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桃之夭夭（三）
“亲家舅舅，这话不是这么说的，事确实是孩子做错了，你是长辈，还要多担待些。”
“长孙伯父，看在长孙晟的面子上，我不想跟您说绝情的话，可是人死不能复生，这长孙家未来就是他长孙安业的了，他今日这样做，态度已经很明显了，我绝不可能让我妹妹母子三人回去受苦，您也是看着两个孩子长大的，他们有这样一位长兄，怎么好好的长大，事已至此，后面我妹妹和两个孩子该为长孙晟做的，我们一样也不会落下，但是长孙家，是绝对不会回了，还望您体谅。”
长孙炽看高士廉这个态度，就知道这母子三人他是接不回去了，不过接回去，他一把老骨头也照顾不了几日，长孙夫人平日里对长孙安业很好，只是被他那个老婆教坏了，不过他也改变不了，好在高家的这两个孩子姓长孙，长孙家也还有望。
长孙晟被追赠金紫光禄大夫，丧礼都是按照礼部的章程办的，很是风光，陛下的抚恤品全部给了长孙安业，长孙无忌和长孙桃夭什么也没有得到。但舅舅高士廉待他们一向很好，他们母子三人住在高府也很是顺心。
转眼，长孙桃夭便到了及笄的年纪。
“舅舅礼部的文书下来了，皇后娘娘要亲自给妹妹们执掌及笄礼。”长孙无忌拿着折子说到。隋朝女子的及笄之礼都在每年的三月三日举办，请家族中德才兼备的女性长辈做正宾执礼，族中女子观礼即可，但是今年洛阳城中有三位名门望族的小姐行及笄礼，萧皇后说，如此大事不可潦草，便让礼部拟了章程，在太庙给三位小姐行及笄礼，她做主宾，一众望族的夫人、小姐同去观礼，这一下子就成了洛阳城里最大的事。
到了三月三女儿节这一天，太庙的前面早就被来看热闹的百姓们挤的水泄不通了，大部分人都没见过这三位传说中的大家闺秀，特别是那位张家小姐，说书人说她面若桃花，是洛阳城第一绝色，大家都好奇的想在及笄礼这一天一睹芳容。
三家小姐的马车几乎同时到了太庙门前，人们翘首以待，等着看这洛阳城第一绝色的美貌。
“哎，你们怎么还写的下去呢？就不想知道这传说中的洛阳城第一绝色长什么样子吗？”贺家公子说到。
“想啊，可我们还有书没有读完啊，夫子一会儿就来了，问你问题，你答不上来，看你怎么办？”
一众富家子弟面面相觑了一会儿便安静的读书了。
“来了，哇，这也太好看了吧。”拥挤的人群中不时传来惊叹声。
长孙桃夭和高风谣转头在最右边身穿一抹淡粉色衣裙的少女映入眼帘，古书中说，东家之女，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含贝，嫣然一笑，惑阳城，谜下蔡，长孙桃夭一直觉得这古书的话是男子想象的，都是骗人的，但见到这位张家小姐她信了，世上真的有古书上写的那般貌美的女子，甚至比古书上写的还要美上三分，虽三位小姐一下车就有侍女举起了油纸伞，但少女们的样子还是能看见的，更何况这样的绝世美女，只一眼就让人很难忘记了。
“我看穿黄色襦裙的那位小姐也生的很是漂亮。”
“是啊，相比之下就穿绿色襦裙的小姐姿色平庸了些，但比寻常人家的女子，还是要漂亮不少呢。”
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着，三位少女在油纸伞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奇的一起迈出了右脚，上了第一级台阶，就像是约定好了的一样，她们的每一步都走的很齐，很规矩，底下看热闹的人，只有不住的赞叹，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美好的少女呢，也不知道日后谁有这个福分把她们娶回家。
“人家来行及笄礼，就是定了人家的，这最右边的张家小姐定的是秦王杨俊，这中间穿黄色襦裙的长孙家小姐定的是唐国公李家，那位左边着绿色襦裙的高家小姐许给了韩将军家。”
“哎，模样长得俊俏，日后嫁的也好，这好日子呀，一眼都望不到头，比不得，比不得。”
几位妇人一脸羡慕的议论着，三位少女已然走进了太庙的东厢房内，等待行礼。主礼在太庙正殿举行，她们三个是在此侯礼的，每个人的身后依次摆着三套服饰，分别是行及笄礼时要中途到东厢房来更换的。
三人被带到东厢房后，引路的麽麽说到：“三位千金在此侯礼吧，我们离开后，要先换上身后第一个茶几上的童子服，礼仪开始了，会有女侍过来带三位千金去正殿的。”
说完话，一众人便鱼贯而出，留下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
长孙桃夭看了一眼高风谣，转身开始换衣服，张希曦见状，也连忙开始解襦裙。
“听说你们是一起长大的，我叫张希羲，你们叫我希曦就好。”张希曦率先开口说到。
“我叫高风谣，最左边是我妹妹长孙桃夭。”高风谣边脱衣服边笑着说到。
“希曦姐姐好。”长孙桃夭笑着开口到。
“我也没比你们大多少，最多几个时辰，你说我们前世是不是亲姐妹，家里遇到什么事，一起死了，所以一起投胎了。”张希曦笑着说到。
“那我们肯定不是一个娘亲生的，希曦姐姐太美了。”长孙桃夭笑着说，高风谣也笑了。
“叫我桃夭吧，桃夭妹妹也可以。”
“叫我风谣就好。”三个少女似乎有天生的默契，很快便换完了童子服。
她们三个衣服都是量身定制的，用料、样式完全一样，童子服，也叫采衣，是行及笄礼时侯礼要着的服饰，是短衣短裤，用的都是黑布，有朱红色的锦边，穿上去很是清凉。
三人坐在蒲团上，对着正门发呆。
“你们说，现在，皇后娘娘是不是已经到正殿了？”张希曦问到。
“看时辰，应该是到了。”高风谣低头附和着。
“还要在晚一点，路上的人和车都多，皇后娘娘不会疾行的，会晚到一点。”长孙桃夭点头说到。
“那其他的望族夫人会因为路堵晚到吗？”张希曦瞪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问到。高风谣觉得，要是此刻张希曦用这样的眼神问她要东西，要什么，她都是会给的。
“大部分不会，有一些会的。”长孙桃夭笑着说。
“桃夭妹妹怎么知道的？”张希曦追问到。
“听师傅们说的呀，她们不是总爱在讲学问、手艺的时候，唠叨几句吗？长年累月听，自然就知道了。”
“是啊，我怎么没注意呢。”张希曦点头到。
“桃夭她每天竟研究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不想姐姐都专心听讲，姐姐的画画的出神入化的，桃夭就不行了，画什么不像什么。”
“哎，那是你们看不懂。”
“只有自己能看懂的画，叫画吗？”高风谣回嘴到。
张希曦看两人斗嘴，莫名笑了一下，她们两个自觉就停住了。
“哎，你们继续，我没有要笑你们的意思，就是觉得有趣，在家里从来没人跟我顶嘴。”张希曦笑着说到。
“你长这么漂亮，应该没人舍得和你顶嘴。”高风谣感叹到。
“可桃夭妹妹也很好看啊，你为什么敢和她顶嘴呢？”
“她？她就是个捣乱狂魔，你现在看着像个姿容美丽的大家闺秀，等行过了礼，你就知道了，有的时候邋遢的很。”
“姐姐，你怎么总拆我的台呢？”
“这不得实话实说吗？免得让希曦姐姐误会了你是个大家闺秀，小看了你去。”
“这倒是，我到是不想做大家闺秀。”
“行完礼之后，我们就会一起学妇德那些东西了，到时候，你们两个可不要孤立我啊！”长希曦打趣的说到。
“希曦姐姐放心，我们两个水火不容的，你没看，从进殿开始，风谣姐姐就一直拆我的台吗？搞的我快无言以对了。”
“哈哈哈”三位少女轻笑出声，突然发现情况不对，又都用右手捂住了，由于整套动作过于一致和整齐了，她们三个捂着嘴看了看，都忍不住笑弯了腰，但是因为在侯礼，不能出声，都在憋着笑，场面就更欢乐了。
一直到听见有脚步声走过来，三个人才连忙收住笑容，正襟危坐了起来。门被吱呀一声推开了，走进来的是一位礼部女官，看着年岁不大，肤色有些黝黑，一眼望过去有几丝铁面无私的样子，三位少女没压住的笑声在看到这位女官时，立马消失了。
女官进殿之后，四下看了看，发现后续的服饰、物品并没有动过的痕迹，房中也没有打闹嬉戏过的痕迹，扫了正襟危坐的三个人一眼，轻轻的点了点头。
“三位小姐好，我是礼部严女官，今天负责给三位千金引路，这太庙威严，东厢房虽离太庙很近，但三位小姐年岁还小，又是第一次来太庙，路程不熟悉，等下出门，你们按年岁大小紧跟在我身后就好，莫要东看西看，谜了路，耽误了行礼，几位小姐可吃罪不起。”
“知道了。”少女的声音软萌清脆，响彻在太庙的东厢房里，严女官的脸上罕见的漏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
“听说了吗？这及笄礼还没开始呢？满洛阳城都传遍了，都是美女，那个张家的小姐，更是罕见的绝色，你们的心就不痒痒吗？”
“你够了，人家早就定了亲了，是皇家的人，你莫要张狂。”
贺家公子被韩家公子一句话就给浇熄了心中的热情之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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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孙伯父，看在长孙晟的面子上，我不想跟您说绝情的话，可是人死不能复生，这长孙家未来就是他长孙安业的了，他今日这样做，态度已经很明显了，我绝不可能让我妹妹母子三人回去受苦，您也是看着两个孩子长大的，他们有这样一位长兄，怎么好好的长大，事已至此，后面我妹妹和两个孩子该为长孙晟做的，我们一样也不会落下，但是长孙家，是绝对不会回了，还望您体谅。”
长孙炽看高士廉这个态度，就知道这母子三人他是接不回去了，不过接回去，他一把老骨头也照顾不了几日，长孙夫人平日里对长孙安业很好，只是被他那个老婆教坏了，不过他也改变不了，好在高家的这两个孩子姓长孙，长孙家也还有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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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长孙桃夭便到了及笄的年纪。
“舅舅礼部的文书下来了，皇后娘娘要亲自给妹妹们执掌及笄礼。”长孙无忌拿着折子说到。隋朝女子的及笄之礼都在每年的三月三日举办，请家族中德才兼备的女性长辈做正宾执礼，族中女子观礼即可，但是今年洛阳城中有三位名门望族的小姐行及笄礼，萧皇后说，如此大事不可潦草，便让礼部拟了章程，在太庙给三位小姐行及笄礼，她做主宾，一众望族的夫人、小姐同去观礼，这一下子就成了洛阳城里最大的事。
到了三月三女儿节这一天，太庙的前面早就被来看热闹的百姓们挤的水泄不通了，大部分人都没见过这三位传说中的大家闺秀，特别是那位张家小姐，说书人说她面若桃花，是洛阳城第一绝色，大家都好奇的想在及笄礼这一天一睹芳容。
三家小姐的马车几乎同时到了太庙门前，人们翘首以待，等着看这洛阳城第一绝色的美貌。
“哎，你们怎么还写的下去呢？就不想知道这传说中的洛阳城第一绝色长什么样子吗？”贺家公子说到。
“想啊，可我们还有书没有读完啊，夫子一会儿就来了，问你问题，你答不上来，看你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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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哇，这也太好看了吧。”拥挤的人群中不时传来惊叹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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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穿黄色襦裙的那位小姐也生的很是漂亮。”
“是啊，相比之下就穿绿色襦裙的小姐姿色平庸了些，但比寻常人家的女子，还是要漂亮不少呢。”
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着，三位少女在油纸伞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奇的一起迈出了右脚，上了第一级台阶，就像是约定好了的一样，她们的每一步都走的很齐，很规矩，底下看热闹的人，只有不住的赞叹，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美好的少女呢，也不知道日后谁有这个福分把她们娶回家。
“人家来行及笄礼，就是定了人家的，这最右边的张家小姐定的是秦王杨俊，这中间穿黄色襦裙的长孙家小姐定的是唐国公李家，那位左边着绿色襦裙的高家小姐许给了韩将军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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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位妇人一脸羡慕的议论着，三位少女已然走进了太庙的东厢房内，等待行礼。主礼在太庙正殿举行，她们三个是在此侯礼的，每个人的身后依次摆着三套服饰，分别是行及笄礼时要中途到东厢房来更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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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话，一众人便鱼贯而出，留下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
长孙桃夭看了一眼高风谣，转身开始换衣服，张希曦见状，也连忙开始解襦裙。
“听说你们是一起长大的，我叫张希羲，你们叫我希曦就好。”张希曦率先开口说到。
“我叫高风谣，最左边是我妹妹长孙桃夭。”高风谣边脱衣服边笑着说到。
“希曦姐姐好。”长孙桃夭笑着开口到。
“我也没比你们大多少，最多几个时辰，你说我们前世是不是亲姐妹，家里遇到什么事，一起死了，所以一起投胎了。”张希曦笑着说到。
“那我们肯定不是一个娘亲生的，希曦姐姐太美了。”长孙桃夭笑着说，高风谣也笑了。
“叫我桃夭吧，桃夭妹妹也可以。”
“叫我风谣就好。”三个少女似乎有天生的默契，很快便换完了童子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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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说，现在，皇后娘娘是不是已经到正殿了？”张希曦问到。
“看时辰，应该是到了。”高风谣低头附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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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夭妹妹怎么知道的？”张希曦追问到。
“听师傅们说的呀，她们不是总爱在讲学问、手艺的时候，唠叨几句吗？长年累月听，自然就知道了。”
“是啊，我怎么没注意呢。”张希曦点头到。
“桃夭她每天竟研究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不想姐姐都专心听讲，姐姐的画画的出神入化的，桃夭就不行了，画什么不像什么。”
“哎，那是你们看不懂。”
“只有自己能看懂的画，叫画吗？”高风谣回嘴到。
张希曦看两人斗嘴，莫名笑了一下，她们两个自觉就停住了。
“哎，你们继续，我没有要笑你们的意思，就是觉得有趣，在家里从来没人跟我顶嘴。”张希曦笑着说到。
“你长这么漂亮，应该没人舍得和你顶嘴。”高风谣感叹到。
“可桃夭妹妹也很好看啊，你为什么敢和她顶嘴呢？”
“她？她就是个捣乱狂魔，你现在看着像个姿容美丽的大家闺秀，等行过了礼，你就知道了，有的时候邋遢的很。”
“姐姐，你怎么总拆我的台呢？”
“这不得实话实说吗？免得让希曦姐姐误会了你是个大家闺秀，小看了你去。”
“这倒是，我到是不想做大家闺秀。”
“行完礼之后，我们就会一起学妇德那些东西了，到时候，你们两个可不要孤立我啊！”长希曦打趣的说到。
“希曦姐姐放心，我们两个水火不容的，你没看，从进殿开始，风谣姐姐就一直拆我的台吗？搞的我快无言以对了。”
“哈哈哈”三位少女轻笑出声，突然发现情况不对，又都用右手捂住了，由于整套动作过于一致和整齐了，她们三个捂着嘴看了看，都忍不住笑弯了腰，但是因为在侯礼，不能出声，都在憋着笑，场面就更欢乐了。
一直到听见有脚步声走过来，三个人才连忙收住笑容，正襟危坐了起来。门被吱呀一声推开了，走进来的是一位礼部女官，看着年岁不大，肤色有些黝黑，一眼望过去有几丝铁面无私的样子，三位少女没压住的笑声在看到这位女官时，立马消失了。
女官进殿之后，四下看了看，发现后续的服饰、物品并没有动过的痕迹，房中也没有打闹嬉戏过的痕迹，扫了正襟危坐的三个人一眼，轻轻的点了点头。
“三位小姐好，我是礼部严女官，今天负责给三位千金引路，这太庙威严，东厢房虽离太庙很近，但三位小姐年岁还小，又是第一次来太庙，路程不熟悉，等下出门，你们按年岁大小紧跟在我身后就好，莫要东看西看，谜了路，耽误了行礼，几位小姐可吃罪不起。”
“知道了。”少女的声音软萌清脆，响彻在太庙的东厢房里，严女官的脸上罕见的漏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
“听说了吗？这及笄礼还没开始呢？满洛阳城都传遍了，都是美女，那个张家的小姐，更是罕见的绝色，你们的心就不痒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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