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废物废物废物

　　
公元4000年，海蓝大星上五族鼎立，暗流涌动。
普通人只能生存在源素核心覆盖的安全区域，而城外那环境恶劣的绝地废土，则是俢魂者的乐园，机甲战士的天堂，更是兽妖一族的家乡。
为了资源和种族发展，兽妖蠢蠢欲动，一雄关附近的战事愈演愈烈，南线接壤的倭鬼族更是频频挑衅，气焰嚣张，而白神族和黑巨族则是冷眼旁观，妄想坐收渔翁之利。
“他还是个孩子！他才十一岁！”
如果再给女人第三次机会，她肯定不会对少年说出这句话。
坐标龙土皇族，临海岛城。
就在刚才的闲货市场，这个女人正在倾盆大雨中背着儿子快步往家赶去，即使她身前已被淋的几近湿透，可仍在尽力阻挡着雨水，就怕丝毫风雨伤害到背后的千金宝贝。
可事与愿违，几滴雨点终究是透过伟大的母爱飞了过去，小男孩就这样恼怒起来，一手狠狠拽着女人头发，一手啪啪拍着女人的后脑勺。
吃痛的女人没有任何抱怨，只是把手中的雨伞再次往后移了移，自己整个脑袋几乎都暴露在雨中，奈何男童手上依旧不撤力，女人只好边赔笑哄着，边努力向后仰头缓解疼痛。
看到女人的求饶妥协，男童很是满意，刚要撒开手的时候伞杆却突然断裂，女人急促的脚步也随之停了下来。
大雨瞬间给两人来了个透心凉心飞扬，男童勃然大怒，双手左右开工，白嫩嫩的小巴掌使出了吃奶的力气，狂抽着这个曾经给自己喂奶的女人。
女人不得不歪头躲闪
“咦？”
男童突然停下了殴打，看着前方神奇的一幕，不由小声惊呼，竟是一层缓缓流动的血液。
周围皆是如此，母子被困在原地，结界之外黑衣少年的身影缓缓出现。
闭着眼都知道是对方搞的鬼，女人边开口大骂边弯腰去捡断掉的伞盖，可当听到少年淡淡的说出几个字后，女人身躯一顿。
“哈哈哈哈哈”
片刻愣神后女人狂笑起来，她觉得对方简直是不可理喻，昨天那屁大的事而已，需要这么劳师动众？
淋透的身体被风吹后格外冰冷，女人冻得一哆嗦，更加心疼背后淋雨的儿子，停止笑声后就破口大骂，而少年对于这些恶毒的语言却脸色依旧平和，只是将目光转向那个男童。
自从少年说完后那句话后，男童就换了一副表情。
无法无天，桀骜不驯等等词语，在这个稚嫩脸庞上展现的淋漓尽致。
如果眼睛会说话，他的双眼一定是再说“你能把我咋地？”
少年知道她们的勇气来自哪里，无非就是那个两派声明。
何为规矩？弱者的圣旨，强者的游戏而已。而这对母子显然是不懂的。
“他还是个孩子！他才十一岁！”
一番僵持后，不知道是女人脑子清醒了还是太冷被冻服了，反正语气是渐渐软下来，但终究不同意少年那个无理的要求。
孩子这么小，他懂什么？孩子这么小，他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二次了。”
少年淡淡开口，有道红光瞬闪而过，结界消退，少年御空离去，而女人根本不明白对方这驴唇不对马嘴的话是什么意思。
“呸，炸坟的狗杂碎神经病，你全家都***”
朝着少年的背影就是口陈年老痰，女人刚要抬脚继续回家，却感觉到身后的儿子有些滑落，搂着自己脖子的双臂也突然松开。
“砰！”
男童跌落在积水中，女人慌忙转过身去，却见宝贝儿子勃颈上紧紧插着一把匕首，而他脸上再也没了嚣张跋扈，只剩惊恐和万分痛苦。
那闪烁着阵阵妖红的匕首，就像是贪婪吸奶的婴儿，女人发了疯的扑上去，拼命要将匕首拔出来。
可百辟龙鳞一旦嗜血，同级俢魂者都极难摆脱，何况是两个普通人。
暴雨中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喊好似一曲末日哀歌。
少年再次出现已是几十公里之外的美食街，巨大的诺方飞行器舱门缓缓打开，上面两条划痕格外醒目，踏板缓缓伸出。
进入机舱后的少年周身暗红色魂力退去，顺手将雨衣刮在一旁，雨衣上却不见丝毫有水渍滴落。
“您好，请问下，您的婴儿船诚心卖吗？”
看着屏幕上二手交易平台的买家留言，少年只是回复了一个“嗯”字。
刚才的一幕被反复炼化，丝丝魂力汇入魂海，片刻后少年睁开眼自语道。
“我也只是个孩子，我又能有什么坏心思呢？”说完这话少年自己都笑了起来，稍许停顿后笑意退去，只是默然的注视前方“阿姨，恨我，虽然我是在救你。”
舱内红光一闪，回归魂海中的匕首饱食后格外欢快，而旁边一剑一刀却开始躁动，似乎是埋怨主人的偏心。
少年再次轻笑，满是无奈的安抚着他俩，等躁动结束后才发现自己也有些饿了。
暴雨越来越猛烈，透过窗户看向不远处的美食街，多数商家早已熄灯关门，唯独还有一家饭馆亮着灯，少年犹豫片刻，飞行器缓缓升空，向家驶去。
估计那家饭馆的员工也不希望这么晚了还有顾客吧。
也就在少年刚离开没多久，这个饭馆内也即将送走最后一位顾客。
准确的说，是个酒神。
一人一碟花生米，一夜十斤二锅头。
“大哥，您慢走哈。”
纵使喝了这么多酒，醉汉也只是脚步虚浮，服务员泰阳赶紧小跑几步上去搀着，虽说岛城是酒彪子的大本营，可如此海量者，还真是他平生首见。
同样身为外乡人，泰阳是多少理解这种醉汉的，当一个男人安静饮酒求醉的时候，基本没别的原因，只不过暂时想放下那三个沉重的身份，休息片刻而已。
“嘿嘿，好...好兄弟，好兄弟哟，好兄弟发财，好兄弟以...以后发财！”
大多数孤独者在饮酒后，都会对陌生人的关心极其隆重，摇摇晃晃的醉汉也不例外。
强颜欢笑的泰阳终于搀扶着醉汉来到门口，外面大雨依旧。
“大哥您稍等，我去拿把伞。”
等到他再回到门口时，醉汉已经跌跌撞撞的上了出租车，那湿透的背影就像一只无家可归的野狗。
微微叹了口气，泰阳脸上挂了一天的笑容面具瞬间摘下，看着雨夜发呆许久后麻木转身，收拾卫生，打烊下班。
忙碌的一天压制了脑海中那些碎片，现在一闲下来，种种再次浮现。
果然如那句老话，忙碌是压制痛苦最良性的方法，你还痛苦只能说明你太闲了。
前几天薛西给自己发了个链接，打开后竟是国产区视频，刚得到新资源的泰阳格外激动，准备好卫生纸就要战斗，结果却被薛西一句弄懵了。
“别难过，看开点。”
接下来他怎么问薛西也不回话，满是疑惑的翻了几页后，视频封面那个身影让他颤抖着手指点了进去。
他不相信那个运动服的素颜少女会满脸浓妆的穿上黑色蕾丝群。
配角是一个啤酒肚一个九分裤。
“兄弟们，给你们看我们水蜜桃的暴雨直播！”
“大哥，这不是暴雨，暴雨是从天而降，瀑布才是山缝中的咧，大哥你看看这！尼...尼亚加拉大瀑布咧！”
画面极具欣赏性，泰阳心中不停告诉自己这只是长得像而已，只是长得太像而已，可接下来的一幕让他无法自己骗自己。
“呀，你男朋友来电话了，接起来！”
电影中的通话情节和不久前自己打给女友的对话完全一致，成，这下知道什么叫做公园夜跑了。
“亲爱的，你在干嘛呀。”
“我在跑步。”
“怎么有水声呢，是不是下雨了。”
“没有没有，旁边小公园有个瀑布。”
通话期间俩配角格外生猛。
后来泰阳第二天就去找女友对质，结果却正好在宾馆门口把他们抓了个现行，只不过对方三人根本没有任何诧异，于是在他怒气冲冲的握拳上去干仗时时，却发生了极其搞笑的情节。
他像个乒乓球一样在空中被打来打去，两个电影配角竟是俢魂者。
“废物，屁都是不是还想女朋友对你忠心耿耿？我看你不只是个废物，还是个没脑子的废物。”
确实，在任何时代，没能力的人就是废物，不配有女人，更别幻想着爱情。
泰阳觉得他这几天能撑着上完班，并且照顾好每位顾客，已经很厉害了。
信号红灯亮起，小巧的粉红色飞行器在交通路口突然刹车，这一下把他从痛苦的思绪中拉回来，老板歉意的吐了吐舌头，自己驾驶技术不太好。
“没事的湫怡姐，已经很棒了。”
其实泰阳本想趁着雨夜一路淋回出租屋，可秦湫怡以暴雨太大为由送他回来，心细如发的秦湫怡早就发现他这几天天状态不对，纵然泰阳极力掩饰强颜欢笑可以瞒过所有人，但瞒不住眼中全是他的她。
深深吐出一口气，泰阳侧头看向窗外雨夜，不远处有个女人瘫坐在地上，怀中似乎还抱着什么东西，旁边有个打着雨伞的瘦弱少女，几个俢魂者似乎在询问着什么。
雨势太大，看不清楚，信号灯变绿，飞行器启动。
“废物，你是不是个废物！你就是个废物！你别说你不是废物！承认自己是废物最起码还有自知之明！”
家乡老爹醉酒后习惯性打来电话，只是嫌弃泰阳挣得少没法满足自己赌博的欲望，一个成年人连自己老爹的愿望都满足不了，那不是废物能是什么？
对了，在电影中那俩配角也说过估计自己是废物。
这么多人都说自己是废物，那自己可能真是废物吧。
已经二十岁了，别说飞行器，车房没有，钱也没有，女朋友？算有呢还是算给别人养着呢？
其实他习惯了父亲这样，但他唯一担心的就是，老爹会不会喝多了回家打妈妈。
“湫姐，谢谢您送我回来。”
飞行器在破旧的城边区缓缓着陆，刚才在机舱中秦湫怡听到了泰阳和他父亲的对话，她很想帮忙却没有办法，望着暴雨中少年落寞的身影，秦湫怡暗暗自责。
竟然忘记给他拿伞了。
“轰轰轰！”
说时迟那时快，数道闪电从天而降，正好披落在那个身影上，泰阳直接倒在大街上。
“小太阳！”
没有任何犹豫，秦湫怡一声惊呼就跳下飞行器，丝毫没在意扭到的脚腕，跌跌撞撞的跑了过去。
暴雨中她哭着打了抢救电话，紧紧搂着泰阳一遍遍呼喊，可惜没有任何回应。
只是她没注意到，泰阳胸口的玉佩轻微闪烁了一下。
昏迷中的泰阳似乎做了个梦。
浩瀚宇宙，一座不见尽头的长城闪烁烁着万丈光芒，长城外不远处是惨烈的战斗。
孙猴子、鬼剑士、大索隆、锤子宙斯、狗头死神、骨精灵、花木兰等等无数人物正在与异类机械怪物战斗。
按道理说，这种战力的阵容走到哪都应该是碾压局，可眼前却是他们被的对方打的节节败退。
唯独远处的战场中间，侧面望去隐约是个手握酒壶的男子，虽然被众怪物包围着，却风轻云淡拳碎虚空，周围漂浮着数不尽的尸骸残骨。
一口酒出一拳，一拳后一口酒，简直是下雨天打小孩，就是一个玩。
战争永无停止，金箍棒断了，手搓光暗淡无比，螺旋丸也搓不出来，泰阳心中也有些焦急，那些他熟悉的人物一遍遍被击退到无限长城下，又一次次集结冲了出去。
战斗，永无休止的战斗。
战斗结束后又是国产区的电影再次出现，耳边全是阵阵“废物废物.....”
整个世界开始天旋地转起来，泰阳感觉自己正在这个漩涡里一点点的沦陷。
也就是在自己要彻底放弃的时候，耳边一声惊喝响起
“小子你还不醒来？老夫要尿你一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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