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是草还是水
采陌一进到三层的小楼阁里，立马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不是仅因为采陌的容貌出色，而是因为采陌今日的打扮。
丫鬟婆子些不识货，她们可是识货的。
采陌头上戴的那套芙蓉玉头面，是万宝楼的镇店之宝。不是因为芙蓉玉金贵，更是因为制这一套头面的人是万宝楼的掌柜。
万宝楼掌柜亲手制的东西数量极少，这一套芙蓉玉头面可谓是千金难买的。她们这些闺阁小姐，都是领着家中的月银做零用的。可皓月城的大部分都是一些老牌的世家，老牌世家人口众多，所以分到每个人头上的月银基本上大多都在十两银子之内。
若是家中疼惜女儿的，则会稍微给得多一些。
是以她们若是想要得新出的首饰，都是要等着家中统一的每个季度的采买，或者是哪天长辈高兴了，赏赐一些东西。
再或者母亲嫁妆丰厚的，母亲会补贴一些。
而那些新崛起的官家，由于根基浅薄，有钱都是拿来四处打点了，亦是没有什么钱给到女儿身上。
虽说每月十两银子已经够普通人家一年的生计了，但在皓月城来就俨然不够看了。
是以虽然众人看不起商户女，却是难掩心中的羡慕的。
因为商家女，钱多呀，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就如采陌这般，想来买这套芙蓉玉头面眼睛都不用眨的。
她们不知道的是，其实采陌也穷。
芙蓉玉头面最多让人觉得采陌有钱，可在看到采陌身上的衣衫是鲛纱做的的时候，众人神色就不明了。
鲛纱呀，那是买都买不到的东西呀！
戎族的东西大多都是皮革制品，嘉禾公主在来南国之前为了不丢人，恶狠狠的补了南国许多的文化知识。方方面面都具体的了解了一番，但是鲛纱这种罕见之物她是没有见过的，所以并不认识。
只觉得采陌今日的打扮将好看过了，把主人家的光都抢了，实在不是为客之道。不过采陌越是表现得这般不知轻重，对于她来说就更有利。
没有哪个女子会喜欢比自己好看的女子的。
平安王世子的乳娘将采陌和韩子语领到楼阁的时候，就先恭敬的跟嘉禾公主介绍：“世子妃，韩四小姐和采陌姑娘来了。”
论理韩子语的身份要比采陌的身份高多了，所以嘉禾公主先跟韩子语打招呼，相互见礼，寒暄了一番之后请她落座。
采陌这才不卑不亢的给嘉禾公主行礼，嘉禾公主如今与平安王世子成亲了，便是皇亲国戚，她只是个平头老百姓，自然是要对皇家的人见礼的。
嘉禾公主上前一步，亲亲热热的扶起采陌，笑着说：“采陌掌柜无需跟我多礼，你救了我们世子，如今可是我们平安王府的恩人，我断没有让恩人给我行礼的道理。”
采陌也不推辞，顺势站了起来。
将采陌安排在华胜郡主身旁的位置，对采陌道：“华胜郡主是我来了皓月城之后交到的最好的朋友，所以为了诚挚的表达我对采陌妹妹的谢意，便让郡主今日陪你了，你看可好。”
嘉禾公主将自己的姿态摆放的很低，在不晓得其中恩怨的人看来，嘉禾公主这谢意可谓是诚恳十足了。
华胜郡主身份尊贵，嘉禾公主竟然请了华胜郡主来亲自作陪一个小小的商户女，若是采陌推脱，怕是少不得有人说采陌眼高于顶了。
但知道三人恩怨的，一眼就看出了嘉禾公主的用心险恶。
可嘉禾公主来皓月城时间不长，说起来与之交好的也就只有华胜郡主，如此她请华胜郡主作陪采陌，又挑不出什么错处。
采陌含笑点头，欣然接受：“如此便劳烦华胜郡主了。”
华胜郡主虽然和嘉禾公主已经商量好了，因为今日是嘉禾公主做东，所以她不可能时时盯着采陌，给她使绊子，便由华胜郡主亲自盯着采陌。
她本以为采陌会拒绝，说自己的身份配不上由她亲自招待，却不料采陌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这就让她有些牙疼了。
尤其是当采陌在她身边坐下后，她觉得自己同采陌一比较之后，原本引以为傲的容貌瞬间就变得平庸无期不由得后悔不已。
此时因为嘉禾公主请的人还没有到齐，所以大家都坐在一楼喝茶，等人到齐了之后，嘉禾公主在领着大家一道赏花。
所以此时大多都是相熟的小姐些三五成群的坐在一起小声说话，有人过来的时候大家相互见礼一番。
华胜郡主见不得采陌，她能笑着招待采陌已经是极限了，若让她主动找采陌搭话，无疑比杀了她还痛苦。
而采陌自然也不会主动去找华胜郡主搭话，乐的清净的喝茶。
韩子语虽然鲜少出现在这些宴会之上，但她人缘却是不错的。落座候不久便有许多小姐些找她搭话，甚至有些小姐放下平日端庄的做派，同她开玩笑：“你可真是难得见到一回，先前听闻你回了皓月城，我派人给你下帖子，你都推脱了。”
韩子语客气却又不失亲近的道：“我是真的没有时间，自从在药王谷学医之后，一回到皓月城便有许多人请我是问诊。”
这话说得半真半假，但她给人的感觉却让人十分舒服，便不会有人刻意再去问什么。
那小姐又继续道：“是了是了，你这是要往女扁鹊的道路上走。等你成了女扁鹊，哪日我生了病，你可不能见死不救。”
韩子语搓了搓那小姐的额头笑骂：“年纪轻轻的，瞎说什么病不病的。当心你母亲知道了之后，让人把你嘴给缝了。”
那小姐故作惊恐的捂嘴道：“你可别乱说，我母亲最是温柔不过了，如何会做那样的事情，你可不能故意污蔑我母亲。”
“你这乌鸦嘴，就该那样治治才好。”
……
采陌看着言笑晏晏的韩子语，眼底快速的划过一抹她都不知道的羡慕。这样的女孩子，才是被娇宠这长大的吧！
想说什么说什么，想做什么做什么，走到哪里都受人欢迎。
华胜郡主见没有人搭理采陌，采陌一个人孤零零的坐着品茶不由得心情大好。
可见并不是她一个人讨厌采陌的。
“世子妃，秦家的两位小姐来了。”有丫鬟来禀告。
随后便有丫鬟恭敬的带着秦时月和秦时雨来了。
二人同嘉禾公主又是一番见礼之后，到嘉禾公主提前安排好的位置坐下。
在外面的时候，一般是秦时月开口说话，秦时雨则乖乖巧巧的跟在秦时月的身后。
秦时雨进来的时候，采陌就看到她了。她偷偷的躲在秦时月背后，灵动的冲采陌眨了眨眼睛，小模样可爱极了。
采陌不动声色的抿唇笑了笑。
楼阁里陆陆续续的来了许多人，采陌看嘉禾公主这架势，是把皓月城有头有脸的人家的小姐都请了过来，唯一一个不适合在这个场合的便是她了。
因为已经是六月天了，正午的时候比较热，所以即便是晚到的人，在时间上来看也算不得晚。
人差不多到齐了的时候，嘉禾公主便带着大家开始去赏花。
因为是人工堆建的小山，所以三部一亭子，五步一长廊。亭子上面长满了爬山虎，若是从远处看过去，如同一颗枝繁叶茂的大树，并观不出亭子的本来面目。
而走廊更是用月季花搭起来的，因此即便是太阳已经爬的高高的了，走在山中丝毫不觉得热。
白的是栀子花，清香怡人；红的是凤仙花，色泽亮丽；浅紫色的是紫薇花，娇俏可爱……
一处一景，让人目不暇接。
不过采陌却对这些花不甚感兴趣，对这些美景看在眼里也没有什么波澜。都说景色好不好，跟人的心情有很大的关系。
采陌虽然算不得心情不好，但身边围着个她不喜欢的人，她也是颇为头疼的。华胜郡主很认真的践行着嘉禾公主交待给她的“作陪”任务。
一路上走来，华胜郡主“不小心”踩她裙子一次，被采陌安然避过；“不小心”把采陌往带刺的玫瑰丛一次，被采陌安然避过；休息途中，让丫鬟奉上带有巴豆的茶水，被采陌识破。
总之，华胜郡主是绞尽脑汁找采陌的茬，想让采陌出丑，但都未遂。
华胜郡主气馁了，决定采用群嘲的方式来对付采陌。
于是煽动了一些其它不满小将军这可好白菜被采陌给拱了的小姐一起来围剿采陌。
华胜郡主率先开口道：“不知采陌掌柜平日里都做什么打发时间。”
采陌浅浅的笑着，礼貌却不卑懦的道：“看账本，酿酒。”
其中一个小姐捏着嗓子道：“呀，你怎么做这些事情呢，看账本和酿酒这种事情不是奴仆做的事情么。”
采陌听到之后，心中只觉得好笑。这姑娘若是在大街上敢这样说话，不知道会不会被人给打死。
虽说在他们大户人家里，这些事情的具体执行都交给家中奴仆去做的，但看账本，只要是家中掌管中馈的主母都会看的，不但看，还会细细过问。
抛开这些不说，有很多经商的人，可都是正儿八经的良民身份，哪里是什么奴仆。
那位小姐说完之后，另一位小姐附和道：“采陌掌柜可跟我们不一样，哪里买得了奴仆来做那些事情，你可不要乱说话，让采陌掌柜为难。而且采陌掌柜可是小将军的未婚妻，我们再怎么也要给小将军一些面子的。”
“是呀是呀，小将军可是我们南国的英雄，我们再怎么也要给小将军面子的。”
采陌只差笑出声了，不知道哪位小姐在说小将军是南国的英雄的时候，有没有注意到嘉禾公主的脸色。
小将军是因何而轰动皓月城的，不就是大退戎族么，你当着人家一个戎族公主的面，说这样的话好么。
采陌真相看看那位小姐的脑子里面装的是草还是水。
然而被华胜郡主撺掇过来的几位小姐尤不自知，继续一唱一和道：“这是当然了，那以后我们多请采陌掌柜一起玩玩，跟采陌掌柜分享分享我们闲来是如何打发时间的，每天又都做的是什么。”
“就是，不然小将军和采陌掌柜成亲之后，二人没有共同语言可怎么办。”
“对呢，还有护国将军夫人呢，若是采陌掌柜跟护国将军夫人聊不到一起，采陌掌柜想来也会很难过的。”
这些小姐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全然一副为了采陌考虑的样子。
采陌今日本来就没有打算忍让的，见她们叽叽喳喳的一通说完了。这才凝眸含笑道：“劳诸位小姐替采陌担忧了，小将军喜欢的，正是我现在的样子。若是学了你们的习惯，只怕小将军反而不喜了。”
也就是说，你们之所以得不到小将军的青睐，正是因为小将军不喜欢你们的德行，而小将军喜欢的是我这样的，所以本姑娘也就不劳你们担心了。
秦时雨方才从楼阁里面出来的时候，就想跟采陌一起玩儿的，但是却被秦时月拉住了。
华胜郡主和采陌又很深的矛盾，按理说她们应该帮着华胜郡主，但华胜郡主故意刁难采陌，她不喜华胜郡主的做派。
可若是让她帮着采陌，她又觉得有些对不起华胜郡主，她们好歹是从小一起玩儿的，还沾请带故的，所以干脆离得远远的。
韩子语本来准备同采陌一道的，她很好奇小将军在喜欢的人跟前是个什么样子。可却被几个很久没有见过的小姐绊住了脚步。
秦时雨见采陌被欺负，不由得就冲了过去，挽着采陌的胳膊，一副护着她的样子道：“几位小姐怕是不知道，表哥就是喜欢表……采陌姐姐这样的，我是可以作证的。”她差点就直接称呼采陌表嫂了。
华胜郡主暗气，这个秦时雨是眼睛瘸了么。
采陌无心让秦时雨卷到她的这些是非中来，小声在秦时雨而耳边道：“你回你姐姐那边去，我可以自己搞定她们的，你相信我。”
秦时雨踌躇的看了看采陌，但想着采陌能够把表哥那么凶残的人给收服，想来也是有本事的。
那她就现在姐姐那边看着，若是采陌实在不行，她在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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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仅因为采陌的容貌出色，而是因为采陌今日的打扮。
丫鬟婆子些不识货，她们可是识货的。
采陌头上戴的那套芙蓉玉头面，是万宝楼的镇店之宝。不是因为芙蓉玉金贵，更是因为制这一套头面的人是万宝楼的掌柜。
万宝楼掌柜亲手制的东西数量极少，这一套芙蓉玉头面可谓是千金难买的。她们这些闺阁小姐，都是领着家中的月银做零用的。可皓月城的大部分都是一些老牌的世家，老牌世家人口众多，所以分到每个人头上的月银基本上大多都在十两银子之内。
若是家中疼惜女儿的，则会稍微给得多一些。
是以她们若是想要得新出的首饰，都是要等着家中统一的每个季度的采买，或者是哪天长辈高兴了，赏赐一些东西。
再或者母亲嫁妆丰厚的，母亲会补贴一些。
而那些新崛起的官家，由于根基浅薄，有钱都是拿来四处打点了，亦是没有什么钱给到女儿身上。
虽说每月十两银子已经够普通人家一年的生计了，但在皓月城来就俨然不够看了。
是以虽然众人看不起商户女，却是难掩心中的羡慕的。
因为商家女，钱多呀，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就如采陌这般，想来买这套芙蓉玉头面眼睛都不用眨的。
她们不知道的是，其实采陌也穷。
芙蓉玉头面最多让人觉得采陌有钱，可在看到采陌身上的衣衫是鲛纱做的的时候，众人神色就不明了。
鲛纱呀，那是买都买不到的东西呀！
戎族的东西大多都是皮革制品，嘉禾公主在来南国之前为了不丢人，恶狠狠的补了南国许多的文化知识。方方面面都具体的了解了一番，但是鲛纱这种罕见之物她是没有见过的，所以并不认识。
只觉得采陌今日的打扮将好看过了，把主人家的光都抢了，实在不是为客之道。不过采陌越是表现得这般不知轻重，对于她来说就更有利。
没有哪个女子会喜欢比自己好看的女子的。
平安王世子的乳娘将采陌和韩子语领到楼阁的时候，就先恭敬的跟嘉禾公主介绍：“世子妃，韩四小姐和采陌姑娘来了。”
论理韩子语的身份要比采陌的身份高多了，所以嘉禾公主先跟韩子语打招呼，相互见礼，寒暄了一番之后请她落座。
采陌这才不卑不亢的给嘉禾公主行礼，嘉禾公主如今与平安王世子成亲了，便是皇亲国戚，她只是个平头老百姓，自然是要对皇家的人见礼的。
嘉禾公主上前一步，亲亲热热的扶起采陌，笑着说：“采陌掌柜无需跟我多礼，你救了我们世子，如今可是我们平安王府的恩人，我断没有让恩人给我行礼的道理。”
采陌也不推辞，顺势站了起来。
将采陌安排在华胜郡主身旁的位置，对采陌道：“华胜郡主是我来了皓月城之后交到的最好的朋友，所以为了诚挚的表达我对采陌妹妹的谢意，便让郡主今日陪你了，你看可好。”
嘉禾公主将自己的姿态摆放的很低，在不晓得其中恩怨的人看来，嘉禾公主这谢意可谓是诚恳十足了。
华胜郡主身份尊贵，嘉禾公主竟然请了华胜郡主来亲自作陪一个小小的商户女，若是采陌推脱，怕是少不得有人说采陌眼高于顶了。
但知道三人恩怨的，一眼就看出了嘉禾公主的用心险恶。
可嘉禾公主来皓月城时间不长，说起来与之交好的也就只有华胜郡主，如此她请华胜郡主作陪采陌，又挑不出什么错处。
采陌含笑点头，欣然接受：“如此便劳烦华胜郡主了。”
华胜郡主虽然和嘉禾公主已经商量好了，因为今日是嘉禾公主做东，所以她不可能时时盯着采陌，给她使绊子，便由华胜郡主亲自盯着采陌。
她本以为采陌会拒绝，说自己的身份配不上由她亲自招待，却不料采陌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这就让她有些牙疼了。
尤其是当采陌在她身边坐下后，她觉得自己同采陌一比较之后，原本引以为傲的容貌瞬间就变得平庸无期不由得后悔不已。
此时因为嘉禾公主请的人还没有到齐，所以大家都坐在一楼喝茶，等人到齐了之后，嘉禾公主在领着大家一道赏花。
所以此时大多都是相熟的小姐些三五成群的坐在一起小声说话，有人过来的时候大家相互见礼一番。
华胜郡主见不得采陌，她能笑着招待采陌已经是极限了，若让她主动找采陌搭话，无疑比杀了她还痛苦。
而采陌自然也不会主动去找华胜郡主搭话，乐的清净的喝茶。
韩子语虽然鲜少出现在这些宴会之上，但她人缘却是不错的。落座候不久便有许多小姐些找她搭话，甚至有些小姐放下平日端庄的做派，同她开玩笑：“你可真是难得见到一回，先前听闻你回了皓月城，我派人给你下帖子，你都推脱了。”
韩子语客气却又不失亲近的道：“我是真的没有时间，自从在药王谷学医之后，一回到皓月城便有许多人请我是问诊。”
这话说得半真半假，但她给人的感觉却让人十分舒服，便不会有人刻意再去问什么。
那小姐又继续道：“是了是了，你这是要往女扁鹊的道路上走。等你成了女扁鹊，哪日我生了病，你可不能见死不救。”
韩子语搓了搓那小姐的额头笑骂：“年纪轻轻的，瞎说什么病不病的。当心你母亲知道了之后，让人把你嘴给缝了。”
那小姐故作惊恐的捂嘴道：“你可别乱说，我母亲最是温柔不过了，如何会做那样的事情，你可不能故意污蔑我母亲。”
“你这乌鸦嘴，就该那样治治才好。”
……
采陌看着言笑晏晏的韩子语，眼底快速的划过一抹她都不知道的羡慕。这样的女孩子，才是被娇宠这长大的吧！
想说什么说什么，想做什么做什么，走到哪里都受人欢迎。
华胜郡主见没有人搭理采陌，采陌一个人孤零零的坐着品茶不由得心情大好。
可见并不是她一个人讨厌采陌的。
“世子妃，秦家的两位小姐来了。”有丫鬟来禀告。
随后便有丫鬟恭敬的带着秦时月和秦时雨来了。
二人同嘉禾公主又是一番见礼之后，到嘉禾公主提前安排好的位置坐下。
在外面的时候，一般是秦时月开口说话，秦时雨则乖乖巧巧的跟在秦时月的身后。
秦时雨进来的时候，采陌就看到她了。她偷偷的躲在秦时月背后，灵动的冲采陌眨了眨眼睛，小模样可爱极了。
采陌不动声色的抿唇笑了笑。
楼阁里陆陆续续的来了许多人，采陌看嘉禾公主这架势，是把皓月城有头有脸的人家的小姐都请了过来，唯一一个不适合在这个场合的便是她了。
因为已经是六月天了，正午的时候比较热，所以即便是晚到的人，在时间上来看也算不得晚。
人差不多到齐了的时候，嘉禾公主便带着大家开始去赏花。
因为是人工堆建的小山，所以三部一亭子，五步一长廊。亭子上面长满了爬山虎，若是从远处看过去，如同一颗枝繁叶茂的大树，并观不出亭子的本来面目。
而走廊更是用月季花搭起来的，因此即便是太阳已经爬的高高的了，走在山中丝毫不觉得热。
白的是栀子花，清香怡人；红的是凤仙花，色泽亮丽；浅紫色的是紫薇花，娇俏可爱……
一处一景，让人目不暇接。
不过采陌却对这些花不甚感兴趣，对这些美景看在眼里也没有什么波澜。都说景色好不好，跟人的心情有很大的关系。
采陌虽然算不得心情不好，但身边围着个她不喜欢的人，她也是颇为头疼的。华胜郡主很认真的践行着嘉禾公主交待给她的“作陪”任务。
一路上走来，华胜郡主“不小心”踩她裙子一次，被采陌安然避过；“不小心”把采陌往带刺的玫瑰丛一次，被采陌安然避过；休息途中，让丫鬟奉上带有巴豆的茶水，被采陌识破。
总之，华胜郡主是绞尽脑汁找采陌的茬，想让采陌出丑，但都未遂。
华胜郡主气馁了，决定采用群嘲的方式来对付采陌。
于是煽动了一些其它不满小将军这可好白菜被采陌给拱了的小姐一起来围剿采陌。
华胜郡主率先开口道：“不知采陌掌柜平日里都做什么打发时间。”
采陌浅浅的笑着，礼貌却不卑懦的道：“看账本，酿酒。”
其中一个小姐捏着嗓子道：“呀，你怎么做这些事情呢，看账本和酿酒这种事情不是奴仆做的事情么。”
采陌听到之后，心中只觉得好笑。这姑娘若是在大街上敢这样说话，不知道会不会被人给打死。
虽说在他们大户人家里，这些事情的具体执行都交给家中奴仆去做的，但看账本，只要是家中掌管中馈的主母都会看的，不但看，还会细细过问。
抛开这些不说，有很多经商的人，可都是正儿八经的良民身份，哪里是什么奴仆。
那位小姐说完之后，另一位小姐附和道：“采陌掌柜可跟我们不一样，哪里买得了奴仆来做那些事情，你可不要乱说话，让采陌掌柜为难。而且采陌掌柜可是小将军的未婚妻，我们再怎么也要给小将军一些面子的。”
“是呀是呀，小将军可是我们南国的英雄，我们再怎么也要给小将军面子的。”
采陌只差笑出声了，不知道哪位小姐在说小将军是南国的英雄的时候，有没有注意到嘉禾公主的脸色。
小将军是因何而轰动皓月城的，不就是大退戎族么，你当着人家一个戎族公主的面，说这样的话好么。
采陌真相看看那位小姐的脑子里面装的是草还是水。
然而被华胜郡主撺掇过来的几位小姐尤不自知，继续一唱一和道：“这是当然了，那以后我们多请采陌掌柜一起玩玩，跟采陌掌柜分享分享我们闲来是如何打发时间的，每天又都做的是什么。”
“就是，不然小将军和采陌掌柜成亲之后，二人没有共同语言可怎么办。”
“对呢，还有护国将军夫人呢，若是采陌掌柜跟护国将军夫人聊不到一起，采陌掌柜想来也会很难过的。”
这些小姐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全然一副为了采陌考虑的样子。
采陌今日本来就没有打算忍让的，见她们叽叽喳喳的一通说完了。这才凝眸含笑道：“劳诸位小姐替采陌担忧了，小将军喜欢的，正是我现在的样子。若是学了你们的习惯，只怕小将军反而不喜了。”
也就是说，你们之所以得不到小将军的青睐，正是因为小将军不喜欢你们的德行，而小将军喜欢的是我这样的，所以本姑娘也就不劳你们担心了。
秦时雨方才从楼阁里面出来的时候，就想跟采陌一起玩儿的，但是却被秦时月拉住了。
华胜郡主和采陌又很深的矛盾，按理说她们应该帮着华胜郡主，但华胜郡主故意刁难采陌，她不喜华胜郡主的做派。
可若是让她帮着采陌，她又觉得有些对不起华胜郡主，她们好歹是从小一起玩儿的，还沾请带故的，所以干脆离得远远的。
韩子语本来准备同采陌一道的，她很好奇小将军在喜欢的人跟前是个什么样子。可却被几个很久没有见过的小姐绊住了脚步。
秦时雨见采陌被欺负，不由得就冲了过去，挽着采陌的胳膊，一副护着她的样子道：“几位小姐怕是不知道，表哥就是喜欢表……采陌姐姐这样的，我是可以作证的。”她差点就直接称呼采陌表嫂了。
华胜郡主暗气，这个秦时雨是眼睛瘸了么。
采陌无心让秦时雨卷到她的这些是非中来，小声在秦时雨而耳边道：“你回你姐姐那边去，我可以自己搞定她们的，你相信我。”
秦时雨踌躇的看了看采陌，但想着采陌能够把表哥那么凶残的人给收服，想来也是有本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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