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人变得多快啊
这可太不正常了，依锦无看来，平时他说这种话，这死道士能跳起来打死他，或者莫名其妙下个毒，可此时他浑身舒适，没有中毒也没有被骂。
他甚至觉得自己有些求虐，问道:“你怎么不骂我？”
“我骂你做什么？”星辰转头看了他一眼。
锦无道:“丫头，你别这样啊，云辞他又不是不回来了。”
“他回不回来也和我无关，他不是我的了，”星辰从袖子里拿出三枚铜钱，在锦无面前丢进了火盆，随后平静的说道:“我算不出他的命，以前总想强求，他想做什么我都不许，如今他离开也好，各自解脱……”
“你就是太惯着他了，”锦无不满道:“明明是你惯着他，他要什么给什么，他想留京城你就让他留，他想以身犯险你就不惜一切的帮他，明明都是你们太惯着他了，你，蓝风沂，甚至是赵子霖，他说什么你们都答应，把他养成了个不识好歹的娇纵性子。”
“锦无……”
锦无甚至有些期待星辰骂他一顿，但星辰只是叫了一句，之后平静的说道:“那些都是小事，我们纵着他，不舍得他难过，可是大事上，为了一个占卜不出的命数，我和蓝拂衣瞒着他他母亲的事，我不告诉他玄机阁的事，不想他报仇，想趁机把他送走，甚至……想对他下戏傀儡，把他做成我的傀儡。”
“怎么会……”
星辰说道:“当初我知道他不愿离开京城时其实很生气，贡院舞弊案我是纵着他以身犯险，是因为我知道他身体撑不住，那件事之后，他最多除掉一个于廉，之后他无论怎么想，我都有足够的理由把他带走，哪怕是趁他身体撑不住的时候对他下戏傀儡。”
“道士，根本不是这样的，你喜欢他，想要给他自由……”
锦无急着反驳，星辰却只是轻轻笑了笑，“不是，我一开始就不是为了给他自由，我做的一切，仅仅是为了带他走，给他我认为的自由，我和蓝拂衣什么都知道，没告诉他月染衣和玄机阁，甚至想让他永远不记得那些记忆，叫他的杀父仇人师父。”
“道士，”锦无皱了皱眉，认真的说道:“你为什么总把过错揽在自己身上呢？这明明不怪你，你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啊，而且最后是云辞一意孤行要进宫，所以才……”
锦无差点儿说到云辞在皇宫中看着母亲自刎又被动了重刑废了一双手臂的事，他立刻闭了嘴，想了半天又说:“反正我觉得不怪你，你对云辞已经仁至义尽了，如果非要怪你，那还不如怪我，是我最后把他带进了皇宫。”
“你不带他进去，他自己也会进去的，反而是你，还能稍稍护着他。”星辰手上烤热了，忽然一笑，“算了，现在怪谁也没用，阿辞如我所愿，果然走了。”
锦无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两人沉默了许久，星辰做个大家闺秀的样子看的他心疼，他平日里虽是一副不务正业的样子，可还真的没有怎么和女孩子打过交道，正不知道该说什么，星辰便先问道:“对了，你来这里做什么？”
锦无十分坦诚，翘起个二郎腿说道:“这不云辞走了，你和云辞的关系皇上清楚，望山王府身份又这么尴尬，皇上自然是担心你会因为云辞做些不该做的事啊。”
“所以派你来监视我？”星辰轻嗤一声，觉得赵五如今真是草木皆兵了。
锦无点点头，说道:“要不你嫁给我，皇上就不会再怀疑了。”
“你们锦书还允许娶妻啊？”星辰面对着他，只要不提云辞，又不自觉的微微有些放松，笑着问道。
“是你的话自然可以。”锦无懒洋洋的说道。
星辰道:“别做梦了，锦大少主，正好，有个事我一直不明白，想问问你。”
“嗯，你说，”锦无也不再说娶她的事，正经了起来。
星辰犹豫了片刻，说道，“我记得当初在旖旎苑，你是伤了一个人的吧？”
锦无点点头，“是啊，怎么了？”
星辰皱了下眉，“当时我清楚那个人就是之前下刻骨伤了阿辞的人，可没有去问，后来阿辞病重，我更是什么都顾不得问了，现在我忽然想起来，想问问你那个人是谁，他……死了吗？”
那个人是冉珏，无论是锦无还是云辞都清清楚楚，可是云辞不想让星辰知道的原因锦无也是知道的，他犹豫了片刻，本想找个说辞搪塞过去，星辰便又问道:“我曾和阿辞推断过，对阿辞下了刻骨之人一定是夏珏然，夏珏然是玄机阁少主，而当初阿辞是被玄机阁当成了少主的替身养着，你应当也知道，玄机阁和前朝关系甚重，也就是极有可能夏珏然是前朝皇子，你那天伤到的人，就是夏珏然，对不对？”
锦无犹豫片刻，点了点头。
“我并不算是熟悉夏珏然，而且当时我的样子和我见他的时候天差地别，他不必担心我认出他，为何当时要遮着面？”
锦无隐隐冒出了些冷汗，故意笑道，“许是他长太丑了。”
“不是，”星辰摇摇头，“我虽对他不熟悉，但知道他是个极度自大的人，这样的人不屑于蒙面，既然他蒙面，那么他一定认识你或者我，他认不认识你都无所谓，你不会手下留情，所以……他认识我，而且与我极熟悉。”
锦无叹了口气，“如今已经时过境迁，你何必追究这件事？”
“阿辞是个睚眦必报的性子，所以其实他借你的手对夏珏然下了毒，我纵容阿辞以身犯险是因为想造一场他的假死把他带走，而他之所以以身犯险，是为了证明于廉是玄机阁人的身份，证明自己和月染衣的关系，逼蓝拂衣除掉玄机阁，还有一点……”
星辰声音微微沉了下去，“那时候阿辞并不想死，他以夏珏然的毒药为交换条件，想解了自己身上的毒，于廉忽然对他动了刑，就是为了逼他交出解药，对不对？”
锦无想解释什么，星辰只是问道，“对不对？”
锦无只好点点头，星辰心中越来越凉，“蓝风沂替阿辞为夏珏然解了毒，那天我过去的时候，正好看见蓝风沂要出去，夏珏然中毒没有离开，而是留在京城，也就是说，那段时间，夏珏然无法离开京城，他必须出现在京城里。”
“我还知道，那天蓝风沂去了大皇子府邸……”
锦无道:“你别再猜了，无论你如何猜，云辞已经走了，所有的事都过去了……”
“冉珏很早就提醒我科举有鬼，他怎么会知道？他为什么要提醒我这么一个什么用都没有的道士？我一早以为他是想让我告诉阿辞，后来似乎才渐渐明白，他在向我炫耀，并将我引入乾坤市，他和玄机阁不是一条心，玄机阁没想杀阿辞，他这个少主却迫不及待的杀了阿辞，玄机阁不想暴露乾坤市，他这个少主却想要借我的手暴露乾坤市，故意让那些药人被发现，他想逼玄机阁提前行动。”
“我那么信任他，相信他绝不可能是心机深沉之人，无论阿辞说什么都不信，原来……我的眼光一直都如此的不好。”
星辰沉默了许久，锦无说道:“当初云辞第一次与你说冉珏有问题时，他什么也不知道，不清楚你的身份，也不知道他自己的身份，可是后来，你可记得他还提过冉珏一句不是？”
星辰愣了一下，确实，云辞那爱撒娇胡闹的性子，本该一遍遍的对星辰告状是哪个王八蛋伤了他，让星辰去报仇都是他能做得出来的事，可后来他却绝口不提，甚至她偶尔怀疑些什么，云辞总对他说她多心了。
锦无道:“你想想，如果一切都是你猜的，夏珏然和你是什么关系？”
星辰猛的站了起来，“他是我哥哥……”
锦无点了点头，说道:“是啊，云辞知道，他是你的兄长，所以便再也不提了。”
“所以，我说的都是对的，他一早就不是为了接近我，他是为了接我接近阿辞，他想不顾玄机阁杀了阿辞？”
锦无道:“你别多想了，其实你虽然信任他，但也没有做过任何伤害云辞的事，这一切和你都没有什么关系。”
“很早以前，阿辞在长乐市被人追杀，如果不是你，我被他拖着，阿辞不死即伤……”
星辰想起来一阵后怕，锦无按着她的胳膊，说道:“没有，他自己的武功危机时候能用的出来，月染衣把一身内力给了他，你知道他的武功几乎是无人能敌，就算没有我也不会有事的。”
“你别安慰我了，之后舞弊一案中，江妙的哥哥是他杀的，他引诱江妙哥哥自杀，让事情闹大，不得不牵扯上阿辞，我又去了乾坤市，他混在贡院之中，对阿辞下了刻骨……”
“丫头，你别乱想了，”星辰有些头疼，锦无连忙抱着她，向来冰冷的心里泛出心疼，“这和你没关系，和你都没关系，即使没有你，云辞没有记忆，无论做什么都很被动，或许没有你，他已经活不到此时了……”
“我比不上蓝风沂，原本就不该再去招惹他……”星辰想起以往的事，那些年她逃不过的噩梦，头疼欲裂，这么多天忍着没有流下的眼泪都流争先恐后的涌出。
锦无紧紧抱着她，“没有，你和蓝风沂不一样，你对他而言，和蓝风沂不一样……”
“你没有对不起过他，从来都没有……”锦无抱着她轻声安慰，“他知道，我也知道，你从来没有对不起过他……”
锦无从来没有这么抱过这个道士，他以往以为，这个道士钢筋铁骨，嬉皮笑脸没个正形儿，因为喜欢云辞什么都能做，他以为她不算个女子，此时此刻，他抱着怀里柔软的少女，才忽然发现，她这么柔弱，需要人保护，需要人小心翼翼的安慰，告诉她她做得对。
不是她对不起云辞，是云辞不够爱护她，云辞和他一样，忘了这只是一个碧玉年华的少女。
此时蓝风沂和云辞刚要离开，云辞心口忽然一痛，他不自觉的弯腰按了下胸口，蓝风沂担心的上前，“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他摇摇头，将心中那丝丝缕缕的不安放下，蓝风沂握着他的手，低声说道:“好了，别想了，该回去了。”
“够了风沂，”他抽出手，没看蓝风沂，转身离开了房间。
蓝风沂看了眼忽然空了起来的手心，低头轻笑了一下，随即也收回了手，跟着他离开。
雪下了半个月，银装素裹早已不再诗情画意，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算是彻彻底底上演在繁华了多年的京城，热闹的街道变得沉寂，繁华渐渐消弭于灾难之下。
锦无走了以后，星辰在王府更加温婉，望山王夫人之前护送老王爷回来，也带回来了望山王府嫡出的小世子，虽然望山王是星辰的舅舅，但他的孩子却真的也才仅仅两岁。
星辰抱着他在屋子里烤火，小家伙说话不早，会了之后学的却很快，星辰第一次见他还咿咿呀呀的说不成样子，如今每句话说的都咬字清晰，天天跟在她身后“姑姑，姑姑……”的叫着。
沚茗也一直留在星辰身边，小家伙见沚茗进来，闹着扑了上去，叫着:“叔叔，叔叔抱……”
星辰失笑，沚茗把他抱在怀里，纠正道:“你叫我哥哥。”
小家伙管不了太多，纠着沚茗的头发，口水抹了他一身，“叔叔……叔叔抱抱……”
星辰笑够了，让婢女把小家伙抱了下去，对沚茗说道:“你看，人变得多快，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还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天天怪我连累了你们家殿主呢。”
沚茗第一次被这孩子扑上去抱着的时候，吓得手足无措，如今却早已经习惯，还能和他斗两句嘴，人改变的确实很快，他看了眼星辰，说道:“第一次见叶姑娘，以为你是不知深浅的大小姐，之后又觉得叶姑娘深不可测，如今，看着叶姑娘，倒不像是江湖中人了。”
“怎么，非要我舞刀弄枪才是江湖中人吗？”星辰如今早已不至于穿个裙子就能把自己绊倒，平日里喜爱穿着一身浅色衣裙，深居简出，和闺阁女子别无二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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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骂你做什么？”星辰转头看了他一眼。
锦无道:“丫头，你别这样啊，云辞他又不是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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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无……”
锦无甚至有些期待星辰骂他一顿，但星辰只是叫了一句，之后平静的说道:“那些都是小事，我们纵着他，不舍得他难过，可是大事上，为了一个占卜不出的命数，我和蓝拂衣瞒着他他母亲的事，我不告诉他玄机阁的事，不想他报仇，想趁机把他送走，甚至……想对他下戏傀儡，把他做成我的傀儡。”
“怎么会……”
星辰说道:“当初我知道他不愿离开京城时其实很生气，贡院舞弊案我是纵着他以身犯险，是因为我知道他身体撑不住，那件事之后，他最多除掉一个于廉，之后他无论怎么想，我都有足够的理由把他带走，哪怕是趁他身体撑不住的时候对他下戏傀儡。”
“道士，根本不是这样的，你喜欢他，想要给他自由……”
锦无急着反驳，星辰却只是轻轻笑了笑，“不是，我一开始就不是为了给他自由，我做的一切，仅仅是为了带他走，给他我认为的自由，我和蓝拂衣什么都知道，没告诉他月染衣和玄机阁，甚至想让他永远不记得那些记忆，叫他的杀父仇人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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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无差点儿说到云辞在皇宫中看着母亲自刎又被动了重刑废了一双手臂的事，他立刻闭了嘴，想了半天又说:“反正我觉得不怪你，你对云辞已经仁至义尽了，如果非要怪你，那还不如怪我，是我最后把他带进了皇宫。”
“你不带他进去，他自己也会进去的，反而是你，还能稍稍护着他。”星辰手上烤热了，忽然一笑，“算了，现在怪谁也没用，阿辞如我所愿，果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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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无点点头，说道:“要不你嫁给我，皇上就不会再怀疑了。”
“你们锦书还允许娶妻啊？”星辰面对着他，只要不提云辞，又不自觉的微微有些放松，笑着问道。
“是你的话自然可以。”锦无懒洋洋的说道。
星辰道:“别做梦了，锦大少主，正好，有个事我一直不明白，想问问你。”
“嗯，你说，”锦无也不再说娶她的事，正经了起来。
星辰犹豫了片刻，说道，“我记得当初在旖旎苑，你是伤了一个人的吧？”
锦无点点头，“是啊，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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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人是冉珏，无论是锦无还是云辞都清清楚楚，可是云辞不想让星辰知道的原因锦无也是知道的，他犹豫了片刻，本想找个说辞搪塞过去，星辰便又问道:“我曾和阿辞推断过，对阿辞下了刻骨之人一定是夏珏然，夏珏然是玄机阁少主，而当初阿辞是被玄机阁当成了少主的替身养着，你应当也知道，玄机阁和前朝关系甚重，也就是极有可能夏珏然是前朝皇子，你那天伤到的人，就是夏珏然，对不对？”
锦无犹豫片刻，点了点头。
“我并不算是熟悉夏珏然，而且当时我的样子和我见他的时候天差地别，他不必担心我认出他，为何当时要遮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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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无叹了口气，“如今已经时过境迁，你何必追究这件事？”
“阿辞是个睚眦必报的性子，所以其实他借你的手对夏珏然下了毒，我纵容阿辞以身犯险是因为想造一场他的假死把他带走，而他之所以以身犯险，是为了证明于廉是玄机阁人的身份，证明自己和月染衣的关系，逼蓝拂衣除掉玄机阁，还有一点……”
星辰声音微微沉了下去，“那时候阿辞并不想死，他以夏珏然的毒药为交换条件，想解了自己身上的毒，于廉忽然对他动了刑，就是为了逼他交出解药，对不对？”
锦无想解释什么，星辰只是问道，“对不对？”
锦无只好点点头，星辰心中越来越凉，“蓝风沂替阿辞为夏珏然解了毒，那天我过去的时候，正好看见蓝风沂要出去，夏珏然中毒没有离开，而是留在京城，也就是说，那段时间，夏珏然无法离开京城，他必须出现在京城里。”
“我还知道，那天蓝风沂去了大皇子府邸……”
锦无道:“你别再猜了，无论你如何猜，云辞已经走了，所有的事都过去了……”
“冉珏很早就提醒我科举有鬼，他怎么会知道？他为什么要提醒我这么一个什么用都没有的道士？我一早以为他是想让我告诉阿辞，后来似乎才渐渐明白，他在向我炫耀，并将我引入乾坤市，他和玄机阁不是一条心，玄机阁没想杀阿辞，他这个少主却迫不及待的杀了阿辞，玄机阁不想暴露乾坤市，他这个少主却想要借我的手暴露乾坤市，故意让那些药人被发现，他想逼玄机阁提前行动。”
“我那么信任他，相信他绝不可能是心机深沉之人，无论阿辞说什么都不信，原来……我的眼光一直都如此的不好。”
星辰沉默了许久，锦无说道:“当初云辞第一次与你说冉珏有问题时，他什么也不知道，不清楚你的身份，也不知道他自己的身份，可是后来，你可记得他还提过冉珏一句不是？”
星辰愣了一下，确实，云辞那爱撒娇胡闹的性子，本该一遍遍的对星辰告状是哪个王八蛋伤了他，让星辰去报仇都是他能做得出来的事，可后来他却绝口不提，甚至她偶尔怀疑些什么，云辞总对他说她多心了。
锦无道:“你想想，如果一切都是你猜的，夏珏然和你是什么关系？”
星辰猛的站了起来，“他是我哥哥……”
锦无点了点头，说道:“是啊，云辞知道，他是你的兄长，所以便再也不提了。”
“所以，我说的都是对的，他一早就不是为了接近我，他是为了接我接近阿辞，他想不顾玄机阁杀了阿辞？”
锦无道:“你别多想了，其实你虽然信任他，但也没有做过任何伤害云辞的事，这一切和你都没有什么关系。”
“很早以前，阿辞在长乐市被人追杀，如果不是你，我被他拖着，阿辞不死即伤……”
星辰想起来一阵后怕，锦无按着她的胳膊，说道:“没有，他自己的武功危机时候能用的出来，月染衣把一身内力给了他，你知道他的武功几乎是无人能敌，就算没有我也不会有事的。”
“你别安慰我了，之后舞弊一案中，江妙的哥哥是他杀的，他引诱江妙哥哥自杀，让事情闹大，不得不牵扯上阿辞，我又去了乾坤市，他混在贡院之中，对阿辞下了刻骨……”
“丫头，你别乱想了，”星辰有些头疼，锦无连忙抱着她，向来冰冷的心里泛出心疼，“这和你没关系，和你都没关系，即使没有你，云辞没有记忆，无论做什么都很被动，或许没有你，他已经活不到此时了……”
“我比不上蓝风沂，原本就不该再去招惹他……”星辰想起以往的事，那些年她逃不过的噩梦，头疼欲裂，这么多天忍着没有流下的眼泪都流争先恐后的涌出。
锦无紧紧抱着她，“没有，你和蓝风沂不一样，你对他而言，和蓝风沂不一样……”
“你没有对不起过他，从来都没有……”锦无抱着她轻声安慰，“他知道，我也知道，你从来没有对不起过他……”
锦无从来没有这么抱过这个道士，他以往以为，这个道士钢筋铁骨，嬉皮笑脸没个正形儿，因为喜欢云辞什么都能做，他以为她不算个女子，此时此刻，他抱着怀里柔软的少女，才忽然发现，她这么柔弱，需要人保护，需要人小心翼翼的安慰，告诉她她做得对。
不是她对不起云辞，是云辞不够爱护她，云辞和他一样，忘了这只是一个碧玉年华的少女。
此时蓝风沂和云辞刚要离开，云辞心口忽然一痛，他不自觉的弯腰按了下胸口，蓝风沂担心的上前，“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他摇摇头，将心中那丝丝缕缕的不安放下，蓝风沂握着他的手，低声说道:“好了，别想了，该回去了。”
“够了风沂，”他抽出手，没看蓝风沂，转身离开了房间。
蓝风沂看了眼忽然空了起来的手心，低头轻笑了一下，随即也收回了手，跟着他离开。
雪下了半个月，银装素裹早已不再诗情画意，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算是彻彻底底上演在繁华了多年的京城，热闹的街道变得沉寂，繁华渐渐消弭于灾难之下。
锦无走了以后，星辰在王府更加温婉，望山王夫人之前护送老王爷回来，也带回来了望山王府嫡出的小世子，虽然望山王是星辰的舅舅，但他的孩子却真的也才仅仅两岁。
星辰抱着他在屋子里烤火，小家伙说话不早，会了之后学的却很快，星辰第一次见他还咿咿呀呀的说不成样子，如今每句话说的都咬字清晰，天天跟在她身后“姑姑，姑姑……”的叫着。
沚茗也一直留在星辰身边，小家伙见沚茗进来，闹着扑了上去，叫着:“叔叔，叔叔抱……”
星辰失笑，沚茗把他抱在怀里，纠正道:“你叫我哥哥。”
小家伙管不了太多，纠着沚茗的头发，口水抹了他一身，“叔叔……叔叔抱抱……”
星辰笑够了，让婢女把小家伙抱了下去，对沚茗说道:“你看，人变得多快，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还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天天怪我连累了你们家殿主呢。”
沚茗第一次被这孩子扑上去抱着的时候，吓得手足无措，如今却早已经习惯，还能和他斗两句嘴，人改变的确实很快，他看了眼星辰，说道:“第一次见叶姑娘，以为你是不知深浅的大小姐，之后又觉得叶姑娘深不可测，如今，看着叶姑娘，倒不像是江湖中人了。”
“怎么，非要我舞刀弄枪才是江湖中人吗？”星辰如今早已不至于穿个裙子就能把自己绊倒，平日里喜爱穿着一身浅色衣裙，深居简出，和闺阁女子别无二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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