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炉火纯青拍马屁

　　
不料耶律齐却开了金口：“请问赵庄头，这位姑娘犯了什么事情？”
想来他是赌坊的贵客，赵庄头点头哈腰：“这臭娘们儿用假银子假东珠骗赌，咱们可得给她点教训，省得那些不长眼睛的以为咱们赌坊好欺负。如果人人都学她，咱们赌坊可开不下去了。”
这话软中带硬，话里话外都在暗示耶律齐不要多管闲事。
“哦？”耶律齐温文尔雅的对着赵庄头揖礼：“这位姑娘是我的朋友，不知你们能否高抬贵手放她一马？”
赵庄头皮笑肉不笑：“这个嘛，不是小的不给公子面子，实在是规矩不能破。”
“这东西也不是什么稀罕物件，还请赵庄头笑纳。”
耶律齐走上前，把一个东西塞进赵庄头手里。
由于他背对着方宛之，宽大的袖袍又遮掩住了两个人的手，看不到那是什么？
但赵庄头的脸色却明显的变了，双眼微微瞠大，方才还倨傲的态度，立刻变得恭敬起来。
“小的有眼无珠，差一点冒犯公子，还请公子见谅！”
“无妨，无妨。”耶律齐含笑说道：“今天的事我会解释清楚，必不让你们东家责罚于你。”
“多谢公子！”赵庄头喜不自胜，挥挥手：“快撤快撤。”
又弯着腰一脸谄媚：“还请公子在东家面前多多替我美言几句，小的告退，祝公子玩得愉快！”
一大群人呼啦啦瞬间就撤了个没影。
这突如其来的神转折，让方宛之目瞪口呆。
“……你……你认识如意赌坊的东家？”
耶律齐坐到椅子上，慢吞吞抿了一口茶：“怎么？有问题吗？”
当然有问题，而且还是大问题！
你破坏了我的计划，你知道吗？
方宛之扶着额头仰天叹息。
可人家是在救她，难不成她还能把人家打一顿？
不过既然这人认识如意赌坊的东家，倒是可以考虑从他下手。
想到这里，方宛之立刻就有了精神：“我就说嘛，我观公子相貌堂堂，长得天庭饱满，地阁方圆，卧蚕眉，丹凤眼，身姿皎皎，如星如月，一望便知是个贵人。不知我耶律公子愿不愿意赏光，让我请您吃顿便饭。”
耶律齐摇头笑叹：“方姑娘，我竟不知你拍马屁的功夫竟然如此炉火纯青，我若是不赏光都不好意思。”
“这哪里是拍马屁？分明都是我的肺腑之言。”方宛之满脸都是情深意切：“能认识耶律公子，是我三生有幸。”
“好，就冲方姑娘这句话，今天这顿饭我请客。”
耶律齐在前面引路，走到街角停着的一辆马车跟前，风度翩翩请方宛之先上去：“只有这一辆马车，就委屈姑娘和我同坐一处了。”
方宛之并不扭捏，撩起裙摆登上车。
耶律齐收回想要扶她的那只手，兀自笑了笑，也利落的坐进车里。
马车里不太宽敞，恰好能容两个人肩并肩坐立，免不了胳膊腿要挨蹭在一处。
耶律齐把自己往另一边缩去，尽量避免不要碰到方宛之，一路上说说笑笑。
马车驶到京城有名的福满楼。
店小二熟门熟路，把耶律齐引到二楼的一间包厢里，手里端着竹牌制成的菜谱，笑容满面：“请问公子今儿个要点什么菜？”
耶律齐指了指方宛之：“看她喜欢吃什么，你们就上什么。”
方宛之是绝壁的吃货，扫了一眼菜单，嘴里就开始流口水。
她毫不客气点了七八道招牌菜，又要了一壶酒。
等到酒菜上桌，便开始埋头苦吃，哪里有半分大家闺秀的气质。
耶律齐又是诧异又是好笑，这么率真不做作的女子，他还真是头一次见。
“方姑娘好胃口，你可以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他慢条斯理的饮着酒，看见方宛之喜欢吃那碟菜，就挪到她跟前。
举止优雅，态度从容。那股贵气仿佛与生俱来，刻在骨子里，举手投足都是一幅美丽的风景，叫人赏心悦目。
方宛之甩开腮帮子吃了一气，自己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放下筷子，给耶律齐倒了杯酒：“来来来，咱们以酒交友，祝咱们的友情万古长青！”
“好。”耶律齐端起酒杯和她碰了一下。
二人一饮而尽。
“耶律公子，我看你身份不凡，非富即贵，怎么竟和三教九流厮混在一起？”
方宛之旁侧敲击。
她倒是恨不得让耶律齐立刻，马上带着自己去见如意坊的东家，奈何毕竟跟人家不熟。
又不好意思问的太直白，只能这么拐弯抹角。
“非富即贵？姑娘这下可是看走了眼。我不过是小小燕国留在大戊的质子罢了。”
耶律齐语气淡淡：“倒是教姑娘失望了。”
方宛之：“……”
自己这算不算是马屁拍在了马腿上？
她急忙补救：“就算是质子，好歹也是一国皇子，还是很尊贵啊。”
耶律齐上下打量她一番，语气玩味：“方姑娘是青楼的妈妈，按理说不该缺银子。而且青楼本身就涉及赌博，你又为什么舍近求远，还要用假银票骗赌？”
“姑娘欠我两个人情，可否拿其中之一换你一个解释？”
方宛之腹诽，这些公子哥们的智商，真是都不容小觑。
想想也是，一个国家的质子，在京城这种地方活得何其艰难？
能像耶律齐这般混的如鱼得水，没有两把刷子怎么能行？
“我这不是新学了几种赌术，怕在芳华依翠楼使用砸了招牌，就想去别的地方练练手嘛。
“又舍不得银子，才想出这么招空手套白狼。让耶律公子见笑了。”
耶律齐挑挑眉头，似笑非笑：“方姑娘倒是爱财如命。”
方宛之：“呵呵呵。”
恭喜你答对了，本姑娘现在确实把钱看得最重。
耶律齐叹气：“虽说我在京城里三教九流都认识些人，可惜身份背景不够雄厚，能说的话上的地方并不多。”
“不过难得方姑娘不嫌弃我身份卑微，愿意跟我做朋友。以后只要有用得到我的地方，请尽管开口。”
人家都把话说到这份上，拒绝的意思相当明显。
方宛之总不能掐着他的嗓子，逼他说出自己想知道的话吧？
只得举起酒杯，挤出一个笑容：“多谢耶律公子。”
耶律齐抿唇一笑，从衣袖里取出一块铜牌，推给方宛之：“方姑娘，我曾经帮过如意赌坊老板的一个忙，他送我这块铜牌，说我可以凭借此物求他做一件事。”
“反正我留着也没什么用，不如转赠给你，还请方姑娘收下。”
方宛之这才明白，自己错怪了耶律齐，人家分明是光明磊落的君子。
自己偏偏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她双手抱拳，这次是诚心诚意的道谢：“多谢耶律公子。”
耶律齐半是玩笑半认真：“方姑娘，你欠了我两个人情，以后可是记得要还哦。”
方宛之认真点头：“你放心，绝不抵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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