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染血的试卷1
画面里，最开始出现的是一间老屋。
屋子是典型的农村砖木结构样式，色调有些昏黄，古朴，简陋。
但屋子里传来的是欢声笑语，为简陋的木屋平添了几分亮色。
画面视角拉近，姬长歌看到屋子里面坐着四口人，一对老夫妻，一位跟她年纪差不多大的女孩，以及那个鬼同桌徐明川。
显然，这是徐明川的家人。
一家子正围着满桌子饭菜吃得热闹，每个人脸上都是欢喜的笑。
“咱家明川就是有出息，村里第一名成绩考到重点高中，以后肯定是要上好大学的！”满脸皱纹的徐妈妈骄傲的笑着，一个劲给徐明川夹菜，眼神中满是慈爱。
旁边显得有些木讷的徐爸爸连连点头，搓着手，神情激动：“可给咱老徐家长脸了，好崽子！”
相比起父母，徐明川的姐姐显得很新潮，头发染得花花绿绿，烫着个爆炸头，看起来有些非主流。
但她脸上的笑却很是淳朴。
她从兜里掏出三百块钱来，紧紧握了握，随即很是豪迈的塞给徐明川：“姐姐在理发店当学徒一年了，老板说马上就给我加工资，这三百块钱是姐姐奖励你的，要是以后考上好大学，姐姐给你三千！”
一副不差钱的暴发户模样。
但姬长歌却能清晰的看到，她的手红肿脱皮，很是粗糙。
这个家里集合了典型穷人的特点，农民、打工妹，没钱也乐呵，对未来抱着很大的期望，
而这份期望，就是家里唯一的男丁，很会读书的徐明川。
容貌清秀还有些纤瘦白嫩的徐明川，在一家子里看起来有些像少爷，显然是没吃过什么苦的。
此时的他笑得很是得意，乐呵呵的抓起姐姐给的三百块钱：“别的不要，奖励我可要收，下回我考上好大学姐姐可别赖账。”
“不赖账不赖账。”徐姐姐一脸欢喜，狠狠揉了揉徐明川的头：“以后姐姐可指着你飞黄腾达让姐姐享福呢，到时候你小子可别丧良心。”
“他敢！”徐爸爸笑骂了一声：“看我不打断他的腿！”
徐明川露出怕怕的表情，拍拍胸脯：“哪会啊，等我长大了，一定让爸妈和姐姐都住大房子、用大钱，吃好的穿好的，要啥买啥！”
“去去，瞧你能地！”徐妈妈嘴里骂着，脸上却笑开了花……
姬长歌看得心下酸涩。
徐明川摆明了是这个家庭的全部希望，这么早就死了，对这一家人应该是毁灭性的打击吧？
还没来得及感叹，姬长歌眼前的画面又是一转。
徐明川已经到了高中，正是她所在的高中。
塘上镇隶属于思南县，县里一共有四个高中，其中一个就是在塘上镇，而且还是县里的重点高中。
一般来说重点高中都是在县城或者在市里，可塘上镇因为很早以前就有书院，还出过一位探花郎，所以历史缘故加上教育资源扶持，渐渐就成了少有的镇上重点高中。
塘上高中本县收分低一些，但外县报考的太多，导致一直以来收分都挺高，能考上塘上高中确实不大容易，学生也都是挑出来的尖子生。
徐明川能从村中学考上塘上高中着实优秀，可是这里有太多优秀的人。
姬长歌看到徐明川拿着一张半期考试试卷，之前在老屋还笑容满面意气风发的少年，现在满脸都是失落和颓丧，眼眶红红的显是哭过。
他的背后是班级名次表，贴在黑板旁。
姬长歌走过去看，顿时心塞！
42个人，徐明川第31名！
英语54分，是班级英语最低分，比英语倒数第二都低了整整43分！
150分的英语考个54分，徐同学，你要代替我参加英语高考是认真的吗！
仔细看了看，姬长歌发现，如果不是英语差距太大，哪怕徐明川英语是倒数第二的分数，名次在班级也是能进前五的。
连姬长歌也不禁皱眉，偏科实在太严重了。
皱眉间，画面再一转，徐明川已经一脸忐忑的回家。
他手里的试卷被捏得皱巴巴，在到了家门口时，他踌躇地停住了脚步。
呆呆站了半晌，徐明川突然将试卷揉成一团，塞到嘴里咀嚼了几下，吞了下去！
理解，姬长歌非常理解。
她考差的时候也不敢跟爸妈说，何况承担着全家期望的徐明川。
回到家的徐明川撒谎说自己是班上第五名，徐爸徐妈很是高兴，满口称赞自己儿子了不起，那么多厉害的同学还能考第五名，以后一定能考好大学……
接着剧情回放的画面来回转变，有些重复。
徐明川无论怎么努力英语都很差，回家也总是撒谎报假名次，一家子依旧是各种赞美、奖励、夸奖……
直到班主任突兀的出现在徐家家门口。
画面一下子阴暗下来，还有小雨。
在老两口热情的接待下，班主任语重心长道：“明川这孩子学习非常努力，我也很喜欢明川这孩子。可他英语基础实在太差了，高一高二我都是他班主任，这两年他次次英语都是倒数，班级名次总是中下，全校都排到几百名去了……”
姬长歌清晰的看到徐爸徐妈的笑容僵在脸上，接着震惊、惶恐、不可置信……
班主任却没有注意，或许注意到了，只是早已习惯这样的家长。
他垂下眼眸继续道：“明川其他科成绩非常好，就是英语分数拉下的差距太大！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马上高三了，我实在不忍心这颗好苗子因为一科英语考不上好大学，你们看看，能不能给明川报个英语补习班，或者请个英语教师？”
徐爸徐妈手足无措，呆呆在站在那里，仿佛有什么在脸上破碎一般。
班主任也发现了这一点，叹道：“你们家家庭困难我晓得，但英语科任老师已经额外给明川开小灶了，可他初中英语基础太差，高中的根本听不懂……唉，我也没其他办法。”
面对一脸仓皇的徐爸徐妈，班主任摇摇头，没再说什么转身走出房门。
他的背影消失雨幕中，留下满屋的冷冷心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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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是典型的农村砖木结构样式，色调有些昏黄，古朴，简陋。
但屋子里传来的是欢声笑语，为简陋的木屋平添了几分亮色。
画面视角拉近，姬长歌看到屋子里面坐着四口人，一对老夫妻，一位跟她年纪差不多大的女孩，以及那个鬼同桌徐明川。
显然，这是徐明川的家人。
一家子正围着满桌子饭菜吃得热闹，每个人脸上都是欢喜的笑。
“咱家明川就是有出息，村里第一名成绩考到重点高中，以后肯定是要上好大学的！”满脸皱纹的徐妈妈骄傲的笑着，一个劲给徐明川夹菜，眼神中满是慈爱。
旁边显得有些木讷的徐爸爸连连点头，搓着手，神情激动：“可给咱老徐家长脸了，好崽子！”
相比起父母，徐明川的姐姐显得很新潮，头发染得花花绿绿，烫着个爆炸头，看起来有些非主流。
但她脸上的笑却很是淳朴。
她从兜里掏出三百块钱来，紧紧握了握，随即很是豪迈的塞给徐明川：“姐姐在理发店当学徒一年了，老板说马上就给我加工资，这三百块钱是姐姐奖励你的，要是以后考上好大学，姐姐给你三千！”
一副不差钱的暴发户模样。
但姬长歌却能清晰的看到，她的手红肿脱皮，很是粗糙。
这个家里集合了典型穷人的特点，农民、打工妹，没钱也乐呵，对未来抱着很大的期望，
而这份期望，就是家里唯一的男丁，很会读书的徐明川。
容貌清秀还有些纤瘦白嫩的徐明川，在一家子里看起来有些像少爷，显然是没吃过什么苦的。
此时的他笑得很是得意，乐呵呵的抓起姐姐给的三百块钱：“别的不要，奖励我可要收，下回我考上好大学姐姐可别赖账。”
“不赖账不赖账。”徐姐姐一脸欢喜，狠狠揉了揉徐明川的头：“以后姐姐可指着你飞黄腾达让姐姐享福呢，到时候你小子可别丧良心。”
“他敢！”徐爸爸笑骂了一声：“看我不打断他的腿！”
徐明川露出怕怕的表情，拍拍胸脯：“哪会啊，等我长大了，一定让爸妈和姐姐都住大房子、用大钱，吃好的穿好的，要啥买啥！”
“去去，瞧你能地！”徐妈妈嘴里骂着，脸上却笑开了花……
姬长歌看得心下酸涩。
徐明川摆明了是这个家庭的全部希望，这么早就死了，对这一家人应该是毁灭性的打击吧？
还没来得及感叹，姬长歌眼前的画面又是一转。
徐明川已经到了高中，正是她所在的高中。
塘上镇隶属于思南县，县里一共有四个高中，其中一个就是在塘上镇，而且还是县里的重点高中。
一般来说重点高中都是在县城或者在市里，可塘上镇因为很早以前就有书院，还出过一位探花郎，所以历史缘故加上教育资源扶持，渐渐就成了少有的镇上重点高中。
塘上高中本县收分低一些，但外县报考的太多，导致一直以来收分都挺高，能考上塘上高中确实不大容易，学生也都是挑出来的尖子生。
徐明川能从村中学考上塘上高中着实优秀，可是这里有太多优秀的人。
姬长歌看到徐明川拿着一张半期考试试卷，之前在老屋还笑容满面意气风发的少年，现在满脸都是失落和颓丧，眼眶红红的显是哭过。
他的背后是班级名次表，贴在黑板旁。
姬长歌走过去看，顿时心塞！
42个人，徐明川第31名！
英语54分，是班级英语最低分，比英语倒数第二都低了整整43分！
150分的英语考个54分，徐同学，你要代替我参加英语高考是认真的吗！
仔细看了看，姬长歌发现，如果不是英语差距太大，哪怕徐明川英语是倒数第二的分数，名次在班级也是能进前五的。
连姬长歌也不禁皱眉，偏科实在太严重了。
皱眉间，画面再一转，徐明川已经一脸忐忑的回家。
他手里的试卷被捏得皱巴巴，在到了家门口时，他踌躇地停住了脚步。
呆呆站了半晌，徐明川突然将试卷揉成一团，塞到嘴里咀嚼了几下，吞了下去！
理解，姬长歌非常理解。
她考差的时候也不敢跟爸妈说，何况承担着全家期望的徐明川。
回到家的徐明川撒谎说自己是班上第五名，徐爸徐妈很是高兴，满口称赞自己儿子了不起，那么多厉害的同学还能考第五名，以后一定能考好大学……
接着剧情回放的画面来回转变，有些重复。
徐明川无论怎么努力英语都很差，回家也总是撒谎报假名次，一家子依旧是各种赞美、奖励、夸奖……
直到班主任突兀的出现在徐家家门口。
画面一下子阴暗下来，还有小雨。
在老两口热情的接待下，班主任语重心长道：“明川这孩子学习非常努力，我也很喜欢明川这孩子。可他英语基础实在太差了，高一高二我都是他班主任，这两年他次次英语都是倒数，班级名次总是中下，全校都排到几百名去了……”
姬长歌清晰的看到徐爸徐妈的笑容僵在脸上，接着震惊、惶恐、不可置信……
班主任却没有注意，或许注意到了，只是早已习惯这样的家长。
他垂下眼眸继续道：“明川其他科成绩非常好，就是英语分数拉下的差距太大！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马上高三了，我实在不忍心这颗好苗子因为一科英语考不上好大学，你们看看，能不能给明川报个英语补习班，或者请个英语教师？”
徐爸徐妈手足无措，呆呆在站在那里，仿佛有什么在脸上破碎一般。
班主任也发现了这一点，叹道：“你们家家庭困难我晓得，但英语科任老师已经额外给明川开小灶了，可他初中英语基础太差，高中的根本听不懂……唉，我也没其他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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