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凌家茶园外的大路上，凌无极静静地站着，两眼发散地盯着远方。
林雎鸠已经走了，连一个相送的机会都没有给他，可只要他一闭上眼，甚至还能听到塞壬最后的呢喃：林雎鸠。
她终于告诉了她的名字，可现在又这般决绝。也只有在这一刻，凌无极才觉得她像是个寻常女人，心思让人捉摸不透。
凌道一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走过来拍了拍凌无极的肩膀，打趣道：“你小子不会是对林小姐一见钟情了吧？”
凌无极白了他一眼，说道：“不比你和苏沫，日久生情。”
正说着，苏沫提着裙子跑了过来，张口接道：“我和凌道一之间的感情，那叫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凌道一脸色一黑，说道：“我宁愿要一个没有玩伴的童年，也不要你这样泼辣的青梅。”
“你说什么！”苏沫上前揪住凌道一的衣领子，吼道：“凌道一，你胆儿肥了啊！”
凌无极瞧着闹到了一起的两人，默默地走开了。
苏沫抓着凌道一的头发，看向凌无极的背影，说道：“喂，你觉不觉得凌无极今天心情不好？”
凌道一从她手里扯着自己的头发，恶狠狠地说道：“忘吃药了。”
苏沫伸手在他头上一通乱揉。
凌道一：“…………”
回到凌家大宅之后，凌无极拐道去了魏老太太住处。
自打他双亲不在了之后，魏老太太一人撑起了整个凌家，如今早已到了风烛残年的时候，保养得当的脸上也逃不过皱纹斑驳。
凌无极进院子后，魏老太太便开心地招呼人坐到了自己身边去，一副要促漆长谈的模样。
魏老太太铺好腿上搭着的毯子，和蔼地问道：“这几日回家来，有哪里不习惯的吗？”
凌无极摇了摇头，说道：“看到你身体好了，我就放心了。”
魏老太太叹道：“我身体再好也就这样了，总归还是能走两步的，离入黄土的日子不远了。年轻时亏损了身子，如今也不想去补了，只盼望能多看看你。”
凌无极应道：“是，奶奶。”
魏老太太抬手摸上他的脸，粗糙的皮肤与凌无极白皙的脸皮形成鲜明的对比。这个女人一辈子都在为凌家操劳，如今终于要卸下重担了。
“无极。”魏老太太严肃道：“你该回来了。”
凌无极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沉默片刻后，说道：“我和凌道一会替你管好凌家的。”
魏老太太满意地点头，说道：“我对你没有太大的要求，只希望你能平安喜乐地过一辈子。”
凌无极笑了笑，说道：“其实，我想娶一个人。”
闻言，魏老太太愉悦地笑了出来，慈爱道：“你也终于开窍了，说说看，是哪家的小姐？”
凌无极回道：“林家，林雎鸠。”
魏老太太脸色一变，嘴唇泛起乌紫。
凌无极一惊，忙替她顺着后背，说道：“奶奶，你怎么了？”
魏老太太呼吸急促，苍老的脸上爬满了恐慌，死命地抓着凌无极的手，连话也说不出口。
凌无极直觉不对，单手掏出手机给凌道一发了条信息过去。
接着，他扶起老太太，轻声道：“奶奶，莫要激动，刚才我说话不清，你也许是听错了。”
魏老太太眼眶中泛起泪水，突然哽咽道：“无极，不管是谁，都不要和林家再扯上关系了我。”
凌无极心中一咯噔，面不改色地说道：“你听错了，我方才说的是李家，不是什么林家。”
魏老太太摇了摇头，不再说话了。
过了会儿，凌道一带着医生疾步走了进来，一众白大褂紧张有序地替老太太检查着身体。
凌无极拉过凌道一，压低了声音问道：“你知道林家吗？”
凌道一愣了愣，继而看白痴似地说道：“当然知道，刚才林家小姐刚离开大宅，我又不是鱼，只有七秒记忆。”
凌无极深深地盯着他，说道：“你知道我指的不是这个。”
凌道一回看着他，两人就是像是杠上了，无声地盯着对方，企图在对方眼里看出些什么。
好半晌后，白大褂们将老太太扶进了屋里，并尽职尽责地嘱咐了一大堆事情，这才离开。
凌道一替老太太掩上房门，回首朝凌无极说道：“不要打扰到她，我们去别的地方说吧。”
凌无极沉默地跟上了他。
两人去了茶园的亭子里，路上苏沫吵囔着要跟过来，被凌道一冷冷地看了一眼，不敢吱声了。
苏大叔一边抄着茶叶，一边乐呵呵地笑着。苏沫气得跺了跺脚，扭头不知道跑去了哪里。
凌无极落座亭中，随口道：“你不该这么对她。”
凌道一在他对面坐下，闻言默不作声地给他倒了杯茶，显然是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停留。
于是，凌无极问道：“林家与我们凌家有什么渊源？”
凌道一将茶壶重重一放，面色不悲不喜，道：“渊源称不上，仇倒是挺刻骨铭心的。”
凌无极眉头一皱。
凌道一的脸色不复往日的随和，冷冽至极，淡淡地说道：“林雎鸠她父亲就是你的杀父杀母仇人。”
凌无极瞳孔皱缩，握着茶杯的手颤了颤。
凌道一讽刺地笑了笑，接着说道：“老太太不愿让你知道，是怕你太弱小，寻仇不成反过来丢了小命。但是凌无极，如今你已经有实力了，不是吗？”
凌无极垂首，面色深幽。
凌道一又道：“凌家于我有恩，义兄又待我如亲手足，所以我才把这些告诉你。该怎么做，我想你也不需要我教了，毕竟你已经长大了。”
有什么东西如电闪雷鸣一般落在心头，砸得凌无极钝痛不已，最后只能哑着嗓子说道：“我明白了。”
难怪林雎鸠始终不肯说出自己的身份，难怪她说在现实里他们注定没有结果，原来她也是……知情人。
林家，凌家，它们竟然还有这样的往事，可谁都知道的事情，唯独他不知道。
想来想去，想到最后，凌无极心中已然成了一滩死水。他将那枚梵文戒指扔到了桌子上，问道：“这戒指与你有什么关系？”
凌道一眼神明灭片刻，大方地承认道：“是我买通人故意给你的，为得就是将你拉进来，你恨不恨？”
凌无极嗤笑一声，道：“我只恨你行事太女人。”
若是能像一个男人般，说干就干，也许就不会到这个局面了。在不牵扯林雎鸠的情况下，他想他一定会处理得极为完美。
可惜，他现在已经和林雎鸠牵扯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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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雎鸠已经走了，连一个相送的机会都没有给他，可只要他一闭上眼，甚至还能听到塞壬最后的呢喃：林雎鸠。
她终于告诉了她的名字，可现在又这般决绝。也只有在这一刻，凌无极才觉得她像是个寻常女人，心思让人捉摸不透。
凌道一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走过来拍了拍凌无极的肩膀，打趣道：“你小子不会是对林小姐一见钟情了吧？”
凌无极白了他一眼，说道：“不比你和苏沫，日久生情。”
正说着，苏沫提着裙子跑了过来，张口接道：“我和凌道一之间的感情，那叫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凌道一脸色一黑，说道：“我宁愿要一个没有玩伴的童年，也不要你这样泼辣的青梅。”
“你说什么！”苏沫上前揪住凌道一的衣领子，吼道：“凌道一，你胆儿肥了啊！”
凌无极瞧着闹到了一起的两人，默默地走开了。
苏沫抓着凌道一的头发，看向凌无极的背影，说道：“喂，你觉不觉得凌无极今天心情不好？”
凌道一从她手里扯着自己的头发，恶狠狠地说道：“忘吃药了。”
苏沫伸手在他头上一通乱揉。
凌道一：“…………”
回到凌家大宅之后，凌无极拐道去了魏老太太住处。
自打他双亲不在了之后，魏老太太一人撑起了整个凌家，如今早已到了风烛残年的时候，保养得当的脸上也逃不过皱纹斑驳。
凌无极进院子后，魏老太太便开心地招呼人坐到了自己身边去，一副要促漆长谈的模样。
魏老太太铺好腿上搭着的毯子，和蔼地问道：“这几日回家来，有哪里不习惯的吗？”
凌无极摇了摇头，说道：“看到你身体好了，我就放心了。”
魏老太太叹道：“我身体再好也就这样了，总归还是能走两步的，离入黄土的日子不远了。年轻时亏损了身子，如今也不想去补了，只盼望能多看看你。”
凌无极应道：“是，奶奶。”
魏老太太抬手摸上他的脸，粗糙的皮肤与凌无极白皙的脸皮形成鲜明的对比。这个女人一辈子都在为凌家操劳，如今终于要卸下重担了。
“无极。”魏老太太严肃道：“你该回来了。”
凌无极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沉默片刻后，说道：“我和凌道一会替你管好凌家的。”
魏老太太满意地点头，说道：“我对你没有太大的要求，只希望你能平安喜乐地过一辈子。”
凌无极笑了笑，说道：“其实，我想娶一个人。”
闻言，魏老太太愉悦地笑了出来，慈爱道：“你也终于开窍了，说说看，是哪家的小姐？”
凌无极回道：“林家，林雎鸠。”
魏老太太脸色一变，嘴唇泛起乌紫。
凌无极一惊，忙替她顺着后背，说道：“奶奶，你怎么了？”
魏老太太呼吸急促，苍老的脸上爬满了恐慌，死命地抓着凌无极的手，连话也说不出口。
凌无极直觉不对，单手掏出手机给凌道一发了条信息过去。
接着，他扶起老太太，轻声道：“奶奶，莫要激动，刚才我说话不清，你也许是听错了。”
魏老太太眼眶中泛起泪水，突然哽咽道：“无极，不管是谁，都不要和林家再扯上关系了我。”
凌无极心中一咯噔，面不改色地说道：“你听错了，我方才说的是李家，不是什么林家。”
魏老太太摇了摇头，不再说话了。
过了会儿，凌道一带着医生疾步走了进来，一众白大褂紧张有序地替老太太检查着身体。
凌无极拉过凌道一，压低了声音问道：“你知道林家吗？”
凌道一愣了愣，继而看白痴似地说道：“当然知道，刚才林家小姐刚离开大宅，我又不是鱼，只有七秒记忆。”
凌无极深深地盯着他，说道：“你知道我指的不是这个。”
凌道一回看着他，两人就是像是杠上了，无声地盯着对方，企图在对方眼里看出些什么。
好半晌后，白大褂们将老太太扶进了屋里，并尽职尽责地嘱咐了一大堆事情，这才离开。
凌道一替老太太掩上房门，回首朝凌无极说道：“不要打扰到她，我们去别的地方说吧。”
凌无极沉默地跟上了他。
两人去了茶园的亭子里，路上苏沫吵囔着要跟过来，被凌道一冷冷地看了一眼，不敢吱声了。
苏大叔一边抄着茶叶，一边乐呵呵地笑着。苏沫气得跺了跺脚，扭头不知道跑去了哪里。
凌无极落座亭中，随口道：“你不该这么对她。”
凌道一在他对面坐下，闻言默不作声地给他倒了杯茶，显然是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停留。
于是，凌无极问道：“林家与我们凌家有什么渊源？”
凌道一将茶壶重重一放，面色不悲不喜，道：“渊源称不上，仇倒是挺刻骨铭心的。”
凌无极眉头一皱。
凌道一的脸色不复往日的随和，冷冽至极，淡淡地说道：“林雎鸠她父亲就是你的杀父杀母仇人。”
凌无极瞳孔皱缩，握着茶杯的手颤了颤。
凌道一讽刺地笑了笑，接着说道：“老太太不愿让你知道，是怕你太弱小，寻仇不成反过来丢了小命。但是凌无极，如今你已经有实力了，不是吗？”
凌无极垂首，面色深幽。
凌道一又道：“凌家于我有恩，义兄又待我如亲手足，所以我才把这些告诉你。该怎么做，我想你也不需要我教了，毕竟你已经长大了。”
有什么东西如电闪雷鸣一般落在心头，砸得凌无极钝痛不已，最后只能哑着嗓子说道：“我明白了。”
难怪林雎鸠始终不肯说出自己的身份，难怪她说在现实里他们注定没有结果，原来她也是……知情人。
林家，凌家，它们竟然还有这样的往事，可谁都知道的事情，唯独他不知道。
想来想去，想到最后，凌无极心中已然成了一滩死水。他将那枚梵文戒指扔到了桌子上，问道：“这戒指与你有什么关系？”
凌道一眼神明灭片刻，大方地承认道：“是我买通人故意给你的，为得就是将你拉进来，你恨不恨？”
凌无极嗤笑一声，道：“我只恨你行事太女人。”
若是能像一个男人般，说干就干，也许就不会到这个局面了。在不牵扯林雎鸠的情况下，他想他一定会处理得极为完美。
可惜，他现在已经和林雎鸠牵扯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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