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9. 难得自由
苏晨雪看邹文彦说着话特意往就站在不远处揣手站着的凌秦莫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流着泪挤出了一个很难看的笑容，哽咽着轻轻点头，“放心吧！现在的他，对我是……真的很好。”
“那我就放心了。”邹文彦的眼睛流着泪，嘴角却挂着好看的幅度轻轻揉了揉苏晨雪头顶的头发，深深吸了一口气后，豁然开朗地说“做个好妈妈，照顾好我小侄儿，我……走了！”
他的手顺着苏晨雪的肩膀滑下，最后紧紧地拉住了苏晨雪的手，重重一握后，他徒然松手，转身离去。
冬日的寒风在苏晨雪耳边呼啸着，那刺骨的寒冷吹得她刚刚滚落的泪水立马就变得冰凉一片。邹文彦迈着比刚才更坚定更从容的步伐一步步走上了阶梯，推门迈进了警察局大厅，寒风将他的灰色大衣吹起，将他的背影显得更苍凉了一些。
离别的感觉总是那么的沉重，那么的难受，就像硬生生的要把周围的空气抽走似的，令人窒息。曾经时时刻刻陪在自己身边的人，也许将会很多年后才能再次见到了，生活硬生生的将他从你的生活里剥离了……
到了这一刻，谁对谁错真的还有那么重要吗？
人总要为他犯的错付出代价，也总要为自己的每一个决定买单，只是苏晨雪还是觉得心疼，心疼那个和她一起长大的大哥哥这些年来却过得还不如她这个从出生起就没有父母的人一般快乐，小小年纪就被父母扭曲的思想压迫，害得他从小到大就这样痛苦又煎熬的过了三十多年……这三十多年来，他该过得有多么辛苦啊……
不知何时，凌秦莫的手轻轻地搂住了苏晨雪的肩膀，轻轻地将哭得稀里哗啦的苏晨雪搂入怀中，紧紧抱住，任由苏晨雪伤心的哭泣着把脸埋进他的肩膀里，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凌秦莫的车就停在苏晨雪的车后，中间大概就隔着一个车位的距离。刚才苏晨雪一下车他就跟着下来了，站在他的车旁看着邹文彦和苏晨雪发生了什么，静静听着他们之间的对话。他能理解苏晨雪此刻的伤心与难过，却找不到可以安慰她的话，只好静静的抱着她，任由她在他怀里泣不成声的喘息着，呜咽着。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就像人终会长大一样，有些人出现在生命里后，终究会离开……会消失的……
……
“晨雪……邹文彦似乎是已经放弃上诉了！一直以来，他的状态都很消极，医生说，他患有严重的躁郁症！我已经尽力了……他不愿意配合我，与我沟通，似乎是巴不得多判几年似的……”
一个多月以后，尹楷瑞面带疲惫的约苏晨雪出来吃晚饭，吃饭的时候，他才颇为无奈的跟苏晨雪说起邹文彦的状况。
苏晨雪伸去夹菜的手明显停顿了一下，很快恢复如常，微笑着给身边的尹思萌夹了点菜，若无其事的说到“没事，随他去吧……可能他觉得，多在里面几年，他的负罪感会减轻一些吧！”
“嗯……”尹楷瑞轻声点头，“他已经被送去戒毒所了，等到戒完就会被收监，主要他涉嫌经济犯罪的项目太多，而且又扯上了其他地下交易，检方念在他是自首，部分行为又是被人威胁才会如此的，已经算是判得轻的了……”
“多久？”苏晨雪的左手若有若无的放在已经明显能看出来怀孕的腹部，心脏高高的悬在半空中，不受控制的紧张看着尹楷瑞问。
尹楷瑞担心苏晨雪被吓到，顿了顿才郑重回答“十六年……”看到苏晨雪明显的一怔后脸刷的一下就白了，尹楷瑞连忙解释到“秦莫他也已经想了各种办法，让何英杰尽了最大的努力了……真的，已经算最好的结果了……”
“……”苏晨雪快速垂下了眼帘，生怕被尹楷瑞看见她眼眶里的泪，牵强地扯扯嘴角，继续低头吃饭，半天才幽幽地说了一句“但愿他表现好一点，早些出来吧！”
“休庭的时候，他让我带句话给你……”尹楷瑞注意着苏晨雪的脸色小心翼翼的说“他让你别担心他，他很好！也……别去看他，多替他照顾着点夏子阳，就行……你就是去见他，他也不会见你的。”
“嗯，我知道了！”苏晨雪眼底的泪逐渐消散了，抬头对着尹楷瑞充满感激的微笑起来，“谢谢你，楷瑞哥！”
“跟我还这么客气！咱两谁跟谁啊！”尹楷瑞笑着骂了苏晨雪一句后，这才正式开始吃饭。
尹思萌这个小人精看两个大人之间气氛没有那么沉重了，连忙一脸期待的问苏晨雪“干妈……你肚子里是小弟弟还是小妹妹呀？”
“还不知道呢！”苏晨雪浅笑着回答后，反过来问尹思萌“你希望他是小弟弟还是小妹妹？”
“小妹妹！我希望是妹妹！”尹思萌开心得直握拳，花枝乱颤的笑着，“小妹妹的话我就可以给她梳好看的小辫子啦！”
“你会梳吗？你的不还是你爸爸给你梳的嘛！”苏晨雪一脸质疑的盯着尹思萌头上辫得还不错的小辫子，对着尹楷瑞颇为感叹的说“要是真的是女儿的话，凌秦莫以后给她梳头发能梳这么好就好了！”
“我这是练出来的！”尹楷瑞苦笑着给尹思萌夹菜，这才想起来问“对了，凌秦莫呢？他不是每天下班都会准时准点的去医院接你嘛？你怎么打车过来的？”
“他呀……我还没下班他就发消息来说他今下午实在是有个会实在走不开，说让人过来接我，我说要跟你吃饭让他别管了，他才没管的！”苏晨雪颇为头大，苦笑着哀怨道“我怎么觉得，我怀个孕，他成天就跟看犯人似的看着我啊！”
自打怀孕后，上厕所洗澡都有人不时在门外询问状况，去哪都得汇报“上级”审批的滋味，还真的是一点自由，半点自主权也没有啊！凌秦莫真的就只差不准她去上班这条霸王条款没实现了！
“多少女人求还求不来呢！”尹楷瑞边吃边嘲笑，“前两天我打电话约他喝酒，他都说没空，要陪你！”
尹楷瑞这个任何时候都能不喝酒就不喝酒的宝爸居然会突发奇想的想喝酒了，还真是人家美谈！“你？喝酒？”苏晨雪迅速抓住重点，惊讶地偏头看尹楷瑞，一颗八卦的心开始熊熊燃烧，“有心事啊？哈哈……是不是喜欢上我们小丽丽啦？”
“没有！”尹楷瑞下意识的看了也和苏晨雪一样满脸八卦的尹思萌，干咳了一声，迅速否认后一本正经的训苏晨雪“你们能不能别什么事都把我和她扯一块去？”搞得全世界都在撮合他们似的！
苏晨雪看出尹楷瑞眼底闪过的躲藏，心里跟明镜似的笑，“你就装吧！我看你能装多久！”
“就是……爸爸明明就是喜欢文丽姐姐的！”尹思萌小大人一般的点头赞同，无情地拆穿尹楷瑞，“爸爸，这几天文丽姐姐不来找你了，你是不是难过了？心情不好了？”
“没有！我是因为工作！”尹楷瑞义正言辞的解释完又觉得多余，干脆斜了一眼身旁的一大一小，索然无味的继续吃起饭来。多说无益，还是闭嘴吃饭吧！
苏晨雪总算是明白了刚才下班的时候她叫冉文丽一起，为什么一向对尹楷瑞所有相关的事情都很热情的冉文丽会无精打采的说有事去不了，原来是闹矛盾，那边泄气了呀！
“萌萌这都七岁多了……你还年轻，总不可能就这么一个人又当爹又当妈的带着萌萌过了吧？”苏晨雪摸着尹思萌的头，挑眉问尹思萌“而且，萌萌你也挺喜欢丽丽姐姐的对吧？”
尹思萌一本正经的点头，面带忧虑，“对！我反正是不希望爸爸孤孤单单的一个人！以后我长大了嫁人了，他一个人怎么办？”
“你想得，还真长远……”苏晨雪甘拜下风，偷偷瞟了一眼阴晴不定的尹楷瑞故意大声的和尹思萌说“我听说，你丽丽姐姐今天要听她妈妈的话去相亲呢！所以今天没空来和我们一起吃饭。”
尹楷瑞认真吃着饭，毫无波澜。
“爸爸……你听不见吗？”尹思萌干脆奶声奶气的推了一下尹楷瑞的胳膊。
“听不见……”尹楷瑞头也不回，面不改色的答。
“哎！算了，萌萌别管他，等他老了一个人过吧！”苏晨雪无奈遇到了一颗铁树，只好遗憾的给尹思萌夹着菜遗憾地催“快好好吃饭！”
“就算不提还压在我心里的那个人，我和她也真的不合适……”就在那顿饭快接近尾声的时候，尹楷瑞盯着桌子上的菜突然伤感地说“她条件好，人也不错，和我在一起太委屈她了……”
“哪有那么多的登对啊！以前我还觉得我和凌秦莫不合适，觉得自己条件背景都太差，走进不了他的世界呢！”苏晨雪不以为意的吃着饭，坦然说起，“可是不想那么多，抛开一切，我和他不也照样好好的嘛？”
苏晨雪感觉到凌秦莫逐渐懂她，知道她不喜欢参与凌秦莫他们那个世界光怪陆离的派对聚会后，不但依旧不会强迫她参与了，反而还能推则推的经常在家里陪她。最多也只是带她出去和他的好兄弟们吃个饭什么的，从来不给她压力，尽最大的努力不让她再像以前一样觉得她和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能给她的所有安全感，都会小心翼翼的给她。总之，这些小细节就是让苏晨雪觉得特别的幸福，特别的安心，再也没有了那么多敏感与胡思乱想。
她能够理解尹楷瑞的顾忌与退缩，因为曾经的她也是这样的小心翼翼的，只是幸好，幸好凌秦莫愿意了解她懂她，最终才教会了她别再为无谓的外在因素而低估了感情的力量！
“我突然想起来，我有份案宗落办公室了！今晚萌萌去你家睡，你明早记得送她去上学！”尹楷瑞听完了苏晨雪的话后，瞬间茅塞顿开，豁然开朗的放下筷子拿过身边椅子上的公文包和西装外套就风风火火地走出了餐厅包间。
苏晨雪笑着在包间里喊到“你办公室地址我微信发给你呀——”
喊完，尹楷瑞已经头也不回地带上包间门离开了。
尹思萌看着她爸爸毛毛躁躁的样子，哈哈大笑起来，兴奋地问苏晨雪“干妈，你可以带我去找夏子阳玩吗？我好久没看见他了……”
“吃完饭，我这就带你去他家！”苏晨雪拿过手机一通忙碌，头也不抬的开心回答难得获得自由的尹思萌。
听夏妍舒说前段时间经过心理医生的治疗后，夏子阳的状况表面上是好了不少，可自从上次见了邹文彦一面，状况就又有些糟糕了。他晚上半夜惊醒的频率越来越高，夏妍舒说，他有时候做噩梦醒过来会哭着喊讨厌爸爸，有时候梦醒时分又会问夏妍舒，他的爸爸去哪了，说他想爸爸了。
既然今天邹文彦宣了判，虽然夏子阳还小，什么也不知道不懂，可苏晨雪也还是想去看看他的。再加上尹思萌也难得摆脱她爸的控制有机会去找夏子阳玩，有她这个小人精在，苏晨雪觉得夏子阳可能还会好得快一些的。
吃了饭后，苏晨雪就拉着尹思萌出了餐馆直接打车去了夏妍舒和江辰的家。
按下门铃的时候苏晨雪还在懊悔自己来之前居然没打电话问一问他们在没在家，要是没在家，可不就浪费出租车钱白跑一趟嘛！
夏妍舒在门内的餐桌前，听见清脆的门铃声响，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说着“肯定是送快递的！”
“那我去开门！”坐在夏妍舒身旁的裴羽欣看了看正在忙着照看夏子阳吃饭的夏妍舒，还有正在一边吃着饭一边聊点公事的江辰和凌秦莫，主动请缨着站起来前去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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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尹楷瑞下意识的看了也和苏晨雪一样满脸八卦的尹思萌，干咳了一声，迅速否认后一本正经的训苏晨雪“你们能不能别什么事都把我和她扯一块去？”搞得全世界都在撮合他们似的！
苏晨雪看出尹楷瑞眼底闪过的躲藏，心里跟明镜似的笑，“你就装吧！我看你能装多久！”
“就是……爸爸明明就是喜欢文丽姐姐的！”尹思萌小大人一般的点头赞同，无情地拆穿尹楷瑞，“爸爸，这几天文丽姐姐不来找你了，你是不是难过了？心情不好了？”
“没有！我是因为工作！”尹楷瑞义正言辞的解释完又觉得多余，干脆斜了一眼身旁的一大一小，索然无味的继续吃起饭来。多说无益，还是闭嘴吃饭吧！
苏晨雪总算是明白了刚才下班的时候她叫冉文丽一起，为什么一向对尹楷瑞所有相关的事情都很热情的冉文丽会无精打采的说有事去不了，原来是闹矛盾，那边泄气了呀！
“萌萌这都七岁多了……你还年轻，总不可能就这么一个人又当爹又当妈的带着萌萌过了吧？”苏晨雪摸着尹思萌的头，挑眉问尹思萌“而且，萌萌你也挺喜欢丽丽姐姐的对吧？”
尹思萌一本正经的点头，面带忧虑，“对！我反正是不希望爸爸孤孤单单的一个人！以后我长大了嫁人了，他一个人怎么办？”
“你想得，还真长远……”苏晨雪甘拜下风，偷偷瞟了一眼阴晴不定的尹楷瑞故意大声的和尹思萌说“我听说，你丽丽姐姐今天要听她妈妈的话去相亲呢！所以今天没空来和我们一起吃饭。”
尹楷瑞认真吃着饭，毫无波澜。
“爸爸……你听不见吗？”尹思萌干脆奶声奶气的推了一下尹楷瑞的胳膊。
“听不见……”尹楷瑞头也不回，面不改色的答。
“哎！算了，萌萌别管他，等他老了一个人过吧！”苏晨雪无奈遇到了一颗铁树，只好遗憾的给尹思萌夹着菜遗憾地催“快好好吃饭！”
“就算不提还压在我心里的那个人，我和她也真的不合适……”就在那顿饭快接近尾声的时候，尹楷瑞盯着桌子上的菜突然伤感地说“她条件好，人也不错，和我在一起太委屈她了……”
“哪有那么多的登对啊！以前我还觉得我和凌秦莫不合适，觉得自己条件背景都太差，走进不了他的世界呢！”苏晨雪不以为意的吃着饭，坦然说起，“可是不想那么多，抛开一切，我和他不也照样好好的嘛？”
苏晨雪感觉到凌秦莫逐渐懂她，知道她不喜欢参与凌秦莫他们那个世界光怪陆离的派对聚会后，不但依旧不会强迫她参与了，反而还能推则推的经常在家里陪她。最多也只是带她出去和他的好兄弟们吃个饭什么的，从来不给她压力，尽最大的努力不让她再像以前一样觉得她和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能给她的所有安全感，都会小心翼翼的给她。总之，这些小细节就是让苏晨雪觉得特别的幸福，特别的安心，再也没有了那么多敏感与胡思乱想。
她能够理解尹楷瑞的顾忌与退缩，因为曾经的她也是这样的小心翼翼的，只是幸好，幸好凌秦莫愿意了解她懂她，最终才教会了她别再为无谓的外在因素而低估了感情的力量！
“我突然想起来，我有份案宗落办公室了！今晚萌萌去你家睡，你明早记得送她去上学！”尹楷瑞听完了苏晨雪的话后，瞬间茅塞顿开，豁然开朗的放下筷子拿过身边椅子上的公文包和西装外套就风风火火地走出了餐厅包间。
苏晨雪笑着在包间里喊到“你办公室地址我微信发给你呀——”
喊完，尹楷瑞已经头也不回地带上包间门离开了。
尹思萌看着她爸爸毛毛躁躁的样子，哈哈大笑起来，兴奋地问苏晨雪“干妈，你可以带我去找夏子阳玩吗？我好久没看见他了……”
“吃完饭，我这就带你去他家！”苏晨雪拿过手机一通忙碌，头也不抬的开心回答难得获得自由的尹思萌。
听夏妍舒说前段时间经过心理医生的治疗后，夏子阳的状况表面上是好了不少，可自从上次见了邹文彦一面，状况就又有些糟糕了。他晚上半夜惊醒的频率越来越高，夏妍舒说，他有时候做噩梦醒过来会哭着喊讨厌爸爸，有时候梦醒时分又会问夏妍舒，他的爸爸去哪了，说他想爸爸了。
既然今天邹文彦宣了判，虽然夏子阳还小，什么也不知道不懂，可苏晨雪也还是想去看看他的。再加上尹思萌也难得摆脱她爸的控制有机会去找夏子阳玩，有她这个小人精在，苏晨雪觉得夏子阳可能还会好得快一些的。
吃了饭后，苏晨雪就拉着尹思萌出了餐馆直接打车去了夏妍舒和江辰的家。
按下门铃的时候苏晨雪还在懊悔自己来之前居然没打电话问一问他们在没在家，要是没在家，可不就浪费出租车钱白跑一趟嘛！
夏妍舒在门内的餐桌前，听见清脆的门铃声响，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说着“肯定是送快递的！”
“那我去开门！”坐在夏妍舒身旁的裴羽欣看了看正在忙着照看夏子阳吃饭的夏妍舒，还有正在一边吃着饭一边聊点公事的江辰和凌秦莫，主动请缨着站起来前去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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