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空洞（一更）
虽然那两万是卖公寓所得的一部分，但说成是谷渊给她的工资也没错，那本来就是谷渊的钱。
“爸，妈，你们女儿在外面打工，天天在外面跑来跑去，还要被上级揶揄不够努力，就是因为每个月业绩低得可怜。”
佩尔压抑在心里的情绪被带了出来：“我之前没给你们钱是因为我自己也不够用，谷先生他开一万块一个月给我，只不过让我照顾他的生活饮食，不用日晒雨淋，你们给我一个不接受这工作的理由。”
虽然之前谷渊说过给她一万五包做饭，可是她还没真正拿到第一个月的工资，不敢托大说得太多，不然……不好绕回去。
二老听了佩尔的话面面相觑。
佩尔叹了口气，上楼进了自己的房间，关上门。
她突然想起，自己什么都没从谷渊那带回来，好像不是回家，而是来探亲一般。她心中一阵发寒。
翻了翻抽屉，还好之前买下的安眠药还有剩，不然她今晚是真的不用睡了。
佩尔之所以会给家里报备，是想着盆池就那么大，还住在同一条街上，天天进进出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再说真的如此没有缘分没跟他们碰上，她出入跟着谷渊的事，村里总会有人说。
她知道家里二老可能是穷怕了，一听钱就准没声，可是事实真成这样了，佩尔心里的空洞又被无限地放大。
佩尔想起小学的时候，学校组织注射疫苗，因为那时候这要自费，她的父母就没有同意注射。
当然，除了她，也还有别的同学同样也没交费，这倒没什么。当时委屈过后就忘了。
就是高考体检，发现没有抗体必须要补种这个疫苗，父母又不同意给钱的时候，佩尔才又想起这件事。
最后是老师逼急了要交钱，佩尔哭着去找程梓皓，然后程梓皓帮她交的。
除此之外，因为钱的问题类似的事情发生过不少。什么学校集体订阅报刊，只有她一个没交钱什么的。
如今想来，她真的欠程梓皓不少钱。
程梓皓陪伴着她长大，为她遮风挡雨了那么多年，所以，他真的不欠她什么的。可是她说了别人不会懂。
“佩佩。”李琼敲门。
佩尔不应，心中是难以遏制的失望。
“刚刚是爸妈的语气重了些，既然你喜欢去他那上班，你就去吧。”也不知道李琼私下跟胡镜全说过什么，忽然就低声下气起来。
“……”
“得空了你记得去看看奶奶。”
佩尔叹了口气：“知道了。”
李琼这才走了。
佩尔抱着被子空洞了一夜。
早上佩尔去一街的吴奶奶家买了两份小笼包。
吴奶奶做小笼包做很多年了，去得晚了就会卖光。程梓皓还住在盆池的时候常常请她吃，他们还曾为了吃到这小笼包很早起床。
佩尔去到谷渊家的时候，还没见他的人影。
佩尔拿了碗把包子装好，放进电饭锅里保温，自己坐在红木沙发上玩手机。
微信上有个大学时候的室友找她：佩佩，最近忙什么呢？好久没见你发朋友圈了，有些想念。
佩尔想，原来她那些乱七八糟的广告真有人会去看啊。
佩尔回复她：我换工作了。
她又问佩尔换什么工作了在哪里了之类的。
佩尔不大想回复，只好用三言两语搪塞过去。正好谷渊从楼上下来。
“谷先生，早。”佩尔连忙起来，小声问好。
她似乎忽略了家里没有像样的衣服，所以现在是穿着黑白短袖运动服套装，还是她高中时代的衣服。
佩尔见到谷渊把家居服也能穿得像时装秀一般的样子，她忽然连跟他打招呼的勇气都没有。
佩尔这才明白，原来好看的衣服提升人的自信心。
谷渊似乎没在意她那蚊音似的打招呼方式，自顾坐在方桌旁。
佩尔瞄了他好几眼。佩尔看看自己被夏天涂了一层颜色的手臂，暗叹一声。出去厨房拿了包子给他吃。
谷渊有点惊喜，这小笼包风味挺独特的，他吃出一种来自于手艺人的匠心，在外面很难吃得到。
佩尔看着他用筷子把包子放进嘴里，斯条慢理地咀嚼着，优雅得过分。看他吃饭就像在欣赏一件艺术品似的。
“你这包子哪卖的？”谷渊悠悠地问。
“啊？”正在走神的佩尔着实被他吓了一跳。
“包子哪卖？”谷渊耐心地重复了一遍。
“哦！吴奶奶家的，就在江边那头，我们很小的时候就有卖。”
“果然。”他没猜错，是匠人手艺。
佩尔没有再说话。
谷渊能感觉到她的情绪不对，眉头微蹙。
佩尔丝毫没有在意，走去收拾餐具。
谷渊站在门口等着佩尔洗好碗进来。
“你心情不好。”谷渊淡淡地说。
佩尔一愣。他说的是肯定句。
“因为什么事？”谷渊守在门口，没有要当过佩尔的意思。
可是，自己爸妈说些乱七八糟的，还是跟他有关，叫她怎么开口。
“是不是你父母对于你在我家上班有什么意见？”谷渊低头。
佩尔呆住，抬头见谷渊似乎在盯着她看，猛地别过脸。他的眼睛好像真有吸魂的力量。
“被我猜中了？”谷渊浅笑。佩尔的一言不发并没让他感到烦躁。
佩尔深吸一口气：“你还兼职做侦探吗？”
“呵呵，这并不难猜。你父母的反应很正常。”这种状况谷渊不是没有想过，所以谷渊才没有要求她在盆池也跟他住。不过佩尔能答应他的请求，他就应该相信她能解决。
“进来再说吧。”谷渊转身进屋。
佩尔乖乖地跟着他进去。
谷渊坐在三人位的红木雕花沙发上，拍了拍身旁的位置，示意佩尔坐过去。
佩尔犹豫了一瞬，过去坐下，坐姿有点局促。
“他们不过是怕你被我骗了。”谷渊挂着若有似无的微笑说。
佩尔摇摇头：“你不懂。”
“可能吧。”
“他们是怕外面的人说我，然后落了他们面子。”
谷渊沉吟了一阵：“本想问你是不是对他们有偏见，想想我自己也是个问题孩子，就不问你了。”
“呃……”
“相比起来，我更羡慕你们可以自由地跟父母表达不满，表达各种情绪。”
佩尔有些错愕。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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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尔压抑在心里的情绪被带了出来：“我之前没给你们钱是因为我自己也不够用，谷先生他开一万块一个月给我，只不过让我照顾他的生活饮食，不用日晒雨淋，你们给我一个不接受这工作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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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尔呆住，抬头见谷渊似乎在盯着她看，猛地别过脸。他的眼睛好像真有吸魂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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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渊坐在三人位的红木雕花沙发上，拍了拍身旁的位置，示意佩尔坐过去。
佩尔犹豫了一瞬，过去坐下，坐姿有点局促。
“他们不过是怕你被我骗了。”谷渊挂着若有似无的微笑说。
佩尔摇摇头：“你不懂。”
“可能吧。”
“他们是怕外面的人说我，然后落了他们面子。”
谷渊沉吟了一阵：“本想问你是不是对他们有偏见，想想我自己也是个问题孩子，就不问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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