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老故事——好差事
十多年前，宴城电视台
“叮铃铃，叮铃铃，叮铃铃~~”
“夏正清，接电话啊！”一个胖子抬头道，“啧~一点规矩不懂，真是个呆子。”
一个戴着眼睛的年轻人闻声，连忙从一堆报纸中起身，跨步到离胖子不远的地方，接起电话，“喂！您好，这里是宴城电视台。”
“诶，你好，我们这里有村民举报山里有野人，吃了村民好多鸡鸭……据说那脚印能有正常人的两倍大……哦，这里是白山县警察局。当时接到村民的举报，我们立马就派了民警进山调查，但是你们也知道，这白山多邪乎，进去后GPS都不起作用，我们的人进去后野人没看到，人到是差点折在里头。
但是问题始终没得到解决，人老百姓也苦啊。这不，我们这里准备再次出动民警，但是想着如果真有野人，也是个大新闻了，想向市电视台申请，派几个记者参与调查。”
“嗯，知道了，这些情况和你们的要求我会告知上级，具体情况等待上级批示，有结果了我会第一时间告知你们。”年轻人揉了揉耳朵，放下电话，迈步走向门外，准备立马向台长请示。
“诶诶诶，小夏，啥事儿啊，先给大家伙儿说说呗，是有啥重大新闻吗？”胖子眼里闪过一道精光，便宜可不能给这小子先占喽。办公室其余几人，也纷纷竖起了耳朵，一双双眼睛，探照灯似的打在年轻人脸上。
年轻人忙停下来，扶了扶眼镜，“白山县警察局说接到村民举报，白山有野人，吃了不少鸡鸭，寻求我台支援几个记者参与调查。”
“切~~”不知是谁冒了一句。“这些村民就是喜欢大惊小怪，每年我们参与辟谣的是还少吗，跟他们认真，那就是浪费时间，浪费精力，大冬天的，我还是回家抱孩子暖和些。”一人附和。
“就是，小夏，我劝你也别当真，给台长简单说一下得了。看看这些年《走近科学》闹过的笑话还少吗？
什么一个村子每天半夜三更有怪叫声，把全村人吵醒，愣是没有一个人敢去看，还说这里出没野兽，每天夜里到村子作怪云云，说得有鼻子有眼的，闹得人心惶惶。结果是什么，TM是村里一个胖子睡觉打呼噜。
什么一对老人家的电灯晚上莫名其妙老是自己亮，都说他们家闹鬼，俩老人还都病倒了，说得那叫一个神乎其神。叫专家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最后村里检修电路，发现是开关的螺丝松了，紧紧就好了。”
说到这里另一个同事接着补充：“还有一个更搞笑，一个孩子经常做出各种怪动作，翻白眼、咬人、胳膊伸直向前跳，想喝血，大家都说他被僵尸附体了。看了心理医生后发现是小孩爸爸平时不太关心他，他就故意扮僵尸吸引家人注意。
呵~，现在还出了野人了！我看，多半是那些村民自己一惊一乍。”
“哈哈哈哈~”，众人哄笑。
一时间，办公室一众不禁猜想，这次估计又是什么虚假新闻，白山那地儿谁去谁受苦。都暗自祈祷，这苦差事儿千万别落在自己头上。
到是胖子皱着眉，一反常态，没有作声，想着家里还差点钱凑够新房首付，白山那地儿也不好说，林茂山深，人迹罕至，倒也很有可能出现些常人没见过的东西，要是这回真遇上了大新闻，那奖金一定十分可观。
于是胖子起身打着哈哈，“虽说这很可能是个假消息，但是作为记者，严谨的精神不能丢。这样吧，小夏，你一个新来的，第一次向上级汇报，紧张吧。没事儿，哥跟你一起去，别怕，啊。”说罢，他一副哥俩好的样子，作势要攀夏正清的肩膀，看了看夏正秋的高度，然后闪闪的收回手。
夏正清一脸莫名其妙，谁怕了啊？心里暗暗摇头，面上到是不显，随他去吧。
两人来到台长办公室，胖子在夏正清开口之前，抢先一步说道，“台长，我们接到白山县警察局的电话，说他们发现白山有野人踪迹……想寻求我台支援几个记者参与调查。对吧，小夏？”夏正清顿了一下才道，“嗯，是的。”
胖子接着说：“台长，我个人觉得，这个新闻很有挖掘的价值，白山腹地，物种丰富，说不定就有野人呢，要是真有，那一经发现，就会震惊全国啊！”台长想了想，沉声道，“这么说到是有点道理，但我们每年接到的假消息也不少，浪费了不少精力。这样吧，我台先出两个记者去初步考察一下，如有必要，再加派人手。你们回去问一下，看组里有谁想去的，可以报名。”
胖子连忙接话，“大家对这件事的热情都不大，但是作为组里的老人，我义不容辞。另外，小夏是刚来的，也该历练历练。是吧，小夏？”胖子笑问。
夏正清点了点头，“是的，台长，这个新闻我很感兴趣，我想参与调查，也为自己多积累些经验。”
台长拍拍夏正清的肩膀，“你的履历很好，但是实地考察的经验还差了些，年轻人，有想法！跟着前辈好好干，组里就需要你这样的年轻人来注入活力。那这件事就这样定了，你们联系好人，尽快出访吧。”
走廊上，胖子出拳抵了抵夏正清的肩膀，“小夏，别说哥不罩着你啊。看看，这事儿不就给你办成了，要不是哥，这事儿还轮不上你呢，是不？”夏正清对上胖子那双精光闪闪的小眼，不禁失笑。呵，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家伙，不过误打误撞，倒也殊途同归。“嗯，谢谢胖哥，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哈哈哈，我就知道，小伙子，懂事儿！”
***
白山县，白山村。
天幕沉沉，行驶着的面包车里两人沉沉入睡，突然道路中间出现一个水坑，面包车剧烈颠簸了一下，又继续向前方驶去。
胖子咂了咂嘴巴，扭过肥胖的身体，继续睡。夏正清睁开迷蒙的眼睛，伸手捏了捏鼻梁，扶了下眼镜，看向车外，他们已经开了好几个小时了，车轮碾过的路从泊油路变成水泥路，又从水泥路变成了现在的泥巴路，不知道还要开多久才到达目的地。
“师傅，我们还有多久到达白山村？”夏正清将视线转向开车的师傅问道。
“这个，这不就到了吗？看见前面冒烟的地儿没？那就是白山村，转过前面哪个弯就到了。”
夏正清再次看向前方，的确有些丝丝缕缕的烟雾，看来白山村的人家不多。也对，白山村也算穷山恶水了，能走出来的，早搬走了。
灰色天幕下，驶向大山的面包车，像进入草棚的老牛，慢悠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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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铃铃，叮铃铃，叮铃铃~~”
“夏正清，接电话啊！”一个胖子抬头道，“啧~一点规矩不懂，真是个呆子。”
一个戴着眼睛的年轻人闻声，连忙从一堆报纸中起身，跨步到离胖子不远的地方，接起电话，“喂！您好，这里是宴城电视台。”
“诶，你好，我们这里有村民举报山里有野人，吃了村民好多鸡鸭……据说那脚印能有正常人的两倍大……哦，这里是白山县警察局。当时接到村民的举报，我们立马就派了民警进山调查，但是你们也知道，这白山多邪乎，进去后GPS都不起作用，我们的人进去后野人没看到，人到是差点折在里头。
但是问题始终没得到解决，人老百姓也苦啊。这不，我们这里准备再次出动民警，但是想着如果真有野人，也是个大新闻了，想向市电视台申请，派几个记者参与调查。”
“嗯，知道了，这些情况和你们的要求我会告知上级，具体情况等待上级批示，有结果了我会第一时间告知你们。”年轻人揉了揉耳朵，放下电话，迈步走向门外，准备立马向台长请示。
“诶诶诶，小夏，啥事儿啊，先给大家伙儿说说呗，是有啥重大新闻吗？”胖子眼里闪过一道精光，便宜可不能给这小子先占喽。办公室其余几人，也纷纷竖起了耳朵，一双双眼睛，探照灯似的打在年轻人脸上。
年轻人忙停下来，扶了扶眼镜，“白山县警察局说接到村民举报，白山有野人，吃了不少鸡鸭，寻求我台支援几个记者参与调查。”
“切~~”不知是谁冒了一句。“这些村民就是喜欢大惊小怪，每年我们参与辟谣的是还少吗，跟他们认真，那就是浪费时间，浪费精力，大冬天的，我还是回家抱孩子暖和些。”一人附和。
“就是，小夏，我劝你也别当真，给台长简单说一下得了。看看这些年《走近科学》闹过的笑话还少吗？
什么一个村子每天半夜三更有怪叫声，把全村人吵醒，愣是没有一个人敢去看，还说这里出没野兽，每天夜里到村子作怪云云，说得有鼻子有眼的，闹得人心惶惶。结果是什么，TM是村里一个胖子睡觉打呼噜。
什么一对老人家的电灯晚上莫名其妙老是自己亮，都说他们家闹鬼，俩老人还都病倒了，说得那叫一个神乎其神。叫专家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最后村里检修电路，发现是开关的螺丝松了，紧紧就好了。”
说到这里另一个同事接着补充：“还有一个更搞笑，一个孩子经常做出各种怪动作，翻白眼、咬人、胳膊伸直向前跳，想喝血，大家都说他被僵尸附体了。看了心理医生后发现是小孩爸爸平时不太关心他，他就故意扮僵尸吸引家人注意。
呵~，现在还出了野人了！我看，多半是那些村民自己一惊一乍。”
“哈哈哈哈~”，众人哄笑。
一时间，办公室一众不禁猜想，这次估计又是什么虚假新闻，白山那地儿谁去谁受苦。都暗自祈祷，这苦差事儿千万别落在自己头上。
到是胖子皱着眉，一反常态，没有作声，想着家里还差点钱凑够新房首付，白山那地儿也不好说，林茂山深，人迹罕至，倒也很有可能出现些常人没见过的东西，要是这回真遇上了大新闻，那奖金一定十分可观。
于是胖子起身打着哈哈，“虽说这很可能是个假消息，但是作为记者，严谨的精神不能丢。这样吧，小夏，你一个新来的，第一次向上级汇报，紧张吧。没事儿，哥跟你一起去，别怕，啊。”说罢，他一副哥俩好的样子，作势要攀夏正清的肩膀，看了看夏正秋的高度，然后闪闪的收回手。
夏正清一脸莫名其妙，谁怕了啊？心里暗暗摇头，面上到是不显，随他去吧。
两人来到台长办公室，胖子在夏正清开口之前，抢先一步说道，“台长，我们接到白山县警察局的电话，说他们发现白山有野人踪迹……想寻求我台支援几个记者参与调查。对吧，小夏？”夏正清顿了一下才道，“嗯，是的。”
胖子接着说：“台长，我个人觉得，这个新闻很有挖掘的价值，白山腹地，物种丰富，说不定就有野人呢，要是真有，那一经发现，就会震惊全国啊！”台长想了想，沉声道，“这么说到是有点道理，但我们每年接到的假消息也不少，浪费了不少精力。这样吧，我台先出两个记者去初步考察一下，如有必要，再加派人手。你们回去问一下，看组里有谁想去的，可以报名。”
胖子连忙接话，“大家对这件事的热情都不大，但是作为组里的老人，我义不容辞。另外，小夏是刚来的，也该历练历练。是吧，小夏？”胖子笑问。
夏正清点了点头，“是的，台长，这个新闻我很感兴趣，我想参与调查，也为自己多积累些经验。”
台长拍拍夏正清的肩膀，“你的履历很好，但是实地考察的经验还差了些，年轻人，有想法！跟着前辈好好干，组里就需要你这样的年轻人来注入活力。那这件事就这样定了，你们联系好人，尽快出访吧。”
走廊上，胖子出拳抵了抵夏正清的肩膀，“小夏，别说哥不罩着你啊。看看，这事儿不就给你办成了，要不是哥，这事儿还轮不上你呢，是不？”夏正清对上胖子那双精光闪闪的小眼，不禁失笑。呵，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家伙，不过误打误撞，倒也殊途同归。“嗯，谢谢胖哥，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哈哈哈，我就知道，小伙子，懂事儿！”
***
白山县，白山村。
天幕沉沉，行驶着的面包车里两人沉沉入睡，突然道路中间出现一个水坑，面包车剧烈颠簸了一下，又继续向前方驶去。
胖子咂了咂嘴巴，扭过肥胖的身体，继续睡。夏正清睁开迷蒙的眼睛，伸手捏了捏鼻梁，扶了下眼镜，看向车外，他们已经开了好几个小时了，车轮碾过的路从泊油路变成水泥路，又从水泥路变成了现在的泥巴路，不知道还要开多久才到达目的地。
“师傅，我们还有多久到达白山村？”夏正清将视线转向开车的师傅问道。
“这个，这不就到了吗？看见前面冒烟的地儿没？那就是白山村，转过前面哪个弯就到了。”
夏正清再次看向前方，的确有些丝丝缕缕的烟雾，看来白山村的人家不多。也对，白山村也算穷山恶水了，能走出来的，早搬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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