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防
唐季琛几不可查地蹙了蹙眉，冷漠诘问，“所以你觉得这笔钱还不够？”
“晓薇现在身心重创，不仅需要看心理医生，还要用法律维权，处处都需要花钱。你父亲和有正是多年战友，我想他肯定不会坐视不理，所以……”
“既然你认为我父亲不会坐视不理，那你去求他便是。”唐季琛冷哼，给秦桑递了个眼神让她开门。
刘真见二人要进屋，又舔着脸拉住唐季琛的胳膊，“阿琛，你看在晓薇喜欢你这么多年的份上，帮帮她吧。”
“放手。”唐季琛嫌恶地睨了眼胳膊上的那只手，“你要再多说一句，支票上的那笔钱也别想拿到。”
尾音刚落，刘真识相地松手，恢恢离开。
屋里，秦桑怅然若失地站在窗边。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那抹瘦削的身影在视线之中渐渐远去。
血缘这东西真的奇妙又讨厌，明明恨之入骨，却始终有淡淡不舍深藏在内心一隅。
身后的脚步声沉稳轻缓，玻璃窗中翩翩而来的高大身影将她紧紧拥住。
“其实你不必这么做，有了第一次，她还会再来第二次。”秦桑循着刚才的方向望去，那里已没有任何痕迹。
“我只给她这一次机会。”唐季琛轻靠在她的肩头，与她在倒影中交汇的目光柔情似水，似乎方才那冷傲之声完全不是出自他，“放心，只要有老公在，你会是这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秦桑忍不住扬起嘴角，现在的唐季琛对情话真是信手拈来。
“我只是替我爸不值。”
在那些寂静的夜里，父亲挑灯凝着老照片出神的画面始终在她脑中挥之不去。
意识到腰间的双手又收紧了些，秦桑逼退眸中的伤感，重新绽开笑容，拍了拍他的手背，“不过这些事都过去了，你不用安慰我，如今用一千万买我自由，以后我和她，再无瓜葛。”
唐季琛反握住她的小手，轻轻一吻，落在她白皙的瓷颈上。
秦桑敏感地瑟缩了一下，抽出双手，转身面朝他问，“不过白晓薇好端端怎么被人轮奸，你不是有暗中派人盯着她们吗？”
“我刚打电话问过，白晓薇这段时间一直都把自己关在家里，毫无动静，所以我派去的人有所松懈，没注意到她昨晚半夜出门。”唐季琛平静道来。
“你说她半夜出门？”秦桑凝眉生疑，“大半夜她出去做什么？会不会她根本没有被人轮奸，只是单纯找人约会？”
毕竟白晓薇的私生活淫乱不堪，如此设想并不是没可能，而且轮奸一事到现在也只是刘真的个人之词，而她的本意也不过是为了拿更多的钱。
“这件事我会让人继续调查。”墨色深沉，唐季琛推着秦桑往浴室去，“你先洗澡，我去打个电话。”
唐季琛刚从房间离开，秦桑就接到了林佳凝的电话。
“秦姐姐，二哥的电话怎么一直占线，所以我只好打给你，你告诉他一声，姐夫出事了。”
急切的声音传来，秦桑心里咯噔一下，握在手机上的手指不由攥紧，“你慢慢说，大哥出什么事了。”
“姐夫的那个女学生想不开要跳楼，幸好姐夫及时拉住她，不过她的手还是骨折了。”
秦桑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小婷，大概能猜到前因后果，旋即发问，“你们在哪？”
“我们在仁和医院。”林佳凝愈发急迫，“你们快过来吧，这个女学生好像还和周宇卿有点关系。”
秦桑怔住，小婷还和周宇卿认识？
意识到事态严峻，秦桑没敢耽搁，收完线就打开房门，唐季琛正好站在房门口，见他一只手悬在半空中，应该是正要开门进来。
“怎么了？”唐季琛只瞧她一眼，就察觉到不对劲。
秦桑言简意赅地将来龙去脉叙述一遍，又折回房间拿上两人的外套，拉着唐季琛就出门。
车上，顾青青也打来电话，说她和周宇卿已经到达医院。
挂下电话，秦桑扭头看向唐季琛，将电话内容转述给他，“小婷是周宇卿好朋友的女儿，但她父母早亡，周宇卿见她可怜，所以接到周家抚养。”
“嗯。”唐季琛目不斜视，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
秦桑不禁凝眉，从始至终，他的反应都出奇的冷静。
“你说周宇卿会不会对付大哥，毕竟小婷是因为大哥才跳楼的。”
一道冷光投来，秦桑的鼻子被重重捏住。
“不许担心别的男人！”
“唐季琛，你真幼稚。”他的手劲不重，但太过突然，秦桑还是不舒服地揉了揉。
……
两人赶到医院时，唐斯年正坐在一侧的长椅上，侧脸挂了彩，不用猜就能知道是周宇卿的杰作。
余光瞥到白色地砖上的两道阴影，唐斯年抬头，眼底升起惊讶，“你们怎么会来？”
话音未落，他已后知后觉地朝身侧的林佳凝看去，“你通知的？”
林佳凝眼眸微颤，有些紧张，“我怕周宇卿对你不利，所以才通知二哥。”
只冷凝了她一眼，唐斯年便起身走到唐季琛面前，一副拒人千里的架势，“这件事我能处理好，你们先回去。”
“我相信大哥能处理好。”唐季琛温漠启唇，视线却略过他落到那个距离几步之遥的人身上，“我来是想问清楚，为什么周宇卿的人会在你那。”
唐斯年自是听到了身后的动静，回头看去，周宇卿已经陪着手上打石膏的小婷从诊室出来，疾步上前。
“怎么，被我揍了一拳不服气，还找了帮手来？”周宇卿将小婷交给顾青青，大步拦到他面前，冷嘲着睨了眼他身后的唐季琛。
相比之下，唐斯年平和的没有一点攻击性，只把他的话当成耳旁风，从旁绕到小婷面前，温声询问顾青青，“医生怎么说？”
“手肘脱臼，两三个月才能愈合。”
唐斯年心疼轻叹，“小婷，生命诚可贵，你还有大好青春，以后不能再这么极端，知道吗？”
“我知道，刚刚青青姐姐已经和我说了很多，我不该这么冲动，我以后一定会好好珍惜生命。对不起唐老师，是我给你添麻烦了，请你不要讨厌我，我还想继续跟你学画画。”小婷始终耷拉着脑袋，没有勇气看唐斯年一眼。
到底还是个孩子，在经历死里逃生后，她更多的是后怕，到现在整张脸都还没恢复血色。
唐斯年摸摸她的脑袋，柔声鼓励，“你永远都是老师的好学生。”
周宇卿冷哼，步到唐斯年面前挡住他的视线。
“你先带小婷去车上等我。”语气温柔，是对顾青青说的。
顾青青知道他是故意要支开小婷，但想起他方才勃然大怒的凶样，心有余悸地伸手搭在他的小臂上，软声提醒，“有话好好说，我们去车上等你，你快点处理。”
周宇卿温笑应下，目送她们离开。
经过秦桑身边时，顾青青看了她一眼，两人很是默契地什么都没说。
“本以为把小婷交给你教，我大可放心，没想到你现在竟然差点把她害死，你说这笔账该怎么算！”见顾青青和小婷进了电梯，周宇卿才怒声质问。
“发生今天的事，我很抱歉，小婷的医药费和精神损失费，我都会承担，甚至她的学费我也会全额退还。”唐斯年一如既往的不愠不火。
周宇卿不屑，“你唐大少爷会在乎那点钱？”
“我想周总也不会计较那点钱，难道周总还想让我大哥娶了这小姑娘不成？”唐季琛唇畔兴味盎然，神色却是清淩，见周宇卿面色一沉，复而正声开口，“既然周总心里早有打算，不如直说，大半夜的在这里猜来猜去，挺浪费时间的。”
“是啊，周总想让我怎样，尽管直说，只要要求合理，我定会满足。”唐斯年清冷附和。
“我的要求很简单，明天你自动离职。”
“好。”唐斯年想都没想就答应，以周宇卿平日里的手段，这点真的还算轻的。
“并且……”周宇卿轻抬下巴，目光泠泠地逼视，“再也不能在江城当美术老师。”
闻言，唐斯年再好的脾气也绷不住了，“周宇卿，你别太过分！”
一旁的秦桑也是怔然，她之前听唐季琛说过，唐斯年之所以做美术老师更大一部分原因是为了替林佳茵完成梦想。而周宇卿的要求是生生扼制了这个梦想，难怪唐斯年会盛怒。
“你要是想继续从教，那就滚出江城。”周宇卿迈进一步，丝毫不退让。
四目相对，火光四射。
死寂了两三秒，唐斯年双手攥拳，终是忍下怒火，“你这么做无非就是不想我再教小婷，你只要给她安排其他老师就好，为什么一定要让我彻底失业。”
“刚刚小婷说的话你也听到了，她还想继续跟你学，这意味着她根本不会接受其他老师，所以只有你彻底不做老师，才能让她死心。”周宇卿疾言厉色。
“只要谁都不告诉她……”
话还未说完，周宇卿直接打断，“我不会冒这个险，所以你别无选择。”
“没想到周总对朋友女儿真是上心。”旁观良久的唐季琛再次出声戏谑。
秦桑侧眸，依稀觉得他话中有话。
正要深想，却被周宇卿的嘲弄声阻断。
“唐总莫不是已经在担心地位会受到威胁？”
唐季琛双手插袋，剑眉微挑，漫不经心中薄出岑岑凉意，“我还是劝周总不要总赶尽杀绝，记得给自己留条后路。”
言外之意，唐斯年要是回到唐氏，无疑对唐氏是有利的，那么周氏日后在江城的发展只会受到更大的威胁。
但骄傲如周宇卿，对这番提醒置若罔闻，眉眼之间尽是压迫，声线阴鸷，“你最好考虑清楚，否则我肯定让你在江城再无立身之地。”
唐斯年对上他的寒眸，冷静地看不出任何情绪，过了半晌才淡淡吐出一个“好”字。
“记住你今天的承诺。”周宇卿转身，经过唐季琛身边时还故意撞了一下他的肩膀，眼角眉梢漾起浓浓的挑衅。
眼不见为净，唐季琛并未搭理。
走廊上重新回归宁静。
唐斯年长舒一口气，眉宇间漾起一抹倦色，缓步走到林佳凝面前，“我送你回去。”
复而又看了眼唐季琛和秦桑，“你们也回去吧。”
“大哥，你还好吗？”秦桑不忍担忧，但又十分不解，“你为什么要答应他这么无理的要求？”
美术老师这个职业是林佳茵生前的梦想，以唐斯年对她的一片痴情，必定不会轻易妥协，但现实却是相反。
“就算我不答应，他周宇卿也不会让我在江城找到工作。虽然唐家用不着怕他，但真要闹起来，到时候受害的只会是那些夹在中间左右为难的培训机构。”唐斯年耐心解释。
秦桑恍悟，暗暗佩服他想的长远，“那你就没想过自己开工作室？”
“只怕到时是不得安宁。”唐斯年唇畔生起苦涩，但转瞬即逝便换上从容淡笑，“好了，时间不早，大家都回去吧，你们明天都要上班。”
然，唐季琛却出手拽住他的臂弯，目光濯濯，含着凉笑，“大哥，你好像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唐斯年怔了几秒才掀唇回答，“我对我的业务能力有信心，至于周宇卿为何非要把人送到我这里，这恐怕得问他本人。”
“真是这样？”唐季琛反问，“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和他关系好到能让他对你放心。”
“我们关系好？我怎么不觉得。”唐斯年答得云淡风轻，复而敛眸，再睁眼时，倦色更浓，“阿琛，我知道唐周两家有解不开的恩怨，但我现在只是一名普通老师，所以那些恩怨和我无关，小婷在我眼里和其他学生是一样的。”
“最好是这样。”唐季琛一笑置之，似乎不会再放在心上。
四人一同下楼，直到上车离开前才彼此道了声“再见”。
坐进车里，唐季琛就给李熔打了一通电话。
“查一下我大哥五年来在美国的情况，还有，周宇卿身边有个叫小婷的小姑娘，查查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秦桑心上一滞，等他挂下电话就迫不及待地询问，“难道你怀疑大哥和周宇卿有秘密往来？”
“商场如战场，我们不得不防。”唐季琛放下手机，开始发动引擎。
虽然她不愿相信唐斯年会投靠周宇卿，但自她入职唐氏以来，大大小小的阴诡狡诈看到不少，在强悍的利益面前，人若不保持本心，多少都会变的。
“那你为什么还要查小婷？青青不是说她是周宇卿朋友的女儿吗？”想起方才在医院唐季琛那句意味深长的话，秦桑的心又揪了起来，隐隐担心顾青青日后会受伤。
“周宇卿今晚的行为已经是明面上得罪唐家，所以这个小女孩在他心中的分量肯定非同寻常。”唐季琛幽幽出声，“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倒要看看是多重要的朋友值得他这么做。”
秦桑的心绷得更紧，“记得查到后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我不希望看到青青受伤。”
“嗯。”唐季琛默了两秒，腾出一只手覆在她的手背上，温柔提醒，“既然现在青青跟了周宇卿，那他们之间的事情就不是我们能左右的。我们只能竭尽所能，但不能完全避免。”
秦桑明白，但她仍不想看到顾青青被周家人再重伤一次。
……
次日一早，唐季琛和秦桑到办公室时，李熔已经在那恭敬等候。
“唐总，我们昨晚连夜查看了白晓薇所在小区的所有监控，并未发现白晓薇前天半夜离开小区的记录，而且所有监控都未被人动过手脚。”
秦桑震惊，“那她怎么会被轮奸？难道她在说谎？”
“我想她应该是没有说谎，因为据监视她的人回报，白晓薇自那晚之后的确脸上有伤，而且回家之后就一直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李熔笃定道。
“有没有从监控中发现其他可疑人物？”唐季琛凝眉沉思，白晓薇住的是高档小区，外人进入必须在门卫登记。
李熔摇头，“但经我们排查，小区北侧有处围栏坏损，而且是监控死角，他们应该就是从那里进入，白晓薇应该是在小区里被人轮奸的。”
“所以到目前为止还是什么都没查到？”
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叩击着桌面，仿佛沉沉地捶在李熔心上。
“唐总，再给我们一些时间，我们一定能查到线索。”
秦桑见李熔吓得嘴唇泛白，连忙帮他打圆场，“阿琛，你看他都成熊猫眼了，应该是查了一宿，你就别怪他了。”
突然，有手机的震动声从口袋中传来。
“唐总，应该是白晓薇那边人的消息。”得到允准后，李熔连忙接起电话，随着三两声应答，他的脸上渐显轻松，“唐总，我们的人在天亮之后搜查了整个小区，终于在一处偏僻的灌木丛中发现几片衣物残骸，已经查实是白晓薇出事那晚穿的衣服，而且在现场发现了一只发卡。”
话音刚落，李熔的手机又震动了一下，应该是有短信进来，打开之后，他立刻将手机递到唐季琛面前，“我们会尽快核实这只发卡是否是白晓薇所有。”
“不用核实了，我知道这是谁的。”唐季琛黑眸微米，冷凉出声。
下一瞬，他就拿出手机拨了通电话，“你现在有空吗？”
不知对方又说了些什么，唐季琛再次开口，声线中带着些许命令，“那办完手续之后来公司一趟，我有事找你。”
待他挂下电话，秦桑迫不及待地问，“这只发夹是谁的？”
“这是当年大哥送给佳茵的生日礼物。”唐季琛又看了眼图片，笃定道，“当时佳茵还误以为是我送给她的，所以我对这只发卡印象深刻。”
“所以你的意思是大哥派人轮奸了白晓薇？”秦桑一字一句说的极慢，口吻之中透着浓浓的不确定。
虽然唐斯年被白晓薇绑架过有这个作案动机，但当时如何处置白家几乎都是他在主导，要是他真的痛恨白晓薇，当时完全可以把他们父女俩一同送进监狱，可他却是让白有正做了个二选一的决定，放过了白晓薇。
“所以等他过来之后才能下结论，不过他现在正在培训机构办理离职手续，另外还要收拾收拾，估计是要到中午才能过来。”唐季琛看了眼壁钟推算时间，复而又看向李熔，“你马上让人把那只发卡送到公司来。”
“是。”李熔应下后立刻出去打电话。
……
由着最近中午一直都是叫的外卖，秦桑想换换口味去员工食堂吃，见唐季琛到点还在伏案工作，她便准备去食堂打包上来同他一起吃。
刚到食堂，林佳凝就从一侧窜出来拍了一记她的肩膀，“秦姐姐，你中午有时间吗？”
秦桑被吓得不轻，顺了好几口气，一颗心才稳定下来，不答反问，“你找我有事？”
“嗯。”林佳凝把她拉到一边，左顾右盼保证周围没人，才小心翼翼地开口，“我知道你和周宇卿的未婚妻是闺蜜，所以我想请你帮我联系一下她。”
“你找青青做什么？”秦桑狐疑。
林佳凝似乎有些犹豫，舔了舔发干的唇，才诺诺开口，“我想让她帮忙在周宇卿耳边说说话，姐夫可以从现在的培训机构离职，但不能永远不做老师。你知道他是因为姐姐才会当老师的，这是他思念姐姐的一种方式，我不忍心看着他连对姐姐的思念都被生生剥夺。”
说话间，嗓音中染上一抹淡淡的沙哑。
秦桑当然理解唐斯年对林佳茵的痴恋，但换个角度看，现在这样何尝不是对他的一种解脱？
“佳凝，你应该知道，只要大哥做老师一天，他就会时时刻刻都惦念着你姐姐，永远都无法从过去走出来。我知道你对大哥有情，何不趁此机会拉他一把呢？”
林佳凝眼里泛着泪光，嘴唇翕动，“可昨晚我看到他那样伤心地把自己灌醉，我真的不忍心，我宁愿永远站在他的身后，也不想看他这般难过。”
秦桑心悸，仿佛在她身上看到了以前那个自己，只要能追着唐季琛的影子，就是幸福的。
“秦姐姐，我求求你，帮帮我这一次好不好？”
一串眼泪夺眶而出，秦桑终是不忍，拿出手机给顾青青打了个电话。
“我已经约她出来了，吃过饭我就带你过去。”
林佳凝吸了吸鼻子，重展笑颜，连声道谢，“秦姐姐，我请你吃饭。”
用餐间，秦桑正好看到下来吃饭的李熔，把他叫住后，旋即去窗口排队打了份饭菜，让他带上楼去给唐季琛。
……
李熔回到办公室时，唐斯年已经坐在唐季琛对面。
“唐总，这是桑桑让我给你带的午饭。”
唐季琛问：“她人呢？”
“她和林佳凝有事出去了。”
“和林佳凝？”剑眉微拧，唐季琛扭头看向唐斯年，指了指桌上透明塑封袋中的那只发卡，“你说不是你，那只能是她了。”
唐斯年默不作声，似乎是默认了他的猜测。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bqg99.cc。顶点小说网手机版更新最快网址：m.bqg99.cc
“晓薇现在身心重创，不仅需要看心理医生，还要用法律维权，处处都需要花钱。你父亲和有正是多年战友，我想他肯定不会坐视不理，所以……”
“既然你认为我父亲不会坐视不理，那你去求他便是。”唐季琛冷哼，给秦桑递了个眼神让她开门。
刘真见二人要进屋，又舔着脸拉住唐季琛的胳膊，“阿琛，你看在晓薇喜欢你这么多年的份上，帮帮她吧。”
“放手。”唐季琛嫌恶地睨了眼胳膊上的那只手，“你要再多说一句，支票上的那笔钱也别想拿到。”
尾音刚落，刘真识相地松手，恢恢离开。
屋里，秦桑怅然若失地站在窗边。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那抹瘦削的身影在视线之中渐渐远去。
血缘这东西真的奇妙又讨厌，明明恨之入骨，却始终有淡淡不舍深藏在内心一隅。
身后的脚步声沉稳轻缓，玻璃窗中翩翩而来的高大身影将她紧紧拥住。
“其实你不必这么做，有了第一次，她还会再来第二次。”秦桑循着刚才的方向望去，那里已没有任何痕迹。
“我只给她这一次机会。”唐季琛轻靠在她的肩头，与她在倒影中交汇的目光柔情似水，似乎方才那冷傲之声完全不是出自他，“放心，只要有老公在，你会是这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秦桑忍不住扬起嘴角，现在的唐季琛对情话真是信手拈来。
“我只是替我爸不值。”
在那些寂静的夜里，父亲挑灯凝着老照片出神的画面始终在她脑中挥之不去。
意识到腰间的双手又收紧了些，秦桑逼退眸中的伤感，重新绽开笑容，拍了拍他的手背，“不过这些事都过去了，你不用安慰我，如今用一千万买我自由，以后我和她，再无瓜葛。”
唐季琛反握住她的小手，轻轻一吻，落在她白皙的瓷颈上。
秦桑敏感地瑟缩了一下，抽出双手，转身面朝他问，“不过白晓薇好端端怎么被人轮奸，你不是有暗中派人盯着她们吗？”
“我刚打电话问过，白晓薇这段时间一直都把自己关在家里，毫无动静，所以我派去的人有所松懈，没注意到她昨晚半夜出门。”唐季琛平静道来。
“你说她半夜出门？”秦桑凝眉生疑，“大半夜她出去做什么？会不会她根本没有被人轮奸，只是单纯找人约会？”
毕竟白晓薇的私生活淫乱不堪，如此设想并不是没可能，而且轮奸一事到现在也只是刘真的个人之词，而她的本意也不过是为了拿更多的钱。
“这件事我会让人继续调查。”墨色深沉，唐季琛推着秦桑往浴室去，“你先洗澡，我去打个电话。”
唐季琛刚从房间离开，秦桑就接到了林佳凝的电话。
“秦姐姐，二哥的电话怎么一直占线，所以我只好打给你，你告诉他一声，姐夫出事了。”
急切的声音传来，秦桑心里咯噔一下，握在手机上的手指不由攥紧，“你慢慢说，大哥出什么事了。”
“姐夫的那个女学生想不开要跳楼，幸好姐夫及时拉住她，不过她的手还是骨折了。”
秦桑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小婷，大概能猜到前因后果，旋即发问，“你们在哪？”
“我们在仁和医院。”林佳凝愈发急迫，“你们快过来吧，这个女学生好像还和周宇卿有点关系。”
秦桑怔住，小婷还和周宇卿认识？
意识到事态严峻，秦桑没敢耽搁，收完线就打开房门，唐季琛正好站在房门口，见他一只手悬在半空中，应该是正要开门进来。
“怎么了？”唐季琛只瞧她一眼，就察觉到不对劲。
秦桑言简意赅地将来龙去脉叙述一遍，又折回房间拿上两人的外套，拉着唐季琛就出门。
车上，顾青青也打来电话，说她和周宇卿已经到达医院。
挂下电话，秦桑扭头看向唐季琛，将电话内容转述给他，“小婷是周宇卿好朋友的女儿，但她父母早亡，周宇卿见她可怜，所以接到周家抚养。”
“嗯。”唐季琛目不斜视，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
秦桑不禁凝眉，从始至终，他的反应都出奇的冷静。
“你说周宇卿会不会对付大哥，毕竟小婷是因为大哥才跳楼的。”
一道冷光投来，秦桑的鼻子被重重捏住。
“不许担心别的男人！”
“唐季琛，你真幼稚。”他的手劲不重，但太过突然，秦桑还是不舒服地揉了揉。
……
两人赶到医院时，唐斯年正坐在一侧的长椅上，侧脸挂了彩，不用猜就能知道是周宇卿的杰作。
余光瞥到白色地砖上的两道阴影，唐斯年抬头，眼底升起惊讶，“你们怎么会来？”
话音未落，他已后知后觉地朝身侧的林佳凝看去，“你通知的？”
林佳凝眼眸微颤，有些紧张，“我怕周宇卿对你不利，所以才通知二哥。”
只冷凝了她一眼，唐斯年便起身走到唐季琛面前，一副拒人千里的架势，“这件事我能处理好，你们先回去。”
“我相信大哥能处理好。”唐季琛温漠启唇，视线却略过他落到那个距离几步之遥的人身上，“我来是想问清楚，为什么周宇卿的人会在你那。”
唐斯年自是听到了身后的动静，回头看去，周宇卿已经陪着手上打石膏的小婷从诊室出来，疾步上前。
“怎么，被我揍了一拳不服气，还找了帮手来？”周宇卿将小婷交给顾青青，大步拦到他面前，冷嘲着睨了眼他身后的唐季琛。
相比之下，唐斯年平和的没有一点攻击性，只把他的话当成耳旁风，从旁绕到小婷面前，温声询问顾青青，“医生怎么说？”
“手肘脱臼，两三个月才能愈合。”
唐斯年心疼轻叹，“小婷，生命诚可贵，你还有大好青春，以后不能再这么极端，知道吗？”
“我知道，刚刚青青姐姐已经和我说了很多，我不该这么冲动，我以后一定会好好珍惜生命。对不起唐老师，是我给你添麻烦了，请你不要讨厌我，我还想继续跟你学画画。”小婷始终耷拉着脑袋，没有勇气看唐斯年一眼。
到底还是个孩子，在经历死里逃生后，她更多的是后怕，到现在整张脸都还没恢复血色。
唐斯年摸摸她的脑袋，柔声鼓励，“你永远都是老师的好学生。”
周宇卿冷哼，步到唐斯年面前挡住他的视线。
“你先带小婷去车上等我。”语气温柔，是对顾青青说的。
顾青青知道他是故意要支开小婷，但想起他方才勃然大怒的凶样，心有余悸地伸手搭在他的小臂上，软声提醒，“有话好好说，我们去车上等你，你快点处理。”
周宇卿温笑应下，目送她们离开。
经过秦桑身边时，顾青青看了她一眼，两人很是默契地什么都没说。
“本以为把小婷交给你教，我大可放心，没想到你现在竟然差点把她害死，你说这笔账该怎么算！”见顾青青和小婷进了电梯，周宇卿才怒声质问。
“发生今天的事，我很抱歉，小婷的医药费和精神损失费，我都会承担，甚至她的学费我也会全额退还。”唐斯年一如既往的不愠不火。
周宇卿不屑，“你唐大少爷会在乎那点钱？”
“我想周总也不会计较那点钱，难道周总还想让我大哥娶了这小姑娘不成？”唐季琛唇畔兴味盎然，神色却是清淩，见周宇卿面色一沉，复而正声开口，“既然周总心里早有打算，不如直说，大半夜的在这里猜来猜去，挺浪费时间的。”
“是啊，周总想让我怎样，尽管直说，只要要求合理，我定会满足。”唐斯年清冷附和。
“我的要求很简单，明天你自动离职。”
“好。”唐斯年想都没想就答应，以周宇卿平日里的手段，这点真的还算轻的。
“并且……”周宇卿轻抬下巴，目光泠泠地逼视，“再也不能在江城当美术老师。”
闻言，唐斯年再好的脾气也绷不住了，“周宇卿，你别太过分！”
一旁的秦桑也是怔然，她之前听唐季琛说过，唐斯年之所以做美术老师更大一部分原因是为了替林佳茵完成梦想。而周宇卿的要求是生生扼制了这个梦想，难怪唐斯年会盛怒。
“你要是想继续从教，那就滚出江城。”周宇卿迈进一步，丝毫不退让。
四目相对，火光四射。
死寂了两三秒，唐斯年双手攥拳，终是忍下怒火，“你这么做无非就是不想我再教小婷，你只要给她安排其他老师就好，为什么一定要让我彻底失业。”
“刚刚小婷说的话你也听到了，她还想继续跟你学，这意味着她根本不会接受其他老师，所以只有你彻底不做老师，才能让她死心。”周宇卿疾言厉色。
“只要谁都不告诉她……”
话还未说完，周宇卿直接打断，“我不会冒这个险，所以你别无选择。”
“没想到周总对朋友女儿真是上心。”旁观良久的唐季琛再次出声戏谑。
秦桑侧眸，依稀觉得他话中有话。
正要深想，却被周宇卿的嘲弄声阻断。
“唐总莫不是已经在担心地位会受到威胁？”
唐季琛双手插袋，剑眉微挑，漫不经心中薄出岑岑凉意，“我还是劝周总不要总赶尽杀绝，记得给自己留条后路。”
言外之意，唐斯年要是回到唐氏，无疑对唐氏是有利的，那么周氏日后在江城的发展只会受到更大的威胁。
但骄傲如周宇卿，对这番提醒置若罔闻，眉眼之间尽是压迫，声线阴鸷，“你最好考虑清楚，否则我肯定让你在江城再无立身之地。”
唐斯年对上他的寒眸，冷静地看不出任何情绪，过了半晌才淡淡吐出一个“好”字。
“记住你今天的承诺。”周宇卿转身，经过唐季琛身边时还故意撞了一下他的肩膀，眼角眉梢漾起浓浓的挑衅。
眼不见为净，唐季琛并未搭理。
走廊上重新回归宁静。
唐斯年长舒一口气，眉宇间漾起一抹倦色，缓步走到林佳凝面前，“我送你回去。”
复而又看了眼唐季琛和秦桑，“你们也回去吧。”
“大哥，你还好吗？”秦桑不忍担忧，但又十分不解，“你为什么要答应他这么无理的要求？”
美术老师这个职业是林佳茵生前的梦想，以唐斯年对她的一片痴情，必定不会轻易妥协，但现实却是相反。
“就算我不答应，他周宇卿也不会让我在江城找到工作。虽然唐家用不着怕他，但真要闹起来，到时候受害的只会是那些夹在中间左右为难的培训机构。”唐斯年耐心解释。
秦桑恍悟，暗暗佩服他想的长远，“那你就没想过自己开工作室？”
“只怕到时是不得安宁。”唐斯年唇畔生起苦涩，但转瞬即逝便换上从容淡笑，“好了，时间不早，大家都回去吧，你们明天都要上班。”
然，唐季琛却出手拽住他的臂弯，目光濯濯，含着凉笑，“大哥，你好像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唐斯年怔了几秒才掀唇回答，“我对我的业务能力有信心，至于周宇卿为何非要把人送到我这里，这恐怕得问他本人。”
“真是这样？”唐季琛反问，“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和他关系好到能让他对你放心。”
“我们关系好？我怎么不觉得。”唐斯年答得云淡风轻，复而敛眸，再睁眼时，倦色更浓，“阿琛，我知道唐周两家有解不开的恩怨，但我现在只是一名普通老师，所以那些恩怨和我无关，小婷在我眼里和其他学生是一样的。”
“最好是这样。”唐季琛一笑置之，似乎不会再放在心上。
四人一同下楼，直到上车离开前才彼此道了声“再见”。
坐进车里，唐季琛就给李熔打了一通电话。
“查一下我大哥五年来在美国的情况，还有，周宇卿身边有个叫小婷的小姑娘，查查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秦桑心上一滞，等他挂下电话就迫不及待地询问，“难道你怀疑大哥和周宇卿有秘密往来？”
“商场如战场，我们不得不防。”唐季琛放下手机，开始发动引擎。
虽然她不愿相信唐斯年会投靠周宇卿，但自她入职唐氏以来，大大小小的阴诡狡诈看到不少，在强悍的利益面前，人若不保持本心，多少都会变的。
“那你为什么还要查小婷？青青不是说她是周宇卿朋友的女儿吗？”想起方才在医院唐季琛那句意味深长的话，秦桑的心又揪了起来，隐隐担心顾青青日后会受伤。
“周宇卿今晚的行为已经是明面上得罪唐家，所以这个小女孩在他心中的分量肯定非同寻常。”唐季琛幽幽出声，“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倒要看看是多重要的朋友值得他这么做。”
秦桑的心绷得更紧，“记得查到后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我不希望看到青青受伤。”
“嗯。”唐季琛默了两秒，腾出一只手覆在她的手背上，温柔提醒，“既然现在青青跟了周宇卿，那他们之间的事情就不是我们能左右的。我们只能竭尽所能，但不能完全避免。”
秦桑明白，但她仍不想看到顾青青被周家人再重伤一次。
……
次日一早，唐季琛和秦桑到办公室时，李熔已经在那恭敬等候。
“唐总，我们昨晚连夜查看了白晓薇所在小区的所有监控，并未发现白晓薇前天半夜离开小区的记录，而且所有监控都未被人动过手脚。”
秦桑震惊，“那她怎么会被轮奸？难道她在说谎？”
“我想她应该是没有说谎，因为据监视她的人回报，白晓薇自那晚之后的确脸上有伤，而且回家之后就一直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李熔笃定道。
“有没有从监控中发现其他可疑人物？”唐季琛凝眉沉思，白晓薇住的是高档小区，外人进入必须在门卫登记。
李熔摇头，“但经我们排查，小区北侧有处围栏坏损，而且是监控死角，他们应该就是从那里进入，白晓薇应该是在小区里被人轮奸的。”
“所以到目前为止还是什么都没查到？”
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叩击着桌面，仿佛沉沉地捶在李熔心上。
“唐总，再给我们一些时间，我们一定能查到线索。”
秦桑见李熔吓得嘴唇泛白，连忙帮他打圆场，“阿琛，你看他都成熊猫眼了，应该是查了一宿，你就别怪他了。”
突然，有手机的震动声从口袋中传来。
“唐总，应该是白晓薇那边人的消息。”得到允准后，李熔连忙接起电话，随着三两声应答，他的脸上渐显轻松，“唐总，我们的人在天亮之后搜查了整个小区，终于在一处偏僻的灌木丛中发现几片衣物残骸，已经查实是白晓薇出事那晚穿的衣服，而且在现场发现了一只发卡。”
话音刚落，李熔的手机又震动了一下，应该是有短信进来，打开之后，他立刻将手机递到唐季琛面前，“我们会尽快核实这只发卡是否是白晓薇所有。”
“不用核实了，我知道这是谁的。”唐季琛黑眸微米，冷凉出声。
下一瞬，他就拿出手机拨了通电话，“你现在有空吗？”
不知对方又说了些什么，唐季琛再次开口，声线中带着些许命令，“那办完手续之后来公司一趟，我有事找你。”
待他挂下电话，秦桑迫不及待地问，“这只发夹是谁的？”
“这是当年大哥送给佳茵的生日礼物。”唐季琛又看了眼图片，笃定道，“当时佳茵还误以为是我送给她的，所以我对这只发卡印象深刻。”
“所以你的意思是大哥派人轮奸了白晓薇？”秦桑一字一句说的极慢，口吻之中透着浓浓的不确定。
虽然唐斯年被白晓薇绑架过有这个作案动机，但当时如何处置白家几乎都是他在主导，要是他真的痛恨白晓薇，当时完全可以把他们父女俩一同送进监狱，可他却是让白有正做了个二选一的决定，放过了白晓薇。
“所以等他过来之后才能下结论，不过他现在正在培训机构办理离职手续，另外还要收拾收拾，估计是要到中午才能过来。”唐季琛看了眼壁钟推算时间，复而又看向李熔，“你马上让人把那只发卡送到公司来。”
“是。”李熔应下后立刻出去打电话。
……
由着最近中午一直都是叫的外卖，秦桑想换换口味去员工食堂吃，见唐季琛到点还在伏案工作，她便准备去食堂打包上来同他一起吃。
刚到食堂，林佳凝就从一侧窜出来拍了一记她的肩膀，“秦姐姐，你中午有时间吗？”
秦桑被吓得不轻，顺了好几口气，一颗心才稳定下来，不答反问，“你找我有事？”
“嗯。”林佳凝把她拉到一边，左顾右盼保证周围没人，才小心翼翼地开口，“我知道你和周宇卿的未婚妻是闺蜜，所以我想请你帮我联系一下她。”
“你找青青做什么？”秦桑狐疑。
林佳凝似乎有些犹豫，舔了舔发干的唇，才诺诺开口，“我想让她帮忙在周宇卿耳边说说话，姐夫可以从现在的培训机构离职，但不能永远不做老师。你知道他是因为姐姐才会当老师的，这是他思念姐姐的一种方式，我不忍心看着他连对姐姐的思念都被生生剥夺。”
说话间，嗓音中染上一抹淡淡的沙哑。
秦桑当然理解唐斯年对林佳茵的痴恋，但换个角度看，现在这样何尝不是对他的一种解脱？
“佳凝，你应该知道，只要大哥做老师一天，他就会时时刻刻都惦念着你姐姐，永远都无法从过去走出来。我知道你对大哥有情，何不趁此机会拉他一把呢？”
林佳凝眼里泛着泪光，嘴唇翕动，“可昨晚我看到他那样伤心地把自己灌醉，我真的不忍心，我宁愿永远站在他的身后，也不想看他这般难过。”
秦桑心悸，仿佛在她身上看到了以前那个自己，只要能追着唐季琛的影子，就是幸福的。
“秦姐姐，我求求你，帮帮我这一次好不好？”
一串眼泪夺眶而出，秦桑终是不忍，拿出手机给顾青青打了个电话。
“我已经约她出来了，吃过饭我就带你过去。”
林佳凝吸了吸鼻子，重展笑颜，连声道谢，“秦姐姐，我请你吃饭。”
用餐间，秦桑正好看到下来吃饭的李熔，把他叫住后，旋即去窗口排队打了份饭菜，让他带上楼去给唐季琛。
……
李熔回到办公室时，唐斯年已经坐在唐季琛对面。
“唐总，这是桑桑让我给你带的午饭。”
唐季琛问：“她人呢？”
“她和林佳凝有事出去了。”
“和林佳凝？”剑眉微拧，唐季琛扭头看向唐斯年，指了指桌上透明塑封袋中的那只发卡，“你说不是你，那只能是她了。”
唐斯年默不作声，似乎是默认了他的猜测。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bqg99.cc。顶点小说网手机版更新最快网址：m.bqg99.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