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 噩耗一个个
陈太师等人此时正沉浸在清月公主将前往庆隘口和谈背锅的喜悦中，听到袁华说什么“最坏的结果”，肯定不高兴的，一个个脸都拉长了，恨不得把话挑明了说，巴尔提王子对你挺不错的，哪里有什么最坏的结果呢？
袁华可不是来跟他们商量的，关键还是看太子殿下，“皇兄，若清月猜测不错，巴尔提王子自然也期盼清月前往庆隘口和谈。”
众人一看话题又绕回来了，听来清月公主很清楚巴尔提王子心中所图，高兴，“这是自然了，若清月公主愿意前往庆隘口和谈，此事必万无一失。”
“还请太子殿下拟旨，还请清月公主做好准备，咱们大越就指着清月公主了。”
“皇兄，若清月如此重要，一上来便将清月推到和谈桌上，那咱们不是将自己的底牌亮得一干二净了？”
两个背锅侠自然要比其他人好沟通得多，太子殿下在听到袁华所说的“最坏的和谈结果”时，已经竖起耳朵准备好好跟袁华谈一谈了，现在见她不理会其他老臣，直问自己，太子殿下立刻意识到问题的风险了，“清月的担心很有道理，那巴尔提狼子野心暴虐成性，便是......”
心虚地看了袁华一眼，估计想说巴尔提王子对她一直念念不忘这事，“若清月亲自前往庆隘口和谈，确实是将我们的底牌全都亮出来了。他若心中尚有半分和谈的诚意，父皇自然能回来。他若是毫无诚意，只怕咱们不仅迎不来父皇，连最佳和谈使者也会被扣在军中了。若是如此，咱们还有什么可与之交换的？”
袁华担心的就是这个，如今的倪天恩到底变成什么样了，袁华自己都没把握。
以前跟倪天恩是有些交情，可这交情能不能深到让他心甘情愿地将大越皇上放回来、再挥一挥手老老实实回到于支国继续俯首称臣......袁华一点都不乐观。
不要说想倪天恩这样胸怀大志的男子了，便是换一个人，只要不是自己这种怀着混吃等死心思混日子的米虫，谁会在临门一脚的时候撤退啊？
当于支国跟大越过家家闹着玩的吗？明明最后一步就能灭了大越，现在自己退回草原？
换了谁也不相信啊。
众位官员心中想的是将清月公主送到庆隘口和谈，这便是如今最有诚意的做法。
至于最后的结果，谁也不能保证的，清月公主方才不是说了吗，愿意为大越承担一份责任啊。
太子殿下问出这句话后，他们心底的小算盘小心思没办法再藏起来了，总不能睁着眼睛说瞎话，保证巴尔提王子一定会将皇上放回来吧？
谁敢保证巴尔提王子得到清月公主以后一定能够悬崖勒马，乖乖向大越称臣呢？
他们倒是不怕巴尔提王子破城而入的，反正他们已经想了办法将清月公主送到庆隘口和谈，至于用什么方法将清月公主留下来，那是巴尔提王子的事了。
其实若不是巴尔提王子来势汹汹，他们也不带害怕的。
这事儿拖延了这么久，他们也不是没有阳奉阴违过，也不是没有墙头草过，可那时候战场还远在武安城，便是出了什么事，太子殿下也不会恼羞成怒誓死卫国啊。
后来发生了廷杖和谈使者一事后，大越百官意识到，臣子们没事就怼一怼、逼一逼的太子殿下，其实还是有脾气、有血性的。
若巴尔提王子扣了清月公主不退兵，非要实现一统天下的宏愿，这也不是不可能的。
到那时，大越江山在太子殿下手里丢了，他悲愤羞愧之下若是以死谢罪便罢了，若是暴怒反抗不死不休呢？
更可怕的是，现在谁开口给太子殿下打包票，到时候太子殿下拉着谁一起给大越陪葬怎么办？
这话劝也不好劝，不劝也不行，一个个立刻唯唯诺诺了，“太子殿下思虑周全，若贸然让清月公主前往庆隘口和谈，确实是将咱们最后的底牌都打出去了。”
“仔细想想，似乎此事还不能这样操之过急啊，还望太子殿下再斟酌一下？”
“是啊，清月公主到底是皇上最宠爱的公主，让她以身涉险确实有些......”
“以身涉险若是换来我们大越世代平安，清月公主定然不会迟疑退却。不过，现在想想，太子殿下说得很有道理啊，咱们的底牌，要这么打出去吗？”
麻将和扑克牌早已成为都城世家消遣娱乐的好办法，他们说“底牌”二字也很顺口。
太子殿下跟他们打交道也算有些时日了，自然知道这一群人都是什么德行，正儿八经需要他们拿主意的时候，一个个是滑不留手避过去，坚决不会让太子殿下落下什么口实的。
太子殿下叹了口气，果然还是惯常的处理方式，这样也好，左右都是皇家儿女自己背锅，那就不麻烦你们了，“若是如此，你们且回去吧，清月公主留下便是了。”
老臣们不愿意承担责任是一回事，讨论还是要参与讨论的，至少要保证这口锅别砸到自己头上吧。
这样一想，个个都拿出一副愿与大越共生死的模样，“太子殿下此言差矣，如今我大越正是危难时刻，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臣等还是希望能与太子殿下共渡难关的。”
“是啊，如今皇上还在巴尔提军中，咱们总得想个万全之策将皇上请回来才是啊。清月公主方才已毛遂自荐，愿亲自前往庆隘口和谈，咱们现在可以商量一下，如何和谈既能保证咱们的底牌不被巴尔提王子扣住，又能充分展示咱们和谈的诚意。”
“是啊，皇上被巴尔提请到军中，肯定也是十分难受的，咱们总得先想个法子出来才行的。”
袁华听他们说得十分冠冕堂皇，可一句实实在在的话都没有，微笑着说，“清月不才，倒是有个法子将咱们和谈的诚意传递给巴尔提王子，又能试探出对方的诚意。”
“哦，清月公主有何计谋，说来咱们大家合计合计。”
袁华点点头，“咱们打扑克牌的都知道，最后的底牌一定是保证能赢的情况下才能出的。怎么才能保证一定能赢呢？得投喂一些诱饵......”
这些官场老油条一听这话，脸上的笑容都有些僵住了，说得这么明显了，接下来还能有什么好主意？
清月公主是底牌，其他人都是诱饵啊。
立刻打了哈哈，“公主说得是，底牌要保住，是得想些法子确认一下是不是必胜的。太子殿下说得也是，臣等......”
太子殿下并不笨，只是经常被他们逼到角落里无法还击罢了，现在袁华给了他这么好一个还击的机会，立刻接话反怼他们，“清月说得极是，和谈是咱们最后一条路了，那清月公主自然是和谈的底牌。既然是底牌，自然不能一开始便打出去，总得试试对方的诚意才行。和谈一事，光我们有诚意不行的。不过，我们确实也得展示一下我们的诚意，这样吧......各位臣工谁愿意替清月公主打一下头阵，去试探一下对方和谈诚意的，且留下来，咱们好好商议一下如何做饵让巴尔提让步。”
好样的，太子殿下果然搬回一局了，从前都是他们逼太子殿下，现在轮到太子殿下逼他们了，“当然了，可能咱们的和谈需要多试探几次，所以各位臣工留下来的越多越好，正好咱们确定一下谁先前往庆隘口和谈最能展示我们的诚意，又能护得住清月公主安全，还能将对方消息安安生生地带回来。”
袁华低下头想笑，太子殿下也不是自己所想的那般憨厚耿直啊，也挺坏的嘛。
可有觉得这种场合下笑出来，实在太不严肃了，只能强忍着。
方才一个个还一副愿与大越共存亡模样的官场老油条立刻躬身告退了，“太子殿下、清月公主这法子自然是最恰当不过的，咱们也该回去好好想想，到底如何才能探知巴尔提王子和谈的诚意。哎呀，可惜老臣才疏学浅心思愚钝，骤然得知皇上留在于支军中的消息，一时竟心乱如麻头脑昏昏，实在想不出什么法子更好。这样吧，我等先行告退，回去务必好好想想如何才能为殿下分忧、为大越分忧，假以时日，一定能想出一个万全之策的。”
行吧，你们的套路真深，话倒是说得好听，就是不干人事。
太子殿下一挥手，“各位所言极是，且回去休息一下，定能想出更好的法子。清月公主且留一下，咱们商量一下此事如何处理。”
各位老油条像得了特赦令一般，手脚很麻利地转身就走了。
临了，袁华还补个刀，“若那位国之栋梁有心想为国分忧，想作为和谈第一拨使者亲自前往庆隘口，不妨前来太子府商议此事。”
老油条们逃跑的动作更快了，嘴里还是不肯说出半句实话，“应当如此，臣等若是想出万全之策，定然会前来与殿下、公主商议的。”
片刻工夫，方才还熙熙攘攘的往怡雅殿里挤来的国之栋梁全都消失得一干二净了。
太子殿下又想笑，可再想想自己的处境，脸上更是凄苦，所有人都有退路，冷家的人绝无退路。
到了这个时候，他才真切地意识到，真正在乎大越存亡的，只有清月公主了。
其他公主或许是在乎的，可她们哪里知道如何应对呢？
袁华见他脸上凄苦之色，赶紧开口劝慰，“皇兄，父皇被于支国请在军中......”
太子殿下长叹一口气，“月儿，现在只剩咱们两人了，有些话也不必再粉饰太平了。父皇被巴尔提掳了......巴尔提必定会以父皇性命要挟我们的。正如你方才所说，咱们身为冷氏一族，若能保我大越千秋万代，牺牲小我也是应当的。可是，事到如今，只怕不是我们愿意退让，巴尔提便愿意退兵了。”
袁华也不知道倪天恩会不会退兵，但她不敢赌这个可能，“皇兄，这事咱们只能赌一赌，而且还不能用清月来赌。”
“我知道的，你若是去往庆隘口和谈，不啻于羊入虎口。巴尔提生性残暴贪得无厌，你都亲自前往军中了，他又如何肯退让呢？只怕到时候你被扣下了不算，父皇也是回不来的，咱们承担不起这个结果啊。”
“是的，咱们承担不起和谈失败的结果。而且，以巴尔提来势汹汹的样子，只怕和谈多半失败了。”
太子殿下声音都抖了，“若不和谈，咱们......巴尔提的铁蹄只怕就要踏进......”
若不和谈，倪天恩肯定会攻破都城的，这也是肯定的。
“咱们不能不谈，也不能将所有底牌亮出去了谈。”
于支铁骑来势汹汹，若不和谈，巴尔提自然毫无顾忌地破城而入了。
之所以停在庆隘口，可能是掳了皇上太高兴了，也可能是谋算城破之日清月公主以身殉国的可能性到底有多大。
总之，巴尔提能打到这里，绝不是一个善良的小猫咪，三两句好话便能让他退兵的。
“是啊，这事实在有些难了。”
“皇兄，最近清月正在研制开发一种新的武器，名唤火枪的。”
太子殿下对火枪没兴趣，“月儿，如今我大越兵临城下，只怕火枪......远水解不了近渴啊，咱们还是想想如何和谈一事吧。”
袁华知道太子殿下是个直肠子，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不能同时执行其他任务，“好，那我们先商议一下和谈一事。皇兄，清月的想法是，先派个德高望重的大臣前往庆隘口和谈，探一探巴尔提的口风。”
太子殿下叹气，“月儿，你不知道......他们其实并不算认可皇兄......莫说德高望重了，只怕无人愿意以身涉险前往庆隘口和谈。”
“皇兄，清月这里有当初巴尔提所赠玉牌......若是拿了这玉牌前往和谈，别的不说，和谈使者性命无忧。皇兄想办法找个合适人选前往庆隘口和谈，只要见了这玉牌，巴尔提该知道我们的诚意了。”
太子殿下不会问袁华是不是真心实意愿意改嫁巴尔提，现在这问题已经不重要了，国家危难，哪里还顾得上其他的。
“行，我跟母后想想办法，一定会挑出一个合适人员探一探巴尔提的口风，若是......若是巴尔提愿意撤军......”
袁华叹了口气，反正我是不会相信他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撤军的，我唯一能做的，便是拖延一点时间，看看火枪能否研制出来。
门外一阵慌乱的脚步声，似乎有什么紧急事情发生，袁华的心又提了起来。
果然，一群人直扑进来，也不顾袁华还在这里，哭天抢地使劲磕头，“太子殿下，大事不好了......太子妃......”
太子殿下身子晃了一晃，嘴唇张了张，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袁华没想到这个时候还有噩耗，轻声呵斥道，“好好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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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华可不是来跟他们商量的，关键还是看太子殿下，“皇兄，若清月猜测不错，巴尔提王子自然也期盼清月前往庆隘口和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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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请太子殿下拟旨，还请清月公主做好准备，咱们大越就指着清月公主了。”
“皇兄，若清月如此重要，一上来便将清月推到和谈桌上，那咱们不是将自己的底牌亮得一干二净了？”
两个背锅侠自然要比其他人好沟通得多，太子殿下在听到袁华所说的“最坏的和谈结果”时，已经竖起耳朵准备好好跟袁华谈一谈了，现在见她不理会其他老臣，直问自己，太子殿下立刻意识到问题的风险了，“清月的担心很有道理，那巴尔提狼子野心暴虐成性，便是......”
心虚地看了袁华一眼，估计想说巴尔提王子对她一直念念不忘这事，“若清月亲自前往庆隘口和谈，确实是将我们的底牌全都亮出来了。他若心中尚有半分和谈的诚意，父皇自然能回来。他若是毫无诚意，只怕咱们不仅迎不来父皇，连最佳和谈使者也会被扣在军中了。若是如此，咱们还有什么可与之交换的？”
袁华担心的就是这个，如今的倪天恩到底变成什么样了，袁华自己都没把握。
以前跟倪天恩是有些交情，可这交情能不能深到让他心甘情愿地将大越皇上放回来、再挥一挥手老老实实回到于支国继续俯首称臣......袁华一点都不乐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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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位官员心中想的是将清月公主送到庆隘口和谈，这便是如今最有诚意的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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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殿下问出这句话后，他们心底的小算盘小心思没办法再藏起来了，总不能睁着眼睛说瞎话，保证巴尔提王子一定会将皇上放回来吧？
谁敢保证巴尔提王子得到清月公主以后一定能够悬崖勒马，乖乖向大越称臣呢？
他们倒是不怕巴尔提王子破城而入的，反正他们已经想了办法将清月公主送到庆隘口和谈，至于用什么方法将清月公主留下来，那是巴尔提王子的事了。
其实若不是巴尔提王子来势汹汹，他们也不带害怕的。
这事儿拖延了这么久，他们也不是没有阳奉阴违过，也不是没有墙头草过，可那时候战场还远在武安城，便是出了什么事，太子殿下也不会恼羞成怒誓死卫国啊。
后来发生了廷杖和谈使者一事后，大越百官意识到，臣子们没事就怼一怼、逼一逼的太子殿下，其实还是有脾气、有血性的。
若巴尔提王子扣了清月公主不退兵，非要实现一统天下的宏愿，这也不是不可能的。
到那时，大越江山在太子殿下手里丢了，他悲愤羞愧之下若是以死谢罪便罢了，若是暴怒反抗不死不休呢？
更可怕的是，现在谁开口给太子殿下打包票，到时候太子殿下拉着谁一起给大越陪葬怎么办？
这话劝也不好劝，不劝也不行，一个个立刻唯唯诺诺了，“太子殿下思虑周全，若贸然让清月公主前往庆隘口和谈，确实是将咱们最后的底牌都打出去了。”
“仔细想想，似乎此事还不能这样操之过急啊，还望太子殿下再斟酌一下？”
“是啊，清月公主到底是皇上最宠爱的公主，让她以身涉险确实有些......”
“以身涉险若是换来我们大越世代平安，清月公主定然不会迟疑退却。不过，现在想想，太子殿下说得很有道理啊，咱们的底牌，要这么打出去吗？”
麻将和扑克牌早已成为都城世家消遣娱乐的好办法，他们说“底牌”二字也很顺口。
太子殿下跟他们打交道也算有些时日了，自然知道这一群人都是什么德行，正儿八经需要他们拿主意的时候，一个个是滑不留手避过去，坚决不会让太子殿下落下什么口实的。
太子殿下叹了口气，果然还是惯常的处理方式，这样也好，左右都是皇家儿女自己背锅，那就不麻烦你们了，“若是如此，你们且回去吧，清月公主留下便是了。”
老臣们不愿意承担责任是一回事，讨论还是要参与讨论的，至少要保证这口锅别砸到自己头上吧。
这样一想，个个都拿出一副愿与大越共生死的模样，“太子殿下此言差矣，如今我大越正是危难时刻，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臣等还是希望能与太子殿下共渡难关的。”
“是啊，如今皇上还在巴尔提军中，咱们总得想个万全之策将皇上请回来才是啊。清月公主方才已毛遂自荐，愿亲自前往庆隘口和谈，咱们现在可以商量一下，如何和谈既能保证咱们的底牌不被巴尔提王子扣住，又能充分展示咱们和谈的诚意。”
“是啊，皇上被巴尔提请到军中，肯定也是十分难受的，咱们总得先想个法子出来才行的。”
袁华听他们说得十分冠冕堂皇，可一句实实在在的话都没有，微笑着说，“清月不才，倒是有个法子将咱们和谈的诚意传递给巴尔提王子，又能试探出对方的诚意。”
“哦，清月公主有何计谋，说来咱们大家合计合计。”
袁华点点头，“咱们打扑克牌的都知道，最后的底牌一定是保证能赢的情况下才能出的。怎么才能保证一定能赢呢？得投喂一些诱饵......”
这些官场老油条一听这话，脸上的笑容都有些僵住了，说得这么明显了，接下来还能有什么好主意？
清月公主是底牌，其他人都是诱饵啊。
立刻打了哈哈，“公主说得是，底牌要保住，是得想些法子确认一下是不是必胜的。太子殿下说得也是，臣等......”
太子殿下并不笨，只是经常被他们逼到角落里无法还击罢了，现在袁华给了他这么好一个还击的机会，立刻接话反怼他们，“清月说得极是，和谈是咱们最后一条路了，那清月公主自然是和谈的底牌。既然是底牌，自然不能一开始便打出去，总得试试对方的诚意才行。和谈一事，光我们有诚意不行的。不过，我们确实也得展示一下我们的诚意，这样吧......各位臣工谁愿意替清月公主打一下头阵，去试探一下对方和谈诚意的，且留下来，咱们好好商议一下如何做饵让巴尔提让步。”
好样的，太子殿下果然搬回一局了，从前都是他们逼太子殿下，现在轮到太子殿下逼他们了，“当然了，可能咱们的和谈需要多试探几次，所以各位臣工留下来的越多越好，正好咱们确定一下谁先前往庆隘口和谈最能展示我们的诚意，又能护得住清月公主安全，还能将对方消息安安生生地带回来。”
袁华低下头想笑，太子殿下也不是自己所想的那般憨厚耿直啊，也挺坏的嘛。
可有觉得这种场合下笑出来，实在太不严肃了，只能强忍着。
方才一个个还一副愿与大越共存亡模样的官场老油条立刻躬身告退了，“太子殿下、清月公主这法子自然是最恰当不过的，咱们也该回去好好想想，到底如何才能探知巴尔提王子和谈的诚意。哎呀，可惜老臣才疏学浅心思愚钝，骤然得知皇上留在于支军中的消息，一时竟心乱如麻头脑昏昏，实在想不出什么法子更好。这样吧，我等先行告退，回去务必好好想想如何才能为殿下分忧、为大越分忧，假以时日，一定能想出一个万全之策的。”
行吧，你们的套路真深，话倒是说得好听，就是不干人事。
太子殿下一挥手，“各位所言极是，且回去休息一下，定能想出更好的法子。清月公主且留一下，咱们商量一下此事如何处理。”
各位老油条像得了特赦令一般，手脚很麻利地转身就走了。
临了，袁华还补个刀，“若那位国之栋梁有心想为国分忧，想作为和谈第一拨使者亲自前往庆隘口，不妨前来太子府商议此事。”
老油条们逃跑的动作更快了，嘴里还是不肯说出半句实话，“应当如此，臣等若是想出万全之策，定然会前来与殿下、公主商议的。”
片刻工夫，方才还熙熙攘攘的往怡雅殿里挤来的国之栋梁全都消失得一干二净了。
太子殿下又想笑，可再想想自己的处境，脸上更是凄苦，所有人都有退路，冷家的人绝无退路。
到了这个时候，他才真切地意识到，真正在乎大越存亡的，只有清月公主了。
其他公主或许是在乎的，可她们哪里知道如何应对呢？
袁华见他脸上凄苦之色，赶紧开口劝慰，“皇兄，父皇被于支国请在军中......”
太子殿下长叹一口气，“月儿，现在只剩咱们两人了，有些话也不必再粉饰太平了。父皇被巴尔提掳了......巴尔提必定会以父皇性命要挟我们的。正如你方才所说，咱们身为冷氏一族，若能保我大越千秋万代，牺牲小我也是应当的。可是，事到如今，只怕不是我们愿意退让，巴尔提便愿意退兵了。”
袁华也不知道倪天恩会不会退兵，但她不敢赌这个可能，“皇兄，这事咱们只能赌一赌，而且还不能用清月来赌。”
“我知道的，你若是去往庆隘口和谈，不啻于羊入虎口。巴尔提生性残暴贪得无厌，你都亲自前往军中了，他又如何肯退让呢？只怕到时候你被扣下了不算，父皇也是回不来的，咱们承担不起这个结果啊。”
“是的，咱们承担不起和谈失败的结果。而且，以巴尔提来势汹汹的样子，只怕和谈多半失败了。”
太子殿下声音都抖了，“若不和谈，咱们......巴尔提的铁蹄只怕就要踏进......”
若不和谈，倪天恩肯定会攻破都城的，这也是肯定的。
“咱们不能不谈，也不能将所有底牌亮出去了谈。”
于支铁骑来势汹汹，若不和谈，巴尔提自然毫无顾忌地破城而入了。
之所以停在庆隘口，可能是掳了皇上太高兴了，也可能是谋算城破之日清月公主以身殉国的可能性到底有多大。
总之，巴尔提能打到这里，绝不是一个善良的小猫咪，三两句好话便能让他退兵的。
“是啊，这事实在有些难了。”
“皇兄，最近清月正在研制开发一种新的武器，名唤火枪的。”
太子殿下对火枪没兴趣，“月儿，如今我大越兵临城下，只怕火枪......远水解不了近渴啊，咱们还是想想如何和谈一事吧。”
袁华知道太子殿下是个直肠子，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不能同时执行其他任务，“好，那我们先商议一下和谈一事。皇兄，清月的想法是，先派个德高望重的大臣前往庆隘口和谈，探一探巴尔提的口风。”
太子殿下叹气，“月儿，你不知道......他们其实并不算认可皇兄......莫说德高望重了，只怕无人愿意以身涉险前往庆隘口和谈。”
“皇兄，清月这里有当初巴尔提所赠玉牌......若是拿了这玉牌前往和谈，别的不说，和谈使者性命无忧。皇兄想办法找个合适人选前往庆隘口和谈，只要见了这玉牌，巴尔提该知道我们的诚意了。”
太子殿下不会问袁华是不是真心实意愿意改嫁巴尔提，现在这问题已经不重要了，国家危难，哪里还顾得上其他的。
“行，我跟母后想想办法，一定会挑出一个合适人员探一探巴尔提的口风，若是......若是巴尔提愿意撤军......”
袁华叹了口气，反正我是不会相信他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撤军的，我唯一能做的，便是拖延一点时间，看看火枪能否研制出来。
门外一阵慌乱的脚步声，似乎有什么紧急事情发生，袁华的心又提了起来。
果然，一群人直扑进来，也不顾袁华还在这里，哭天抢地使劲磕头，“太子殿下，大事不好了......太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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