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人满为患
“可是咱家哪有祖宅啊？哈，爹，您不会是想借口让云家的人全都从长孙府搬出来吧？他们在京里没有别的住处，若是搬出来，老夫人也不会让他们去那根本不存在的祖宅。棋王府少夫人定是不会去的，那便只有秦尚书府可去了。”
白了她一眼，明知故问。
“少夫人那里，你最近多走动些。他们搬了新的住处，缺些什么你只管去送。总之就一句话，缺什么送什么。把瑞雪也带去。”
“爹，您到底要干什么啊？”
“为咱建安的百姓谋福啊。没事的时候你就替爹打听打听，看看她那一年挣三万两的法子是什么。要详实，知道吗？搞不明白的就多问问。”
“爹，你想让少夫人替咱们赚钱？”
啪的一巴掌打在她案前的书上，“什么叫替咱们赚钱？钱是公家的，是替建安府的百姓赚钱。”
“可是我问少夫人也未必会告诉我啊。”
“你傻啊，所以才让你带瑞雪去嘛。你不好问的就让她问，这丫头傻得很，她不会防备的。”
爹，虽然您说得很有道理，但瑞雪是您的亲生女儿啊。
“要是瑞雪去问，她应该不会看出来是我的主意吧？”杨砚心虚地问女儿，希望得到她否定的答案。
“爹，少夫人是很精明的人。”
“有多精明？比你如何？”杨砚更心虚了。
“您觉得长孙公子怎么样？”
“一只小狐狸。”
“蓝公子呢？”
“看着傻不拉几的，其实也是一只小狐狸。”
“那女儿我呢？”杨瑞晴很想知道在爹心里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比那两只小狐狸差一点，也不多。怪爹没把你教好啊。”
杨瑞晴心里一暖，“可是在晴儿看来，少夫人比他们俩都要精明一些。”
“具体说呢？”杨砚暗叫不好，他还是看走眼了啊。
“具体来说，爹您突然改变口风，对案子不闻不问的时候，她就知道您另有图谋。不管是我还是雪儿，只要一提这事，她便立刻知道您的心思。您让女儿抄经文祈福的时候，她就知道您是想告诉她南方发大水。云老爷脾气暴躁，又不善掩饰。他们必然会想法让他离开京城，而这家乡发大水便是绝好的借口。您说给老夫人去信，女儿觉得不用了。说不定这会少夫人已经说服了老夫人，用不着两日，他们便会搬到秦尚书府了。”
“晴儿，”杨瑞晴望着他，像小羔羊似的。“这《太上感应篇》依为父之见还是得抄啊，多一个人为灾民祈福，便多一份力量。你说是吧？”
一百遍啊，她难道又说错话了？
送走云啸天夫妇，陆小玖从被窝里爬出来，朝正悠闲自在的云少卿扔了一粒花生过去。云少卿张嘴接住，牵着她的手摸了又摸，“娘子快来给为夫捶一捶，为了说服爹，为夫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
甩开他的手，双手搭上他的肩，一用力，云少卿哭了。虽然她的内功退步了许多，还是很疼啊。
“不如相公跟小玖说说，你是怎么说服爹的？”
“自然是晓之以大义……”感觉肩上的力道大了不少，赶紧认耸，“我就是告诉娘让她把爹带回去，免得在京城惹出什么事。”
“这才乖嘛。”肩上的力道恢复了正常，虽然知道骗不过她，逗逗她也挺好的。“爹怎么说？”
“他能怎么说？难道要他说担心自己的孙儿出事，要多留几天？娘说要回去，他便一句话不说了。不过他走的时候说了，要我好好照顾你。”
“爹真这样说？”陆小玖刚要运功，云少卿道：“意思是这个意思，只是有些话不同。他说云家的男人如果不能保护好自己的妻子，他就揍死他。”
“这倒像是爹说的话。”
“爹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我听娘说他常常一个人偷偷跑到祠堂给祖先们上香，说是谢天谢地云家有望了。”
“这么说，爹是觉得你浪子回头，可堪大任了？”陆小玖扑哧一笑，手指在他肩上轻动，她武功极好，又习过医术，这几下，云少卿只觉一身舒畅无比，整个人也轻松了不少。
云少卿长长地伸了个懒腰，“什么可堪大任？他是觉得这天底下终于有人能管着他那个不孝子了。”
陆小玖拍了他一下，“哪有这么说自己的？”想了想，道：“相公，你说孩子的事，咱们将来怎么跟爹娘说啊？”
一下子沉重起来，这个的确是个大问题。云少卿看来，孩子倒还在其次，曲小风的目的，才是如今的关键。几个月以来，他派人多方查探，就是没有半点蛛丝马迹。
曲小风的行踪很简单，每日走走看看，碰到心情好，给人治治病。根本没有与任何可疑之人接触，从他身上查不出半点线索。一切都那么无懈可击。
只是，实际上真有那么简单的事吗？
“相公？”陆小玖见他入神，轻声唤道。
“小玖，你放心。”他突然回身过来，含情脉脉地看着，“所有的事，有我一力承担。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
秦尚书府，现在已经改名为陆府。
云少卿看着门口那个牌匾，笑了笑，什么话也没说。
陆小玖倒给气着了。长孙绰这心思实在太明显了，这里是长孙家送给她的府邸，不是送给云家的。小气。
当年的秦尚书，可是重权在握，府中仆役近三百人。连当时年丞相，也不及他的风光。
院子占地极广，里面亭台楼阁，山石湖水，奇花异草，应有尽有。一应用品长孙绰也是早早准备好了。他说要送些丫环杂役过来。陆小玖向来喜欢清静，身边从来不带丫环，便拒绝了。
她派了阿慕过来打点，一进门，阿慕便怯生生地迎了过来，“少夫人，院子里好多人，他们……”
院子里黑丫丫的一片，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近百人。这些人见着陆小玖，全部跪下，齐声道：“拜见小姐。”对云少卿道：“拜见姑爷。”
这个长孙绰，把这里叫陆府也就算了，还让人叫她小姐，叫云少卿姑爷。是可忍孰不可忍。
转身就走，云少卿拉住她，“这宅子本来就是老夫人送你的，这些又是长孙家送你的人，叫你小姐也无可厚非。”
“你们全都回去吧，我这里不需要人手。”这么多人守着，她还不被吵死。本来也不过住几天，待此地事一了，她便要回去。她本来打算去住客栈，是老夫人不同意，说她好歹是长孙家的小姐，就该在长孙家住着。见她住不惯，这才允许她们搬到此地来。
她这个小姐是怎么来的别人不知道，她还不知道？老夫人一步算错，也只有自吞苦果了。
只是这人手的事，她明明已经拒绝了。长孙绰也同意只叫几个人过来帮忙。他这是不识数吗？
“小姐。”听到又有人叫她小姐，陆小玖气不打一处来，这两个字真是太扎心了。正要骂她，见是凝露，陆小玖那骂人的话只好咽了回去。这位不好惹，她现在可不想打架。
“公子说让我过来帮着收拾一下。这些人您随便挑，想挑几个挑几个。不想要的，我会替您打发了的。”
“请小姐开恩。”一众人听凝露这样说，赶紧磕头。
陆小玖不知道她所谓的打发了是何意，但见这些人的反应，必然不是什么好事。她可不想因为自己让他们受罪。
“好了，我在这里不过住几日，等将来我走了，你们再回长孙府去吧。”
见她好歹同意让众人留下，凝露也松了口气，她刚刚还怕她闲烦，不肯留下呢。公子的计策果然奏效。
众人仍然跪着，等她训话，陆小玖没什么说的，这些人不过是长孙绰派过来给她充门面的。毕竟这么大一个院子，里面就三个人，的确有些不妥。
凝露见她不说，对众人说了些要尽心办事的话，又顺便说了几条规矩，众人齐声称是。
凝露道：“小姐，这些人是公子从长孙家精挑细选过来的。府里的事您不用操心。只是这总管，公子说还得您亲自定。”
总管？她去哪定？阿慕吓得不轻，正捂着胸口吐着粗气，陆小玖朝她一指，“从今天起，她就是总管了。”
凝露脸一黑，这小丫头什么都不懂，怎么当得了总管？不过公子又猜对了，心中对公子的敬意越发地重。幸好这些人公子都是下过死命的，不会出什么乱子。
陆小玖刚打发了这百十来号人，凝露也被她连哄带骗弄走了。刚要松懈下来，远远地就听见几辆马车驶过来。
蓝月涯还在车里就用他那破锣嗓子喊道：“小玖，妹夫，你们先别走，等等我。”
马车停下，蓝月涯，杨瑞晴，林瑾瑜从各自马车下来，后面浩浩荡荡，一群男女跟着马车小跑着过来，差不多有五六十人。
蓝月涯指着那一群人，道：“小玖，这些是蓝大哥给你买来的奴仆，你先用着。以后瞧见好的，我再给你买了来。”
陆小玖头瞬间大了一圈。这么多人，是想把她家弄成市集吗？
“不许不收哦。你要不收下的话，我便把他们全都卖到异邦去。”
好吧，这两位倒还真对得起这一场结义。个个拿着她的心软来威胁她。陆小玖无奈地朝阿慕一指，“她叫阿慕，是你们的总管。从今往后，你们全部都要听她的，知道了吗？”
阿慕屁颠颠跑过去，看着那片黑丫丫的脑袋，刚刚才平复的心又猛烈地跳了起来。
因为一切尚在准备之中，陆小玖带着几人在院子里走了一圈。确切的说是蓝月涯带着他们逛了一圈，陆小玖终于大致弄清了方位。
蓝月涯对这个宅子如此熟悉，也算事出有因。当时长孙绰买这个宅子的时候，他故意装做买家跟他抬扛，害他多花了三千两银子。
为这事，他乐了好几个月。
这会边走还边不忘把自己的事迹拿出来炫耀一下。听得众人不知说什么好。
他与长孙绰天生有仇吗？
几人走这一圈，便已经到了午后。蓝月涯带来的厨子已经做了一大桌子菜，据说此人是京城最有名的大厨。
众人一偿，果然是味道十足，与宫里的御厨比也不遑多让。
蓝月涯听陆小玖夸了一句，当即嚷着要他将人留下。陆小玖赶紧拒绝。再这样下去，她家就人满为患了。话说这人不会太多了吧？
想想云家那一摊子人，还是忍住了。还是陆家好啊，来来去去就那几个人，她又是个瞎子，没人会来打扰她，她乐得清静。
“来，妹夫。你偿偿这个，这个叫花雕鸡。我最喜欢吃的东西，酥脆爽口，别的地绝对吃不到这么正宗的东西。”蓝月涯给云少卿夹过去一只鸡腿。
“再偿偿这个，红烧鲜鹅掌。”云少卿碗里又多了一只鹅掌。
“还有这个，这个可历害了。叫黄焖鱼翅，别地可吃不到。正宗的宫庭菜。皇上赏给我的。”云少卿碗里又多了一勺鱼翅。
直接忽视陆小玖的怨怒，在替云少卿夹菜之余，还不忘提醒陆小玖及其他两个呆呆的人。“你们也吃，别客气。我就是觉得与妹夫一见如故，相逢恨晚啊。妹夫，你别客气，多吃一些。”
云少卿觉得自己像一条鱼，正被旁边那只虎视眈眈的猫惦记着，等时机一到一口吞掉。
陆小玖看不下去了，把筷子往桌上一放，“蓝大哥，你若有事找相公帮忙的话就直说吧。”
蓝月涯悻悻道：“小玖啊，你可知道昨儿我在屋里等了你一整天，你忘了我们约好了昨天去我家的吗？”
她还真忘了。本来记着让阿慕去说一声的，被长孙绰一打扰，便忘得干干净净。
“对不起，蓝大哥。”
“你不知道，我为了等你，连皇上的宣召都拒绝了。那可是皇上，可是要冒着杀头之罪的。小玖，这回我可是亏大发了。”
先说委屈再提要求，是不是就能提得心安理得了？陆小玖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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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了她一眼，明知故问。
“少夫人那里，你最近多走动些。他们搬了新的住处，缺些什么你只管去送。总之就一句话，缺什么送什么。把瑞雪也带去。”
“爹，您到底要干什么啊？”
“为咱建安的百姓谋福啊。没事的时候你就替爹打听打听，看看她那一年挣三万两的法子是什么。要详实，知道吗？搞不明白的就多问问。”
“爹，你想让少夫人替咱们赚钱？”
啪的一巴掌打在她案前的书上，“什么叫替咱们赚钱？钱是公家的，是替建安府的百姓赚钱。”
“可是我问少夫人也未必会告诉我啊。”
“你傻啊，所以才让你带瑞雪去嘛。你不好问的就让她问，这丫头傻得很，她不会防备的。”
爹，虽然您说得很有道理，但瑞雪是您的亲生女儿啊。
“要是瑞雪去问，她应该不会看出来是我的主意吧？”杨砚心虚地问女儿，希望得到她否定的答案。
“爹，少夫人是很精明的人。”
“有多精明？比你如何？”杨砚更心虚了。
“您觉得长孙公子怎么样？”
“一只小狐狸。”
“蓝公子呢？”
“看着傻不拉几的，其实也是一只小狐狸。”
“那女儿我呢？”杨瑞晴很想知道在爹心里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比那两只小狐狸差一点，也不多。怪爹没把你教好啊。”
杨瑞晴心里一暖，“可是在晴儿看来，少夫人比他们俩都要精明一些。”
“具体说呢？”杨砚暗叫不好，他还是看走眼了啊。
“具体来说，爹您突然改变口风，对案子不闻不问的时候，她就知道您另有图谋。不管是我还是雪儿，只要一提这事，她便立刻知道您的心思。您让女儿抄经文祈福的时候，她就知道您是想告诉她南方发大水。云老爷脾气暴躁，又不善掩饰。他们必然会想法让他离开京城，而这家乡发大水便是绝好的借口。您说给老夫人去信，女儿觉得不用了。说不定这会少夫人已经说服了老夫人，用不着两日，他们便会搬到秦尚书府了。”
“晴儿，”杨瑞晴望着他，像小羔羊似的。“这《太上感应篇》依为父之见还是得抄啊，多一个人为灾民祈福，便多一份力量。你说是吧？”
一百遍啊，她难道又说错话了？
送走云啸天夫妇，陆小玖从被窝里爬出来，朝正悠闲自在的云少卿扔了一粒花生过去。云少卿张嘴接住，牵着她的手摸了又摸，“娘子快来给为夫捶一捶，为了说服爹，为夫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
甩开他的手，双手搭上他的肩，一用力，云少卿哭了。虽然她的内功退步了许多，还是很疼啊。
“不如相公跟小玖说说，你是怎么说服爹的？”
“自然是晓之以大义……”感觉肩上的力道大了不少，赶紧认耸，“我就是告诉娘让她把爹带回去，免得在京城惹出什么事。”
“这才乖嘛。”肩上的力道恢复了正常，虽然知道骗不过她，逗逗她也挺好的。“爹怎么说？”
“他能怎么说？难道要他说担心自己的孙儿出事，要多留几天？娘说要回去，他便一句话不说了。不过他走的时候说了，要我好好照顾你。”
“爹真这样说？”陆小玖刚要运功，云少卿道：“意思是这个意思，只是有些话不同。他说云家的男人如果不能保护好自己的妻子，他就揍死他。”
“这倒像是爹说的话。”
“爹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我听娘说他常常一个人偷偷跑到祠堂给祖先们上香，说是谢天谢地云家有望了。”
“这么说，爹是觉得你浪子回头，可堪大任了？”陆小玖扑哧一笑，手指在他肩上轻动，她武功极好，又习过医术，这几下，云少卿只觉一身舒畅无比，整个人也轻松了不少。
云少卿长长地伸了个懒腰，“什么可堪大任？他是觉得这天底下终于有人能管着他那个不孝子了。”
陆小玖拍了他一下，“哪有这么说自己的？”想了想，道：“相公，你说孩子的事，咱们将来怎么跟爹娘说啊？”
一下子沉重起来，这个的确是个大问题。云少卿看来，孩子倒还在其次，曲小风的目的，才是如今的关键。几个月以来，他派人多方查探，就是没有半点蛛丝马迹。
曲小风的行踪很简单，每日走走看看，碰到心情好，给人治治病。根本没有与任何可疑之人接触，从他身上查不出半点线索。一切都那么无懈可击。
只是，实际上真有那么简单的事吗？
“相公？”陆小玖见他入神，轻声唤道。
“小玖，你放心。”他突然回身过来，含情脉脉地看着，“所有的事，有我一力承担。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
秦尚书府，现在已经改名为陆府。
云少卿看着门口那个牌匾，笑了笑，什么话也没说。
陆小玖倒给气着了。长孙绰这心思实在太明显了，这里是长孙家送给她的府邸，不是送给云家的。小气。
当年的秦尚书，可是重权在握，府中仆役近三百人。连当时年丞相，也不及他的风光。
院子占地极广，里面亭台楼阁，山石湖水，奇花异草，应有尽有。一应用品长孙绰也是早早准备好了。他说要送些丫环杂役过来。陆小玖向来喜欢清静，身边从来不带丫环，便拒绝了。
她派了阿慕过来打点，一进门，阿慕便怯生生地迎了过来，“少夫人，院子里好多人，他们……”
院子里黑丫丫的一片，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近百人。这些人见着陆小玖，全部跪下，齐声道：“拜见小姐。”对云少卿道：“拜见姑爷。”
这个长孙绰，把这里叫陆府也就算了，还让人叫她小姐，叫云少卿姑爷。是可忍孰不可忍。
转身就走，云少卿拉住她，“这宅子本来就是老夫人送你的，这些又是长孙家送你的人，叫你小姐也无可厚非。”
“你们全都回去吧，我这里不需要人手。”这么多人守着，她还不被吵死。本来也不过住几天，待此地事一了，她便要回去。她本来打算去住客栈，是老夫人不同意，说她好歹是长孙家的小姐，就该在长孙家住着。见她住不惯，这才允许她们搬到此地来。
她这个小姐是怎么来的别人不知道，她还不知道？老夫人一步算错，也只有自吞苦果了。
只是这人手的事，她明明已经拒绝了。长孙绰也同意只叫几个人过来帮忙。他这是不识数吗？
“小姐。”听到又有人叫她小姐，陆小玖气不打一处来，这两个字真是太扎心了。正要骂她，见是凝露，陆小玖那骂人的话只好咽了回去。这位不好惹，她现在可不想打架。
“公子说让我过来帮着收拾一下。这些人您随便挑，想挑几个挑几个。不想要的，我会替您打发了的。”
“请小姐开恩。”一众人听凝露这样说，赶紧磕头。
陆小玖不知道她所谓的打发了是何意，但见这些人的反应，必然不是什么好事。她可不想因为自己让他们受罪。
“好了，我在这里不过住几日，等将来我走了，你们再回长孙府去吧。”
见她好歹同意让众人留下，凝露也松了口气，她刚刚还怕她闲烦，不肯留下呢。公子的计策果然奏效。
众人仍然跪着，等她训话，陆小玖没什么说的，这些人不过是长孙绰派过来给她充门面的。毕竟这么大一个院子，里面就三个人，的确有些不妥。
凝露见她不说，对众人说了些要尽心办事的话，又顺便说了几条规矩，众人齐声称是。
凝露道：“小姐，这些人是公子从长孙家精挑细选过来的。府里的事您不用操心。只是这总管，公子说还得您亲自定。”
总管？她去哪定？阿慕吓得不轻，正捂着胸口吐着粗气，陆小玖朝她一指，“从今天起，她就是总管了。”
凝露脸一黑，这小丫头什么都不懂，怎么当得了总管？不过公子又猜对了，心中对公子的敬意越发地重。幸好这些人公子都是下过死命的，不会出什么乱子。
陆小玖刚打发了这百十来号人，凝露也被她连哄带骗弄走了。刚要松懈下来，远远地就听见几辆马车驶过来。
蓝月涯还在车里就用他那破锣嗓子喊道：“小玖，妹夫，你们先别走，等等我。”
马车停下，蓝月涯，杨瑞晴，林瑾瑜从各自马车下来，后面浩浩荡荡，一群男女跟着马车小跑着过来，差不多有五六十人。
蓝月涯指着那一群人，道：“小玖，这些是蓝大哥给你买来的奴仆，你先用着。以后瞧见好的，我再给你买了来。”
陆小玖头瞬间大了一圈。这么多人，是想把她家弄成市集吗？
“不许不收哦。你要不收下的话，我便把他们全都卖到异邦去。”
好吧，这两位倒还真对得起这一场结义。个个拿着她的心软来威胁她。陆小玖无奈地朝阿慕一指，“她叫阿慕，是你们的总管。从今往后，你们全部都要听她的，知道了吗？”
阿慕屁颠颠跑过去，看着那片黑丫丫的脑袋，刚刚才平复的心又猛烈地跳了起来。
因为一切尚在准备之中，陆小玖带着几人在院子里走了一圈。确切的说是蓝月涯带着他们逛了一圈，陆小玖终于大致弄清了方位。
蓝月涯对这个宅子如此熟悉，也算事出有因。当时长孙绰买这个宅子的时候，他故意装做买家跟他抬扛，害他多花了三千两银子。
为这事，他乐了好几个月。
这会边走还边不忘把自己的事迹拿出来炫耀一下。听得众人不知说什么好。
他与长孙绰天生有仇吗？
几人走这一圈，便已经到了午后。蓝月涯带来的厨子已经做了一大桌子菜，据说此人是京城最有名的大厨。
众人一偿，果然是味道十足，与宫里的御厨比也不遑多让。
蓝月涯听陆小玖夸了一句，当即嚷着要他将人留下。陆小玖赶紧拒绝。再这样下去，她家就人满为患了。话说这人不会太多了吧？
想想云家那一摊子人，还是忍住了。还是陆家好啊，来来去去就那几个人，她又是个瞎子，没人会来打扰她，她乐得清静。
“来，妹夫。你偿偿这个，这个叫花雕鸡。我最喜欢吃的东西，酥脆爽口，别的地绝对吃不到这么正宗的东西。”蓝月涯给云少卿夹过去一只鸡腿。
“再偿偿这个，红烧鲜鹅掌。”云少卿碗里又多了一只鹅掌。
“还有这个，这个可历害了。叫黄焖鱼翅，别地可吃不到。正宗的宫庭菜。皇上赏给我的。”云少卿碗里又多了一勺鱼翅。
直接忽视陆小玖的怨怒，在替云少卿夹菜之余，还不忘提醒陆小玖及其他两个呆呆的人。“你们也吃，别客气。我就是觉得与妹夫一见如故，相逢恨晚啊。妹夫，你别客气，多吃一些。”
云少卿觉得自己像一条鱼，正被旁边那只虎视眈眈的猫惦记着，等时机一到一口吞掉。
陆小玖看不下去了，把筷子往桌上一放，“蓝大哥，你若有事找相公帮忙的话就直说吧。”
蓝月涯悻悻道：“小玖啊，你可知道昨儿我在屋里等了你一整天，你忘了我们约好了昨天去我家的吗？”
她还真忘了。本来记着让阿慕去说一声的，被长孙绰一打扰，便忘得干干净净。
“对不起，蓝大哥。”
“你不知道，我为了等你，连皇上的宣召都拒绝了。那可是皇上，可是要冒着杀头之罪的。小玖，这回我可是亏大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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