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借刀杀人
猜测在心头转了千百绕，时风震也没有直接问出口，又问了几句莫十初最近的生活如何，都被莫十初搪塞过去。
对于莫十初而言，面前的男人主无疑是一个危险人物，等同于披着人皮的笑面虎，稍有不慎就会被它吞之入肚。
在原书中，他都能对自己的老丈人如此狠心，如果发现自己不是原身，说不定会用什么酷刑。
不敢去猜测种种惨剧的莫十初，心底打了个颤，面对时风震时笑的越发乖顺。
“王爷，您难得来一趟，不如我们去后花园走一走。”
不管怎样，先将他赶离自己房间在说。
和时风震共处一室，对于莫十初而言也是莫大的压力。
“爱妃有如此闲情雅致，本王自当听随。”
搭着莫十初的手，时风震小心扶她下床，忽然道：“爱妃平日不是最喜欢那幅赤金红玉镯？怎么今日没见爱妃戴上？”
心里咯噔一声，看着空空如也的手腕，莫十初忽然笑起来：“臣妾入睡，自然要摘下首饰的，再者现在府里用度吃紧，臣妾也当做个表率。”
要死，明明就是表面夫妻，怎么他连这种事情都记得？
莫十初笑得灿烂，只是心里却不住地打鼓，好在时风震看了她一圈，也没深问，轻笑一声，亲自帮她套上了外衫。
感受着男人指尖的温度，莫十初笑得越发僵硬，直到离开房间，整个人才如释重负地长吁口气。
“依爱妃所言，商户赈灾一事该如何进行？”
没想到时风震抓着这个话题不放，莫十初仔细一想。
“这件事很简单，叫人去商户周围传消息，就说朝廷有意扶持优秀商人，顶多让点小利。比如日后收税适当的减免，以小钱换大钱，那些商户为了争取机会，定会巴巴的找机会表现。”
只要此等消息传到民间，商户之间肯定互相有窜动，只要将消息做实，那些商户必定能权衡出其中的利益。
就算是没有朝廷让出的小利，若能与朝廷交好，让自己的商路更加亨通，他们也知道该舍弃什么。
走在莫十初身旁，时风震嘴边带着星点笑意，眼中却一片冰冷。
他以前倒是没看出，莫十初有如此灵通，自己还以为，他这个王妃只是一个满脑子都是男女情事的蠢货。
再怎么说也是武安将军的长女，有点脑子也算是正常，若是能她能将自己的心思，转到正事上，不再痴缠于男女情事，或许能成为自己的一大助力。
说不定，自己的计划也能随之做一些改变。
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圈莫十初，见她自顾自地欣赏手边的花朵，时风震心中也多出一份考量。
……
“如惠姐姐，你看看那个王妃！竟然敢公然忤逆王爷的意思，若不是王爷要求，我们怎么会穿成这样？”
离开大厅，几位夫人聚集到如惠夫人住处，刚一进门，翠玲便不管不顾地大喊起来，一双圆溜溜的杏瞳中，满是对莫十初的不满以及厌恶。
如惠稳稳当当的坐在主位上，用茶盏拂了拂茶面，却不急着喝下。
“翠玲，你声音未免太大了些，再怎么说也是王妃，怎么说着，我们就怎么听着便是。”
“那也不该如此肆意妄为！”翠玲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火气，“她不就是有了个好爹，平日在京城的那些名声，谁人不知？王爷怎就如此单纯，被她捏住！”
王爷单纯？听到这话，如惠心里笑了一声。
只怕在这府中，除了那惹不起的王妃，没有谁比自己更了解，她们的这位王爷，不过是个面慈心狠的刽子手罢了。
借刀杀人这一招，她们的王爷用的熟能生巧，只怕手上不知沾了多少血，现在却落了个单纯的名声。
就算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翠玲也未免太过糊涂了些。
“你若是心有不甘，就想些法子，让王爷将注意力转到你这里，不然这些话，日后莫再说了。”
放下杯子，如惠意有所指道：“王妃现在可是王爷心头尖尖上的人，你如果贸然冒犯，只怕被逐出王府的，可是你啊。”
看着如惠带着警告的双眸，翠玲猛地住嘴，过了许久才缓缓地垂下头，目光闪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真的？她真这么说？”
倚在贵妃榻上吃葡萄的莫十初，听到羌活的汇报，忍不住笑出声来，一双柔荑搭在一旁，姿态懒散，十足的美人。
羌活消息灵通，人又活泼，刚一进府，就立刻打通消息来源，在各位夫人那里也安插了自己眼线。
虽说莫十初认为这么做有些没事找事，不过碍于奴婢保护主子的殷切之心，莫十初也不好说什么。
相比较起羌活，莫十初看向一旁默默绣制手帕的辛夷。
她倒是从头到尾安静的很，不声不响，一直安安分分地做着自己的事情。
不知怎的，看着她，莫十初觉得份外亲切，好像她们以前就曾认识一样。
“辛夷，别绣了，这些帕子又不缺，绣再多也没用，还容易伤眼睛。”莫十初柔声道。
一听莫十初开口，辛夷立刻放下手中的东西，恭敬道：“辛夷人笨，比不上羌活姐姐，也只有这双手灵巧些，能做些东西讨小姐欢心。”
莫十初：“……”
是真的不会说话，也是，辛夷几岁大就被买进将军府，后来才跟着自己。
她手下的人向来可以横行霸道，只有这辛夷安安静静，身旁的人和原身一个秉性，自然无人教导她说话做事。
“不过小姐，听说翠玲夫人今晚打扮了一番，去书房要陪王爷一同处理公务，您看我们是不是应该……”
见羌活做了一个抹脖的姿态，莫十初心里一惊。
这原身的奴婢，到底都是些什么了不起的角色？随随便便一个丫鬟，都有这么大的杀心。
“倒也不必于此。”眼皮一抬，看见桌子上放着的食笼，莫十初忽然勾起嘴角，似笑非笑道，“既然这翠玲夫人如此勤勉，我们也不好破坏。去，送上两笼点心，就说是我请他们吃的夜宵，漫漫长夜，可千万别这么浪费了。”
羌活一怔，很快反应过来，含笑退下。
当夜，据说那位骄横的王妃忽然命人送上两大笼的点心，陪伴王爷的翠玲夫人为了保持清醒，也跟着吃了一夜。
第二天狂吐不止，也因为吐了太多伤了脾胃。
只有那夜半送食的王妃，落的王爷满口贤良淑德的称赞。
也成为京城百姓中，一件茶余饭后的笑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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