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重点是冰不是水
两人到达京兆府时,柳不眠正望眼欲穿。
远远迎上来,对着方宛之发出一连串的问询:“丫头,你究竟给善德下了什么药?为什么他到现在都醒不过来?什么方法都用过了也不管用,你快去看看。”
这件案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虽然死了不少无辜少女,但并没有人报过案,证明都是从外地拐骗来的。
在昭平帝和京城官员眼中,最不值钱的大约就是百姓的命。
柳不眠也曾经递交过奏折,希望能引起朝堂和昭平帝的重视。
奈何被皇帝陛下轻飘飘一句“爱卿看着办吧”,就打发了。
人家全部的心思都在秋猎上,这等“小事”哪里值得他多分一点点精力。
方宛之点头:“好,咱们现在就去。”
刑讯室巨大的铁架上,善德呈十字形被铁链锁在上面。
即便如此他依旧垂着头,呼呼大睡。
方宛之乍舌。
系统给的怕不是致幻剂,而是迷魂剂吧?
都这样了,竟然还能睡成一头死猪。
他都不觉得是疼吗?
两名狱卒见柳不眠进来,苦着脸禀报:“大人,什么办法我们都试过,可他就跟个死人一样,小的们实在是没招了。”
柳不眠捋着胡须,看向方宛之,既好奇又无奈:“我说丫头,你下的这种药,老夫可是闻所未闻。等有空了,老夫能否向你请教一二。”
方宛之挠着脑袋讪笑:“大人过奖,这药嘛,是送书的老伯伯一并送给我的,让我关键时刻保命。究竟是什么东西我也不清楚。”
柳不眠颇觉遗憾,又忧心忡忡:“如此说来,你也没有解药?这可如何是好?”
其实再睡几天,善德自然会醒。
但是柳不眠等不及,方宛之更不愿意等。
她在脑海里踢系统:“我说青楼,快点把解药给我。”
系统一副刚睡醒的感觉,打了个长长的哈欠:“一盆子冰水浇下去什么都解决了,要什么解药?”
“啊?”方宛之有点不敢相信,“不会吧,就这么简单?刚才狱卒说他什么办法都试过,其中肯定也包括给犯人浇水吧。”
“哎呀,你就别逗我了,江湖救急,快点快点!”
系统懒洋洋的:“逗你我有钱花,还是能升级?听清楚了,我说的是冰水,冰水!关键是冰,不是水!”
方宛之:“……”
这确实是一只不走寻常路的系统。
她回视眼巴巴看着她的柳不眠和楚枫,“嘿嘿”干笑了几声,“要不用带了冰块的水试试?”
柳不眠虽然满心疑惑,却还是让狱卒去准备冰水。
现在天气还热,想要冰还得到地下冰库去取,比较费时费力。
趁着这个空挡,柳不眠有一肚子的问题,想要问方宛之:“我说丫头,你是怎么知道抛尸的是寺庙而不是庄子?”
“你又是根据什么认定凶手是善德?”
“那天晚上你是通过什么方法跟踪的他?”
“你又如何断定藏匿少女的密室机关,在善德的卧房里……”
……
方宛之:“……”
这个……她该怎么圆,才能解释她的行为?
果然撒一个谎,就需要无数个谎来圆。
她正在绞尽脑汁想说辞。
楚枫已经赶在她前面开口:“恩慈寺,锦衣卫年前就觉得不正常,派人密切注意这边的动向。稍许掌握了些证据,也同方姑娘说过。方姑娘聪慧过人,举一反三,能想通其中的关窍并不足为奇。”
“原来如此,看来是老夫多心了。”
柳不眠才回京城没多久,自然是信以为真。
方宛之感激的看了楚枫一眼,正对上他含笑的双眸。
心中不知怎么的,突然跳了几下,便赶紧转开视线。
柳不眠向楚枫询问寻京城近几年发生的大案要案。
楚枫一一说给他听。
方宛之听的无聊,背着手走来走去。
刑讯室的墙壁上,挂满了各种各样的刑具。其中有一样东西又细又长,尖锐无比。
方宛之随手取下来,趁着那两个人聊的热火朝天,偷偷走到善德跟前,对着他裸露的胳膊,用力扎下去。
嘶,好硬!
皮肤上除了一个白点之外,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方宛之悻悻然把刑具放回原处。
回眸,便发现原本说话的两个人,不知何时停止交谈,正饶有性味的看着她。
她赶紧缩回准备去拿另一样刑具的手,嘿嘿干笑:“真的,我就是好奇而已。”
楚枫走过来,将方宛之拉开,微微皱眉:“刑具上沾的都是血,你别凑过去,没的脏了手。”
“我跟柳大人刚才就是在讨论,一般练金钟罩,铁布衫的人,罩门会在哪里?方姑娘,关于这些你可有什么研究?”
她还用研究吗?
她根本就知道的一清二楚。
但是那么隐私的地方,让她怎么好意思说出口?
“这个嘛……”方宛之犹豫一下,决定还是暂且假装不知道,于是摇了摇头。
这时,几名狱卒抬着一个盆子走进来,里面装满了碎冰。
方宛之示意狱卒给善德扎紧裤脚,端起盆子,“哗啦啦”倒下去一半。
在冰块清脆的撞击声中,善德狠狠打了个冷战,慢悠悠醒转过来。
他的眼神没有焦距的落在方宛之脸上,留着口水色眯眯的笑道:“呵呵呵,美人儿……”
想必在梦里梦到了什么不堪的东西。
“啪!”
方宛之劈手便扇了他一记狠狠的耳光:“淫贼,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清楚姑奶奶!再敢用那种眼神看我,小心我挖了你的眼珠子!”
刀枪不入并不代表不知道疼。
善德顿时被扇的清醒过来,目露凶光:“玛德死婆娘!敢打老子,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话音才落,那半边脸又挨了一耳光。
楚枫目光阴冷:“扇便扇了,你又能如何?”
善德:“……”
裤子里那两兜冰冻得他牙齿直打颤。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大不了吃点亏,他又能怎么办?
柳不眠正襟危坐,声音严厉:“善德,本官怀疑你诱拐残害无辜少女,炼制药人,还不快从实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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