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六章 扑朔迷离
再雎郡主于天贶节宫中祭祀时，在钦天台的火祭现场，言语天真、温婉藏刀，亲手将钦天寺丞推入火中，令万众瞠目，何等的耀眼，公输鱼全程旁观，自是不会将她认错。可是，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她自小跟在太后身边生活，莫不是真如这小堂腿子所言，这是专程出宫来为太后买糕点的？不太可能吧？
公输鱼先是一诧，继而做出满脸质疑的神情，问身边的小堂腿子：“小哥怎么称呼呀？”
“大家都叫我冬哥儿。”
“哦，冬哥儿，你说这人是宫里的人？我凭什么信你呀？”
闻此问，冬哥儿满脸耿直，理直气壮道：“掌柜说的！自一年多以前，这人就常来买糕点，且每次都是到后面的厢房里由掌柜亲自接待。掌柜亲口跟我说，这是宫里的侍婢，出来为贵人采买，自当他亲自接待。”
公输鱼依旧是一副将信将疑的不屑神情：“若当真是宫里的贵人，料也不会想太多人知晓其行踪吧，你们掌柜为何要将此事告知你呀？该不会是戏耍与你吧？”
这话冬哥儿可不乐意听了：“我们掌柜是我堂兄，才不会戏耍与我！再说了，有宫中贵人喜欢我家的糕点是美谈，有何不能说的？你瞧对面的司衣局，还不是打着那个风流滕王的名头，才如此生意兴隆？”
憨实耿直的冬哥儿为了与自己证明，出言毫无忌讳，且一副急赤白脸的样子。
公输鱼已然得到了想知道的信息，见冬哥儿急了，便也不再继续逗他了：“哎呀冬哥儿莫急，我信你便是。既是连宫中贵人都欣赏的好糕点，那你且与我包上一盒，我带回去孝敬父母。”
说着，公输鱼从袖袋里掏出一块银锾子丢向冬哥儿。
冬哥儿伸手接了，随即喜笑颜开，傻傻笑道：“花生酥好吃！”
公输鱼眉眼含笑地目送憨实有趣的冬哥儿往茶肆后堂跑去，继而看了看自己手里拈着的半块花生酥，最后，把视线投向了对面的司衣局——
成玦，焰火红莲，新式样夏衣，司衣局，申记茶肆，花生酥，再雎……成玦的焰火红莲是为再雎所画，做好的新式样夏衣放在司衣局出售，而再雎就出现在司衣局对面的申记茶肆，却不是为夏衣而来，竟是来买花生酥，还是自一年多以前就开始了……这些看似连得上又连不上的断线之间，究竟有何深意？似乎是，还缺了一部分信息。看来，得好好查一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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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司衣局回来，刚好会路过同样也位于茂通坊的木记金玉铺子，于是，公输鱼和班九就顺便去看望了雨隹。
“雨隹兄你一定要尝尝这花生酥，这可是好吃到连宫里的贵人们都会乔装出来买的呢！”
听到这话，雨隹便知，公输鱼如此好心来看他，竟还带了一盒花生酥，必又是目的不纯，随即浅浅一笑：“鱼贤弟，这次又想查些什么？”
公输鱼笑意盈盈道：“雨隹兄，你不要说得我好像每次来找你都有企图似的好不好？”
“哦，那你倒是说说，你是哪一次来找我，没有企图呀？”
呃。公输鱼翻翻眼皮，还真想了一下，居然没有，便也只得以傻笑作掩：“嘿嘿！没办法。谁让雨隹兄你多才多艺又博学广识呢，每次一有难题，我第一个就想到你这位军师智囊啦……”她心中真实所想是：你不仅是我的智囊，更是我的钱袋子呀，嘿嘿！
“如此说来，我倒是要感谢你的高看与抬爱了。”
“哎呀好了，雨隹兄你就别挤兑我了。快帮我想想办法……”
“你都还没说是何事呢，要我如何帮你想办法？”
“瞧瞧，我被你挤兑得差点连正事儿都给忘了……”
随即，公输鱼将方才在司衣局以及申记茶肆里的所见所闻详细跟雨隹讲述了一遍。
雨隹一边听，一边以二指轻轻点了点几案，如夜般浓黑的眸子凝定思虑了片刻后，开口说道：“如鱼贤弟所言，这些，确实是像一些缺少了信息的断线。就目前所掌握的资料而言，还需再探查三个点。第一点要查的是，申记茶肆掌柜的背景与素日行踪；第二点要查的是，再雎郡主买回去的糕点给了哪位宫中贵人；第三点要查的就是滕王与申记茶肆有没有关联。若是能将这些贯通，眼前的断线便能拼合成一条完整而闭合的线，所有的疑团也就都能迎刃而解了。”
公输鱼点了点头：“雨隹兄分析得极是。那你觉得，我将这些交与眼睛小队去查，可行？”
雨隹微皱了一下眉头，“此次要查之事多而且散，涉及茂通坊，大鳐坊，滕王府，以及皇宫，恐怕，不是眼睛小队的能力与权限足以完成的。”
“那雨隹兄你这边呢？”
“我替楣夫人掌管西城区的消息集散中心，对茂通坊之事尚可一查，但涉及到大鳐坊、滕王府以及皇宫，权限就也不够了。”
“大鳐坊与滕王府在南城区，皇宫属于北城区。雨隹兄的意思是，还需要拿到另外这两处消息集散中心的信息？”
雨隹颔首的同时，眉间微拧并未舒展：“想拿到他们的信息，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哦，雨隹兄此话怎讲？”
雨隹端起茶盏抿了一口，缓缓道来：“这几个月，我为楣夫人办事，收获颇多，然也发现了些许问题。楣夫人的耳目网虽是涵盖整个帝都，却是以不同的区域划分，大家各自为政，因级别权限保密安防等原因，彼此间的联通并不顺畅，以至于有些信息收集重复造成资源浪费，有些信息没有被送到最需要的地方造成延误滞后，还有些信息被尘封已久，知道它在的没用，要用它的又不知它在。故而我觉得，咱们的耳目网，规模够大，却是并没能发挥出应有的效用……”
公输鱼虽然没有参与进楣夫人的消息集散组织里，并不清楚其具体的运作方式，但是雨隹亲身参与了，且雨隹出身商业奇才辈出的世家曼季洲邓家，对经营管理、资源配置、利益最大化有独到的见解，故，雨隹的一番所言，她是相当认同的。
尤其是在连续两件事查不出结果，现在又遇到了更为复杂的待查之事的情况下，她也觉得若能将姑母的耳目网运用得更好，与将来必有大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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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输鱼先是一诧，继而做出满脸质疑的神情，问身边的小堂腿子：“小哥怎么称呼呀？”
“大家都叫我冬哥儿。”
“哦，冬哥儿，你说这人是宫里的人？我凭什么信你呀？”
闻此问，冬哥儿满脸耿直，理直气壮道：“掌柜说的！自一年多以前，这人就常来买糕点，且每次都是到后面的厢房里由掌柜亲自接待。掌柜亲口跟我说，这是宫里的侍婢，出来为贵人采买，自当他亲自接待。”
公输鱼依旧是一副将信将疑的不屑神情：“若当真是宫里的贵人，料也不会想太多人知晓其行踪吧，你们掌柜为何要将此事告知你呀？该不会是戏耍与你吧？”
这话冬哥儿可不乐意听了：“我们掌柜是我堂兄，才不会戏耍与我！再说了，有宫中贵人喜欢我家的糕点是美谈，有何不能说的？你瞧对面的司衣局，还不是打着那个风流滕王的名头，才如此生意兴隆？”
憨实耿直的冬哥儿为了与自己证明，出言毫无忌讳，且一副急赤白脸的样子。
公输鱼已然得到了想知道的信息，见冬哥儿急了，便也不再继续逗他了：“哎呀冬哥儿莫急，我信你便是。既是连宫中贵人都欣赏的好糕点，那你且与我包上一盒，我带回去孝敬父母。”
说着，公输鱼从袖袋里掏出一块银锾子丢向冬哥儿。
冬哥儿伸手接了，随即喜笑颜开，傻傻笑道：“花生酥好吃！”
公输鱼眉眼含笑地目送憨实有趣的冬哥儿往茶肆后堂跑去，继而看了看自己手里拈着的半块花生酥，最后，把视线投向了对面的司衣局——
成玦，焰火红莲，新式样夏衣，司衣局，申记茶肆，花生酥，再雎……成玦的焰火红莲是为再雎所画，做好的新式样夏衣放在司衣局出售，而再雎就出现在司衣局对面的申记茶肆，却不是为夏衣而来，竟是来买花生酥，还是自一年多以前就开始了……这些看似连得上又连不上的断线之间，究竟有何深意？似乎是，还缺了一部分信息。看来，得好好查一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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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司衣局回来，刚好会路过同样也位于茂通坊的木记金玉铺子，于是，公输鱼和班九就顺便去看望了雨隹。
“雨隹兄你一定要尝尝这花生酥，这可是好吃到连宫里的贵人们都会乔装出来买的呢！”
听到这话，雨隹便知，公输鱼如此好心来看他，竟还带了一盒花生酥，必又是目的不纯，随即浅浅一笑：“鱼贤弟，这次又想查些什么？”
公输鱼笑意盈盈道：“雨隹兄，你不要说得我好像每次来找你都有企图似的好不好？”
“哦，那你倒是说说，你是哪一次来找我，没有企图呀？”
呃。公输鱼翻翻眼皮，还真想了一下，居然没有，便也只得以傻笑作掩：“嘿嘿！没办法。谁让雨隹兄你多才多艺又博学广识呢，每次一有难题，我第一个就想到你这位军师智囊啦……”她心中真实所想是：你不仅是我的智囊，更是我的钱袋子呀，嘿嘿！
“如此说来，我倒是要感谢你的高看与抬爱了。”
“哎呀好了，雨隹兄你就别挤兑我了。快帮我想想办法……”
“你都还没说是何事呢，要我如何帮你想办法？”
“瞧瞧，我被你挤兑得差点连正事儿都给忘了……”
随即，公输鱼将方才在司衣局以及申记茶肆里的所见所闻详细跟雨隹讲述了一遍。
雨隹一边听，一边以二指轻轻点了点几案，如夜般浓黑的眸子凝定思虑了片刻后，开口说道：“如鱼贤弟所言，这些，确实是像一些缺少了信息的断线。就目前所掌握的资料而言，还需再探查三个点。第一点要查的是，申记茶肆掌柜的背景与素日行踪；第二点要查的是，再雎郡主买回去的糕点给了哪位宫中贵人；第三点要查的就是滕王与申记茶肆有没有关联。若是能将这些贯通，眼前的断线便能拼合成一条完整而闭合的线，所有的疑团也就都能迎刃而解了。”
公输鱼点了点头：“雨隹兄分析得极是。那你觉得，我将这些交与眼睛小队去查，可行？”
雨隹微皱了一下眉头，“此次要查之事多而且散，涉及茂通坊，大鳐坊，滕王府，以及皇宫，恐怕，不是眼睛小队的能力与权限足以完成的。”
“那雨隹兄你这边呢？”
“我替楣夫人掌管西城区的消息集散中心，对茂通坊之事尚可一查，但涉及到大鳐坊、滕王府以及皇宫，权限就也不够了。”
“大鳐坊与滕王府在南城区，皇宫属于北城区。雨隹兄的意思是，还需要拿到另外这两处消息集散中心的信息？”
雨隹颔首的同时，眉间微拧并未舒展：“想拿到他们的信息，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哦，雨隹兄此话怎讲？”
雨隹端起茶盏抿了一口，缓缓道来：“这几个月，我为楣夫人办事，收获颇多，然也发现了些许问题。楣夫人的耳目网虽是涵盖整个帝都，却是以不同的区域划分，大家各自为政，因级别权限保密安防等原因，彼此间的联通并不顺畅，以至于有些信息收集重复造成资源浪费，有些信息没有被送到最需要的地方造成延误滞后，还有些信息被尘封已久，知道它在的没用，要用它的又不知它在。故而我觉得，咱们的耳目网，规模够大，却是并没能发挥出应有的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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