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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3章 夫妻摊牌

小说:官场先锋作者:岑寨散人字数:0更新时间 : 2019-06-03 08:57:55
早在大换届前夕卫君胜主持华浩集团时就有意看好双江的油化产业,打算在鄞峡投资建厂,方晟委婉拒绝了。

        原因在于,方晟不愿因为惩罚、打压郜更跃而置国腾油化庞大的工人队伍利益于不顾。

        一年多来,这个想法有了很大的变化。

        一方面国腾油化已成功改制,去掉了国企标签,正府不必为它兜底;另一方面通过剥离三产,大大压缩了国腾油化的规模。

        此外国腾油化上下游产业链成功消化不少改制后落岗的工人,市场体系逐渐完善,使得方晟有了引进外来资金,彻底激发油化市场活力的底气。

        方晟一直认为打败一个行业的从来不是竞争对手,而是自己;当一个行业打遍天下无敌手时,就是走向没落的开始。

        他希望达建挟巨资而来,给国腾油化造成空前压力,逼迫其深化体制改革、加快技术改造步伐,升级换代产品结构,在竞争中做大做强。

        这番苦心,他在市长办公会上说过,然而没人信,都觉得他跟郜更跃有积怨,想借助达建把国腾油化打垮。

        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呐!

        消息传到郜更跃、成槿芳耳里,更是把方晟几代祖宗问候个遍,然后忙不迭考虑应对措施。

        可惜的是张泽松那棵大树倒了,陈如海尽管奉旨而来,毕竟骆首长已经退下来了,陈如海多少顾忌于家在京都的势力,并不热衷插手鄞峡事务。

        最终郜更跃定下八字方针:迂回反击、抄其后路。

        此次成槿芳跳出来炮轰方晟,正是大方针下的一次战术佯攻,目的并不是鄞坪山风景区,而有更深、更阴险的算计!

        方晟真被这一招搞得有点晕。

        既没料到业已形成规范完整法律文本的风景区投资和经营事项,居然被翻出来大做文章;又没料到居然是成槿芳,而非利益相关方本土派。

        “开发权换经营权是招商引资时双方达成的共识,怎么换、换哪些范围都有明确说明,白纸黑字清清楚楚,至于后来因为管理需要而扩展延伸部分,也应该有补充协议,等会后把相关合同收集齐了责成相关部门重新审查。手不能乱伸,也不能白伸,必须要做到有理有据,法律上站得住脚。”

        方晟软中有硬答道,避开电厂分成的事不提。

        成槿芳却紧抓着不放,继续问道:“那么恕我冒昧地说一句,电厂与景区都达成分成协议了,按方市长市场化原则,为什么迟迟不批?”

        此言一出包括苗彰荣在内所有常委都觉得不妥。

        签字权,实质是领导干部手里最现实的权力,签与不签,什么时候签,领导干部有解释权。

        明明应该签字的事,领导干部拖着不签,肯定是有原因的:或觉得不合适,或招呼不到位,或有其它不可言传的因素。

        官至厅级,作为官场中人彼此都应该默许这种权力的存在,不可以动辄上升到原则高度,而且在常委会质问对方。

        然而有个说法叫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

        经过压倒多数通过开发东方绿地一役,常委会权力格局发生微妙变化:无形之中苗彰荣与本土派、成槿芳系已结成松散的联盟,方晟系相比之下处于弱势地位。

        柿子总要挑软的捏。

        窦康等本土派老谋深算,倒沉得住气;成槿芳却是得了风就要雨的人物,现在重新活跃起来,经常跳出来为难方晟。

        方晟神色不变,缓缓道:“对于成秘书长所反映的问题,等我回去了解一下,看看哪个环节出了岔子。”

        软绵绵让成槿芳尤如一拳打在棉花上。

        本土派坐山观虎斗,乐见方晟当众受窘;苗彰荣更是不置一辞,继续主持会议进程,结束后宣布散会。

        回办公室路上方晟脑海翻腾,琢磨成槿芳疯狂一般死死咬住自己不放,背后到底有何玄机。

        他知道成槿芳是有点蠢,但混官场这么多年,就算白痴也弄明白基本常识。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她一反常态为本土派的电厂大动干戈,幕后必定有见不得人的交易!

        聚精会神想着,一抬头看到满脸杀气的蔡幸幸。

        “喔,是幸幸啊,请进。”

        方晟暗想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这当儿她来搅什么乱。

        此时蔡幸幸已是最大限度控制情绪了,进了办公室反手关好门,道:

        “舒友到今天为止还没回家,也不接电话,事态很严重!你说怎么办?”

        方晟都懒得给她倒茶,径直坐到座位上翻了会儿文件,把卓伟宏与电厂的分成协议抽出来放在面前,这才说:

        “关键在于,你打算怎么解决与舒友的矛盾。不是说把人劝回家了,就万事大吉,引发矛盾的导火索不处理好,舒友还会离家出走,而且一次比一次严重。”

        蔡幸幸反问道:“你觉得怎么解决?”

        “清官难断家务事,内部矛盾只有内部解决。”方晟轻飘飘化解了她的攻势。

        “方晟,今儿个只有咱俩,实话实说你别介意,”蔡幸幸道,“如果舒友不被抽调到省综合治理办公室,两次离家出走就不可能发生,你说呢?”

        方晟道:“我也实话实说,你也别介意。如果舒友内心没有反抗的火苗,就不可能谋求新的发展。”

        “但没有爱妮娅拔苗助长,他就算有想法也不可能实施!”

        “他很胜任当前的工作,组织上认可他的能力才予以重用,你应该为舒友高兴才对。”

        “那是以牺牲家庭的稳定为代价!”蔡幸幸声音渐渐高了起来。

        方晟针锋相对:“还不如说家庭稳定的代价是牺牲舒友的自由!”

        “那是我和舒友的事,你管不着!”

        “我也不想管,可你跑到我办公室干嘛?”

        蔡幸幸一滞,差点要爆发出来!以她的身份和地位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但转念想眼下方晟是唯一能联系于舒友的人,也是说话能让于舒友信服的人,千万不能撕破脸皮。

        遂按捺住性子,道:“我父母亲身体不太好,所以当初结婚时就跟舒友约定请二老一起住,顺便照顾他俩;多年来是有些小磨小擦,也是正常的;有不同意见,如你所说家庭内部可以商量,没必要动不动离家出走。人到中年,不能凡事都任着自己,更应该从大局考虑。”

        “如果没法商量呢?”

        “商量……就是双方妥协的过程。”

        方晟似笑非笑:“从结婚到现在,舒友恐怕已经退到悬崖边缘,没有妥协空间了。”

        蔡幸幸面色一整:“这话是你的想法,还是舒友的意思?”

        “昨晚我跟舒友通过电话……”

        “什么?昨天我打了一整天始终关机!”

        “可能被加了黑名单吧,具体不太清楚,”方晟道,“舒友情绪很糟糕,很低落,觉得在家里没地位、没话语权,跟保姆差不多……”

        “这是什么话!”蔡幸幸跳了起来,“舒友怎能打这样不恰当的比喻?他平时在家不过就是做做饭,陪我爸洗洗澡什么的,又不是从早忙到晚……”

        “这样行不行,下周六、周日两天你也在家把舒友做的事做一遍,体验一下。”

        蔡幸幸道:“我已体验过了,是有点辛苦,所以我也在考虑可行的办法,比如再找位男保姆等等,但得做通我爸的思想工作,总之需要时间来缓冲啊。”

        “我又要替舒友问了,万一你父亲思想不通怎么办?”

        “对,前天晚上舒友这样问过,当时我没反应过来,事后想想怎么会呢?一家人有啥不能商量的?”

        方晟道:“舒友想表达的不是这个意思。”

        “究竟什么意思,麻烦你说清楚好不好!”蔡幸幸又欲发作。

        “幸幸啊,我绕来绕去你还没听懂?直说吧,舒友不想跟你父母亲一起住,要求分开!”

        蔡幸幸又跳起来:“不可能!婚前就说好的……”

        方晟截口道:“舒友说他有反悔的权利,要么跟你父母亲分开住,要么跟你分开住——就是分居!”

        到底是做一把手的,遇到大事反而有静气,蔡幸幸冷静下来,一动不动思考了两三分钟,然后道:

        “不行,这事儿不能由你在中间转来转去,我要跟舒友当面说!”

        方晟道:“你以为我愿意当传话筒?告诉你,天底下就舒友跟我有这个交情!他说了,你或者跟我谈,或者跟他的律师谈,在问题得不到解决前,绝对不会见面。”

        至此,蔡幸幸差不多可以肯定方晟在当中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否则凭于舒友的性格,断断做不出这样绝情寡义的事!

        深深呼吸一口气,蔡幸幸道:“方晟,十多年前那桩事,大概你还耿耿于怀吧?”

        “你说的是……”

        “尧尧给小容做备胎那事儿,我承认是我一手策划并得到小容默许,主观上是好意,但实质上给你、尧尧还有小容造成了伤害,我很抱歉。”

        方晟沉默半晌,道:“都过去了还提它干嘛?”

        “没有过去,”蔡幸幸道,“事实情况是小容离了婚,与此无关的芮芸也离婚,之后你跟尧尧又离了婚,如今,我也面临离婚的困境。”

        方晟不悦道:“各有各的原因吧,不可混为一谈。”

        “依我看根本原因只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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