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 新人质
借着月瑶出神入化的易容术，袁华成功地让城墙上众人的注意力从开城门迎圣驾转为对胆大妄为冒充皇上狂徒的谴责，只要他们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立时下令诛杀皇上。
袁华相信巴尔提不会让皇上出事，不过是想告诉他，你用这一招对我们来说是没用的。
不管这位皇上是真是假，要想用他逼迫我们打开城门，那是不可能的。
你以为我们会考虑弑君与否的问题，我肯定会将这事转成诛杀逆贼。
果然，城墙上万箭齐发漫天飞羽，早有人护了皇上和那清秀小太监闪退。
小太监一边闪退，一边继续他创意十足的各种骂骂咧咧。
虽然袁华作了各种假设猜测巴尔提挑选了许多人假扮皇上了，可根据她对巴尔提的了解，可以肯定底下这人确实是大越乾德皇上，要不然也不至于挑个看起来像又长得如此白白胖胖的人假扮。
漫天飞羽中，巴尔提一骑红鬃烈马凛然而立，似乎没将身边一切看在眼中。
待到第一轮箭雨空隙，巴尔提朗声喊道，“巴尔提未曾想到清月公主竟然有此过人之处，从前倒是巴尔提小看清月公主了。如此甚好......”
袁华知道他没说出来的言外之意，连皇上都敢弑杀，她再不是当初那个软怂的清月了。
从最初与袁华相识，巴尔提只觉得这个女子有些滑不溜手的无赖劲，那时候只想着看看她到底会无赖到什么程度。
再后来，发现她似乎有些才学，虽然这种才学跟世家大阀的千金小姐们颇不相同，看起来有些难登大雅之堂，可却相当实用。
那次到都城求娶，原以为只是些增加乐趣的消遣玩意，没想到她还真有些与众不同之处。
再到知识产权认定部、到如今死守都城不惜诛杀皇上，她的变化真是让人觉得诧异而欣喜。
以前只觉得她十分有意思，又懂些奇奇怪怪的玩意儿，藏在自己身后做个夫人是相当不错的，毕竟她心肠软糯，不太适合朝堂上的杀伐决断。
现在看来，那是没有触及到她的底线。
到了大越生死存亡的时候，她连皇上都不在乎，更不要说其他名声啊、钱财之类的了。
巴尔提抬头看看一身铠甲英姿飒爽的袁华，越看越觉得欢喜，现在的她，太适合站到自己身边了。
越是如此，就得想办法破了都城活捉她，最好是让她心甘情愿地放下武器投降。
虽然两军立场不同导致袁华和巴尔提如今已成敌人，可这跟个人私怨不同，这是国与国之间的资源抢夺，袁华不怨他攻打大越。
但是，从他发兵攻打大越开始，两个人再也回不到从前那种插科打诨又相互信任的情谊了。
他这番喊话，不过是想说自己够心狠手辣，也好，别总想些有的没的，以为挟持个人质来，我就会手下留情的。
大越利益面前，谁也别想让我打开城门。
巴尔提看袁华不搭理她，知道她其实还念彼此之间过去的情谊，这是好事。
“清月公主这是不相信巴尔提了。也对，说起来清月公主和巴尔提也算旧识了，不单公主与巴尔提是旧识，这里还有个旧识也想公主瞧一瞧。”
拍了拍巴掌，“带上来。清月公主可还记得巴尔提求娶公主的诚意？其实，便是到了如今大越于支兵戎相见，巴尔提还是希望跟公主好好谈一谈。战火一起，遭殃的不是一人一户啊。公主还记得当初巴尔提停军武安城的诚意吗？”
巴尔提很奸诈狡猾，他知道城墙之上除了袁华还有太子殿下、皇后娘娘等重磅人物，更不要说随驾百官了。
凡成大事者，必定懂得权衡利弊。
自己这般有诚意地提出一个解决问题的办法，相信他们一定会心动的。
以一个公主和亲就能解决数十万计将士的厮杀、城池国土的丢失、无辜百姓的流离失所，任何人都会作出正确的选择。
他无缘无故提及武安城让袁华心头一跳，难道城破之日，他一定会下令屠城？
屠城？若他屠我都城，大越还有什么？什么都没了，就连自己这个公主身份，也将成为历史。
没错，就算是死也得跟都城死在一起。
袁华担心的是城破国灭之后的生活，宁可事先战死在这里，也不愿意屠城这种残暴之事发生。
太子殿下、皇后娘娘和丽皇贵妃想的却是另一个可能，当初于支军停在武安城月余，时间充裕得让皇后娘娘重启推恩令、让袁华趁机赚了那么多钱，还让彩霞公主代表于支国附属前来参加推恩令。
说起来，他真的挺想和谈的，至少他对清月公主相当看重的。
如今围困都城这么久，哪怕集结了兵强马壮的于支铁骑，还是没能攻破都城。
刚开始以为是清月公主守城有方，让都城免于破城之虞。
如今听来，这是巴尔提王子故意放水的啊。
这个解释就十分合理了，虽然清月公主有些能力，却不可能如此能干。
谁不知道清月公主从没有过领兵打仗的经验，怎么就能抵挡住于支铁蹄了？
这显然是不合情理的，也解释不通的。
如果按照巴尔提的说法，这件事就对了。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清月公主，若是当初皇上肯将清月公主赐给巴尔提，也就没后面这么多事了。
人人都记得去年冬日巴尔提前来提亲的场景，那时候他都没有进攻大越的打算啊。
就算后来他真的进犯大越了，还始终留了一条和谈的路。
停军武安城，便是为了展示和谈的诚意。
如此说来，巴尔提一直提议的邀请清月公主到于支军中和谈是真的了。
如果自己这边愿意和谈，他一定不会难为皇上、更不会难为大越的。
能用和谈解决的问题，为什么一定要用最激烈残暴的方式来解决呢？
大家坐下来好好谈一谈，这有什么不好的？
说不定到最后真结成姻亲呢？
袁华一抬手，月如冲着底下高喊，“巴尔提王子的诚意，便是打到家门口再跟你和谈吗......”
不过说了一句，太子殿下终于开口了，“清月，且听听巴尔提接下来说些什么。”
袁华愣了一下，怎么，都到现在了，你们还对两国和谈抱有不切实际的期望？
兵不厌诈啊，你们以为他围着都城是闹着玩的？
以和谈之名骗我打开城门，继而屠我大越百姓，这算哪门子诚意啊？
根本就是个缓兵之计啊。
巴尔提继续说道，“其实本王一直都很有诚意，也希望公主能够感受到本王的诚意。凡是清月公主相关的人或事，本王始终都特意留意。当初在武安城，本王还瞧见公主的一个熟人呢，不如现在让公主瞧一瞧？”
听到巴尔提王子这句话，袁华脑中轰地一声巨响，难道......难道是陆思禹？
是了是了，应该就是陆思禹了。
从清禾之行开始，自己一直都对陆思禹表达了不同于常人的关心和信任，他怎会不知道呢。
于支停军武安城，都城又帮助袁华启动推恩令，实在是因为巴尔提知道武安城中有个袁华相当在乎的人作人质，他心中略微有底。
虽然袁华连皇上都敢射杀，可皇上和陆思禹加在一起，效果应该更好。
护城河外黑压压的于支铁骑向两边移动着，中间留出一条路。
等了好一会儿，终于看到有人推了一个木制轮椅缓缓行来。
一看到推着轮椅前来，袁华几乎软得站不住脚，幸亏月如一直在旁边护着她。
虽然隔得太远看不见那人的模样，但袁华知道，那人一定是陆思禹。
随着一阵“吱嘎”声响起，陆思禹已经被推到城墙之下。
袁华经过初时的那阵虚弱，现在已经缓过劲来，站直了身子往下看，不是陆思禹又是谁呢？
自从武安城破了之后，袁华再没得到过他的消息，再见到他时，大好前程的世家公子双腿尽废沦为人质了。
他面上依然平和，抬头看向袁华，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什么都没说。
可就算是这样，依然在袁华心中翻滚起巨浪。
这是陆思禹，这是男二，他没有死，他还活着。
太好了，他还活着，当初的猜测果然没有错，巴尔提不会杀陆思禹的，最多让他受受苦。
腿断了不要紧，只要人还在，一切都好。
袁华紧盯着陆思禹看的模样让丽皇贵妃想起当初袁华说过的话，难道她到现在还对陆思禹念念不忘？
不可能啊，皇上已下旨赐婚，她跟苏清墨才是夫妻啊。
可看她这模样，连皇上来了都是一通厮杀，怎么到了陆思禹就这般难过又......欣喜？
丽皇贵妃不敢继续往下想，接着袁华刚才的那个主意，“月儿，瞧着此人有些像绥宁府的陆公子？不过，按照巴尔提的行事方式，只怕这陆公子也是假扮的了。”
袁华盯着陆思禹看了又看，自是十分确定底下这人就是陆思禹。
虽然他面容看起来消瘦了些，可那憨厚的面容总是不会改变的。
尤其是他被推到城墙下，不过只抬头看了袁华一眼，再也没抬头。
这些日子他在于支军中一定过得很艰难，不然不会消瘦成这样的。
同是被掳了，皇上不过才得月余时间，居然能长得这般白白胖胖。
陆思禹被掳的时间更长，到现在脸上还是太阳晒多了的浅酱色，可见当初他在军中有多刻苦。
一个白白净净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硬生生将自己练成了个兵士。
更不要说，他比当初从都城离开之时消瘦了这么多。
这才是真正的阶下囚啊。
袁华赶紧阻止丽皇贵妃往下说，“母妃有所不知，其实这易容神技面具得来相当不容易，不是紧急关头，万万不能使用。若是皇上之类的倒也罢了，身份尊贵，假扮起来自然受益最大。像陆公子这样的书生，就算假扮了他，也没太大的用。假扮皇上咱们都不能开门，怎么可能相信假扮了陆公子咱们就一定能开门呢。所以，下面这个陆公子定是真的。”
皇上娘娘这会儿想起城门的重要性了，“是真的陆家公子又如何，难道我们真的为了一个世家公子，生生将大越陷入危难之中吗？绥宁府历来得我皇家恩宠，早就有了与大于同生共死的想法。清月啊，你到底是个善良的孩子，可能瞧不出其中的阴谋所在。这是要断我大越根基啊，千万不能开门。”
太子殿下看两位娘娘都将注意力放在陆思禹身上，赶紧把话题拉了回来，“听巴尔提王子方才所说，其实他还是想跟大越和谈的？咱们不如问问他，如何才愿意和谈。只要让我大越千秋万代基业不灭，只要让咱们大越百姓免受战火荼毒，便是给点东西表诚意，大越也是给得起的。”
百官终于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开口了，“太子殿下说得是，巴尔提王子相当有和谈的诚意啊。若是咱们本着一颗诚挚的心跟他和谈，哪里有什么谈不下里的啊。”
“对啊，就算他要些粮草、姬妾美人什么的，那也是应该的。”
“这话不错，远道而来还能跟咱们和谈，确实相当有诚意了。”
已经有人探头喊了起来，“巴尔提王子，若是想和谈，咱们该如何谈？”
巴尔提嘴角浮上一抹嘲讽的笑意，“巴尔提并非残暴无情的人，相反，本王十分想跟大越结交下去。不过，本王的诚意已经拿出来了，只要是清月公主出来谈，我于支军可退。”
“此话当真？”
“本王在草原上历来都是说一不二，这话自然是真得不能再真的。”
周围形成合围之势，“公主，若是下面那个陆公子是真的，说明巴尔提王子当真想跟我和谈呢。从前我们所设想的种种念头，那可都是有些冤枉巴尔提王子的。”
“现在巴尔提王子已经答应了，若是公主前往和谈，于支军将会退兵。”
袁华更关心的是陆思禹，“且慢，这事咱们须得好好商量一下。”
“还商量什么啊，赶紧答应巴尔提王子才是啊。若是时间久了，巴尔提王子不愿意和谈了，武安城可是......可是被屠了的。”
这会儿你倒是想起来武安城被屠过的，那还敢提议和谈？当真不是你道前线。
“且等清月想想这事前因后果。”
“别想了，只要公主确定下面那人是陆公子，咱们大越就有救了。”
袁华还没继续往下说呢，已经有人替她应约了，“巴尔提王子若是有心和谈，我们必定诚意满满。”
“那便有请清月公主于支军中和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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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华相信巴尔提不会让皇上出事，不过是想告诉他，你用这一招对我们来说是没用的。
不管这位皇上是真是假，要想用他逼迫我们打开城门，那是不可能的。
你以为我们会考虑弑君与否的问题，我肯定会将这事转成诛杀逆贼。
果然，城墙上万箭齐发漫天飞羽，早有人护了皇上和那清秀小太监闪退。
小太监一边闪退，一边继续他创意十足的各种骂骂咧咧。
虽然袁华作了各种假设猜测巴尔提挑选了许多人假扮皇上了，可根据她对巴尔提的了解，可以肯定底下这人确实是大越乾德皇上，要不然也不至于挑个看起来像又长得如此白白胖胖的人假扮。
漫天飞羽中，巴尔提一骑红鬃烈马凛然而立，似乎没将身边一切看在眼中。
待到第一轮箭雨空隙，巴尔提朗声喊道，“巴尔提未曾想到清月公主竟然有此过人之处，从前倒是巴尔提小看清月公主了。如此甚好......”
袁华知道他没说出来的言外之意，连皇上都敢弑杀，她再不是当初那个软怂的清月了。
从最初与袁华相识，巴尔提只觉得这个女子有些滑不溜手的无赖劲，那时候只想着看看她到底会无赖到什么程度。
再后来，发现她似乎有些才学，虽然这种才学跟世家大阀的千金小姐们颇不相同，看起来有些难登大雅之堂，可却相当实用。
那次到都城求娶，原以为只是些增加乐趣的消遣玩意，没想到她还真有些与众不同之处。
再到知识产权认定部、到如今死守都城不惜诛杀皇上，她的变化真是让人觉得诧异而欣喜。
以前只觉得她十分有意思，又懂些奇奇怪怪的玩意儿，藏在自己身后做个夫人是相当不错的，毕竟她心肠软糯，不太适合朝堂上的杀伐决断。
现在看来，那是没有触及到她的底线。
到了大越生死存亡的时候，她连皇上都不在乎，更不要说其他名声啊、钱财之类的了。
巴尔提抬头看看一身铠甲英姿飒爽的袁华，越看越觉得欢喜，现在的她，太适合站到自己身边了。
越是如此，就得想办法破了都城活捉她，最好是让她心甘情愿地放下武器投降。
虽然两军立场不同导致袁华和巴尔提如今已成敌人，可这跟个人私怨不同，这是国与国之间的资源抢夺，袁华不怨他攻打大越。
但是，从他发兵攻打大越开始，两个人再也回不到从前那种插科打诨又相互信任的情谊了。
他这番喊话，不过是想说自己够心狠手辣，也好，别总想些有的没的，以为挟持个人质来，我就会手下留情的。
大越利益面前，谁也别想让我打开城门。
巴尔提看袁华不搭理她，知道她其实还念彼此之间过去的情谊，这是好事。
“清月公主这是不相信巴尔提了。也对，说起来清月公主和巴尔提也算旧识了，不单公主与巴尔提是旧识，这里还有个旧识也想公主瞧一瞧。”
拍了拍巴掌，“带上来。清月公主可还记得巴尔提求娶公主的诚意？其实，便是到了如今大越于支兵戎相见，巴尔提还是希望跟公主好好谈一谈。战火一起，遭殃的不是一人一户啊。公主还记得当初巴尔提停军武安城的诚意吗？”
巴尔提很奸诈狡猾，他知道城墙之上除了袁华还有太子殿下、皇后娘娘等重磅人物，更不要说随驾百官了。
凡成大事者，必定懂得权衡利弊。
自己这般有诚意地提出一个解决问题的办法，相信他们一定会心动的。
以一个公主和亲就能解决数十万计将士的厮杀、城池国土的丢失、无辜百姓的流离失所，任何人都会作出正确的选择。
他无缘无故提及武安城让袁华心头一跳，难道城破之日，他一定会下令屠城？
屠城？若他屠我都城，大越还有什么？什么都没了，就连自己这个公主身份，也将成为历史。
没错，就算是死也得跟都城死在一起。
袁华担心的是城破国灭之后的生活，宁可事先战死在这里，也不愿意屠城这种残暴之事发生。
太子殿下、皇后娘娘和丽皇贵妃想的却是另一个可能，当初于支军停在武安城月余，时间充裕得让皇后娘娘重启推恩令、让袁华趁机赚了那么多钱，还让彩霞公主代表于支国附属前来参加推恩令。
说起来，他真的挺想和谈的，至少他对清月公主相当看重的。
如今围困都城这么久，哪怕集结了兵强马壮的于支铁骑，还是没能攻破都城。
刚开始以为是清月公主守城有方，让都城免于破城之虞。
如今听来，这是巴尔提王子故意放水的啊。
这个解释就十分合理了，虽然清月公主有些能力，却不可能如此能干。
谁不知道清月公主从没有过领兵打仗的经验，怎么就能抵挡住于支铁蹄了？
这显然是不合情理的，也解释不通的。
如果按照巴尔提的说法，这件事就对了。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清月公主，若是当初皇上肯将清月公主赐给巴尔提，也就没后面这么多事了。
人人都记得去年冬日巴尔提前来提亲的场景，那时候他都没有进攻大越的打算啊。
就算后来他真的进犯大越了，还始终留了一条和谈的路。
停军武安城，便是为了展示和谈的诚意。
如此说来，巴尔提一直提议的邀请清月公主到于支军中和谈是真的了。
如果自己这边愿意和谈，他一定不会难为皇上、更不会难为大越的。
能用和谈解决的问题，为什么一定要用最激烈残暴的方式来解决呢？
大家坐下来好好谈一谈，这有什么不好的？
说不定到最后真结成姻亲呢？
袁华一抬手，月如冲着底下高喊，“巴尔提王子的诚意，便是打到家门口再跟你和谈吗......”
不过说了一句，太子殿下终于开口了，“清月，且听听巴尔提接下来说些什么。”
袁华愣了一下，怎么，都到现在了，你们还对两国和谈抱有不切实际的期望？
兵不厌诈啊，你们以为他围着都城是闹着玩的？
以和谈之名骗我打开城门，继而屠我大越百姓，这算哪门子诚意啊？
根本就是个缓兵之计啊。
巴尔提继续说道，“其实本王一直都很有诚意，也希望公主能够感受到本王的诚意。凡是清月公主相关的人或事，本王始终都特意留意。当初在武安城，本王还瞧见公主的一个熟人呢，不如现在让公主瞧一瞧？”
听到巴尔提王子这句话，袁华脑中轰地一声巨响，难道......难道是陆思禹？
是了是了，应该就是陆思禹了。
从清禾之行开始，自己一直都对陆思禹表达了不同于常人的关心和信任，他怎会不知道呢。
于支停军武安城，都城又帮助袁华启动推恩令，实在是因为巴尔提知道武安城中有个袁华相当在乎的人作人质，他心中略微有底。
虽然袁华连皇上都敢射杀，可皇上和陆思禹加在一起，效果应该更好。
护城河外黑压压的于支铁骑向两边移动着，中间留出一条路。
等了好一会儿，终于看到有人推了一个木制轮椅缓缓行来。
一看到推着轮椅前来，袁华几乎软得站不住脚，幸亏月如一直在旁边护着她。
虽然隔得太远看不见那人的模样，但袁华知道，那人一定是陆思禹。
随着一阵“吱嘎”声响起，陆思禹已经被推到城墙之下。
袁华经过初时的那阵虚弱，现在已经缓过劲来，站直了身子往下看，不是陆思禹又是谁呢？
自从武安城破了之后，袁华再没得到过他的消息，再见到他时，大好前程的世家公子双腿尽废沦为人质了。
他面上依然平和，抬头看向袁华，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什么都没说。
可就算是这样，依然在袁华心中翻滚起巨浪。
这是陆思禹，这是男二，他没有死，他还活着。
太好了，他还活着，当初的猜测果然没有错，巴尔提不会杀陆思禹的，最多让他受受苦。
腿断了不要紧，只要人还在，一切都好。
袁华紧盯着陆思禹看的模样让丽皇贵妃想起当初袁华说过的话，难道她到现在还对陆思禹念念不忘？
不可能啊，皇上已下旨赐婚，她跟苏清墨才是夫妻啊。
可看她这模样，连皇上来了都是一通厮杀，怎么到了陆思禹就这般难过又......欣喜？
丽皇贵妃不敢继续往下想，接着袁华刚才的那个主意，“月儿，瞧着此人有些像绥宁府的陆公子？不过，按照巴尔提的行事方式，只怕这陆公子也是假扮的了。”
袁华盯着陆思禹看了又看，自是十分确定底下这人就是陆思禹。
虽然他面容看起来消瘦了些，可那憨厚的面容总是不会改变的。
尤其是他被推到城墙下，不过只抬头看了袁华一眼，再也没抬头。
这些日子他在于支军中一定过得很艰难，不然不会消瘦成这样的。
同是被掳了，皇上不过才得月余时间，居然能长得这般白白胖胖。
陆思禹被掳的时间更长，到现在脸上还是太阳晒多了的浅酱色，可见当初他在军中有多刻苦。
一个白白净净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硬生生将自己练成了个兵士。
更不要说，他比当初从都城离开之时消瘦了这么多。
这才是真正的阶下囚啊。
袁华赶紧阻止丽皇贵妃往下说，“母妃有所不知，其实这易容神技面具得来相当不容易，不是紧急关头，万万不能使用。若是皇上之类的倒也罢了，身份尊贵，假扮起来自然受益最大。像陆公子这样的书生，就算假扮了他，也没太大的用。假扮皇上咱们都不能开门，怎么可能相信假扮了陆公子咱们就一定能开门呢。所以，下面这个陆公子定是真的。”
皇上娘娘这会儿想起城门的重要性了，“是真的陆家公子又如何，难道我们真的为了一个世家公子，生生将大越陷入危难之中吗？绥宁府历来得我皇家恩宠，早就有了与大于同生共死的想法。清月啊，你到底是个善良的孩子，可能瞧不出其中的阴谋所在。这是要断我大越根基啊，千万不能开门。”
太子殿下看两位娘娘都将注意力放在陆思禹身上，赶紧把话题拉了回来，“听巴尔提王子方才所说，其实他还是想跟大越和谈的？咱们不如问问他，如何才愿意和谈。只要让我大越千秋万代基业不灭，只要让咱们大越百姓免受战火荼毒，便是给点东西表诚意，大越也是给得起的。”
百官终于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开口了，“太子殿下说得是，巴尔提王子相当有和谈的诚意啊。若是咱们本着一颗诚挚的心跟他和谈，哪里有什么谈不下里的啊。”
“对啊，就算他要些粮草、姬妾美人什么的，那也是应该的。”
“这话不错，远道而来还能跟咱们和谈，确实相当有诚意了。”
已经有人探头喊了起来，“巴尔提王子，若是想和谈，咱们该如何谈？”
巴尔提嘴角浮上一抹嘲讽的笑意，“巴尔提并非残暴无情的人，相反，本王十分想跟大越结交下去。不过，本王的诚意已经拿出来了，只要是清月公主出来谈，我于支军可退。”
“此话当真？”
“本王在草原上历来都是说一不二，这话自然是真得不能再真的。”
周围形成合围之势，“公主，若是下面那个陆公子是真的，说明巴尔提王子当真想跟我和谈呢。从前我们所设想的种种念头，那可都是有些冤枉巴尔提王子的。”
“现在巴尔提王子已经答应了，若是公主前往和谈，于支军将会退兵。”
袁华更关心的是陆思禹，“且慢，这事咱们须得好好商量一下。”
“还商量什么啊，赶紧答应巴尔提王子才是啊。若是时间久了，巴尔提王子不愿意和谈了，武安城可是......可是被屠了的。”
这会儿你倒是想起来武安城被屠过的，那还敢提议和谈？当真不是你道前线。
“且等清月想想这事前因后果。”
“别想了，只要公主确定下面那人是陆公子，咱们大越就有救了。”
袁华还没继续往下说呢，已经有人替她应约了，“巴尔提王子若是有心和谈，我们必定诚意满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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