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君丹拳
摸着君子论泛黄的书皮，泰阳竟有一种血脉相连的熟悉感，而蝶老头也瞪着眼珠子发现魂海竟然有波动了。
在没有魂力催动的情况下，这书竟然就让魂海起了反应？
“小阳子，控制魂力触碰此书，嘿嘿，老夫倒要看看这到底是个什么宝贝。”
金色魂力触碰的一瞬间，周围一阵空间波动，泰阳眼前出现一个类似古代的世界。
有阵模糊而遥远的声音传来“魄守千载，魂归来兮。”
一个老者出现在眼前，他周游各国，逢人鞠躬，与乞讨者尊敬，与上位者不卑，一个又一个城池走过，无数各式各样的人和他行礼作揖，最后他转向泰阳，似乎隔着无尽遥远与泰阳对视，似乎有千言万语要讲，但最后只化作一句
“好久不见，毕生所学难成大雅，愧于自己。”
说罢老者就边抬手边讲到
“鹤贵有丹顶，君贵有丹心；君子不争王，君子不镜水，君子周不比，君子威不重；此拳命君丹，益君而伤佞本，君气一层则威力十倍，老夫不喜武，只凝七层，献丑了。”
老夫说完一拳挥出，结果前方什么也没发生，只不过拳气略过的地方，似乎全部静止了。
这是个控制技能？泰阳思索的片刻就听见一声咔嚓，似乎是镜子破碎的声音，刚才拳气凝固的地方巨石化粉，水散成雾，数百里的沟壑出现在眼前。
“此拳注重一个君子气，其余魂术基础也是以此为基础，而养气之法有二十篇的详细注解，”
君丹拳！三个金字熠熠生辉。
从古世界出来的时候泰阳还是一脸懵，而蝶老却惊呼道
“你小子刚才怎么了？为什么魂海突然大了一方？！”
泰阳把大体经过讲了一下，纵使蝶老博古通今却也是第一次见这种场景，就连君子气都是第一次听说。
继续翻开书本看下去后“孝悌也者....”
魂海中升起一层薄薄的雾气，同时魂海中金色的精魂越来越少了。。
难道君子气的养成要靠精魂？
引导着君子气凝与聚双拳，可试了半天那层君子气始终动也不动。
泰阳有些垂头丧气
“怎么，出问题了吧？”蝶老揶揄的声音出现。“嘿嘿，第一个魂术或者魂技的学习就是对魂力的控制而已，只不过你控制的是精魂力生成的君子气，但原则不变，那如何能突破此壁垒控制魂力，其实就是要问心破境。”
问心破境？
“是的，哈哈哈，这才是精魂诀的另一点妙处，很多人在某一境界摸索一辈子总是无法突破，就是不知道是哪出了问题，哪怕机缘巧合下顿悟了，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
“那我该如何做？”
“精魂诀你不都学会了么，其破境之法就在其中，老夫只是知道此事，但不是你们位面之人，无法说的太清楚，但问心破境，重在一个问字，然后才是破字。”
脑海中回想着精魂诀的种种，往事一幕幕，众生皆为人，为何千奇百怪，为何有人修魂，为何有人走科技，为何两派水火不容，为何岛城地上一根黑白间隔的分界线就能贫富有别，为何喊着众生平等却从未平等过。
种种问题如旋风般在魂海挂起，望着眼前波涛汹涌的魂海，万千问题只化作最简单的问题，人为何，何为人？
泰阳第一思索人是动物，但有些人又是石头，有些人是六月，有些人是雪花，有些人是岩浆，有些人是蜜蜂，有些人是苍蝇，有些人是刀剑，有些人是阳光，有些人是雨水，但又有春雨和暴雨之分，那人究竟是何。
人似乎是一个可以什么都是的容器。
对，容器！
每个人每个魂海都是一个容器，你的过往你的经历你一路走来的书人路事就是添加在里面的种种元素，不同的元素的组成导致了最后不同的结果，也就是悟的道。
只要容器足够大，哪怕核变爆炸都微不足道，容器不够大，一粒小石子落水的涟漪都是惊天海啸。
“人是容器。”
站在自己魂海边说出这句话后，海面风平浪静，那知道人为何后，为何人？
就是啊，当你知道人有无数种后，你会选哪一种？
泰阳原本只想当个努力的普通人。
他本以为认真恋爱就会有美好的婚姻，对朋友真诚就会有生死之交，努力工作就会得到该有的报酬，平平淡淡就会一生快快乐乐。
可后来呢，慈祥的母亲被醉酒的父亲暴揍，舍不得碰的女孩变成了大瀑布，真诚的朋友捅了自己刀子，勤恳的工作不如拍马屁的同事，这个世界，不是你想平平淡淡就可以平平淡淡的。
善者守衷冻死骨，恶人卖心酒肉臭。
是善是恶。
之前的种种被放大，恶有恶报，既然你们如此做，别怪我心狠手辣，凭什么恶人那么滋润我却要求一个分文不值得善？
整片魂海开始躁动，那些金色魂力中竟出现一丝丝黑线，黑线一点点上升凝结，一个黑色的小球正在出现。
如果此时泰阳身边有人，应该能看到他漆黑的眼珠。
旁边蝶老眼睛微微眯起，嘴角露出一丝笑容，看来这个魂心要形成了。
可就在此时魂海里突然出现了一幅画面，是父亲甩门而去，满脸淤青和血迹的母亲把自己抱在怀里轻轻念叨着“阳阳呀，以后找个女孩子要对她好，千万不要学你爸爸这样，打女人是不对的，是要好好呵护的。”
随之还有更多画面蹦了出来，母亲教育自己不能撒谎，要礼貌和邻居打招呼的，还有后来的许多许多。
为何母亲遭受了那么多不公，为何母亲没恶。
后来又闪过薛西，和那个默默陪伴自己的秦湫怡。
“啊....”一阵剧烈的疼痛传来，为何为何，他们在同样规则的伤害下，却未曾改变。
魂海中的黑光速度放缓，魂心不稳，看这样子是要崩溃，蝶老一阵焦急。
“每个忘记初心的人会变成行尸走肉，阳阳呀，别忘了儿时可爱天真的你，不管你离家多远多久，回来时仍是妈妈的儿子，仍是灿烂的少年呀。”
最后一幅画面中虽然悄无声息，可泰阳却从这幅离开家乡的画中听到了妈妈的语句。
看透规则的人很多，但看透却不顺从的少之又少，或许他们很多一开始都在坚持，但最后还是因为种种原因，把心卖给邪灵，变成一具光鲜亮丽的丧尸。
逆法则如开天，皆痴人说梦，不可为之事，可明知不可为就不为了吗？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螳臂纵使无法挡车，但螳螂身后的小宝宝就是它抬臂的勇气，而泰阳的宝宝就是母亲，是秦湫怡，是一切自己值得保护的人。
我，绝不，变成自己最讨厌的样子。
我若为石，你若细心陪伴，我万古守候；你拿我丢着玩，我就打的你头破血流。
我若为水，你若长流，我褪你污渍；你若泼开，我就把你淋成落汤鸡。
我若为树，你照料照料，我燃身暖你；你若折我枝丫，我就把你捣成蒜末。
我为何人？我要为善人，但是不当傻善人，要当遇善更善，遇恶更恶！
此念一出，魂海中黑丝线继续凝结，可更多的是又出现一些乳白色的光芒，慢慢融入进去。
最后，一个黑白参半的丹心出现了，蝶老微微皱眉，似乎在考虑着什么。
“成了？”魂心形成的那一刻，魂海前的泰阳也清醒过来，和蝶老对望问道。
“那特么成不成你自己不知道啊，自己试试。”
再次控制着君子气慢慢向拳头移动，这次很顺畅，只是这层君子气凝聚到半指后就停了下来，奈何再怎么引气都无法精进，就像碰到了什么壁垒，看样子是目前只能聚一层了。
初学技能，晋级魂客！
“刚才那些异象是怎么发生的？”蝶老问道
泰阳大致讲述了一下，然后有些疑惑“蝶老，这也算破境了，那这个境叫什么呢。”
“你是不是傻，我都说过了我又不清楚，怎么你起名干啥。”
“我这不是想很多俢魂者无法突破，只是可能不知道如何突破而已，以后这样也好帮其他俢魂者突破呀。”
闻言蝶老双眉突然皱眉，似乎极其愤怒“你帮别人干嘛？”
对于蝶老突然的愤怒，泰阳有些懵，不过蝶老也反应过来叹了口气“当然一切随你，只是老夫当年也想你这样过，结果帮了不该帮的人，最后害的还是自己而已。”
“你放心吧蝶老，我一定不会谁都教的。”
这时蝶老才点点头，但看样子似乎也没了什么兴致，似有心事
泰阳想了想“就叫“正观境”吧”
“随你，你开心就好。”蝶老病恹恹的回复。
看蝶老不开心，泰阳就没话找话
“蝶老，那我这岂不是随时都能突破了，我不停的问心不就行了？”
“你是不是傻？你魂力没积累到一定境界，问了也是白问。”
“哦，也对，那蝶老，这本精魂诀这么牛逼，你咋得来的。”
“我特么偷来的！老夫背着任务来这个位面，不得准备点东西么？你是不是傻？”
蝶老快被烦死了，而就在这时候，一阵手机铃声响起。
“快走快走，别在这烦我。”
泰阳嘻嘻一笑，离开了魂海，只留蝶老一人望着那黑白相见的丹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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