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再度得救
整个过程持续了不到十秒。
卡戎收回手，将衣服整理好并拉着菲尼克起来。
林小暖仔细观察着她的动作，发现她在拉着菲尼克起来时有过微微弯腰，就像是为了顾及菲尼克的感受而特意做出的动作。
卡戎正在变得越来越像人。
老管家自站好的第一时间就面向林小暖：“正在进行扫描，扫描完毕，细胞功能受损，身体主要功能尚完好……”
“小姐，我们需要现在离开。”
菲尼克说话间，他和卡戎身后的树林中又钻出一位仿生人士兵，但马上被卡戎击毙。
这一次的击倒伤口并不在致命位置，卡戎蹲下身，从还在挣扎的士兵身上取下他体内的供能源石。
另一位体内的源石是因为被热熔切割刀破坏了，所以无法取出。
“我们离开这里吧。”
“好的小姐。”
两位士兵死亡时的坐标转送已经足够确定林小暖的目前位置，指挥官已经完全收到信号，大批大批的仿生人士兵开始向这里集结，包围圈逐渐缩小。
但当最靠前的一位仿生人正式抵达坐标点，刚刚还站在原地的三人已经不知所踪，地面上只残留两位仿生人的躯干部分。
在指挥官的指令下，随后靠近的战场医务型仿生人将这些残肢收起保存。
虽然无法拼装组合，但这些废料作为替代品可以应用在地下世界的务农型仿生人身上。
医务兵正在收集，忽然身体一顿。
整个战场上正在前进仿生人士兵也身体一顿，上万人的同步行为已经足以让人确信这是连接着他们的指挥官那里出了问题。
这个过程只持续了几秒钟，随后一切如常，但和刚刚不同的是，一部分带有“沃克”族徽的仿生人士兵们目标朝向似乎出现了变化……
而距离这些仿生人士兵不远处，直通16区的地下通道口处重新发生震动，巨型齿轮缓缓运转，虽然已经被轰炸破坏了部分，但依然有足够的驱动力将周围杂物完全推开形成更大缺口。
如果此时有仿生人站在不停扩张的洞口边缘向下看，必定会发现一个令人震惊的景象——原本黑暗的地下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一片灯火通明，明光亮如白昼，甚至会让人误以为是空中花园的倒影。
有清新的风自洞口下吹过，从16区基地升起的全自动化侦察机群也乘着风口，向空中花园袭来。
……
“新的战场？”
“是的，小姐。”
菲尼克坐在三人驾驶位上回答林小暖的话。
卡戎正在副位窗口处对飞车尾部进行监测，如果出现追兵她将第一时间报告给菲尼克以便于随时调整飞车方向，而林小暖则被二人保护在中间。
这辆飞车是路边捡来并经过权限破解的，飞车行驶的目的地从中心居民区转换为学院。
一是因为学院在前往中心居民区的必经路线上，二是因为性能良好、能源充足的“大将”正停在学院里，目前他们所乘坐的这辆飞车源能量并不足以支撑他们行驶更久。
“为什么逐火之林会出现那么多杀戮型仿生人？逐火之林附近并没有地下通道。”
“截获的洛夫洛拉家族情报称这些仿生人已经提前激活，并秘密安置在逐火之林，洛夫洛拉怀疑小姐你参加学院学期实训是和‘虚数空间’经过商量之后的决定，是开战计划的一部分。”
“小姐和我参加学期实训完全出于巧合。”卡戎转过头来，“由于昨天晚上李袖招忽然向小姐发送消息称可以来到地下世界，小姐想要和李袖招见面……”
林小暖搭在座位上的手指紧了紧。
“卡戎……别说了。”
卡戎依命令停止发言，但旁边的老管家菲尼克却忽然开口：“小姐，有什么地方不对。”
“哪里？”
“我的系统检测信息显示过去10个月13天内没有收到任何指令，并且在此期间无下线行为。”
“这很自然啊，菲尼克你……”是仿生人。
林小暖说着说着忽然不出声了。
因为她记起一件事——菲尼克虽然是仿生人，不需要像真正的人类一样休息，但他需要每隔一段时间进行一次短暂休眠，期间通过循环自检清理自生程序中的冗余部分以保证白天时高效运转。
在过去一年的时间内没有任何下线行为，这本身确实是一件极不正常的事。
“……菲尼克，你的重启意味着什么？”
“现有的所有程序停止，系统强制更新，权限再次确认......小姐，我认为是病毒为了维持运转而阻止了我的下线行为。”
也就意味着......菲尼克被外来的病毒式入侵控制了整整近一年的时间？
是了，这样就说的通了。
如果是一年的时间，根据菲尼克的权限当然可以探知柯林家族中保存的一些加密档案，知道地下通道入口，知道16区的重要性......而且因为菲尼克是自家老爸身边最得力的助手，所以也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林小暖忽然有一种拨开云雾的感觉，但又隐隐生出后怕。
“菲尼克，你确定你现在......”
“小姐，我现在并没有受到控制，最高权限依然可以起作用，如果我处于病毒攻击状态的话并不会对权限范围内的命令做出回应，重启过后已经清除了所有不属于我的病毒。”
“......过去的一年真的没有留下一点命令记录吗？”
“没有搜索到任何残余数据，小姐，应该是在此期间产生的数据通过数据网络转移到了另一个数据库中，而那个数据库很可能是病毒的源头，目前我还在对残余痕迹进行全局搜索，数据虽然被删除，但依然有复原的可能，如果复原，顺着传输方向逆向追踪，很容易就能找到源头数据库。”
“很好，继续这么做下去，菲尼克，只要能找到一条记录，就足够作为‘虚数空间’算计柯林家族的罪证......”林小暖严肃道。
“我会的小姐......”
“左后方忽然出现大群不明飞行器！目标数量预估过百！”卡戎急切的声音从车门外传来。
菲尼克迅速操纵飞车向右转向，小飞车左面的喷气加速驱动发出尖锐的叫声，空气因为剧烈的摩擦而产生撕裂感，就算是坐在车内的林小暖都不由自主整个人在向一边倾倒。
“距离还在拉进！是洛夫洛拉家族的武装力量！”
卡戎已经将上半身完全探出车窗，在车窗外大声示警，同时身体迅速发生某种形变。
碎金属在撕扯中分裂重组，一部分牢牢地将她的下半身固定在金属车门上不至于被飞车的高难度急转向甩掉，另一部分则在她手臂上幻化出附生外骨骼一般的武器，漆黑的三十六支极细小炮筒朝向左后方飞行器前来的方向，在飞车骤然提速的同时升起一层红光，越来越红！
四级武器，解封。
“轰！轰轰！”
炮击声瞬间响起，林小暖在飞车甩尾时抽空看了一眼后窗，几架造型古怪的飞行器已经在空中爆炸开花。
“离开车内！”菲尼克猛锤向飞车控制屏上的一处按钮。
飞车在空中解体。
透过飞车的缝隙，林小暖终于注意到车辆的右前方也出现的一群飞行器。
白色的机身带着冷光，现在还在快速逼近林小暖三人的飞车！
为什么这里会有这么多飞行器？这里不是中心居民区吗？
情况紧急，容不得林小暖在这里多想，菲尼克仅凭一颗能源供能并不充足，于是卡戎便自动接下对林小暖的照看职责，拉着林小暖从飞车上跳下。
但是他们的飞车正在高速行驶中！这里是半空！
被卡戎拉离飞车的林小暖四肢毫无支撑，便本能地抱紧离自己最近的卡戎的脖子，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的飞行器群炮筒火花闪烁然后一道道流光蹿向她身后。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起，带着热辣的能量气浪直扑向林小暖后背，她喉头一甜“哇”的一声吐出来。
抱着林小暖的卡戎非常冷静，借助比林小暖高半头的身高优势，她将林小暖拢进怀中趁着气浪的推力直直跌下，在重力的作用下，坚硬的后背连穿过几层屋顶并在一片尘土飞扬中最终停下。
左后方的飞行器和右前方的飞行器迅速汇合，重新形成一整支遮天蔽日的队伍，很明显是由一位指挥官在操控。
而指挥官也很快对这一支重火力队伍下达了第二次命令——地毯轰炸。
炮弹倾泻，无论林小暖和卡戎跌落点附近是否有平民建筑。
接连不断的轰炸声响起，盖过所有无辜者的哭嚎。
离的稍远一些的居民们在接连不断的轰炸中慌忙上路，一时间，各式各样的飞车迅速出现并朝着轰炸重点区相反的方向拼了命逃离......
林小暖看着身边刚刚经过的一位目露惊慌的孩子，眼中流露出一丝不忍。
“小姐！”
卡戎压低了声音，并顺手将林小暖的兜帽向下压了压。
两人在落地一刹那卡戎就抱着林小暖滚进废墟中成功躲过第一波炸弹倾泻，并依托着平民密集建筑物和黄昏较暗光线的掩护成功逃离轰炸重点区。
飞行器群确实很大，但是相对起来她们的小却给她们的逃生制造了更幸运的条件。
“我们接下来怎么办？我老爸他......”还没来......
“啊——！”
林小暖话还没说完，前方忽然传出一声惨叫，而且伴随而起的是一阵枪声。
“危险！到我后面！”
卡戎将声音压的极低，但动作极为迅猛，她将林小暖甩到身后抬手甩出一枪。
“呯！”
仿生人士兵的子弹落在她手臂上，有透明的循环液顺着弹孔留下来，而开枪的那位士兵身上的弹孔则是眉心。
原本还围在林小暖和卡戎身边的人群顿时做鸟兽散，卡戎和被她护在身后的林小暖就无比突兀地显现出来。
“小姐！进入‘PEINTING’！”
林小暖在卡戎的指示下朝路边的“PEINTING”店内狂奔，卡戎则紧跟在她身后将她牢牢护住，为她挡住每一颗射子弹。
“PEINTING”的大门前，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到了的菲尼克正和门口的仿生人智能守卫争夺对大门的控制权，大门此时仅仅开了一道仅容一人通行的缝隙！
附近地面上忽然出现的弹孔、远处炮火轰鸣、菲尼克急切的喊声、金属被灼烧洞穿的刺鼻味道以及她脸上汗水的湿润感统统混在一起，不停刺激着林小暖的心脏。
她喉咙发紧。
多久了，多久没有过这么狼狈，这么拼命，这么......脆弱。
她头也不回地冲向门口，在菲尼克的示意下正准备钻进“PEINTING”的大门内，没想到侧前方忽然落下一个仿生人士兵。
糟了！
她猛地抬头，发现头顶不知什么时候又聚集了一堆造型奇特的飞行器，大批仿生人士兵顺着飞行器垂下的滑索，在卡戎的子弹瞄准中悍不畏死地一个个滑下！
她忽然有些自我厌弃，因为她的P1弱鸡体质在此时起不到任何作用，而面对这突破重围来到她面前的仿生人士兵，她居然除了逃没有其他任何办法。
“小姐！”卡戎高声喊着，身上已经千疮百孔，但她来不及赶到林小暖身边，而那位仿生人士兵的手已经摸上了林小暖的脖子，任凭她如何挣扎后退。
林小暖的意识开始抽离，必死的局面，她将不得不开启系统功能......
“滚！”
浑厚而愤怒的声音响起。
那位气势汹汹的仿生人被背后的手一把推开，而后被人一炮轰向远处，在沉重的炮击声后在空中划过一道长长的弧线，最终砸进某处破损建筑物露出的尖锐金属管上，被瞬间扎透，动弹不得！
“菲尼克！卡戎！进来！”
咆哮声。
林小暖被对方拉住带着跑进敞开的大门内，菲尼克和卡戎则在对方的命令下紧跟其后进入，而失去菲尼克操控的大门在智能机的控制下快速闭合，临关的前一秒，林小暖身前的人反身拿出一个精巧的手枪朝门口智能机器人射出致命一击。
子弹非常小，但接触到那个机器人时发生的爆炸却无比剧烈，智能机在顷刻间被炸了个粉碎！
有“PEINTING”厚重墙壁的阻挡，暂时安全了。
头顶的飞行器已经开始轰炸，但“PEINTING”的墙体异常坚固，目前只是微微震动，尚能支撑一段时间。
林小暖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人。
“小暖，有没有事？”
对方用粗糙的大手笨拙地擦拭她嘴边血渍，又转转她脑袋到处打量有没有伤口。
林小暖眼眶忽然红了，泪水夺眶而出。
她忍不住扑到对面人身上：“老爸......呜呜呜......”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谁她可以完全不设防，除了李袖招，那就只有林父了。
父女对子女的感情向来都是极为纯粹的，林父也是如此，为林小暖做各种打算而不要求任何回报，只因为她是小暖。
是他的女儿。
林父轻声叹了口气，拍拍林小暖的背，最终忍住了心疼故作严肃：“好了，哭什么哭！像什么样子！”
“赶紧走，这里支撑不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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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戎收回手，将衣服整理好并拉着菲尼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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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戎正在变得越来越像人。
老管家自站好的第一时间就面向林小暖：“正在进行扫描，扫描完毕，细胞功能受损，身体主要功能尚完好……”
“小姐，我们需要现在离开。”
菲尼克说话间，他和卡戎身后的树林中又钻出一位仿生人士兵，但马上被卡戎击毙。
这一次的击倒伤口并不在致命位置，卡戎蹲下身，从还在挣扎的士兵身上取下他体内的供能源石。
另一位体内的源石是因为被热熔切割刀破坏了，所以无法取出。
“我们离开这里吧。”
“好的小姐。”
两位士兵死亡时的坐标转送已经足够确定林小暖的目前位置，指挥官已经完全收到信号，大批大批的仿生人士兵开始向这里集结，包围圈逐渐缩小。
但当最靠前的一位仿生人正式抵达坐标点，刚刚还站在原地的三人已经不知所踪，地面上只残留两位仿生人的躯干部分。
在指挥官的指令下，随后靠近的战场医务型仿生人将这些残肢收起保存。
虽然无法拼装组合，但这些废料作为替代品可以应用在地下世界的务农型仿生人身上。
医务兵正在收集，忽然身体一顿。
整个战场上正在前进仿生人士兵也身体一顿，上万人的同步行为已经足以让人确信这是连接着他们的指挥官那里出了问题。
这个过程只持续了几秒钟，随后一切如常，但和刚刚不同的是，一部分带有“沃克”族徽的仿生人士兵们目标朝向似乎出现了变化……
而距离这些仿生人士兵不远处，直通16区的地下通道口处重新发生震动，巨型齿轮缓缓运转，虽然已经被轰炸破坏了部分，但依然有足够的驱动力将周围杂物完全推开形成更大缺口。
如果此时有仿生人站在不停扩张的洞口边缘向下看，必定会发现一个令人震惊的景象——原本黑暗的地下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一片灯火通明，明光亮如白昼，甚至会让人误以为是空中花园的倒影。
有清新的风自洞口下吹过，从16区基地升起的全自动化侦察机群也乘着风口，向空中花园袭来。
……
“新的战场？”
“是的，小姐。”
菲尼克坐在三人驾驶位上回答林小暖的话。
卡戎正在副位窗口处对飞车尾部进行监测，如果出现追兵她将第一时间报告给菲尼克以便于随时调整飞车方向，而林小暖则被二人保护在中间。
这辆飞车是路边捡来并经过权限破解的，飞车行驶的目的地从中心居民区转换为学院。
一是因为学院在前往中心居民区的必经路线上，二是因为性能良好、能源充足的“大将”正停在学院里，目前他们所乘坐的这辆飞车源能量并不足以支撑他们行驶更久。
“为什么逐火之林会出现那么多杀戮型仿生人？逐火之林附近并没有地下通道。”
“截获的洛夫洛拉家族情报称这些仿生人已经提前激活，并秘密安置在逐火之林，洛夫洛拉怀疑小姐你参加学院学期实训是和‘虚数空间’经过商量之后的决定，是开战计划的一部分。”
“小姐和我参加学期实训完全出于巧合。”卡戎转过头来，“由于昨天晚上李袖招忽然向小姐发送消息称可以来到地下世界，小姐想要和李袖招见面……”
林小暖搭在座位上的手指紧了紧。
“卡戎……别说了。”
卡戎依命令停止发言，但旁边的老管家菲尼克却忽然开口：“小姐，有什么地方不对。”
“哪里？”
“我的系统检测信息显示过去10个月13天内没有收到任何指令，并且在此期间无下线行为。”
“这很自然啊，菲尼克你……”是仿生人。
林小暖说着说着忽然不出声了。
因为她记起一件事——菲尼克虽然是仿生人，不需要像真正的人类一样休息，但他需要每隔一段时间进行一次短暂休眠，期间通过循环自检清理自生程序中的冗余部分以保证白天时高效运转。
在过去一年的时间内没有任何下线行为，这本身确实是一件极不正常的事。
“……菲尼克，你的重启意味着什么？”
“现有的所有程序停止，系统强制更新，权限再次确认......小姐，我认为是病毒为了维持运转而阻止了我的下线行为。”
也就意味着......菲尼克被外来的病毒式入侵控制了整整近一年的时间？
是了，这样就说的通了。
如果是一年的时间，根据菲尼克的权限当然可以探知柯林家族中保存的一些加密档案，知道地下通道入口，知道16区的重要性......而且因为菲尼克是自家老爸身边最得力的助手，所以也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林小暖忽然有一种拨开云雾的感觉，但又隐隐生出后怕。
“菲尼克，你确定你现在......”
“小姐，我现在并没有受到控制，最高权限依然可以起作用，如果我处于病毒攻击状态的话并不会对权限范围内的命令做出回应，重启过后已经清除了所有不属于我的病毒。”
“......过去的一年真的没有留下一点命令记录吗？”
“没有搜索到任何残余数据，小姐，应该是在此期间产生的数据通过数据网络转移到了另一个数据库中，而那个数据库很可能是病毒的源头，目前我还在对残余痕迹进行全局搜索，数据虽然被删除，但依然有复原的可能，如果复原，顺着传输方向逆向追踪，很容易就能找到源头数据库。”
“很好，继续这么做下去，菲尼克，只要能找到一条记录，就足够作为‘虚数空间’算计柯林家族的罪证......”林小暖严肃道。
“我会的小姐......”
“左后方忽然出现大群不明飞行器！目标数量预估过百！”卡戎急切的声音从车门外传来。
菲尼克迅速操纵飞车向右转向，小飞车左面的喷气加速驱动发出尖锐的叫声，空气因为剧烈的摩擦而产生撕裂感，就算是坐在车内的林小暖都不由自主整个人在向一边倾倒。
“距离还在拉进！是洛夫洛拉家族的武装力量！”
卡戎已经将上半身完全探出车窗，在车窗外大声示警，同时身体迅速发生某种形变。
碎金属在撕扯中分裂重组，一部分牢牢地将她的下半身固定在金属车门上不至于被飞车的高难度急转向甩掉，另一部分则在她手臂上幻化出附生外骨骼一般的武器，漆黑的三十六支极细小炮筒朝向左后方飞行器前来的方向，在飞车骤然提速的同时升起一层红光，越来越红！
四级武器，解封。
“轰！轰轰！”
炮击声瞬间响起，林小暖在飞车甩尾时抽空看了一眼后窗，几架造型古怪的飞行器已经在空中爆炸开花。
“离开车内！”菲尼克猛锤向飞车控制屏上的一处按钮。
飞车在空中解体。
透过飞车的缝隙，林小暖终于注意到车辆的右前方也出现的一群飞行器。
白色的机身带着冷光，现在还在快速逼近林小暖三人的飞车！
为什么这里会有这么多飞行器？这里不是中心居民区吗？
情况紧急，容不得林小暖在这里多想，菲尼克仅凭一颗能源供能并不充足，于是卡戎便自动接下对林小暖的照看职责，拉着林小暖从飞车上跳下。
但是他们的飞车正在高速行驶中！这里是半空！
被卡戎拉离飞车的林小暖四肢毫无支撑，便本能地抱紧离自己最近的卡戎的脖子，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的飞行器群炮筒火花闪烁然后一道道流光蹿向她身后。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起，带着热辣的能量气浪直扑向林小暖后背，她喉头一甜“哇”的一声吐出来。
抱着林小暖的卡戎非常冷静，借助比林小暖高半头的身高优势，她将林小暖拢进怀中趁着气浪的推力直直跌下，在重力的作用下，坚硬的后背连穿过几层屋顶并在一片尘土飞扬中最终停下。
左后方的飞行器和右前方的飞行器迅速汇合，重新形成一整支遮天蔽日的队伍，很明显是由一位指挥官在操控。
而指挥官也很快对这一支重火力队伍下达了第二次命令——地毯轰炸。
炮弹倾泻，无论林小暖和卡戎跌落点附近是否有平民建筑。
接连不断的轰炸声响起，盖过所有无辜者的哭嚎。
离的稍远一些的居民们在接连不断的轰炸中慌忙上路，一时间，各式各样的飞车迅速出现并朝着轰炸重点区相反的方向拼了命逃离......
林小暖看着身边刚刚经过的一位目露惊慌的孩子，眼中流露出一丝不忍。
“小姐！”
卡戎压低了声音，并顺手将林小暖的兜帽向下压了压。
两人在落地一刹那卡戎就抱着林小暖滚进废墟中成功躲过第一波炸弹倾泻，并依托着平民密集建筑物和黄昏较暗光线的掩护成功逃离轰炸重点区。
飞行器群确实很大，但是相对起来她们的小却给她们的逃生制造了更幸运的条件。
“我们接下来怎么办？我老爸他......”还没来......
“啊——！”
林小暖话还没说完，前方忽然传出一声惨叫，而且伴随而起的是一阵枪声。
“危险！到我后面！”
卡戎将声音压的极低，但动作极为迅猛，她将林小暖甩到身后抬手甩出一枪。
“呯！”
仿生人士兵的子弹落在她手臂上，有透明的循环液顺着弹孔留下来，而开枪的那位士兵身上的弹孔则是眉心。
原本还围在林小暖和卡戎身边的人群顿时做鸟兽散，卡戎和被她护在身后的林小暖就无比突兀地显现出来。
“小姐！进入‘PEINTING’！”
林小暖在卡戎的指示下朝路边的“PEINTING”店内狂奔，卡戎则紧跟在她身后将她牢牢护住，为她挡住每一颗射子弹。
“PEINTING”的大门前，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到了的菲尼克正和门口的仿生人智能守卫争夺对大门的控制权，大门此时仅仅开了一道仅容一人通行的缝隙！
附近地面上忽然出现的弹孔、远处炮火轰鸣、菲尼克急切的喊声、金属被灼烧洞穿的刺鼻味道以及她脸上汗水的湿润感统统混在一起，不停刺激着林小暖的心脏。
她喉咙发紧。
多久了，多久没有过这么狼狈，这么拼命，这么......脆弱。
她头也不回地冲向门口，在菲尼克的示意下正准备钻进“PEINTING”的大门内，没想到侧前方忽然落下一个仿生人士兵。
糟了！
她猛地抬头，发现头顶不知什么时候又聚集了一堆造型奇特的飞行器，大批仿生人士兵顺着飞行器垂下的滑索，在卡戎的子弹瞄准中悍不畏死地一个个滑下！
她忽然有些自我厌弃，因为她的P1弱鸡体质在此时起不到任何作用，而面对这突破重围来到她面前的仿生人士兵，她居然除了逃没有其他任何办法。
“小姐！”卡戎高声喊着，身上已经千疮百孔，但她来不及赶到林小暖身边，而那位仿生人士兵的手已经摸上了林小暖的脖子，任凭她如何挣扎后退。
林小暖的意识开始抽离，必死的局面，她将不得不开启系统功能......
“滚！”
浑厚而愤怒的声音响起。
那位气势汹汹的仿生人被背后的手一把推开，而后被人一炮轰向远处，在沉重的炮击声后在空中划过一道长长的弧线，最终砸进某处破损建筑物露出的尖锐金属管上，被瞬间扎透，动弹不得！
“菲尼克！卡戎！进来！”
咆哮声。
林小暖被对方拉住带着跑进敞开的大门内，菲尼克和卡戎则在对方的命令下紧跟其后进入，而失去菲尼克操控的大门在智能机的控制下快速闭合，临关的前一秒，林小暖身前的人反身拿出一个精巧的手枪朝门口智能机器人射出致命一击。
子弹非常小，但接触到那个机器人时发生的爆炸却无比剧烈，智能机在顷刻间被炸了个粉碎！
有“PEINTING”厚重墙壁的阻挡，暂时安全了。
头顶的飞行器已经开始轰炸，但“PEINTING”的墙体异常坚固，目前只是微微震动，尚能支撑一段时间。
林小暖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人。
“小暖，有没有事？”
对方用粗糙的大手笨拙地擦拭她嘴边血渍，又转转她脑袋到处打量有没有伤口。
林小暖眼眶忽然红了，泪水夺眶而出。
她忍不住扑到对面人身上：“老爸......呜呜呜......”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谁她可以完全不设防，除了李袖招，那就只有林父了。
父女对子女的感情向来都是极为纯粹的，林父也是如此，为林小暖做各种打算而不要求任何回报，只因为她是小暖。
是他的女儿。
林父轻声叹了口气，拍拍林小暖的背，最终忍住了心疼故作严肃：“好了，哭什么哭！像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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