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2】我头疼(一更)
劭青山一提到这些事情,目光就格外的冷冽,“我不是神,不是事事都能够猜到,关于这一次她被无辜牵连进来,包括她的父母…”
乔荞默然不语,耸拉着个脑袋,没精打采的。
就像一个猫科动物,软趴趴的像是谁把她的精力全部都抽走了。
他垂眸,“但是这场意外,我感到很抱歉。”
“往后,只要是我力所能及,又不违反我的底线的范围之内,我一定会尽力补偿。”
乔荞坐在床上,一边享受着他帮自己擦拭头发的感觉,一边听到他如此轻声细语的解释,心里顿时百感交集。
其实,他又做错了什么?
道理她都懂,也知道劭青山,不是能掐会算的人,自然是算不到劭镰义,他们准备何时动手,准备怎样动手这些具体细节。
而心里的那道坎始终跨越不过去,说到底其实她更怨自己,明知道劭家的争权已经到了如火如荼的地步,可她却从来没有提高过警惕,劭青山已经不是第一次提醒过危险,甚至在他去景城的那一段日子里,叫牧一寸步不离地守着自己。
是她!
是她自己从来都没有将这些危险当做一回事!
乔荞一想到这些,胸口就闷闷的,朦胧的泪花就不由自主地涌上了眼眶里。
心里面越是难受,就越是会忍不住生出一些怨怼。
就会陷入一个矛盾的魔咒,不停的责问自己,为什么当初要嫁进劭家?为什么要答应劭青山一个三年的协议?为什么那天出事的人是木姜的父母?
为什么死去的人不是她?!
至少那样她就不需要天天都活在悔恨与自责中,不用在午夜梦回之时被噩梦惊醒!
劭青山显然也是知道乔荞心里面的心结,因此动作微微顿了顿,将她的脸轻轻扳过来,“看着我,这些事情都不是你的错,全部都是因为我,因为我,木姜才会没了父母,你不需要觉得自责,更不需要觉得愧疚。”
在医院的那几天晚上,他不只是一次的听到,乔荞在梦里面哭泣,反复的说木姜,对不起。
如果,怨恨自己能够让她心里面好受一点,那他宁愿被乔荞怨恨。
乔荞热泪盈眶,终究还是忍不住的哭了出来,只是这种默默无声的哭泣,最是惹人怜。
尤其当面前站着的是一个满心满眼都是装着她的男人,看了就会更加的忍不住心疼。
劭青山俯下身,双手轻轻的捧着她的脸,用手指指腹为她擦拭掉脸上那些微热的泪水,只是他这头刚擦完,小姑娘的眼泪就又忍不住的掉了下来,他重复地为她擦着眼泪,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
乔荞就更加忍不住了,如果他对自己冷着一张脸那该多好,他越是温柔,乔荞就越是觉得想要发泄。
不知何时,劭青山已经在她旁边的位置坐下,而她已经被他按在怀里,趴在他的肩膀上,哭的好不可怜。
过了良久,趴在他怀里的小姑娘哭的差不多了,他才抬手,摸了摸她的头顶,似是而非的叹息道,“乔荞,是我的错,我不该把你拉入劭家这个大火坑里。”
乔荞长而又密集的眼睫毛尾部微卷,眼睫毛上面还沾着未干的泪水,刚刚哭过的她一双漂亮的眼睛,看着就更加水汪汪了,眉毛和眼圈下全部都在泛红,红彤彤的,看着有点像兔子,可怜兮兮的偏偏又惹人怜,看着更加好看了,平日里总有一种不符合年纪的沉稳冷静。
哭过一场后,看着倒像一个真正的18岁小姑娘了。
只是,劭青山的这番话,她无力反驳,不知从何反驳,如果受伤的单单只是她自己,她完全可以说她不后悔。
可是…这一次,是木姜没了父母啊!
劭青山眸子黯然了一下,纵然嘴上这么说,他心里面终究还是抱着那么一丝丝希望,希望她能够开口说她不后悔。
可是…她没有。
那一抹难得外露的失望被他很好地就掩饰了下去,见她情绪稳定下来了,没再哭,站起来,耐心极好的替她一遍又一遍的擦拭着头发,劭家老宅没有安装那些插头,就连房间里面所用的灯都是那种最老式的煤油灯。
没有插头,通不了电,自然也就用不了吹风机。
“差不多就行了。”乔荞这一头长发都已经留了快三年了,现在已经刚好到了腰部,长发可比短发擦起来要麻烦多了,尤其是在没有吹风机的帮助下,至少要40—50分钟左右。
光想想就觉得一定会手臂酸痛,刚想动,就被劭青山给按住了肩膀。
他声音清冷好听,“你不能着凉,医生说过尤其是头部要好好保护,至少要把它擦干。”
仔细听还能够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一丝难得的温柔。
乔荞抿了抿唇,没再拒绝。
她突然想起另一件事,“不是说这些事情也有王菲菲的手笔吗?那为什么有和劭镰义有关呢?”
“都有。”劭青山言简意赅的概括。
乔荞默然的抿了抿唇,说到底,其实还是有一部分是因为她,木姜才会被连累的。
“哎秋。”
她摸了摸泛酸的鼻子,又连续打了两个喷嚏。
“哎秋,哎秋。”
劭青山大步流星的从柜子里拿出了一件大披风,带毛的那种,至少是深秋时才会穿的。
动作自然且娴熟,把乔荞单薄纤细的肩膀裹了个严严实实,并且还将最上面的两粒扣子扣好了。
乔荞一怔,那种淡淡的檀香,她又嗅到了,不仅如此,还无比清晰地听到了自己,扑通扑通,杂乱无章的心跳声。
她目光仅仅只是望了一眼劭青山,却不巧正好撞上了他低头看自己的视线,一时间四目对视,两两无言。
她如梦初醒,眼睛像是被什么东西灼伤到了,狼狈又迫不及待的别开眼,手指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到了披在自己身上劭青山风衣的衣领口,悄悄的抓紧了衣领。
似乎这样就能够给她带来一些勇气。
“你可能是刚才淋雨淋得感冒了。”
他清冷好听的声音打破了一室沉寂。
“没事的,只是两个喷嚏而已。”乔荞眼睛慌乱的四处乱看,霎那间全是心慌意乱的心跳声,尤其是在她这句话才说到一半劭青山就突然俯下身朝她的脸倾过来,吓得她手足无措地往后倒。
这个习惯性的动作,是一种下意识的反应。
可她忘了,她现在可不是站着,而是坐在床上,这往后退,完全就是再往后倒。
她清楚地感觉到了自己重心不稳,慌乱之下下意识的伸手抓住了劭青山的手臂。
噗咚。
充满古风古韵的房间里面自然不可能会有席梦思那种软软的大床。
这大床,似乎是沿袭最古老的那种床榻,虽然床单下垫了很厚实的棉花被,但是…木板床和席梦思还是有着特别明显的区别。
所以这倒下去的声响可不小。
尤其是他们两人额头相撞,把乔荞痛的顿时呲牙咧嘴,心道,这倒霉孩子。
劭青山同样也好不到哪里去,额头感觉像是被人重重敲打了一下,唯一不太好的就是他的手正好压在了乔荞的胸上,他身子顿时僵住了,别说爬起来了,整个人都跟傻了一样。
那不可思议中又夹杂着一丝不知所措的模样,把乔荞一个厚脸皮愣是弄得满脸通红,尤其是耳朵烧得厉害,全身感觉都像是千万只蚂蚁在攀爬,偏偏又不敢动,这种感觉实在是太糟糕了。
一个是不知所措,另一个是懵了。
两个人就跟傻子一样,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以往那个沉默冷静,事事都稳操胜券的劭家太子爷,现在整个脑子里都是一片空白。
乔荞实在是忍无可忍,也不想再这样像傻子般的和他大眼瞪小眼了,磨牙道,“我…头疼。”
劭青山难得慌乱狼狈的从她身上下去,一皱眉就感觉到了来自额头的恶意,疼得还挺厉害。
他顾不上自己的额头,小姑娘已经重新坐好了,整个身子都绷得特别的紧,气氛中飘着一种怪怪的尴尬,他动了动手指,想要去摸摸她的额头,但又怕她尴尬抵触。
乔荞垂着眼眸,脸上的温度怎么都降不下去。
劭青山也知道这气氛完全是因为他所导致的,因此,背过身,道,“我让人准备姜汤水,送过来。”
或许是想到平时乔荞不爱喝汤汤水水的习惯了,难得主动的补充了一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不能感冒,虽然只是打了两个喷嚏,以防万一,最好还是喝碗姜汤水,提前预防一下。”
说完后,完全不给乔荞回答的机会,大步流星的出了房间。
乔荞愣愣的看着被重新合起来的木门,嘴角莫名的微微扬起。
手指鬼使神差的摸上了刚才被撞到的额头,那里还是有些疼,疼得她仅仅只是用手指轻轻触碰了一下,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但是,脑子里不由自主的想起了他们俩人刚才撞到一起时,隐约间感觉到了劭青山的嘴唇,似乎不经意的碰了一下自己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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