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婚礼准备
墨长迎睥睨着身前的人，有些若有所思，而后目光深沉地望过去，有一些迟疑，三分无奈，三分窘迫。
以为自己看透了别人的心事，其实别人也看透了自己的心事儿，单方面地想想，他觉得自己被嘲讽了。
“六皇弟，这么多年，你对沐长歌是真执着？”墨长迎放背的手指无助地握了握，心神不宁地看着墨九尘。
对方的眼神里，写满了无知。
“不管怎样，明日你就可以迎娶她入府了？”墨长迎第一次如此大度地起手，没有以身份威胁，反而说着恭喜。
墨九尘回礼，“多谢皇兄成全。”
……
墨长迎抬头看去，只见远处翠绿的树林隐没在洁白无瑕的白云下。
有些暗沉。
关伯和护卫常宁从远处行来，微笑着问，“殿下，明日成婚，王府是否需要布置一下？”
“自然？”墨九尘收拢圣旨，看着自己的王府，随心所yu，满面笑意，“明日一定要让咱们的王府热热闹闹。”
关伯傻笑，“那老奴去为殿下准备彩礼。”
墨九尘应声，“多备彩礼，本王要让长歌风风光光地嫁过来。”
“好嘞，殿下放心啊，老奴一定为陛下准备妥当。”微笑着躬身，关伯跑走了。
起初的缓行变成了后来的疾驰？
护卫常宁和墨九尘对视一眼，笑得张扬，“殿下，您成婚，关伯比您还高兴呢？”
“是啊，比本王还高兴呢。”墨九尘拍拍手掌，目光炯炯，嘀咕一句，“常宁，你去替本王从姨娘那儿找几个丫鬟前来帮忙。”
“是，属下这就去。”
墨九尘说完，看了看四周，第一次光明正大地走向了竹林。
竹林里，是他为自己的母亲建的衣冠冢，时常没事儿，会过来祭拜。
这次风家案子已结，所有的事儿都不值得一提，母妃也不会再以那样的身份，活在所有的耳朵中。
这实在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儿。
看着竹林，觉得此处翠竹繁茂幽深，不过他种植的花开满了。
偶尔还得闻到花香。
看到自己栽种的花，墨九尘突然有了一个好主意。
尚书府里，长歌的后院，有一秋千架，时常可以看到她悠然惬意地坐在上面。倘若来到王府，没什么可玩儿的，反而寂寞。
他说完，疾步而出，找了小厮，命令人找了弯刀，铁钉和绳索。
在自己母亲的衣冠冢旁边做了一个秋千架。
五颜六色，姹紫嫣红，香花斑驳。
秋千架做到了傍晚，任务完成，打着灯笼看着周遭的一切，墨九尘只觉得非常幸福，站立在那儿，他好像看见，自己漂亮的新娘也非常满意自己这个所谓的惊喜。
关伯忙完了，过来唤六皇子用膳食。瞧着里面的构造，好心提议了一句，“殿下，老奴以为……夜里，此景也美。不如在这挂上几个灯笼，放上几个石凳，开辟一条小路。如此，更有意境？”
这提议听着，墨九尘连连点头，他伸手赞道，“关伯，您的提议不错，这儿的其他布置，您明日便找人做。三日之内，必须完成。”虽然没有说明为何着急做起的原因，但天、幕下，红澄澄的脸庞，已然透露了他的心思。
……
尚书府。
内室。
丫鬟红竹正在赶制嫁衣，袖口银线刺了水晶葡萄叶。
这是云初初自己要求的，绾绾盯了两眼，还觉得稀罕。
“小姐，旁的嫁衣多是凤凰绣花，为何您……却喜欢这些？”
“你还记不记得，以前六殿下送给我一颗冰葡萄树，上面有很多葡萄，甘甜入口，清香水、嫩。他都可以亲自种植水果给我，难道我就不能够出力，将他往日情意如数赠还？”她回应着，偏又天真地笑起来，说自己第二次见墨九尘时，绣了一个荷包，上面写着他的名字，还绣了一棵树。
因着自己是单独给的，是以谁也不知情。但她这个当事人却记忆犹新。
看着云初初泛红的面庞，丫鬟红竹嘀咕着打趣，“小姐，看您的样子，应该很喜欢六殿下吧？”
“对，喜欢，非常喜欢。”
“您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他的呢？”
云初初也没有思量这个问题，豁然回了一句话，“哦，他在书上的时候，我就喜欢得要命。”
在书上的时候，天啊？
自己说了什么。
正回想起来什么，丫鬟红竹却遮遮掩掩道，“哦，奴婢知道了，当初殿下创办得方阵策论你看了，所以小姐才意属六殿下。”
云初初听了，对墨九尘自己出书一事儿，感到格外地自豪，她笑着仰起脑袋，“六殿下还做过什么传奇的事儿么，嗯，年少的时候？”
“小姐，好像特别想要了解似的。”红竹一言说出云初初心中所想，“但是那些事儿，小姐应该知道得一清二楚才对。因为殿下做得比较大胆的事儿，都同小姐有关。”
“还……还做过什么事儿？”云初初突然握着红竹的手，像一个不罢休的孩子，左问右问。
红竹这才告诉她，说是六殿下墨九尘昔日为了他，在河岸精、心准备了花灯，将自己府上的人，全部安排着，给她惊喜。
甚至还特地找了十二位姑娘，编唱了曲儿，准备给她听。
“但是我不记得，九尘给我准备了这个惊喜啊？”云初初略略感到好奇，全本书里，她似乎不记得有什么惊喜？
红竹摇头，目光突然间转沉了，“小姐，您不知道，是因为您根本没有让六殿下把那句话说出来，就……就回了尚书府。”
“没有让……九尘说完！”
“是啊，你没有允许六殿下说完。”丫鬟红竹穿针引线，想着就莫不怅然，“小姐，奴婢其实一开始也想不明白，为何你要说出那么无情的话来？您……您对六殿下是……后来才动心的么？”
云初初咧嘴，有些内疚，抓着针的手，不小心刺了指腹，血汨汨冒出来，丫鬟红竹急了，“小姐，您……您还是别帮忙了，奴婢来吧。”看着绾绾，催促了一句，“绾绾，快，拿药。”
“不用！”云初初伸手指放在嘴里，良久，伸出手，笑得开心，“没事儿？”随后神思枉枉地打算着，到时候嫁过去，也要捣鼓出来这么一场独特的告白。
毕竟，自己亏欠了心上人的，说什么也要弥补一下。
“红竹，我肚子饿了，你和绾绾去厨房做点儿好吃的。”云初初伸手，将嫁衣团在膝盖上，“其他的我自己来，歇息前，一定能够赶上。”
“嗯。”丫鬟红竹看了绾绾一眼，二人迈着步子，缓步而出。
到了长廊，丫鬟绾绾刻意叮嘱，“红竹，你不该把那些不高兴的事儿告诉小姐。看她刚刚的神情，应该有些自责！”
“啊。你……你看出来了。”红竹握着手，给了自己一巴掌，“瞧我这张嘴，总是管不住，绾绾，你日后可要多提醒我。”
“不过说了也没关系。”绾绾抱臂微笑分析，“这么一来，小姐就会知道六殿下的心意。那么她就会更加喜欢六殿下。”
“呵呵，所以我说得也没闯祸？”
“没有。”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纷纷往厨房而去。
厨房里，二人动手，给云初初做了一碗鸡蛋面，端去了房间。
去时，云初初枕着嫁衣，在瞌睡。红竹将嫁衣拎起来，打算瞧瞧哪些地方还没有做好，查漏补缺，熬夜花点儿时间。未曾想，嫁衣已经绣好了。
红竹嘘声，晃了晃，“小姐的刺绣真不是虚的，竟然全部绣好了。”
“是么？”绾绾也小声地凑过来，近距离地打量。只见得那嫁衣上方，针线密集，刺绣绝美。衣领处的刺绣上，还拢了可穿线的珠子。
“真的好美！”红竹将嫁衣完完整整地搭在了屏风上，随后才搀扶着人，送到了*******，紧跟着合了被子，吹了蜡烛，关门出去了。
屋子里静悄悄的，熄灭的蜡烛头上还冒着点点黑烟。
翻身，正困得紧，忽然窗户被石子打开。
一人手握着珠钗，进入了房间。手里握着一块楠木木匣。
慢步从窗户处，一步又一步地走到了云初初的跟前。
站着，观察着的那人。
他看了很久，伸手推醒人。
“……九尘，做什么啊？”她兀自嚷了一声。
可身后之人却依然没有放弃吵她。
“九尘，我……我知道是你。”她往里躺了躺，拍了拍自己的身后，“等我再困……困会儿。”
能够感觉到后背有人躺了下来。
花缎面的褥子凹陷下去了些。
差不多半个时辰后，又有人伸手摇晃她。
耳边是邪、魅的笑声。
云初初手指撑着额头，感觉到那声音不对，惊恐万状地爬了起来。
在发现身后坐着的是阴玄公子时，她的眼睛都瞪大了。
“怎么是你？”防备地盯着对方，手指抓着被子，突然出手抓去的手腕，却被阴玄公子拽住了。
“动手做什么，我来送东西？”阴玄公子将楠木匣子递出去，“明日成亲，怕沐大小姐太寒酸，所以送你这个。”
云初初见那盒子崭新，又那么大，虽然想要，却害怕是什么可怕的东西，当机立断地问他，“什么东西？”
阴玄公子把盒子拿起来，晃了晃，格外认真地说，“还能是什么，当然是好东西？”
“你……你自己打开！”云初初急地吼。
“好，我给你打开。”
楠木盒子打开后，可以瞧见里面都是一些金灿灿的首饰。
发钗，簪子，耳环等等。看色泽，作工，也知道非常昂贵。再加上一颗夜明珠，更是价值不菲。
云初初虽然喜欢，却没有接，“阴玄公子同我，可是仇人，为何现在却偏要送我这些价值不菲的东西？”她往里靠了靠，目不斜视，“可是阴玄公子忘了，我不是愚蠢的人。不会再上第二次当。我祖母曾经在我及笄之日时，也曾送过这些东西，可他们却在及笄首饰里，下了剧、毒。若非九尘，我早就死了。”
“不，我同她们不同。”阴玄公子往里坐了坐，阴鸷一般的眸子落在云初初的跟前，感觉窒息一般，“他们要害的，是沐长歌，尚书府的嫡女，而我要送的，是来自虚拟世界的……云初初小姐。”
云初初听了，无比后怕。
“你究竟是什么人？！”
阴玄公子傻眼，“一个想要带你出这虚拟世界的人？”
“可……可你不是……不是……”这位阴玄公子，原书里出现过，曾经和着墨云齐对付墨九尘，非常得坏。
那么阴玄公子，如何知道，自己是云初初？
她想了下，突然笑起来，“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当初灯笼比赛时，我一时情急，写下了云初初三个字而已，你凭这三个字揣测我，情有可原？”
阴玄公子听了，阴鸷扇面，豁然打在云初初的手指上，“既然如此，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你……你不适合待在这里！”云初初冷着瞳孔，伸手示意，“要么自己走，要么我赶你。”
“赶我？！”阴玄公子把手中檀木盒扔过去，眯着狡黠的眼睛含笑问她，“要想让我走，就收下礼物？”
“若我不收呢？”
“你必须得收！”
云初不犹豫，团了楠木盒子在怀里，“我收了，你可以走了？”
阴玄公子注视着变卦变得这么快的人，噎了噎，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不过云初初却大声嘀咕，“虽然我收了你的礼物，但是不代表我会拿来用。我呢，只会带九尘送给我的东西。”
阴玄公子怒不可遏，“你想怎么处置？”
“把这些东西卖了换钱？”
“它可价值不菲！”听了这主意的阴玄公子却急眼了，没来由得烦闷，“你拿它去当了，可换不来那么多的钱。”
“我又不缺钱，换一点儿是一点儿！”云初初笑他，“卖出来的钱，我把它分给帝都里的乞丐，就说这是六殿下墨九尘赏赐的！”
“拿本公子的钱，去给墨九尘换名声，你……你可真行？！”阴玄公子深深地蹙着眉头，愤怒之意昭然若揭。
云初初怼了他一句，“谁让你要送我东西？”他伸臂，决绝地指着窗户，“你该走了？”
阴玄公子瞟着云初初的脸，在窗户前，迟疑了许久，又退了回来，“云初初，你……你可知，墨九尘喜欢的是沐长歌，而不是你这个人？”
“你想说什么？！”
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云初初总觉得，他有些奇怪。似乎……清楚得知道一些事儿。
可她却怎么也看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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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的眼神里，写满了无知。
“不管怎样，明日你就可以迎娶她入府了？”墨长迎第一次如此大度地起手，没有以身份威胁，反而说着恭喜。
墨九尘回礼，“多谢皇兄成全。”
……
墨长迎抬头看去，只见远处翠绿的树林隐没在洁白无瑕的白云下。
有些暗沉。
关伯和护卫常宁从远处行来，微笑着问，“殿下，明日成婚，王府是否需要布置一下？”
“自然？”墨九尘收拢圣旨，看着自己的王府，随心所yu，满面笑意，“明日一定要让咱们的王府热热闹闹。”
关伯傻笑，“那老奴去为殿下准备彩礼。”
墨九尘应声，“多备彩礼，本王要让长歌风风光光地嫁过来。”
“好嘞，殿下放心啊，老奴一定为陛下准备妥当。”微笑着躬身，关伯跑走了。
起初的缓行变成了后来的疾驰？
护卫常宁和墨九尘对视一眼，笑得张扬，“殿下，您成婚，关伯比您还高兴呢？”
“是啊，比本王还高兴呢。”墨九尘拍拍手掌，目光炯炯，嘀咕一句，“常宁，你去替本王从姨娘那儿找几个丫鬟前来帮忙。”
“是，属下这就去。”
墨九尘说完，看了看四周，第一次光明正大地走向了竹林。
竹林里，是他为自己的母亲建的衣冠冢，时常没事儿，会过来祭拜。
这次风家案子已结，所有的事儿都不值得一提，母妃也不会再以那样的身份，活在所有的耳朵中。
这实在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儿。
看着竹林，觉得此处翠竹繁茂幽深，不过他种植的花开满了。
偶尔还得闻到花香。
看到自己栽种的花，墨九尘突然有了一个好主意。
尚书府里，长歌的后院，有一秋千架，时常可以看到她悠然惬意地坐在上面。倘若来到王府，没什么可玩儿的，反而寂寞。
他说完，疾步而出，找了小厮，命令人找了弯刀，铁钉和绳索。
在自己母亲的衣冠冢旁边做了一个秋千架。
五颜六色，姹紫嫣红，香花斑驳。
秋千架做到了傍晚，任务完成，打着灯笼看着周遭的一切，墨九尘只觉得非常幸福，站立在那儿，他好像看见，自己漂亮的新娘也非常满意自己这个所谓的惊喜。
关伯忙完了，过来唤六皇子用膳食。瞧着里面的构造，好心提议了一句，“殿下，老奴以为……夜里，此景也美。不如在这挂上几个灯笼，放上几个石凳，开辟一条小路。如此，更有意境？”
这提议听着，墨九尘连连点头，他伸手赞道，“关伯，您的提议不错，这儿的其他布置，您明日便找人做。三日之内，必须完成。”虽然没有说明为何着急做起的原因，但天、幕下，红澄澄的脸庞，已然透露了他的心思。
……
尚书府。
内室。
丫鬟红竹正在赶制嫁衣，袖口银线刺了水晶葡萄叶。
这是云初初自己要求的，绾绾盯了两眼，还觉得稀罕。
“小姐，旁的嫁衣多是凤凰绣花，为何您……却喜欢这些？”
“你还记不记得，以前六殿下送给我一颗冰葡萄树，上面有很多葡萄，甘甜入口，清香水、嫩。他都可以亲自种植水果给我，难道我就不能够出力，将他往日情意如数赠还？”她回应着，偏又天真地笑起来，说自己第二次见墨九尘时，绣了一个荷包，上面写着他的名字，还绣了一棵树。
因着自己是单独给的，是以谁也不知情。但她这个当事人却记忆犹新。
看着云初初泛红的面庞，丫鬟红竹嘀咕着打趣，“小姐，看您的样子，应该很喜欢六殿下吧？”
“对，喜欢，非常喜欢。”
“您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他的呢？”
云初初也没有思量这个问题，豁然回了一句话，“哦，他在书上的时候，我就喜欢得要命。”
在书上的时候，天啊？
自己说了什么。
正回想起来什么，丫鬟红竹却遮遮掩掩道，“哦，奴婢知道了，当初殿下创办得方阵策论你看了，所以小姐才意属六殿下。”
云初初听了，对墨九尘自己出书一事儿，感到格外地自豪，她笑着仰起脑袋，“六殿下还做过什么传奇的事儿么，嗯，年少的时候？”
“小姐，好像特别想要了解似的。”红竹一言说出云初初心中所想，“但是那些事儿，小姐应该知道得一清二楚才对。因为殿下做得比较大胆的事儿，都同小姐有关。”
“还……还做过什么事儿？”云初初突然握着红竹的手，像一个不罢休的孩子，左问右问。
红竹这才告诉她，说是六殿下墨九尘昔日为了他，在河岸精、心准备了花灯，将自己府上的人，全部安排着，给她惊喜。
甚至还特地找了十二位姑娘，编唱了曲儿，准备给她听。
“但是我不记得，九尘给我准备了这个惊喜啊？”云初初略略感到好奇，全本书里，她似乎不记得有什么惊喜？
红竹摇头，目光突然间转沉了，“小姐，您不知道，是因为您根本没有让六殿下把那句话说出来，就……就回了尚书府。”
“没有让……九尘说完！”
“是啊，你没有允许六殿下说完。”丫鬟红竹穿针引线，想着就莫不怅然，“小姐，奴婢其实一开始也想不明白，为何你要说出那么无情的话来？您……您对六殿下是……后来才动心的么？”
云初初咧嘴，有些内疚，抓着针的手，不小心刺了指腹，血汨汨冒出来，丫鬟红竹急了，“小姐，您……您还是别帮忙了，奴婢来吧。”看着绾绾，催促了一句，“绾绾，快，拿药。”
“不用！”云初初伸手指放在嘴里，良久，伸出手，笑得开心，“没事儿？”随后神思枉枉地打算着，到时候嫁过去，也要捣鼓出来这么一场独特的告白。
毕竟，自己亏欠了心上人的，说什么也要弥补一下。
“红竹，我肚子饿了，你和绾绾去厨房做点儿好吃的。”云初初伸手，将嫁衣团在膝盖上，“其他的我自己来，歇息前，一定能够赶上。”
“嗯。”丫鬟红竹看了绾绾一眼，二人迈着步子，缓步而出。
到了长廊，丫鬟绾绾刻意叮嘱，“红竹，你不该把那些不高兴的事儿告诉小姐。看她刚刚的神情，应该有些自责！”
“啊。你……你看出来了。”红竹握着手，给了自己一巴掌，“瞧我这张嘴，总是管不住，绾绾，你日后可要多提醒我。”
“不过说了也没关系。”绾绾抱臂微笑分析，“这么一来，小姐就会知道六殿下的心意。那么她就会更加喜欢六殿下。”
“呵呵，所以我说得也没闯祸？”
“没有。”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纷纷往厨房而去。
厨房里，二人动手，给云初初做了一碗鸡蛋面，端去了房间。
去时，云初初枕着嫁衣，在瞌睡。红竹将嫁衣拎起来，打算瞧瞧哪些地方还没有做好，查漏补缺，熬夜花点儿时间。未曾想，嫁衣已经绣好了。
红竹嘘声，晃了晃，“小姐的刺绣真不是虚的，竟然全部绣好了。”
“是么？”绾绾也小声地凑过来，近距离地打量。只见得那嫁衣上方，针线密集，刺绣绝美。衣领处的刺绣上，还拢了可穿线的珠子。
“真的好美！”红竹将嫁衣完完整整地搭在了屏风上，随后才搀扶着人，送到了*******，紧跟着合了被子，吹了蜡烛，关门出去了。
屋子里静悄悄的，熄灭的蜡烛头上还冒着点点黑烟。
翻身，正困得紧，忽然窗户被石子打开。
一人手握着珠钗，进入了房间。手里握着一块楠木木匣。
慢步从窗户处，一步又一步地走到了云初初的跟前。
站着，观察着的那人。
他看了很久，伸手推醒人。
“……九尘，做什么啊？”她兀自嚷了一声。
可身后之人却依然没有放弃吵她。
“九尘，我……我知道是你。”她往里躺了躺，拍了拍自己的身后，“等我再困……困会儿。”
能够感觉到后背有人躺了下来。
花缎面的褥子凹陷下去了些。
差不多半个时辰后，又有人伸手摇晃她。
耳边是邪、魅的笑声。
云初初手指撑着额头，感觉到那声音不对，惊恐万状地爬了起来。
在发现身后坐着的是阴玄公子时，她的眼睛都瞪大了。
“怎么是你？”防备地盯着对方，手指抓着被子，突然出手抓去的手腕，却被阴玄公子拽住了。
“动手做什么，我来送东西？”阴玄公子将楠木匣子递出去，“明日成亲，怕沐大小姐太寒酸，所以送你这个。”
云初初见那盒子崭新，又那么大，虽然想要，却害怕是什么可怕的东西，当机立断地问他，“什么东西？”
阴玄公子把盒子拿起来，晃了晃，格外认真地说，“还能是什么，当然是好东西？”
“你……你自己打开！”云初初急地吼。
“好，我给你打开。”
楠木盒子打开后，可以瞧见里面都是一些金灿灿的首饰。
发钗，簪子，耳环等等。看色泽，作工，也知道非常昂贵。再加上一颗夜明珠，更是价值不菲。
云初初虽然喜欢，却没有接，“阴玄公子同我，可是仇人，为何现在却偏要送我这些价值不菲的东西？”她往里靠了靠，目不斜视，“可是阴玄公子忘了，我不是愚蠢的人。不会再上第二次当。我祖母曾经在我及笄之日时，也曾送过这些东西，可他们却在及笄首饰里，下了剧、毒。若非九尘，我早就死了。”
“不，我同她们不同。”阴玄公子往里坐了坐，阴鸷一般的眸子落在云初初的跟前，感觉窒息一般，“他们要害的，是沐长歌，尚书府的嫡女，而我要送的，是来自虚拟世界的……云初初小姐。”
云初初听了，无比后怕。
“你究竟是什么人？！”
阴玄公子傻眼，“一个想要带你出这虚拟世界的人？”
“可……可你不是……不是……”这位阴玄公子，原书里出现过，曾经和着墨云齐对付墨九尘，非常得坏。
那么阴玄公子，如何知道，自己是云初初？
她想了下，突然笑起来，“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当初灯笼比赛时，我一时情急，写下了云初初三个字而已，你凭这三个字揣测我，情有可原？”
阴玄公子听了，阴鸷扇面，豁然打在云初初的手指上，“既然如此，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你……你不适合待在这里！”云初初冷着瞳孔，伸手示意，“要么自己走，要么我赶你。”
“赶我？！”阴玄公子把手中檀木盒扔过去，眯着狡黠的眼睛含笑问她，“要想让我走，就收下礼物？”
“若我不收呢？”
“你必须得收！”
云初不犹豫，团了楠木盒子在怀里，“我收了，你可以走了？”
阴玄公子注视着变卦变得这么快的人，噎了噎，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不过云初初却大声嘀咕，“虽然我收了你的礼物，但是不代表我会拿来用。我呢，只会带九尘送给我的东西。”
阴玄公子怒不可遏，“你想怎么处置？”
“把这些东西卖了换钱？”
“它可价值不菲！”听了这主意的阴玄公子却急眼了，没来由得烦闷，“你拿它去当了，可换不来那么多的钱。”
“我又不缺钱，换一点儿是一点儿！”云初初笑他，“卖出来的钱，我把它分给帝都里的乞丐，就说这是六殿下墨九尘赏赐的！”
“拿本公子的钱，去给墨九尘换名声，你……你可真行？！”阴玄公子深深地蹙着眉头，愤怒之意昭然若揭。
云初初怼了他一句，“谁让你要送我东西？”他伸臂，决绝地指着窗户，“你该走了？”
阴玄公子瞟着云初初的脸，在窗户前，迟疑了许久，又退了回来，“云初初，你……你可知，墨九尘喜欢的是沐长歌，而不是你这个人？”
“你想说什么？！”
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云初初总觉得，他有些奇怪。似乎……清楚得知道一些事儿。
可她却怎么也看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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