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芙儿
“怎么？你个盗墓贼也有菩萨心肠？”
闻此言，陈小雨瞥了一眼叶晓一眼。手一抬一枝香插进芙儿天灵。
青烟袅袅，芙儿那双眼登时就没了灵气。
叶晓见这茬心里有底，知陈小雨是封了芙儿的五感：“刘月那女鬼的尸体已经被你师哥一榔头敲死了。按照你的计划，凌默已经入局，你真想他死？”
陈小雨蹲身，伸手，很是爱怜的抚摸芙儿被定住的面孔：“这与你无关。”
这小丫头长得细皮嫩肉的，抽起来真过瘾。可惜就是肉身被自己杀了。
叶晓噎了一下：“好歹人对你也挺好的，再说也碍不着你事儿。你是不是做的太绝了？”
“道门的人都得死！”
这话像是刺激到了陈小雨，陈小雨脸上忽然闪过一道狠劲儿，手一用力，狠狠的掐了下芙儿的脸。
一片香火味儿就从少女的灵体上弥漫了出来，看那张没有任何表情的脸，眼睛里却似有泪氤氲着。
陈小雨用道法封了芙儿的五感，但并不代表她体会不到伤害。
叶晓叹气：“我懂你的意思了，现在你想怎样？”
“第二个计划，事主见到地养尸了吗？”
“见了。”
“那他可以去死了。”
“你师哥……”
“你就这么关心凌默死活？”陈小雨起身，讥讽看叶晓。
叶晓竟有些畏惧：“没有，随便问问，随便问问。”
陈小雨别过脸：“其实就一个废柴，蝼蚁而已。我没想弄死他，是死是活就看他造化了！”
“那我的报酬？”
“器灵归你，我只要九阴之气。”
“那行，我走了！”
叶晓转身离开，陈小雨拔了芙儿脑门上的香，挥了挥柳条：“芙儿，我再给你一个机会，看见这人了吗？”
“嗯呢。”
“杀了他！”
“是，主人！”
芙儿抱着受伤的胳膊，化作一股青烟走了。
……
在王东亮家打瞌睡的凌默没等来活尸，却等来了一只猫。
一只很漂亮的橘猫，站在窗户边上，喵呜喵呜的叫唤，却踌躇不前。
凌默扬眉，怎么会有猫？这可是二十六楼！
“主银，大头鬼！”
凌默当时就戒备了起来，看那猫。猫很瘦，眼睛虹膜未褪，泛着丝丝湛蓝。细看之下，才发现那猫身上竟有道道鞭打过的痕迹。
“让奴婢去吃掉它！”小狐娘跃跃欲试啊！
“先别！”凌默拦住胡纤儿，这不对，没有怨气。这女鬼光天化日之下借猫身走阴阳两道，莫非别有隐情？
想到自己手里还有陈小雨给的引魂香，有些肉痛的点了一根：“若是迷路了，享了这香火，就走吧！”
非常时期，凌默不想节外生枝。
谁料那橘猫见凌默点香，竟惊的后背拱起倒退了一步，喵呜一声，从那窗户里掉了下去。
凌默赶过去看时，哪里还有橘猫的半分影子。
“这大头鬼好像很害怕主人。”胡纤儿若有所思。
“没道理啊，这引魂香不但能增长道行，还能抚过往消业障。怎么会这样？”凌默灭了那引魂香，也觉得无比莫名其妙。
而在这时，房门忽然嘎吱的一声。
有东西来了！
转身，却并没有发现什么。兴许只是风吧。
“纤儿？”
“那大头鬼确定走了！”小狐娘和凌默心意相通。
凌默心里稍安，刚坐下，忽然又响起一阵奇怪的声音：“桀桀……桀桀……”
声音初时很小，渐渐的越来越大，连带着整个房子都震动了起来。听起来似乎声音的来源在厕所。
“纤儿！”
凌默手一捏玉佩，登时一道白光亮起，胡纤儿凭空出现，手里还提着一把大菜刀。雄赳赳气昂昂的站着，一双妙目还霸气的环视了下四周：“主银，让奴婢帮你把那个门砍掉！”
“不砍门。”
凌默脑袋上暴三根黑线：“走，过去看看，记得我说过什么吗？”
“打不过就马上跑！”
“非常好。”凌默满意点头，和胡纤儿一起往厕所去了。
厕所的门是关着的，隔着门，凌默能感觉到里面传来的阵阵声响，那桀桀桀的声音像是某种动物的怪笑，又像是猫爪子抓过钢板时的噪音。听的人极其不舒服，就好像有人拿着鲶鱼贴着你脊背划过，那种感觉，简直毛骨悚然！
凌默深呼吸两口，掏金叶子扫眼皮，猛地一推门。
“急急如……什么都没有？”
干净的卫生间，铺着雪白的瓷砖，白的发亮。也……一尘不染！
这里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而那桀桀桀的声音似乎也停了下来。一时间，空气安静的仿佛都要凝固了。
胡纤儿嗅了嗅鼻子：“主银，没有大头鬼！”
“也没有活尸。”凌默语气阴沉的连自己都瘆得慌。
他一个捉鬼的，居然撞鬼了！
“桀桀桀……”那声音居然又响了起来，声音的来源是便池。
凌默伸手按了下冲水按钮，水轰隆隆的冲下去，然后又漫了上来。马桶堵住了？
胡纤儿嗅了嗅鼻子用手指马桶：“主银，这里……”
“什么？”凌默抬头去看胡纤儿，居然觉得她脸好白，白的有些吓人。
“这里有东西！”听声音，胡纤儿的声音为什么这么模糊？
“那就把它掏出来吧。”凌默心里忽然做了一个奇怪的决定，拿起旁边的管道疏通器顺着马桶探了下去。
疏通器是那种疏通下水的手摇式铁丝软管，软管刚下去，凌默就感觉有什么东西缠上了。
拉上来，是一截红色的抹布。沾了黑乎乎的泥浆，臭烘烘的。
把抹布扔到一边，再探下去继续捞，然后又是头发，女人的丝袜，破碎的内衣，黑乎乎的泥浆……
臭气熏天，凌默有些头昏脑涨。似乎周围的空气似乎也阴冷了不少。
转头，看胡纤儿嘴巴一张一合的在说着什么，凌默却压根感觉不到，他脑子里全都是那个声音，桀桀桀……桀桀桀……
那声音让他失去了思考的力量，诱惑他不断的掏着下水道。干的正累，一抬眼，却从化妆镜里看到了橘猫。
那只浑身布满鞭痕的橘猫正用一种怜悯的眼神看着自己。
凌默心里咯噔一声，没来由一慌，动作慢了下来。
胡纤儿忽然就扑了出去，向着镜子的方向娇喝一声：“哪里来的大头鬼，竟然敢蛊惑奴婢主人！”
那橘猫喵呜一声，想跑。却不料胡纤儿竟然一只毛茸茸的爪子伸到镜子中，直接将橘猫从镜子里抓了出来。
“喵！”橘猫发出一声凄厉的猫叫。
胡纤儿巨大的狐爪弹出五个尖利的指甲：“唤醒奴婢主人，不然奴婢就吸干你的魂魄！”
别看小狐娘在凌默面前萌哒哒的，人可是食肉动物！
小橘猫当时就跪了，蓝色虹膜的小眼睛里滚出几滴泪水，嗫嚅着人声道：“不是我干的，我只是来找姐姐的！”
找姐姐？
胡纤儿歪着脑袋想了想，重复道：“唤醒奴婢主人，不然奴婢吃了你！”
“我，我不知道怎么做啊！”
胡纤儿狐爪一甩力，直接将那橘猫给甩在了卫生间墙上，小狐娘四肢着地现出巨大白狐原型，一双绿油油的眼睛不带感情的盯着小橘猫，张嘴慢慢的围了过来。
这是猎食的姿态。小橘猫根本就斗不过胡纤儿，只有躲在墙角瑟瑟发抖的份儿。
而这时，发愤图强努力掏粪的凌默忽然大叫了一声，这叫声吸引了胡纤儿，一转头，胡纤儿就看到那马桶里居然涌出了红色的……血！
“喵呜！”那小橘猫看到血居然一声悲鸣，竟不再畏惧胡纤儿的威胁越过她朝那马桶扑了过去。
“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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