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猫
“孩子，欢迎你来到这个世界。”
“谁在说话？”登仙右手扶住左肩，在火的世界寻觅着声音的来源。
他趟过炽热的岩浆，眼见着前方火球倾斜而下，一颗颗砸进火海，溅起星星点点的小火星。
四周的岩石鲜红滚烫，氤氲热气烘烤下，世界变换着形状。
他没听见苍老声音的回答，于是又问了一遍：“你是谁？快出来。”
“哈哈哈哈……”一阵笑声席卷，“孩子，我就在你面前。”
登仙仔仔细细看向前方，甚至转过身仔仔细细搜索了身后，仍看不见说话人的影子。
“你到底在哪，别装神弄鬼！”登仙有些烦躁，怒火上涌，一只手将旁边滚烫的石头拍成了碎渣。
“啧啧啧，年轻人要学会控制情绪，就算你把这里的石头都碾成碎渣，让这里的岩浆冷却干涸，把这里的炽热变为刺骨的寒冷，你也依然看不到我。因为我早已不存在在这世间，只偶尔造访别人的梦境。”
“梦境？”
“孩子，这样说也不是很准确，准确地说，我只造访别人的心梦，心梦可比梦更加贴近你的内心世界。”
“我的内心世界。”登仙默念着环顾四周，除了一片滚烫别无其他，他的内心世界可真是寂寥焦灼，又一片荒芜。
“你来这里干什么？”登仙问。
“问得好，孩子，我一觉醒来，发现万年不遇的火的传人没有走上正途，有些担忧罢了。”
“我已经不是孩子了。”
“不会的，你离长大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如果能够克制内心的欲望，总有一天，你会睥睨众生，为万民带来福祉。”
“你错了，我不过是一只守春鸟，是千百只守春鸟里最脆弱的一只，害怕雨水和朝露，也是最无能的一只，生来没有火胆，只有飞行的能力，不能保护自己的主人。”
“哦？那你觉得作为一只守春鸟最重要的品质是什么？”
“忠诚！”登仙毫不犹豫，语气坚定。
“那是他们，你不一样。一定会有那么一天，你会惊觉你的火胆在哪里，会明白你最重要的品质该是什么。”
“你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些？”登仙有些不屑，已经有太多人教育他，仿佛他从没做过正确的事。
“当然不是，孩子，我来是要告诉你，你现在所谓的主人，也许正在走上一条错误的路，除非回归正途，不然她将会在你手里毁灭。”
“胡说！”
“信不信随便你，我还会再回来看你的，再见。”苍老的声音渐渐远去，只剩余音绕耳，绵绵不断。
登仙头痛欲裂，整个人僵直地倒进了岩浆池内，溅起一朵岩浆花。
“啊！”登仙捂着脑袋起身，四周一片漆黑，他摸了摸身下，是柔软的被褥，他摸了摸左肩的伤，已经被包扎地很好。
“阿盏，阿盏。”登仙没有听到任何回应，心脏开始狂跳“阿盏！阿盏……”他扶着床，桌子，墙，一路摸索着走到门口，推开房门才明白这个夜为何如此漆黑。
外面下着瓢泼大雨，本就不明亮的夜空被乌云厚厚盖住，透不出一丝光亮。
偶尔一道闪电撕开乌云，却又很快被吞噬殆尽，“轰隆隆！轰隆隆！”所有光在这样的夜晚粉身碎骨。
登仙很久没有这样地心疼难受过，胃里翻江倒海，他想吐出一摊火焰，却只能强忍着。
他坚信自己这样难受，一定是白盏出了什么事情，白盏在等他帮助。
伤口，骨折，雨水，统统顾不得！
一双血色的翅膀在漆黑中伸展，霎时间飞上万丈高空。
今夜，划破乌云的，是一抹血色。
今夜，血色主宰黑暗！
没想到这场大雨毫无征兆，桓司细心拿来的灯笼被浇成一堆废纸废柴，干脆扔在了半路。
雨水浇得人几乎睁不开眼睛，环伺知道这时候劝白盏避雨根本不会有效果，干脆陪着她继续找。
地面上的水汇成水流沿着坡路一直向下，桓司在雷声中朝白盏大喊：“我们沿着坡往下找，也许哨子被冲到了下面！”
“你说什么？”白盏也大喊。
可他们谁也没听清对方在说什么，耳朵里只有雷声作响。
多亏这样的黑夜，它们清楚地看见了不远处一双发光的眼睛，是一只猫！
这样的夜晚，不是只有他们避无可避。
白盏和桓司不约而同地选择去救那只小猫，为它找一个避难之所。
可是小猫没有那么乖，见到有人来，三下两下爬上了墙，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去。
白盏和桓司除了找哨子，还要找那只笨小猫，不知道躲雨的笨小猫。
又走出两条街，眼见路到了尽头，前面街道上的剑拔弩张还历历在目，哨子已经不见踪影，白盏的心脏几乎难过地停跳。
为什么身边的人，对她重要的人，她一个也没能守住。
眼泪混进雨水中变得冰冷，白盏精疲力竭，蹲在路口站不起来。
桓司走到白盏身边，张开翅膀为她挡雨，不知过了多久，他听见白盏喊他：“扶我起来。”
桓司没有听清楚，问道：“你说什么？”
白盏更用力，好不容易憋住的哭腔跑了出来，“扶我起来，我脚麻了。”
桓司竟然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上半夜还叫嚣着要砍人脑袋的女孩，到了下半夜居然变成了哭包。
桓司收拢像是飞了几千里那样酸涩的翅膀，两只手将白盏扶起来，他说：“还有一条街，我陪你找完。”
白盏似乎有些抗拒，“找不到了。”
“还没走到最后一步，你怎么知道找不到。”
桓司不顾白盏麻了的双腿，拽着她一步一步向前走，低着头左看右看，一个角落也不放过。
白盏的眼睛挪不开了，桓司的鼻尖上，往下滴着水，水滴聚成细细的小水流，小水流一直流啊流。
“喵~”猫的声音传过来，桓司和白盏的目光都被白天宋家少夫人坐的那张椅子上的那只小猫吸引了目光。
他们松了一口气。
一道闪电劈下，照亮了小猫的嘴里，叼着的一只白色的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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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在说话？”登仙右手扶住左肩，在火的世界寻觅着声音的来源。
他趟过炽热的岩浆，眼见着前方火球倾斜而下，一颗颗砸进火海，溅起星星点点的小火星。
四周的岩石鲜红滚烫，氤氲热气烘烤下，世界变换着形状。
他没听见苍老声音的回答，于是又问了一遍：“你是谁？快出来。”
“哈哈哈哈……”一阵笑声席卷，“孩子，我就在你面前。”
登仙仔仔细细看向前方，甚至转过身仔仔细细搜索了身后，仍看不见说话人的影子。
“你到底在哪，别装神弄鬼！”登仙有些烦躁，怒火上涌，一只手将旁边滚烫的石头拍成了碎渣。
“啧啧啧，年轻人要学会控制情绪，就算你把这里的石头都碾成碎渣，让这里的岩浆冷却干涸，把这里的炽热变为刺骨的寒冷，你也依然看不到我。因为我早已不存在在这世间，只偶尔造访别人的梦境。”
“梦境？”
“孩子，这样说也不是很准确，准确地说，我只造访别人的心梦，心梦可比梦更加贴近你的内心世界。”
“我的内心世界。”登仙默念着环顾四周，除了一片滚烫别无其他，他的内心世界可真是寂寥焦灼，又一片荒芜。
“你来这里干什么？”登仙问。
“问得好，孩子，我一觉醒来，发现万年不遇的火的传人没有走上正途，有些担忧罢了。”
“我已经不是孩子了。”
“不会的，你离长大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如果能够克制内心的欲望，总有一天，你会睥睨众生，为万民带来福祉。”
“你错了，我不过是一只守春鸟，是千百只守春鸟里最脆弱的一只，害怕雨水和朝露，也是最无能的一只，生来没有火胆，只有飞行的能力，不能保护自己的主人。”
“哦？那你觉得作为一只守春鸟最重要的品质是什么？”
“忠诚！”登仙毫不犹豫，语气坚定。
“那是他们，你不一样。一定会有那么一天，你会惊觉你的火胆在哪里，会明白你最重要的品质该是什么。”
“你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些？”登仙有些不屑，已经有太多人教育他，仿佛他从没做过正确的事。
“当然不是，孩子，我来是要告诉你，你现在所谓的主人，也许正在走上一条错误的路，除非回归正途，不然她将会在你手里毁灭。”
“胡说！”
“信不信随便你，我还会再回来看你的，再见。”苍老的声音渐渐远去，只剩余音绕耳，绵绵不断。
登仙头痛欲裂，整个人僵直地倒进了岩浆池内，溅起一朵岩浆花。
“啊！”登仙捂着脑袋起身，四周一片漆黑，他摸了摸身下，是柔软的被褥，他摸了摸左肩的伤，已经被包扎地很好。
“阿盏，阿盏。”登仙没有听到任何回应，心脏开始狂跳“阿盏！阿盏……”他扶着床，桌子，墙，一路摸索着走到门口，推开房门才明白这个夜为何如此漆黑。
外面下着瓢泼大雨，本就不明亮的夜空被乌云厚厚盖住，透不出一丝光亮。
偶尔一道闪电撕开乌云，却又很快被吞噬殆尽，“轰隆隆！轰隆隆！”所有光在这样的夜晚粉身碎骨。
登仙很久没有这样地心疼难受过，胃里翻江倒海，他想吐出一摊火焰，却只能强忍着。
他坚信自己这样难受，一定是白盏出了什么事情，白盏在等他帮助。
伤口，骨折，雨水，统统顾不得！
一双血色的翅膀在漆黑中伸展，霎时间飞上万丈高空。
今夜，划破乌云的，是一抹血色。
今夜，血色主宰黑暗！
没想到这场大雨毫无征兆，桓司细心拿来的灯笼被浇成一堆废纸废柴，干脆扔在了半路。
雨水浇得人几乎睁不开眼睛，环伺知道这时候劝白盏避雨根本不会有效果，干脆陪着她继续找。
地面上的水汇成水流沿着坡路一直向下，桓司在雷声中朝白盏大喊：“我们沿着坡往下找，也许哨子被冲到了下面！”
“你说什么？”白盏也大喊。
可他们谁也没听清对方在说什么，耳朵里只有雷声作响。
多亏这样的黑夜，它们清楚地看见了不远处一双发光的眼睛，是一只猫！
这样的夜晚，不是只有他们避无可避。
白盏和桓司不约而同地选择去救那只小猫，为它找一个避难之所。
可是小猫没有那么乖，见到有人来，三下两下爬上了墙，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去。
白盏和桓司除了找哨子，还要找那只笨小猫，不知道躲雨的笨小猫。
又走出两条街，眼见路到了尽头，前面街道上的剑拔弩张还历历在目，哨子已经不见踪影，白盏的心脏几乎难过地停跳。
为什么身边的人，对她重要的人，她一个也没能守住。
眼泪混进雨水中变得冰冷，白盏精疲力竭，蹲在路口站不起来。
桓司走到白盏身边，张开翅膀为她挡雨，不知过了多久，他听见白盏喊他：“扶我起来。”
桓司没有听清楚，问道：“你说什么？”
白盏更用力，好不容易憋住的哭腔跑了出来，“扶我起来，我脚麻了。”
桓司竟然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上半夜还叫嚣着要砍人脑袋的女孩，到了下半夜居然变成了哭包。
桓司收拢像是飞了几千里那样酸涩的翅膀，两只手将白盏扶起来，他说：“还有一条街，我陪你找完。”
白盏似乎有些抗拒，“找不到了。”
“还没走到最后一步，你怎么知道找不到。”
桓司不顾白盏麻了的双腿，拽着她一步一步向前走，低着头左看右看，一个角落也不放过。
白盏的眼睛挪不开了，桓司的鼻尖上，往下滴着水，水滴聚成细细的小水流，小水流一直流啊流。
“喵~”猫的声音传过来，桓司和白盏的目光都被白天宋家少夫人坐的那张椅子上的那只小猫吸引了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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