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纪家家法
几人回到纪府的时候，已是晚饭时间。
谢可儿将车子停在门口，目送着两人进了门，这才让司机开车回了。
纪小敏走在前面，不等她推门，早已有人拉开了大门。
“咦，你们怎么都在这里？”
孙姨娘、二少奶奶、四少奶奶加上一众婆子丫鬟都聚在了一起，坐在她们前面的是一个年过半百的妇人。白幼萱这才想起那位去了城郊老宅小住的夫人，柯氏。她是小五爷的生母，老来得子，又母凭子贵，抬高了位分，成了夫人。
纪小敏没见过这个阵仗，微微有些摸不着头脑，只得望向孙姨娘，“娘，你们……”
她话还没说完，便被孙姨娘身旁的崔婆子拉到了一旁。
白幼萱这才明白，这一众妇人丫鬟等的是她。
“李管家，把门关上。”
白幼萱一进门，孙姨娘便命人关了大门，堵去了她的退路。
“还不跪下！”柯氏不怒自威，颇有当家主母的风范。
众人的表情各异，多是看戏的幸灾乐祸。
白幼萱微微皱眉，“幼萱不知犯了何错，还望夫人明示。”
她自觉这几日待在青云水榭并未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犯了何错？”柯氏冷哼一声，“你私逃出府，今日即便是仗杀了你，也不会有人过问。”
私逃出府？
白幼萱在心底冷哼，这么大一罪名压过来，她便是有嘴也说不清了。
逃妾，是有钱人家的忌讳。
她就曾见到邻家姐姐忍受不了主家太太的苛责，偷偷的逃了回来。可最终还是被主家太太派人绑了回去，听说挨了一顿毒打，还关了数月的禁闭。
说不怕是假的，可指望一众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纪家女眷帮自己也着实是妄想而已。
“我没有私自出府。”
白幼萱挺直了脊背，又道：“三爷准许了。”
四少奶奶秦芝兰捂嘴笑了笑道：“三爷是准许了，不过，你怕是不知道纪家的家法。要知道家法第六十七条，可明确写着‘出门至戌时仍不归宿，以私自出府论处’。而私自出府可是要杖责三十的哟。”
她才来纪府十来天，哪里知道什么鬼家法？
真杖责三十，就她这小身板，还能喘气吗？
可仔细一想，也知道纪家众人怕是有备而来，故意等着她出点什么茬子，好借故责罚她。
“可我跟二小姐一起回来的又怎么说？”
白幼萱在心底暗骂，面上却不敢真的跟纪家翻脸。说实话，她要不是顾及卖身契，今日出府怕真的就不回了。
秦芝兰一愣，她没想到白幼萱会拉上纪小敏。
“小敏快你一步进门。”孙姨娘怕自己的女儿遭殃，赶紧抢在柯氏开口前说道。
孙姨娘是纪老爷最后娶的姨太，这些年也颇为受宠，可即便如此，她也不敢跟柯氏正面出现什么冲突。好在这些年，因为小五爷的缘故，柯氏把心思都放在了儿子身上，对纪老爷的恩宠没那么在意，才有了她们母女这些年的安生日子。
“对！”秦芝兰点了点头，又道：“刚刚二小姐进门时刚好戌时，这一院子人可都瞧见你慢她几步。”
可即便如此，让她下跪，却仍是不想跪。
她这些年谁也没跪过，就连受到母亲的责罚被打得半死，她也从未下跪求饶过。
李妈总说，她这倔脾气真真是随了母亲。
秦芝兰见她仍戳在院子当中，完全没有认错的自觉，给李管家投去一个眼神，后者立马领着几个小厮上来抓她。
这些都是看家护院的人，自是身手敏捷许多。
可白幼萱却早做好了准备，是以那些人扑上来的时候，她已跳开到一边去，可奈何人数众多，她劣势尽显。
“你们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白幼萱怒极反笑：“现在都民国五年了，你们还守着这些百年不变的家法不觉得迂腐可笑吗？杖责三十？我就问你们当中谁能受得住这三十杖？”
许是没想到白幼萱会反抗，众人具惊，一时竟愣住了。
“你们这一群虚伪的人，真想要我性命，何必扯什么祖宗家法？”
“来人，快抓住这个小贱蹄子！”柯氏站了起来，指着白幼萱，命令道：“快，给我抓住她。”
今日柯氏最大的失策，就是带了一众看热闹的女人。
小厮抓她，她便往女眷堆里窜，甚至在窜到柯氏身边的时候，还恶意推了她一把。二少奶奶离得近，想去拉她，可心一急，脚不稳，又被柯氏带倒，直直的摔趴在她的身上。
四少奶奶见状，也想去帮忙，却被追来抓白幼萱的小厮袭了胸，她吓得惊叫起来。
就连站得最远的孙姨娘也被混乱的局面波及，一时前院里女子尖叫声、谩骂声不断，颇有些热闹。
纪博文从外面回来的时候，见到这样的场面也着实被吓了一跳。
一群人围着院中的大树，有小厮拿着长棍，想要将树上的始作俑者给打下来，可他们越逼她，她越往高处爬。
“一群废物，快去拿梯子过来。”柯氏气急败坏。
她活了这么久，还真从未像今日这般狼狈。自从抬了位分，她时时刻刻提醒自己的身份，做什么都是按规矩办事，可今夜却被一个小辈，一个小妾如此戏弄，着实气的她恨不得撕了白幼萱。
若不是听说自家儿子对她另眼相待，她何苦巴巴跑回来受这气？
“你们这是唱戏呐？”
纪博文抱胸，倚着门框，一脸笑意的看着众人，想来是已经看了一会儿戏了。
白幼萱的目光从他胳膊上掠过，看起来已经能够正常行动。
她垂下了眼眸，避开了他投来的探究目光。
白幼萱知道，与小五爷保持距离，她才能安稳的在纪家待下去。
她今日能被柯氏这么针对，怕也是为了小五爷。
“博文，你怎么回来了？”柯氏似乎有些怕纪博文，对他说话的语气都没那么强势了。
纪博文笑了笑，“我要是没回来，那不是错过这场好戏了。”
小五爷虽见谁都是笑脸，可纪家众人知道他不高兴了。
“五弟，你这么晚回来，一定还没用餐吧，刘妈快去通知厨房，做些五爷爱吃的送到前厅。”
二少奶奶那日可是真切的见到小五爷为了白幼萱和纪老爷翻脸，这回他要是再跟他亲娘闹起来，怕是最后不好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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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可儿将车子停在门口，目送着两人进了门，这才让司机开车回了。
纪小敏走在前面，不等她推门，早已有人拉开了大门。
“咦，你们怎么都在这里？”
孙姨娘、二少奶奶、四少奶奶加上一众婆子丫鬟都聚在了一起，坐在她们前面的是一个年过半百的妇人。白幼萱这才想起那位去了城郊老宅小住的夫人，柯氏。她是小五爷的生母，老来得子，又母凭子贵，抬高了位分，成了夫人。
纪小敏没见过这个阵仗，微微有些摸不着头脑，只得望向孙姨娘，“娘，你们……”
她话还没说完，便被孙姨娘身旁的崔婆子拉到了一旁。
白幼萱这才明白，这一众妇人丫鬟等的是她。
“李管家，把门关上。”
白幼萱一进门，孙姨娘便命人关了大门，堵去了她的退路。
“还不跪下！”柯氏不怒自威，颇有当家主母的风范。
众人的表情各异，多是看戏的幸灾乐祸。
白幼萱微微皱眉，“幼萱不知犯了何错，还望夫人明示。”
她自觉这几日待在青云水榭并未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犯了何错？”柯氏冷哼一声，“你私逃出府，今日即便是仗杀了你，也不会有人过问。”
私逃出府？
白幼萱在心底冷哼，这么大一罪名压过来，她便是有嘴也说不清了。
逃妾，是有钱人家的忌讳。
她就曾见到邻家姐姐忍受不了主家太太的苛责，偷偷的逃了回来。可最终还是被主家太太派人绑了回去，听说挨了一顿毒打，还关了数月的禁闭。
说不怕是假的，可指望一众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纪家女眷帮自己也着实是妄想而已。
“我没有私自出府。”
白幼萱挺直了脊背，又道：“三爷准许了。”
四少奶奶秦芝兰捂嘴笑了笑道：“三爷是准许了，不过，你怕是不知道纪家的家法。要知道家法第六十七条，可明确写着‘出门至戌时仍不归宿，以私自出府论处’。而私自出府可是要杖责三十的哟。”
她才来纪府十来天，哪里知道什么鬼家法？
真杖责三十，就她这小身板，还能喘气吗？
可仔细一想，也知道纪家众人怕是有备而来，故意等着她出点什么茬子，好借故责罚她。
“可我跟二小姐一起回来的又怎么说？”
白幼萱在心底暗骂，面上却不敢真的跟纪家翻脸。说实话，她要不是顾及卖身契，今日出府怕真的就不回了。
秦芝兰一愣，她没想到白幼萱会拉上纪小敏。
“小敏快你一步进门。”孙姨娘怕自己的女儿遭殃，赶紧抢在柯氏开口前说道。
孙姨娘是纪老爷最后娶的姨太，这些年也颇为受宠，可即便如此，她也不敢跟柯氏正面出现什么冲突。好在这些年，因为小五爷的缘故，柯氏把心思都放在了儿子身上，对纪老爷的恩宠没那么在意，才有了她们母女这些年的安生日子。
“对！”秦芝兰点了点头，又道：“刚刚二小姐进门时刚好戌时，这一院子人可都瞧见你慢她几步。”
可即便如此，让她下跪，却仍是不想跪。
她这些年谁也没跪过，就连受到母亲的责罚被打得半死，她也从未下跪求饶过。
李妈总说，她这倔脾气真真是随了母亲。
秦芝兰见她仍戳在院子当中，完全没有认错的自觉，给李管家投去一个眼神，后者立马领着几个小厮上来抓她。
这些都是看家护院的人，自是身手敏捷许多。
可白幼萱却早做好了准备，是以那些人扑上来的时候，她已跳开到一边去，可奈何人数众多，她劣势尽显。
“你们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白幼萱怒极反笑：“现在都民国五年了，你们还守着这些百年不变的家法不觉得迂腐可笑吗？杖责三十？我就问你们当中谁能受得住这三十杖？”
许是没想到白幼萱会反抗，众人具惊，一时竟愣住了。
“你们这一群虚伪的人，真想要我性命，何必扯什么祖宗家法？”
“来人，快抓住这个小贱蹄子！”柯氏站了起来，指着白幼萱，命令道：“快，给我抓住她。”
今日柯氏最大的失策，就是带了一众看热闹的女人。
小厮抓她，她便往女眷堆里窜，甚至在窜到柯氏身边的时候，还恶意推了她一把。二少奶奶离得近，想去拉她，可心一急，脚不稳，又被柯氏带倒，直直的摔趴在她的身上。
四少奶奶见状，也想去帮忙，却被追来抓白幼萱的小厮袭了胸，她吓得惊叫起来。
就连站得最远的孙姨娘也被混乱的局面波及，一时前院里女子尖叫声、谩骂声不断，颇有些热闹。
纪博文从外面回来的时候，见到这样的场面也着实被吓了一跳。
一群人围着院中的大树，有小厮拿着长棍，想要将树上的始作俑者给打下来，可他们越逼她，她越往高处爬。
“一群废物，快去拿梯子过来。”柯氏气急败坏。
她活了这么久，还真从未像今日这般狼狈。自从抬了位分，她时时刻刻提醒自己的身份，做什么都是按规矩办事，可今夜却被一个小辈，一个小妾如此戏弄，着实气的她恨不得撕了白幼萱。
若不是听说自家儿子对她另眼相待，她何苦巴巴跑回来受这气？
“你们这是唱戏呐？”
纪博文抱胸，倚着门框，一脸笑意的看着众人，想来是已经看了一会儿戏了。
白幼萱的目光从他胳膊上掠过，看起来已经能够正常行动。
她垂下了眼眸，避开了他投来的探究目光。
白幼萱知道，与小五爷保持距离，她才能安稳的在纪家待下去。
她今日能被柯氏这么针对，怕也是为了小五爷。
“博文，你怎么回来了？”柯氏似乎有些怕纪博文，对他说话的语气都没那么强势了。
纪博文笑了笑，“我要是没回来，那不是错过这场好戏了。”
小五爷虽见谁都是笑脸，可纪家众人知道他不高兴了。
“五弟，你这么晚回来，一定还没用餐吧，刘妈快去通知厨房，做些五爷爱吃的送到前厅。”
二少奶奶那日可是真切的见到小五爷为了白幼萱和纪老爷翻脸，这回他要是再跟他亲娘闹起来，怕是最后不好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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