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四夫人情缘？
墨九尘自然知道，何人会来。不过她来时，两人便不现身，估计也是不想在这个时候，道出自己的身份。
因此，他也选择视而不见。
“也许来了又走了？”
“哦。”她双手把玩着茶杯，茶水轻轻地饮下，“看来我捡了一个大便宜，嗯，很好喝。”
“下次长歌再来，走大门就是了，不必攀爬窗户。”墨九尘伸手，触及它脸上的灰渍，温柔缱绻，“今.晚来，是不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
说到这儿，她眸子凝重，手指掐着指甲，“我想，得到一种可以令人假·死的药？”迟疑不定时，她眸子笑意敛得更重，“不过我想问的是，九尘，有……有这种药么？”
“嗯？”
“有？”
墨九尘微微动着嘴角，尴尬道，“没有。”
“啊……那我如何才能将人平安地送出去？”她头疼，揉着额头，双眼皱得紧紧的，“我告发后，莫全堂主和越氏已经全部被父亲抓起来了，倘若要实现我答应的承诺，就必须安然将他们送出去。可没有假·死的药，如何隐瞒过父亲？！”
“虽无假·死之药，但……”墨九尘嘴角呢喃着，神色不似不安，反倒早有计谋在心，“毒……如何？”
“毒？”云初初怔着，“毒、发·身·亡的借口，倒是可行，只怕……”单手拍着侧脸，隐约觉得这是一步险棋。可如今这个局面，也无其他法子可想。
“长歌？”
云初初抬眸。
墨九尘笑了，“本王虽然没有你想要的东西，但是我这有一种.毒，只要在三个小时之内解.毒，就还有救！”
“真的？”云初初迫不及待得想要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就在闪烁间，莹白的手心已经摊开了两个小药瓶。
“在这儿？”
长歌凝着眸子，暗暗思忖，“这……”
一个黑.瓶，一个白.瓶。
黑.瓶为毒，白.瓶为解药。
云初初觉得，眼前这个男人仿佛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所以特地准备好了，等着自己上门的。
她挠了挠后脑勺，为对方的睿智感到莫名地狐疑，“……你莫不是早就知道了？”
“也许，本王是长歌肚子里的蛔虫。”墨九尘偏头，笑着打趣，“这样说，可好？”
噗……
第一次见自己把自己比作蛔虫的？
云初初抿唇，眼里带笑，“与其如此，还不如说我，你我心有灵犀一点通。”
“未尝不可？”墨九尘伸手，抓住了云初初抬起的手腕。
紧紧的。
她偏头盯着他。
他也偏头望着她。
挑.逗的笑意越发浓烈。
“你在玩……火？”云初初就着手背，红唇印上，随之脸颊贴着对方的手心，“九尘，不说了，我得走了！”回头看天空，暗淡没有一点儿星子。
不想，她离开不久。
院子里的梧桐树桠上，就响起了一阵笑声。
南清悦和楚心离跳入窗内。
“长歌说什么了？”楚心离打听。
墨九尘丝毫没有害臊的意思，他转过头，手指紧握，“长歌为了师兄的事儿，去见了皇后。”片刻，又道，“不过。这丫头心思敏捷，救你出来，信心满满。”
楚心离刚刚还有些失落的面容，恍然闯了一丝笑，“……是么？”
南清悦拍拍楚心离的肩膀，“我就说嘛，长歌根本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你在牢里待着的。”
“嗯。”楚心离听后，笑容满面的同时，不忘向墨九尘道喜，“九尘，恭喜，长歌的心里真有你。”
“是啊，看到你笑得那么开心，又能……”南清悦努力将对方亲.吻对方的事实压在了心里。
这种事儿，说将出来，反而有些难为情。
“我……将药拿给长歌了。”墨九尘沉静许久，把自己的计划打破了，“那药……”
楚心离闻言，神色微恼，“九尘，你不是说，这药你研究了很久么，还说……要去救一个重要的人？”
南清悦听后，也愁眉苦脸，“长歌究竟要做什么，你竟然连你自己的计划都不顾了？”
墨九尘摇头，“不妨事。”
的确，他之前研究那药，是为了在云初初救不出风眠时，所准备的第二手方案。
然则姨娘差人来告诉她，风眠已得长歌小姐所救，是以那·药一时半会儿，倒没有什么用。
今次，云初初来找，期望对方能够给一种，可以救人的药。
他虽然不想云初初冒险，但看她救人心切，便把自己的宝贝拱手相让。
最近，不知怎么，自己的意志，越发地不受控制。
每一种计划，都会因为云初初打破。
正如关伯所说。
自己已经走火入·魔了！
“九尘，九尘？”唤了多次，墨九尘才回神。
南清悦着急，“如今太子那边已经迎娶了正妃和侧妃，你……你打算什么时候同陛下提提和长歌的婚事儿？”
相识以来，他已经见到了失魂落魄，因为爱情丢了半条命的墨九尘。
如今，趁两人关系好。
她希望对方赶紧成婚，以防节外生枝。
楚心离也轻言相劝，“是啊，九尘，你既对长歌心生欢喜，就该早日迎她进府，否则……”
听到两位知己的劝解，墨九尘沉默了，这种事儿，他知。
在长歌心思一心扑在东宫太子的身上时，他就极为苦恼，甚至想过在父皇面前，提出此事儿。
然而眼下，父皇那边疑心重重，先前自己又拒了婚事，这会儿若是提起，必然引起父皇反感。
到时，自己就算有百般能力，也不能防备父皇不采取任何莫须有的办法。
“怎么，你不想娶长歌了么？”南清悦急躁地手都团成了拳头。
楚心离按住他的拳头，劝解，“这事儿，九尘的处境比较艰难！”他跟着解释，“听说之前，陛下为了测验太子的野心，故意以九尘为饵，询问他是否答应和长歌的婚事儿？”
“所以呢？”南清悦的目光渐渐变得十分惨淡，“这样一来，九尘就不能迎娶长歌了么？”
“不，只是……现在不行！”墨九尘坚定不移地别过脸，一张脸颊上，透着几不可察的痛苦。
他何尝不觉得痛苦万分？！
……
骨节分明的手指划过眉锋，他苍凉一笑，“总有一日，我会光明正大地把长歌娶回来？”
娶？
南清悦和楚心离一惊，随之笑容如海浪滔天。
“你若这么有意志，我二人必定全力支持！”
该是怎样的友谊，才会令眼前两个同样爱慕着沐长歌的朋友，发出这样的感慨，做出这样的决定。
墨九尘喜上眉梢的同时，不禁生出丝丝感动。
眼眸含泪，却未有任何说辞。
府中的镜子里，倒映着一面屏风。
屏风之上，松树下，仙鹤徐徐如生。伸着鲜红的嘴角，傲视着苍穹。
里屋依旧笑声阵阵。
……
得见莫全堂主，做好此事儿，她得做好铺垫。
云初初想着沐远扬上朝，院里并无旁人，便主动携了黛黛，去了老夫人颜氏的鸿生堂。
堂内，丫鬟红竹正在采摘海棠花，鲜艳欲滴的花瓣，被拢在衣裙里。
散发出点点清新。
浅淡舒适。
她伸展了一下胳膊，取地上枯叶，随风一扔，那花瓣便盈盈坠落。
片刻，红竹的裙子里，就兜了一包的海棠花。
望见云初初，她快步行下，站在对方跟前，轻盈地恭敬道，“奴婢给长歌小姐请安。”
云初初踮脚，瞧了瞧老夫人颜氏的房门，“祖母可在？”
红竹没说话，但眼神示意，却已经说明。
她起手，在院子外，恭敬地请安。
王嬷嬷在耳边提醒，“老夫人，长歌小姐要见您？”
老夫人颜氏已经听到，只心中无奈。府上两件事儿，皆和她有关。今日来见，未免心烦。
可她老人家心肠软，觉得东宫太子今日成婚，长歌憋屈，是以也没阻挠，便让王嬷嬷将人带进去了。
入得房子。
老夫人颜氏合着眼睛，并未示意她坐。想来，眼下用意，是希望对方不要轻举妄动，最好，以示惩戒，让她能够记住教训。
云初初并未过多介意，只是起手，胆大地说明，“祖母，长歌这次来，是恳求祖母一件事儿。”她轻言解释，“母亲嫁人前，有几处庄子。后来她生病，这庄子便交到了长歌手里，那会儿长歌还小，几处庄子均是由祖母照料，今日可否……”
“怎么，今日长歌来祖母这儿，是要庄子的？”老夫人颜氏明知不是，心里却依然堵得慌。
“不是？”云初初继续紧追不舍地解释，“实不相瞒，黛黛有孕，都是长歌所害。”
老夫人颜氏听后，眉心微皱，瞳孔里深藏着难以置信，“你说什么？”
“黛黛之所以变成这样，都是当日皇太后诞辰，太子殿下设计陷害。黛黛为了我，才会被人毁了名节。”她将事实夸大，罪名揽在身上，无非是希望搏得老夫人颜氏的讲解。
只要疏通了老夫人颜氏这里的心结，送走黛黛，便不费吹灰之力。
看着老夫人颜氏迷茫的眼神，云初初故作镇定，躬身叩拜，哭哭啼啼，好不让人动容。
“祖母，黛黛为了我，才变得如今这样。我沐长歌这时弃她，不保全她。那我岂不是铁石心肠，又怎么对得起泉下手收养黛黛的母亲，又怎么对得起祖母当日的谆谆教诲。现在，太子殿下舍弃了我，选择了雅楠妹妹，我心中本也伤感。难道……我还要眼睁睁地看着黛黛，就这么被我残忍地赶出尚书府，无人可依么？”
“可是这事儿，已经被你父亲知晓。你……还能有其他的法子？”老夫人颜氏瞠目结舌地问了，“黛黛肚子里怀了皇子的孩子，倘若她不打掉孩子，无论到了哪里，她们也会害死黛黛，毕竟她是唯一一个可以迫害他们的证人。”
精.明如老夫人。
云初初不得不心生佩服。
“祖母，父亲那边，黛黛并不会多做计较。若不然，父亲也不会说出一句，好好打发黛黛出府了。”
基本的信念都没有，何从打发？
云初初思考着，笑了，“祖母，这件事儿，您不用担心。如果真要陷害黛黛，也不会等到今日，而且，我已经有了足够的办法，保护黛黛。”她叩拜，“庄子一事儿，麻烦祖母了。”
“庄子的位置，我明日让王嬷嬷告诉你。”老夫人颜氏一点便通透豁达，不再阻挠。
云初初行礼，感谢，“多谢祖母成全。”随后磕头。
老夫人颜氏叹了口气，给身旁王嬷嬷使了一个眼色。
王嬷嬷点头，将云初初搀扶起来，扶到了椅子上坐下。
对方声音冷厉却透着不能忽视的威严，“长歌，你再说说，你四妹妹萋萋的事儿，如何处理？”
“四妹妹虽说不是父亲亲生，但这么多年来，都是以府中四小姐的身份培养的。如果现在，突然将四妹妹赶出王府，倒也不大合适。那……那萋萋妹妹……”说完，她又紧跟着补充了一句，“所以，祖母。既然萋萋妹妹并非亲生，那何不顺水推舟，给那莫全一个人情，护送三人离开京城。毕竟……”她慷慨激昂地巴结道，“毕竟祖母曾经和长歌说过，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更何况是三.命？”
老夫人颜氏赞同这几句话，但她却不敢做。
自己迎娶的四夫人越氏在尚书府待了这么多年，最后才发现，跟别的男人有.实。并且多年抚养的孩子，还是他人之子。心中有多崩溃，可以想见。
她受不了，“……长歌，你若这么做了，你父亲会怪罪你的？”
“祖母，父亲和四娘生活了这么多年，在外人眼里，四娘已经是尚书府的四夫人，如果……就此将这件事儿闹大，那么底下的人都会知道，父亲被四娘戴了绿·帽子。”她言辞恳切，佯装孝顺，“长歌有事儿，父亲亲自开导，如今父亲遇到了烦心事儿，长歌自然也不能袖手旁观！”
老夫人颜氏面露不悦，心想这件事儿，说到底，都是她这个女儿挑起的，竟然还敢说出为父亲排忧解难的理由！
她合着眼，有些反感。
云初初注意到，随后又道，“长歌知道祖母在生长歌的气。但是祖母，那人是长歌在府中发现的，他既然敢来见四娘，就说明，他有能力。虽然长歌不说，这事儿，父亲暂且不会知晓。可……可躲得过初一，躲得过十五么，该来的……终究会来？！”
那坐在椅子上的老夫人颜氏，抓着佛珠串，脸色并不好看。
但云初初说的话，她显然听进去了的。
换句话说，这件事儿，老夫人颜氏这里，已然心中有数。
仿若打了预防针，云初初自鸿生堂离开，喜不自胜。
黛黛看着，好生不解，“小姐，老夫人那里都没同意，您为何……”
“我来这里，并非是要得到祖母的同意。”云初初浅浅一笑，自信在眉间飞淌，“我这么做，只是想要一个知情人罢了。而这个知情人的地位，远远可以镇住父亲，便足以。”
有一人知晓，她做起事儿来，也方便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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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有？”
墨九尘微微动着嘴角，尴尬道，“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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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无假·死之药，但……”墨九尘嘴角呢喃着，神色不似不安，反倒早有计谋在心，“毒……如何？”
“毒？”云初初怔着，“毒、发·身·亡的借口，倒是可行，只怕……”单手拍着侧脸，隐约觉得这是一步险棋。可如今这个局面，也无其他法子可想。
“长歌？”
云初初抬眸。
墨九尘笑了，“本王虽然没有你想要的东西，但是我这有一种.毒，只要在三个小时之内解.毒，就还有救！”
“真的？”云初初迫不及待得想要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就在闪烁间，莹白的手心已经摊开了两个小药瓶。
“在这儿？”
长歌凝着眸子，暗暗思忖，“这……”
一个黑.瓶，一个白.瓶。
黑.瓶为毒，白.瓶为解药。
云初初觉得，眼前这个男人仿佛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所以特地准备好了，等着自己上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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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本王是长歌肚子里的蛔虫。”墨九尘偏头，笑着打趣，“这样说，可好？”
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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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初初抿唇，眼里带笑，“与其如此，还不如说我，你我心有灵犀一点通。”
“未尝不可？”墨九尘伸手，抓住了云初初抬起的手腕。
紧紧的。
她偏头盯着他。
他也偏头望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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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她离开不久。
院子里的梧桐树桠上，就响起了一阵笑声。
南清悦和楚心离跳入窗内。
“长歌说什么了？”楚心离打听。
墨九尘丝毫没有害臊的意思，他转过头，手指紧握，“长歌为了师兄的事儿，去见了皇后。”片刻，又道，“不过。这丫头心思敏捷，救你出来，信心满满。”
楚心离刚刚还有些失落的面容，恍然闯了一丝笑，“……是么？”
南清悦拍拍楚心离的肩膀，“我就说嘛，长歌根本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你在牢里待着的。”
“嗯。”楚心离听后，笑容满面的同时，不忘向墨九尘道喜，“九尘，恭喜，长歌的心里真有你。”
“是啊，看到你笑得那么开心，又能……”南清悦努力将对方亲.吻对方的事实压在了心里。
这种事儿，说将出来，反而有些难为情。
“我……将药拿给长歌了。”墨九尘沉静许久，把自己的计划打破了，“那药……”
楚心离闻言，神色微恼，“九尘，你不是说，这药你研究了很久么，还说……要去救一个重要的人？”
南清悦听后，也愁眉苦脸，“长歌究竟要做什么，你竟然连你自己的计划都不顾了？”
墨九尘摇头，“不妨事。”
的确，他之前研究那药，是为了在云初初救不出风眠时，所准备的第二手方案。
然则姨娘差人来告诉她，风眠已得长歌小姐所救，是以那·药一时半会儿，倒没有什么用。
今次，云初初来找，期望对方能够给一种，可以救人的药。
他虽然不想云初初冒险，但看她救人心切，便把自己的宝贝拱手相让。
最近，不知怎么，自己的意志，越发地不受控制。
每一种计划，都会因为云初初打破。
正如关伯所说。
自己已经走火入·魔了！
“九尘，九尘？”唤了多次，墨九尘才回神。
南清悦着急，“如今太子那边已经迎娶了正妃和侧妃，你……你打算什么时候同陛下提提和长歌的婚事儿？”
相识以来，他已经见到了失魂落魄，因为爱情丢了半条命的墨九尘。
如今，趁两人关系好。
她希望对方赶紧成婚，以防节外生枝。
楚心离也轻言相劝，“是啊，九尘，你既对长歌心生欢喜，就该早日迎她进府，否则……”
听到两位知己的劝解，墨九尘沉默了，这种事儿，他知。
在长歌心思一心扑在东宫太子的身上时，他就极为苦恼，甚至想过在父皇面前，提出此事儿。
然而眼下，父皇那边疑心重重，先前自己又拒了婚事，这会儿若是提起，必然引起父皇反感。
到时，自己就算有百般能力，也不能防备父皇不采取任何莫须有的办法。
“怎么，你不想娶长歌了么？”南清悦急躁地手都团成了拳头。
楚心离按住他的拳头，劝解，“这事儿，九尘的处境比较艰难！”他跟着解释，“听说之前，陛下为了测验太子的野心，故意以九尘为饵，询问他是否答应和长歌的婚事儿？”
“所以呢？”南清悦的目光渐渐变得十分惨淡，“这样一来，九尘就不能迎娶长歌了么？”
“不，只是……现在不行！”墨九尘坚定不移地别过脸，一张脸颊上，透着几不可察的痛苦。
他何尝不觉得痛苦万分？！
……
骨节分明的手指划过眉锋，他苍凉一笑，“总有一日，我会光明正大地把长歌娶回来？”
娶？
南清悦和楚心离一惊，随之笑容如海浪滔天。
“你若这么有意志，我二人必定全力支持！”
该是怎样的友谊，才会令眼前两个同样爱慕着沐长歌的朋友，发出这样的感慨，做出这样的决定。
墨九尘喜上眉梢的同时，不禁生出丝丝感动。
眼眸含泪，却未有任何说辞。
府中的镜子里，倒映着一面屏风。
屏风之上，松树下，仙鹤徐徐如生。伸着鲜红的嘴角，傲视着苍穹。
里屋依旧笑声阵阵。
……
得见莫全堂主，做好此事儿，她得做好铺垫。
云初初想着沐远扬上朝，院里并无旁人，便主动携了黛黛，去了老夫人颜氏的鸿生堂。
堂内，丫鬟红竹正在采摘海棠花，鲜艳欲滴的花瓣，被拢在衣裙里。
散发出点点清新。
浅淡舒适。
她伸展了一下胳膊，取地上枯叶，随风一扔，那花瓣便盈盈坠落。
片刻，红竹的裙子里，就兜了一包的海棠花。
望见云初初，她快步行下，站在对方跟前，轻盈地恭敬道，“奴婢给长歌小姐请安。”
云初初踮脚，瞧了瞧老夫人颜氏的房门，“祖母可在？”
红竹没说话，但眼神示意，却已经说明。
她起手，在院子外，恭敬地请安。
王嬷嬷在耳边提醒，“老夫人，长歌小姐要见您？”
老夫人颜氏已经听到，只心中无奈。府上两件事儿，皆和她有关。今日来见，未免心烦。
可她老人家心肠软，觉得东宫太子今日成婚，长歌憋屈，是以也没阻挠，便让王嬷嬷将人带进去了。
入得房子。
老夫人颜氏合着眼睛，并未示意她坐。想来，眼下用意，是希望对方不要轻举妄动，最好，以示惩戒，让她能够记住教训。
云初初并未过多介意，只是起手，胆大地说明，“祖母，长歌这次来，是恳求祖母一件事儿。”她轻言解释，“母亲嫁人前，有几处庄子。后来她生病，这庄子便交到了长歌手里，那会儿长歌还小，几处庄子均是由祖母照料，今日可否……”
“怎么，今日长歌来祖母这儿，是要庄子的？”老夫人颜氏明知不是，心里却依然堵得慌。
“不是？”云初初继续紧追不舍地解释，“实不相瞒，黛黛有孕，都是长歌所害。”
老夫人颜氏听后，眉心微皱，瞳孔里深藏着难以置信，“你说什么？”
“黛黛之所以变成这样，都是当日皇太后诞辰，太子殿下设计陷害。黛黛为了我，才会被人毁了名节。”她将事实夸大，罪名揽在身上，无非是希望搏得老夫人颜氏的讲解。
只要疏通了老夫人颜氏这里的心结，送走黛黛，便不费吹灰之力。
看着老夫人颜氏迷茫的眼神，云初初故作镇定，躬身叩拜，哭哭啼啼，好不让人动容。
“祖母，黛黛为了我，才变得如今这样。我沐长歌这时弃她，不保全她。那我岂不是铁石心肠，又怎么对得起泉下手收养黛黛的母亲，又怎么对得起祖母当日的谆谆教诲。现在，太子殿下舍弃了我，选择了雅楠妹妹，我心中本也伤感。难道……我还要眼睁睁地看着黛黛，就这么被我残忍地赶出尚书府，无人可依么？”
“可是这事儿，已经被你父亲知晓。你……还能有其他的法子？”老夫人颜氏瞠目结舌地问了，“黛黛肚子里怀了皇子的孩子，倘若她不打掉孩子，无论到了哪里，她们也会害死黛黛，毕竟她是唯一一个可以迫害他们的证人。”
精.明如老夫人。
云初初不得不心生佩服。
“祖母，父亲那边，黛黛并不会多做计较。若不然，父亲也不会说出一句，好好打发黛黛出府了。”
基本的信念都没有，何从打发？
云初初思考着，笑了，“祖母，这件事儿，您不用担心。如果真要陷害黛黛，也不会等到今日，而且，我已经有了足够的办法，保护黛黛。”她叩拜，“庄子一事儿，麻烦祖母了。”
“庄子的位置，我明日让王嬷嬷告诉你。”老夫人颜氏一点便通透豁达，不再阻挠。
云初初行礼，感谢，“多谢祖母成全。”随后磕头。
老夫人颜氏叹了口气，给身旁王嬷嬷使了一个眼色。
王嬷嬷点头，将云初初搀扶起来，扶到了椅子上坐下。
对方声音冷厉却透着不能忽视的威严，“长歌，你再说说，你四妹妹萋萋的事儿，如何处理？”
“四妹妹虽说不是父亲亲生，但这么多年来，都是以府中四小姐的身份培养的。如果现在，突然将四妹妹赶出王府，倒也不大合适。那……那萋萋妹妹……”说完，她又紧跟着补充了一句，“所以，祖母。既然萋萋妹妹并非亲生，那何不顺水推舟，给那莫全一个人情，护送三人离开京城。毕竟……”她慷慨激昂地巴结道，“毕竟祖母曾经和长歌说过，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更何况是三.命？”
老夫人颜氏赞同这几句话，但她却不敢做。
自己迎娶的四夫人越氏在尚书府待了这么多年，最后才发现，跟别的男人有.实。并且多年抚养的孩子，还是他人之子。心中有多崩溃，可以想见。
她受不了，“……长歌，你若这么做了，你父亲会怪罪你的？”
“祖母，父亲和四娘生活了这么多年，在外人眼里，四娘已经是尚书府的四夫人，如果……就此将这件事儿闹大，那么底下的人都会知道，父亲被四娘戴了绿·帽子。”她言辞恳切，佯装孝顺，“长歌有事儿，父亲亲自开导，如今父亲遇到了烦心事儿，长歌自然也不能袖手旁观！”
老夫人颜氏面露不悦，心想这件事儿，说到底，都是她这个女儿挑起的，竟然还敢说出为父亲排忧解难的理由！
她合着眼，有些反感。
云初初注意到，随后又道，“长歌知道祖母在生长歌的气。但是祖母，那人是长歌在府中发现的，他既然敢来见四娘，就说明，他有能力。虽然长歌不说，这事儿，父亲暂且不会知晓。可……可躲得过初一，躲得过十五么，该来的……终究会来？！”
那坐在椅子上的老夫人颜氏，抓着佛珠串，脸色并不好看。
但云初初说的话，她显然听进去了的。
换句话说，这件事儿，老夫人颜氏这里，已然心中有数。
仿若打了预防针，云初初自鸿生堂离开，喜不自胜。
黛黛看着，好生不解，“小姐，老夫人那里都没同意，您为何……”
“我来这里，并非是要得到祖母的同意。”云初初浅浅一笑，自信在眉间飞淌，“我这么做，只是想要一个知情人罢了。而这个知情人的地位，远远可以镇住父亲，便足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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