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她心里很苦
见她垂眸不语，奚青山笑着伸手揉揉她的小脑袋瓜：“这是你的隐私，是我唐突了。”
温柔又亲昵的动作令小公主一愣。抬眸看去，眼前小公公生得格外好看。
小公公肤白似玉，五官比例极其协调。只是单看一双灵动的眸子，便已令人生出莫名的亲近与欢喜。
恒美丽一时忘了闪躲，把真心话说了出来：“若是小公公是个女子该多好啊。”
“怎么了呢?”
“若小公公是个女孩儿，我便能同小公公当好朋友了。”
两人初次见面，却好似相识多年的好友，一股亲切感与信任感油然而生。
奚青山见她颇为遗憾，行至她身旁耳语了几句。
“啊?”恒美丽微微睁大眸子，欣喜之中含着疑惑，悄声道，“你为何要装成小公公?”
“我日后会告诉你的。”
恒美丽不再追问，双手交握身前，真诚看着她：“那你愿不愿意同我交好朋友?”
“酒逢知己千杯少。当然愿意。”
恒美丽欣喜之余想要伸手去拉她，伸到半空又想到她此刻的装扮，无奈作罢。
“你唤什么名儿?”奚青山问。
恒美丽环视一眼周围，朝她勾勾手指：“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秋风萧瑟，这一处荒废的偏殿杂草丛生，已有半人高。周围冷冷清清，只闻凉风扫落叶的沙沙声。
两人拂开斜挡在小径中央的枯草，往偏殿走去。
“我叫恒美丽，是皇上的二女儿。”她走在奚青山面前替她开路，突然开了口，“你方才问我为什么会被她们欺负，其实也没有别的原因，就是瞧我不顺眼。”
奚青山盯着她单薄的背影，竟瞧出几分落寞。与周围荒凉的背景连成一片，毫无违和感。
原来，她虽贵为皇室二公主，待遇与身份却差之千里。
她的生母不过是一名普普通通的小宫女，也不知遇到什么机缘而被皇帝宠爱一晚，转日却拒绝了皇帝赐予的才人封位。
不久之后却发现自己身怀龙胎，于是求皇上她搬来这处偏殿，安心养胎。
生活在宫里的人谁不知道，想要平安诞下龙胎，难上加难。
她母妃这一住便不再外出一步，除了平日送饭菜的老嬷嬷之外，再无其他人来。
而她的父皇显然忘记了她的母妃，寝宫里时常旧人出新人进。
后来她的母妃深夜突然动了胎气，还是守门的嬷嬷一个人扛下大局，将她从母妃肚子里接到世间。
嬷嬷将襁褓里的她抱到皇帝面前时，皇帝一时如坠五里雾。听了嬷嬷讲诉之后才恍然大悟，自己好像是宠幸过一个宫婢。
因宫中龙子众多，皇帝并没有特别关注她这个公主。只因她娘是个宫女，而她又是个女儿。
宫里人对这个人突然冒出来的小公主格外好奇。
而之后桃贵妃省亲回宫不久，她的母妃便莫名病逝了。
她的母妃，昔日是桃贵妃宫里负责打扫屋子的宫婢。
阖眼之前将她拖给老嬷嬷照顾，还拉抱着她喃喃说了一句话：“不奢求什么富贵名利，只希望我的孩子能够如同那美丽的蝴蝶，自由自在的过完一生。”
“这些是我懂事之后嬷嬷告诉我的。她说我来到这个世界本是个意外，爹爹孩子众多，不会特意关注我。而我又没了娘，在宫里无依无靠，叮嘱我要谨言慎行，不要惹麻烦。”
小少女抱膝坐在斑驳青石台阶上，盯着一只路过的蚂蚱发呆。
奚青山怜惜地摸摸她的头：“所以你才一直任由她们欺负你吗?”
恒美丽点点头，忽然抓住她的手：“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两人耳语几句之后，奚青山蹙眉问：“就因婢女替她梳头时不甚扯断一根头发弄疼了她，就把人家的手给打断了?”
恒美丽认真点头，眼里渗出几丝恐惧：“她说婢女是瞧不起她的容貌，为她做事不尽心。小公……”
“我叫奚青山。”
“青山，你长得这么好看。可万万不能得罪她，最好离她远一些，不然她会故意寻你麻烦的。跟在她的身边的小郡主被接近宫来时因生得好看，没少被她欺负。后来不知小郡主做了什么，她们就成好朋友了。”
“我知道。因为小郡主害怕黑暗，只有与黑暗融为一体，才能忍受黑暗。”
恒美丽：“可是我不愿意与她为伍一起欺负人，所以只能顺着她了。青山，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懦弱?”
“怎么会呢?”她温柔一笑，“我觉得你很善良聪慧。”
“真的吗?”恒美丽眼睛蓦然绽放光彩。
“我不骗你。”
“青山。”
“嗯?”
“你……是我遇到的最好的女孩子。”
奚青山拉她起来。两人同阶而站，并肩而立，恒美丽不过十三岁，明显矮她一个头。
如此，奚青山揉起她的头顶来便顺手极了：“你放心，我不会让她们再欺负你了。”
“青山，别的我都听你的，可是这个不行。若以后你再看见她们欺负我，不能帮。”
“你别怕。我不会让她们欺负你，更不会让她们欺负我。你是我的朋友，我会保护你的。”
……
“辰王殿下，公主来了。”寝殿内，恒霄刚临摹完《兰亭集序》的摹本，便有内侍进来禀报。
闻言，辰王的反应同桃贵妃如出一辙，下意思蹙眉：“带着气来的?”
“是的。”
将手中白玉竹节纹毛笔搁置在玉雕笔山上，手伸进一旁装满清水的金盆里净了手，淡淡道：“请进来。”
如玉被侍卫拦在门外，待内侍一到，顺手推开两旁侍卫迈着大步冲进寝殿，恒青岚等候在外。
“皇兄。”
一听到略含烦躁的声音，辰王便觉头疼。别人家的妹妹乖巧懂事，怎的她这妹妹活像个母夜叉。
心里如此想着，面上还是要给足关爱：“谁又欺负皇妹了?”
如玉也不行礼，行至她身前问，“皇兄何时养了条野狗?”
“什么野狗?”
“一条黄色的大狗……”话锋一转，眼神陡然冷冽，“看来不是皇兄的狗，皇妹告退。”
“且慢。”辰王脑海里顿时出现那团黄色的东西，今日还在奚青山院子里见过。
“皇兄还有何事?”
辰王温温一笑：“那确实是皇兄养的狗，交给一名小太监养着了。”
“果真?”细窄的单眼皮里迸出怀疑的光。
“嗯。”总觉得她要做什么坏事，恒霄又开口，“如玉，皇兄提醒你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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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柔又亲昵的动作令小公主一愣。抬眸看去，眼前小公公生得格外好看。
小公公肤白似玉，五官比例极其协调。只是单看一双灵动的眸子，便已令人生出莫名的亲近与欢喜。
恒美丽一时忘了闪躲，把真心话说了出来：“若是小公公是个女子该多好啊。”
“怎么了呢?”
“若小公公是个女孩儿，我便能同小公公当好朋友了。”
两人初次见面，却好似相识多年的好友，一股亲切感与信任感油然而生。
奚青山见她颇为遗憾，行至她身旁耳语了几句。
“啊?”恒美丽微微睁大眸子，欣喜之中含着疑惑，悄声道，“你为何要装成小公公?”
“我日后会告诉你的。”
恒美丽不再追问，双手交握身前，真诚看着她：“那你愿不愿意同我交好朋友?”
“酒逢知己千杯少。当然愿意。”
恒美丽欣喜之余想要伸手去拉她，伸到半空又想到她此刻的装扮，无奈作罢。
“你唤什么名儿?”奚青山问。
恒美丽环视一眼周围，朝她勾勾手指：“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秋风萧瑟，这一处荒废的偏殿杂草丛生，已有半人高。周围冷冷清清，只闻凉风扫落叶的沙沙声。
两人拂开斜挡在小径中央的枯草，往偏殿走去。
“我叫恒美丽，是皇上的二女儿。”她走在奚青山面前替她开路，突然开了口，“你方才问我为什么会被她们欺负，其实也没有别的原因，就是瞧我不顺眼。”
奚青山盯着她单薄的背影，竟瞧出几分落寞。与周围荒凉的背景连成一片，毫无违和感。
原来，她虽贵为皇室二公主，待遇与身份却差之千里。
她的生母不过是一名普普通通的小宫女，也不知遇到什么机缘而被皇帝宠爱一晚，转日却拒绝了皇帝赐予的才人封位。
不久之后却发现自己身怀龙胎，于是求皇上她搬来这处偏殿，安心养胎。
生活在宫里的人谁不知道，想要平安诞下龙胎，难上加难。
她母妃这一住便不再外出一步，除了平日送饭菜的老嬷嬷之外，再无其他人来。
而她的父皇显然忘记了她的母妃，寝宫里时常旧人出新人进。
后来她的母妃深夜突然动了胎气，还是守门的嬷嬷一个人扛下大局，将她从母妃肚子里接到世间。
嬷嬷将襁褓里的她抱到皇帝面前时，皇帝一时如坠五里雾。听了嬷嬷讲诉之后才恍然大悟，自己好像是宠幸过一个宫婢。
因宫中龙子众多，皇帝并没有特别关注她这个公主。只因她娘是个宫女，而她又是个女儿。
宫里人对这个人突然冒出来的小公主格外好奇。
而之后桃贵妃省亲回宫不久，她的母妃便莫名病逝了。
她的母妃，昔日是桃贵妃宫里负责打扫屋子的宫婢。
阖眼之前将她拖给老嬷嬷照顾，还拉抱着她喃喃说了一句话：“不奢求什么富贵名利，只希望我的孩子能够如同那美丽的蝴蝶，自由自在的过完一生。”
“这些是我懂事之后嬷嬷告诉我的。她说我来到这个世界本是个意外，爹爹孩子众多，不会特意关注我。而我又没了娘，在宫里无依无靠，叮嘱我要谨言慎行，不要惹麻烦。”
小少女抱膝坐在斑驳青石台阶上，盯着一只路过的蚂蚱发呆。
奚青山怜惜地摸摸她的头：“所以你才一直任由她们欺负你吗?”
恒美丽点点头，忽然抓住她的手：“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两人耳语几句之后，奚青山蹙眉问：“就因婢女替她梳头时不甚扯断一根头发弄疼了她，就把人家的手给打断了?”
恒美丽认真点头，眼里渗出几丝恐惧：“她说婢女是瞧不起她的容貌，为她做事不尽心。小公……”
“我叫奚青山。”
“青山，你长得这么好看。可万万不能得罪她，最好离她远一些，不然她会故意寻你麻烦的。跟在她的身边的小郡主被接近宫来时因生得好看，没少被她欺负。后来不知小郡主做了什么，她们就成好朋友了。”
“我知道。因为小郡主害怕黑暗，只有与黑暗融为一体，才能忍受黑暗。”
恒美丽：“可是我不愿意与她为伍一起欺负人，所以只能顺着她了。青山，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懦弱?”
“怎么会呢?”她温柔一笑，“我觉得你很善良聪慧。”
“真的吗?”恒美丽眼睛蓦然绽放光彩。
“我不骗你。”
“青山。”
“嗯?”
“你……是我遇到的最好的女孩子。”
奚青山拉她起来。两人同阶而站，并肩而立，恒美丽不过十三岁，明显矮她一个头。
如此，奚青山揉起她的头顶来便顺手极了：“你放心，我不会让她们再欺负你了。”
“青山，别的我都听你的，可是这个不行。若以后你再看见她们欺负我，不能帮。”
“你别怕。我不会让她们欺负你，更不会让她们欺负我。你是我的朋友，我会保护你的。”
……
“辰王殿下，公主来了。”寝殿内，恒霄刚临摹完《兰亭集序》的摹本，便有内侍进来禀报。
闻言，辰王的反应同桃贵妃如出一辙，下意思蹙眉：“带着气来的?”
“是的。”
将手中白玉竹节纹毛笔搁置在玉雕笔山上，手伸进一旁装满清水的金盆里净了手，淡淡道：“请进来。”
如玉被侍卫拦在门外，待内侍一到，顺手推开两旁侍卫迈着大步冲进寝殿，恒青岚等候在外。
“皇兄。”
一听到略含烦躁的声音，辰王便觉头疼。别人家的妹妹乖巧懂事，怎的她这妹妹活像个母夜叉。
心里如此想着，面上还是要给足关爱：“谁又欺负皇妹了?”
如玉也不行礼，行至她身前问，“皇兄何时养了条野狗?”
“什么野狗?”
“一条黄色的大狗……”话锋一转，眼神陡然冷冽，“看来不是皇兄的狗，皇妹告退。”
“且慢。”辰王脑海里顿时出现那团黄色的东西，今日还在奚青山院子里见过。
“皇兄还有何事?”
辰王温温一笑：“那确实是皇兄养的狗，交给一名小太监养着了。”
“果真?”细窄的单眼皮里迸出怀疑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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