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花觚秘符
秦胖子右手一翻，只见掌心里多了五枚五帝古钱，然后他闭上眼睛，静静感受着周围阴气游走的方向。
大概过了有几秒钟的时间，秦胖子猛然睁开眼睛，眼里闪过一丝精光，与此同时，他将那五枚古钱，朝着顶棚西北角那个破开的洞扔过去，只听黑暗中传来一声怪叫，紧接着就是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好像什么东西爆裂开了似的。然后又是“砰”的一声，那瓶阴酒从空中坠落，跌得粉碎，空气中立刻弥漫起一股刺鼻的酒味。
那声怪叫听上去好像是从地底下发出来的一般，沙哑而凄厉，俨然就是鬼的惨叫。我异于常人的灵觉再次发挥了重要作用，我隐约觉得有什么东西从我头顶上嗖的一下飞了过去，带起一股冷风，直往我脖子里面灌，瞬间我全身的汗毛都扎煞起来了。
几乎是眨眼间，那个东西就飞出了门口，遁逃无踪。我紧张的问道：“胖子，刚才那玩意到底是个什么鬼？”
胖子不急不慢的从蛇皮口袋里摸出两支蜡烛点上，屋里顿时亮了起来。胖子打了个哈欠，心不在焉的说：“酒鬼！”
我狠狠瞪了胖子一眼，没好气的说：“嗯，跟你一样，越喝啤酒肚越大，没准那家伙也立志要做一个又肥又蠢的鬼道士。”
胖子冷哼一声，说：“我是说刚才走的那位，生前是个酒鬼，我之前倒的那几碗酒，基本上都被他一个鬼给喝了，他看到我又送了一瓶阴酒给你，就想跟你抢，不过已经被我给打跑了。那个酒鬼领教了我的厉害，肯定不敢再回来捣乱了。咱们现在可以安心的打开铁箱子了。”
说着，胖子像变戏法似的，变出一根很细的铁条，捅进那把铜锁的锁眼里，鼓捣了一会儿，只听咔哒一声，就把锁给打开了。
胖子不无得意的说：“那三个蠢贼就知道蛮干，还想用铁锹砸锁，嘿嘿，他们哪像胖爷我这么聪明，咱干的可是技术活。”
“行了，少吹两句，你能死啊！赶快打开箱子，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好东西。”
胖子轻轻的将铁箱子的铁盖翻上去，我一眼就看见箱子里面静静躺着一个很大的青花瓷瓶，造型很是精美，上面是喇叭状开口，中间瓶腹上画着山水花鸟，最下面是覆碗状的瓶足。
我几乎一眼就认出来这是一个花觚，而且看青花造型的样式，十有八九就是元青花，这可值老鼻子钱了。
花觚就是花瓶，原本只是用来插花装饰客厅的，后来被道教加以改良，变成了一件法器，并且赋予它新的意义。
道士在起坛作法时，会先奉上“五供”，即香炉一个，烛台一对和花觚两个，分别用于上香、点蜡烛，以及盛放鲜花、果品和圣水。
很显然，这样一件重要的法器埋在开阳古槐下面，一定跟七星观有关，说不定真就是玄通子老道亲手埋下去的。
胖子抱起瓷瓶，左看看，右看看，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子。他狡黠一笑，目光也透着一丝贪婪，他赞叹道：“我见过青铜的，琉璃的，锡质的五供花觚，这青花瓷的花觚我还是第一次遇见，这可是元青花啊！邪骨头，我们这次真的要发了。”
我一听，胖子想把宝贝卖掉，就毫不客气的一把夺了过来，胖子脸色微变，紧张的说：“你小子轻点，这要是一不留神打碎了，几千万就泡汤了。”
“三爷爷拼着魂飞魄散都要保住的东西，肯定隐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再说了，这可是一件道门至宝，你身为一个道门中人，怎么能老想着发财，我绝不同意你拿去卖钱！”
“看你紧张的，我就是随口那么一说，你还真以为我要把它给卖了啊！哎，天赐，你说马元坤、猴子和肥强，他们三个会不会就是盗墓贼啊？王百万花钱雇他们去七星岭挖宝，目标肯定不止这一个铁箱子。看来……七星岭下面真有可能像那首童谣里唱的那样，存在一座王侯级别的大墓！”
胖子这么一说，反而让我又打开了一段尘封的记忆。
那还是人民公社时期的事儿，我三爷爷说，那年月，农民都有一个统一的称呼叫社员。而且特别讲究人口红利，家里尽量多生孩子，尤其是男孩，劳动力多了挣得工分就多，另外在村里也不会受人欺负。
人口一多，土地资源就很紧张了，于是每个村子都轰轰烈烈的大搞造田运动。七星岭上的很多无主荒坟都被铲平了，甚至连棺材也被拖出来，弄得白骨狼藉。
一到晚上，整片墓地就变得阴嗖嗖的，鬼火到处飘荡。住在七星岭山脚下的一户人家一到半夜，就会听到那片乱葬岗上传来女人悲戚的哭声，搞得家里鸡犬不宁。
要搁以前，还能找个先生来看看，驱邪禳灾，可是那年月但凡有些道行的法师都被当成牛鬼蛇神给关进了牛棚，就是有那种高人，也不敢去请。
那户人家被闹腾得实在没辙了，只好搬家，这才总算躲过一劫。
一开始，只是单纯的开山造田，后来村里的一个绰号叫“小余粮”的乞丐偶然间挖开了一座古墓，弄了不少宝贝拿到城里去换些肉粮布油，那年头钱根本不值钱，这些才是硬通货。
从那以后，小余粮也不出去要饭了，小日子渐渐的富裕了起来。老话说得好，纸包不住火，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东王村和西王村的其他社员在得知了小余粮的秘密以后，社员们一窝蜂的涌向七星岭，白天运土造田，到了晚上就集体盗墓。
整个齐河公社，就数这俩村子的日子过得最舒坦，而且东王村生产大队的大队长和西王村生产大队的大队长在年底社员总结大会上，还被公社书记当众表扬，树立成了标杆。
附近几个村子的人也不是傻瓜，在探听到了他们的秘密后，也想过来分一杯羹，自然是遭到断然拒绝。
有人就怀恨在心，向公社告密，公社又报告给县里(86年才撤县设市，那时的海岱市还叫益县)，第二天县博物馆就组织了一支考古队赶往齐河镇七星岭，进行抢救性发掘。
这一钻探不得了，直接发现了一座宝库，地下的古墓大大小小多达几百座，从商代到清朝，几乎囊括了历史上所有主要的朝代。
很显然，这么大的工程量，一个县级考古队根本消化不了。县里马上请求省里支援，省里又汇报给国家文物局，最后来了一支神秘的队伍，将七星岭团团围住，全部是荷枪实弹的军人，任何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这支队伍里还有几位当时全国最顶尖的文物专家。考古队在日以继夜的奋战了大半年以后，突然对外宣布停止一切发掘工作，那支部队也连夜撤走了。
考古队只发掘了其中的一部分墓葬，剩下的不知何故并没有要继续发掘的意思，而是被严密保护起来。那一阵子，公社甚至成立了护墓巡逻队，专门看护七星岭。
后来，镇上招待所的一个厨师，专门负责给考古队的人做饭送饭，有一次他酒后失言，透露了一点风声出去，说考古队临时停止发掘是因为挖到了恐怖的东西，死了六个人……
虽然只是发掘了一部分墓葬，但却称得上收获颇丰，其中几件商代青铜器的出土，被当成了博物馆的镇馆之宝。
长大后，我去博物馆参观，那几件宝贝确实是巧夺天工，就是跟司母戊方鼎、大小盂鼎和四羊方尊这样的国之重器比起来，也丝毫不逊色，更遑论还深埋在地底下的那些宝藏了。
不过，奇怪的是，关于这次考古发掘，能找到的资料微乎其微，似乎是某个部门有意要将其当作尘封的档案封存入库。
再后来，到了八十年代开始逐步推行家庭联产承包制，我家在七星岭上也分到了小半亩薄田，我三爷爷去世后，族里人不准其葬入祖茔，我和我爸无奈之下，才把他安葬在七星岭上那半亩薄田里。
我有一个纯真的童年，小时候网络还不发达，甚至村里装电话的人家都很少，我、秦胖子，我们这群山里的野孩子，每天最大的乐趣就是在碧波荡漾的齐河里游泳摸鱼，或者跑到七星岭上去捉蚂蚱摘野果。
我到今天还记得，那时候流行玩一种插卡的手柄游戏机，可是我家里很穷，买不起小霸王，只能到集市上去买那种三十几块钱一个的杂牌货。
就是这种杂牌货，我和秦胖子还要捉一个暑假的蝎子，拿去卖了才有钱买一个。想想现在用手机都能玩网游了，还真尼玛惬意。
我们在七星岭上捉蝎子的时候，经常挖到那种像一把小刀一样的铁家伙，刀柄上有个圆孔，上面还刻着几个不认识的古文字。
那时候，每年都有一些外地人来我们村，他们装扮成小商贩的模样，走街串巷，兜售各种稀奇古怪的小玩意。
乡下人比较淳朴，跟外面的世界接触不多，猛然见到陌生人，第一反应往往是保持警惕。
大人告诉我们，这些人都不是好人，他们身上都藏着迷药呢，还会催眠之术，你一不小心着了他的道，就会像丢了魂一样，乖乖的跟着他走，等到了一个没人的地方，他就把你的心肝脾肺肾全挖出来拿去卖钱。
尽管外面传得很邪乎，但是我和秦胖子是出了名的大胆，我们有时会偷偷跟踪他们，发现他们在太阳落山以后，经常去七星岭一带瞎转悠，样子鬼鬼祟祟的，很像课本上描述的汉奸特务。
身为红领巾少先队员，秦胖子常以儿童团团长自居，而我呢，勉强吃点亏，就当个副团长吧。我们还计划着怎么把他们抓住，交给首长发落。
可是，很多时候，我们还是抵挡不住糖衣炮弹的诱惑，他们仅用一支雪糕就摧毁了我们的革命意志。
他们拿雪糕跟我们交换，一支雪糕换一个我们挖到的铁家伙，我们还乐呵呵的，觉得自己赚了大便宜，心说这几个汉奸特务果然跟电影里演的那样又笨又蠢。
我们长大以后，慢慢的了解了一些古董知识，才知道我们挖到的根本不是铁器，而是青铜器，那种刀币是齐国六字刀，搁现在品相好的一枚价值好几十万呢！
其实，那几个小商贩就是来乡下收荒货的古董贩子。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说的就是这种人。
想当年，一支雪糕才两毛钱，那一枚刀币就能换好几卡车的雪糕。每次想起来，秦胖子就唉声叹气，连肠子都悔青了。
“邪骨头，你做梦娶媳妇儿呢！你到底有没有在认真听我说话……”
胖子的抱怨打断了我的思绪，我慢慢回过神来。我注意到花觚的喇叭形开口处贴了一张紫符，上面画的符号使用的是一种完全无法辨认的文字，跟最常见的黄符区别很大，颇为诡谲。
我晃了一下瓶子，感觉里面好像有东西，我正想揭开那道紫符看看瓶子里面到底装着什么东西，胖子连忙阻止了我。
“不要乱动，，你有所不知，道门的符箓根据等级高低分红黄青白黑紫金七种，红符等级最低，金符等级最高，符的等级越高，相应的威力也越大，而法师必须拥有更加强大的法力才能驾驭同等级别的符箓。你看，这是一道紫符，它的等级仅次于金符，说不定这里面封印着什么可怕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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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声怪叫听上去好像是从地底下发出来的一般，沙哑而凄厉，俨然就是鬼的惨叫。我异于常人的灵觉再次发挥了重要作用，我隐约觉得有什么东西从我头顶上嗖的一下飞了过去，带起一股冷风，直往我脖子里面灌，瞬间我全身的汗毛都扎煞起来了。
几乎是眨眼间，那个东西就飞出了门口，遁逃无踪。我紧张的问道：“胖子，刚才那玩意到底是个什么鬼？”
胖子不急不慢的从蛇皮口袋里摸出两支蜡烛点上，屋里顿时亮了起来。胖子打了个哈欠，心不在焉的说：“酒鬼！”
我狠狠瞪了胖子一眼，没好气的说：“嗯，跟你一样，越喝啤酒肚越大，没准那家伙也立志要做一个又肥又蠢的鬼道士。”
胖子冷哼一声，说：“我是说刚才走的那位，生前是个酒鬼，我之前倒的那几碗酒，基本上都被他一个鬼给喝了，他看到我又送了一瓶阴酒给你，就想跟你抢，不过已经被我给打跑了。那个酒鬼领教了我的厉害，肯定不敢再回来捣乱了。咱们现在可以安心的打开铁箱子了。”
说着，胖子像变戏法似的，变出一根很细的铁条，捅进那把铜锁的锁眼里，鼓捣了一会儿，只听咔哒一声，就把锁给打开了。
胖子不无得意的说：“那三个蠢贼就知道蛮干，还想用铁锹砸锁，嘿嘿，他们哪像胖爷我这么聪明，咱干的可是技术活。”
“行了，少吹两句，你能死啊！赶快打开箱子，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好东西。”
胖子轻轻的将铁箱子的铁盖翻上去，我一眼就看见箱子里面静静躺着一个很大的青花瓷瓶，造型很是精美，上面是喇叭状开口，中间瓶腹上画着山水花鸟，最下面是覆碗状的瓶足。
我几乎一眼就认出来这是一个花觚，而且看青花造型的样式，十有八九就是元青花，这可值老鼻子钱了。
花觚就是花瓶，原本只是用来插花装饰客厅的，后来被道教加以改良，变成了一件法器，并且赋予它新的意义。
道士在起坛作法时，会先奉上“五供”，即香炉一个，烛台一对和花觚两个，分别用于上香、点蜡烛，以及盛放鲜花、果品和圣水。
很显然，这样一件重要的法器埋在开阳古槐下面，一定跟七星观有关，说不定真就是玄通子老道亲手埋下去的。
胖子抱起瓷瓶，左看看，右看看，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子。他狡黠一笑，目光也透着一丝贪婪，他赞叹道：“我见过青铜的，琉璃的，锡质的五供花觚，这青花瓷的花觚我还是第一次遇见，这可是元青花啊！邪骨头，我们这次真的要发了。”
我一听，胖子想把宝贝卖掉，就毫不客气的一把夺了过来，胖子脸色微变，紧张的说：“你小子轻点，这要是一不留神打碎了，几千万就泡汤了。”
“三爷爷拼着魂飞魄散都要保住的东西，肯定隐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再说了，这可是一件道门至宝，你身为一个道门中人，怎么能老想着发财，我绝不同意你拿去卖钱！”
“看你紧张的，我就是随口那么一说，你还真以为我要把它给卖了啊！哎，天赐，你说马元坤、猴子和肥强，他们三个会不会就是盗墓贼啊？王百万花钱雇他们去七星岭挖宝，目标肯定不止这一个铁箱子。看来……七星岭下面真有可能像那首童谣里唱的那样，存在一座王侯级别的大墓！”
胖子这么一说，反而让我又打开了一段尘封的记忆。
那还是人民公社时期的事儿，我三爷爷说，那年月，农民都有一个统一的称呼叫社员。而且特别讲究人口红利，家里尽量多生孩子，尤其是男孩，劳动力多了挣得工分就多，另外在村里也不会受人欺负。
人口一多，土地资源就很紧张了，于是每个村子都轰轰烈烈的大搞造田运动。七星岭上的很多无主荒坟都被铲平了，甚至连棺材也被拖出来，弄得白骨狼藉。
一到晚上，整片墓地就变得阴嗖嗖的，鬼火到处飘荡。住在七星岭山脚下的一户人家一到半夜，就会听到那片乱葬岗上传来女人悲戚的哭声，搞得家里鸡犬不宁。
要搁以前，还能找个先生来看看，驱邪禳灾，可是那年月但凡有些道行的法师都被当成牛鬼蛇神给关进了牛棚，就是有那种高人，也不敢去请。
那户人家被闹腾得实在没辙了，只好搬家，这才总算躲过一劫。
一开始，只是单纯的开山造田，后来村里的一个绰号叫“小余粮”的乞丐偶然间挖开了一座古墓，弄了不少宝贝拿到城里去换些肉粮布油，那年头钱根本不值钱，这些才是硬通货。
从那以后，小余粮也不出去要饭了，小日子渐渐的富裕了起来。老话说得好，纸包不住火，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东王村和西王村的其他社员在得知了小余粮的秘密以后，社员们一窝蜂的涌向七星岭，白天运土造田，到了晚上就集体盗墓。
整个齐河公社，就数这俩村子的日子过得最舒坦，而且东王村生产大队的大队长和西王村生产大队的大队长在年底社员总结大会上，还被公社书记当众表扬，树立成了标杆。
附近几个村子的人也不是傻瓜，在探听到了他们的秘密后，也想过来分一杯羹，自然是遭到断然拒绝。
有人就怀恨在心，向公社告密，公社又报告给县里(86年才撤县设市，那时的海岱市还叫益县)，第二天县博物馆就组织了一支考古队赶往齐河镇七星岭，进行抢救性发掘。
这一钻探不得了，直接发现了一座宝库，地下的古墓大大小小多达几百座，从商代到清朝，几乎囊括了历史上所有主要的朝代。
很显然，这么大的工程量，一个县级考古队根本消化不了。县里马上请求省里支援，省里又汇报给国家文物局，最后来了一支神秘的队伍，将七星岭团团围住，全部是荷枪实弹的军人，任何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这支队伍里还有几位当时全国最顶尖的文物专家。考古队在日以继夜的奋战了大半年以后，突然对外宣布停止一切发掘工作，那支部队也连夜撤走了。
考古队只发掘了其中的一部分墓葬，剩下的不知何故并没有要继续发掘的意思，而是被严密保护起来。那一阵子，公社甚至成立了护墓巡逻队，专门看护七星岭。
后来，镇上招待所的一个厨师，专门负责给考古队的人做饭送饭，有一次他酒后失言，透露了一点风声出去，说考古队临时停止发掘是因为挖到了恐怖的东西，死了六个人……
虽然只是发掘了一部分墓葬，但却称得上收获颇丰，其中几件商代青铜器的出土，被当成了博物馆的镇馆之宝。
长大后，我去博物馆参观，那几件宝贝确实是巧夺天工，就是跟司母戊方鼎、大小盂鼎和四羊方尊这样的国之重器比起来，也丝毫不逊色，更遑论还深埋在地底下的那些宝藏了。
不过，奇怪的是，关于这次考古发掘，能找到的资料微乎其微，似乎是某个部门有意要将其当作尘封的档案封存入库。
再后来，到了八十年代开始逐步推行家庭联产承包制，我家在七星岭上也分到了小半亩薄田，我三爷爷去世后，族里人不准其葬入祖茔，我和我爸无奈之下，才把他安葬在七星岭上那半亩薄田里。
我有一个纯真的童年，小时候网络还不发达，甚至村里装电话的人家都很少，我、秦胖子，我们这群山里的野孩子，每天最大的乐趣就是在碧波荡漾的齐河里游泳摸鱼，或者跑到七星岭上去捉蚂蚱摘野果。
我到今天还记得，那时候流行玩一种插卡的手柄游戏机，可是我家里很穷，买不起小霸王，只能到集市上去买那种三十几块钱一个的杂牌货。
就是这种杂牌货，我和秦胖子还要捉一个暑假的蝎子，拿去卖了才有钱买一个。想想现在用手机都能玩网游了，还真尼玛惬意。
我们在七星岭上捉蝎子的时候，经常挖到那种像一把小刀一样的铁家伙，刀柄上有个圆孔，上面还刻着几个不认识的古文字。
那时候，每年都有一些外地人来我们村，他们装扮成小商贩的模样，走街串巷，兜售各种稀奇古怪的小玩意。
乡下人比较淳朴，跟外面的世界接触不多，猛然见到陌生人，第一反应往往是保持警惕。
大人告诉我们，这些人都不是好人，他们身上都藏着迷药呢，还会催眠之术，你一不小心着了他的道，就会像丢了魂一样，乖乖的跟着他走，等到了一个没人的地方，他就把你的心肝脾肺肾全挖出来拿去卖钱。
尽管外面传得很邪乎，但是我和秦胖子是出了名的大胆，我们有时会偷偷跟踪他们，发现他们在太阳落山以后，经常去七星岭一带瞎转悠，样子鬼鬼祟祟的，很像课本上描述的汉奸特务。
身为红领巾少先队员，秦胖子常以儿童团团长自居，而我呢，勉强吃点亏，就当个副团长吧。我们还计划着怎么把他们抓住，交给首长发落。
可是，很多时候，我们还是抵挡不住糖衣炮弹的诱惑，他们仅用一支雪糕就摧毁了我们的革命意志。
他们拿雪糕跟我们交换，一支雪糕换一个我们挖到的铁家伙，我们还乐呵呵的，觉得自己赚了大便宜，心说这几个汉奸特务果然跟电影里演的那样又笨又蠢。
我们长大以后，慢慢的了解了一些古董知识，才知道我们挖到的根本不是铁器，而是青铜器，那种刀币是齐国六字刀，搁现在品相好的一枚价值好几十万呢！
其实，那几个小商贩就是来乡下收荒货的古董贩子。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说的就是这种人。
想当年，一支雪糕才两毛钱，那一枚刀币就能换好几卡车的雪糕。每次想起来，秦胖子就唉声叹气，连肠子都悔青了。
“邪骨头，你做梦娶媳妇儿呢！你到底有没有在认真听我说话……”
胖子的抱怨打断了我的思绪，我慢慢回过神来。我注意到花觚的喇叭形开口处贴了一张紫符，上面画的符号使用的是一种完全无法辨认的文字，跟最常见的黄符区别很大，颇为诡谲。
我晃了一下瓶子，感觉里面好像有东西，我正想揭开那道紫符看看瓶子里面到底装着什么东西，胖子连忙阻止了我。
“不要乱动，，你有所不知，道门的符箓根据等级高低分红黄青白黑紫金七种，红符等级最低，金符等级最高，符的等级越高，相应的威力也越大，而法师必须拥有更加强大的法力才能驾驭同等级别的符箓。你看，这是一道紫符，它的等级仅次于金符，说不定这里面封印着什么可怕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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