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一朵病桃花
小厮回去禀报的第二天，黎闻果真亲自来到了柳家。芙柳城百姓对近日黎闻的举动纷纷猜测，坊间不少传言甚至还说，黎闻对楚姑娘情根深种，不惜自己的身体都要亲自登门拜访，皆言果然是自古才子爱佳人。
黎闻穿着一向素净，本就因为身体原因而面色常年的病态，这更让他看上去像极了一朵病桃花，看着着实养眼。
望着相较于昨日更多的礼品，楚笙歌展开笑颜看向黎闻:“黎府果真是家大业大，黎公子出手如此阔绰，怕是家中长辈该不高兴了。”
“她老人家也希望楚姑娘能够赏脸寿宴，又怎会不高兴呢？楚姑娘倒是多虑了。”
几人沉默不语，楚笙歌看向傅葵安，见他沉着脸仿佛没有看到自己一般。
“黎公子这般盛情难却，想来近日也无事，不如我们就在芙柳城再多逗留几日？”
康错的开口打破了几人之间凝滞的气氛，黎闻眉眼带笑地留下了三张请帖便揖手辞别了。
看着黎府的人全部离了柳家，康错才看向楚笙歌:“怎么样？本少阁主的措辞还行吧？”
楚笙歌向康错竖了一个大拇指，方才她使的眼色康错竟然全部懂了，二人还配合得如此默契。
傅葵安自然是将二人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他倒也不说破，因为他也想看看，这黎闻葫芦里到底买的是什么药？
两日后，黎府门前一大早就挤满了人，都是赶来贺寿的人。其中不乏与黎府交好之人，但是更多的便是相与这家大业大的黎府攀上点儿关系，毕竟依附在大树底下好乘凉的道理大家都懂。
黎府老夫人寿宴，请的都是有头有脸的的大人物。老夫人慈悲，还让人在城头设立粥棚，为无家可归和乞讨的人施一点粥饭。
在芙柳城中最有名的珠玉店备了薄礼，楚笙歌三人就拿着请帖去了黎府。
“老夫人到——”
黎老夫人身着暗红色衣袍，那银白的发丝盘成一个高高的发髻，虽是上了年纪，但看上去还是能看出老夫人年轻时必定是受众人追捧的美人儿。
老夫人堆着笑刚落座，席间的一人便站了起来揖手说道:“在下朱寅，祝老夫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一人带了头其他人也不会落了下风。
“小生林枢，恭祝老夫人万事胜意岁岁安康。”
“……”
众人的祝词说得老夫人合不拢嘴，楚笙歌则是对这些陈词滥调般的祝词不甚感兴趣，反而是对桌上的美味很是喜欢，还将自己觉得值得一吃的给傅葵安夹去。
老夫人环望了一圈，终于在一众宾客中看到了正低着头吃得开心的楚笙歌。
循着老夫人的目光，众人安静下来，均看向楚笙歌。
“想必你就是楚姑娘吧？”
楚笙歌将手在康错的衣袖上蹭了蹭站了起来，看着黎老夫人，她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
“祖母，她就是楚姑娘。”
老夫人点点头，看着楚笙歌的眼神都不一样。
见此情形，众人更是笃定这黎府定是中意楚笙歌这个儿媳妇儿。看黎老夫人的态度，大家只觉得这传闻粗陋的楚家小姐甚是好福气，能攀上黎家这么一个婆家。
众人的窃窃私语自然是落入了楚笙歌的耳朵，面对老夫人的眼神和大家的谈论，楚笙歌不改面色。
“不只是我楚笙歌，这儿还有墨陨阁少阁主康错和钟灵山庄少庄主傅葵安，我们一起来给老夫人贺寿。祝老夫人……食知味、夜好眠、行常乐!”
楚笙歌拉着康错和傅葵安一起行礼，全然不顾周围人的议论纷纷。
“这算哪门子的祝词啊？”
“看来这传闻不虚，楚家小姐果真诗书不通。”
“……”
正在大家都议论之时，老夫人却是满脸笑意地看向楚笙歌:“丫头讲得好!”
众人脸色怪异，一时间贬也不是赞也不是。
见老夫人看向楚笙歌的眼神更加柔和了，方才说着风凉话的人在这时全都噤了声。
宾客散去，黎府在夜灯下收拾着满院的残局。
卸下白日里强撑的精神，黎老夫人尽显疲态。这样的逢迎作势她见得不少，今日是黎府势力在那儿，若是来日黎府大势已去，反过来踩一脚的必定是今日奉迎的人。
想着白日里那一袭红衣的楚笙歌站在人群里面色不改的样子，黎老夫人笑了笑，但是又像想起了什么似的看向黎闻。
“楚姑娘确实不错，但是……闻儿你可想好了！若是真走到那一步，可就没有回头的路了。”
“只要黎家能长青，有无回头路又何妨？”
不日，黎闻又寻上了柳家，邀得楚笙歌去一品斋吃一盏茶。
雅间的窗口开着，刚好可以看到大厅中央坐着的说书先生，惊堂木一拍，喝彩声不断，嘤嘤小曲儿和着古筝调子倒颇有那分雅味儿。
楚笙歌所在雅间的旁边房中，一位公子临坐窗口，轻抿了一口清茶，看厅中的说书先生讲得正精彩。
“楚姑娘怕还没有好好逛逛芙柳城吧？城东的寺庙倒是一个清心静气的好去处，不如择日我陪楚姑娘去看看，想来你定会喜欢。”
黎闻给楚笙歌添了一盏茶，见桌上的吃食快没了，便向一旁的小厮使了眼色，不过多时便新上了不少精致糕点。
“的确是遗憾，芙柳城是个好地方，山清水秀、翠柳环绕，只是这儿的人……心里可真是会藏事儿。黎公子认为小女子说的对吗？”
黎闻勉强绽开一个笑容，看向楚笙歌说道:“不想为人所知，便只有藏在心里，若是讲出来了，那便没了意义了。”
楚笙歌挑挑眉，见黎闻还是不肯开诚布公便又偏过头看向大厅，仿佛那说书先生讲得故事真的吸引住了她一般。
除了说书先生说书的声音和人群的喝彩声之外，二人间再没有其他的声音。楚笙歌的沉得住气让黎闻觉得有点儿超乎自己的预料，他原本以为楚笙歌至少会追问到底，况且他本也没有想一直瞒着。
“听闻楚家主和令兄甚是疼爱楚姑娘，想来他们二位肯定不舍你受任何委屈吧？”
“这是自然。”
得到楚笙歌的回答，黎闻像是受了什么鼓舞一般继续说道:“我黎府不会亏待任何一个黎家人，我黎闻也断不会慢待我未来妻子半分。”
楚笙歌转过头似笑非笑地看向黎闻。
“所以呢？”
“若楚姑娘愿嫁，我黎闻必定亲笔婚书一封，以十里红妆相迎。”
楚笙歌丝毫没有避开黎闻的眼睛，像是从他的眼中寻找着什么似的。
隔壁房间茶杯翻落的声音引起楚笙歌的注意，笑了笑之后她便说:“看来我还真是沾了我哥跟我爹的光啊！”
楚笙歌的话让黎闻垂下眼眸，像极了一个说谎孩子掩饰自己飘忽目光的样子。
“黎公子，若是我有办法治好你的病呢？”
黎闻看向楚笙歌，心中虽是不信的，但还是生起一丝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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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闻穿着一向素净，本就因为身体原因而面色常年的病态，这更让他看上去像极了一朵病桃花，看着着实养眼。
望着相较于昨日更多的礼品，楚笙歌展开笑颜看向黎闻:“黎府果真是家大业大，黎公子出手如此阔绰，怕是家中长辈该不高兴了。”
“她老人家也希望楚姑娘能够赏脸寿宴，又怎会不高兴呢？楚姑娘倒是多虑了。”
几人沉默不语，楚笙歌看向傅葵安，见他沉着脸仿佛没有看到自己一般。
“黎公子这般盛情难却，想来近日也无事，不如我们就在芙柳城再多逗留几日？”
康错的开口打破了几人之间凝滞的气氛，黎闻眉眼带笑地留下了三张请帖便揖手辞别了。
看着黎府的人全部离了柳家，康错才看向楚笙歌:“怎么样？本少阁主的措辞还行吧？”
楚笙歌向康错竖了一个大拇指，方才她使的眼色康错竟然全部懂了，二人还配合得如此默契。
傅葵安自然是将二人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他倒也不说破，因为他也想看看，这黎闻葫芦里到底买的是什么药？
两日后，黎府门前一大早就挤满了人，都是赶来贺寿的人。其中不乏与黎府交好之人，但是更多的便是相与这家大业大的黎府攀上点儿关系，毕竟依附在大树底下好乘凉的道理大家都懂。
黎府老夫人寿宴，请的都是有头有脸的的大人物。老夫人慈悲，还让人在城头设立粥棚，为无家可归和乞讨的人施一点粥饭。
在芙柳城中最有名的珠玉店备了薄礼，楚笙歌三人就拿着请帖去了黎府。
“老夫人到——”
黎老夫人身着暗红色衣袍，那银白的发丝盘成一个高高的发髻，虽是上了年纪，但看上去还是能看出老夫人年轻时必定是受众人追捧的美人儿。
老夫人堆着笑刚落座，席间的一人便站了起来揖手说道:“在下朱寅，祝老夫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一人带了头其他人也不会落了下风。
“小生林枢，恭祝老夫人万事胜意岁岁安康。”
“……”
众人的祝词说得老夫人合不拢嘴，楚笙歌则是对这些陈词滥调般的祝词不甚感兴趣，反而是对桌上的美味很是喜欢，还将自己觉得值得一吃的给傅葵安夹去。
老夫人环望了一圈，终于在一众宾客中看到了正低着头吃得开心的楚笙歌。
循着老夫人的目光，众人安静下来，均看向楚笙歌。
“想必你就是楚姑娘吧？”
楚笙歌将手在康错的衣袖上蹭了蹭站了起来，看着黎老夫人，她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
“祖母，她就是楚姑娘。”
老夫人点点头，看着楚笙歌的眼神都不一样。
见此情形，众人更是笃定这黎府定是中意楚笙歌这个儿媳妇儿。看黎老夫人的态度，大家只觉得这传闻粗陋的楚家小姐甚是好福气，能攀上黎家这么一个婆家。
众人的窃窃私语自然是落入了楚笙歌的耳朵，面对老夫人的眼神和大家的谈论，楚笙歌不改面色。
“不只是我楚笙歌，这儿还有墨陨阁少阁主康错和钟灵山庄少庄主傅葵安，我们一起来给老夫人贺寿。祝老夫人……食知味、夜好眠、行常乐!”
楚笙歌拉着康错和傅葵安一起行礼，全然不顾周围人的议论纷纷。
“这算哪门子的祝词啊？”
“看来这传闻不虚，楚家小姐果真诗书不通。”
“……”
正在大家都议论之时，老夫人却是满脸笑意地看向楚笙歌:“丫头讲得好!”
众人脸色怪异，一时间贬也不是赞也不是。
见老夫人看向楚笙歌的眼神更加柔和了，方才说着风凉话的人在这时全都噤了声。
宾客散去，黎府在夜灯下收拾着满院的残局。
卸下白日里强撑的精神，黎老夫人尽显疲态。这样的逢迎作势她见得不少，今日是黎府势力在那儿，若是来日黎府大势已去，反过来踩一脚的必定是今日奉迎的人。
想着白日里那一袭红衣的楚笙歌站在人群里面色不改的样子，黎老夫人笑了笑，但是又像想起了什么似的看向黎闻。
“楚姑娘确实不错，但是……闻儿你可想好了！若是真走到那一步，可就没有回头的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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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日，黎闻又寻上了柳家，邀得楚笙歌去一品斋吃一盏茶。
雅间的窗口开着，刚好可以看到大厅中央坐着的说书先生，惊堂木一拍，喝彩声不断，嘤嘤小曲儿和着古筝调子倒颇有那分雅味儿。
楚笙歌所在雅间的旁边房中，一位公子临坐窗口，轻抿了一口清茶，看厅中的说书先生讲得正精彩。
“楚姑娘怕还没有好好逛逛芙柳城吧？城东的寺庙倒是一个清心静气的好去处，不如择日我陪楚姑娘去看看，想来你定会喜欢。”
黎闻给楚笙歌添了一盏茶，见桌上的吃食快没了，便向一旁的小厮使了眼色，不过多时便新上了不少精致糕点。
“的确是遗憾，芙柳城是个好地方，山清水秀、翠柳环绕，只是这儿的人……心里可真是会藏事儿。黎公子认为小女子说的对吗？”
黎闻勉强绽开一个笑容，看向楚笙歌说道:“不想为人所知，便只有藏在心里，若是讲出来了，那便没了意义了。”
楚笙歌挑挑眉，见黎闻还是不肯开诚布公便又偏过头看向大厅，仿佛那说书先生讲得故事真的吸引住了她一般。
除了说书先生说书的声音和人群的喝彩声之外，二人间再没有其他的声音。楚笙歌的沉得住气让黎闻觉得有点儿超乎自己的预料，他原本以为楚笙歌至少会追问到底，况且他本也没有想一直瞒着。
“听闻楚家主和令兄甚是疼爱楚姑娘，想来他们二位肯定不舍你受任何委屈吧？”
“这是自然。”
得到楚笙歌的回答，黎闻像是受了什么鼓舞一般继续说道:“我黎府不会亏待任何一个黎家人，我黎闻也断不会慢待我未来妻子半分。”
楚笙歌转过头似笑非笑地看向黎闻。
“所以呢？”
“若楚姑娘愿嫁，我黎闻必定亲笔婚书一封，以十里红妆相迎。”
楚笙歌丝毫没有避开黎闻的眼睛，像是从他的眼中寻找着什么似的。
隔壁房间茶杯翻落的声音引起楚笙歌的注意，笑了笑之后她便说:“看来我还真是沾了我哥跟我爹的光啊！”
楚笙歌的话让黎闻垂下眼眸，像极了一个说谎孩子掩饰自己飘忽目光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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