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下场
黄毛：吃手手。
他的手指刚触碰到唇边，眼前就出现了更令他觉得罕见的一幕。
跌坐的少女缓缓升起，又重新出现在他眼前，四目相对，少女脏兮兮小脸上的震惊和他如出一辙。
上升还在继续，接着，黄毛面前慢慢浮现出一只巨大的蛤蟆脸。
先是他见过无数遍、内心也暗自吐槽了无数遍的呆滞无神、宛若智障的球状双眼，大蝙蝠一样的耳朵，接着是巨大的看起来憨憨的天生微笑唇，浑身覆盖着黑色但边缘泛暗红的绒毛。
在观众们的惊呼声中，林小暖就以鸭子坐的姿态坐在札特瓜头顶，被它缓缓托起。
林小暖：？？？
黄毛还在好奇的打量着林小暖。
第一次，它见到札特瓜居然没有第一时间下意识攻击接近它的“不明物体”？
甚至还允许对方坐在自己脑袋上？
是这位柯林小姐特殊......还是说，今天的“兽之人”操控的太好？
他迅速将目光移到操控着札特瓜的“兽之人”身上，透过开启夜视的护目镜，他惊讶地发现对方已经取下了太阳穴处的神经连接器。
所以札特瓜现在的举动......真的是它自己的想法？
他重新将惊叹的目光投向林小暖身上。
而此时，8号“擂台”已经完全沸腾了！
身高十几米的凶兽和它头顶弱小无助的P1形成了极强反差，两者之间又有一种诡异的安详？札特瓜居然没有第一时间将这个P1甩出去？
要知道，“擂台”中的战斗才刚刚开始啊！
接下来，相比起两只变异兽的生死搏杀，人们更加期待起这个P1最终的命运！他究竟会被札特瓜甩下碾碎？还是会被对手古里斯特撕成碎片？这个P1最终会有怎样的结局？！
有些脑筋转的快的人已经在现场开了新的小赌局，死法的下注、致死者是谁的下注......各种各样，热闹不已。
而在顷刻间成为众人议论主题中心的林小暖，坐着底下的大蛤蟆......有点想哭。
她用极尽“悲愤”的眼神盯着黄毛。
虽然光线昏暗，但她居然神奇地认出了眼前的黄毛正是她在学院遇到的人！
那个告诉她李袖招在8号“擂台”的人！
......苍天啊！大地啊！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
大哥，咱们没仇没怨吧？你为什么不远万里，从学院追到这个“擂台”都要弄死我啊？！
你说袖招在这里是不是也在骗我？！
如果真的是那样......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黄毛注意到了林小暖几欲喷火的视线，少女的表情在护目镜上显得非常生动，他嘴角咧开笑容，冲林小暖挥手示意。
“我来救你了，感动吗？”
黄毛冲林小暖大喊。
林小暖：......你先推我下悬崖，再来救我？还问我感动不感动？
什么道理？
感动？她不感动！
她甚至都不敢动！
林小暖回给他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假笑，决定不搭理这个神经病，赶紧想办法从这个大蛤蟆头上离开。
虽然身下这只貌似名叫“札特瓜”的大蛤蟆看上去很温顺，甚至她刚刚落下去差点往地面摔时用软软的头顶接住了她，但她并没有忘记，这是一只变异兽！
是一只在“擂台”征战过几十场从无败绩的凶猛变异兽！尤其现在比赛好像刚刚开始，另一只变异兽还不知道在哪儿？！
两只变异兽存在的“擂台”上，她今天也没有穿“鲁伯特之泪”！要死啊！
正当她目测大蛤蟆头顶和观众台的距离，并计算自己从头顶跳下去能不能准确砸到黄毛把他砸下观众台时，身下的大蛤蟆札特瓜忽然动了。
它慢吞吞地远离沙地边缘的观众席，穿越四分之一场地走向另一边。
林小暖绝望地发现自己离观众席越来越远，她肉身存活概率无限接近0。
在此期间，札特瓜的对手毫无动静，但林小暖注意到了大蛤蟆身后，黑暗中不时会亮起一两道寒光。
对方似乎在观察局势？等一会儿出手时很可能是致命一击！
回不去观众台+恶战马上开始。
完了。
她头皮发麻。
看来，只能使出最后一招——动用系统能力。
但是不到最后关头，林小暖根本不想打开系统能力这个潘多拉魔盒啊！
她表面淡定，内心无限抓狂。
一会儿动用系统能力时，一定要先把黄毛变成小猪仔，以后她每天上课带着他，不开心时踢他屁股......嗯，还要给小猪仔买花裙子，每天变花样穿......
林小暖在心中唾弃黄毛一万遍。
一边唾弃，一边扫视全场。
如果不说危险，她觉得自己现在的形象还是蛮威风凛凛的，跟个大将军一样。
谁能坐着变异兽这么嚣张地在“擂台”上走来走去？
这经历，等我回去我能跟帕皮特和卡戎吹三天三夜！不管他们信不信！
她目光从上到下扫过，忽然发现自己现在的视野极好——观众席上的每个角落她都能看到，只是因为灯光原因，人脸看不清。
因为“擂台”战斗已经开始的原因，全场的主灯光已经尽数熄灭，只留下零零散散的几盏在沙地边缘发出微弱的光线。
等等......她现在是不是可以找一下李袖招在不在这里？
大蛤蟆走的很稳，但还是免不了晃荡，正在林小暖小脑袋一晃一晃想要努力辨认最前排的人，寻找李袖招的时候，身下的大蛤蟆忽然一跳。
诶嘛！
什么情况？
林小暖快速抓紧对方头顶厚实的毛，整个身子都伏下以免被大蛤蟆甩下去！
头顶似乎有一阵风划过，等林小暖回过神来的时候，头顶鸭舌帽的“鸭舌”飞了出去，她长长的斜刘海儿已经变成了齐刘海，刚好在鸭舌帽檐下盖住眉毛，是这段时间空中花园很流行的款式——她在前几天的拍卖会上见好多贵妇都在仿的造型。
......不是，重点是，刚刚给她剪刘海儿的是什么？！
是那个叫古里斯特的变异兽的攻击吗？！
林小暖咽了口口水，惊恐地睁大眼！
要不是她下意识趴下，按照刚刚的位置，现在断的就不是刘海儿，是脖子？！
......救命啊qwq！
不行我要马上开系统能力离开这里。
林小暖眼神放空，正准备动用系统能力，身后的厚实绒毛忽然又一阵下陷。
什么东西跳到我后面了？！
她赶忙站起身来，随即又惊喜地发现大蛤蟆跳到了沙地边缘，头顶距离观众台不到两米！
耳边此刻又响起了山呼海啸般的喝彩声！
全场观众宛若炸开了锅，似乎沙地上刚刚出现了什么惊人的变化。
是和跳上她背后的东西有关吗？
林小暖汗毛直立。
思维转的极快，她肢体动作也没停下，紧盯着不远处的观众台已经开始进行腿部蓄力。
不到两米！不到两米！
一个立定跳远的距离！她就能逃出生天！
她极快地摆出姿势，身体微弓，深吸一口气动作一气呵成！
跳——
她自觉自己这逃跑一跳已经很快乐，是在转眼间发生的事。
只是她身后的家伙动作比她更快！
腰被伸出的手臂环住，林小暖还没冲起来就被人带到一个怀里，鼻尖不知什么时候充斥了一股少年薄汗味。
等等，她身后，这是个人？
她先暂停抵抗，茫然转头。
目力所及，昏暗的光线中只看到弧线完美的下巴以及覆盖在脸上的白色面具。
面具的纹路......有些眼熟？
“札特瓜！札特瓜！”
“李！李！”
“擂台”观众台上，观众们的疯狂在瞬间被点爆！被推上一个新高度！
从“擂台”诞生起，没有一个“兽之人”会亲自下场参与到沙地上的战斗，因为相比起变异兽强悍的身体和诡异的能力，人类就算配备了机械外骨骼或达到P2甚至P3的身体素质，面对凶性大发的变异兽依旧不堪一击。
但是今天！在这个8号“擂台”！他们居然看到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兽王”亲自下场！站在他操控的变异兽札特瓜的头顶！
这是怎样的自信让他敢这么下场？！
无畏的姿态、怀抱弱者的举动、在黑暗中宛若明灯高光处一般的身影......无一不令人血脉偾张！
观众们高叫着，他们疯狂挥舞着手中的条幅、食品袋、机械计数器押注器等一切可以挥舞的东西，借此表达他们对这位年轻“兽王”的狂热崇拜！
林小暖觉得自己耳朵“嗡嗡嗡”直响。
一片喧闹中，她身后的人漫不经心地抬起那只空闲的手，晃晃手表接通通讯。
“你疯了？你和柯林到底什么关系？为了救她自己跳下去？你知不知道......”
通讯关闭。
黄毛的话还没说完。
林小暖有点震惊。
因为黄毛的话意思很明显，现在这个在她身后的人认识她！
可是她根本不知道这人是谁啊？
原身只是个只敢在空中花园学院里兴风作浪的小太妹，怎么可能会认识地下世界的大人物？
总不会是......李袖招？
她猛地转过身趴在对方胸前，伸手想要掀起对方的面具看看对方的脸，但偷袭的手被对方稳稳抓住。
对方低下头来，冰冷的面具蹭到她敏感的耳朵，林小暖浑身一震。
“乖，不要乱动。”
熟悉的声音。
“袖招？”
林小暖急了：“你真的在这里？你怎么跳下来了！马上跟我一起跳回观众台上这里不安全！”
因为紧张李袖招的安全，林小暖的话有些语无伦次。
她还没有意识到李袖招是以什么身份站在这里，站在8号“擂台”中。
面具后，唇角微微勾起。
“你在担心我？”
“当然！要不是不放心你谁会找到这种危险地儿？！快跟我一起出去......”
“嘘。”
林小暖声音戛然而止。
两人身下的大蛤蟆又一次跳跃躲开来自对方的攻击，墨绿色的毒液扫过它刚刚蹲着的位置，将沙地腐蚀到“滋滋”作响。
“擂台”内又一阵如潮的欢呼声。
林小暖在起跳的一瞬间下意识地抓住李袖招的肩膀，将头紧紧埋在对方怀里。
李袖招环抱着她站的很稳，大蛤蟆札特瓜从起跳到落下，两人的身体只是微微晃动。
听到被腐蚀的“滋滋”声，林小暖睁大了眼，抬起头凑到李袖招耳边，极力压低自己的声音：“为什么不让我出声？是因为那个古里斯特能听到我们的声音吗？”
她还以为发生会吸引来对手的攻击，李袖招才不让自己说话。
如果真的是这样......她会考虑和李袖招手语交流。
反正带对方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是最重要的。
“因为......”李袖招也学着她，附在耳侧，声音低沉。
“你话很多。”
林小暖：？？？
我被宿主嫌弃话多？
我......
林小暖看不见的地方，面具下嘴角的弧度有加大的趋势。
身下的蛤蟆再次跳起，这意味着它的对手，古里斯特的攻击再度赶来。
这一次，毒液喷射的角度极为刁钻，在“兽之人”的操纵下，古里斯特瞄准了大蛤蟆札特瓜明晃晃的弱点——头顶的两人开始发动迅猛的攻击，札特瓜虽然跳起但不足以避开忽然出现的毒液射线，李袖招眼神微凛，抱着林小暖迅速趴下。
“呃。”
林小暖感觉自己大帽子上似乎沾上了什么东西。
“袖招？我帽子......”
李袖招在瞬间会意，动手扯下林小暖已经没了帽檐的鸭舌帽。
最里面的领带帽似乎也被腐蚀到了，和鸭舌帽黏在一起被扯飞，乌黑柔顺的长发倾泻而下，有几缕轻柔拂过李袖招手臂。
李袖招双臂支撑起，注视着身下的少女，向来平静的眼中在这瞬间闪过一丝波动。
光线昏暗，但这么近的距离已经足够他看清林小暖的脸。
她干净的双眼睁的大大的，眼底还有紧张，盯着帽子飞走的方向，不过没有害怕。
她左眼下睫毛处有一道细长的伤口，在这张娇嫩矜贵的脸上显得极不寻常，也很显眼。
伤口很新，应该是来到地下世界后弄上去的，距离眼睛这么近，这么危险......
她双手已经不自觉搂上他的脖子，自然流露出一股对他的依赖。
整张小脸灰扑扑的，但他知道，都是因他，她才做这样的打扮。
她是为了他才离开空中花园，进入这个危险的地下世界，甚至找到这个8号“擂台”，黄毛明显没有照顾到她一点。
他对她最深的印象还停留在大课那天——窗明几净的教室，着装精致的少女和香软的早餐。
昔日的天之娇女是怎么变成现在的模样的？
在来到这里之前，她又经历了什么？
但一想到对方是为了自己才变成这样，他心跳意外漏了一拍。
“小暖。”
他声音低哑，用的称呼非常大胆。
但对方似乎对此浑然不觉，甚至看上去还有些习惯被这么喊。
“啊？”
林小暖收回“缅怀”鸭舌帽的视线，茫然地看着李袖招......脸上的面具。
这一看，就是目不转睛。
“你为什么来找我？”
李袖招的声音很轻。
两人身下的大蛤蟆还在“悠哉悠哉”跳着躲避攻击。
“袖招。”
林小暖没有回答，手抚上对方的面具，极尽温柔。
李袖招眼神微闪，呼吸有些乱。
但忽然，身下人猛地一抓！
“你面具哪儿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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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他见过无数遍、内心也暗自吐槽了无数遍的呆滞无神、宛若智障的球状双眼，大蝙蝠一样的耳朵，接着是巨大的看起来憨憨的天生微笑唇，浑身覆盖着黑色但边缘泛暗红的绒毛。
在观众们的惊呼声中，林小暖就以鸭子坐的姿态坐在札特瓜头顶，被它缓缓托起。
林小暖：？？？
黄毛还在好奇的打量着林小暖。
第一次，它见到札特瓜居然没有第一时间下意识攻击接近它的“不明物体”？
甚至还允许对方坐在自己脑袋上？
是这位柯林小姐特殊......还是说，今天的“兽之人”操控的太好？
他迅速将目光移到操控着札特瓜的“兽之人”身上，透过开启夜视的护目镜，他惊讶地发现对方已经取下了太阳穴处的神经连接器。
所以札特瓜现在的举动......真的是它自己的想法？
他重新将惊叹的目光投向林小暖身上。
而此时，8号“擂台”已经完全沸腾了！
身高十几米的凶兽和它头顶弱小无助的P1形成了极强反差，两者之间又有一种诡异的安详？札特瓜居然没有第一时间将这个P1甩出去？
要知道，“擂台”中的战斗才刚刚开始啊！
接下来，相比起两只变异兽的生死搏杀，人们更加期待起这个P1最终的命运！他究竟会被札特瓜甩下碾碎？还是会被对手古里斯特撕成碎片？这个P1最终会有怎样的结局？！
有些脑筋转的快的人已经在现场开了新的小赌局，死法的下注、致死者是谁的下注......各种各样，热闹不已。
而在顷刻间成为众人议论主题中心的林小暖，坐着底下的大蛤蟆......有点想哭。
她用极尽“悲愤”的眼神盯着黄毛。
虽然光线昏暗，但她居然神奇地认出了眼前的黄毛正是她在学院遇到的人！
那个告诉她李袖招在8号“擂台”的人！
......苍天啊！大地啊！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
大哥，咱们没仇没怨吧？你为什么不远万里，从学院追到这个“擂台”都要弄死我啊？！
你说袖招在这里是不是也在骗我？！
如果真的是那样......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黄毛注意到了林小暖几欲喷火的视线，少女的表情在护目镜上显得非常生动，他嘴角咧开笑容，冲林小暖挥手示意。
“我来救你了，感动吗？”
黄毛冲林小暖大喊。
林小暖：......你先推我下悬崖，再来救我？还问我感动不感动？
什么道理？
感动？她不感动！
她甚至都不敢动！
林小暖回给他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假笑，决定不搭理这个神经病，赶紧想办法从这个大蛤蟆头上离开。
虽然身下这只貌似名叫“札特瓜”的大蛤蟆看上去很温顺，甚至她刚刚落下去差点往地面摔时用软软的头顶接住了她，但她并没有忘记，这是一只变异兽！
是一只在“擂台”征战过几十场从无败绩的凶猛变异兽！尤其现在比赛好像刚刚开始，另一只变异兽还不知道在哪儿？！
两只变异兽存在的“擂台”上，她今天也没有穿“鲁伯特之泪”！要死啊！
正当她目测大蛤蟆头顶和观众台的距离，并计算自己从头顶跳下去能不能准确砸到黄毛把他砸下观众台时，身下的大蛤蟆札特瓜忽然动了。
它慢吞吞地远离沙地边缘的观众席，穿越四分之一场地走向另一边。
林小暖绝望地发现自己离观众席越来越远，她肉身存活概率无限接近0。
在此期间，札特瓜的对手毫无动静，但林小暖注意到了大蛤蟆身后，黑暗中不时会亮起一两道寒光。
对方似乎在观察局势？等一会儿出手时很可能是致命一击！
回不去观众台+恶战马上开始。
完了。
她头皮发麻。
看来，只能使出最后一招——动用系统能力。
但是不到最后关头，林小暖根本不想打开系统能力这个潘多拉魔盒啊！
她表面淡定，内心无限抓狂。
一会儿动用系统能力时，一定要先把黄毛变成小猪仔，以后她每天上课带着他，不开心时踢他屁股......嗯，还要给小猪仔买花裙子，每天变花样穿......
林小暖在心中唾弃黄毛一万遍。
一边唾弃，一边扫视全场。
如果不说危险，她觉得自己现在的形象还是蛮威风凛凛的，跟个大将军一样。
谁能坐着变异兽这么嚣张地在“擂台”上走来走去？
这经历，等我回去我能跟帕皮特和卡戎吹三天三夜！不管他们信不信！
她目光从上到下扫过，忽然发现自己现在的视野极好——观众席上的每个角落她都能看到，只是因为灯光原因，人脸看不清。
因为“擂台”战斗已经开始的原因，全场的主灯光已经尽数熄灭，只留下零零散散的几盏在沙地边缘发出微弱的光线。
等等......她现在是不是可以找一下李袖招在不在这里？
大蛤蟆走的很稳，但还是免不了晃荡，正在林小暖小脑袋一晃一晃想要努力辨认最前排的人，寻找李袖招的时候，身下的大蛤蟆忽然一跳。
诶嘛！
什么情况？
林小暖快速抓紧对方头顶厚实的毛，整个身子都伏下以免被大蛤蟆甩下去！
头顶似乎有一阵风划过，等林小暖回过神来的时候，头顶鸭舌帽的“鸭舌”飞了出去，她长长的斜刘海儿已经变成了齐刘海，刚好在鸭舌帽檐下盖住眉毛，是这段时间空中花园很流行的款式——她在前几天的拍卖会上见好多贵妇都在仿的造型。
......不是，重点是，刚刚给她剪刘海儿的是什么？！
是那个叫古里斯特的变异兽的攻击吗？！
林小暖咽了口口水，惊恐地睁大眼！
要不是她下意识趴下，按照刚刚的位置，现在断的就不是刘海儿，是脖子？！
......救命啊qwq！
不行我要马上开系统能力离开这里。
林小暖眼神放空，正准备动用系统能力，身后的厚实绒毛忽然又一阵下陷。
什么东西跳到我后面了？！
她赶忙站起身来，随即又惊喜地发现大蛤蟆跳到了沙地边缘，头顶距离观众台不到两米！
耳边此刻又响起了山呼海啸般的喝彩声！
全场观众宛若炸开了锅，似乎沙地上刚刚出现了什么惊人的变化。
是和跳上她背后的东西有关吗？
林小暖汗毛直立。
思维转的极快，她肢体动作也没停下，紧盯着不远处的观众台已经开始进行腿部蓄力。
不到两米！不到两米！
一个立定跳远的距离！她就能逃出生天！
她极快地摆出姿势，身体微弓，深吸一口气动作一气呵成！
跳——
她自觉自己这逃跑一跳已经很快乐，是在转眼间发生的事。
只是她身后的家伙动作比她更快！
腰被伸出的手臂环住，林小暖还没冲起来就被人带到一个怀里，鼻尖不知什么时候充斥了一股少年薄汗味。
等等，她身后，这是个人？
她先暂停抵抗，茫然转头。
目力所及，昏暗的光线中只看到弧线完美的下巴以及覆盖在脸上的白色面具。
面具的纹路......有些眼熟？
“札特瓜！札特瓜！”
“李！李！”
“擂台”观众台上，观众们的疯狂在瞬间被点爆！被推上一个新高度！
从“擂台”诞生起，没有一个“兽之人”会亲自下场参与到沙地上的战斗，因为相比起变异兽强悍的身体和诡异的能力，人类就算配备了机械外骨骼或达到P2甚至P3的身体素质，面对凶性大发的变异兽依旧不堪一击。
但是今天！在这个8号“擂台”！他们居然看到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兽王”亲自下场！站在他操控的变异兽札特瓜的头顶！
这是怎样的自信让他敢这么下场？！
无畏的姿态、怀抱弱者的举动、在黑暗中宛若明灯高光处一般的身影......无一不令人血脉偾张！
观众们高叫着，他们疯狂挥舞着手中的条幅、食品袋、机械计数器押注器等一切可以挥舞的东西，借此表达他们对这位年轻“兽王”的狂热崇拜！
林小暖觉得自己耳朵“嗡嗡嗡”直响。
一片喧闹中，她身后的人漫不经心地抬起那只空闲的手，晃晃手表接通通讯。
“你疯了？你和柯林到底什么关系？为了救她自己跳下去？你知不知道......”
通讯关闭。
黄毛的话还没说完。
林小暖有点震惊。
因为黄毛的话意思很明显，现在这个在她身后的人认识她！
可是她根本不知道这人是谁啊？
原身只是个只敢在空中花园学院里兴风作浪的小太妹，怎么可能会认识地下世界的大人物？
总不会是......李袖招？
她猛地转过身趴在对方胸前，伸手想要掀起对方的面具看看对方的脸，但偷袭的手被对方稳稳抓住。
对方低下头来，冰冷的面具蹭到她敏感的耳朵，林小暖浑身一震。
“乖，不要乱动。”
熟悉的声音。
“袖招？”
林小暖急了：“你真的在这里？你怎么跳下来了！马上跟我一起跳回观众台上这里不安全！”
因为紧张李袖招的安全，林小暖的话有些语无伦次。
她还没有意识到李袖招是以什么身份站在这里，站在8号“擂台”中。
面具后，唇角微微勾起。
“你在担心我？”
“当然！要不是不放心你谁会找到这种危险地儿？！快跟我一起出去......”
“嘘。”
林小暖声音戛然而止。
两人身下的大蛤蟆又一次跳跃躲开来自对方的攻击，墨绿色的毒液扫过它刚刚蹲着的位置，将沙地腐蚀到“滋滋”作响。
“擂台”内又一阵如潮的欢呼声。
林小暖在起跳的一瞬间下意识地抓住李袖招的肩膀，将头紧紧埋在对方怀里。
李袖招环抱着她站的很稳，大蛤蟆札特瓜从起跳到落下，两人的身体只是微微晃动。
听到被腐蚀的“滋滋”声，林小暖睁大了眼，抬起头凑到李袖招耳边，极力压低自己的声音：“为什么不让我出声？是因为那个古里斯特能听到我们的声音吗？”
她还以为发生会吸引来对手的攻击，李袖招才不让自己说话。
如果真的是这样......她会考虑和李袖招手语交流。
反正带对方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是最重要的。
“因为......”李袖招也学着她，附在耳侧，声音低沉。
“你话很多。”
林小暖：？？？
我被宿主嫌弃话多？
我......
林小暖看不见的地方，面具下嘴角的弧度有加大的趋势。
身下的蛤蟆再次跳起，这意味着它的对手，古里斯特的攻击再度赶来。
这一次，毒液喷射的角度极为刁钻，在“兽之人”的操纵下，古里斯特瞄准了大蛤蟆札特瓜明晃晃的弱点——头顶的两人开始发动迅猛的攻击，札特瓜虽然跳起但不足以避开忽然出现的毒液射线，李袖招眼神微凛，抱着林小暖迅速趴下。
“呃。”
林小暖感觉自己大帽子上似乎沾上了什么东西。
“袖招？我帽子......”
李袖招在瞬间会意，动手扯下林小暖已经没了帽檐的鸭舌帽。
最里面的领带帽似乎也被腐蚀到了，和鸭舌帽黏在一起被扯飞，乌黑柔顺的长发倾泻而下，有几缕轻柔拂过李袖招手臂。
李袖招双臂支撑起，注视着身下的少女，向来平静的眼中在这瞬间闪过一丝波动。
光线昏暗，但这么近的距离已经足够他看清林小暖的脸。
她干净的双眼睁的大大的，眼底还有紧张，盯着帽子飞走的方向，不过没有害怕。
她左眼下睫毛处有一道细长的伤口，在这张娇嫩矜贵的脸上显得极不寻常，也很显眼。
伤口很新，应该是来到地下世界后弄上去的，距离眼睛这么近，这么危险......
她双手已经不自觉搂上他的脖子，自然流露出一股对他的依赖。
整张小脸灰扑扑的，但他知道，都是因他，她才做这样的打扮。
她是为了他才离开空中花园，进入这个危险的地下世界，甚至找到这个8号“擂台”，黄毛明显没有照顾到她一点。
他对她最深的印象还停留在大课那天——窗明几净的教室，着装精致的少女和香软的早餐。
昔日的天之娇女是怎么变成现在的模样的？
在来到这里之前，她又经历了什么？
但一想到对方是为了自己才变成这样，他心跳意外漏了一拍。
“小暖。”
他声音低哑，用的称呼非常大胆。
但对方似乎对此浑然不觉，甚至看上去还有些习惯被这么喊。
“啊？”
林小暖收回“缅怀”鸭舌帽的视线，茫然地看着李袖招......脸上的面具。
这一看，就是目不转睛。
“你为什么来找我？”
李袖招的声音很轻。
两人身下的大蛤蟆还在“悠哉悠哉”跳着躲避攻击。
“袖招。”
林小暖没有回答，手抚上对方的面具，极尽温柔。
李袖招眼神微闪，呼吸有些乱。
但忽然，身下人猛地一抓！
“你面具哪儿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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