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去世
“对不起。”
秦桑轻轻拥住唐季琛，窝在他耳边心疼道。
她哪里不知道唐季琛是为了不让她担心才将此事隐瞒，但她却还因为他没陪在她身边而闹情绪。于他而言，一边是母亲，一边是妻子，这般压力绝对是千斤重的。
唐季琛拍拍她的背，才短短两天时间，她好像又消瘦了些，背上的两块蝴蝶骨明显了不少。
“傻瓜，说什么对不起。”
“妈现在怎么样了？”秦桑担忧地往病房中看了眼。
唐季琛望着病床上躺着的母亲，眼眸又深沉了好几分，“今天早上又进行了一次抢救，现在还没醒来，医生说妈可能熬不过上午。现在阿衍已经回去接爸了。”
熬不过上午。
秦桑心颤，前段时间还很鲜活的一个人突然在她醒来之后就躺在了加护病房。虽然先前方榕待她态度恶劣，但这段时间以来，她是真的把她当成女儿一样在疼。
人呐，兴许是更容易记住美好的回忆。若是现在问秦桑觉得方榕为人如何，她应该会说：不错。
“好了，我先送你回病房，等妈醒来你再过来。”唐季琛搂过她的肩膀温柔道。
她现在身体刚刚恢复，同样需要静养。
“我不回去。”秦桑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在得知婆婆病危后，她怎么还能心安理得地继续留在病房无所事事呢，她也不忍心看着唐季琛一人在这里独自煎熬。
“听话。”唐季琛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严厉，不由让秦桑一怔。
“我想留下来。”有些低声下气，有些乞求。
意识到自己失控的情绪，唐季琛揉了揉她的脑袋，好声好气道，“乖，你在这里我无法百分百照顾妈。”
“我已经康复了，我不需要你照顾。”秦桑坚定道。
“但我会分心。”唐季琛无奈地叹了一声。
黑眸沉静如墨，秦桑委屈地瘪了瘪嘴，“好吧。”
……
刚刚回到病房，唐季琛的手机就在裤袋里震动起来。
“我在桑桑这里。”
下一秒，沉冽的声线骤颤。
“我马上过来。”
挂下电话，唐季琛夺门而出。
秦桑即刻意识到什么，立刻追上去。
ICU病房外，唐山南在陈文衍的搀扶下靠在一侧的墙壁上。
短短几天，他已满头银发，沧桑了不少。
“爸。”唐季琛和秦桑异口同声上前，一左一右地来到唐山南身边。
“你妈恐怕撑不住了。”一贯爽朗的声音沙哑不堪，每一个字都仿佛要将喉咙磨出血来。
“不会的，妈一定会好起来的。”秦桑试图安慰，但当话脱口而出才发现显得如此的苍白无力。
唐山南扯起嘴角，尽是苦涩，“爸知道你孝顺，但你妈重金属中毒已深，体内器官基本全部衰竭了。你别怪我们瞒着你，你身体刚好，我们想让你好好休息。”
闻言，秦桑更是内疚，“爸，我怎么会怪你们呢？我知道你们是为我的身体着想。”
话音刚落，病房里头传来机械无澜的“滴”声。
“阿榕，阿榕……”
不等医生宣布死亡，唐山南已经颤颤巍巍地冲进去。
积蓄已久的泪水似决了堤似的涌出，秦桑望着病床上毫无生气的人，心一阵一阵地抽痛。
好不容易她们的关系能够修复，好不容易她终于有个妈妈，却在一眨眼功夫，一切烟消云散。
回眸，唐季琛还笔直地站在门口，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攥拳，隐忍着胸腔中欲喷薄而出的悲愤。
“阿琛……”秦桑来到他面前，握住他的手，想拉他进去。
但唐季琛松开了，口吻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我没事。”
办完所有手续回到唐宅已是中午十二点。
唐山南伤心过度回了房间休息，整个客厅只有唐季琛、秦桑、陈文衍三人。
望着唐季琛有条不紊安排葬礼事宜，完全像个没事人似的，秦桑怎会不知他在隐忍，心疼得打紧，上前出声打断，“阿琛，你先休息一下好吗？其实你可以把这些事交给别人做的。”
陈文衍也在一侧附和，“是啊阿琛，这些事都交给我吧。”
“这是我妈，我当然得亲自操办。你们放心，我真的没事。”唐季琛云淡风轻地回了一句，又拿起手机开始拨电话。
秦桑理解他的坚持，没再多话，进了厨房准备午饭。
饭桌上，唐季琛也没有心思吃几口，还是忙着打电话弄电脑，不知道怎么会一时之间有那么多事情要处理。
秦桑实在看不下去，一把将电脑夺过，关上，神色严肃地呵道，“你先好好吃饭可以吗？”
“别闹，我正在查东西，快把电脑拿过来。”
他不恼就算了，还淡淡的笑着，秦桑真的无法猜透他的隐忍力到底有多强，一瞬的无能为力让她转向坐在对面的陈文衍。
陈文衍会意，拍了拍他的肩膀，“别让桑桑担心，先吃饭。”
唐季琛敛眸，捏了捏眉心，重新拿起筷子吃饭。
但饭量还是比平时少了许多。
“我吃好了。”唐季琛霍地起身，朝陈文衍递了个眼神，“走吧。”
“你们要去哪里？”秦桑心口一滞，连忙追到他面前问。
“我们有事出去一趟，去去就回，你先照顾一下爸爸，有事记得给我打电话。”唐季琛摸摸她的脑袋，眼神柔情似水，仿佛又回到之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秦桑不安，先前陈甜不是没告诉过她，方榕病危或许与唐斯年有关。
“你不会有事的，对吗？”秦桑知道他向来有一套自己的处事方法，但现在毕竟是亲人去世，真怕他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来。
“放心，不会的，晚饭前我一定回来。”唐季琛俯身吻了吻她的额头。
……
傍晚，秦桑看到新闻：唐斯年已被警方带走。
不过画面上，他的状况似乎不太好，鼻青脸肿，全是新伤。
大门打开，唐季琛按时归来，嘴角微微红肿。
“我看到新闻了，你是去找他了，是吗？”秦桑快步迎上来问。
唐季琛“嗯”了一声，拖着疲惫的步伐往客厅走去，喃喃自道，“唐斯年的母亲曾经来找过爸，但爸为了不破坏和妈的婚姻，把她打发走了。后来妈找过她，给她送了一份燕窝，三个月后，那个女人也死于重金属中毒。”
秦桑震惊，“所以……唐斯年才……”
“多年之后，他用相同的办法进行了报复。如今他绳之以法，这段恩怨总算能到头了。”
“你也是今天才知道的吧。”秦桑问，否则他不会置身事外的。
“我想这件事爸应该最清楚吧，这么多年他都没拆穿，就是不想破坏所有人的关系。”唐季琛往后靠在沙发背上，仰望着精致的天花板，将秦桑捞进怀里。
两厢无言，仿佛时间停住了前行的脚步。
秦桑默默祈祷，希望一切都归于平静，她真的不希望再发生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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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桑轻轻拥住唐季琛，窝在他耳边心疼道。
她哪里不知道唐季琛是为了不让她担心才将此事隐瞒，但她却还因为他没陪在她身边而闹情绪。于他而言，一边是母亲，一边是妻子，这般压力绝对是千斤重的。
唐季琛拍拍她的背，才短短两天时间，她好像又消瘦了些，背上的两块蝴蝶骨明显了不少。
“傻瓜，说什么对不起。”
“妈现在怎么样了？”秦桑担忧地往病房中看了眼。
唐季琛望着病床上躺着的母亲，眼眸又深沉了好几分，“今天早上又进行了一次抢救，现在还没醒来，医生说妈可能熬不过上午。现在阿衍已经回去接爸了。”
熬不过上午。
秦桑心颤，前段时间还很鲜活的一个人突然在她醒来之后就躺在了加护病房。虽然先前方榕待她态度恶劣，但这段时间以来，她是真的把她当成女儿一样在疼。
人呐，兴许是更容易记住美好的回忆。若是现在问秦桑觉得方榕为人如何，她应该会说：不错。
“好了，我先送你回病房，等妈醒来你再过来。”唐季琛搂过她的肩膀温柔道。
她现在身体刚刚恢复，同样需要静养。
“我不回去。”秦桑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在得知婆婆病危后，她怎么还能心安理得地继续留在病房无所事事呢，她也不忍心看着唐季琛一人在这里独自煎熬。
“听话。”唐季琛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严厉，不由让秦桑一怔。
“我想留下来。”有些低声下气，有些乞求。
意识到自己失控的情绪，唐季琛揉了揉她的脑袋，好声好气道，“乖，你在这里我无法百分百照顾妈。”
“我已经康复了，我不需要你照顾。”秦桑坚定道。
“但我会分心。”唐季琛无奈地叹了一声。
黑眸沉静如墨，秦桑委屈地瘪了瘪嘴，“好吧。”
……
刚刚回到病房，唐季琛的手机就在裤袋里震动起来。
“我在桑桑这里。”
下一秒，沉冽的声线骤颤。
“我马上过来。”
挂下电话，唐季琛夺门而出。
秦桑即刻意识到什么，立刻追上去。
ICU病房外，唐山南在陈文衍的搀扶下靠在一侧的墙壁上。
短短几天，他已满头银发，沧桑了不少。
“爸。”唐季琛和秦桑异口同声上前，一左一右地来到唐山南身边。
“你妈恐怕撑不住了。”一贯爽朗的声音沙哑不堪，每一个字都仿佛要将喉咙磨出血来。
“不会的，妈一定会好起来的。”秦桑试图安慰，但当话脱口而出才发现显得如此的苍白无力。
唐山南扯起嘴角，尽是苦涩，“爸知道你孝顺，但你妈重金属中毒已深，体内器官基本全部衰竭了。你别怪我们瞒着你，你身体刚好，我们想让你好好休息。”
闻言，秦桑更是内疚，“爸，我怎么会怪你们呢？我知道你们是为我的身体着想。”
话音刚落，病房里头传来机械无澜的“滴”声。
“阿榕，阿榕……”
不等医生宣布死亡，唐山南已经颤颤巍巍地冲进去。
积蓄已久的泪水似决了堤似的涌出，秦桑望着病床上毫无生气的人，心一阵一阵地抽痛。
好不容易她们的关系能够修复，好不容易她终于有个妈妈，却在一眨眼功夫，一切烟消云散。
回眸，唐季琛还笔直地站在门口，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攥拳，隐忍着胸腔中欲喷薄而出的悲愤。
“阿琛……”秦桑来到他面前，握住他的手，想拉他进去。
但唐季琛松开了，口吻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我没事。”
办完所有手续回到唐宅已是中午十二点。
唐山南伤心过度回了房间休息，整个客厅只有唐季琛、秦桑、陈文衍三人。
望着唐季琛有条不紊安排葬礼事宜，完全像个没事人似的，秦桑怎会不知他在隐忍，心疼得打紧，上前出声打断，“阿琛，你先休息一下好吗？其实你可以把这些事交给别人做的。”
陈文衍也在一侧附和，“是啊阿琛，这些事都交给我吧。”
“这是我妈，我当然得亲自操办。你们放心，我真的没事。”唐季琛云淡风轻地回了一句，又拿起手机开始拨电话。
秦桑理解他的坚持，没再多话，进了厨房准备午饭。
饭桌上，唐季琛也没有心思吃几口，还是忙着打电话弄电脑，不知道怎么会一时之间有那么多事情要处理。
秦桑实在看不下去，一把将电脑夺过，关上，神色严肃地呵道，“你先好好吃饭可以吗？”
“别闹，我正在查东西，快把电脑拿过来。”
他不恼就算了，还淡淡的笑着，秦桑真的无法猜透他的隐忍力到底有多强，一瞬的无能为力让她转向坐在对面的陈文衍。
陈文衍会意，拍了拍他的肩膀，“别让桑桑担心，先吃饭。”
唐季琛敛眸，捏了捏眉心，重新拿起筷子吃饭。
但饭量还是比平时少了许多。
“我吃好了。”唐季琛霍地起身，朝陈文衍递了个眼神，“走吧。”
“你们要去哪里？”秦桑心口一滞，连忙追到他面前问。
“我们有事出去一趟，去去就回，你先照顾一下爸爸，有事记得给我打电话。”唐季琛摸摸她的脑袋，眼神柔情似水，仿佛又回到之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秦桑不安，先前陈甜不是没告诉过她，方榕病危或许与唐斯年有关。
“你不会有事的，对吗？”秦桑知道他向来有一套自己的处事方法，但现在毕竟是亲人去世，真怕他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来。
“放心，不会的，晚饭前我一定回来。”唐季琛俯身吻了吻她的额头。
……
傍晚，秦桑看到新闻：唐斯年已被警方带走。
不过画面上，他的状况似乎不太好，鼻青脸肿，全是新伤。
大门打开，唐季琛按时归来，嘴角微微红肿。
“我看到新闻了，你是去找他了，是吗？”秦桑快步迎上来问。
唐季琛“嗯”了一声，拖着疲惫的步伐往客厅走去，喃喃自道，“唐斯年的母亲曾经来找过爸，但爸为了不破坏和妈的婚姻，把她打发走了。后来妈找过她，给她送了一份燕窝，三个月后，那个女人也死于重金属中毒。”
秦桑震惊，“所以……唐斯年才……”
“多年之后，他用相同的办法进行了报复。如今他绳之以法，这段恩怨总算能到头了。”
“你也是今天才知道的吧。”秦桑问，否则他不会置身事外的。
“我想这件事爸应该最清楚吧，这么多年他都没拆穿，就是不想破坏所有人的关系。”唐季琛往后靠在沙发背上，仰望着精致的天花板，将秦桑捞进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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