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
真是应了那句“人生若只如初见”，至少还能留住心中的那丝丝美好。
曾经的恋人再见，如今已只剩下了尴尬。
但武牧毕竟不是个薄情寡义的人，当即便说要带邱大娘和邱小慧走。
但邱小慧拒绝了。
武牧的发妻尚在，她跟着回去算什么？妾吗？如果还是年轻漂亮时的模样，她或许会愿意，可如今青春美貌不再，再跟他回去做妾，去跟一群青葱般的少女们争男人，那不是搞笑吗？
至于邱小慧，自然也是不可能跟着武牧走的。
武牧这一次来，带来了李弘度的圣旨——允许“东篱城”自主组建军队。
唯一的条件，就是这支军队只能保卫“东篱城”，并且无论是在什么情况下，都不得将刀口对着大周皇室。
虽然没有明说，但其实，拥有自己的城池，得到了朝廷的认可，甚至还能够蓄养军队，赵滟凝这就相当于是藩王的待遇了。
赵滟凝打算组建男兵、女兵各一支。
男兵不用说，有景元在，他也不会将这么重要的事交给别人去做。
至于女兵嘛，赵滟凝打算交给赵滟蓉和赵滟兰姐妹俩。
只是她们俩没有经验，根本就无从下手，所以邱小慧就这么地被赵滟凝给留下来了，和那姐妹俩一同组建军队。
毕竟是自己长大的地方，母亲也生活在这里，所以邱小慧几乎是没有一丝犹豫地就同意了。
武牧来的时候，没有惊动太多人，走的时候，同样没有。
最终，邱大娘还是去送行了。带着邱小慧一起，送他送到了十里长亭外。
喜欢上他，生下他的孩子，独自将孩子抚养长大……最终选择放下，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选择，与任何人无关。
目送武牧的背影远去后，原本还绷着脸的邱小慧立马扭头看向母亲：“娘，回去吧！刚刚出来的时候，心怡告诉我，今天大姑娘一早就让人杀了好多只鸡，听说是要做炸鸡，还煮了奶茶，要是回去晚了，就没有了。”
“炸鸡啊！”邱大娘笑了起来，“大姑娘是喜欢吃那东西。”
邱小慧保证她的胳膊，像只树袋熊似的挂在她身上：“我看大家都挺喜欢吃的啊！尤其是那个马金宝，一听到说‘炸鸡’，口水都要流下来了。娘，那炸鸡真有这么好吃吗？”
邱大娘点头：“偶尔尝尝，还是挺好吃的。不过做炸鸡挺麻烦的，要腌制好久，还浪油，平日里却是不怎么弄。”
邱小慧被她说得直流口水：“那我们赶紧回去啊！今天早上听心怡说的时候，我就开始馋了。”
“你这丫头。”邱大娘戳了戳她的脑袋，“怎么搞得好像没吃过肉似的。”
邱小慧的表情降了一下，嘴巴微微撅起：“在边关的这几年，我还真没吃过几次肉。所以刚回来的时候，看到这里顿顿有肉，还能低价卖粮食接济外面的百姓，我是真的很吃惊。不过一想到娘在这里，是过着好日子的，我就又放心了。”
几句话，就将邱大娘心疼得不行，走路的脚步都快了起来。
“你要是真馋肉啊，回去我们就让人杀一只羊，一头猪，家里好几个厨子，可以变着法地给你做肉吃，保准你天天吃，也都吃不腻。”
“那我岂不是太幸福了！”邱小慧感叹道，“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又能想象得到这世界上还有这种地方呢？每个人都可以靠着自己努力工作，就能吃饱穿暖，还顿顿都有鱼有肉。你说大姑娘是怎么做到的？”
邱大娘被她问得一愣。
她是一路跟着赵滟凝走过来的，其实是一步步看着“东篱城”是怎么建起来的，应该是最清楚这其中到底有多么不容易。
也或许正是因为自己也参与其中的缘故，而且只是在后方做着后勤工作，反倒是对真正的危机没有多大感觉，所以竟然都没怎么发觉建起来这样一座如同“世外桃源”一般的城，给了这么多人，尤其是无家可归的女性同胞一个容身之所，究竟是多么了不起的一件事。
“娘，如果我一辈子都不嫁人了，你会不会生气啊？”
“不会。”邱大娘的回答没有任何的犹疑，“不管你嫁不嫁人，我只希望你开心就好。”
“娘，你真好！”
“大姑娘说得对，靠山山倒，靠水水流，更何况是靠男人？无论男女，人心是最靠不住的，就算嫁了人，也未必就是一辈子的依靠。”
“你……娘，你好像变了。以前，你可不是这样说的。”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以前我是担心我不在了，没有人照顾你，现在在‘东篱城’，哪怕你一辈子不嫁人，也不会老无所依。你看看这‘东篱城’有多少孤寡老人，不照样被大姑娘安排得好好的。每天做点轻松地活计，就好吃好喝地，既不是混吃等死，也不用拼了命才能活下去。更何况我闺女是个有本事的，现在都能带兵打战了，那是一般男人能够配得上的吗？”
邱小慧真的很少被母亲这样直接地夸，顿时就笑得合不拢嘴来了。
正是秋风萧瑟的时节，然而母女两人互相依偎着，不疾不徐地往家里走去，这画面却让人觉得分外温馨。
“东篱城”内，也是一片的热火朝天。
今天赵滟凝可不只是要做奶茶和炸鸡，还有蛋糕、烧烤和麻辣烫呢！
虽然非年非节的吧，但架不住赵滟凝高兴啊！
只要能够蓄养自己的军队，那以后“东篱城”的安全就有了绝对的保障，这以后，要是再种上一些桃花，这里就是名副其实的“世外桃源”了。
“大姑娘……”
人群中，绣娘风风火火地跑了过来。
她现在已经有了身孕，虽然孕肚还不明显，但看她这模样，也将旁边的人吓得不轻。
在她冲过来的时候，众人要么慌忙闪避，要么伸手去扶，生怕她摔着撞着了。
绣娘却像是没事人一样，乐颠颠地跑了过来：“大姑娘，知县大人和知县夫人带着贺礼过来庆贺了，人都已经到了城门口，让他们进来吗？”
赵滟凝皱眉：“他们来做什么？还带着贺礼，庆贺什么？”
绣娘是由知县夫人做媒，才嫁给了小捕快的，所以跟知县夫人的关系不错。
这一点，赵滟凝是知道的。
不过绣娘也不是不懂事的，知道她不喜欢和那边来往，所以平日里并没怎么帮着那对夫妻说话。
今年，这是怎么了？
绣娘指了指自己的肚子，憨笑着冲赵滟凝说：“祝贺我有孕了。”
赵滟凝无语。
“哎哟，别这样嘛！”绣娘抱着她的胳膊摇晃，“我知道你不喜欢他们，可是人家毕竟是父母官，又是带着诚意来的，就是想为之前见死不救的事道个歉，你就大人不计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别跟他们一般见识了。”
赵滟凝嗤笑一声：“我要是真跟他们一般见识的话，他们现在还能好好待在‘鹿山城’里做父母官吗？回去告诉他们，我们井水不犯河水，让他们少来我面前添堵。”
绣娘顿时就苦了脸：“大姑娘，你别这样嘛！我都已经答应他们了。”
“你答应他们？”赵滟凝问，“他们给你什么好处了？是不是答应给你家小捕快升官了？”
绣娘不高兴了：“你别总是叫她‘小捕快’，人家不叫‘小捕快’，而且人家现在也不是捕快了。”
“行行行，知道了。”赵滟凝头痛地将人从自己身上撕下来，推倒了一边去，“反正人多，他们要来就让他们来吧！也不缺他们这几口吃的。不过先说好啊，你自己找来的人，你自己招呼去，我可没功夫搭理他们。”
“没问题。只要你表个态，别将人拒之门外，让他们成日里诚惶诚恐，总是来我这里试探就好了。”说起这个，绣娘也是叹了口气，“别说你烦，我也是被他们烦得没办法了，这才来求你的。反正你也不打算跟他们计较，也就是让他们进来吃上一顿饭，知道你是真的没有记恨他们，让他们把心也放回肚子里，这就够了。”
“行行行，你都安排好了，我还能说什么？”赵滟凝说着，突然叫住了旁边跑过去的马金宝。
马金宝正端着一盘子炸鸡呢，见到赵滟凝叫唤，满面春风地就过来了：“怎么了？什么事啊？”
赵滟凝一句话不说，直接从他手里将装炸鸡的盘子给接了过来。
马金宝愣愣地看着自己空了的手，茫然地看着赵滟凝，问：“你干嘛呢？拿走我的炸鸡做什么？”
赵滟凝问：“这是今天的第一盘炸**？”
马金宝点头：“对啊！有问题吗？”
赵滟凝说：“这盘我要了，你去等下一盘吧！”
马金宝原本不算大的眼睛都瞪圆了，愤怒地吼道：“我排了好久的队才拿到的，我现在去的话，还要排好久的队！”
“嗯。”赵滟凝点了点头，“那你赶紧去排吧！可别去晚了，鸡肉不够了，排到你的时候就没有了。”
赵滟凝说得一点都不夸张。
虽然她今天让人杀了好几十只鸡，但现在，他们“东篱城”内却有上千人呢，而且都是仔鸡，个头不大，一个人吃上一两只都是轻轻松松的。
而且，这次是整个城的大团建，人人都可以参加，平等而自由，没有上下之分，想吃什么都得自己去排队拿。
哪怕是赵滟凝，也都不例外。
而那边炸鸡的摊位上，排队就已经排了好几十人了，现在排上去的话，还不知道炸鸡够不够呢！
马金宝指着她，气得都说不出话来了，最后一跺脚，也不排队了，直接从怀里摸出来一张银票，壕气干云地往旁边一个仆役的身上一拍：“去，再去杀一百只鸡，今天我非得吃到炸鸡不可。”
赵滟凝白了他一眼，扭头就看到绣娘偷偷地将手往盘子里伸，立马就是一巴掌拍过去：“自己排队去。”
绣娘伸出一根手指头，可怜兮兮地问：“就给我吃一块，行吗？”
“不行。”赵滟凝同样送了个白眼给她，然后转头，就冲着朝她走过来的景元说，“喏，给你的。”
景元刚从演武场过来，这两天，一直在挑选并训练新兵，那边一结束就过来了，还满头大汗呢！
他一边擦汗，一边朝着赵滟凝张开嘴，示意她来喂自己。
赵滟凝拿起竹签子，叉了一块送到他嘴里，笑眯眯地问：“好吃吗？”
景元点头：“还行，不过没有你炸的好吃。”
赵滟凝失笑：“我炸的能吃吗？那以前不都是你炸的吗？”
景元一想，好像还真是这样，也跟着笑了起来。
两人笑成一团的时候，突然一个声音传了过来……
“赵城主。”
赵滟凝一扭头，看到的却是魏腾夫妇。
魏腾朝着她拱了拱手，然后又朝一旁的王晃也拱了拱手：“王郎中。”
王晃被他的称呼给吓了一跳：“不敢，不敢，我，我就是一个医生，哪里能被称为郎中。”
“怎么不能？”魏腾笑着说道，“陛下下旨，医者悬浮济世，本就该备受尊重，这种“郎中”，你受得起！我这一趟去‘充州城’，那边的医者也全都是被人成为“郎中”了，听说啊，京城那边是叫“大夫”，人人见了都要礼让三分的，比那读书人还要金贵了。”
“真，真的？”王晃一脸的不可置信。
赵滟凝却笑着笑着，突然便是眼眶一湿。
不过她及时转过了头，并没有人看到。
但是就站在她身旁的景元，却并没有错过她那湿润的眼眶：“怎么了？”
赵滟凝摇了摇头，依然是笑着的：“只是觉得，终于等到这一天了。虽然李弘度有一百个一千个不是，但他答应过我的事情，还是做到了。”
“你喜欢他？”
景元一直有这个猜测。
关于京城里的那些传闻，他也不是完全没有听到过，更不是不在意。
他只是害怕，一直不敢去问。
赵滟凝摇了摇头：“我只是觉得，他好歹是个守信的人，我之前受过的那些委屈，也算是值了。”
景元又问：“那你喜欢我吗？”
赵滟凝“噗嗤”乐了，但脸也跟着红了。
她没有说话，只是又叉起一块炸鸡送进他嘴里。
然而景元却懂了。
一切，尽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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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的恋人再见，如今已只剩下了尴尬。
但武牧毕竟不是个薄情寡义的人，当即便说要带邱大娘和邱小慧走。
但邱小慧拒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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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邱小慧，自然也是不可能跟着武牧走的。
武牧这一次来，带来了李弘度的圣旨——允许“东篱城”自主组建军队。
唯一的条件，就是这支军队只能保卫“东篱城”，并且无论是在什么情况下，都不得将刀口对着大周皇室。
虽然没有明说，但其实，拥有自己的城池，得到了朝廷的认可，甚至还能够蓄养军队，赵滟凝这就相当于是藩王的待遇了。
赵滟凝打算组建男兵、女兵各一支。
男兵不用说，有景元在，他也不会将这么重要的事交给别人去做。
至于女兵嘛，赵滟凝打算交给赵滟蓉和赵滟兰姐妹俩。
只是她们俩没有经验，根本就无从下手，所以邱小慧就这么地被赵滟凝给留下来了，和那姐妹俩一同组建军队。
毕竟是自己长大的地方，母亲也生活在这里，所以邱小慧几乎是没有一丝犹豫地就同意了。
武牧来的时候，没有惊动太多人，走的时候，同样没有。
最终，邱大娘还是去送行了。带着邱小慧一起，送他送到了十里长亭外。
喜欢上他，生下他的孩子，独自将孩子抚养长大……最终选择放下，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选择，与任何人无关。
目送武牧的背影远去后，原本还绷着脸的邱小慧立马扭头看向母亲：“娘，回去吧！刚刚出来的时候，心怡告诉我，今天大姑娘一早就让人杀了好多只鸡，听说是要做炸鸡，还煮了奶茶，要是回去晚了，就没有了。”
“炸鸡啊！”邱大娘笑了起来，“大姑娘是喜欢吃那东西。”
邱小慧保证她的胳膊，像只树袋熊似的挂在她身上：“我看大家都挺喜欢吃的啊！尤其是那个马金宝，一听到说‘炸鸡’，口水都要流下来了。娘，那炸鸡真有这么好吃吗？”
邱大娘点头：“偶尔尝尝，还是挺好吃的。不过做炸鸡挺麻烦的，要腌制好久，还浪油，平日里却是不怎么弄。”
邱小慧被她说得直流口水：“那我们赶紧回去啊！今天早上听心怡说的时候，我就开始馋了。”
“你这丫头。”邱大娘戳了戳她的脑袋，“怎么搞得好像没吃过肉似的。”
邱小慧的表情降了一下，嘴巴微微撅起：“在边关的这几年，我还真没吃过几次肉。所以刚回来的时候，看到这里顿顿有肉，还能低价卖粮食接济外面的百姓，我是真的很吃惊。不过一想到娘在这里，是过着好日子的，我就又放心了。”
几句话，就将邱大娘心疼得不行，走路的脚步都快了起来。
“你要是真馋肉啊，回去我们就让人杀一只羊，一头猪，家里好几个厨子，可以变着法地给你做肉吃，保准你天天吃，也都吃不腻。”
“那我岂不是太幸福了！”邱小慧感叹道，“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又能想象得到这世界上还有这种地方呢？每个人都可以靠着自己努力工作，就能吃饱穿暖，还顿顿都有鱼有肉。你说大姑娘是怎么做到的？”
邱大娘被她问得一愣。
她是一路跟着赵滟凝走过来的，其实是一步步看着“东篱城”是怎么建起来的，应该是最清楚这其中到底有多么不容易。
也或许正是因为自己也参与其中的缘故，而且只是在后方做着后勤工作，反倒是对真正的危机没有多大感觉，所以竟然都没怎么发觉建起来这样一座如同“世外桃源”一般的城，给了这么多人，尤其是无家可归的女性同胞一个容身之所，究竟是多么了不起的一件事。
“娘，如果我一辈子都不嫁人了，你会不会生气啊？”
“不会。”邱大娘的回答没有任何的犹疑，“不管你嫁不嫁人，我只希望你开心就好。”
“娘，你真好！”
“大姑娘说得对，靠山山倒，靠水水流，更何况是靠男人？无论男女，人心是最靠不住的，就算嫁了人，也未必就是一辈子的依靠。”
“你……娘，你好像变了。以前，你可不是这样说的。”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以前我是担心我不在了，没有人照顾你，现在在‘东篱城’，哪怕你一辈子不嫁人，也不会老无所依。你看看这‘东篱城’有多少孤寡老人，不照样被大姑娘安排得好好的。每天做点轻松地活计，就好吃好喝地，既不是混吃等死，也不用拼了命才能活下去。更何况我闺女是个有本事的，现在都能带兵打战了，那是一般男人能够配得上的吗？”
邱小慧真的很少被母亲这样直接地夸，顿时就笑得合不拢嘴来了。
正是秋风萧瑟的时节，然而母女两人互相依偎着，不疾不徐地往家里走去，这画面却让人觉得分外温馨。
“东篱城”内，也是一片的热火朝天。
今天赵滟凝可不只是要做奶茶和炸鸡，还有蛋糕、烧烤和麻辣烫呢！
虽然非年非节的吧，但架不住赵滟凝高兴啊！
只要能够蓄养自己的军队，那以后“东篱城”的安全就有了绝对的保障，这以后，要是再种上一些桃花，这里就是名副其实的“世外桃源”了。
“大姑娘……”
人群中，绣娘风风火火地跑了过来。
她现在已经有了身孕，虽然孕肚还不明显，但看她这模样，也将旁边的人吓得不轻。
在她冲过来的时候，众人要么慌忙闪避，要么伸手去扶，生怕她摔着撞着了。
绣娘却像是没事人一样，乐颠颠地跑了过来：“大姑娘，知县大人和知县夫人带着贺礼过来庆贺了，人都已经到了城门口，让他们进来吗？”
赵滟凝皱眉：“他们来做什么？还带着贺礼，庆贺什么？”
绣娘是由知县夫人做媒，才嫁给了小捕快的，所以跟知县夫人的关系不错。
这一点，赵滟凝是知道的。
不过绣娘也不是不懂事的，知道她不喜欢和那边来往，所以平日里并没怎么帮着那对夫妻说话。
今年，这是怎么了？
绣娘指了指自己的肚子，憨笑着冲赵滟凝说：“祝贺我有孕了。”
赵滟凝无语。
“哎哟，别这样嘛！”绣娘抱着她的胳膊摇晃，“我知道你不喜欢他们，可是人家毕竟是父母官，又是带着诚意来的，就是想为之前见死不救的事道个歉，你就大人不计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别跟他们一般见识了。”
赵滟凝嗤笑一声：“我要是真跟他们一般见识的话，他们现在还能好好待在‘鹿山城’里做父母官吗？回去告诉他们，我们井水不犯河水，让他们少来我面前添堵。”
绣娘顿时就苦了脸：“大姑娘，你别这样嘛！我都已经答应他们了。”
“你答应他们？”赵滟凝问，“他们给你什么好处了？是不是答应给你家小捕快升官了？”
绣娘不高兴了：“你别总是叫她‘小捕快’，人家不叫‘小捕快’，而且人家现在也不是捕快了。”
“行行行，知道了。”赵滟凝头痛地将人从自己身上撕下来，推倒了一边去，“反正人多，他们要来就让他们来吧！也不缺他们这几口吃的。不过先说好啊，你自己找来的人，你自己招呼去，我可没功夫搭理他们。”
“没问题。只要你表个态，别将人拒之门外，让他们成日里诚惶诚恐，总是来我这里试探就好了。”说起这个，绣娘也是叹了口气，“别说你烦，我也是被他们烦得没办法了，这才来求你的。反正你也不打算跟他们计较，也就是让他们进来吃上一顿饭，知道你是真的没有记恨他们，让他们把心也放回肚子里，这就够了。”
“行行行，你都安排好了，我还能说什么？”赵滟凝说着，突然叫住了旁边跑过去的马金宝。
马金宝正端着一盘子炸鸡呢，见到赵滟凝叫唤，满面春风地就过来了：“怎么了？什么事啊？”
赵滟凝一句话不说，直接从他手里将装炸鸡的盘子给接了过来。
马金宝愣愣地看着自己空了的手，茫然地看着赵滟凝，问：“你干嘛呢？拿走我的炸鸡做什么？”
赵滟凝问：“这是今天的第一盘炸**？”
马金宝点头：“对啊！有问题吗？”
赵滟凝说：“这盘我要了，你去等下一盘吧！”
马金宝原本不算大的眼睛都瞪圆了，愤怒地吼道：“我排了好久的队才拿到的，我现在去的话，还要排好久的队！”
“嗯。”赵滟凝点了点头，“那你赶紧去排吧！可别去晚了，鸡肉不够了，排到你的时候就没有了。”
赵滟凝说得一点都不夸张。
虽然她今天让人杀了好几十只鸡，但现在，他们“东篱城”内却有上千人呢，而且都是仔鸡，个头不大，一个人吃上一两只都是轻轻松松的。
而且，这次是整个城的大团建，人人都可以参加，平等而自由，没有上下之分，想吃什么都得自己去排队拿。
哪怕是赵滟凝，也都不例外。
而那边炸鸡的摊位上，排队就已经排了好几十人了，现在排上去的话，还不知道炸鸡够不够呢！
马金宝指着她，气得都说不出话来了，最后一跺脚，也不排队了，直接从怀里摸出来一张银票，壕气干云地往旁边一个仆役的身上一拍：“去，再去杀一百只鸡，今天我非得吃到炸鸡不可。”
赵滟凝白了他一眼，扭头就看到绣娘偷偷地将手往盘子里伸，立马就是一巴掌拍过去：“自己排队去。”
绣娘伸出一根手指头，可怜兮兮地问：“就给我吃一块，行吗？”
“不行。”赵滟凝同样送了个白眼给她，然后转头，就冲着朝她走过来的景元说，“喏，给你的。”
景元刚从演武场过来，这两天，一直在挑选并训练新兵，那边一结束就过来了，还满头大汗呢！
他一边擦汗，一边朝着赵滟凝张开嘴，示意她来喂自己。
赵滟凝拿起竹签子，叉了一块送到他嘴里，笑眯眯地问：“好吃吗？”
景元点头：“还行，不过没有你炸的好吃。”
赵滟凝失笑：“我炸的能吃吗？那以前不都是你炸的吗？”
景元一想，好像还真是这样，也跟着笑了起来。
两人笑成一团的时候，突然一个声音传了过来……
“赵城主。”
赵滟凝一扭头，看到的却是魏腾夫妇。
魏腾朝着她拱了拱手，然后又朝一旁的王晃也拱了拱手：“王郎中。”
王晃被他的称呼给吓了一跳：“不敢，不敢，我，我就是一个医生，哪里能被称为郎中。”
“怎么不能？”魏腾笑着说道，“陛下下旨，医者悬浮济世，本就该备受尊重，这种“郎中”，你受得起！我这一趟去‘充州城’，那边的医者也全都是被人成为“郎中”了，听说啊，京城那边是叫“大夫”，人人见了都要礼让三分的，比那读书人还要金贵了。”
“真，真的？”王晃一脸的不可置信。
赵滟凝却笑着笑着，突然便是眼眶一湿。
不过她及时转过了头，并没有人看到。
但是就站在她身旁的景元，却并没有错过她那湿润的眼眶：“怎么了？”
赵滟凝摇了摇头，依然是笑着的：“只是觉得，终于等到这一天了。虽然李弘度有一百个一千个不是，但他答应过我的事情，还是做到了。”
“你喜欢他？”
景元一直有这个猜测。
关于京城里的那些传闻，他也不是完全没有听到过，更不是不在意。
他只是害怕，一直不敢去问。
赵滟凝摇了摇头：“我只是觉得，他好歹是个守信的人，我之前受过的那些委屈，也算是值了。”
景元又问：“那你喜欢我吗？”
赵滟凝“噗嗤”乐了，但脸也跟着红了。
她没有说话，只是又叉起一块炸鸡送进他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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