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6
更何况那话里满满的都是宠溺，是个长了耳朵的，都听得出来，更何况是莫羡。
也想能多陪陪太后。
未来的不可知实在是太多了，就像莫羡从前从来没想过，她有朝一日，会在另一个时空里，以与她截然不同的一个人的身份面貌活下来一样，以后会如何，谁也无法界定。
哪怕是莫羡自己。
她能做的，只是多陪陪她，至少……不让太后发现她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莫羡了。
听妤见她答应了，这才安排了人去排那几样有名的小吃，还好她们郡主没犯轴，若不然……谁能拦得住她？
别的且不说，听妤可还是很了解自家郡主的性子。
跟传言里的怯懦一点都不搭边，她们郡主是个极有主意的人，决定好的事儿很少会再有改变的时候。
甚至……有时，听妤总觉得自己在莫羡的身上，看见了那种只有多年身为上位者发号施令，才能养出来的睥睨气势。
那或许是错觉，可她们郡主那说一不二的性子却是真的。
莫羡垂着眸，又想了想说道：“等她们用完饭，记得去问问有什么想法，好的坏的都不要紧，实话实说便是。”
一味靠着外力终归不是正途，这要是日后找不到说书先生了，或是那几位说书先生不知情不识趣，她们总也不能不开门做生意了吧？做酒楼的，总归还是得味道好，才能真的屹立不倒。
莫羡自己满意极了。
听妤是跟着她们郡主走的，明白莫羡的心思，见她满意自个儿心底也欢喜。
那带路的小厮倒还算客气，就算眼前这一身贵气的小姑娘只是个普通文臣家的姑娘，也不是他惹得起的。
其余的都是些不重要的。
“郡主是说……”听妤眼睛一亮，“奴婢这便是嘱咐几位妈妈。”她们郡主可真是聪明呐。
着个很能打点事务的听妤，莫羡也不用操心位置——听妤早早的便让人订下了包厢。
好在听妤有分寸，多说了两句，这一品楼的人如今还不知道莫羡的身带份。
知道了可就没意思了。
跟着这样的聪明主子，听妤是半点都不担心日后如何了。
此处离一品楼也不是十分的远，只是街上人来人往，马车又走不快，因而到那一品楼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一刻多。
她们郡主本来要的也是这样。
出其不意，才好看看如今的一品楼是个什么情形。“三表姐，”莫羡从善如流，左右宿明锦生的也很好看，手又那般巧，这样论起来其实也没错，她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吃亏的，自然是格外的痛快了。
太后心底却忽然想到了宿深。那混小子到如今大约还没能得自家阿羡一声表兄的吧？这人与人之间，果真是不能比的。
瞧瞧宿明锦，在瞧瞧他。
心中有了底，日后也好说别的。
一品楼本就是京都有数的酒楼，从前还背靠定国公府，哪里是平日里也没少见着勋贵高官，是以见着莫羡也没大惊小怪，只当是哪家的贵女出来用饭。
能来这的人，大都是非富即贵，他一个混口饭吃的跑堂倌，哪里跟人家比得上？真要惹了人，那有靠山的一品楼自是不怕，他可就说不准了，他心里门清儿着呢，从来不敢露出轻狂模样来。
：…宿明锦不明所以的看向莫羡，脸上还带了几分不解。
若不然……那样小心翼翼的待她，她还怎么看这儿的底细？
如此甚好。
莫羡却只朝着她点了点头，便吃起了宿明锦端来的点心。既然这人性子不错，想来也不会做出下毒的蠢事，莫羡吃起来一点都不担心。
.
别说，味道还当真不错，虽说与寿安宫里的比不了，却也能和御膳房的一较高下了。
莫羡吃的喜欢，一连吃了两块还不愿意停下来。
她这样给面子，宿明锦心底也是舒坦的。毕竟是她耗费时间心力亲手做出来的，能得旁人喜欢也是给她的肯定。
她不知道自己能在这里停留多长时间。
她也不知道自己陪伴太后的日子还有多久，不知道这样还能假装还有一个人时时刻刻想着她念着她的日子，有多久。
似乎是不大明白莫羡为何忽然便转了态度一般。
可这种事情，宿明锦也只能是在心底略略好奇片刻罢了，总也不能直接拿来问莫羡的。
这倒是给了莫羡一个可乘之机。
——正是因着见惯了世家子弟，才不会把她一个不明来历的小姑娘放在心上，也就是说，不会额外的给她什么优待。
既然是过一天便少一天的，莫羡哪里会愿意随意浪费。
她想过得好，
见她似乎是喜欢，太后轻笑了一声，心底倒觉得有些难得，“你怎的还光顾着自己吃了？还不给明锦道谢？可真真是太失礼了。”
自家外祖母是为着自己好，莫羡哪里会不懂。
可这种事情谁又说得准？再如何，宿明锦也是大周公主，只要她不与谋逆大罪沾上边，想要一生的荣华富贵，也没多难。
“多谢明锦公主，”莫羡说着，又趁着太后不注意偷拿了一块，一脸满足的吃了起来，还感叹道：“明锦公主可真是好手艺。我便不行了，若是进了厨房只能是添乱。”
这也是真的，在发觉了自己的喜好后，莫羡也曾兴致勃勃的想要学一学，甚至还生出了日后要靠着自己的手艺来发家致富的念头来。可惜大约是天下人没福气，老天爷不赏大魔王饭吃，她就好似跟厨房有仇一般，每每进去，都得折腾出什么乱子来。
这一来二去的，不光寿安宫小厨房里的人看着她便想躲，连御膳房的人都恨不能绕着她走。
心肝一眼，她前回便发现了，她家阿羡如今是又聪明又伶俐，放到方面也绝不会吃亏，可却格外的不通人情世故。
想来，从没有人与她说过那些东西，太后娘娘虽明白莫羡并非是有意的，可旁人难免会有所微词。
莫羡愤愤之下，只好遗憾的放弃了自己的新道路，转而专心致志的啃起了老本行来。
太后打了莫羡的手背一下，忍无可忍的道：“再不藏起来，明锦孝顺哀家的这点好东西，全得让她给吃个干净。”
一点点心自然是不算什么的，若是她家阿羡喜欢，太后娘娘还能让小厨房照着给做出些一样的来呢。
只是……太后神色复杂的看了自家
就好比现在。
等三公主走了，那些东西她家阿羡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吃了也好丢了也罢，太后都没有异议，可不能当着宿明锦的面来做。
大魔王一脸严肃，“自然没有，殿下可不能这么说话。”她是那种人吗？当然不是。
宿深：“……”一瞧她这样子，宿深便明白这小姑娘是真真的把他给抛之脑后了。
这莫羡若是当着宿明锦的面把她送来的点心给吃了个一干二净，心底难免会有个小疙瘩的呢。不是什么大事儿，却也不是能三言两语便说清楚的。
吃的没有了，莫羡心底有些遗憾。
“阿羡若喜欢，来日我让人给你送些去，”宿明锦眉眼弯弯，瞧着温婉又可人，“这又不是难得的东西。”“秋水，快给哀家把这些收起来放到寝殿去，记着给哀家藏的好一点，别三两下便叫这小东西给翻出来，”
别说莫羡还得未来的东宫太子妃，单瞧她在太后面前的受宠，宿明锦便觉得与她结交不是件坏事儿，说不准这人还能替自己在皇祖母的面前多说几句好话呢。
这再怎么说也是位公主，莫羡哪里敢劳动她？
“公主的手艺太好了，我方才一个没忍住便多吃了些，”莫羡看着宿明锦，格外真诚道：“可公主那弹琴作画的手，哪里能一直做这些，实在是浪费。”
她说着，还摇头晃脑的，仿佛当真是那么回事儿似的。
太后愣愣的看着莫羡，她知道自家阿羡那张嘴厉害，能说的旁人面红耳赤，上回还亲眼瞧着莫羡把定国公府老夫人好一通说，可却不曾想，她家阿羡说起甜言蜜语来也能这般厉害。
平日里莫羡虽总是哄太后，可远没有如今的冲击来的大。
可莫羡跟宿明锦处得来，太后还是欢喜的。
毕竟那几个与莫羡关系不错的也不能日日入宫，若是宿明锦能跟她家阿羡做个伴，那也很好。
宿明锦叫她这一捧，眼底的笑意真切了几分，“都是自家姐妹，论起来，你还该唤我一声三表姐呢，那般客气做什么。”
好在某位殿下人不在这儿，若不然，怕是真能叫莫羡给气死。他费尽心思的来帮自家小表妹，都没能换来一声“表兄”听听，宿明锦送了碟点心，还不是给她的，都能换一声表姐。
这时候，被太后在心底念叨了几回的宿深却来了。
某位殿下左等右等，也没在演武场等到自家阿羡的消息，虽说他肯定太后会应下，却难免担心了些，这才寻了过来。
却不想……这人还挺多。
“皇祖母这好生热闹，”宿深眸光在莫羡身上顿了顿，他眯了眯眼睛，原来这小姑娘是回来沐浴了，怪不得他没等到人！
比起其余几个，宿明锦还是勉强能入太后眼的。
诚然，她也有这样那样的小心思，却并无害人之心，所求之事，不过是自保罢了。
是个头脑清醒的孩子。
莫羡这边念头还没放下，只听宿深幽幽的道：“我可是在演武场一直等了这么长的时间，阿羡该不会是忘了罢？”
莫羡：“……”
莫羡扬眉，她倒是不怕冲撞了谁，可这到底是人家的一番好意，她点了点头，“多谢。”
听妤亦是适时地递了块儿银子，“这天也热了，留着喝盏茶罢。”
小厮怔怔的接过了赏银，眨了眨眼，眉开眼笑：“那小的便不打搅姑娘用餐了。”
宿明锦是个聪明姑娘，自然明白看人眼色，瞧着这情形，她起身道：“皇祖母，孙女还要去给母妃请安，便先回去了。”
太后点头，“好孩子，你去罢。”
这可是有婚约在身的未婚夫妻，一个不好，便会传出大婚前不检点的传言来，那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若是普通人倒也罢了，可偏偏宿深是一朝储君，平日里的一举一动都有无数双眼睛盯着，若是能找到用来攻讦他的地方，自然是会不余遗力的用来打击他。
“皇祖母不必担心，我早有打算。”宿深从容道。
若是当真能与莫羡相处的好，太后倒是不介意给她点好处。
宿明锦朝莫羡笑了笑，又朝着宿深的方向福了福身，“皇兄，明锦告退。”
宿明锦一走，宿深便也没什么顾虑了，他一脸认真的看向太后，“皇祖母，想来阿羡应当已经与您说过了，不知您意下如何？”
“我自是没意见，阿羡若是能多看看，也是好事一桩，只是你……”太后说着皱了皱眉，“阿深，我大周民风开放，不是很讲究男女大防，女子为官为军者，亦有许多，可你和阿羡不一样。”
这个小没良心的！
一瞧见宿深，莫羡便忽然反应了过来，大魔王难得的有些心虚，下意识的避开了宿深的视线。
唔，这人该不会一直在演武场等了许久罢？
他怎么可能容许有人说自家阿羡的不好呢。
那是他恨不能放在心尖上疼着的人。
！
这小厮既不过分谄媚，又不会叫人觉得被他轻视了，莫羡满意了些，就是这样的才好呢。要是些仗势欺人的，她可留他不得，如今一瞧，这一品楼的风气却还好。
旁的也就罢了，这瞧着贵气逼人的小姑娘竟然还能给他赏银？平日里，来这一品楼用饭的贵女，多的是一眼都不想瞧他的，今个这人不光是行事客气，还给了他赏银？一时间，小厮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大约是因着从没想到过有朝一日能从位贵女手中接到赏银，还是位、是位生的好看的贵女，小厮喜出望外，“姑娘若有什么需要的，尽可差人来唤小的！”
“姑娘您请，”小厮给莫羡开了包厢的门，心底很是喜欢这瞧着客气的小姑娘，又低声提了句，“前面包厢还有贵客在，姑娘若是无事，用完便快些回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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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想能多陪陪太后。
未来的不可知实在是太多了，就像莫羡从前从来没想过，她有朝一日，会在另一个时空里，以与她截然不同的一个人的身份面貌活下来一样，以后会如何，谁也无法界定。
哪怕是莫羡自己。
她能做的，只是多陪陪她，至少……不让太后发现她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莫羡了。
听妤见她答应了，这才安排了人去排那几样有名的小吃，还好她们郡主没犯轴，若不然……谁能拦得住她？
别的且不说，听妤可还是很了解自家郡主的性子。
跟传言里的怯懦一点都不搭边，她们郡主是个极有主意的人，决定好的事儿很少会再有改变的时候。
甚至……有时，听妤总觉得自己在莫羡的身上，看见了那种只有多年身为上位者发号施令，才能养出来的睥睨气势。
那或许是错觉，可她们郡主那说一不二的性子却是真的。
莫羡垂着眸，又想了想说道：“等她们用完饭，记得去问问有什么想法，好的坏的都不要紧，实话实说便是。”
一味靠着外力终归不是正途，这要是日后找不到说书先生了，或是那几位说书先生不知情不识趣，她们总也不能不开门做生意了吧？做酒楼的，总归还是得味道好，才能真的屹立不倒。
莫羡自己满意极了。
听妤是跟着她们郡主走的，明白莫羡的心思，见她满意自个儿心底也欢喜。
那带路的小厮倒还算客气，就算眼前这一身贵气的小姑娘只是个普通文臣家的姑娘，也不是他惹得起的。
其余的都是些不重要的。
“郡主是说……”听妤眼睛一亮，“奴婢这便是嘱咐几位妈妈。”她们郡主可真是聪明呐。
着个很能打点事务的听妤，莫羡也不用操心位置——听妤早早的便让人订下了包厢。
好在听妤有分寸，多说了两句，这一品楼的人如今还不知道莫羡的身带份。
知道了可就没意思了。
跟着这样的聪明主子，听妤是半点都不担心日后如何了。
此处离一品楼也不是十分的远，只是街上人来人往，马车又走不快，因而到那一品楼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一刻多。
她们郡主本来要的也是这样。
出其不意，才好看看如今的一品楼是个什么情形。“三表姐，”莫羡从善如流，左右宿明锦生的也很好看，手又那般巧，这样论起来其实也没错，她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吃亏的，自然是格外的痛快了。
太后心底却忽然想到了宿深。那混小子到如今大约还没能得自家阿羡一声表兄的吧？这人与人之间，果真是不能比的。
瞧瞧宿明锦，在瞧瞧他。
心中有了底，日后也好说别的。
一品楼本就是京都有数的酒楼，从前还背靠定国公府，哪里是平日里也没少见着勋贵高官，是以见着莫羡也没大惊小怪，只当是哪家的贵女出来用饭。
能来这的人，大都是非富即贵，他一个混口饭吃的跑堂倌，哪里跟人家比得上？真要惹了人，那有靠山的一品楼自是不怕，他可就说不准了，他心里门清儿着呢，从来不敢露出轻狂模样来。
：…宿明锦不明所以的看向莫羡，脸上还带了几分不解。
若不然……那样小心翼翼的待她，她还怎么看这儿的底细？
如此甚好。
莫羡却只朝着她点了点头，便吃起了宿明锦端来的点心。既然这人性子不错，想来也不会做出下毒的蠢事，莫羡吃起来一点都不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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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味道还当真不错，虽说与寿安宫里的比不了，却也能和御膳房的一较高下了。
莫羡吃的喜欢，一连吃了两块还不愿意停下来。
她这样给面子，宿明锦心底也是舒坦的。毕竟是她耗费时间心力亲手做出来的，能得旁人喜欢也是给她的肯定。
她不知道自己能在这里停留多长时间。
她也不知道自己陪伴太后的日子还有多久，不知道这样还能假装还有一个人时时刻刻想着她念着她的日子，有多久。
似乎是不大明白莫羡为何忽然便转了态度一般。
可这种事情，宿明锦也只能是在心底略略好奇片刻罢了，总也不能直接拿来问莫羡的。
这倒是给了莫羡一个可乘之机。
——正是因着见惯了世家子弟，才不会把她一个不明来历的小姑娘放在心上，也就是说，不会额外的给她什么优待。
既然是过一天便少一天的，莫羡哪里会愿意随意浪费。
她想过得好，
见她似乎是喜欢，太后轻笑了一声，心底倒觉得有些难得，“你怎的还光顾着自己吃了？还不给明锦道谢？可真真是太失礼了。”
自家外祖母是为着自己好，莫羡哪里会不懂。
可这种事情谁又说得准？再如何，宿明锦也是大周公主，只要她不与谋逆大罪沾上边，想要一生的荣华富贵，也没多难。
“多谢明锦公主，”莫羡说着，又趁着太后不注意偷拿了一块，一脸满足的吃了起来，还感叹道：“明锦公主可真是好手艺。我便不行了，若是进了厨房只能是添乱。”
这也是真的，在发觉了自己的喜好后，莫羡也曾兴致勃勃的想要学一学，甚至还生出了日后要靠着自己的手艺来发家致富的念头来。可惜大约是天下人没福气，老天爷不赏大魔王饭吃，她就好似跟厨房有仇一般，每每进去，都得折腾出什么乱子来。
这一来二去的，不光寿安宫小厨房里的人看着她便想躲，连御膳房的人都恨不能绕着她走。
心肝一眼，她前回便发现了，她家阿羡如今是又聪明又伶俐，放到方面也绝不会吃亏，可却格外的不通人情世故。
想来，从没有人与她说过那些东西，太后娘娘虽明白莫羡并非是有意的，可旁人难免会有所微词。
莫羡愤愤之下，只好遗憾的放弃了自己的新道路，转而专心致志的啃起了老本行来。
太后打了莫羡的手背一下，忍无可忍的道：“再不藏起来，明锦孝顺哀家的这点好东西，全得让她给吃个干净。”
一点点心自然是不算什么的，若是她家阿羡喜欢，太后娘娘还能让小厨房照着给做出些一样的来呢。
只是……太后神色复杂的看了自家
就好比现在。
等三公主走了，那些东西她家阿羡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吃了也好丢了也罢，太后都没有异议，可不能当着宿明锦的面来做。
大魔王一脸严肃，“自然没有，殿下可不能这么说话。”她是那种人吗？当然不是。
宿深：“……”一瞧她这样子，宿深便明白这小姑娘是真真的把他给抛之脑后了。
这莫羡若是当着宿明锦的面把她送来的点心给吃了个一干二净，心底难免会有个小疙瘩的呢。不是什么大事儿，却也不是能三言两语便说清楚的。
吃的没有了，莫羡心底有些遗憾。
“阿羡若喜欢，来日我让人给你送些去，”宿明锦眉眼弯弯，瞧着温婉又可人，“这又不是难得的东西。”“秋水，快给哀家把这些收起来放到寝殿去，记着给哀家藏的好一点，别三两下便叫这小东西给翻出来，”
别说莫羡还得未来的东宫太子妃，单瞧她在太后面前的受宠，宿明锦便觉得与她结交不是件坏事儿，说不准这人还能替自己在皇祖母的面前多说几句好话呢。
这再怎么说也是位公主，莫羡哪里敢劳动她？
“公主的手艺太好了，我方才一个没忍住便多吃了些，”莫羡看着宿明锦，格外真诚道：“可公主那弹琴作画的手，哪里能一直做这些，实在是浪费。”
她说着，还摇头晃脑的，仿佛当真是那么回事儿似的。
太后愣愣的看着莫羡，她知道自家阿羡那张嘴厉害，能说的旁人面红耳赤，上回还亲眼瞧着莫羡把定国公府老夫人好一通说，可却不曾想，她家阿羡说起甜言蜜语来也能这般厉害。
平日里莫羡虽总是哄太后，可远没有如今的冲击来的大。
可莫羡跟宿明锦处得来，太后还是欢喜的。
毕竟那几个与莫羡关系不错的也不能日日入宫，若是宿明锦能跟她家阿羡做个伴，那也很好。
宿明锦叫她这一捧，眼底的笑意真切了几分，“都是自家姐妹，论起来，你还该唤我一声三表姐呢，那般客气做什么。”
好在某位殿下人不在这儿，若不然，怕是真能叫莫羡给气死。他费尽心思的来帮自家小表妹，都没能换来一声“表兄”听听，宿明锦送了碟点心，还不是给她的，都能换一声表姐。
这时候，被太后在心底念叨了几回的宿深却来了。
某位殿下左等右等，也没在演武场等到自家阿羡的消息，虽说他肯定太后会应下，却难免担心了些，这才寻了过来。
却不想……这人还挺多。
“皇祖母这好生热闹，”宿深眸光在莫羡身上顿了顿，他眯了眯眼睛，原来这小姑娘是回来沐浴了，怪不得他没等到人！
比起其余几个，宿明锦还是勉强能入太后眼的。
诚然，她也有这样那样的小心思，却并无害人之心，所求之事，不过是自保罢了。
是个头脑清醒的孩子。
莫羡这边念头还没放下，只听宿深幽幽的道：“我可是在演武场一直等了这么长的时间，阿羡该不会是忘了罢？”
莫羡：“……”
莫羡扬眉，她倒是不怕冲撞了谁，可这到底是人家的一番好意，她点了点头，“多谢。”
听妤亦是适时地递了块儿银子，“这天也热了，留着喝盏茶罢。”
小厮怔怔的接过了赏银，眨了眨眼，眉开眼笑：“那小的便不打搅姑娘用餐了。”
宿明锦是个聪明姑娘，自然明白看人眼色，瞧着这情形，她起身道：“皇祖母，孙女还要去给母妃请安，便先回去了。”
太后点头，“好孩子，你去罢。”
这可是有婚约在身的未婚夫妻，一个不好，便会传出大婚前不检点的传言来，那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若是普通人倒也罢了，可偏偏宿深是一朝储君，平日里的一举一动都有无数双眼睛盯着，若是能找到用来攻讦他的地方，自然是会不余遗力的用来打击他。
“皇祖母不必担心，我早有打算。”宿深从容道。
若是当真能与莫羡相处的好，太后倒是不介意给她点好处。
宿明锦朝莫羡笑了笑，又朝着宿深的方向福了福身，“皇兄，明锦告退。”
宿明锦一走，宿深便也没什么顾虑了，他一脸认真的看向太后，“皇祖母，想来阿羡应当已经与您说过了，不知您意下如何？”
“我自是没意见，阿羡若是能多看看，也是好事一桩，只是你……”太后说着皱了皱眉，“阿深，我大周民风开放，不是很讲究男女大防，女子为官为军者，亦有许多，可你和阿羡不一样。”
这个小没良心的！
一瞧见宿深，莫羡便忽然反应了过来，大魔王难得的有些心虚，下意识的避开了宿深的视线。
唔，这人该不会一直在演武场等了许久罢？
他怎么可能容许有人说自家阿羡的不好呢。
那是他恨不能放在心尖上疼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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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厮既不过分谄媚，又不会叫人觉得被他轻视了，莫羡满意了些，就是这样的才好呢。要是些仗势欺人的，她可留他不得，如今一瞧，这一品楼的风气却还好。
旁的也就罢了，这瞧着贵气逼人的小姑娘竟然还能给他赏银？平日里，来这一品楼用饭的贵女，多的是一眼都不想瞧他的，今个这人不光是行事客气，还给了他赏银？一时间，小厮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大约是因着从没想到过有朝一日能从位贵女手中接到赏银，还是位、是位生的好看的贵女，小厮喜出望外，“姑娘若有什么需要的，尽可差人来唤小的！”
“姑娘您请，”小厮给莫羡开了包厢的门，心底很是喜欢这瞧着客气的小姑娘，又低声提了句，“前面包厢还有贵客在，姑娘若是无事，用完便快些回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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