈胜利了，在与足以灭绝人类的奥扎金虫族的战斗中带领众人活了下来。
但是，他这一生或许都已经失败了。
这一卷数章内收尾，下一卷名字暂定为”我爱世人，世人却不爱我“。小剧透一下，该卷名是某人物的最后遗言。其实如果可以的话，我想选择不上架。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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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莱恩的怒吼宛若凛冬中的极寒呼啸，直叫人心寒胆战。
那边慌忙逃窜的安德烈等人听到了布莱恩的声音，也忍不住脚下一软，一股无名惧意仿佛抓住了他们的双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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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父与熊猫先知也无法比拟……哪怕是那魔头兰贝也不可能是巫妖的对手！”安德烈在一瞬间就得出了思考结果，他回头看向原地战栗发抖的众人，“快跑啊！愣着干什么！趁这些虫子被那个骷髅吸引，快逃回大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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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莱恩的怒吼反而激怒了群龙无首的奥扎金虫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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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虫们围聚在布莱恩脚下，试图用黑色的物质触及布莱恩。布莱恩不为所动，他在脚下构造一个普通的死亡魔法护罩，抵挡住了这些无力的试探。
这些怪虫在黑夜中，每个都有着四阶巅峰的实力。就算是布莱恩，也无法以一人之力对抗这漫山遍野的四阶巅峰。
布莱恩背后的恐惧触须张开，肆无忌惮地吸取着恐惧情绪，为布莱恩补充魔力。
“凌冽寒风中的仆人啊，听从我的召唤，苏醒吧，为我而战吧！”
巫妖最纯粹的亡灵复苏在这一刻施展出来，宛若盛世之花般绝美绽放。死灰色的魔力光束交织成花瓣，围绕着巫妖不断旋转，死亡的低语也随之扩散。
从深厚的雪地底下，沉睡许久的亡者们贪婪地破土而出，用残缺的肢体束缚住了怪虫们。
究竟是怪虫的数量更多，还是亡灵的数量更多，谁也说不清楚。
一眼望去，天地间除了深沉的暗幕，只有白灰之尸与暗沉之虫。这二者仿佛堆砌这个世界的基石一般，充斥了整个视野。
亡灵们哀嚎着谁也不懂的妄语，似无餍的食客般伸长畸变的手臂，一寸又一寸地攀上怪虫的身躯。
怪虫们忙于清理爬满全身的亡者，不断地扭动抽搐着。
布莱恩大声道：“奥扎金一族，这是这个世界上个文明最后给你们的馈赠！这是你们嘲笑的原始世界的先代余力！接受来自本巫妖的清理吧！”
这些亡灵，身前或是帝王、或是将军、或是谋士。
或是魔导师、或是帝国骑士。
或是绝顶的剑客、或是无谋的勇士。
或是算无遗策的智者，或是大字不识的村夫。
或是一介匹夫，或是一个传说。
是英雄，是历史，是荣耀，是巅峰。
这些都不重要。在巫妖手下，他们化作了新世界最初的一把利剑，为这个世界贡献了最后的力量！
时间流逝，巫妖高立不动。
布莱恩展开骨翼，在半空中看到了一批又一批的亡灵们争先恐后地攻击奥扎金虫们。每一秒，都会有成千上万的亡灵永远化为灰烬，但也会有数十只奥扎金怪虫无力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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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法化用规则的凡类，自身的消耗迟早会达到一个极限。在绝对的数量面前，哪怕是绝对的力量也有枯竭的一天！而巫妖，正是贯彻这个道理的艺术家！他们杀戮；他们制造；他们疯狂；他们扭曲。但同样的，他们高贵；他们睿智；他们高瞻远瞩。
巫妖，战争与死亡的艺术大师！
在他的操纵下，海量的亡灵似乎永不断绝般向奥扎金虫们发动自杀袭击。这将是一场最残酷的消耗战，而布莱恩的底蕴就是这个主世界上个时代无数人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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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这样下去，亡灵会枯竭，而奥扎金怪虫才会笑到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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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只是布莱恩不插手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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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本来是爆炸术的内核，此刻却被布莱恩拿来制造光亮。巫妖对魔力的控制力可见一斑。
安德烈心中一颤，他仿佛猜到了布莱恩的下一步动作，他想起了萨诺斯交给他的史书上的记载。
“——在混沌的世界中，空无一物。”
布莱恩双手高举，魔力再也无法抑制。
“——神觉此枯燥，寻意改变。”
巫妖眼中的蓝色光芒大炽，在一瞬间如脱缰野马般化作蓝色妖火狂涌而出，让布莱恩双目充斥着熊熊燃烧的蓝色火焰！
“——神便说。”
魔力炸裂，化作白昼一般的强光，仿佛点亮了整个夜空，一瞬间恍若白昼。
“——要有光！”
在剧烈的强光下，不但奥扎金虫们惨叫着现出丑陋原型，许多直视布莱恩的零阶存在也被猛烈的光剥夺了视力。在虚伪的白昼中，亡灵们分布在奥扎金虫四处，依旧是那副愚昧的死人模样。
“——又觉此世间空旷。”
布莱恩发出一声让人魂飞魄散的猖狂魔笑，精密又复杂的法术悄然运转。
尸爆术。
一个简单的……
烟花法术。
“——天地大爆炸，从此便有了上与下，左与右。”
所有的亡灵们还在茫然地追随主人的命令，忽然发现自己在发光发热。
原来，亡灵也有温度的吗？
下一刻，万尸炸裂！死亡魔力如炸弹，于战场恣意爆炸！本就处于虚弱状态的奥扎金虫们被这一场浩荡的爆炸席卷，在更强的光与热中灰飞烟灭！
安德烈在大部落中，看着漫天飞舞的残肢，看着遍布四处的爆炸，内心早已被深深震撼。
这是一场美妙的烟火演出。
布莱恩感受到生命的流逝，发出了满足的呻吟声。
“美妙绝伦！美妙绝伦！更多的死亡！更多的痛苦！更多的绝望！”布莱恩仿佛在这场盛宴中得到了升华，他高举着魔网权杖和巫妖之祸，发出了赞叹。这一刻，他就是巫妖，巫妖就是他，再也不分布莱恩与巫妖。这一刻，他永远抛弃了人性，投身自己最本源的残忍地域。
这一刻。
”我就是神！“布莱恩看着足下瑟瑟发抖的大部落人类，与痛苦中死去的奥扎金虫，发出了厚重嘹亮的宣告。
……
等安德烈再次恢复意识时，天空已经放白，太阳从东方缓缓升起。那半空中再也没有巫妖，雪地上只有数不尽的残尸，静静等待着风雪的掩盖。
他捂住头，问道：”怎么回事？我什么时候失去意识了？“
”太阳王，您醒了！“一个大部落平民道，”昨晚巫魔最后看向了我们这边，您就突然晕倒了。“
”看向我们这边？那结果怎么样了？巫妖胜利了吗？那他又去哪了？“他摇摇头，这才看清虫族猎人居然也在场。
”巫妖，胜利，离开。“虫族猎人代替平民回答道，”此地，成虫，死绝。你需，清理，幼虫。“
”你的意思是巫妖杀死了我们这片区域所有的成虫吗？我还需要带大家把幼虫清理掉？”安德烈揉了揉太阳穴，只觉头疼欲裂。
虫族猎人点头。
”那巫妖呢？他还做了什么吗？他就这样离开了吗？“安德烈不解道。
虫族猎人依然点头。
安德烈站起身来，不顾头疼，举目四顾，却见到大部落众人劫后余生的笑颜。每个人脸上疲态难掩，但都可以从中读出对未来的美好希望。燃尽的火堆四处摆放，仍有轻烟不断，似乎告诉了安德烈这一切不是幻梦。
”我们……胜利了？“安德烈也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太阳王，我们，胜利了！“不少人站起来，用钦佩之声回应这个年轻的领导者。
”我们，胜利了？“安德烈又问了一遍。
”我们胜利了！“
”我们，真的胜利了？“安德烈再次发问。
”货真价实！“
安德烈闻言终于喜极而泣。
这段时间，内心积压的所有压力终于释放。他再也不用紧绷着神经，提防着随处冒出来的虫子，也不用在夜晚小心着那些异变无形的怪物。他像个孩子一样哭出了声。所有的担忧，所有的失望，所有的绝望在此刻烟消云散。
大部落所有人都静静看着安德烈，眼中的火热与尊敬无以复加。
安德烈一抹眼泪，猛地高举手，哽咽大喊道：”我们胜利了！“
”我们胜利了！“万众一心，振聋发聩。
”我们胜利了！“
“赢了！”
“太阳王至高！”
虫族猎人却只是冷静地看着安德烈。就在后者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时，虫族猎人却感觉到了，死亡的气息在安德烈体内蔓延。不是那种被劣化的不死族的死亡力量，而是来自那位巫妖的纯正魔力。这股死亡力量正在安德烈大脑内不断蔓延，似乎正要发生某种异变……
安德烈胜利了，在与足以灭绝人类的奥扎金虫族的战斗中带领众人活了下来。
但是，他这一生或许都已经失败了。
这一卷数章内收尾，下一卷名字暂定为”我爱世人，世人却不爱我“。小剧透一下，该卷名是某人物的最后遗言。其实如果可以的话，我想选择不上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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