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9章 情绪迸发（三更）
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水霄，水芊芊心情有些复杂。
这应该是这么多年来，她第一次体会到被父亲护着的感觉。犹记得很小很小的时候，他也这么护过她，只是那时候太小，很多记忆都模糊了。
其实朱清说找个地方坐下说话的时候水芊芊还不怎么生气，但他说回不去宿舍就住酒店，让她觉得她像是个可以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一样。
这让她非常非常不高兴。
微微眯眼，正准备开口，却被水霄抢了先。
水霄恶狠狠瞪着朱清，再瞪向韩烟雨。
当初闹离婚，水霄的眼神都没这么吓人，韩烟雨有点被吓到，“我……我之前给芊芊打过电话，芊芊关机了，一直联系不上，刚才我们在楼上吃东西，恰好看到……才下来的。”
韩烟雨明显的心虚，让水霄更加警惕。
就算是对女儿心怀愧疚，韩烟雨也不至于这副样子，一定是有什么事！
关机？
水芊芊这才想起，接过贝乐乐的电话后，她的手机好像只有百分之三的电，应该是自动关机了。
“我不管什么原因，我只知道现在很晚了。有话要么就在这里说，要么明天再说。”
水霄看向韩烟雨，“不说？不说我就让孩子走了，从这里到宿舍还有段路程。”
“我……”
水霄突然打断韩烟雨，“算了，还是明天再说吧。芊芊，你先回宿舍。”水霄也说不清为什么，就是突然不想听韩烟雨继续说下去，心里还莫名的有种恐慌感。
“不行！得现在说！”
朱浒不赞同的看向朱清，“爸！”
朱清瞪他一眼，“芊芊学习忙，我们不想多耽搁她时间，就现在说吧。”明天再说，谁知道到了明天韩烟雨会不会变卦回江城？她现在就这么犹犹豫豫的。
视线转向韩烟雨，“你来说。既然你女儿赶着回宿舍，你就长话短说。”
“芊芊，妈妈……妈妈有个事想请你帮忙。”
不等水芊芊回答，水霄就忙接话，“她一个大一学生，能帮你什么忙？真需要帮忙，可以找别人……”
“不，别人帮不了，只有芊芊能帮我，只有芊芊……”说着，韩烟雨就哽咽了。
水霄顿觉大事不妙。
来不及阻止，韩烟雨就一边哭着一边说：“我实在是没办法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白血病，灼华才八岁啊，她还那么小。朱家动用所有人脉都找不到和灼华骨髓配对成功的人。我、我们拿芊芊预留的采样去配对过，是可行的……”
“你……”白血病，水霄确实没想到。
八岁的孩子得这样的病，确实很让人怜惜，可那和他们又有什么关系？凭什么要让她的女儿去给人捐赠骨髓？捐赠骨髓，对身体的伤害那么大，就芊芊这瘦弱的身板……
“所以，您是想让我去给您的女儿捐赠骨髓，救她的命吗？”水芊芊突然淡淡出声。
打断了水霄的思绪。
韩烟雨也愣愣看着她。
因为韩烟雨在水芊芊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虽然以前的水芊芊也是这样，但此时她这样没有表情的模样，给韩烟雨的感觉尤其强烈，却又说不上来具体是什么感觉。
“是，只要你答应帮这个忙，我们朱家欠你一个人情。”
水芊芊淡淡扫向朱清，“我在问你？”
朱清有点被她的眼神吓到。
“还有，我差你们朱家那点人情？”
看向泣不成声的韩烟雨，“我再问一遍，您是想让我去给您的女儿捐赠骨髓，救她的命吗？”
“我、我真的没办法了，灼华才八岁，她还那么小……”
“八岁，确实还是个孩子呢。真好，别人八岁都是有父母疼惜的，不像顽强长大的人，七八岁的时候是饿肚子还是发高烧，都从来没有人过问一句。”
“可是怎么办呢？生命太顽强，就是死不了。饿过几次肚子就学会了怎么去填饱肚子，多发几次高烧就学会了去药店买退烧药感冒药备着。”
水霄双拳紧握，眼眶都红了。
韩烟雨哭得更厉害，“对不起……对不起……当年是我们对不起你……”
“啧，我和你们说这些做什么呢？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我不是一样活得好好的么。可是，我好像有点控制不住啊，就是想说，大概是太羡慕那些有父母宠着的孩子了？还是说，终于忍不住要抱怨一下父母长偏了的心？”
水芊芊是真的控制不住，那一刻她就是想把这些话都说出来。
分明很早很早以前她就把这些情绪都收了起来，怎么时隔多年又冒出来了呢？
她心里好受吗？
并不好受。
还前所未有的痛苦。
“都说捐赠骨髓不会对身体有害，但也有例外不是么？所以您来找我给您的女儿捐赠骨髓，是在我和她之间做出了选择，对吗？”
“不，不是的……”韩烟雨明显感觉到，水芊芊的问法有点偏激。
“我不是……我咨询过好多医生，不会有太大问题，只要好好休养，注意营养补充就能养回来。但白血病不同，如果不及时救治，就真的……”
“是么？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说来，骨髓移植确实不算什么大事，虽说会对身体有些影响，但只要好好休养，注意营养补充就能恢复，可你们千不该万不该，不该不打一声招呼就私自动用关系拿我预存的采样去配对！还以一副理所当然的姿态突兀的出现在我面前，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欠你们朱家的呢！”
“对、对不起，这件事确实是我们做得不对。会想到拿你预存的采样去配对，也是想碰碰运气。配对成功没知会一声就跑过来找你，也是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和你开口……芊芊，就当是妈妈求你，求你救救灼华，我给你跪……”
“你敢跪下，我就让你这辈子都站不起来，不信你可以试试！”
韩烟雨要跪下的动作猛地僵住，抬眼对上水芊芊仿若看着死人的眸子，韩烟雨连哭都忘了。
她从来……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她。
看着她，水芊芊突然轻笑出声，“呵……您为了您的女儿居然做到这一步，竟不惜给我下跪？您把我当成什么了？哪怕有那么一瞬间，您有当我是您的女儿吗？”
“你又可曾把烟雨当母亲？”朱清开口。
“爸！”朱浒已经看出水芊芊有点不对劲。
连让韩烟雨一辈子站不起来这种话她都说了，还有她此时的眼神也格外吓人。
水芊芊淡淡瞥向朱清，“有你插嘴的份？”
“你们朱家倒是很会做事，知道自己没那个面子，就让人冲在前面，然后利用完就丢一边。做什么教书育人，这么会做买卖，去做生意多合适。”
“芊芊，你误会了，我们不是……”
朱浒刚要解释，就被水芊芊一个淡淡的眼神给堵了回去，“我管你们是什么。”
“既然朱教授问我可曾把她当母亲，那我倒是要问问，我什么时候没把她当母亲了？从小到大，我可曾说过一句对她不敬的话？我这辈子可是只挨过她一个人的巴掌呢，如果打我那巴掌的是别人，你们知道他会是什么下场吗？”
扫向失魂落魄的韩烟雨，“如果是别人，我会当场把他的手给废了！”
“芊、芊芊……”水霄彻底被吓到了。
他是见过水芊芊偏激时是什么样的，那次水家的聚餐，她一脚一脚踢在沈芸肚子上，直接把沈芸踢住院。
此时的她，明显和那时有点不同。
她没有动手……
他却莫名觉得她比那时候更吓人，也更让人心疼。
“你……”
朱清正要开口，就被水芊芊一个眼神给堵了回去，“我劝你现在最好别说话，不然，我可不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来……”
“芊芊。”
水芊芊的身子一僵。
柏璟从身后拥住她，将她两只手握在手里，一根一根掰开她指甲嵌入手心的手指。
此时她的掌心都是血。
“对不起，我来晚了。”
“乖，先松手好吗？”
－－－－－－题外话－－－－－－
*
早安，明天见。
终于正常更新了，熬到很晚写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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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应该是这么多年来，她第一次体会到被父亲护着的感觉。犹记得很小很小的时候，他也这么护过她，只是那时候太小，很多记忆都模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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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让她非常非常不高兴。
微微眯眼，正准备开口，却被水霄抢了先。
水霄恶狠狠瞪着朱清，再瞪向韩烟雨。
当初闹离婚，水霄的眼神都没这么吓人，韩烟雨有点被吓到，“我……我之前给芊芊打过电话，芊芊关机了，一直联系不上，刚才我们在楼上吃东西，恰好看到……才下来的。”
韩烟雨明显的心虚，让水霄更加警惕。
就算是对女儿心怀愧疚，韩烟雨也不至于这副样子，一定是有什么事！
关机？
水芊芊这才想起，接过贝乐乐的电话后，她的手机好像只有百分之三的电，应该是自动关机了。
“我不管什么原因，我只知道现在很晚了。有话要么就在这里说，要么明天再说。”
水霄看向韩烟雨，“不说？不说我就让孩子走了，从这里到宿舍还有段路程。”
“我……”
水霄突然打断韩烟雨，“算了，还是明天再说吧。芊芊，你先回宿舍。”水霄也说不清为什么，就是突然不想听韩烟雨继续说下去，心里还莫名的有种恐慌感。
“不行！得现在说！”
朱浒不赞同的看向朱清，“爸！”
朱清瞪他一眼，“芊芊学习忙，我们不想多耽搁她时间，就现在说吧。”明天再说，谁知道到了明天韩烟雨会不会变卦回江城？她现在就这么犹犹豫豫的。
视线转向韩烟雨，“你来说。既然你女儿赶着回宿舍，你就长话短说。”
“芊芊，妈妈……妈妈有个事想请你帮忙。”
不等水芊芊回答，水霄就忙接话，“她一个大一学生，能帮你什么忙？真需要帮忙，可以找别人……”
“不，别人帮不了，只有芊芊能帮我，只有芊芊……”说着，韩烟雨就哽咽了。
水霄顿觉大事不妙。
来不及阻止，韩烟雨就一边哭着一边说：“我实在是没办法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白血病，灼华才八岁啊，她还那么小。朱家动用所有人脉都找不到和灼华骨髓配对成功的人。我、我们拿芊芊预留的采样去配对过，是可行的……”
“你……”白血病，水霄确实没想到。
八岁的孩子得这样的病，确实很让人怜惜，可那和他们又有什么关系？凭什么要让她的女儿去给人捐赠骨髓？捐赠骨髓，对身体的伤害那么大，就芊芊这瘦弱的身板……
“所以，您是想让我去给您的女儿捐赠骨髓，救她的命吗？”水芊芊突然淡淡出声。
打断了水霄的思绪。
韩烟雨也愣愣看着她。
因为韩烟雨在水芊芊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虽然以前的水芊芊也是这样，但此时她这样没有表情的模样，给韩烟雨的感觉尤其强烈，却又说不上来具体是什么感觉。
“是，只要你答应帮这个忙，我们朱家欠你一个人情。”
水芊芊淡淡扫向朱清，“我在问你？”
朱清有点被她的眼神吓到。
“还有，我差你们朱家那点人情？”
看向泣不成声的韩烟雨，“我再问一遍，您是想让我去给您的女儿捐赠骨髓，救她的命吗？”
“我、我真的没办法了，灼华才八岁，她还那么小……”
“八岁，确实还是个孩子呢。真好，别人八岁都是有父母疼惜的，不像顽强长大的人，七八岁的时候是饿肚子还是发高烧，都从来没有人过问一句。”
“可是怎么办呢？生命太顽强，就是死不了。饿过几次肚子就学会了怎么去填饱肚子，多发几次高烧就学会了去药店买退烧药感冒药备着。”
水霄双拳紧握，眼眶都红了。
韩烟雨哭得更厉害，“对不起……对不起……当年是我们对不起你……”
“啧，我和你们说这些做什么呢？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我不是一样活得好好的么。可是，我好像有点控制不住啊，就是想说，大概是太羡慕那些有父母宠着的孩子了？还是说，终于忍不住要抱怨一下父母长偏了的心？”
水芊芊是真的控制不住，那一刻她就是想把这些话都说出来。
分明很早很早以前她就把这些情绪都收了起来，怎么时隔多年又冒出来了呢？
她心里好受吗？
并不好受。
还前所未有的痛苦。
“都说捐赠骨髓不会对身体有害，但也有例外不是么？所以您来找我给您的女儿捐赠骨髓，是在我和她之间做出了选择，对吗？”
“不，不是的……”韩烟雨明显感觉到，水芊芊的问法有点偏激。
“我不是……我咨询过好多医生，不会有太大问题，只要好好休养，注意营养补充就能养回来。但白血病不同，如果不及时救治，就真的……”
“是么？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说来，骨髓移植确实不算什么大事，虽说会对身体有些影响，但只要好好休养，注意营养补充就能恢复，可你们千不该万不该，不该不打一声招呼就私自动用关系拿我预存的采样去配对！还以一副理所当然的姿态突兀的出现在我面前，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欠你们朱家的呢！”
“对、对不起，这件事确实是我们做得不对。会想到拿你预存的采样去配对，也是想碰碰运气。配对成功没知会一声就跑过来找你，也是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和你开口……芊芊，就当是妈妈求你，求你救救灼华，我给你跪……”
“你敢跪下，我就让你这辈子都站不起来，不信你可以试试！”
韩烟雨要跪下的动作猛地僵住，抬眼对上水芊芊仿若看着死人的眸子，韩烟雨连哭都忘了。
她从来……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她。
看着她，水芊芊突然轻笑出声，“呵……您为了您的女儿居然做到这一步，竟不惜给我下跪？您把我当成什么了？哪怕有那么一瞬间，您有当我是您的女儿吗？”
“你又可曾把烟雨当母亲？”朱清开口。
“爸！”朱浒已经看出水芊芊有点不对劲。
连让韩烟雨一辈子站不起来这种话她都说了，还有她此时的眼神也格外吓人。
水芊芊淡淡瞥向朱清，“有你插嘴的份？”
“你们朱家倒是很会做事，知道自己没那个面子，就让人冲在前面，然后利用完就丢一边。做什么教书育人，这么会做买卖，去做生意多合适。”
“芊芊，你误会了，我们不是……”
朱浒刚要解释，就被水芊芊一个淡淡的眼神给堵了回去，“我管你们是什么。”
“既然朱教授问我可曾把她当母亲，那我倒是要问问，我什么时候没把她当母亲了？从小到大，我可曾说过一句对她不敬的话？我这辈子可是只挨过她一个人的巴掌呢，如果打我那巴掌的是别人，你们知道他会是什么下场吗？”
扫向失魂落魄的韩烟雨，“如果是别人，我会当场把他的手给废了！”
“芊、芊芊……”水霄彻底被吓到了。
他是见过水芊芊偏激时是什么样的，那次水家的聚餐，她一脚一脚踢在沈芸肚子上，直接把沈芸踢住院。
此时的她，明显和那时有点不同。
她没有动手……
他却莫名觉得她比那时候更吓人，也更让人心疼。
“你……”
朱清正要开口，就被水芊芊一个眼神给堵了回去，“我劝你现在最好别说话，不然，我可不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来……”
“芊芊。”
水芊芊的身子一僵。
柏璟从身后拥住她，将她两只手握在手里，一根一根掰开她指甲嵌入手心的手指。
此时她的掌心都是血。
“对不起，我来晚了。”
“乖，先松手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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