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通天楼

　　
凌岚飞过赤水，便到了厌火国境内；那厌火国在三苗国东南部，与三苗国隔赤水而望；地理环境与三苗国相似，属热带范围，长夏无冬，一雨成秋，常年温热，空气湿润，因此多高大树木和乔木。
为了避免引起别人注意，引起骚乱，待来到厌火国都城外郊荒野处，凌岚才收身落下，起身向城池中央走去。
凌岚来到厌火国，却发现这里的场景跟自己想象中的并不一样：这座都城并没有士兵把守，街道之中，人员面貌迥异，身材不一。有黄皮肤者，身负弓箭；有褐色皮肤者，胸口长有洞口；有黑皮肤者，行动迟缓，不知生存了几千年；有长相怪异者，一身三头，林林总总，让人应接不暇。凌岚竟然情不自禁地想到了天山之行，那座城市，也如本地一般，充满包容，大家对各个种族间的差异并不诧异，因此此地人来人往，繁华异常。两旁行人见凌岚这般外来的人物，虽然满是好奇和猜测的目光，眼神中却并没有半点恶意。
原来，这厌火国为集中贸易之场所，无论是修行之用、还是炼器之用，这里材料应有尽有。这里坊间传说着一句话：这里只有你要不起的，没有你得不到的！因此，各式各样的人物于此聚集，交换自己所需之物。而那厌火国，崇尚无为而治，每个人在不妨碍他人生活的条件下，可以自由享受自己的生活模式。而保障人民权益的，是一个叫做“国子监”的组织。这个组织，人员基数庞大，渗透在厌火国方方面面，名誉上说是民间组织，却也有不少官方性质，负责人民之间的秩序以及彼此间的权益。为了维护组织的运营，这个团体，便以出卖武器为主，交换自己所需物资。而那国子监，为使自己的武器，经久不衰的出售，故而不断挑起各国之间的战争，也因此，国子监乃至厌火国，被称为战乱的缔造者。
国子监办公之所，被称为“通天楼”，这座大楼，状如其名，坐落于山峰之上，高有万仞，直通天际。其中人员职务由低到高，越往高处者，职位越高，能力、财力越强。
凌岚来到通天楼前，却并没有急于进去。他想到，这里传言，只有出不起价钱，没有得不到的东西；而自己此次下昆仑山，就是为了找铸造灵脉剑的材料，如今机缘巧合来到此地，何不查找一番。便向人员聚集之地走去。那人员聚集之地，名曰“市如”，意思是物品交换之地。凌岚行走在其中，但见各式各样的药材、精铁、黄铜、水晶、珍珠、奇珍异草、各种灵兽，甚至许多物种，自己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他便以炼制丹药为由，向市如之内贸易者，打听凤凰之血、烛阴之鳞、昆仑虚的流沙、洛西山之水等材料。在场之人听到凌岚所言，无不皱眉摇头，表示这些东西别说有，自己见都尚未见过。甚至有人起哄，说道：“这位小哥，这些东西莫说没有，就是有你又能拿出多少宝贝交换？我们看你炼丹是假，开玩笑倒是真的。凌岚一想也是，自己先前在佣兵工会时，所携带的一千金币，早已消耗殆尽；况且，此处地属海外，金币是否流通都难说。况且，自己那几个子，想要购买这么多宝贝材料，能得到才是奇迹。
周围人见凌岚似乎不是开玩笑，有人提议道：“你需要的东西，我们虽然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但是，我想一个地方必定有你所需之物。”凌岚听闻此言，赶忙问道：“何处可以寻得？”那人一脸神秘的说道：“通天楼！”这时周围的看客一个个若有所思的样子，更有好事者补充道：“传说，通天楼最顶层，有一个神秘老人，擅长炼制之术，收集了不少宝贝！倘若你能去得，可能找到你所需之物。”凌岚心里好奇，这老人究竟长什么样子，冶炼之术怎样高明？自己早晚要去通天楼，那时定要探访一番。
凌岚漫无目的的在街头流浪，不知不觉天近晚色，寻一客栈调整。那店家，是一个衣装朴素的老者，竟然与凌岚一般面貌，想必是从九洲大陆而来。见了凌岚，先是一愣，继而给凌岚安排住宿去了。凌岚望着这老者，只感觉气息熟悉，却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待凌岚来至房中，方才那老者慢慢掩住房门，欣喜说道：“十多年未见，凌道友别来无恙？”凌岚一时摸不着头脑，喃喃问道：“老丈，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那老者眼中露出羞愧之色，缓声说道：“凌少侠不记得神剑山庄之争了？”凌岚望着眼前的老者，脑海中浮现着自己在神剑山庄的点点滴滴——彼时，自己是一个刚出昆仑山的毛头小子，在天门山之水之时，表现出了不俗的天赋，然后因救助司马暖玉一行人等，被邀请进神剑山庄。后来许多门派前来抢夺自己，而司马羽翎，为了帮助自己而牺牲，神剑山庄自此开始没落。”想到此处，凌岚眼睛突然一亮，说道：“你是天虞山山拜月教的左护法  陆瑾瑜！你为何流落此地？”那陆瑾瑜说道：“能蒙少侠记住，是本人的荣幸，但也是本人惭愧的地方，当时我应该阻止右护法鹿丙翁和教主陆天一的，这样也能少造成一些杀孽。”事情早已过去十几年了，凌岚心中早已没有了怨恨，此时重遇故人，只感觉时事变迁，面目全非之感。那陆瑾瑜接着说道：“当初陆压救你，与南宫人大战之时，我被大神的神通所震撼，知道自己曾经就如井底之蛙，有点雕虫小技便洋洋自得，自命不凡，因此赶忙辞去了拜月教左护法一职，前去海外游历，后来年岁渐长，知道自己的修行不过如此，便想着感受一下人间的烟火，因此，才在此地建造一个客栈。每天听闻客人讲述天南海北之事，也不失一番乐趣。”  陆瑾瑜说完，转而好奇地问凌岚道：“此处为九洲大陆南方的海外，凌少侠何故来到此地？”凌岚望着眼前的故人，心里满是珍重，坦诚说道：“自己从昆仑山，直接来到了此地，只是为了寻找炼器的材料。”  陆瑾瑜听到此处，先是一愣，喃喃说道：“难道你一身天赋，竟然没有加以利用？”继而又自言自语说道：“如此也好，选择自己喜欢的生活方式，远比追求永生和修为高深有意义的多。”说完，便以不打搅凌岚休息为由，退出房门去了。
第二日一早，凌岚刚起床，  陆瑾瑜便早早等候在门外，言说早已为凌岚备好早点。凌岚看着陆瑾瑜此番作为，知道其心里一直在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而赎罪，不忍坏了陆瑾瑜的心意，便安然吃起了早点。那陆瑾瑜看到此景，竟然如一个孩子，心满意足地招呼客人去了。凌岚吃完早点，在桌子上放下少许金币，直接向通天楼走去。
通天楼前的氛围，较市如之地，明显严肃的多。门前有守卫把守，内设铁网栅栏，非询问登记，不能入内。凌岚对里面的情况一无所知，不敢贸然进入，正在一筹莫展间，陆瑾瑜不知何时站在了身后。轻轻拉了一把凌岚，说道：“看样子你想去通天楼，我有办法！”便拉着凌岚向守卫走去。来到守卫跟前，陆瑾瑜对守卫说道：“你们厌火国五楼的炼器师，要我代购一些物品，我们约定今天来拿物品单，劳烦让我们通过。”那两名守卫半信半疑地打量着凌岚和陆瑾瑜，说道：“早间一直是你一个人，今天怎么带了一个陌生人？”那陆瑾瑜赶忙解释道：“我身体已然老迈，估计不久将不能再为你们炼器师代购物品了，因此才培养我们店的伙计。今天随我熟悉路径，以后可能就由他代购了。”原来，通天楼内之人，平时见陆瑾瑜勤恳老实，而交易之人多居住在陆瑾瑜的客栈，便把所需物资，列一个单子，交于陆瑾瑜对照单子采购。早间已有多次来往，故门卫多少有些认得。就这样，凌岚随陆瑾瑜进入了通天楼。
那通天楼，共有十三层，第一层乃是国子监处理日常事务之所，故而热闹非凡；第二层为武者之室，即武力处置一楼所出现骚乱之事；三楼为国子监会议场所；四楼为国子监领导的休息之所；五楼为炼器师翟耀的炼器室；六楼到十二楼，乃是厌火国财力和实力最雄厚之人；十三楼，据说上面住着一个神秘老人，上面存有大量珍宝，却不曾有人见过老者面目、以及十三楼的状况。
六楼随着陆瑾瑜，一会功夫就到了五楼，那五楼果然是一个炼器室，里面有一人，除了腰间的短裤，其余地方全是一丝不挂。他身材高大，全身肌肉通红，线条粗犷。见凌岚及陆瑾瑜上来，抬头看了一眼，也不言语，只是坐在窗前闭目冥思。凌岚随着陆瑾瑜来拿桌子上的单子，只见桌子上除了物资清单，密密麻麻的堆满了设计图。凌岚一时心中好奇，便取了一些观看。只见其中一幅画着一个护身甲，有护胸、护裆、以及护膝，其后带有绳索，可以缚于身上。只是那护甲，为黄铜所铸，沉重异常，因此翟耀试了很多材料，却都没有达到目的。凌岚看着这些图案，自言自语说道：“打造护甲，何必一要利用厚厚的铜块呢？何不学习鱼鳞之状，打造出细小铜片，然后以牛筋贯穿，缝于战衣之上，这样，既能起到防护作用，又能摆脱人身体大小的限制，还能解决材料、减轻重量，可谓一举三得！
这时蜷缩在窗角的翟耀，眼睛充满兴奋与炙热，一把抓住凌岚的胳膊，说道：“好好好！你的主意甚妙！没想到你竟然精通炼器之术！而且可谓是天才！如果我师父知道——”那翟耀突然情绪低落下来，喃喃说道：“可惜我师父不见外人。”凌岚被翟耀的话语激起兴趣，问道：“你师父是谁”翟耀喃喃说道：“我师父不让我在外人面前提起他的名号，我只能告诉你，我师父就是住在十三楼的那个老头。”说完，便打造鱼鳞甲去了。
凌岚与陆瑾瑜见眼前的翟耀，竟然是一个炼器痴人，便不再打扰，起身向六楼走去。来至六楼，只见六楼走廊之上，站着一个精干的黑皮肤之人，细看之下，那人竟然拥有野兽一样的身体。陆瑾瑜赶忙提醒凌岚道：“这就是厌火国的土著居民，擅长喷射火焰，那火焰乃是三昧真火，烈焰至极，你一定要小心应付！”那厌火国人，见有外人闯入，先是一怔，继而一声怒吼，只见不少厌火国人潮水一般涌来。凌岚先发之人，刚忙调动灵力，然后施展出龙吟决，只见围绕通天楼，形成一阵飓风，那飓风，围绕通天楼旋转，接近之人，便被卷入了风中。有恼怒着，张口向凌岚喷火，直被飓风卷了开来。这时从通天楼的旋梯内，竟然走下五个人来，团团将凌岚和陆瑾瑜围住。凌岚观察眼前围住自己之人，只见他们并不是统一的厌火国人，还有长臂人、羽人、贯胸人、三首人，以及身负长剑之人。凌岚想到这通天楼六楼至十二楼，应该有七人，而如今少了一人，有看这六人，乃是不同国家之人，那缺失的一人，应该是已经死去的结匈人的国师尸丑。而这六人，应该如尸丑一样，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而鼓动战争之人。凌岚感觉自己的灵力，正在慢慢减少，正欲祭出斩仙飞刀御敌，却见翟耀慌慌忙忙跑了上来，说道：“这个人或许师傅有兴趣，我禀完师傅，你们再动手！”说完，便匆匆向十三楼跑去了。
正在众人等待之际，突然听到上面传来悠悠的话语声，说道：“放他们上来！”凌岚收起龙吟决，拉着陆瑾瑜便向楼上走去，方才围攻之人，虽然满脸不甘，却也不敢动手。来到十三层，翟耀早就等候在门外，见凌岚与陆瑾瑜，兴奋说道：“方才我把你的表现向师傅描述了，没想到师傅竟然对你满是好奇！竟然急着见你！师傅已经好久都没有情绪如此波动了！”说完便拉着凌岚向房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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