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午饭
南雪一进门便看到老夫人堂上已经支起了一个红木雕花圆桌。
顾老夫人坐在主位，再从左往右依次是顾南莘、大房夫人张氏、顾南语、二房徐姨娘、二房夫人袁氏。众人此时正在喝茶聊天，然而见到南雪来了，便纷纷停下了动作。
南雪心想，倒还真是扰了这行人看似和谐融洽的氛围。
老夫人见南雪一直站在门口，似有些生气，说：“怎么这样晚才来，还站着干什么，过来坐着吧。”
顾南莘只当没有看到南雪，拉着顾老夫人的手撒娇说：“想是六妹妹有什么事耽误了吧，来了就好，来了就好。老祖母，莘儿肚子饿了。”老夫人又一改严肃的神情，刮了刮顾南莘的鼻子说：“就你会体谅人，快，传膳吧，别饿着我家莘儿了。”
张氏又拿着帕子捂嘴轻轻地笑着，对老夫人说：“母亲您太惯着莘儿了。”
老夫妇撇撇嘴佯装训斥地说：“怎么，我疼我孙女还不行啊。”
顾南语看着似微微有些嫉妒，但是面上也只是和大家一起笑着。
南雪知道是故意让刘姨叫她叫晚了，但是也没有生气，只是任这刘姨引她到顾南语身边坐下。本来往常她们也不会叫她上了这桌，如今可以坐在这吃饭，倒是应该感谢她们了...
老夫人先是夹了一筷子清蒸八宝鱼到顾南莘碗里，又打趣说：“知道你嘴巴挑，特地请容膳堂的人给你做的。也不知道以后要是嫁了人，这夫家养不养地起你这个小馋猫。”
顾南莘只微微脸红，娇嗔着说：“老祖母贯会取笑我，莘儿哪里都不去，就一直在老夫人身边待着。”
老夫人早已笑开了花，但还是说：“就数你嘴甜，但是一直呆在这可不行。等你及笄礼过了啊，就让你母亲帮你相看着些。”
顾南莘只红着脸并未答话，身旁的张氏小声应着。
顾南语比顾南莘大一岁，去年便已过了及笄礼。但她的及笄礼只是小小地操办了一下，并未大办。而且老夫人对现在对顾南莘说的话也从未对她说过。只想为何同是这顾府的女儿，为何她就这样不受重视。想到这，便捏紧了手中的帕子。
徐姨娘看出女儿心中不平，只悄悄在桌下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慰，也示意她不要说话。顾南语只能压下心里的想法，装作专心吃饭的样子。
南雪好似没听到，倒是真的只是取了面纱专心吃饭。
老夫人看到南雪这样安静，又好像想到了什么，说：“六姑娘，再过段时间便是你五姐姐的及笄礼了。你也准备准备，等会羽衣堂的掌事会送些布料来，你也去选选吧。顾府第一次这样操办及笄礼，你要是使性子不来，让外人看去要说顾府的闲话了，你可知道？”
南雪心里只冷道，这老夫人倒是有一套颠倒黑白的能力。但是面上并未表现出来，只柔声应着。
老夫人看到南雪脸上的胎记，只觉得心里烦躁。又怀疑起是不是真的应该让她去，这要是被别人看到了...到时候还是要让刘姨嘱咐着，将那面纱带好，再给安排个远些的位置。免得到时候冲撞了台上的那些贵人们。
饭后
吃完饭便撤了菜，上了些茶点，众人围在桌边说着话。
“老夫人，羽衣堂的掌事来了。”侍女伏再老夫人耳边说。
老夫人微微点了点头：“嗯，让她进来吧。”
进门的先是一位约莫三十左右的妇人，相貌端庄，想来应该就是那羽衣堂的掌事了。她身后跟着十几个侍女，每人手上都捧着一黄杨木托盘，上面放着些锦缎纱样。
掌事先是朝堂上的人行了礼，又恭敬地对老夫人说：“老夫人，这些都是羽衣堂新来的时兴料子，都是羽衣堂独有的，特选了来看姑娘们有没有看上的。”
老夫人笑着说：“你的眼光向来好，定都是些上好的。莘儿，带你四姐姐和六妹妹去看看，喜欢哪个就告诉掌事。”
又拉了张氏、袁氏的手，说：“我们几个就去院里说说话，不和她们这些姑娘们一起瞎掺和了。”顾南莘只甜甜地答好。
见老太太她们都去了后院，顾南莘便径直走到那些布料前。
掌事见顾南莘便也笑着指着一块海棠红的布料说：“五小姐看看这块布料吧，这块布料的颜色少见。虽不似石榴红那样艳丽夺眼，只微微淡些但又带着点紫调，正适合小姐这个年纪穿。而且小姐肤白，这个颜色更衬人。”
顾南莘本来准备选那块石榴红的布料，只因为她向来喜欢这偏红色些的衣服，更显她的样貌。加之又是及笄礼，想着选个喜庆点的颜色总没错。但是又听掌事这样说了，又觉得那海棠红的布料好像确实是更好，而且颜色少见，想是这幽州城独一件。
便也兴奋地说：“好，那就它了！”
顾南语看着眼前的人，只觉得不平，又听到那掌事这样夸那布料，更觉不舒服。
为什么从小到大有什么好东西向来都是顾南莘先挑，而她只能捡那些不要的...
但是她并不敢说出心中的想法。想着反正最好的已经被挑了，便匆匆扫了一眼，挑了块鹅黄的，想着也算是衬她小家碧玉的气质。
轮到南雪的时候，她倒是没有多想，只指着那块霜色的布料说：“劳烦掌事了。”
那掌事见状倒是没有想到她会选这块，因为向来叫她制衣的官家小姐们都喜欢挑些颜色稍微亮些的布。
但是又看着眼前这姑娘，虽带着面纱，只能隐隐约约看清些五官轮廓，想来应是不差的。再加上这露出的一双杏眼，秋瞳剪水。竟是除了这霜色，现下倒也没有别的颜色的布料可以与这通身的气质相配了。
掌事随即反应过来，只说：“姑娘眼光好。”便又福了福身说：“既然姑娘们都选好了，那过几天裁制出成衣来我便再送来给姑娘们试试，现下就先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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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老夫人坐在主位，再从左往右依次是顾南莘、大房夫人张氏、顾南语、二房徐姨娘、二房夫人袁氏。众人此时正在喝茶聊天，然而见到南雪来了，便纷纷停下了动作。
南雪心想，倒还真是扰了这行人看似和谐融洽的氛围。
老夫人见南雪一直站在门口，似有些生气，说：“怎么这样晚才来，还站着干什么，过来坐着吧。”
顾南莘只当没有看到南雪，拉着顾老夫人的手撒娇说：“想是六妹妹有什么事耽误了吧，来了就好，来了就好。老祖母，莘儿肚子饿了。”老夫人又一改严肃的神情，刮了刮顾南莘的鼻子说：“就你会体谅人，快，传膳吧，别饿着我家莘儿了。”
张氏又拿着帕子捂嘴轻轻地笑着，对老夫人说：“母亲您太惯着莘儿了。”
老夫妇撇撇嘴佯装训斥地说：“怎么，我疼我孙女还不行啊。”
顾南语看着似微微有些嫉妒，但是面上也只是和大家一起笑着。
南雪知道是故意让刘姨叫她叫晚了，但是也没有生气，只是任这刘姨引她到顾南语身边坐下。本来往常她们也不会叫她上了这桌，如今可以坐在这吃饭，倒是应该感谢她们了...
老夫人先是夹了一筷子清蒸八宝鱼到顾南莘碗里，又打趣说：“知道你嘴巴挑，特地请容膳堂的人给你做的。也不知道以后要是嫁了人，这夫家养不养地起你这个小馋猫。”
顾南莘只微微脸红，娇嗔着说：“老祖母贯会取笑我，莘儿哪里都不去，就一直在老夫人身边待着。”
老夫人早已笑开了花，但还是说：“就数你嘴甜，但是一直呆在这可不行。等你及笄礼过了啊，就让你母亲帮你相看着些。”
顾南莘只红着脸并未答话，身旁的张氏小声应着。
顾南语比顾南莘大一岁，去年便已过了及笄礼。但她的及笄礼只是小小地操办了一下，并未大办。而且老夫人对现在对顾南莘说的话也从未对她说过。只想为何同是这顾府的女儿，为何她就这样不受重视。想到这，便捏紧了手中的帕子。
徐姨娘看出女儿心中不平，只悄悄在桌下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慰，也示意她不要说话。顾南语只能压下心里的想法，装作专心吃饭的样子。
南雪好似没听到，倒是真的只是取了面纱专心吃饭。
老夫人看到南雪这样安静，又好像想到了什么，说：“六姑娘，再过段时间便是你五姐姐的及笄礼了。你也准备准备，等会羽衣堂的掌事会送些布料来，你也去选选吧。顾府第一次这样操办及笄礼，你要是使性子不来，让外人看去要说顾府的闲话了，你可知道？”
南雪心里只冷道，这老夫人倒是有一套颠倒黑白的能力。但是面上并未表现出来，只柔声应着。
老夫人看到南雪脸上的胎记，只觉得心里烦躁。又怀疑起是不是真的应该让她去，这要是被别人看到了...到时候还是要让刘姨嘱咐着，将那面纱带好，再给安排个远些的位置。免得到时候冲撞了台上的那些贵人们。
饭后
吃完饭便撤了菜，上了些茶点，众人围在桌边说着话。
“老夫人，羽衣堂的掌事来了。”侍女伏再老夫人耳边说。
老夫人微微点了点头：“嗯，让她进来吧。”
进门的先是一位约莫三十左右的妇人，相貌端庄，想来应该就是那羽衣堂的掌事了。她身后跟着十几个侍女，每人手上都捧着一黄杨木托盘，上面放着些锦缎纱样。
掌事先是朝堂上的人行了礼，又恭敬地对老夫人说：“老夫人，这些都是羽衣堂新来的时兴料子，都是羽衣堂独有的，特选了来看姑娘们有没有看上的。”
老夫人笑着说：“你的眼光向来好，定都是些上好的。莘儿，带你四姐姐和六妹妹去看看，喜欢哪个就告诉掌事。”
又拉了张氏、袁氏的手，说：“我们几个就去院里说说话，不和她们这些姑娘们一起瞎掺和了。”顾南莘只甜甜地答好。
见老太太她们都去了后院，顾南莘便径直走到那些布料前。
掌事见顾南莘便也笑着指着一块海棠红的布料说：“五小姐看看这块布料吧，这块布料的颜色少见。虽不似石榴红那样艳丽夺眼，只微微淡些但又带着点紫调，正适合小姐这个年纪穿。而且小姐肤白，这个颜色更衬人。”
顾南莘本来准备选那块石榴红的布料，只因为她向来喜欢这偏红色些的衣服，更显她的样貌。加之又是及笄礼，想着选个喜庆点的颜色总没错。但是又听掌事这样说了，又觉得那海棠红的布料好像确实是更好，而且颜色少见，想是这幽州城独一件。
便也兴奋地说：“好，那就它了！”
顾南语看着眼前的人，只觉得不平，又听到那掌事这样夸那布料，更觉不舒服。
为什么从小到大有什么好东西向来都是顾南莘先挑，而她只能捡那些不要的...
但是她并不敢说出心中的想法。想着反正最好的已经被挑了，便匆匆扫了一眼，挑了块鹅黄的，想着也算是衬她小家碧玉的气质。
轮到南雪的时候，她倒是没有多想，只指着那块霜色的布料说：“劳烦掌事了。”
那掌事见状倒是没有想到她会选这块，因为向来叫她制衣的官家小姐们都喜欢挑些颜色稍微亮些的布。
但是又看着眼前这姑娘，虽带着面纱，只能隐隐约约看清些五官轮廓，想来应是不差的。再加上这露出的一双杏眼，秋瞳剪水。竟是除了这霜色，现下倒也没有别的颜色的布料可以与这通身的气质相配了。
掌事随即反应过来，只说：“姑娘眼光好。”便又福了福身说：“既然姑娘们都选好了，那过几天裁制出成衣来我便再送来给姑娘们试试，现下就先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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