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3. 渐行渐远
“你连他们俩一起过夜被记者拍到，都可以原谅？你回来才多久，为什么这么容易就原谅他了？”邹文彦以为苏晨雪是知道实情的，只是已经不生气了而已，颇为惊讶又恼怒，声音也不自觉的更大了一些“你觉得我还在把错误往他身上推！可你想过吗？我是那个杀人的人没错！他呢？不是他给我递的刀，我又如何伤得了你？他心里没有你，却怎么伤害你，你都肯原谅他再给他机会！我呢？从始至终我心里都只有你！为什么你却就是不肯再给我一个机会？两次了，我两次想带你离开，带你走，你都拒绝了！为什么，为什么你就是不肯再多看我一眼！”
苏晨雪被邹文彦的一通话刺得浑身是伤，心痛不已，却并不想再花时间与他再讨论这些永远扯不清楚的是非对错话题。
她忍着眼睛里的泪水，默默咬住下唇，站在那里沉默了片刻，把心里的委屈一并吞下以后，淡然一笑“你与其花时间琢磨这些，还不如抽点时间好好和你儿子培养培养感情！别让这世上唯一一个与你骨血相连的人，都不喜欢和你待在一起！”
言尽于此，苏晨雪不想再做逗留，转身就大步离开了。
剩邹文彦孤寂一人，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她黑夜里渐行渐远的身影……时间，好像真的一直在拉着他们，往不同的方向走！
让他们，难以自控的成了陌路……
嘭——
又一朵烟花腾空飞起，在邹文彦的身后伴随着一声巨响绽放开来，如同他的心碎裂的声音一般，清脆短暂。
他转过身循声望去，只见不远处又有人在天空中放起来了一簇接一簇的烟花，那绚丽多彩的美，还有那响彻天际的巨响，总会让他不自觉的发颤。
小时候，在他还未沦为孤儿的时候他就最讨厌春节，讨厌窗外这样烟花绽放响彻天际的感觉，因为……每到这个喧哗热闹，万家团圆的日子，那个只有他和妈妈的家里就会显得更冷清，更可悲一些。他的爸爸每到这个时节都是最忙最累的，因为在这个时节……他都得回家，回到他名正言顺的妻子身边，而不是留在……情妇和私生子的这边！
每到这个时候，邹文彦就特别的惧怕妈妈，就连乖乖吃着一碗素面的时候也得一直偷看对面喜怒无常的妈妈脸色，看她有没有在生气，看她有没有在恶狠狠的瞪着他，责备他不中用，没能留住爸爸陪他们过节。
望着天空，邹文彦心想，现在他们都在那边了，爸爸在这个时节，应该总算是能够陪在妈妈身边了吧？
那……他的妈妈，有没有还是对他很失望，很生气呢？
这么多年了，他却还是没能达成她的期望，她的遗嘱，将凌家将凌老头子拖垮，踩下……她在天上，也一定还是对他很失望，很恼怒吧！
忙活了这么些年，他却只是搅起了几场有惊无险的小风波而已，可他却是……一步步，一点点的，将他视为珍宝，如同氧气的苏晨雪，推得更远了……
……
夏子阳和凌秦莫去储藏室翻箱倒柜的找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找到了适合小孩子玩的小烟花，两人高高兴兴的拿着回操场的路上，正好迎面撞上了往回走的苏晨雪。
老远的，夏子阳就奶声奶气的对着苏晨雪喊“舅妈，我们一起去玩烟花呀！”
低着头快步前行的苏晨雪听见声音后，停住步子，站在离凌秦莫和夏子阳三四米远的地方，明显犹豫了片刻才朝夏子阳看过来，脸上挤出的笑容僵硬又难看，就连语气也是生硬暗涩的，“我不去玩了，我困了，阳阳你跟你舅舅去玩吧！”
凌秦莫一手提着一袋小朋友玩的烟花炮仗，一手牵着夏子阳上前几步，冷着了脸看了一眼远处阶梯下背对而立的邹文彦，又看了看苏晨雪红红的眼眶，声音一沉，冷声问到“他和你说什么了？”
“与你无关！”苏晨雪终于抬眼正视凌秦莫，目光里却充斥着满满的怒意，等到凌秦莫反应过来松开牵着夏子阳的手去抓她的时候，她已经快速从他身旁经过后，消失在了夜幕里。
用脚指头想都能猜到，邹文彦肯定又和苏晨雪说什么刺激到苏晨雪的话了！
凌秦莫咬着牙忍了又忍，往邹文彦的方向瞪了又瞪，真想跑上去再和他打一架算了！可是那样的话，吓到夏子阳怎么办？他又要怎么和夏子阳解释？
“阳阳，去找你爸爸带你玩，舅舅看舅妈，舅妈好像不开心了，我去哄哄她！”凌秦莫顾忌的低头看了好几眼一脸纯真的夏子阳，叹口气蹲下去与小孩子视线相平，保持着冷静的笑容，把手里并不重的袋子放进夏子阳的手里。
看着夏子阳听话的点点头朝邹文彦摇摇晃晃的跑去后，凌秦莫才连忙朝苏晨雪走的方向追去……
“苏晨雪！你开门！听见没？你把门打开！邹文彦和你说什么了？你开门跟我说清楚！”
苏晨雪抽泣着坐在床沿上，听着门外此起彼伏的敲门声和门外凌秦莫努力压制着怒火的叫门声，心乱如麻。
她刚刚丢在地上的手机上还是她刚刚搜索出来的娱乐新闻页面，大概一年多以前，裴羽欣被拍到深夜和A市的凌氏集团继承人一路搂搂抱抱的上了出租车回了酒店，并共度良宵……第二天早上凌秦莫才从酒店离开的！
新闻图文并茂，看着照片里包裹严实的女人和西装革履的凌秦莫在街上拉拉扯扯，在出租车里搂搂抱抱的样子，苏晨雪觉得，除非是傻子才会觉得他们之间什么也没有！
更何况，事情爆出来以后隔天，裴羽欣面对采访亲口承认了她和凌秦莫是恋人关系，且……记者在凌氏集团围堵到凌秦莫蜂拥而至的采访他，他也坦然承认了他正在与裴羽欣热恋之中！
苏晨雪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笑话，一个天大的笑话一样，被凌秦莫玩弄于股掌之中，还天真的以为，这两年他真的是在一心等着她，想着她……却不曾想，这一切都不过是她的错觉而已！
“苏晨雪！你再不开门我就去叫苏院长来了！”敲了半天的门，门里还是没有半点动静，凌秦莫别无他法，最后只好抬苏院长出来压苏晨雪，并冷声威胁她“大过年的，你要让苏院长来给我俩劝架吗？”
房间里还是很安静，没有回应，凌秦莫心乱地来回踱步，想了想，又继续敲门，故意提高声音吓里面的苏晨雪“你不开的话我就去找邹文彦问了，打起来了，你可别生气，别怪我！”
“你侄子你还要不要了？”短短几秒以后，房间门总算是开了，苏晨雪站在门后瞪着通红的大眼睛，冷着脸，满是怒意。
凌秦莫见机快速朝苏晨雪打开的门缝钻了进去，背靠在门上关好门，聪明地提前防止了他进来以后苏晨雪却跑了这一意外的发生！
“你怎么了？那王八蛋和你说什么了？”凌秦莫伸手紧紧拉住苏晨雪的双手，把她拉了离自己近一些才开口问她。
看苏晨雪这副冷若冰霜的模样，凌秦莫更加确定，他带着夏子阳离开一会的工夫，邹文彦肯定和苏晨雪说了什么！而且，还肯定与他有关！
“没说什么！”苏晨雪并不想在今天这个日子和凌秦莫吵架，更何况，这两年间是她们闹离婚的期间，凌秦莫有了别人，甚至是个旧人，也好像和她这个负气远走的挂名妻子没多大的关系！
她就是莫名其妙的失望、生气、愤怒……明明他给她制造的感觉是他这两年全心全意的在等着她想着她的，却没想到中途还有这么精彩的故事。
“没说什么你会生气不想理我？”凌秦莫直接拆穿苏晨雪，看她低着眼眸看都不肯看自己一眼，更是坚信自己的判断没有错，压在心里的火又大了几分，声音不受控制的加大“我不是让你我不在的时候别理他嘛？他有什么话我在的时候不敢说？行！你不说，我去问他！”
“哎——”苏晨雪被吓一跳，连忙抓住准备转身开门的凌秦莫，叹了口气才疲惫的说“真的没什么……你别去了！和你无关，我就是……和他说了几句话，心里不舒服，谁也不想理！”虽然心里有个大疙瘩，苏晨雪却还是说服自己，不能正中邹文彦的下怀，去纠结她不在这两年的事，毕竟，如果当初凌秦莫签了字的话，这两年他们就连夫妻都算不上了，她也就更管不着凌秦莫的私生活是什么样的了！这样想着，她觉得心里就好过多了，起码没刚才看到新闻报道气得摔手机时那么生气了。
更何况，年三十的他们三个在这里大吵大闹的成什么样子了？会吓到夏子阳不说，就连苏院长那边，也是没法交代的！
先忍一忍吧！起码……忍过过年这几天，忍过在苏院长，在孤儿院的这几天！
“真的？”苏晨雪不适合说谎，凌秦莫明显还能感觉到她眼底还残留的火气，虽然比刚才小了不少，却还是很明显的在口不对心的解释。
虽然知道苏晨雪在说谎，凌秦莫却并不想再继续追问了，以她的犟脾气，她既然不想说，那就是他怎么问，她都不会说的。
他知道邹文彦和她说的话一定与自己密切相关，因为本来苏晨雪还好好的，转个眼对他的态度又变得不冷不热的了，可他却猜不出邹文彦跟苏晨雪说的关于自己的内容到底会是什么，居然让苏晨雪短短十几分钟就翻脸了！
“嗯……”苏晨雪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准备转身往房间里走，又硬生生的被凌秦莫给拉了回来。
凌秦莫伸手揽过她的腰，把她拉近，叹了口气疲惫地闭起眼睛，用额头抵在她额头上，两人气息相投，都带着刚才吃饭时喝下的淡淡酒香。
“晨雪……我不管他又和你说了什么，你要是不肯说，那就算了！如果是关于我的事，你就相信我一次，好吗？”
耳边凌秦莫的声音好听却又无力，惹得苏晨雪的眼泪再次模糊了她的视线，她抬起眼眸朦胧地朝凌秦莫看去，此刻的他正闭着眼睛感受着这份难得的安逸，他高挺的鼻梁被灯光映出一片阴影在他的左脸上。也许，是她太贪心，要求太高了，此刻内心才会如此难受，失望吧！无论这两年中途又发生了什么，总之他现在是在她面前的啊！
或许……或许他与裴羽欣只是逢场作戏呢？也或许……是她走了以后，凌秦莫太寂寞，所以没能拒绝旧爱的痴缠呢？如果他现在还和裴羽欣有什么的话，裴羽欣也应该不会放任他如此来找自己，纠缠自己了！
苏晨雪惊讶，自己居然这么短短的几分钟，就为凌秦莫找了这么多理由和借口，自己吧自己的火给劝灭了！
太可笑了！实在是太可笑了！当初明明她就是厌恶了这样的日子而奋起反抗，决绝离开的……怎么绕了一圈，又绕回起点了呢？
她还是那么的没用，还是那么的喜欢替凌秦莫找理由！替自己找理他的借口！
窗外传来的喧哗声打断了两人沉默的气氛，苏晨雪轻轻拉开凌秦莫环着她腰的手，走到窗前，拉开窗户往外看，楼下几个孩子抬头间看见她开心地朝她招手，喊着“晨雪姐姐，快下来呀，再过一会儿我们就可以放秦莫哥哥昨天让人买来的烟花啦！一定和前几年的一样好看！”
苏晨雪看着他们一个个欢呼雀跃的样子，心情也跟着好转，破涕为笑，哑着嗓子回答“你们先玩，我待会儿就下来！”
身后她的手机铃声适时响起，凌秦莫已经先他一步走到了桌前拿起了刚才被苏晨雪摔了又捡起来的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上的名字和她满是裂痕的手机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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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晨雪被邹文彦的一通话刺得浑身是伤，心痛不已，却并不想再花时间与他再讨论这些永远扯不清楚的是非对错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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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苏晨雪不适合说谎，凌秦莫明显还能感觉到她眼底还残留的火气，虽然比刚才小了不少，却还是很明显的在口不对心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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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秦莫伸手揽过她的腰，把她拉近，叹了口气疲惫地闭起眼睛，用额头抵在她额头上，两人气息相投，都带着刚才吃饭时喝下的淡淡酒香。
“晨雪……我不管他又和你说了什么，你要是不肯说，那就算了！如果是关于我的事，你就相信我一次，好吗？”
耳边凌秦莫的声音好听却又无力，惹得苏晨雪的眼泪再次模糊了她的视线，她抬起眼眸朦胧地朝凌秦莫看去，此刻的他正闭着眼睛感受着这份难得的安逸，他高挺的鼻梁被灯光映出一片阴影在他的左脸上。也许，是她太贪心，要求太高了，此刻内心才会如此难受，失望吧！无论这两年中途又发生了什么，总之他现在是在她面前的啊！
或许……或许他与裴羽欣只是逢场作戏呢？也或许……是她走了以后，凌秦莫太寂寞，所以没能拒绝旧爱的痴缠呢？如果他现在还和裴羽欣有什么的话，裴羽欣也应该不会放任他如此来找自己，纠缠自己了！
苏晨雪惊讶，自己居然这么短短的几分钟，就为凌秦莫找了这么多理由和借口，自己吧自己的火给劝灭了！
太可笑了！实在是太可笑了！当初明明她就是厌恶了这样的日子而奋起反抗，决绝离开的……怎么绕了一圈，又绕回起点了呢？
她还是那么的没用，还是那么的喜欢替凌秦莫找理由！替自己找理他的借口！
窗外传来的喧哗声打断了两人沉默的气氛，苏晨雪轻轻拉开凌秦莫环着她腰的手，走到窗前，拉开窗户往外看，楼下几个孩子抬头间看见她开心地朝她招手，喊着“晨雪姐姐，快下来呀，再过一会儿我们就可以放秦莫哥哥昨天让人买来的烟花啦！一定和前几年的一样好看！”
苏晨雪看着他们一个个欢呼雀跃的样子，心情也跟着好转，破涕为笑，哑着嗓子回答“你们先玩，我待会儿就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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