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婚盟（二）
这几日，凌维玥闭门谢客，听小米说，他最喜欢的姑姑凌宁银来看他都没有见。
他一直和月子霖在偏殿下棋，我以为是在叙叔侄之情，后来我才知，他是将我的事据他所知告诉了月子霖。而月子霖也十分奇怪，丢了一本阵法图解，让我参透，还说要考我。
我头大似斗，难道，他这是当我真要嫁给凌维玥，对我的考验？
我翻开书册，有杜若香气传来，十分好闻，纸本名贵，何况是这是有杜若香气的纸，这本书便造价不菲，里面的内容想必也十分难得。
据我所知，阵法的本质是攻与守的变化。月子霖给我的书中，记载了九大阵法和阵法的原理，但让我奇怪的是，却没有破阵之术。
我抬着书去求教时，将这个问题一说，月子霖白了我一眼，“继续看，你尚未懂其皮毛。”
我讶然，阵法原理我已可说出一二，他却说我连皮毛都未懂，我仔细一想，难道还有更深层的含义？我连忙抬了书本回去琢磨。
整整三日，我耐心琢磨阵法，在心中演练过无数遍阵法，居然找到些许趣味，也总算熟知其阵法原理后，便开始自己寻找破解之法。
可阵法变化多端，我每找出一种破解之法，便又立即想到一种变化，令其无法破解。如此循环往复，才发现，一但入阵，九死一生。这一生还是建立在阵法本身出现极大纰漏，而入阵之人还能及时发现这个纰漏，可惜，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便是以一挡百的勇士入了这阵法，也难逃出。
原来，阵法没有真正的破解之法，就如同战场之上风云变化，诡谲难料，胜负难测。
战鼓雷鸣，白刃相接，摧枯拉朽，我似从这排兵布阵的阵法上看到千军万马定乾坤，运筹帷幄决胜负。
如此摧枯拉朽的力量，足以让天地为之变色，生灵为之颤抖。这便是阵法的力量。
从书中有所得，我便将书盖在脸上，整个人躺在藤椅之上晒太阳。
忽而，一只手拿起了我脸上的书。
“你这是要让阵法倒灌进你的脑子里。”清雅的声音响起。
我吓得连忙坐了起来，或许是阳光太过刺眼，坐起来时，我眼前有一阵晕眩，继而是大片的黑暗。
凌维玥扶住了我，“都这么熟了，何必行此大礼。”
不知为何，我近日时常晕眩。
我自来到月乌宫。只见过诃子一两次，每次诃子都是行色匆匆，话说不到两句，他便要急忙离去。
近日晕眩的有些频繁，我想让诃子给我看看，可是又不见他人。
“诃子呢？”我问凌维玥。
凌维玥扶着我，“我请他替我做些事。”
我疑惑，“什么样的事，你不能差别人去做。”
“一些小事，但一定要诃子去做。”他目光中有些犹疑，他不愿说，我也没再问。
“大抵是阳光太过刺眼，我头有些晕眩，你扶我进去吧。”我对凌维玥说着。
才说完，便觉得似有大片黑暗笼罩过来，身体各处也不知为何十分乏力，手上的书滑落在地，我想去捡，却被一只手拦住，凌维玥抱着我朝内殿走去。
凌维玥不知从何处拿出一颗白色的药丸。
药丸味道清冽，似有淡淡的甜香。
“把它吃下去。”
我依言放进口中，未及吞咽，药丸入口即化，清冽的香气令我的精神一振，顿时好了许多。
“这时的阳光最为毒辣，你在阳光下烤了那么许久，难怪晕眩。”
我心中奇怪的念头一闪而过，此时草叶上露水尚干，应该不是阳光最为毒辣的时候，而且我躺的也不是很久。
虽然如此想着，但对凌维玥的话却不疑有他。
“叔父今日便回月色凼，我有一事需再问你一遍。”
我有些好奇，“何事？”
“你可愿嫁我？”
他的凤眸之中是从未有过的认真，我愣了愣，不由出神，若是我一定要嫁一人，我喜欢的是秦昭国那个如清风明月的他，可我要嫁的，是能让我一生平安喜乐的人。
“云筱，我们的一生就像是一场赌博，你女扮男装是赌，逃出秦昭是赌，选择不回清洲也是赌，那你何不与我赌一场，看我能不能予你平安喜乐。”
他的眼睛，此刻像璀璨的宝石，柔软的黑发划过白瓷般的皮肤。
我问他，“是为了太子之位？”
他愣了片刻，像是好长时间才反应过来，“即便你不嫁给我，太子之位，我也会靠我自己得来。这不过是一个盟约，你的母后只说自己的女儿必须是太子妃，可没有说必须是王后，我也从未把你当做夺取太子之位的筹码。”
他转身背对着我，“为了盟约，你的母后并未告诉任何人你失踪的消息现在，他们正到处寻找你，你还有时间考虑，婚期是一个月后。在此期间，你和叔父回月色凼，我不会让任何人找到你。”
修长的手指挑开蓝色冰丝帘，乌金云袖衫反射着淡淡的阳光，姣好的侧脸在阳光中渐渐消失。
这样的男子，谁能一点儿不动心。
可我脑中不由自主想起月白色锦衣的小狐狸。他杀了巴于，就像在我们两人之间划了一条深涧，可我不知为何，我恨不起他。他的音容相貌，时时在我眼前浮现。我想问一问他，为何杀了巴于。
可是，根本不用问，我也能想到答案，他是一国之主，是万里江山的主人，四国受他的统辖，天下都在他的手中。
“筱儿，看我给你端来了什么。”清脆的声音打破了我的思索。
小米还不知道我的身份，我也只告诉她我叫筱儿。
红漆描金海棠花的托盘之中有几碟小菜和一整条的糖醋鱼。我两眼放光，飞奔而至。
我惊喜道，“筱儿，你怎么知道我喜欢糖醋鱼？”
筱儿疑惑，“你喜欢糖醋鱼？我我本想让你来看我最喜欢的芙蓉鸡片。”
芙蓉鸡片？我好奇的看向托盘之中，想找出她说的芙蓉鸡片。
小米把托盘放在案上，指了指白瓷中裹了鸡蛋和面粉的肉块，“这便是芙蓉鸡片。”
“我觉得该叫鸡肉团。”
“你不觉得它的形状很像芙蓉花的花瓣？”
我摇摇头。
小米嘟嘴，“这可是我最喜欢的，特意拿来给你。”
我恍然大悟，“像，现在一看像是盛开的芙蓉花。”
“这才对嘛。”小米递给我一双筷子，“你尝尝，殿下的小厨房很少做这个，今日难得做一次，我便拿了些来。”
“小米，你不一起吃吗？”
她摇了摇头，“我们是侍女，等你吃完了我们才能吃。”
我想说什么。
小米止住了我，“我知道你不是一般人，你也不用告诉我，殿下让我保密，关于你的一切都不能乱说，我也不想知道。”
“小米？”我看着眼前娇俏的女孩，不知道要说什么。
“虽然你我身份可能悬殊，但我一开始，是把你当做朋友的。”她灿烂一笑。
“殿下说今日你要离开，让我替你收拾东西，你要去哪？我们还能再见吗？”她期待的看着我。
我笑了笑，安慰她道，“能吧。”
我将糖醋鱼挑了刺放入碟中，放到她面前，“这是我最喜欢的，也分给你。”
她犹豫了一下。
我道，“我不喜欢一个人吃饭。”
她便拿起另一双筷子陪我一起吃。
言笑晏晏，侃侃而谈。
下午，一阵阵清风刮过嵌珠流光隔帘，叮铃作响。
不多时，一个身着紫色缎纹广袖鸾衣的女子掀开帘子。她便是一直在月子霖身边的女子宁温婉，也是月子霖唯一的夫人，容貌姣好，眼角虽有细纹，但丝毫不影响其风姿。
月子霖与这位夫人没有子女，可即便如此，月子霖也未曾纳妾。
“筱儿，我可以这么叫你吧。”
我点点头，向她行了一礼。
北疆的简单礼仪凌维玥已经让小米教了给我。
“你便叫我宁夫人吧。”
我又重新行了一礼，“宁夫人。”
她扶起我，目光在我身上看了一眼，然后撇过头让身后的丫头去拿我的行礼。
她淡淡道，“维玥让我悄悄带你走，所以要委屈你换上侍女的衣裙。”
我点头，“谢谢夫人。”
不知为何，我感觉这位夫人老我的眼神中有冰冷的探究，有些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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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直和月子霖在偏殿下棋，我以为是在叙叔侄之情，后来我才知，他是将我的事据他所知告诉了月子霖。而月子霖也十分奇怪，丢了一本阵法图解，让我参透，还说要考我。
我头大似斗，难道，他这是当我真要嫁给凌维玥，对我的考验？
我翻开书册，有杜若香气传来，十分好闻，纸本名贵，何况是这是有杜若香气的纸，这本书便造价不菲，里面的内容想必也十分难得。
据我所知，阵法的本质是攻与守的变化。月子霖给我的书中，记载了九大阵法和阵法的原理，但让我奇怪的是，却没有破阵之术。
我抬着书去求教时，将这个问题一说，月子霖白了我一眼，“继续看，你尚未懂其皮毛。”
我讶然，阵法原理我已可说出一二，他却说我连皮毛都未懂，我仔细一想，难道还有更深层的含义？我连忙抬了书本回去琢磨。
整整三日，我耐心琢磨阵法，在心中演练过无数遍阵法，居然找到些许趣味，也总算熟知其阵法原理后，便开始自己寻找破解之法。
可阵法变化多端，我每找出一种破解之法，便又立即想到一种变化，令其无法破解。如此循环往复，才发现，一但入阵，九死一生。这一生还是建立在阵法本身出现极大纰漏，而入阵之人还能及时发现这个纰漏，可惜，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便是以一挡百的勇士入了这阵法，也难逃出。
原来，阵法没有真正的破解之法，就如同战场之上风云变化，诡谲难料，胜负难测。
战鼓雷鸣，白刃相接，摧枯拉朽，我似从这排兵布阵的阵法上看到千军万马定乾坤，运筹帷幄决胜负。
如此摧枯拉朽的力量，足以让天地为之变色，生灵为之颤抖。这便是阵法的力量。
从书中有所得，我便将书盖在脸上，整个人躺在藤椅之上晒太阳。
忽而，一只手拿起了我脸上的书。
“你这是要让阵法倒灌进你的脑子里。”清雅的声音响起。
我吓得连忙坐了起来，或许是阳光太过刺眼，坐起来时，我眼前有一阵晕眩，继而是大片的黑暗。
凌维玥扶住了我，“都这么熟了，何必行此大礼。”
不知为何，我近日时常晕眩。
我自来到月乌宫。只见过诃子一两次，每次诃子都是行色匆匆，话说不到两句，他便要急忙离去。
近日晕眩的有些频繁，我想让诃子给我看看，可是又不见他人。
“诃子呢？”我问凌维玥。
凌维玥扶着我，“我请他替我做些事。”
我疑惑，“什么样的事，你不能差别人去做。”
“一些小事，但一定要诃子去做。”他目光中有些犹疑，他不愿说，我也没再问。
“大抵是阳光太过刺眼，我头有些晕眩，你扶我进去吧。”我对凌维玥说着。
才说完，便觉得似有大片黑暗笼罩过来，身体各处也不知为何十分乏力，手上的书滑落在地，我想去捡，却被一只手拦住，凌维玥抱着我朝内殿走去。
凌维玥不知从何处拿出一颗白色的药丸。
药丸味道清冽，似有淡淡的甜香。
“把它吃下去。”
我依言放进口中，未及吞咽，药丸入口即化，清冽的香气令我的精神一振，顿时好了许多。
“这时的阳光最为毒辣，你在阳光下烤了那么许久，难怪晕眩。”
我心中奇怪的念头一闪而过，此时草叶上露水尚干，应该不是阳光最为毒辣的时候，而且我躺的也不是很久。
虽然如此想着，但对凌维玥的话却不疑有他。
“叔父今日便回月色凼，我有一事需再问你一遍。”
我有些好奇，“何事？”
“你可愿嫁我？”
他的凤眸之中是从未有过的认真，我愣了愣，不由出神，若是我一定要嫁一人，我喜欢的是秦昭国那个如清风明月的他，可我要嫁的，是能让我一生平安喜乐的人。
“云筱，我们的一生就像是一场赌博，你女扮男装是赌，逃出秦昭是赌，选择不回清洲也是赌，那你何不与我赌一场，看我能不能予你平安喜乐。”
他的眼睛，此刻像璀璨的宝石，柔软的黑发划过白瓷般的皮肤。
我问他，“是为了太子之位？”
他愣了片刻，像是好长时间才反应过来，“即便你不嫁给我，太子之位，我也会靠我自己得来。这不过是一个盟约，你的母后只说自己的女儿必须是太子妃，可没有说必须是王后，我也从未把你当做夺取太子之位的筹码。”
他转身背对着我，“为了盟约，你的母后并未告诉任何人你失踪的消息现在，他们正到处寻找你，你还有时间考虑，婚期是一个月后。在此期间，你和叔父回月色凼，我不会让任何人找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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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男子，谁能一点儿不动心。
可我脑中不由自主想起月白色锦衣的小狐狸。他杀了巴于，就像在我们两人之间划了一条深涧，可我不知为何，我恨不起他。他的音容相貌，时时在我眼前浮现。我想问一问他，为何杀了巴于。
可是，根本不用问，我也能想到答案，他是一国之主，是万里江山的主人，四国受他的统辖，天下都在他的手中。
“筱儿，看我给你端来了什么。”清脆的声音打破了我的思索。
小米还不知道我的身份，我也只告诉她我叫筱儿。
红漆描金海棠花的托盘之中有几碟小菜和一整条的糖醋鱼。我两眼放光，飞奔而至。
我惊喜道，“筱儿，你怎么知道我喜欢糖醋鱼？”
筱儿疑惑，“你喜欢糖醋鱼？我我本想让你来看我最喜欢的芙蓉鸡片。”
芙蓉鸡片？我好奇的看向托盘之中，想找出她说的芙蓉鸡片。
小米把托盘放在案上，指了指白瓷中裹了鸡蛋和面粉的肉块，“这便是芙蓉鸡片。”
“我觉得该叫鸡肉团。”
“你不觉得它的形状很像芙蓉花的花瓣？”
我摇摇头。
小米嘟嘴，“这可是我最喜欢的，特意拿来给你。”
我恍然大悟，“像，现在一看像是盛开的芙蓉花。”
“这才对嘛。”小米递给我一双筷子，“你尝尝，殿下的小厨房很少做这个，今日难得做一次，我便拿了些来。”
“小米，你不一起吃吗？”
她摇了摇头，“我们是侍女，等你吃完了我们才能吃。”
我想说什么。
小米止住了我，“我知道你不是一般人，你也不用告诉我，殿下让我保密，关于你的一切都不能乱说，我也不想知道。”
“小米？”我看着眼前娇俏的女孩，不知道要说什么。
“虽然你我身份可能悬殊，但我一开始，是把你当做朋友的。”她灿烂一笑。
“殿下说今日你要离开，让我替你收拾东西，你要去哪？我们还能再见吗？”她期待的看着我。
我笑了笑，安慰她道，“能吧。”
我将糖醋鱼挑了刺放入碟中，放到她面前，“这是我最喜欢的，也分给你。”
她犹豫了一下。
我道，“我不喜欢一个人吃饭。”
她便拿起另一双筷子陪我一起吃。
言笑晏晏，侃侃而谈。
下午，一阵阵清风刮过嵌珠流光隔帘，叮铃作响。
不多时，一个身着紫色缎纹广袖鸾衣的女子掀开帘子。她便是一直在月子霖身边的女子宁温婉，也是月子霖唯一的夫人，容貌姣好，眼角虽有细纹，但丝毫不影响其风姿。
月子霖与这位夫人没有子女，可即便如此，月子霖也未曾纳妾。
“筱儿，我可以这么叫你吧。”
我点点头，向她行了一礼。
北疆的简单礼仪凌维玥已经让小米教了给我。
“你便叫我宁夫人吧。”
我又重新行了一礼，“宁夫人。”
她扶起我，目光在我身上看了一眼，然后撇过头让身后的丫头去拿我的行礼。
她淡淡道，“维玥让我悄悄带你走，所以要委屈你换上侍女的衣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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